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现在工人老大哥还是很有“权威”的,有的连厂领导都不稀得搭理,反正不管咋样也不会被开除。可万一进了局子有了污点,那可就不好说了。
少说的降级,以后补贴退休金都少了。
多说了那就直接开除,回家自己吃自己。
一名公安出去,大声道:“人家云同志肩膀上,并没有刀疤!”
“不可能!”柳眉声音都破了,“不可能,绝对有,我都看见了,我看见了!”
公安不搭理她,点了几个人,“你们去看看,有没有刀疤。”
那都是附近的邻居,进了院子透过窗户看,纷纷摇头,“没有刀疤啊。”
“就是,压根没有什么刀疤。”
“我不信,你们都骗我,我不信!”柳眉抬腿就往院子里闯,“我不信,绝对有刀疤。”
一群人闹哄哄的拦着她,不让她进去。柳老太还跟着拱火,“你们就是欺负老实人,凭什么不让我闺女进去?你们就是欺负人!”
柳老二察觉有些不太对劲儿,他左右看了看,慢慢的退到人群里。
“让她进来,给她一个死心的机会。”席于飞站在屋门口,冷冷的看着柳眉,“你过来看,别说我们欺负你。”
柳眉踉跄着跑进院子,还想进屋,被席于飞一把推出来,“咋?你眼瞎啊?隔着窗户看不到啊?”
柳眉站在窗口,云穆清背着身站着,两边肩膀都露了出来。
“不可能,怎么会没有?怎么会没有!”柳眉恨不得爬窗户进去,还伸手往里面够,“你身上是不是擦什么东西遮住了?不可能没有!”
柳老大就站在旁边呢,他扶着柳眉的胳膊,“妹子,真没有啊,你哥我都前前后后的看了,没有刀疤。”
“怎么可能!!”柳眉状若疯癫,大吼大叫“不可能没有,不可能!我明明看见了,你在沪市被人揍了一顿,那个刀疤那么大,那么大!!”
她伸手比划着,“还是我们知青把你救了,给你上了药,怎么可能没有!”
席于飞脸色凝重,突然嗤笑出声,“你疯了吧?你们知青,都谁啊?打电话问问不就得了。人家在沪市好好的,怎么可能挨揍。”
“不,我没疯,我看见了,我看见了!”柳眉用力抓着头发,“我看见了!他想给他家里人平反,到处找关系,结果到了沪市被人出卖了,拉到巷子里一顿揍,揍的满身满头都是血……我看见了,我明明看见了呀!”
“小妹,小妹!”柳老大察觉不对劲,连忙从屋里冲出来,“小妹你怎么了这是?”
“我没疯,我真的没有疯,大哥,这不对,不对啊!何玉声不是要二十多年后才会被抓吗?为什么现在就被抓了?他说了,只要我生了儿子就给我一个院子,我都有儿子了啊,为什么他被抓了?还有云穆清,他家里人都死绝了,就剩他一个了!大哥你知道吗?他以后会特别有钱,特别有钱!我只要嫁给他,下辈子荣华富贵,荣华富贵啊!”
柳老大吓坏了,“柳眉,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
“你说谁家人死绝了?你个臭不要脸的!”云霞暴怒的冲过来,抓着柳眉按在地上就是一顿抽嘴巴子薅头发。
柳老大想要拦,但被席家其他人挡住了,根本拦不住。
柳眉尖叫,“你们云家本来就要死绝了,有人不想让你们回来!要不是我救了云穆清,他也应该死了,我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就应该娶了我,他应该娶我。”
“呸!我弟弟眼瞎了腿残了少胳膊腿了都不可能娶你这个疯子!”云霞真的气坏了,她爸妈爷爷奶奶今天好好的回来,结果这个疯女人一口一个死绝了,这是诅咒他们家呢!
