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你没有错!”不知道那句话戳到徐以宁痛处,他涨红着脸说:“你怎么可能有错,你时稚永远是对的,错的永远是徐以宁!”
徐以宁彻底放开,语气咄咄逼人:“我对你不好吗,啊,时稚,我对你不够好吗,我没有顺着你吗,从认识到现在,我有任何一件事没顺着你吗?为什么连这么一点小事都不能做到!你答应我要给我时间,答应我不跟我妈说,为什么连这件事都做不到!”
“我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吗,我只是跟别人上床,为什么不能原谅我,为什么!!!”徐以宁红着眼睛,说着口不择言的话:“因为我跟于崇尧照片的事,每次想跟你亲近你都排斥,我忍了两年,两年里我没有一次正常的性生活。你时稚就那么清高?”
“你现在着急跟我分手,是终于忍不住了,装不下去了?是想被其他男人操……”
“砰——”
时稚一拳砸在徐以宁脸上。
徐以宁身体晃了下站稳,感觉鼻腔一股温热,抬手摸了一手的血。他眼神回复清明,终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连忙伸手想去拉时稚的手,“手疼不……”
“滚开!”
徐以宁站着没动,鼻腔里热意不断往下流,顺着下巴掉到胸口,白色衬衫落着斑斑血迹。徐以宁去餐桌扯了几张纸,随意擦拭。
他整理好情绪,重新恢复往日的温润有礼,只是他的眼底透着疯狂,说出的话更是不可理喻:“时稚,你要跟我分手没关系,反正小楼我不会给你。你说你在哪里,小楼就在哪里,你把它给了我,它就是我的。你嫌弃我讨厌我要跟我分手都没关系,只要小楼在我这里,你就是我的。我会告诉我妈,我会让她看到,我的选择没错,我没有错。”
“你不是性冷淡么,你不是排斥我么。”徐以宁看着时稚,语气称得上温柔:“正好,于崇尧可以解决我的生理需求,你不用履行夫妻义务,不用觉得痛苦,我也不用担心吓到你。我们就还跟从前一样,你只需要知道我是爱你的,我只爱你。”
徐以宁最后说:“接下来一段时间我要去外地出差,回来我陪你去溪筑住几天,等婚期到了,咱们就结婚。”
时稚跟徐以宁闹了个不欢而散。
徐以宁走后,时稚扶着发软的双腿蹲坐在地上,他后知后觉地感到害怕。
徐以宁刚刚的样子,像是会还手。对方常年健身,身材保持的不错,而他自己总是宅家最讨厌运动,体格跟徐以宁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如果徐以宁还手,时稚将只有挨打的份。
打人是情绪带动下的冲动,时稚给了徐以宁一拳后就后悔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他还是太冲动。
时稚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徐以宁刚刚会还手,明明徐以宁总是温和好脾气的样子,在今天之前他也从未见过徐以宁生气。
徐家虽然是王素珍当家,家里大大小小的决定,小到一日三餐吃什么,大到徐以宁的教育,公司的发展,都是王素珍做主。但徐以宁一点都没有受他妈影响,他的性格反倒更像沉默温和的徐振超。
徐以宁在老师同学面前的评价极高,他为人仗义大方,学习好,长得帅,脾气温和,认识两人的都说时稚好福气,有徐以宁这样的完美男友。
可刚刚与时稚争吵的徐以宁,面目狰狞的样子让时稚感到害怕。
他发现徐以宁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像是撕开面具的人偶,措不及防被激怒出了原本的摸样。
时稚不知道是不是徐以宁太会伪装,他发现自己好像从未了解过对方。
