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丞相他重生了by默潜

作者:默潜  录入:10-10

他也睡不好觉,久久无法入睡,好不容易睡着,常常夜里却又会惊醒,时常总觉得身边有很多看不见摸不着的人,头发也大把大把地掉。
他已经许久都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觉了。
还有一点……
崔元嘉的瞳孔一暗。
可能别人感受不出来,但是他自己的身体,他自己心里最能清楚明白。
他近来几天状况时好时坏,其实并不是太医院开的药方有效。
崔元嘉总怀疑府上有人给他继续下阿芙蓉,而且他直觉那个媒介就是那碗药。
可是他没有证据。
他吩咐他的心腹去查,却没有查到任何线索。
药渣没有问题,吃食也没有问题。
他也曾经自己断过药,将那药全倒在了花盆里。
结果还没等到第二天,当天他就浑身痒得不行,明明裹着厚厚的被子,却还是冷得发抖。
硬生生熬过去后,他的手腕已经被他自己咬得血肉模糊。
他认输了。
第二天老老实实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将药喝尽。
熬过那一次并没有让他的斗志变得更强,反而让他更加忌惮。
但是哪怕后面他老实喝药了,却偶尔还是会出现那种情况。
崔元嘉回过神。
侍女还静候在一旁,他的视线落在药碗上。
半响,他嘴皮抖动几下,道:“放下吧。”
药碗与桌子碰撞,发出轻微的响声,侍卫还站在原地未动。
“滚出去。”
崔元嘉闭上眼,语气却已经平静。
侍卫们见此,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侍女也退了出去,并带上了门,屋内只剩下崔元嘉独自一人。
崔元嘉望着药碗沉默许久,最终一饮而尽。
熟悉的感觉蔓上来。
他的动作变慢,反应也变得迟钝,周身似乎被幸福感包围,轻飘飘的感觉簇拥着他。
鼻尖有些发痒,他伸手不停抓挠。
口中吐出含糊不清的话语,困意漫上心头,注意力开始涣散,呆滞地望着某一处开始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崔元嘉的神志终于恢复了一些。
肌肉骨骼疼痛,冷汗直直冒出。
崔元嘉打了个抖,神经质地揉搓着自己的手臂。
下一刻,他猛地开始干呕。

第85章
沈原殷身着朝服,立在百官之首,脑袋微微低垂,眼睛却些许上扬,目光无声无息地落在高位上的和锦帝。
昨日和锦帝突然精神抖擞,不复之前的病样,但按理来说了是不想上朝的,也不知道为何今日便上朝了。
和锦帝看着还有些病气没有彻底消散,怏怏的神情出现和锦帝脸上。
沈原殷收回了视线。
他心里有数,和锦帝今日上朝大概是皇后做的事,不过皇后是怎么说服的和锦帝就不得而知了。
皇后和崔元嘉还有戏要给他表演,想必这出戏没有和锦帝恐怕演不下去,所以才想方设法的要让和锦帝上朝。
崔元嘉今日也来了,这是距崔元嘉回京因病卧府后第一次在外人面前露面。
今日好像许多朝臣都嗅到了气氛紧绷的不对劲,没有任何派系的臣子默不作声地站着,眼观鼻鼻观心,都沉默无比。
“陛下,臣有本要奏。”
一臣子突然从队列里走出来,如此道。
“前段时间陛下龙体抱恙,命丞相暂管朝政,并将玉玺都交由了丞相暂管。”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道:“陛下龙体抱恙,臣等自然忧心不已。然玉玺乃国之重器,依法理当由皇子担任。若交于丞相,则有违‘君权不可旁落’,望陛下三思!”
此话一出,周围一片寂静无声。
有臣子偷偷用余光去瞟前方的丞相,却发现丞相面不改色,甚至……
臣子在心底琢磨了一下。
甚至眼中似乎还带有笑意?