席于飞帮云穆清整理好衣服,这才好整以暇的溜达出去,“柳眉你在说什么啊,云穆清在沪市根本没有挨打,他家里人已经平反了,官复原职,今天就都在这里呢。你是不是做了什么疯梦?就何玉声那个罪人,国家怎么可能放他逍遥二十年啊。”
柳眉震惊的都不知道如何反抗了,“不可能,不可能……我的梦不会错的,我的梦不会错的!”
明明很多事都对上了,可为什么还是出了错?
“姐行了,别打了。”席于飞把云霞拽开,“你打她,手不疼吗?”
云霞甩了甩手,掌心已经通红了,她笑道:“不疼,可过瘾了。”
柳老太想上前扶她闺女,但眼前这个架势把她吓到了。
自己的女儿怎么就说出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话?她,她不会真的疯了吧?
“谁在这里闹事?”李援朝看完热闹,带着人过来,“我们调查局的,听说有人来云厂长这边闹事?柳眉?你不好好的在老家劳教,跑这里来做什么?”
席于飞:……
你特么装的可真像,老子刚才都看见你在旁边偷摸的看热闹了。
柳眉披头散发,脸都被抽的红肿不能看了。她捂着脸,嘴里只是喃喃道:“不可能啊,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哪里出错了?不可能啊……”
“把人都带回去,我怀疑他们跟何家还有牵连,带回去审!”李援朝一挥手,冲进来一群龙精虎猛的大小伙子,掏出手铐子咔咔的就把柳老大柳老太跟柳眉拷上了。
柳老二在人群里大气儿都不敢喘,恨不得当自己没来过。
他也没想到,柳眉这么不靠谱。
还不如嫁给那个杀猪的鳏夫了,好歹能拿点儿聘礼,以后吃肉方便。
现在好了,鸡飞蛋打。
那个鳏夫怕是不会要他妹妹了吧?
不是,柳眉被调查局的带走了,还能回来吗?
“都散了散了,别看热闹了,晦气不晦气啊?”曾柳华开始赶人,“挺好的大喜日子,遇上个疯子,简直了。老大,赶紧看看家里多少澡票,一会儿你们都去洗个澡,好好的洗一顿!”
“知道了娘!”
柳老二随着人群跑了,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车。一想到家里还有人等着消息呢,就忍不住脑瓜子疼。
这叫什么事儿啊。
赔了夫人又折兵。
“真是委屈咱家玉玉了,”曾柳华爱怜的看着云穆清,“平白的被人扣了屎盆子,身子都被人看去了。一会儿多吃点儿,吃饱喝足去洗个澡,好好搓一搓。知道吗?”
等进了屋,云父拽过儿子,严肃的问道:“你是怎么认识那个女人的?”
“爸,我根本就不认识她。”云穆清都无奈了。
“这是真的,叔,我们压根就不认识她。之前不是跟车去沪市吗?休息的时候到处溜达,那个女的就往玉玉身上扑,说各种奇怪的话,跟疯子似的。您要是不信,就打电话去她下乡的大队问,当时有好几个知青都看见了。”
席于飞连忙提云穆清撇清,虽然他心里明镜儿似的知道那个柳眉说的一部分都是事实,可谁让他来了呢?
不过就是提前了那么一个来小时,整个事件都不一样了。
想一想,如果他当天没有想要去黑市,没有走那条巷子,就不会遇到云穆清,也不会突然对他感兴趣,然后……
唔,这么一看,自己算是云总的救命恩人啊,他得以身相许才对。
“可这也太奇怪了……”云父看了看席于飞,又看了看云穆清,把他们在西北受到好几次刺杀的事咽了下去。
如果真的被刺杀成功,或许就跟那个女人说的,云家人死绝了。
他们死了,就没人指控何玉声,或许还真的会让他逃过一劫。
“哎呀,行了行了,大喜的日子,说这些丧气话做什么?霞,饭做的怎么样了?哎哟,这饺子馅都杀汤儿了。赶紧包饺子啊,包饺子!记者同志,刚才那些事可不许写,太晦气了。”
曾柳华大嗓门的张罗,又去柜子里抓了一盘子大红枣放在那几个记者跟前儿,“上炕啊,去炕上暖和,别都跟地下站着了。刚才咱们聊到哪里了?继续继续。老大,看看你媳妇儿那边怎么样了,先把你媳妇儿的饭做好。霞啊,那几个菜抓紧炒,老二老三去擀饺子皮儿啊,别跟着儿卖呆!”
