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 byShim97

作者:Shim97  录入:10-15

秦故一边勉强抄书一边同他对骂:“你才有病,上来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你被罚是活该!我才倒霉呢,练了一下午刚打上晚饭还没吃一口,姓金的就冲过来叽叽歪歪,你居然还为他出头,真是脑子进水!”
被人叽叽歪歪,又被人挑衅,还被连累得空着肚子做了三百个俯卧撑,秦故现在肚子都饿瘪了!
他一边抄书,一边揉着不停惨叫的肚子,从窗户探出头去,往训导堂的院门口看了一眼。
那儿一左一右守着两名高大守卫,一众公子和下人都被拦在外头进不来。胡执院发了话,三百个俯卧撑做完,一百篇院训交上来,他们才能出这道门,不然就没吃没喝也不用睡觉了。
不用睡觉倒没什么,可不吃不喝的,十八九岁的少年人怎么受得了!
秦故难得皱起了脸,苦大仇深发奋抄书。
这时,侧间忽而窸窸窣窣一阵响,郑方还在那儿骂天骂地,秦故耳朵一动,转头朝声响处看去。
侧间鬼鬼祟祟探出个脑袋来,居然是阮玉!
秦故双眼一亮,阮玉连忙“嘘”了一声,四下打量屋内并无守卫,这才小跑出来。
“泉生都被挡在外头进不来,你怎么进来的?”秦故连忙问他。
阮玉嘿嘿一笑,拍拍身上的草屑,颇为骄傲:“我在院子外头转了老半天,在墙根底下找到一个狗洞,钻狗洞进来的。”
秦故的脸色登时一言难尽:“……”
“别说这个了,你晚饭都没吃上,是不是饿坏了。”阮玉从胸口掏出个油纸包来,“武院落锁了,我翻墙从外头买的肉包子,你将就吃。”
还谈什么将就,听见有吃的秦故简直两眼冒出绿光,连忙拆开油纸包,抓起那大肉包子两口就是一个,连吃了四个才缓过神来:“真香。”
阮玉嘻嘻笑道:“你今天帮我出头,我可是给你下血本了,这家的包子好吃,可难买,我买到了最后十个。”
对面郑方也没吃晚饭呢,刚进饭堂就打架去了,在对面闻着这香喷喷的味道直流口水,一脸羡慕嫉妒恨。
凭什么秦故这小子这么好命,金公子中意他,这个新来的漂亮坤君也中意他,明明白日里都被他训成那样了,现在还偷偷钻狗洞进来给他送吃的。
他恨恨盯着秦故,阮玉不经意间瞥过来,发现这目光,想了想,从袖中又掏出一个油纸包来:“我还买了两个肉烧饼,是我怕夜里饿,给自己买的,分你一个吃罢。”
说着,就把肉烧饼递给郑方,郑方一愣,有点儿不敢相信:“给我的?”
他刚想伸手去接,秦故一把抓过肉烧饼,充满敌意地瞪住郑方,跟护食的狗似的:“不许给他吃。”
阮玉道:“你在这儿吃独食,不给他分一点儿,他出去找执院大人告状怎么办?”
“……”秦故愤愤道,“那也不行,这小子害得我被罚,饿了老半天!”
郑方不服气道:“怎么是我害的,还不是你先欺负金公子。”
“是他先到我跟前叽叽歪歪,还故意打翻了阮玉的饭!”秦故说起这个就来气,“阮玉是我带进来的,就是我罩着的人,他掀他的饭碗,不是打我的脸么?我就让他重新给阮玉打一份饭菜,怎么了?!”
郑方不知先前还有这一遭,登时一愣,阮玉撇了撇嘴:“我的饭才吃了一半呢,所以我才给自己买肉烧饼的。”
这下郑方哪还有脸吃他的烧饼,讷讷不说话了。
不过,阮玉这会儿很大度,依然拿了一个肉烧饼给他:“吃罢,吃了就不能告我们的状了。”
秦故又要说话,阮玉瞥他一眼:“你有十个肉包子还不够?叫他吃个饼怎么了,以后不还得在武院做同窗么?”