沈原殷的确眼中含笑,仿佛被议论的不是他自己,他就像一个局外人一样,旁观着这场闹剧。
真是傻子。
“臣附议!”又有一名臣子走出来道。
后面陆陆续续又出来了好几个人,而沈原殷始终不动于衷,和锦帝也未曾开过口有过举动。
直至无人再出来附议,也无人说话。
见和锦帝迟迟没有表态,这个事仿佛就冷在了当场,崔元嘉突然有些心慌。
于是他向一旁的郡王使了个眼色。
在现在这种莫名紧绷的气氛当中,郡王其实也有一点不敢起奏,但一想到白花花的银子,他一咬牙,站了出去。
“陛下,前两日丞相再度提出用筹集银子作为军饷,臣等并非不愿为军需效力,只是臣府中才奉内务府之令,将府中大半数存粮捐给边关驿站不久,眼下又让筹钱,臣府中实在是拿不出来了。”
“况且,”郡王冷眼瞥着沈原殷,可沈原殷未曾搭理他的视线,这让他更加恼火,语速加快加重道,“先前已经募集过一次军饷,早已凑齐送往幽崖关,为何才过不久便又要筹集银子?”
郡王顿了一下,大声道:“丞相,可否给个说法?”
和锦帝终于动了,浑浊的眼球转了几圈,最后落在沈原殷的身上。
含糊的声音随之传来道:“丞相。”
和锦帝卧病在床许久,他的声音并不清楚,甚至模糊不清,可在场的人似乎都听懂了隐藏在话语之下的意思。
崔元嘉心中暗叫不好。
和锦帝这是并不打算追究沈原殷的行为。
沈原殷回眸,恰好对上崔元嘉的眼神,随后他挑衅似的挑了挑眉角。
而后他回过头,语气平静毫无波澜地道:“臣启陛下,边关战事在即,今粮草虽已筹集,然幽崖关寒冬将至,将士御寒衣物,保暖物资等军资尚缺许多。”
“敢问郡王,”沈原殷略微侧身,将目光投射向了郡王,语气冷淡地问道,“幽崖关战士人数众多,若不提前筹备,待到寒冬真正来临时,如何能够得如此多的物资?筹集不到过冬物资,战士如何备战?如何打仗?”
话题中心顿时集中到了郡王身上。
郡王有些不知所措。
崔元嘉这时又咳嗽一声,暗中提醒其他人。
崔元嘉今日目的并不是为了银子,而是为了将沈原殷手上的玉玺抢过来。
玉玺和代理朝政这事不能由他作为皇子身份提出来,否则就会有嫌疑,所以必须由其他人提出,他再顺理成章。
与郡王联手,不过是为了多一个盟友,一起对付沈原殷罢了。
眼下见郡王已经没了作用,崔元嘉便对郡王的慌张视而不见,转而提醒其他人了。
郡王支吾几句,却又无法反驳,众目睽睽之中,他也不敢特别明显的去看崔元嘉,只好咽下这口气。
“丞相深谋远虑。”郡王笑得很勉强,脸色难看地退了回去。
其中一个臣子收到了崔元嘉的眼神,可臣子有些犹豫,在原地纠结了一会儿。
“咳咳。”
崔元嘉突兀的咳嗽声在殿内的寂静中十分明显,仿佛要响彻大殿。
臣子知道这是崔元嘉在催促,他长吁了一口气,正打算再次出列时,却在下一刻,听见了丞相的声音。
“陛下,臣蒙陛下信任,代理朝廷重任在肩。玉玺乃皇权象征,臣终究是臣子,手持玉玺,难免遭同僚非议。”
沈原殷话语顿在此处,视线漫不经心地扫视了一圈周围神色各异的其他人。
每个人的神情都不一致,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在他面前一眼就能看破。
沈原殷收回视线,接着道:“臣望陛下收回玉玺,将玉玺交由二皇子暂管才是最合乎情理。”
崔元嘉闻言一愣,明显没想到沈原殷竟以退为进,主动提出归还玉玺,并还让他掌管玉玺。
崔元嘉尽力克制住脸上即将露出的笑意。
沈原殷余光看着崔元嘉抽搐着的嘴角。
真是个傻子,废物又傻。
“行了。”和锦帝忽然在高位沉声道。
和锦帝看着下面的众人,心思各异,特别是他那个好儿子,小心思明显得他都能够看出来了。
和锦帝冷哼一声,道:“朝政继续由丞相代理,玉玺也由丞相暂管,幽崖关过冬的物资听丞相的,尽快筹备。”
幽崖关如何和锦帝并不怎么在乎,甚至也不想因为筹备物资而减少日常的开销。
可崔元嘉太放肆了,真当他看不出来么?
