爱到幸福的距离——孑鲱

“哥，你好点没？干嘛喝那么多呀？”

“呵呵，没事儿。我高兴！你知道吗？酒桌上那个胖子是全球五百强DF公司亚太公司的副总裁。我一直想进那个公司。这个关系也是我不容易才搭上的。不好好讨好他，之前那些努力不全白搭了吗？！”

“你这么棒，不靠他也能进那公司的。”

“呵呵，有些事你不懂的……嗝……”

冯聪一把勾住穆宁的脖子，重重打了个酒嗝。穆宁叹了口气，架起冯聪往家走。冯聪的努力没有白费，在迈入大四两个月后，他便接到DF电话前去面试。而面试官中恰恰就有酒桌上的那个胖子。面试中那些问题冯聪都侃侃而谈，对答如流。考官对他很满意，在面试接近尾声的时候，一直没开口的胖子向他发了问。

“听说你当初拒绝了帝国理工的邀请，而跑到现在这所学校念书，是真的吗？”

“是的。”

“为什么？要知道我们公司的管理人员全部都系出名校。”

“我是为了照顾智力有轻微障碍的弟弟才来这里念书。他读专科，我读本科，照料他方便，当初我也因为他从重点高中转校去了私立。况且我并不觉得个人能力与系出名校有什么必然联系。”

将资源充分利用，向来是冯聪处事的基本原则。在听了冯聪的阐述，在座的几位考官对这个机智、幽默又相当有责任感的大男生更是刮目相看。冯聪相信这个职位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出了Df的大楼后，冯聪心情良好，掏出手机准备约穆宁晚上一起出来吃饭。

“宁宁，我今天面试很顺利，晚上一起出去吃吧！算是为我庆祝。”

“呵呵，顺利就好。不过还是等接到正式通知再庆祝吧！”

“喂！你对我没信心啊？！这个职位我志在必得。”

“不是啦！我晚上答应陪天乐去看球赛。”

“天乐是谁？”

“就是上次我负责装潢那家的小朋友。”

“干嘛要你陪？！他没有父母啊？！”

冯聪有些不爽，这么高兴的事他第一个和他分享，可是穆宁却撇下他去陪莫名其妙的人。

“他父母离婚了，而且都是大忙人。我都已经答应他了。答应小孩子的事一定要做的呀，对不对？”穆宁在电话里放柔声音哄他。

“好吧！那你也早点回家。”

挂上电话后，冯聪的心情有点低落。本来是那么高兴的事，现在却突然没人分享了。回学校也没什么事，回家又是一个人。冯聪实在有点不甘心，于是打电话约了一帮朋友一起出来玩。打完扑克、吃晚饭后，冯聪在他们带领下去了酒吧跳舞。以前为了穆宁和课业，他一般不怎么去夜店。今天因为心情的忽起忽落再加上兄弟们的一再煽动，冯聪竟一直玩到了下半夜一点，不过好在这回没有喝多。出了夜店掏出手机，发现有来自穆宁的八通未接电话。冯聪这才打了车匆匆赶回家。一进门，发现穆宁趴在桌子上等他已经等到睡着。而桌上摆了个写有“恭喜哥哥”的奶油蛋糕。

第四十章

冯聪看着桌上熟睡的穆宁，心一下子就柔软了起来。他轻轻走到他身边，想抱他回房。可刚碰到他，穆宁就醒了。

“哥，你回来了？我买了蛋糕哦！我给你打电话你都没接。”

穆宁揉揉眼睛，小声嘟囔，声音里还透着没睡醒的沙哑。可爱得想让冯聪狠狠吻他。

“我没听见。你怎么在这就睡了？着凉了怎么办？”

“哦，那你快去冲个澡吧。我先回房睡了。”

穆宁打个哈欠，转身往卧室走。冯聪看着睡眼迷离的他，却有些心绪落寞。他真是越来越讨厌自己的情绪这么容易就被穆宁牵动。简单冲了个澡后，冯聪就爬上了床。此刻穆宁已经昏昏欲睡。冯聪将他搂进怀里，低头轻咬他的肩膀。