秦故冷哼一声不讲话了。
郑方这才接过那个肉烧饼,狼吞虎咽吃了下去。
秦故不善地盯着他:“吃人嘴短,出去了不许告状。”
“我可不是那种小人。”郑方抹抹嘴。
阮玉也开始吃剩下的一个肉烧饼,一边吃,一边好奇地问:“你今日为什么给那个金公子出头?你中意他?”
郑方一张黝黑的脸登时涨红了。
秦故一边吃肉包子,一边嘁了一声:“脑子进水,眼光也差。”
“我哪里眼光差了,金公子出身名门,样貌也好,仰慕他的乾君多的是,我不过是其中一个罢了。”郑方红着脸粗声道。
“所以才说你们眼光差。”秦故道,“出身高,样貌好,但是品性这样跋扈,这也叫好?”
阮玉在旁瞪他一眼:“别在背后说人家,人家还是坤君呢。”
“要不是你们提,我才懒得说,关我屁事。”秦故翻了个白眼,转到一边吃包子去了。
阮玉却饶有兴致地指点郑方:“你既然中意金公子,先前怎么不去向他示好?非要用打架这种方式给他出头,有的坤君可不喜欢这一套呢。”
郑方红着脸,讷讷道:“我平日里也难得能碰上他。”
又道:“坤君不喜欢有人为自己出头么?不可能罢,有人出头护着你还不好,那说明这个人中意你呀!”
“那可不一定。”阮玉道。
像今日秦故为他出头,就不是秦故中意他。
他同秦故打了这么久的交道,知道这位爷把脸面看得重着呢,虽然表面看起来不甚讲究,但出身名门又天赋卓群,心里其实傲得很,是轻易不肯低头的主儿。
阮玉每次同他对上,最后都是阮玉吃瘪让步,秦故在大事儿上简直是铁石心肠。
这么想想,中意秦故的金公子也是走了死胡同,同秦故针尖对麦芒了。
毕竟,秦故这样心高气傲的天之骄子,你要他哄着你顺着你,被你当众甩脸子都不发脾气,怎么可能?!

第14章 武院结缘还是结怨
“你要是真中意他,还是得让他知道。只是给他打架出头,说不定他觉得你这个人就是好面子爱逞能。”阮玉一边吃烧饼,一边说,“明天你就去买些坤君喜欢的小玩意儿,什么点心果子呀、香膏胭脂呀、首饰荷包呀,都来点儿,给他送去,他一准儿就知道了。”
郑方抓抓脑袋:“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阮玉嘴上信誓旦旦说着,心里却想,有你缠着那个金公子,金公子应当没有机会再来作弄我了罢?
金公子出身高、脾气差,阮玉可惹不起,要是每天都被他盯着作弄,那可真够糟心的。
第二日,抄完一百篇院训的秦故和郑方终于被放出了训导堂,金意水在院门口巴巴地等着,看见秦故出来,有意上前为自己昨日的所作所为开脱两句,可又拉不下脸,只能端着架子杵在一旁,拿眼睛直瞟秦故。
秦故跟没看见他似的,抬脚就越了过去,冲不远处的阮玉喊:“不许偷懒,早操做完了没有?”
见他把自己当空气,金意水气得直瞪眼,郑方腆着脸凑过去:“金公子,叫你担心了,我没事儿,你不用一大早站在这儿接我。”
“谁接你了?!”金意水转头就狠狠瞪了他一眼,“我路过这儿多看了一眼,少自作多情!”
他抬脚就走,郑方却记得昨晚阮玉的指点,连忙偷偷翻墙出去,买回来一大堆漂漂亮亮的点心果子,眼巴巴送到金意水跟前。
——只是他选的时机不凑巧,是大家伙儿用午饭的时候,饭堂里所有人都看着,金意水登时满脸涨得通红,一多半儿是气的,一小半儿才是羞的。
要是被秦故那样出类拔萃的乾君当众示好,那可再风光不过了,可是被郑方这样五大三粗一身蛮力的乾君示好,金意水觉得丢人!
他啪的一声摔下碗筷:“你干什么呀?!”
