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于飞没要那个钱,也没有必要。他现在就盘算着,看看能不能把家里小一辈弄来京城。
改革一开放,曾经作为老大哥的东北就逐渐走下坡路了。等到了九十年代就更加没落,年轻人都跑出去打工了,留在家里的很少。
京城的户口可比东北的值钱多了,到这边买个房子落个户,哪怕以后不想跟京城混了,卖了这边的房子回去买别墅都有富余!
当然,这话不能说,所以席于飞主要提的就是想让兄弟们过来帮自己做生意。
他打算从羊城弄一批服装,各种各样的包,鞋子,以及扣子拉链等服装配饰,开个门市让嫂子们管理,但卖货的希望让老家兄弟帮衬。等他们赚了钱就分出去,这么大一块蛋糕,大家都吃上才是好事。
再加上老家的教育确实差点儿意思,东北好学校其实很多,但老家那边竟然一个考上大学的都没有,别说大学了,大专中专都没有!
最高学历只是初中!
席大娘来的时候听说这一院子出了七个大学生,眼里羡慕的劲儿都溢出来了。
“就让学习好,能说会道的过来。傻乎乎的那种在家发展吧,赚到钱就去市里买房子,也不会太亏。学习好的拼几年考个好学校,出来给分配工作,直接都是干部。能说会道的就做生意,学着赚钱。咱们家现在有点儿能力了,那就帮衬帮衬。总不能咱们以后再也不回老家了吧?”
现在管的已经没有那么严格了,虽然出行还是得开介绍信,但自己家能开介绍信的多了,想什么时候走都可以。
再加上车站也有人,买票方便,不买票蹭个车也不是不行。
管得不严了,那太多年没回去的老家,不得回去看看?
既然都是一个爷爷下面的孩子,相差太大,老家会怎么看?
虽然北方人对家族不怎么上心,但席于飞上辈子在南方混过,见过南方家族式的托举,内心着实羡慕。
那种车头拽着车厢走的模式,带着全村全家族都富裕起来的模式,感觉在北方,太难看到了。
作者有话说:
我真的羡慕人家南方那种家族式生活方式啊。
北方很多家庭,就是老人走了,家就散了,什么亲戚不亲戚的,过年都不见一面。
而且南方保留了很多年节庆典,给我这个北方人羡慕的眼珠子都红了!
我可太喜欢那些东西了,但现在北方连过年都没有什么味道。
继续红眼珠子!!!
家里已经有猫咪了,之前被鱼吸引来的好几只小野猫都在席家落了户。
孩子们喜欢这些毛绒绒的小玩意儿,席于飞干脆让在杂物间用几个木板箱子弄出个猫窝来,顺便还在杂物间的门上破了个小洞,方便小猫咪晚上进出。
还有两只小母猫生了崽子,白天带出来晒太阳,满院子毛绒绒,看着就令人开心。
这时候也没有什么绝育不绝育,别说宠物医院了,就连正经的畜牧医院都少。倒是有几只大公猫被抓了,让梁绪练了手把蛋蛋割了。但没两天就听隔壁胡同老太太骂街,说不知道哪个神经病,把它家大白蛋切了。
从那时候起,这一片就流行起了一个可怕的传闻,说有个变态杀手,现在割猫蛋,早晚有一天割人蛋。
那些男人出门的时候都害怕的夹着腿,生怕不知道从什么角落会窜出来个变态,把他的蛋蛋收割了。
梁绪听到这个传闻忍不住吐了吐舌头,在自己床上笑的直打滚。
这些小猫们到是勤快,三天两头抓老鼠放在院子里炫耀。
以前大家都穷,再加上那股子邪风,压根不敢养猫狗,怕被人扣上资本家的帽子。
如今邪风散了,这些猫猫狗狗的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又开始进入百姓家。
曾柳华对自己儿子提出来的任何意见都表示赞同,“养狗?啊,养狗好,热闹。”
席文明:……
家里还不够热闹吗?每天一回来吵的头疼好不好?
席于飞摆摆手道:“不是热闹不热闹,最近小偷太多了,我们那边房子附近的一个大杂院,里面老两口攒的棺材本都被偷了。咱家比大杂院好点儿,毕竟都是一家子人住。但毕竟孩子多,晚上养个狗也安全。”
云爷爷点点头,“是这个理儿,咱们这边被偷了好几家了,不过可能是咱家人多,再加上院墙上都贴了玻璃碴子,这事儿倒是没有。不过养个狗,晚上也能睡安稳点儿,进来人有个警醒。”
曾柳华道:“是,是这么个事儿,问题去哪里找狗?弄个好狗可不容易。”
狗比猫命运多舛。
以前大家都穷,一年到头吃不到几回肉,狗就成了唾手可得的肉类来源。后来要还苏联的帐,那边就是要狗皮坎肩,导致河北这边的土狗被大量捕杀,原本在街头巷尾打架摇尾巴的小东西们,几天功夫都看不到了。
而猫咪因为皮毛薄肉酸,算是躲过了这个劫难。
“乡下总会有的嘛,挨着山的猎户们都会养狗,没有狗没办法提防野猪什么的下山。”席于飞看向他四哥五哥,“你们有办法弄个狗崽不?武警部队不养狗吗?”