联合郡王官员一起,不就是不想掏银子,想要掌管玉玺么?
要不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郡王他多多少少也会罚。
和锦帝看着这些人,心中疲惫不已。
这些人心中全是算计,全是想着自己手中拿捏着权势。
和锦帝的目光扫过沈原殷,顿了下来。
还好,还有丞相是一心一意的,从不曾背叛他。
半响,和锦帝道:“朕乏了,退朝吧。”
一场早朝下来,崔元嘉等人非但没有得到想要的,还反而让沈原殷手中的权势更加稳固。
崔元嘉郁闷地站住不动,郡王在他旁边神情不爽地问着什么。
崔元嘉不耐烦极了,正想要离郡王远一点,下一刻,身边却有一抹熟悉的身影与他擦肩而过。
他恨恨地盯着那个背影,怒火仿佛在胸腔中翻涌。
崔元嘉一言不发地站着,气得腮帮子紧绷,后槽牙死死咬住,连太阳穴的青筋都跟着突突跳动。
沈原殷察觉到了身后的视线,却没有丝毫的在意。
他目不斜视,径直向远处走去。
回到丞相府时,岚梅苑和书房早已烧好了地龙,打开门的刹那,满身的寒冷顿时消失散尽。
沈原殷慢条斯理地剥开一颗糖,唇齿吞没了糖果,糖纸再度叠好。
他的两指之间夹着糖纸,踱步走向书桌。
杂乱的书桌角落,被清出了一小片空地,上面放着两个木盒子。
沈原殷熟门熟路地打开其中一个盒子,将小正方形糖纸放了进去,又打开另一个木盒子,从里面的糖果堆中抓了一把出来,装进荷包里。
原本已经空荡荡的荷包变得鼓鼓囊囊,荷包被沈原殷妥善收好,紧接着他的目光便落在了混乱的书桌上。
书卷乱七八糟堆在一起,墨迹未干的笺纸揉作一团,在满桌狼藉的情况下,干净的角落里放着木盒子的地方便变得特别显眼。
沈原殷收回视线,回归正事,道:“安贵人那边注意些,说不定皇后哪天就要去找安贵人麻烦,或是背地里做一些小动作……别让皇后或者宫中其他人的手脚伸到安贵人宫中去。”
“包括七皇子,看好他的安危,别出差错了。”沈原殷吩咐道。
“是。”
待竹木走后,沈原殷抬手翻了几下书桌上的东西。
他本想要找个东西,却迟迟有些翻不到,便觉得有些烦躁。
明明前段时间还很整齐,这才多久便又变得如此乱。
上次那么整洁还是……
沈原殷思绪猛然一顿。
崔肆归整理书桌的画面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许久,沈原殷垂下眸。
他又从荷包里拿出一颗糖,吃进嘴中。
酸酸甜甜的味道如此引人入迷。
糖刚接触舌尖,是清冽的酸意先跳出来,裹着果香在唇齿间打转,没等回味完,清甜就慢悠悠漫上来,萦绕在他的鼻尖。
视线落在糖纸上,沈原殷难得有些放空了思绪。
迟来的情绪波涛汹涌般终于蔓上了心头,恍惚之间,他好像明白了现在他心中所想。
他好像……有点想崔肆归了。

夜色渐深,崔肆归带着十几人步履轻声的往沙琅山内圈而去。