“你怎么都不问我去了哪里？跟谁在一起？你这么放纵我，我要学坏的。”

冯聪在他耳边低喃，声音透着点委屈。

“你要忙的事多，有些我又不太懂。你不会变坏的……”

穆宁闭着眼睛囔囔，脑袋在冯聪怀里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又睡过去。冯聪轻吻一下他的脑门，轻轻叹了口气。

就这么信任他？虽然心底总有些不被重视的失落感，但穆宁这样笃定的信任着他，又让他生不起气来。

事实证明冯聪的自信向来是有根据的。二周后他就接到了DF的就职通知。冯聪到DF后，表现很出众。他本身就很有工作能力，再加上英俊风趣，十分善于处理人际关系，公司上上下下对他印象都极好。许多岁数大些的女同事都争相要为他做媒，将自家亲友介绍给他。只是冯聪都推说已有女友而统统婉拒。他在DF工作两年就已经做到了部长，这在Df的发展史上还是不多的。这两年穆宁在装潢公司也做得不错，只是实际工作后才发现原本在学校里学的那些东西根本不够用，于是每天回家也抱着一堆资料学习。

他和冯聪都越来越忙了。

这段期间，麦克交了个女朋友，花花公子终于也开始收心，还计划着明年结婚。

这段期间，冯聪的应酬很多。陪领导、陪客户、陪税务、陪商管……业务突飞猛进的同时，倒也成了欢场中的常客。从最初的排斥，到后来的木然，到再后来应对自如的逢场作戏，他早已是个中高手。

这段期间，穆宁和冯聪回过几次北京。张万芳已经彻底认输了，之前的不忍心、不死心、不甘心，已经被冯聪给磨平了。儿子偏要一条道走到黑，她怎么拦得住？！这一点从高中起她就明白了。不过她和穆茂森的关系却明显冷淡了许多。只是这把岁数离也没什么价值，况且两个孩子还在一块儿呢。所以每次穆宁和冯聪从北京回来，心里总是难免有些沉重。

这段期间，韩傲雪的前夫再婚了，并且又有了一个儿子。不再像过去那么常常来看天乐。于是穆宁成了韩家的常客。他不善于和成人交际，和孩子倒很容易沟通。韩傲雪对他的态度却从最开始对待弟弟般的欣赏爱护，到最后逐渐透着点暧昧不明的意味。其实也不难理解，她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独立支撑一个公司又要照顾年幼的儿子，疲惫、饥渴的身体与空虚、寂寞的心灵都迫切需要一个依靠。在被第一任丈夫伤害后，她的择偶观也越来越成熟。她需要一个单纯可靠的男人，这个男人不需要多有本事，只要天乐也愿意接受就行。还有什么人比穆宁更合适呢？！到了这个年纪，爱不爱的反而不是那么重要。只是她暗示几次，穆宁却都没有回应，也不知他是装傻还是真傻。

这段期间，日子一天天波澜不惊的晃过来。可事实上，两年的时间却在每个人都不经意的时候，悄悄地改变了许多东西。

冯聪在DF工作的第三年，认识了蒋微。一个新进公司的大学生，南开毕业，活泼开朗。刚进公司就对冯聪一见钟情，也不在乎他是不是已有女友。这女孩很聪明，对冯聪也极好。所以冯聪并不讨厌她。过去他把感情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穆宁身上：防着苏蒙、躲着父母、避着刘芳兰……和他唯一接触多点的女生就是韩静。可韩静是个成熟、知性、善解人意的女人，冯聪一直将她当做姐姐，甚至是长辈。而蒋微充满朝气，总像个小女人一样跟在他后面，柔顺又爱撒娇。和韩静完全不同，和穆宁也不一样。冯聪不得不承认他对这样子的蒋微有着好奇与好感。尽管这种感觉无法和他对穆宁的感情相提并论。可冯聪心底还是会有些微微的悸动与不安。