碎了的手办和画框安静地躺在地上,时稚揉着有点发痛的手指,目光落在画框上。
里面是一副水彩画,天空被橘色包裹,山间映着青松。落款写着两个名字:隅安,知一时。
知一时是时稚的笔名,隅安是时稚最喜欢的圈内画师之一。
这幅画是大二下半学期所画,那时候隅安还没有现在这么出名,不过当时在他们圈子里也小有名气。
时稚大学是在安大的美院就读,大二下半学期他们院长请了隅安来交流,这幅画就是当时外出写生时所画。
时稚作画用色大胆,情绪饱满,隅安很喜欢这张天空图,在征得时稚同意后添了山间青松,署了两人的名字。
那次写生,时稚跟自己的偶像合力完成了一副画作,也答应了徐以宁的追求。
徐以宁比时稚大两届,时稚刚上大一时徐以宁已经大三,他对时稚一见钟情,追了时稚一年多,在时稚明确拒绝后还不放弃。
大二下半学期,徐以宁不知道从哪里听到时稚外出写生的消息,开着车一路跟了过去。
当时时稚正处在跟偶像合力作画的兴奋情绪中,返程下山时没留心脚下,踩空差点从小路翻下去,徐以宁护住了他。
树枝划伤了徐以宁的腹部,时稚在去往医院的救护车上颤抖着答应了徐以宁的表白。
他那时候吓坏了,经历过一次坐着救护车送爸妈去医院却没等到他们醒来的时稚,不想再一次面对失去。
好在徐以宁伤的不重,树枝划破了皮肤表层,缝了7针。
后来时稚亲手设计的图案,徐以宁纹在肚脐眼旁边的疤痕上,说是他对时稚爱的勋章。
徐以宁很感谢那次写生和受伤,曾经玩笑说隅安是他跟时稚的半个媒人,以后只要隅安开画展,他一定带着时稚去支持媒人的事业。
三年里隅安没有开过一次画展,两人共同的画作一直挂在墙上。
四个月前,时稚终于等来隅安将要在安城开画展的消息,时间就在4月23日。时稚早早抢购了两张票,想跟徐以宁一起去。
画展时间没变,只是时稚早没了去看的心情。
他看着地上四分五裂的相框,好像看到里面的水彩画出现几道裂痕。其实山间的青松跟橘黄的天空从来都不搭,是他的崇拜太过盲目。
时稚环抱着双腿,将头埋进膝盖里。
时稚最后还是决定去看隅安的画展,多年偶像,即使风格早已大相径庭,他依然想给曾经的喜欢画个句号。
最后他喊了付雨萌一起,票是无辜的,不能浪费。
两人约好在画展门口见面,付雨萌看到时稚第一句话就是:“我靠,你怎么成这幅鬼样子了?”
时稚莫名其妙:“我怎么了?”
付雨萌上下打量他:“萎靡不振,无精打采,眼底的红血丝,眼眶的黑眼……好吧,没有黑眼圈。你半夜去偷人了?”
“……”时稚无语,“什么啊,最近赶了几幅画,睡太少。”
“靠,徐以宁还让你接商稿?他大爷的他到底懂不懂你的价值啊,接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还美名其曰为你好,其实是他丫的拿着你的画去讨好客户了,真特么恶心!”
时稚听付雨萌骂完才说:“跟他没关系,是下半年有个比赛,我在准备参赛稿。”
“哦。”骂错人付雨萌也不心虚,反倒补充了一句:“那他也挺恶心。”
时稚哈哈大笑,“雨萌,你真是我的好朋友。”
“不然呢。”付雨萌翻了个白眼,尽职尽责的做着好朋友该做的事:“你跟徐以宁怎么样了,他后来见你了吗?你们谈了没?这段时间找你你也不出来,天天宅家。”
时稚抬头看了眼天空,叹气:“雨萌,我们可能真的要走到打官司地步了。”
付雨萌示意他继续说。
“他不愿意把小楼还给我。”时稚想起徐以宁那天的样子,无奈道:“我觉得他现在心理不太对,完全是跟他妈妈较劲的状态。而且他躲着不见我,一直拒绝跟我沟通。”
付雨萌想说什么,在时稚接下来一句“我凑了他一拳”中闭上嘴巴,慢慢“哦”了一声。
过了会儿又担心道:“他还手了没,他打你了没?”
时稚摇了摇头。
付雨萌提着的心放下,宽慰他:“你没受伤就好,至于他不愿意归还小楼,就只能起诉了。你最近……咦?傅律师!”
