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桥本来想着舍友都搬出去了,他偷偷摸摸换上,偷偷摸摸取下,没人知道。
谁曾想,刚打算试穿,三个舍友都回来了……
高桥现在真想拿块豆腐把自己撞晕过去算了。
老赵展开女仆装,来回看了看,啧道:“好家伙,三十万就女仆装,以后满百万有什么我都不敢想。”
老钱叮嘱:“口罩买大点的,别被咱们学校的人看见了,前两天还有妹子问我要你微信,女装影响你找对象。”
“找对象”三个字一出,沈榆咳嗽了声,老赵也转头瞪了眼老钱。
老钱一惊,想到高桥失败的网恋,赶紧改口:“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呃……影响你桃花。”
“我知道。”脸上的红晕淡了下去,高桥抿唇,“我现在不想找对象。”
他说着头就低下去,拧着自己手指。
老钱那个愧疚啊。
赶紧来回道歉。
高桥倒是没放心上,转头捣鼓他的摄像头去了。
老钱看了会女仆装,问:“对了,你什么时候直播?”
高桥想了想:“周五晚上。”
沈榆勾唇:“我正好有空。”
他一笑,高桥顿时头皮发麻,双手合十求饶:“哥,别看,求求你,我还想做人……”
老赵冷不丁说:“等等,你那个前网恋对象,应该不会看吧?”
高桥:“……”
高桥想象了一下陆彦坐在电脑前看自己女装的画面,只觉得格外惊悚。
他声音发颤:“应该……不会吧?他不关注游戏,也不知道我是主播。”
况且,那天之后,他和陆彦就没联系了。
就算对方知道,多半也不可能去看的。
他们都说好当陌生人了。
高桥莫名有些低落。
他垂着眼,发了一条直播预告。
点赞和评论不断冒出,很快分散了高桥的注意力。
因此,他也没注意到,有个用户名为“L123”的用户,预约了他的直播。
从宿舍出来,沈榆在楼梯转角遇见了周信。
周信应该是刚练琴回来,手里拿着琴谱,神色困倦,一看就是昨天又和高桥熬夜联机打游戏。
他低着头走路,险些撞到人,连声道歉。
抬头一看是沈榆,眼前一亮:“你搬回宿舍了?”
沈榆:“没,就回来看看高桥。”
“他最近是有点不对劲,一直窝在宿舍。”周信还不知道高桥网恋失败,有点疑惑,“一没课就喊我上号打游戏,我每次去你们宿舍都看见他在剪视频。”
沈榆含糊地说:“可能是他平常更新太慢,发现愧对粉丝。”
周信点头:“这倒是,最近他更新频率高了好多,粉丝也涨得挺快的,好像三十万了。”
两人聊了几句,周信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对了,榆哥,谢谢你上次提醒我谢彦明的事情,我姐找对象只看脸,差点又被渣了。”
“没事,应该的。”沈榆说,“对了,你姐姐什么时候回去?一起吃个饭,我有点事情想请教。”
他没记错的话,江晴婉是苏城人,父亲是书画家,不知道对长命锁上的花纹有没有了解。
今天早晨,谢宴州已经让拍卖行的人加大力度宣传,希望能有效果。
“不如就周五吧。”说到这个,周信勾起一点笑,“高桥不是要女装吗?我让我姐来给他化妆,我们吃完饭一起去你宿舍。”
沈榆想了想,挑眉:“好啊。”
高桥刚才求了沈榆十几分钟,让他别看直播。
但忘了求沈榆,别看真人。
两人告别后,沈榆下了楼,按着谢宴州的消息走到车库。
刚到,便见车边斜靠着的身影。
走近,低头回消息的青年闻声抬眼,黑眸盯着他看,轻扯薄唇:“终于来了,大忙人。”
语调慢悠悠的,隐隐含着几分控诉的意思。
“没你忙。”沈榆屈指,轻敲他手机界面,学他的语气,“一天到晚收不完的消息,交际花。”
“只想跟你交际。”
谢宴州把手机揣兜里,握住对方手腕,单手撑墙,微弓一点背,处于一个比沈榆矮一点的高度。
他骨节分明的指松松扣着手腕,望过来的眸中含着笑,倒映着唯一身影。
沈榆微愣。
即使两辈子恋爱加起来已经两年多,可他还是时不时会因为对方蓬勃而热烈的喜欢心动。
似乎见他不说话,谢宴州靠近了点,低声问:“批准么?”