现在武警已经属于独立的部队了,吕百城从西北调回来,就是进入了武警部队练兵。
席老四点点头道:“有,说是要学习国外,弄什么警犬基地。我回头去看看,就算有淘汰的狗崽,也比农村的狗强。”
现在农村的狗子大多都是猎犬,性子暴躁,不太适合家庭养。
安排好了家里的事,席于飞又道:“我们住的那片儿出了贼,以后我出差家里没人,你们偶尔过去溜达一下就成了。家里值钱的东西我临走之前会藏好。你们晚上也不要晚归,会有劫道儿的。如果晚上夜班回来,记得一定跟大家一起走,要么干脆住单位。”
这时候劫道的比小偷还可怕。
因为劫道的不只是抢钱,还杀人。现在妇女下夜班,家里男人都得去接,不接不放心。
家里的男人们又开始讨论这些冒出来的小偷。
从76年开始,就不再往乡下送知青了,但这些人在城里也找不到工作,就成了一批街溜子。现在知青们回来了,大部分知青也找不到工作,或者是看不上修鞋爆米花拉板车这种工作,于是也成了街溜子。
现在改革开放的春风也就刚开始,很多人都在观望。胆子大的也确实跑去了南方,只不过目前还没有看出什么赚钱的苗头来。
街道的市场摊位租不出去,成天上火。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大家都害怕呢。再说了租摊位能做什么?家里穷的叮当响,总不能去卖脚皮吧?
至于那些有点儿小手艺的,譬如说包包子蒸馒头,弄个小拖车拉倒街边就能卖,压根不需要花钱租摊位啊。
胡同口就多了一家卖熟食的,可是人家也是把临街的那面墙敲了个窗户出来,挂个牌子就可以了。
想要把摊位租出去,席于飞掐指一算,怎么也得再有半年工夫。
农村现在分包到户,有人开始大着胆子养猪养鸡了,再过半年成批的猪跟鸡上了市场,屠宰场会首先去租个摊位。
有了屠宰场带头,其他单位也会跟风的。
总之,大批量的男女青年没有工作,满大街晃荡。女青年还好,要脸,家里帮忙到处找人相看,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姑娘了,至少自家里省心。
男青年还娶不到媳妇儿的,都快成祸害了。
席于飞几个小侄子在门口吃糖,就被路过的小青年抢过,一把抓了糖就跑,愣是给小侄子们吓得哭都没哭出来。
如今胡同里坐满了老头老太太,老头子们也不去公园下棋了,就在胡同口下棋。
进出来往的小青年被他们盯得死死的。
进了胡同又是奶奶又是婶子,陌生人从这里过,能给他盘问的祖宗八代都说出来。
之前解决车站广场小偷和车内小偷十分圆满,很多其他派出所也开始照虎画猫。也会有人手欠收了一些佛爷的孝敬,但面对这样的环境,顶多就是告诫对方暂时不要出来伸手了,伸手必被捉,到时候我是真的没办法保你出来。
京城抓小偷又算是给其他城市打了个漂亮的样儿,一年过去,西北那边的壮劳力都用不完,别提多开心了。
还是壮劳力好使啊,一天耗费五个窝头一碗菜,就能开荒砸石头挖沟渠种树,比之前那些拖家带口的好用多了。
小偷们欲哭无泪,他们确实是想要吃饭,但也不想吃这份饭啊!
总之,街面上的小偷少了,但溜门撬锁的小偷多了起来。
他们会事先踩点儿,专门找那些人少的,老人多有退休金的大杂院下手。之前也不是没人在云家大院门口张望,最后还是放弃了。
没办法,这一个院子虽然好,里面也弄得漂亮,好像老人也不少。
但年轻人更多啊!
万一失了手,这不就是自己送菜吗?