气氛一下子又烘托了起来,曾柳华松了口气。
柳眉呆呆的坐在椅子上,面前那盏台灯直直的照着她的脸,脸上的狰狞一览无余。
“说吧,你口中所谓的预知梦,到底是怎么回事。”李援朝坐在对面,身边就是前进,身后还坐着孙科长以及调查局的一位副局长。
柳眉神经质的笑了两声,“你们让我嫁给云穆清,我就说。”
副局长蹭的站起身,不耐烦的道:“我一天到晚挺忙的,就让我过来看一个疯子?这种人毙了得了,怀孕?那就下放,去大西北改造!”
说完就往外面走。
“我不去西北,我不去西北!”柳眉惊慌起来,“我真的有预知梦,我真的有……再过两年就会恢复高考了,真的。”
李援朝啧了声,“如今不少被冤枉的知识分子都被平反了,学校很快就会恢复运转,学生们也会重新进入课堂,只要是有点儿敏锐度的,都能察觉到这些。”
确实,随着不少当初被诬陷的教授老师们从各个牛棚被接回来,大学要恢复制度这件事已经有人察觉了。
虽然还没有精确到时间,但大学恢复了,高考自然也会恢复。
柳眉神经质的抖索,她脑子里飞快运转,想着最近会发生的事,可那都是一些琐事,说出来谁会信呢?倒是有一件大事再过几个月就会发生,但她不敢说啊。
但凡说了,怕是直接就被嘎了。
突然,她猛地抬起头,“还有一件事!你们一定不知道,你们……有一件事,沿海有个盗墓的团伙走私文物,走私了好几百件儿,就在,就在今年,五月份?。领头的姓郭,你们去抓,一定能抓得到!”
这是个大新闻,但要很多年之后才会被爆出来。至于那些文物早就都被走私去了别的国家。
她为什么知道?因为她表弟李永军也参与了,利用自己乘务员的身份,没少帮那些人运东西捞好处!
作者有话说:
菲猴跟阿三买了好多蛋蛋。
额滴神。
还要跟阿三买防空蛋蛋。
额滴神!!
泰国看见这个新闻,估计应该挺开心的。
李援朝他们确实从柳眉嘴里掏出不少东西来。
这个柳眉简直就是属牙膏的,动不动就把要嫁给云穆清拿出来做条件。
但人家调查局也不是白给的,爱说不说,不说就吃花生米。
柳眉虽然说出了很多,可大多都是围绕着她自己的一些事,而且很多内容都太扯了。
什么华国以后日新月异,资本当家,云穆清会成为京城首富,掌控经济命脉。
什么以后华国会成为全蓝星经济体老大,连老美都不敢碰瓷。
什么再过几十年全国人民都用一种叫手机的东西,还能全球联网,外国放个屁,华国都能知道。
什么自己家库库飞火箭上卫星,东风快递让全球震撼。
虽然听上去热血沸腾,但……
副局长紧握的手都哆嗦了,“别说这么多废话,几十年?谁特么能活几十年验证你的话?还资本当家,我看你是疯了吧?”
李援朝也拍着桌子道:“说点儿有用的,算你立功。”
柳眉被那盏台灯照的眼泪直流,她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为什么会混到如今这个地步。
预知梦真的是害了他啊!