沈榆勾唇,给予肯定回答:“批准。”
谢宴州挑眉,绕到另一侧,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单手撑着,做了个邀请的姿势。
沈榆坐进车内,自己扣好安全带,看着对方从另一边绕进驾驶座。
启动车子,谢宴州状似不经意般说:“下午没课,也不用开会。”
这家伙又有什么好玩的?
沈榆问:“所以?”
“想不想玩点刺激的?”谢宴州偏头看他,语调拉长,“我订了个地方……”
沈榆:“……”
沈榆摸了摸自己的腰,果断拒绝:“不要,我没恢复好。”
刚拒绝,就听一声低笑。
谢宴州抬手,指节屈起,轻轻弹了一下沈榆的额。
“我说的是赛车。”谢宴州似是苦恼地叹了口气,“你怎么成天想着压榨你男朋友?”
几秒沉默后。
沈榆耳根发红,咬着牙反驳:“我……我没说是别的,你这个人怎么一天到晚曲解别人意思!”
他嘴硬又欲盖弥彰的样子,只让谢宴州觉得可爱。
更想逗弄了。
但怕兔子急了在外边儿咬人,谢宴州轻咳一声,把笑压了回去。
谢宴州正儿八经又问一遍:“你上次不是说想玩?今天包场,只有几个熟人。”
“今天不行。”沈榆虽然想去,但还是摇了摇头,“我爷爷难得来一趟,这会在家里等我回去下象棋。”
自打把公司交给了沈骞,沈老爷子就不管事儿了,不过对培养孙子很是上心,晚上还要带沈榆和几个老朋友吃饭。
谢宴州顿了顿:“行,那我送你回去。”
他语气平静,沈榆有些奇怪地看了眼他侧脸。
看了会,谢宴州挑眉:“再看,你今天别回去了。”
沈榆说:“不回去去哪?”
“开个套房。”谢宴州黑眸幽深,吐字缓慢低沉,“去浴室、阳台、沙发……”
他每说一个词,沈榆耳根就更红一分。
不由自主想到谢宴州告白之后的那几天。
在情侣包间。
没有到最后。
可那些地方都留下过暧昧痕迹。
指节扣紧,沈榆慌忙抬眼看窗外:“快到我家了,你正经一点。”
见他面色绯红,黑睫轻颤,谢宴州没继续说下去。
更害羞的表情,他想留在其他地方看。
距离沈家还有一公里时,谢宴州轻转方向盘,车慢悠悠偏离原本路线,钻进无人之径。
沈榆察觉到不对劲时,谢宴州已经单手解开安全带,倾过身子,将他的唇堵住。
温热唇瓣纠缠片刻。
呼吸分离时,沈榆的手被拉起,隔着面料,在对方腹肌上按了按。
呼吸落在耳侧,低哑嗓音撩起一片酥麻:“什么时候有空,给你检查。”
谢宴州说完,坐回去。
扣好安全带,启动车子,将人平稳地送到沈家不远处。
沈榆下车后,瞪了谢宴州一眼,深呼吸几次,才拍了拍脸颊往家里走。
谢宴州勾唇,视线追随着对方。
一直到沈榆的背影消失在视线范围内,他才慢悠悠往赛车俱乐部开。
到的时候,薛远庭和其他人已经玩过几圈,穿着赛车服坐在休息区聊天。
见到谢宴州过来,薛远庭啧道:“你怎么不散场了再来?还能给我们烧个三菜一汤。”
谢宴州懒得理他,坐下后接过旁边递来的水,漫不经心问:“陆彦呢?”
“那。”薛远庭下巴指了指角落。
只见蓝发青年坐在沙发上,呆呆看着赛道。
不知想到什么,几秒后揉了揉自己发红的耳朵,烦躁地站起身走了两圈,拿起桌上的水一饮而尽。
而后拿起手机,皱眉看着什么,一脸欲言又止。
“我下课过来的时候,这人就这样了。”薛远庭耸肩,“他纠结几个小时要不要给那个谁发消息了。”
“陆少有对象了?”旁边不知情的人好奇,“谁啊,这么吊着他?”
薛远庭说:“没吊着他,他自己犯病。”
那人顺着他话吹捧:“现在像陆少这么专一的不多见了!纯爱战神!”
薛远庭被这夸张的吹捧逗笑了。
什么鬼纯爱战神,一看人家要女仆装直播,抓耳挠腮地想发消息让人家别播,又觉得没立场纠结半天。
转头一看,谢宴州唇角微勾,拿着手机发消息。
发给谁,不言而喻。
等了两分钟,还在发。
薛远庭看不下去了:“你们刚才不是才见过,有必要这么腻歪吗?”