最终大家同意养只狗,养两只,前院一只后院一只。
苏妍跟未来的妯娌们聊完天,心里就有了底。
她看出来了,这个家庭非常庞大,但家里主事的只有席家婶子曾柳华。外面的事儿爷们儿们一起商量这做,但家里的事儿无论大小,都会先去问曾柳华的意见。
而她这个未来的婆婆也不是那种磋磨儿媳妇的婆婆,事儿少,手脚麻利也勤快,大嗓门是个敞亮人。只要对大宝好,那就你好我好大家好。
但要对大宝不好,这位婆婆就会立马翻脸。
席于飞就是未来婆婆的底线,千万别碰。
至于其他的,也没什么事儿了。
性格憨直的大嫂,有点儿小心眼儿但不多的二嫂,完全没有什么心眼子的三嫂,还有正在读书学医的五弟妹。以及温婉的云霞,率真的云影,以及还没嫁出去正在上学的小姑子。
全家人都没有那种事儿多的,苏妍来之前做了很大的心里准备,她很喜欢席云驻,听席云驻说了这么一大家子,自己亲妈都有点儿退缩了。
苏妍都在脑子里盘算了,如果婆婆对她阴阳怪气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她要如何应对。
如果妯娌小家子气还喜欢占便宜,她又要如何应对。
如果小姑子故意挤兑自己给她出难题,那么她会怎么应对!
翻来覆去盘算了好几天,来的时候浑身紧绷,如今都泄了气。
这一家子挺好的,苏妍十分满足。
男人们在屋里不知道说什么,女人们就坐在院子里聊天。
嫂子们还拿出瓜子花生,往大门口一坐,一只眼睛看着胡同里乱跑的小崽子,一只眼看着院子里乱爬的小崽子,手里还能缝缝补补,一心三用。
苏妍坐在门口有些不太自在,路过的邻居都会问一嘴这是谁,嫂子们也爽快的说这是家里老四带回来的对象。就这么一会儿聊天的工夫,苏妍手里还被塞了个鞋垫子,让她帮忙锁边儿。
只不过苏妍还真没干过这种活儿,她打小儿在部队里长大,是正经摸过枪打过仗的女兵。后来被他爸调回京城进了武警部队,凭借自己的能力当了女教官,手底下一群英姿飒爽的姑娘。
如果问她格斗如何,枪法刀法如何,苏妍能说的头头是道。
可是这小小的针线活儿却把她难住了,被大嫂教了半天,锁出来的边儿长短不一,丑的不行。
这丑鞋垫子惹得大嫂二嫂哈哈大笑,“我以为老三家的手就够笨了,没想到又来了个手笨的。”
苏妍的第一个想法竟然不是说自己手笨,而是觉得自己有了同盟,同时松了口气。
屋里云穆清又把自己要出差的事儿说了,长辈们连连点头。
云爸笑道:“能获得老师的赏识是好事,不要飘,要脚踏实地。多看老师做什么,有点儿眼力价……啊,眼力价这一块我就不说你了,你都练出来了。但也要跟学长学姐们打好关系,不要想着出头,要多看多问少说话。”
他看着小儿子,眼里满是遗憾。
原本还希望这孩子跟自己一起学机械呢,结果一转眼被席家大宝子忽悠的去学什么经济了。经济这个东西看不见摸不到,对于一群只会埋头干活的理科生来说,实在太缥缈。
但现在报纸上电视上广播里天天说什么经济之类的话题,再不懂也能了解一些,直到这是为民为国的好事。
不懂,但可以支持。
“知道了爸,我不是那种争强好胜的人。”云穆清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云爸也不是那种爹味特别重的人,他话少,哪怕面对孩子也是这样。
“叔你别担心,下周我们也跟车去羊城。对了,家里的铺面赶紧收拾好,我这次去羊城就是要在那边进一批货回来。让大嫂二嫂也有点儿事儿做。家里这群孩子眼瞅着也大了,不能让我嫂子们总是盯着。还有我娘,我云婶儿,天天在家围着锅台转做什么?以后忙起来,各家的饭各家做,或者直接去吃食堂。女人,总得有点儿自己的事业才好。”
曾柳华笑的合不拢嘴,她一拍大腿道:“我早就不想给这群孩崽子们做饭了,成天跟喂猪似的。志婷,以后咱俩去开店,赚大钱花,不搭理这群臭老爷们。”
志婷是云妈的名字,她叫杨志婷。
云奶奶也举手道:“我也去我也去,天天在家看着老头子我也心烦。”
云爷爷:……
简直就是无妄之灾啊。
作者有话说:
继续吐槽老板。
不知道大宝子们有没有这种感觉啊。
就某些老板,特别像那种去庙里拜拜的我们。烧着免费的香,许着惊天的愿。