郑方见他勃然大怒,也有点儿懵,说:“我看你闷闷不乐,就买了点儿吃的给你。”
“我不要!”意中人秦故就在不远处坐着,金意水却在这儿被个瞧不上的乾君纠缠,简直气得七窍生烟,大叫,“什么破烂玩意儿也送来!离我远点!”
他愤然起身离席,郑方精心挑来的精致点心被当众骂成破烂玩意儿,脸色也霎时变了,站在原地屈辱地握紧了拳头。
同他相熟的乾君们连忙过来劝慰:“没事儿没事儿,被坤君甩脸子,再寻常不过了。”
郑方抱着点心盒子被他们拉到另一桌坐下,隔壁桌的阮玉扭头过来同他讲话:“你怎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送呀?就不知道悄悄地送么?”
郑方瞅了他一眼,灰心丧气道:“有什么区别?你没听他说的话么?他瞧不上我的东西,也瞧不上我,什么时候送都一样。”
他把点心盒子盖上:“亏我还挑了好久,选的都是最贵最好看的。”
阮玉道:“别灰心,只要你肯坚持,他一定会看到你的长处。”
别那么快就败下阵来呀,我在武院这半个月还得靠你分担金公子的火力呢!
郑方自嘲道:“我的长处?我有什么长处?”
阮玉一时语塞,绞尽脑汁磕磕巴巴道:“呃……嗯……你长得高大,孔武有力,还很仗义,还肯花心思,被他当众甩脸子也不生他的气,说明你很大度。”
郑方一愣,没想到阮玉真敢夸,他这还是十几年来第一次被坤君夸,而且是个漂亮坤君,他登时脸红了,讷讷半晌,把点心盒子递给了阮玉:“你吃不?”
阮玉:“……啊?”
旁边坐着的秦故闻言也转过头来,瞪住了郑方。
郑方挠挠头:“虽然是他不要的,但都是好东西,你别嫌弃,随便吃吃,不吃就丢掉。哦对了,谢谢你昨晚给的烧饼,我给你买了个小玩意儿。”
说着,他从袖中掏出个巴掌大的木盒,一打开,里头是一排六个憨态可掬的小泥人儿。
又有好吃的,又有泥人儿,真是天上掉馅饼不捡白不捡,阮玉刚想去接,秦故一把按住他的手。
“郑方,你送别人的东西,别人不要,你再拿来送给阮玉?你什么意思。”
郑方一顿,也知道自己没理,便把点心盒收回来:“那这个我就拿去扔了。”
又对阮玉说:“泥人儿是我专买给你的,你收下罢。”
阮玉笑嘻嘻伸手接过泥人,旁边秦故登时黑了脸,哪想到阮玉还不止要泥人:“这么好的点心扔了多可惜,给我吃罢,我不嫌弃。”
秦故勃然大怒:“吃吃吃!什么东西你都吃!那是别人不要的!”
他突然发作,阮玉被骂得莫名其妙:“我管他要不要呢,我看这个点心好精致,我想吃。”
秦故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不准吃!”
“你管的真宽,这是郑方买的,又不是你买的,他给我我就能要。”阮玉哼了一声,伸手就把点心盒子抱在了怀里。
他这副馋得半点底线也无的模样,秦故简直气得没话说,筷子一摔,腾地起身就走了。
“莫名其妙。”阮玉冲着他的背影小小声地啐了一句,而后就把秦故抛到脑后,开开心心打开了点心盒子,一口咬掉小兔子糕点圆滚滚的脑袋。
这日下午的课程是射箭,包括定点靶、移动靶,分站定射箭、骑马射箭两段训练,阮玉站定射箭还不错,可骑马射箭是一点儿也没练过,连试了好几回都脱靶,他就有点儿着急了,担心又通不过考核没有饭吃,连忙拉拉秦故的袖子。
“你教教我呀,这个怎么瞄准?”
秦故一下午都没跟他讲一句话,这会儿更是看都不看他一眼,冷着脸把袖子扯回来,走到一边。
阮玉亦步亦趋跟着他:“你还在为中午的事儿生气?这有什么好气的,吃别人不要的点心,丢人也是我丢人,和你没关系。”
秦故冷笑一声:“你是我带进武院的,你丢人不就是我丢人吗?”