谢宴州举起手机,前置摄像头对着自己,拍了张自拍发过去。
“给老婆报备。”谢宴州挑眉,“你不懂。”
他一说话,周围仿佛冒起粉红泡泡。
风驰电掣的场合,硬是有种偶像剧拍摄现场的既视感。
同行的人见风使舵,马上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州哥,这自觉,真男人!”
“我真要跟州哥好好学习,学个皮毛我女朋友都得爱死我啊!”
薛远庭头一回这么反感身边的马屁精,他搓了搓胳膊:“你驰骋赛场的狂傲?大哥,你别发了行不行?”
谢宴州没搭理他,专注看沈榆发来的新消息。
回了几句后,才收起手机。
一抬头,神色又恢复了往日淡薄:“走吧。”
薛远庭:“……”
一个两个的,这都哪来的恋爱脑。
他拿起一旁的头盔丢给谢宴州,崩溃地钻车里去了。
他们玩了一下午,其他人告辞,两人回去一看,陆彦还坐在沙发上抓耳挠腮。
薛远庭好笑地调侃:“不是不喜欢人家,你管人家穿什么?”
陆彦脸红脖子粗地反驳:“他粉丝有问题,非让一个脸皮薄的人穿那种衣服,万一被人骂了怎么办?”
国内电视剧里不是经常有那种剧情,很漂亮的主播露脸后被坏人盯上,骚扰,还被同学孤立。
好歹也是(前)网恋对象,陆彦也不想眼睁睁看着高桥陷入那种境地。
薛远庭灵魂拷问:“你不想看?”
陆彦:“……”
可疑的十几秒沉默后,陆彦羞耻承认:“我……我也有点吧。”
“但是……更不想他被人欺负。”
声音越来越低,仿佛不可告人。
薛远庭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首先,高桥是一个成年男性,没你想的那么柔弱好欺负;其次,他已经做了快三年视频,有抵御恶评的风险;最后……”
薛远庭拉长音调,看了眼谢宴州。
谢宴州低头给沈榆发消息,头也不抬地接话:“你要是想见面,直接去不就行了。”
“我什么时候说我想见他了?”陆彦皱眉,“我就是有点不放心。”
“不放心,我找人帮你看着。”薛远庭勾起一个邪恶的笑,“顺便找个好男人帮你照顾他,然后你就能安心回国外去了。”
“……你这种花花公子,找的能是什么好人。”
陆彦不满嘀咕。
他下意识忽略自己内心深处,那隐秘的、没有立场、却又暗中作祟的占有欲。
下课后,周信给沈榆打电话,说他表姐已经到了,先去沈榆订的包间了。
沈榆说:“好,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沈榆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人。
从电话响起那一刻起,谢宴州的视线就没从沈榆身上离开过。
那样子,仿佛一条大狼狗紧紧守着自己的肉,生怕其他不要脸的生物凑过来闻一下舔一口的。
沈榆牵起他的手:“走吧。”
谢宴州:“去哪?”
“吃饭,你刚不还说待会没事?”沈榆顿了顿,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知道了,你不想去吃,那我一个人……”
说着,就松开谢宴州的手往楼下走。
刚走一个台阶,谢宴州就扣住他手腕。
“我——”
话音刚冒出来,却被一道清软的女声打断。
“沈学长。”
一个长相可爱的女孩抱着书,从后面走过来,站在沈榆面前,小声喊他。
她垂着眼睛,不敢直视沈榆的脸,双颊红扑扑的。
谢宴州顿时眉头紧皱。
这种表情,他见得太多了。
从很久以前开始,每个喜欢沈榆的女生,跟他说话的时候都是这个表情。
谢宴州握着对方的手腕不自觉攥紧。
他想把沈榆往身边拉,沈榆却轻轻挣了一下手腕。
像是不高兴了。
谢宴州猛地收回手,薄唇抿起,一言不发地盯着沈榆的侧脸。
沈榆没看他,有些疑惑地问女孩:“请问你是……?”
“我、我是之前图书馆的……”女孩磕磕绊绊地说,“就是上次,你、你把书让给我了……我都没来得及谢谢你……”
沈榆想了想,没什么印象了。
估计是自己哪次去图书馆借书,和这个女生看中了同一本,然后把书给她了吧。
“不用谢。”沈榆说,“小事。”
也没到特地来道谢的地步吧。
沈榆刚想问对方是不是还有事,女孩先开口了。
“那个……”女孩没注意到两人的异常,红着脸小声问,“沈、沈学长……你……请问你有……有……有……”
她深呼吸一次,才磕磕绊绊地问出来:“……你有女朋友了吗?”