道路一旁的树林里似乎有一些浅浅的动静一直伴随着他们,有一名士兵犹豫着道:“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崔肆归瞥了一眼林子,停住了脚步,他想了一会儿,还是吹出口哨。
士兵跟着停住,脸上有些不解,随后林子里的声音越来越近,他们紧紧抓着手中兵器。
斑斓的皮毛突然从夜色中出现在他们面前,虎瞳随意地看了他们一眼,而后缓缓走向崔肆归的面前,肉垫踩在树枝上,轻微的声响随之出现,它的喉咙里发出了低沉的声音。
“它跟在我们后面。”崔肆归解释道。
这老虎看着就皮毛厚实,身形硕大。
既然这老虎是四殿下养的,又如此健壮,若遇到危险,这老虎就可以单挑许多人了。
士兵们顿时放下了心。
崔肆归拍了拍老虎脑袋,低声道:“去吧。”
老虎瞳孔里带着一些对崔肆归拍它脑袋的不爽,却还是听话的再次隐入山林。
没多久,他们便到了沙琅山的内山口。
夜幕中月亮高悬于空,零星几颗星星点缀在天幕中,月色下群峰的轮廓若隐若现。
深山里万籁俱静,只有微风轻轻拂过树梢间时发出的沙沙声。极偶尔的时候,还能听到远方传来的动物低吼声和鸟群的叽喳声,声音回荡在山谷,向外传荡开来。
他们只燃了一个火把,崔肆归和狄钰都一致认为沙琅山内山是最有可能种植阿芙蓉的地方,若当真如此,那这地方便有可能是有云常国的人守在此处的。
崔肆归怕光亮惊扰到那些守卫,于是便下令只点了一个火把,且这火把光芒十分微弱。
往里走了不久,便看见地上有一条人为踩出来的痕迹,弯弯绕绕,一直通向远方。
再往里,两旁的树木逐渐少去,视线范围也越来越大。
继续约莫走了一柱香,在火把不太明亮的照射下,崔肆归意外发现了前方有一片密密麻麻的植株。
“这是……阿芙蓉吧?”士兵犹犹豫豫着问道。
他们每个人都看过阿芙蓉的画纸,且记于心中。
崔肆归沉声道:“嗯。”
他脸色难看,目光慢慢移动。
在月光照耀下放眼望去,这一大片全是阿芙蓉。
它们似乎在这片土地里扎得很深,大风呼啸而过,却没有使它们动摇半分。周边没有苔藓和植株,仅有的一些植物也泛着死气,只有它们在这片空地上顽强生长。
“大约有十七亩地。”眼尖的士兵道。
十七亩地,在场的人都有些毛骨悚然。
他们都明白阿芙蓉的危害之处,当他们看见这么大一片阿芙蓉的时候,都感到心惊胆战。
崔肆归谨慎地扫过这一片,意料之外的是,这里竟没有任何人看守。
“你们先守在这里,”崔肆归命令道,“找个地方躲藏起来,老虎我会留在此处,若有人来,切记不要莽撞行事。”
“再来三个人与我一道,即刻返回城内。”崔肆归眼含冷冽,声音冰冷。
他们绕道幽崖关城后,隔着不远的距离,崔肆归耳尖突然动了动。
城中似乎有嘈杂声。
可现在不应该寂静无声么,怎会有如此大的声音?
崔肆归心中不安,马鞭一扬,加快了速度。
刚一进城,久等在此的长生迎上来,脸色焦急道:“殿下!云常国攻来了!”