“怎么会呢,你出身侯府,又天赋异禀,谁敢瞧不起你。”阮玉又去抓他的袖子,摇了摇,“你教教我罢,不然我又没饭吃了。”
“吃,你就担心吃。”秦故脸色更冷,“丢我的人你倒一点儿不担心。我教不了你,你自己去练。”
阮玉急了:“你怎么这样?明明来武院之前说好的要教我的,你讲话不算数!”
“我带你来武院是为了让你好好练功,你呢?一点儿心思不肯多花,每天吃得像猪一样,还要招惹是非!”秦故转头瞪他。
“吃饭怎么了,谁不要吃饭?”阮玉也生气了,与他针锋相对,“再说,我哪有招惹是非?你昨天被罚,是你自己招惹的是非!”
秦故一声冷笑:“要不是我昨天被罚,你还没机会向郑方献殷勤呢,怎么样,现在郑方给你送泥人儿了,惦记你了,你心里高兴了?”
阮玉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道:“我向郑方献殷勤?!秦故!你有没有良心呀!我钻狗洞不是为了给你送吃的吗?!”
秦故也不让步:“那你为什么也给了他吃的?!今天他送你东西你还收下,你知不知道羞耻!”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我不知道羞耻?!”果然,阮玉气炸了,将马鞭狠狠一摔,“你还非礼我呢!你才不知道羞耻!”
说完就一扭身,头也不回地气冲冲走了。
这下秦故有点儿慌了,但他是拉不下脸去同阮玉说软话的,眼看阮玉去找郑方让郑方教他骑射,心里更是又急又气,偏偏嘴巴比铁都硬,只能黑着一张脸在旁瞪他们两个。
到了晚饭时间,阮玉依然不搭理他,兀自和李知霖、郑方坐到一桌去吃饭了,徒留秦故孤零零坐一桌。
秦故心里怄得不得了,正在盘算怎么把他们几个拆散,金意水居然过来坐在了他旁边。
“秦公子,明日武院要排彩衣娱亲的大戏,你知道么?”
武院的“彩衣娱亲”,其实就是让公子们排一出武打戏,邀请家中父母兄长来观戏,检验一下武院的教授成果,每年都有一两遭。
秦故自打来了武院,大戏的一乾一坤两位主演,乾君那个角色就一直是他,但他本人对此没什么兴致,淡淡“哦”了一句,眼睛依然不善地盯着阮玉郑方那一桌。
金意水悄悄瞅着他,看他英气的眉眼微蹙,只给自己一道优美的侧脸,心里越看越中意,羞涩道:“这次我是坤君主演呢,我看了戏本,我同你演一对夫妻,要收拾一伙作恶多端的土匪,起因是那土匪头子强抢了良家子当压寨夫人……”
秦故忽而一顿,扭过头来:“强抢良家子,这种也能演?”
他突然开口,金意水一愣,见他看着自己,又十分害羞,道:“只是戏文,有什么不能演的。”
秦故回过头盯住阮玉,嘴角意味不明地一弯。
第二日早晨,阮玉便接到了大戏角色——他演被土匪头子强抢的良家子。
阮玉撇撇嘴,往下一看,演土匪头子的是……秦故?!

第15章 武院结缘还是结怨
阮玉摔下了戏本,气冲冲就去找秦故,没想到有人比他更早——金意水已经扯着秦故闹到执院大人跟前去了!
“他年年都是主演?凭什么今年不是?乾君主演都是挑功夫最好的人,难道不是秦故吗?!”金意水扯着宋执院的袖子不放,“执院大人,您今天得给我个说法!”
宋执院平素是个老好人,但金意水这么同师长没大没小,他也难得板起了脸:“乾君主演是比武选出来的,今年秦故选拔输给了郑方,自然不能再当主演,这有什么问题?”
“怎么可能?秦故怎么可能输给郑方?!”