他和穆宁在一起很久了，七年之痒都过了。如今平静的日子是经历了那么多风雨与煎熬才换来的。可是平静了才发现，幸福感只有伴随风雨与煎熬时才分外可贵。日子安稳了，感情却不再那么浓烈。人有的时候真是犯贱呢！

晚上冯聪回到家时，穆宁正在洗菜，准备做晚饭。冯聪走过去一把将他拉进怀里吻了起来。

“唔……哥……别闹，我做饭呢！”

“可我比较想吃你～”

冯聪轻咬穆宁的脸颊，打横将他抱进卧室。冯聪将他压在床上亲吻，伸手解他的衣裤，大掌揉捏穆宁滑腻的臀肉。两个人很快就都兴奋了起来，一室春意就这么荡漾开来。

每当冯聪对自己的感情有所彷徨的时候，就忍不住一次一次的拥抱穆宁。而每一次冲撞似乎都是对自己的一次提醒：经历了那么多，不就是为了这样的拥抱吗？！

可经历了这么多，真的只是为了这样的拥抱吗？

其实这个问题，冯聪从来没有仔细思考过。

第四十一章

最近DF正在和一个跨国公司谈一笔八千万的大单子。这个项目的主要的负责人便是DF的副总裁，也就是常在冯聪那个户外俱乐部活动的胖子——汤全。汤全很欣赏冯聪，再加上又有些私交，于是也是不遗余力的想要提拔他。冯聪虽然表现出众，但资历毕竟尚浅。若不是汤全点名，这种大项目还是轮不到他的。其实汤全的心思，冯聪也不是不懂，现在DF内部关系错综复杂，汤全作为副总裁，职位高，权利却不集中。现在几个高层都在拉拢扩大自己的势力，冯聪年轻有为，汤全自然想将他招致麾下。再加上有冯聪在，汤全就有了垫背。单子若拿下，汤全必然是头功，冯聪的好处也不会少。若拿不下，也尽可以将责任推脱是冯聪年轻没经验。这些帐，冯聪心里也算得明明白白，但这机会却实属难得。公司里有能力的高材生比比皆是。且不管汤全本意为何，冯聪都得将这个天赐良机死死抓住！

“汤哥，感谢您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好好表现。来，我敬您一杯！”

被点名加入此项目组的当天，冯聪就私下里请汤全吃了顿饭。

“小冯，我看好你。这回的案子非同小可，全公司可都看着呐！弄好了，你今后就扶摇直上，搞砸了，咱俩就都甭混了！”

“这利害关系，小弟自然明白，大哥放心。”

“恩，对方公司的CEO是个叫Thomas的美国佬，他在大连有房子，这几个月正跟太太住在这。他很注重家庭生活，向来觉得稳定的家庭是男人攀登事业高峰的必要前提。这个周六刚好在香格里拉酒店要举办一个名流派对，Thomas也会参加。派对要求携伴参加。记得带女朋友准时赴约！你可别给我搞砸了！对了，我认识你三年多，可一次也没见过你女朋友！我不管你是不是金屋藏娇，总之别让你女朋友给我们拖后腿！”

“恩……我会搞定的。”冯聪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在回家的路上，冯聪的心里有些沉重。当年穆茂森对他说过的那些话又再一次浮现在脑海“你现在的社交圈子还很单纯，可以后你的圈子会越来越大。你怎么面对身边的同事、客户、朋友以及各种人脉。如何向他们解释你迟迟不婚，却整天和弟弟纠缠在一起？！现在也许没什么，可是以后你会发现你需要一个妻子、一个家庭。这些会为你的仕途加分。可是这些穆宁没办法给你，相反，他还会拖你后腿。现在你爱他的时候觉得什么都可以牺牲，什么都不在乎。可是有一天，爱情淡了的时候，你又要如何面对这个局面？！”

现在想来真是每句话都像在他心里插了把刀。当初自己那么信心满满，可如今的一切却似乎早被穆茂森看透。他不甘心、不服气、不敢面对，可又无能为力。

回到家的时候，穆宁还在对着电脑作图。冯聪走过去，从背后搂住他，把脸埋进他的颈窝。

“怎么了？”

“没什么，工作有些累。让我靠靠。”