她已经把自己表弟以后会参与走私的事说了,这是她知道的最大的事。其他的都是什么仨瓜俩枣的,譬如铁路局领导贪污啊,包二奶啊。
但她口中这个铁路局领导,也已经被抓了。
还从他家衣柜隔层里搜出十几万现款,一万多美金以及古董金条若干。
那夹层还是席于飞他们跟着凑热闹发现的呢,要不说这孩子心眼灵活眼又尖。李援朝曾经还提议让他加入调查局,结果人家一个磕巴都不打。
直接拒绝。
可惜了,挺好的个人才。
“还有,还有……”柳眉突然想起什么,“何玉声,他是个间谍!”
柳眉这边受着罪呢,席家云家加上于教授跟他小孙子,呜呜泱泱一群人抱着盆子拎着篮子,去洗澡了。
家里就剩下还得看孩子的大嫂徐颖,眼瞅着就要生娃的二嫂周玲玲,以及坐在轮椅上的于天河。
于天河的腿已经做过一次手术了,需要养一段时间,好好补充营养,然后再做一次手术基本上就可以走路了。
之前曾柳华找关系从卫生院给他借了个轮椅,还把屋子里门槛子都拆了,好让于天河坐着轮椅在院子里放放风。
挺好的一个老爷们,这几年怕是都憋疯了。
家里的洗澡票凑了不少,席老三上班的单位离得远就算了,离得近的只有粮食局跟煤厂。
这俩单位是洗澡大户,每个月一个员工发一版洗澡票,能有五十张。自己一个月用三十张,剩下的二十张是给家属的。
席于飞爱干净,每次回来都要拉着云穆清去洗澡,被他带动的,家里一群孩子们也去洗,这澡票剩的就比较零散了。
男人们去面粉厂,他们人多,面粉厂剩下的澡票也多。
女人们则去煤炭厂,煤炭厂男人多,男人的澡堂子大。但也有单独的女澡堂子,因为女的大多都是文职,女澡堂子十分干净。
听说男澡堂子那边,冬天里那泡澡池子每天捞出来的泥儿都能晒出两斤煤来,可想而知有多脏了。
席老二哪怕在澡堂子洗了澡回家,手指头缝耳朵眼里都能再掏出二两煤。
粮站那边就不一样了,那边哪怕大澡堂子都十分干净。
听说六几年的时候,粮食局的人干完活儿都不洗澡,举着衣服回家,能拍打出不少面粉,换了衣服才去洗澡呢,否则都浪费了。
还有粮站心眼子特别尖,跟卖粮的滑斗里抠个洞,每卖出去一斤粮食,那个洞里都能落一两,一天下来能捞个十多斤,从来不愁吃不饱饭。
但后来被严查了一次,毙了好几个,就不敢这么做了。
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人家把滑斗做小一点儿,卖点儿粮就清理一下滑斗,光夹缝里都能清理出不少粮。
只能说有的人这聪明劲儿,一直都没用正途上,歪门邪道可会折腾了。
洗澡堂子里人还不少,大多都是家属。
一群光腚老爷们拿着衣服跟水龙头下面吭哧吭哧的洗,洗完了往外面换衣服那屋的暖气片上晾着,等泡完澡裤衩子背心也都干了,直接穿着回去。
席于飞衣服一脱,整个澡堂子就属他白,俩屁股蛋子白的反光。
他三哥抬手一拍,顿时乐了出来,“咱家大宝这肉,都长腚上了。”
“爹,我三哥打我!”席于飞捂着腚跳脚,气得不行。那一巴掌下去,他半拉屁股都红了,手指头印老清楚了。
席文明可不管他们这兄弟官司,只是笑呵呵的跟云家爷们儿们待在一起,聊天泡澡搓背。家里几个秃小子他都看烦了,不看也罢。
“嘿,你还告状!”席老三拽着他弟弟的胳膊,跟拽小鸡子似的,给他往搓澡床上按,“躺好了躺好了,哥哥们给你搓个澡。”
“我不,我不!!玉玉救我!”席于飞直挣吧,但也扛不住仨哥收拾他,直接给他按搓澡床上了。