暮色渐渐褪去,天光逐渐显现,微弱光线照在盔甲上,反射出银白的光芒,以及盔甲上残留的丝丝血迹。
崔肆归率先回到城中,摘下沉重的盔甲,他抬起头,望着浅金色的朝阳,和那层薄薄的雾气。
雾气开始散去,朝阳刺破云层。
天亮了。
今日,云常国突然夜袭。城墙守卫及时发现,见人数并不多,估计只是云常国用来试探他们,刚巧此时崔肆归返回城内,狄珲便做主让崔肆归上前杀敌。
崔肆归皱着眉,身上的血腥味一直萦绕在他周围。
“可以。”狄珲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
在狄珲他们眼中,崔肆归这是第一次上战场,难免生疏,可崔肆归这仗打得十分漂亮,云常国一点好都没捞到。
“沙琅山还需要处理,”崔肆归道,“舅舅,我先回去换身衣裳,便再去沙琅山。”
“知道了,我先过去看看,你待会儿再来吧。”狄珲挥挥手,让他走了。
回到住处,崔肆归脸色十分僵硬,甚至还有一点铁青。
“备水。”
他的声音也有点嘶哑。
崔肆归手握拳抓了抓虚空,那股不适感在沐浴完后终于消失不见。
方才是他这一世第一次上战场,规模虽然不大,但鲜血和死亡却是真实存在。
他在战场上的确是游刃有余,前世仿佛天生就是为了战场而生,这一世带着前世记忆回来,本应该更骁勇无敌,但是……
崔肆归闭上眼。
满天的鲜血,随着一个个人倒下,地上积起血红色的低洼。
马蹄踏上去,血液从地上飞溅。
他突然意识到,他竟有些受不了那种大范围的血色了。
他恢复记忆后,不是没有杀过人,也不是没有见过鲜血。
可是……
战场上的血迹满天都是,总是会让他想起前世的……
崔肆归猛然睁开眼。
他呼吸不由自主地加快,胸膛不断起伏。
不能再想了。
崔肆归强行将那些片段驱逐出脑海。
他的瞳孔划过一丝晦涩,战事不等人,他必须得尽快调整状态。
崔肆归换了衣裳,便立刻翻身上马前往沙琅山。
连轴转了快一天也未曾休息,中途还上了战场杀敌,但崔肆归脸上却不见疲惫神色,头脑也还清醒。
此时天光大亮,照亮了这处种满阿芙蓉的地方。
“怎么处理?”士兵问道。
狄珲看了眼崔肆归,道:“那便按照之前商量好的办法处理了吧。”
崔肆归点头。
一开始离京的时候,尹颂听沈原殷的命令,前往狄府和他们商量了许久,最终敲定了如何解决阿芙蓉的办法。
尹颂说,将植株全部连根拔出,不能残留任何一点根系,防止再次长出,而后在太阳下晾晒,直至彻底干枯,最后选择在远离人口和水源的空旷地方焚烧,将焚烧后灰烬的全部埋于坑中。
“那便动手吧,”狄珲下令道,“把这些阿芙蓉全部拔出来,注意根部位置不要有遗漏。”
这里约莫有百余人,十七亩地差不多四个时辰能处理完,不过还要再加上刨根,可能会更久。
狄珲布置完任务,转头和崔肆归道:“走吧,先回城中。”
云常国的夜袭没有任何征兆,突兀地就来了。虽说云常国这支队伍最后战败而归,可依太子永的性格,真的会这么简单吃下这个亏?这支队伍夜袭到底是为何而来?
狄珲想不明白。
崔肆归听后倒是明白,他语气淡淡地道:“应该是来打探我的。”
上一世也有过这个事,不过时间上与现在对不上罢了。
他们回到城中后,崔肆归顺路便去了驿站,询问有没有从京城寄过来的信件,听到否定的话后,他脸上失望的神情十分明显。
狄珲在他身后,见此嘴角抽动了下,嘴皮也嚅动几下,却也没说些什么。
狄珲抛开方才脑中想法,提及了另一件事,道:“你那老虎,还是养在外面?”