闻言,沈榆转头看了眼谢宴州。
后者别开脸看着远处,神色漫不经心,似乎根本没听见这话。
沈榆认真回答女孩的问题:“女朋友没有。”
女孩露出惊喜的表情。
谢宴州咬牙,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攥起,小臂青筋蛰伏。
沈榆挑了挑眉,接着说:“有男朋友了。”
女孩愣住,表情有些呆滞:“啊?”
“就他。”沈榆拉起谢宴州的手,对女孩说,“刚谈没多久,所以还没官宣,让你有误会了,不好意思啊。”
“没、没事……”对方的拒绝委婉又礼貌,女孩脸色苍白,嗫嚅着唇,“那个,我先走了,祝你幸福。”
她说完,快速跑开。
目送她跑远,沈榆回头看谢宴州。
这人一改刚才紧绷的态度,散漫地单手插兜,神色自然。
冷白耳廓却被惹眼的红覆盖。
被他盯着,谢宴州低咳一声,问:“刚才不高兴了?”
“什么不高兴?”
“甩开我的手。”
“你抓我太用力了。”沈榆举起手给他看,“都红了。”
沈榆皮肤薄,稍微用力捏住,就有浅红的指痕。
“我吹吹。”
谢宴州感到抱歉,托起他的手,轻轻吹了吹。
怕被人看见笑话,沈榆抽回手:“别闹,在外面。”
“那回去再给你吹。”
谢宴州指腹从他手腕经过,改为十指相扣。
两人就这么牵着走出教学楼,走进车库。
沈榆之前不好意思当众腻歪,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这么亲密地走在一起。
被不少人行了注目礼。
坐进车里,沈榆问:“满意了?”
“嗯。”
能被对方大大方方地说出来,谢宴州自然高兴。
像是吃了糖,唇齿都是甜蜜。
但想到沈榆待会还要跟周信吃饭。
想到还有其他人会以为他单身,背地里觊觎他,谢宴州还是很不爽。
给对方扣安全带时,谢宴州单手撑在他身侧,将人圈在怀里,直白地问:
“什么时候给我个名分?”
沈榆在对方目光中勾唇,问:“你想要哪种名分?”
尾音轻轻扬起,像是有个小钩子,轻轻划过皮肤,留下一连串轻颤痒意。
谢宴州没正面回答,托起沈榆的手贴在脸边。
“那要看你给我什么。”
纤长黑睫低垂,铺盖一层浅色阴影。
青年声线里隐含试探与紧张:“我都听你的。”
他们这段关系的选择权永远握在沈榆手里。
所以他什么都听沈榆的。
呼吸轻缓地略过。
沈榆亲了亲他的唇角:“我想听你说。”
他两指捏着谢宴州的下巴,迫使对方抬起脸来。
“谢宴州。”沈榆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问,“跟我说说,你想我怎么公开你?”
谢宴州抬眼,用仰视角度看着对方。
他僵持着,几乎让人以为他变成一尊雕像。
过了几秒,谢宴州呼吸变沉,有些缓慢地说:“至少,聚餐要告诉他们,你有男朋友了。”
声音低低的,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
沈榆勾唇:“行啊,那我们一起去聚餐,我当面告诉他们。”
谢宴掀起眼皮,眸光微亮。
却见沈榆又皱起眉:“但是你好像不想去,不然我还是我一个人——”
他吐字缓慢,似笑非笑。
谢宴州明知对方在逗自己,还是忍不住上当。
指节挤进对方指缝,十指相扣尤嫌不够,掌心也要紧紧贴合。
末了,盯着对方的脸,强调:“我有空。”
沈榆笑起来,伸手去捧他的脸亲了亲。
“待会拍张合照,我设成朋友圈壁纸,嗯?”
闻言,谢宴州唇角微翘。
几秒后又顿住。
“明天吧。”谢宴州皱眉说。
沈榆疑惑:“怎么?”