“有什么不可能,胜败乃兵家常事。”宋执院背着手,“你是怀疑武院选拔不公平么?那秦故在这里,你自己问他,他有没有遭受不公。”
金意水立刻转头看向秦故,秦故在旁抱着双臂事不关己:“执院大人说的是,胜败乃兵家常事。”
跟着过来的郑方嘿嘿一笑,拿胳膊一拐秦故:“兄弟,够意思。”
金意水这下哪能看不出来,登时扭头同宋执院告状:“他们俩串通好的!”
宋执院道:“武院按选拔结果定主演,选拔中,秦故败,郑方胜,不管是什么原因,反正这主演是归郑方了。”
金意水气得肺都要炸了,正好阮玉进来,他余光瞥见,猛然想起,那土匪头子强抢的良家子,后来当了压寨夫人的那个角色,恰巧是落到阮玉头上!
他心中咯噔一声,仿佛冥冥之中嗅到一丝命中注定的味道,立刻去看秦故。
秦故依然抱着双臂站在那儿,但眼睛已经看向阮玉,阮玉冲他吹鼻子瞪眼,他饶有兴致地挑眉回应。
金意水心中猛然一沉。
不行!不行!不能让他喜欢上别人!
他转向宋执院:“执院大人,我要同他换角色。”
他拿手一指阮玉,阮玉一愣,还没开口,秦故说话了:“角色已定,随意更换,岂非儿戏?这里不是你们金家,金公子要耍少爷脾气,回家去耍。”
金意水一愣,两眼霎时就红了,郑方吓得赶紧过来哄他:“怎么了?怎么哭了?”
秦故才不耐烦哄他,走去阮玉跟前:“走了,排练去。”
“秦故!你敢!”金意水在后头重重跺了跺脚,话音里带着哭腔,“你敢跟他演夫妻试试!”
秦故皱起眉:“演一出戏,有什么敢不敢的。还叫我试试,你算哪根葱……”
阮玉一把捂住他的嘴,拖着他立刻开溜,后头金意水大哭出声:“秦故!你怎么敢这么跟我说话!”
郑方小心翼翼哄着他:“没事儿没事儿,咱们也去排练,咱们演的可是主演,要把他们打趴下……”
“谁要跟你演夫妻!”金意水啪的一下把戏本摔在地上,哭着喊,“我不演!秦故!你给我站住!”
“你说你招惹他干什么?”阮玉拉着秦故一边跑,一边小声嘀咕。
“谁招惹他了,是他每次都要惹我,我可不会惯着他。”秦故被他扯着袖子,觉得外衫都要被他扯掉了,干脆抓住他的手腕扣在自己护腕上,“抓这儿。”
“他惹你,是因为……”阮玉顿了顿,觉得这样戳破一个坤君的心思不太妥当,便打住话头,“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我有什么不懂。”秦故偏偏跟他唱反调,“他属意我,想同我演夫妻。”
阮玉惊讶扭头:“你知道?”
他还以为秦故在这事儿上没开窍呢!
秦故挑眉:“我不喜欢他,故意装不知道。”
原来这位爷精着呢!
怪不得他教郑方如何讨好金意水,秦故在旁一言不发,原来那些都是他看穿了的小把戏。
“那你输给郑方真是故意的?因为你不想同金公子演夫妻?那你也不该演个土匪头子呀。”阮玉嘀咕道。
“我不该演,谁该演?”秦故语气又开始不善,“你想谁来演?”
阮玉莫名其妙:“我想也没用呀。我只是觉得,你这模样扮个丑角不合适,这个土匪头子是个彪形大汉,你要把脸全涂黑,粘上络腮胡才像。”
他以为秦故这么爱惜脸面,怎么也该望而却步,没想到秦故只愣了一愣,很快就说:“我连花娘都扮过,这有什么,好歹是扮男人。”
阮玉:“……”
秦故轻咳一声,拉着他走进一旁的小园:“你演的是被土匪强抢的良家子罢?来,排一段。”
阮玉:“……”
他想到那戏本上羞耻的戏词,尴尬得头皮发麻,他昨天还在和秦故闹别扭呢,今天就排那种桥段……
他越不想,秦故越要他说那些词儿,把他拉到排练大戏的园子里,乾君们都在那儿对着戏本练动作呢,见他们进来,纷纷起哄:“我们土匪头子和压寨夫人来啦!哈哈哈哈!”