老虎的事情崔肆归已经和狄珲报备过了,因此他才能日日顺利地去喂吃食,毕竟一头老虎一天内正常的食量太多了,崔肆归没办法避着其他人去弄肉。
崔肆归道:“嗯,它个子太大,养在城中恐会吓到城中百姓,且它生性自由,还是不豢养了。”
和狄珲分开后,崔肆归便回了住处。
驿站没有来信,梅阁也没有来信。
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
崔肆归挑了下眉,铺纸提笔就又要写信。
就在此时,长生敲门道:“殿下,狄将军找您。”
崔肆归去往狄珲住处,刚一进去便看见狄珲神色凝重,一旁还有一个士兵。
见崔肆归进来,狄珲扬了扬下巴,道:“再说一次。”
“今早云常国的人败退返回白山门,我们的探子发现他们用阿芙蓉入药疗伤。一些受伤颇重的伤者竟挺过来了,而是面上没有多少痛苦的神情。”士兵一五一十地道。
崔肆归皱眉。
算上前世,他也是在边关战场待过不短时间了,他很清楚知道,战场上受重伤者,要么是因为流血过多而亡,要么是因为疼痛剧烈而亡。
人人都怕死怕痛,这是常态。
若云常国以阿芙蓉入药,能够有效缓解伤者疼痛,那云常国的士兵便会更加骁勇,这无异是对他们不利。
“那阿芙蓉不能先处理了。”崔肆归道。
狄珲点头道:“问题是,阿芙蓉入药的剂量如何,我们是不知道的,如何才能让它成为一味药材,我们也无从得知。”
“眼下我是这样打算,趁云常国没有发现,先将沙琅山的阿芙蓉全部采摘,就不处理了,将其妥善保管在城中,派信得过的心腹守着,再让几名大夫仔细专研,探子继续盯着白山门,看能不能再多打探一些消息。”
狄珲一口气说完。
狄珲迟疑着,又道:“丞相府中不是有位尹先生,你问问,能不能让尹先生也研究研究?”
崔肆归点头道:“好,我待会儿便去写信。”
狄珲张口,还要说些什么,门外却有人急切来禀:
“云常国集结军队,太子永立于阵前,是要开战了!”

狄钰错愕道:“他们不是才败退么?这么快就又要主攻么?”
“太子永上了?”狄珲明显也有些吃惊。
太子永向来做事稳妥不冲动,怎会在刚刚败退的情况下,时隔不久又再次发动?
太子永是如何做想他们无从而知,但他们不能再犹豫了。
崔肆归神色凝重,道:“立马集结军队。”
“你已经连轴转很久了,还要继续么?”狄珲问道。
崔肆归眼下有些青黑,但他的思维却还是灵活的,闻言道:“可以。”
号角声如雷贯耳,旌旗猎猎作响。
重甲步兵列着密不透风的方阵,铁靴踏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响,以及溅起的漫天黄沙。
崔肆归立于城墙之上,遥遥望向了远处骑在马上的太子永。
他的眼眸中划过冷意,太子永,当真是许久未见了。
上一次见面还是上一世时的许多年前,他亲手斩断了太子永的首级。
密集的箭雨呼啸着掠过半空,铁骑沉重,却没有阻挡住他们的步伐。
刀剑划过盾上,迸出火花,以及刀剑彼此碰撞时,发出的铿锵声。
崔肆归抬头望天,太阳不知何时被层层云朵遮掩,偶尔才有几丝光线穿过云层,射到大地。
下面的战局如火如荼地进行中,可崔肆归和狄珲的神情却难看了起来。
“不对。”狄珲道。
崔肆归没有说话,却有些默认了。
太子永虽说上了战场,但却一直躲在众士兵后面,没有拿出过武器,只一味盯着远处。
隔得很远,崔肆归并不能清晰地看清太子永脸上的神情。
但从底下的战局来看,却是显而易见的不对劲。
推书 20234-10-10 : 我被醉酒的天降竹》:[近代现代] 《我被醉酒的天降竹马深夜敲门了》作者:中原逐鹿【完结】晋江VIP2025-10-07完结总书评数:1392 当前被收藏数:4238 营养液数:2969 文章积分:107,264,504  本书简介:【十万字小甜文】  舒词患上了很严重的口欲症,医生说最好找个亲近的人配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