时稚顺着付雨萌视线看过去,就看到朝他们走来的傅聿初……和走他身边的——漂亮女人。
作者有话说:
老傅来了,接下来看他表演,啊不是,看他表现[捂脸偷看]
第15章
在时稚的印象里,傅聿初一直是成熟稳住的。虽然偶尔嘴毒,时常对他阴阳怪气,但不可否认,对方总会让人觉得专业和安心。
这可能跟傅聿初平时的穿衣打扮有关。
他总是西装革履,衣着考究。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一副无框眼镜挡住了他眼d底的锐利,给人一种学识渊博的高知感。
因为他的职业,常常让人忘记他的年纪。
时稚想起项兢曾提过,傅聿初小学跳过一级,大学提前一年修完学分,研究生期间去斯坦福交换两年,毕业时才23岁。
他交换期间在纽约所实习,毕业后不顾公司挽留坚持回国。如果不是执业年限不够,以傅聿初的能力,早就成了合伙人律师。
回国后傅聿初拒绝了几大律所抛出的橄榄枝,入股当时还是个人工作室的【正·觉】,这几年更是因为傅聿初的关系,让【正·觉】在业内知名度大涨。
但傅聿初今年也才27岁,只比时稚大了4岁。
时稚看着不断靠近的傅聿初,有点晃神。
他今天跟平时的打扮不一样,一件黑色工装裤包裹着他的双腿,衬的愈发修长;上衣是件开衫连帽卫衣配深色T恤,很邻家的打扮。
他今天换了一副金框眼镜,看起来比平时多了些温和。
时稚想起那晚没戴眼镜的傅聿初,他的眉眼生的极其好看,眼睛长而不狭,眼皮薄,睫毛浓密,轮毂深邃。睨着眼看过来的时候,会让人不自觉深陷其中。
时稚捏了捏手指,看着不同于往常打扮的男人,终于有种遇到同龄人的感觉,而不是经验老道的律师。
时稚又将视线移到傅聿初旁边同行的人身上——是一位很漂亮的女士,明艳大方的长相,跟傅聿初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很般配。
心里莫名有点郁闷。
时稚太过想当然,从来没有想过跟他上过床的傅聿初是否单身。如果旁边这位女士是傅聿初的伴侣,那时稚在不经意间已经伤害了对方。
他的感情被小三破坏,而他自己也成为了别人感情中的小三。
时稚又把视线移到傅聿初身上。
不知道傅聿初有没有跟他的伴侣坦白,他的伴侣是否会选择原谅。他是怎么说的?说自己喝醉了意乱情迷?还是将一切隐瞒的密不透风,他的伴侣根本不知道?
时稚心虚的同时又对傅聿初有点不满。
那晚的时稚被欲望支配,无法考虑更多,他只想着自己已经跟徐以宁分手,单身的时稚跟其他人上.床没有什么。
但他忘了问上.床的对象是否单身。
可傅聿初是清醒的,有意识的,他在明知道自己有伴侣的情况下还跟人上.床,没想到看着道貌岸然的大律师私底下竟也做着不道德的事……
“你们也来看画展?”心思百转间两人已经走到时稚她们跟前,傅聿初看上去心情很好,他笑着同她们打招呼。
付雨萌:“是啊,我陪阿稚过来。没想到能遇到傅律师你们,真是有缘。”
时稚没说话,悄悄看了眼傅聿初。
傅聿初挑眉。
时稚眼神很干净,喜欢的不喜欢的总会写在脸上。而现在傅聿初从时稚漂亮干净的眼睛里看到了心虚、埋怨和……责怪?
心虚傅聿初能懂,他是该对自己心虚。
可埋怨和责怪从何而来?
“聿初,不介绍一下?”
时稚听见漂亮女人说话后下意识将头埋的更低。
傅聿初恍然大悟,眼底不由染上笑意,他勾起唇角说:“姐,这是我朋友,时稚,付雨萌。”说完又对付雨萌和时稚说:“这是我表姐,杭晨。”
所以是表姐不是对象?
所以他没有成为别人感情的第三者?
所以他也没有伤害别的无辜的人?
时稚悄悄看向傅聿初,刚抬头,就被抓了个正着。对方眼里写满揶揄和了然,像是将时稚不厚道的脑补猜的一清二楚。
时稚:“……”
“啊,原来是表姐,表姐真好看。”付雨萌觉得傅聿初真够意思,介绍她们用的是朋友而不是客户。对方够意思,她夸起人来也真情实感。
杭晨听到傅聿初的介绍,饶有兴趣地瞥了他一眼,压下心底的惊讶,笑着说:“谢谢,付小姐也很好看。”
付雨萌是个自来熟,笑嘻嘻地说:“你叫我雨萌吧,我朋友都这样叫我。”
“好啊,雨萌。不介意的话你可以跟着聿初喊我姐。”
时稚:“……”
傅聿初:“?”