“公司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吗？”

“没什么。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就什么事都没有关系。”

“我一直都在啊。”

冯聪捧着穆宁的脸，轻吻他的嘴唇，然后细细端详这张纯净的面孔。快九年了，他一直在他身边。从什么时候起，穆宁的个子窜成现在这样高？从什么时候起，穆宁的脸开始轮廓分明？17岁初遇时他的样子，已经在记忆里有些模糊。可是他知道，这些年穆宁一直没有变过，他还是以前那个单纯的他。但他还是吗？

如果穆宁是个女孩子该多好！

第二天去公司，冯聪还是找了蒋微作为他的女伴出席派对。穆茂森说得对，他确实是需要一个能够放在台面上的女人。当初年少轻狂，以为有了爱情就什么都能战胜！可现在才明白生活就是有那么多的无能为力与无可奈何。他现在也才明白穆茂森当年说“无论以后是以什么身份，无论那时是否还有爱情，都一直照顾他”是什么意思。

“部长，你要带我去？真的好开心哦！”蒋微得知这个消息，开心的不得了！甜甜的笑着对冯聪撒娇。

“这个派对很重要，Thomas也在。”

“放心吧，我会提前做功课的。”蒋微的可爱就在于一点就通。

周六晚上，冯聪和穆宁打好招呼后，便搭车去接蒋微赴宴。当蒋微从家里出来时，确实让冯聪眼前一亮。她把长发松散的脑后挽了个髻，身着烟灰粉的低胸小礼物，娇嫩中带着性感。尤其当她用娇羞的眼神望着冯聪时，若说没有一点感觉，那是骗人的。

“你今晚很漂亮。”

“为你打扮的。”蒋微的脸上浮起两朵红云。

当晚他们果然成了派对中最亮眼的一对璧人。汤全将他俩引荐给Thomas夫妻，这样一对貌美聪明的年轻情侣也很得Thomas夫妻的喜欢。几个人一晚上都相谈甚欢。Thomas的太太甚至邀请他们一起参加下个月在上海举行的高尔夫比赛。

派对结束后，汤全高兴得不得了，一个劲儿拍着冯聪的肩膀夸他。

“做得好！我就知道你行。下个月的高尔夫赛，名义上是比赛，可实则就是招标前的摸底。我们的几个竞争对手有可能也会找机会参加。你们一定要好好准备！另外我没想到你竟然偷偷和蒋微谈恋爱！不过你带她来还真是高招！她对公司的情况也了解，正好帮得到你。下个月你俩去上海，权当公派，费用公司报销。只要你们把单子拿下就行！”

冯聪点了点头，然后打车把蒋微先送回家。送到门口时，蒋微却在门前停下，回头望着冯聪。

“刚才副总裁说我们谈恋爱，部长为什么没否认？”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冒犯你。”冯聪绅士的道歉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我刚进公司就听说你有女朋友，只是我控制不住不去喜欢你。可是我想知道今天的派对，你为什么带我去，而不是你的女朋友？真的只是因为公司利益吗？”

“其实……我并没有女朋友。”

蒋微听后，脸上顿时露出欣喜的表情，然后怯怯的问“那我可以留在你身边吗？”

冯聪轻笑着摇摇头“你并不了解我，有时看到的东西只是表象。你是个好女孩，去找个合适的男人吧。”

冯聪说完便转身离开。等回到家，穆宁已经睡着了。往常他会悄声收拾好一切，然后轻轻上床，尽量不吵醒他。可今天却起了玩心。也许是因为喝了酒，也许是因为心里有点乱。他爬上床，悄悄拉下穆宁的睡裤，分开他的双腿。穆宁嘤咛一声，恍惚睁眼，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被冯聪的唇，堵住了嘴。冯聪拿出枕头下的润滑剂，匆匆做了扩张，便挤了进去。

“嗯……哥……”穆宁皱着眉，发出细细的呻吟，潮红的脸蛋竟说不出的妖娆。

“记住！以后无论我怎么样，都留在我身边。以后无论怎么样，都记住我最爱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