大戏是武打戏,乾君之间的对抗才是看点,所以戏本往往会把乾君们分为正反两个阵营,排出许多打架过招戏份,坤君们很少登台,所以角色也不多,这次只有金意水和阮玉两人得了角色,众人是不敢闹金意水的,一看阮玉来了,连忙争着过来讨嫌。
“夫人,我是咱们大当家手底下的二当家,愿为夫人效犬马之劳,哈哈哈。”
“我是三当家!我是三当家!”
“我是守寨门的,词儿不多,但我是第一个开打的!”
“去去去,我们排戏呢。”秦故把众人挥开,翻开戏本,找到和阮玉的第一段戏,煞有介事地念,“今晚这房你是圆也得圆,不圆也得圆!乖乖的从了我,我还能叫你舒服点儿。”
阮玉毕竟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坤君,听到这些调戏的浑话,哪怕只是戏词,也羞得整张脸都红透了。
偏偏众人还起哄,一阵噢噢噢的怪叫,秦故的耳朵尖也红了,他掩饰地咳了一声,催促:“只是演戏。该你了,快念。”
阮玉往戏本上一看,整个人脸红到脖子根:“这词儿谁写的,怎么演这种……”
“许是直接在外头买的话本,还没来得及改。”秦故翻了翻,又道,“反正先照着这个排,改也改不了多少,快念。”
阮玉红着脸,好半晌,嗫嚅道:“我……我从了你就是了,你不要打我。”
秦故:“爷才不舍得打你,爷好好疼你。”
众乾君爆发一阵起哄的欢呼,笑闹中,两人不约而同对视一眼,又迅速别开了脸,视线四下乱扫,就是不敢和对方对视。
可戏本上这一幕还有最后一个动作,就是土匪头子抱起强抢的良家子去洞房。
“秦故,快快,还有洞房呢!最重要的事别落下了!”
“快抱人家去洞房,你行不行?”
“谁说我不行了。”秦故一把挥开众人推推搡搡的手,上前一步,将阮玉横抱起来,阮玉赶紧搂住他的脖子,小声道:“洞房、洞房就不用排了罢?”
秦故道:“到时候抱着你从台上下来,就算洞房了。”
又调侃道:“你还真以为要在台上演洞房?”
阮玉抬头瞪了他一眼。
……可是太近了。
他们从来没有挨得这么近过,这一瞪,四目相对,阮玉看见秦故近在咫尺的英气眉眼,真是跟画上去似的,长眉浓密斜飞入鬓,凤眼狭长神采奕奕,俊得不得了。
而且,秦故一手托着他的腰,一手托着他的腿弯,两个人的身子贴在一起,他靠着秦故结实温热的胸膛,甚至能感觉到他有力的心跳……
阮玉居然害羞,一下子咬住嘴唇,垂下了眼帘。
秦故没发觉,可其他看热闹的乾君们眼睛尖着呢,登时嚷嚷:“压寨夫人害羞了!压寨夫人害羞了!大当家你好大的福气!哈哈哈哈!”
秦故低头一看,阮玉羞得整张脸都红了,平日总是粉扑扑的脸蛋儿这会儿红通通的,也不敢瞪他了,这模样真是难得一见。
秦故一乐,把他抱到一旁,不许众人看他们的戏:“怎么样?被爷迷倒了罢?还敢跟我置气嘴硬么?”
“你别拿这个当筹码!”阮玉又羞又气,一捶他的胸口,“放我下来!”
推书 20234-10-15 : 高悬不落/重生之》:[穿越重生] 《高悬不落/重生之高悬不落》作者:骨色弯刀【完结】晋江VIP2025.10.12完结总书评数:60946当前被收藏数:69145营养液数:157235文章积分:1,217,285,504文案:【绝地谋划从富二代一路杀成创一代钢铁巨头控制欲强爹系攻 x 活力小太阳时刻在气死和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