云穆清扎着手想救人来着,但实在伸不出去手。
席老七看着嘎嘎乐,他可受太多被自己哥哥搓澡的罪了,今天躲过一劫,可以自己冲澡泡澡让大侄子给搓,舒坦。
家里男孩子们五岁之下的都去女澡堂子那边了,五岁之上的在男澡堂子这边,跟澡堂子里来回乱跑,激恼乱叫。
大人们都惯着,被撞了腿也只是笑笑,不管谁家孩子抬手拍个腚,赶去一旁玩。
花洒中间是个大泡澡池子,先用香皂打一遍去去油,然后搓个澡,再进池子里泡着。老爷们儿们泡着还抽烟,澡堂子里乌烟瘴气的,除了水蒸气就是烟气,跟仙境差不多了。
席于飞被搓的浑身通红,像个大虾一样被扔进池子里。
他气鼓鼓的往旁边游,躲在角落里不吭声。
他那仨哥哥哪里是搓澡啊,跟褪猪皮一样了,给他直接来了个全身抛光,腿毛都被搓掉了一半儿。
“你还好吗?”云穆清游了过来,坐在他身边悄声问。
席于飞翻了个白眼,“我不跟你好了,你都不救我。”
云穆清忍笑,“我也想啊,但又抢不过你三个哥。”
他就一个哥,瘦的跟柴火似的,压根不往这边凑,生怕被席家兄弟拽去搓澡,在给他肋巴扇搓断了。
席家哥仨搓澡上瘾,给弟弟搓完又到处划拉儿子侄子。家里的毛巾用的毛都快掉光了,拧干水跟砂纸似的,那大巴掌裹着毛巾往身上一搓,给小崽子们搓的嗷呜乱叫,直喊救命。
泡个澡,身上的皮都浮囊了。上来再搓一次还能搓出二两死皮。这次搓完了打个香皂冲干净,就算是正式洗好。
一群老爷们水灵灵的往家里走,到家女人们还没回来。
每次女人集体洗澡都拎着篮子,里面塞满了脏衣裳,不洗完不会罢休的。
等再过几年,澡堂子被个人承包,墙上都得贴上不允许洗衣裳的提示。不贴不成,卖个澡票都不够水钱的。
但现在还是国家单位,水随便用。
单位是我家,我就随便花,我爱我家。
洗完了澡算是去了晦气,席家东屋炕头空出来给云家爷爷奶奶睡,然后就是云爸云妈。他们身子骨弱,天一冷容易生病,最适合睡热炕头了。然后是席家两口子加席于飞跟云穆清。
云霞早就把自己那间倒座房收拾好了,让她弟弟弟妹跟着自己一起住。
这小院子里虽然又多了几口子人,但热闹啊,人气十足。
云家爷奶原本寻思着跟这边吃个饭就回自己家,但曾柳华说什么都不让。
“一起住亲香,你们这身子骨弱,身边得留个人看着。这边离医院也近,不是还得吃药保养了吗?方便。再说你们就几口人,回去冷冷清清的,做个饭都费劲儿!跟这边住,住到暖和了再回去。”
于教授也在一旁帮腔,“老叔叔老婶子,你们就住着吧,住习惯了都舍不得走。都是实在亲戚,别整这些矫情的。”
好家伙,这于教授也跟着说实在亲戚了,原本还有些沪腔的普通话,也被曾柳华带着时不时蹦出几句东北腔来,听着就搞笑。
于教授是真的看开了,见这么多人平反回来,胆子也大了不少。
他最近在跟席文明商量,能不能把工作转到这边来。毕竟这边实在亲戚多,进出有个照应。沪市那个伤心地,他是真不想回去了。
席文明最近正在帮他跑这件事儿呢,人家好歹是个教授,行政级别也恢复了,比席文明高好几级。
想把他办自己学校里去,最低也得是个副校长,而且是享受正校长待遇的那种。
如果以后真开了大学,还能往大学里调。否则这一肚子学问,就白白浪费了。
席家人多的好处于教授是看出来了。
自己儿子行动不便,进出都得靠那几个壮劳力。每次洗澡,也都是席家兄弟几个帮着于天河搓洗,洗完了还能稳当的抬扛上去。
这要是他一个老头子加个小孙子,压根搞不动!