“你朋友到了没?”傅聿初淡淡地看了眼杭晨,意有所指。
想着自己不存在的朋友,杭晨煞有其事地看了眼手机,配合表弟:“咦,她在咖啡厅等我。那你们先进去吧,我去找我朋友。”
“啊?表姐不看画展吗?”付雨萌有点失望,她还想跟漂亮姐姐聊天呢。
杭晨没来得及说话,傅聿初替她回答:“她对这个不感兴趣,顺路来找朋友的。”
“对,我不感兴趣。”专门从外地赶来看画展的杭晨咬着牙,说完又对付雨萌笑着说:“认识你很开心,以后有时间一起吃饭啊。”
杭晨走了。
走到旁边给傅聿初发消息——
晨晨:【票呢,我怎么进去?】
晨晨:【我待会儿可以碰到你们吗?】
晨晨:【听你叫一声姐真不容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晨晨:【怕人家误会啊?没想到啊没想到,你人还怪贴心的嘞[嘲笑]】
晨晨:【老实交代,发展到哪一步了?】
晨晨:【没想到你竟然喜欢可爱类型的。不过可爱的好啊,跟你互补,你太假正经了。】
晨晨:【其实我不进去也行,你给我把那副《山外青山》买下来。】
晨晨:【为了感谢+补偿,再买一支表不过分吧】
晨晨:【[图片]】
晨晨:【上面这支,不贵,就二三十万,对你来说小意思吧,别买错了嗷[可爱]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原来你会喜欢人啊,原来你也有喜欢的人,真是不容易】
手机不停震动,知道是谁的消息,傅聿初没有理会,他看着一直躲旁边存在感很低的某人:“进去?”
付雨萌:“好啊好啊,傅律师跟我们一起?”
“嗯。”
“真没想到傅律师竟然也喜欢看画展。”穿过大厅,走在画廊时付雨萌看着墙壁上的作品感叹:“我没啥艺术细胞,欣赏不来,主要是陪阿稚过来。”
傅聿初对画展无感,他是被杭晨缠的没办法才来的,没想到有意外收获。
傅聿初低头问时稚:“喜欢隅安?”
时稚:“……是作品。”
“是么?”傅聿初看时稚入迷地看着墙上的作品,不由地问:“没考虑买一副回去?”
时稚摇了摇头:“不了。”隅安风格这两年大变,已经不是时稚喜欢的画风了。
“阿稚以前可迷隅安,为了跟他去写生差点从山上掉下去。”说起这个,付雨萌到现在都有后怕的不忿,她说:“倒是便宜了徐以宁,要不是那次,阿稚也不会跟那个渣男在一起。”
时稚不想讨论这个,生硬地转移话题:“隅安老师画风这几年变化很大。”
“所以现在不喜欢了么?”傅聿初追问,语气酸酸:“所以今天是来缅怀过去?”
时稚:“……”
付雨萌诧异地看了眼傅聿初,不对劲儿,有哪里不对劲儿。
她看看眼神闪躲的好友,再看看神情莫测的傅聿初,看着两张同样帅气的脸,她一直忽略了一件事,此刻她有个大胆的猜测。
付雨萌轻咳了下,假装不经意地随口说:“其实徐以宁也没有那么差,那次写生要不是他,受伤的就是阿稚,阿稚会答应他的追求很正常,现在会纠结会心软也正常。”
“傅律师觉得呢?”付雨萌好整以暇地看着傅聿初。
果然,傅聿初面无表情地说:“感动不是喜欢,靠感动得来的感情又能走多远。更何况出.轨只有0次和无数次,难道要靠着那点感动的喜欢一直心软下去?”
付雨萌心里狂笑,很意外,可想到几次见面两人的反常,又觉得情理之中。
“也对,傅律师说的有道理。”付雨萌笑眯眯地说:“出.轨的人绝对不能被原谅,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下一个更好。”
傅聿初看了眼付雨萌,没什么心理负担地承认:“对。”又说:“只是没想到时先生会喜欢……会喜欢这种画风。”
时稚见两人聊起来了,他乐得自在,就专心看画没留意两人的对话,这会儿听说到自己名字,便下意识“嗯”了一声:“什么?”
“没想到你喜欢这种画风。”傅聿初说:“看起来跟你不搭。”
那你还挺会看。
时稚没有回答,慢吞吞看着画廊两边的作品,时不时驻足观看。隅安这两年虽然画风大变,但不可否认的是较三年前对方画技提升很大,怪不得这几年陆续有作品被高价拍卖。
只是时稚心境已变,不会再盲目崇拜,对不喜欢不合适的不再将就。此刻抱着欣赏的心态,竟渐渐看的入迷。
在某一刻,他突然一个激灵,回头发现身边少了付雨萌,只有站在旁边的傅聿初。
作者有话说:
谢谢大家支持,明天见哟~
时稚皱了皱眉。
傅聿初解释说:“你朋友出去接电话了,她说让你慢慢看,她在休息区等你,走前跟你说了,你可能没听见。”
时稚:“哦。”
等了一会儿,他问:“你怎么跟着我?”
“我喜欢。”
时稚:“?”
“我说的是作品,不由看入迷了。”傅聿初眼里有逗人得逞的笑意,“怎么,不让跟啊?”