谢宴州:“今天天气一般。”
天气一般,影响出片。
最主要的是,谢宴州觉得自己今天……穿得不太正式。
谢宴州纠结的点总是很细节,沈榆也没多问:“那明天吧。”
他说完,拉起谢宴州的手,举起手机随意拍了一张,当着谢宴州的面设定成了朋友圈封面。
顺便把签名改了。
就三个字:【有家室】
改完就被谢宴州按着亲了过来。
半小时后,沈榆和谢宴州到了约好的地点。
他们约在一家网红中式餐厅吃饭,装修很好看,经常看见网上有人夸出片,也经常看见有人骂难吃。
一进门,谢宴州就无比庆幸自己来了。
因为江晴婉临时有事,鸽了这顿饭,只有周信一个人坐在餐厅包间里等着。
看见两人,周信朝他们挥了挥手。
沈榆本想挥手示意,但他还没动,手便被某人轻轻扯了一下。
只好改为微笑。
周信跟谢宴州不熟,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人。
之前听江晴婉说过,沈榆和谢宴州是未婚夫夫,但看到两人亲密无间,难免有些惊讶。
没看几秒,谢宴州便走过来坐在周信对面。
身子微微前倾,挡住了沈榆。
周信:“……”
这顿饭,周信吃得很煎熬。
坐在他对面那一对情侣,狗粮实在太多。
沈榆的牛排,谢宴州要先切成小块再推过去。
沈榆喝了几口水,谢宴州没几秒就端水满上。
沈榆顺手给谢宴州递了张纸巾,谢宴州勾唇:“谢谢男朋友。”
周信:“……”
他忽然理解了为什么江晴婉从来不和情侣一起出去玩。
最让周信郁闷的是。
谢宴州似乎把他当成了潜在的情敌,做完这些,还要挑眉往这边看一眼。
他寻思他也没说他喜欢沈榆啊,这人怎么自己竞起来了。
一顿饭吃完,已经快八点了。
谢宴州晚上得去天恒开个临时会议,就先离开了。
沈榆和周信则先回一趟宿舍,接江晴婉去给高桥化妆。
谢宴州送他们到学校。
下车前,勾着沈榆的指节,低声说:“早点回家。”
沈榆拍拍他的头:“知道啦。”
站在旁边的周信:“……”
从没这么希望自己是个瞎子。
两人到宿舍楼下好一会,江晴婉才姗姗来迟。
她今天穿得很简单,卫衣长裤,手里提着一个看着就沉的化妆包和一个购物袋,因为一路小跑过来,说话有点喘气。
“你干什么去了?”周信伸手拿过她手里的化妆包,“东西带了吗?”
“带了带了。”江晴婉抱歉地看向沈榆,举起手里的购物袋晃了晃,“我刚才买南瓜裤去了。”
南瓜裤?
沈榆疑惑。
周信同样奇怪:“他今天穿女仆装,而且现在又不是万圣节,用不上南瓜。”
江晴婉对直男无语:“不是南瓜,是南瓜裤,就是打底穿的,以免走光。”
沈榆以前倒是穿过女装,但都是谢宴州一个人看的。
他的腿不太方便穿脱打底裤,因此还是第一次见这玩意儿,打开看了眼,确实很像南瓜。
周信觉得没什么用:“他只是坐着,摄像头只拍上半身,下面穿什么不都一样。”
再说高桥本来就容易害羞,被这么一弄,不得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哎呀,他穿不穿是一回事,我得准备全套呀,不然少个东西多麻烦。”江晴婉大手一挥,“走吧上楼。”
京大宿舍管理比较宽松,不熄灯也没有门禁,开门刷卡。
宿管见两人带着个女孩,皱眉说:“你们这些小伙子,怎么一天到晚穿裙子?”
江晴婉:“……”
周信赶紧解释:“这是我姐姐,过一会就走。”
“行。”宿管点头放行,“早点出来。”
三人到宿舍的时候,高桥已经紧张地等了很久。
打开门,就看他抱着双腿窝在那张电竞椅上,眼睛盯着电脑屏幕,脸色紧绷。
听见动静,高桥转过身来。
早就知道周信的姐姐会来,但高桥还是免不了磕巴:“姐、姐姐好。”
“你好啊小帅哥。”江晴婉走近,弯腰打量了一下高桥,“哎,你皮肤底子不错啊。”
江晴婉不知道高桥社恐,自来熟地打招呼。
两人间隔一臂距离,高桥仍然浑身紧绷,如临大敌,只能用求助的眼神看向沈榆。
沈榆把化妆包递过去:“开始吧姐姐,他十点直播。”
江晴婉点点头,打开化妆包。
瓶瓶罐罐不断往外冒,很快铺满了宿舍狭窄的桌子,把直播用的电脑挤在边边角。
看着这么多东西,高桥的逃避心理又冒了上来。
“要不我、我戴个假发算了……”高桥不安地说,“我、我不适合化妆的……”
“在化妆师面前说这个,看不起谁?”
江晴婉捋起高桥的刘海,眸中亮光在高桥看来如同抓住了小怪的大boss。
此刻,大boss朝旁边招了招手,发出桀桀大笑——
“来来来,你们俩把他架住!别让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