席家现在可是真热闹啊,云家平反国家分了好多粮食肉和菜,还给了一千斤的煤票。现在都拉席家院子里了,天天锅里飘肉香,给周围邻居们馋的要命。
眼红是真的眼红,但最多也就在肚子里酸几句。
毕竟是真的惹不起。
那个于教授人家是享受副厅级待遇的,云爸是正厅级。云老爷子更牛批,人家是省级退休待遇。这放谁家都是宝贝级别的人物,现在都扎根在席家了。
上面还有领导三天两头过来慰问,拎酒拎点心的,就连跟席家关系好的邻居们也都沾了光,能分不少点心呢。
席于飞只觉得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但压根轮不到他怎么感慨呢,在家歇了几天,还是要上班。
哎,上班,真是令人伤心的话题啊。
作者有话说:
阿三入常又被拒了。
他是真的不甘心啊……
据说是阿三看上高卢鸡的位置了,想跟下两常掰个手腕。
被否决了。
哈哈哈哈哈哈。
虽然可以日常辱法,但人家好歹是五大善人之一啊。
话说咱妈跟老毛子军演,给脚盆吓得不行,摇了他的干爹们过来撑腰了。
S3感觉真的是一触即发,全球只有一个中国这件事,我看靠谱了。
对了,你们知道之前戴高乐号大船船跑来南海亮肌肉了吗?不敢直接进,绕了个大圈子偷摸进来的,被咱家055给堵了。去菲猴家整顿,菲猴说自己港口升级不让进,去脚盆家,人家说我家不允许有核,除非你船上没有。
给戴高乐号整的左右为难,受了一肚子气,想要回家的时候被咱家四十多艘船关门打狗了。
戴高乐号吓得半死,求爷爷告奶奶好不容易回来,然后发了个通告说跟东大和平共处,被四十多艘船夹道欢迎。
这新闻能查。
反正我看一次笑一次。
这草台班子,越整乐子越大。
田新又打了电话过来,还是要货。
这家伙的门路是真的广,青岛的海产他吃得下,席于飞给的香水香膏口红啥的也吃得下。
之前宁哥过来了一趟,席于飞跟他对接,给他装了大半个车厢的物资。什么水果蛋类肉类,还有各种粮食豆子,熟食点心糖果,白菜土豆大萝卜,胶鞋小白鞋等等,什么都不嫌弃,当场就结账了。
这才过去没俩月,又想着要东西。
“我这里又不是厂家,”席于飞都服了,“之前给你们的还是我准备好久的呢,哪儿有那么多啊?”
田新在电话里笑嘻嘻道:“你门路广啊,我什么都不嫌弃,给什么要什么。”
南方已经开始转暖了,很多人家墙根下面偷摸的种点儿葱蒜,小白菜丝瓜蛇瓜之类的菜。但架不住席于飞给的菜品质好啊。
那大白菜结结实实,又脆又甜。土豆也是又大又圆,白萝卜空口吃一点儿都不辣。
田新心里好奇极了,品质这么好的菜席于飞这小子是怎么弄到的。但规矩就是规矩,收货不问出处。
问了,惹急了人家,倒是把自己招牌砸了。
“我给你挖土坷垃你要不要?”席于飞无语,“下一趟我们跑长途去羊城,到时候我看看那边有啥好东西给你整点儿吧。”
青岛那边席于飞也帮忙给拉了线儿,现在田新直接跟那边对接。
什么瑶柱干嘎啦干虾干鱼干之类的,都是后世的好东西,但现在价格非常便宜。
田老板财大气粗,一麻袋一麻袋的往回运,直接卖给那些大单位食堂采购,赚的盆满钵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