“你喜欢这种画风倒挺正常。”时稚没接话,用他刚刚的语气说:“看起来跟你很合适,风格一样。”
傅聿初失笑:“什么风格,怎么个合适法。”
“都很清冷。”时稚客观评价,很冷漠,没温度。最后一句话时稚只在心里想了下,他是不善交流,不是蠢,要是真说出来,以傅聿初的脾气,肯定又要生气。
傅聿初摇了摇头:“不能被表象迷惑,你没看到我内心,不知我心中所想。”
“……不是你自己说的喜欢?”
傅聿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看完画展出来,时间还早,付雨萌要回店里,傅聿初提出送两人回去:“顺路,刚好带你们一程。”
时稚刚想拒绝,看透一切的付雨萌已经笑着道谢:“那就麻烦傅律师了,这个点不好打车,我们就不跟你客气啦。”说着拉开后门坐了上去。
时稚:“……”
傅聿初示意他:“上车?”
时稚想起傅聿初说过没有当司机爱好的话,默不吭声地坐到副驾。
“傅律师,可以麻烦你先送我回去吗?”付雨萌十分不好意思地说:“店里来了一帮人聚餐,小静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得快点回去看看。”
打算先去付雨萌店里躲过跟傅聿初单独相处的时稚:“……”人店里都那么忙了,他还怎么好意思去添乱。
“阿稚,今天不能陪你了,待会儿你先回家,明天我去找你呀。”
时稚:“……好。”
车子在咖啡店门口停下,付雨萌都没客套让两人进去坐会儿,拍拍屁.股走人,丢下一句:“傅律师,辛苦你送一下阿稚,改天请你喝咖啡。”
“你朋友对你挺好。”车子慢吞吞行驶在街道上。
时稚嗯了一声,低头看对他挺好的朋友刚刚发的消息——
雨萌萌萌:【跟你上.床的人是傅聿初。】
时稚看着付雨萌的肯定句,呛红了眼睛。
前面刚好是红绿灯,傅聿初拧开一瓶水递过去:“怎么了?”
“……没事。”时稚对着瓶口喝了两大口,还觉得热,又喝了几口。
傅聿初没有再说话,车子拐进一条陌生小道。
时稚发现不是去他住处的方向,问:“这是去哪里?”
傅聿初将车停在一家看上去有些老旧的店面门口,理直气壮地说:“我送了你那么多次,你请我吃一顿饭不过分吧。”
不过分。
可哪有二话不说决定好直接让请客的啊。
“快走,好饿。”时稚还在腹诽,傅聿初打开车门催促道。
时稚默默跟着下车,不说没感觉,一说他也有点饿。
这是一家本地菜馆,从外面看着有点老旧,但里面收拾的很干净齐整,老板是一对四十来岁的夫妻,两人动作麻利,干脆利落。
“小傅,来啦。”刚进去,老板就招呼道:“有段时间没见你了,还是老样子?”
“先不急。”说着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跟时稚介绍:“这家店开了好多年,本地菜做的不错,你想吃什么?”
时稚有点犯难,他不太会点菜。
这时候老板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个不常用的菜单走过来,笑着说:“这是小傅朋友吧,小伙子长真帅。看看菜单,看有什么想吃的。”
时稚接过菜单随意翻看了两下递给傅聿初,小声说:“我不挑,你点吧。”
傅聿初看了他一眼,将菜单递给老板,没客气地报了几样菜,有荤有素,最后又加了一道粥:“主食就粥吧,他们家生滚牛肉粥做的不错,你尝尝。”
时稚没意见:“好。”
“板栗烧鸡也是我们家招牌,要尝尝不?”老板真心建议道。
时稚皱了皱眉,很轻微,被傅聿初察觉到了,他说:“不用了,这些就可以。”
老板又端了两碗醪糟酒,“新酿的,给你们尝尝。”
时稚抿了一口,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好喝!”
“好喝也不能空着肚子喝太多,吃点东西再喝吧。”
时稚应了一声,好奇道:“你怎么发现这里的,看你跟老板的样子,经常来这里啊。”
“嗯。”傅聿初说:“小时候外公带我来过一次。”
“然后你一来就是二十几年?” 时稚随口说:“没想到你还挺长情。”
“是么,这就长情了么?”
“对啊,一般人都不会在一家饭馆吃二十几年吧,口味总会变。”
傅聿初问:“你呢?”
“我什么?”
“没什么。”正好这时候菜上桌,傅聿初说:“吃饭吧。”他先给时稚盛了一碗粥,“尝尝看。”
“好吃!怪不得你会喜欢二十几年。”
傅聿初失笑,“喜欢就多吃点,你太瘦了,应该好好吃饭。”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话,桌上的菜很快见底,时稚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躺在椅子上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