这群老板,就是那种租了个水池子,给水池子改名叫许愿池。
用廉价的小鱼儿吸引来一群王八,然后每天撒点儿小鱼儿,就开始绕着池子许愿。
“让我看看哪个王八最听话,赐我一个小目标吧。”
但凡那群王八小鱼儿足够吃,也不会趴在池子里看这种劣质的表演。
许愿池的王八,背负的不比庙里的菩萨少啊。
坐火车南下的人越来越多了。
虽然现在还没有身份证,但有点儿志向的年轻人不可能就在家坐吃等死,等一分虚无缥缈的工作。
他们跟家里要了些钱,找街道开了介绍信,雄心壮志的踏上了去往南方的火车。
席于飞知道,这里面,能成功的太少了。
语言不通就是个麻烦,而且羊城的小偷,可比京城的要多多了。
那边的情况更加复杂,已经出现了不少以村为范围的小帮派。而这种帮派的风气,大多都是从港城那边带来的。
港城的帮派,比羊城更多,更凶残。
陈红兵已经劳改结束了,他犯的错也不大,主要还有举报有功,判了三年劳改,去的还是离京城很近的清河农场。
从农场回来的陈红兵低调了许多,平日里也不怎么出门。
席于飞给他送去了一些钱票和吃用的东西,让他耐心等一等。
这次,席于飞就要带他去羊城了。
田新他们的服装厂已经盖完了,这时候做衣服是最简单的活儿了,买一台打板机,几台商用缝纫机就能开工。
打板师傅是他从沪市带过去的老手艺人,因为之前那阵风受了不少罪,到现在都不能久站。但他的几个儿子闺女都继承了他的本事,打板缝纫绣花样样精通。
田新给了他们一家足够的钱,又答应在羊城给他们买房,才请了一家子过去。
席于飞这次过去,还带了几个服装样子。当然,他自己可不会设计,但照猫画虎的画个图没问题。
市场里的服装店有不少复古风款式,挑着合适的描了几套,为了这个还特地去找了彩笔涂了颜色呢。
文明车组的小旗子多多少少会给那些车上的佛爷们一点儿警示,经过三番两次强硬出手,如今他们只要上了车把小旗子一挂,就会发现有人默默地从车厢里离开。
主打一个惹不起但躲得起。
现在的席于飞已经二十五岁了,个头高挑,长得白净,但天天板着脸。作为副车长,跟车上的车长有了个明显的对比,别人都偷摸给他们起外号,叫黑白双煞。
陈虎也成了车上正式的乘警队长了,一张娃娃脸不显岁数,别看成天笑呵呵的,但下手特别狠。被他收拾过的小偷们都怕他,说他是个笑面虎,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个乘警队长被小偷说不是什么好东西,也真绝了。
不过这趟车上,陈虎的娃娃脸都沉下来了,中午吃饭的时候跟席于飞絮叨,“我家兄弟几个,都快撕破脸了。”
陈虎家兄弟多,但心不齐。
上面两个哥哥只想往自己兜里扒拉,下面一个弟弟是老来子,被宠的不行。再加上有俩姐姐三天两头回来打秋风,一家子成天唱大戏,别提多热闹了。
按说一家子铁路职工,钱是足够用的,但架不住半屋子的人都贪婪。
尤其是他那个大嫂二嫂,婆家有什么好东西进了她们的眼,就寻思着往娘家划拉。平时去婆家买点儿干菜便宜点心,就恨不得嚷嚷的满院子邻居都知道她们是带着礼来的。
但走的时候大包小包,就不吱声。
陈家老两口总说什么家和万事兴,这真是越没什么就越说什么,老两口偏心小儿子,退休金恨不得都给小儿子花了。
小的这个小学都没读完,就算是铁路子弟,这种文凭只能去当装卸工。
但陈家舍不得,拖到小的都二十了,又没工作,也没对象。
这次家里又吵起来了,不知道怎么就闹着要分家。
大哥二哥家里双职工,都有分配的房子,所以陈家老两口的房子轮不到他们。
但陈虎是在家里住的,因为在家住,所以没有房子分配。可是老两口天天说这房子以后留给弟弟,直接给陈虎架了。
因为这个,陈虎媳妇儿没少哭,气的干脆不管了,只要陈虎出差,她就回娘家。
陈虎只能跟单位申请住房,不过还没批下来呢。
其实他手里有着跟席于飞一起买的房子,但这件事他不能说出去,连自己对象都没透露。
如果这件事被他家里人知道了,别说房子,怕是这些年存的钱都要被抢走。
陈虎可不敢赌自家人人性,就只能这么熬着,熬到单位分房。
“不能租房子出来住吗?”席于飞十分不理解。毕竟按照他的脾气,如果家里都是这样的人,他早就把屋子都砸了。
我过不好,谁特么都别想好。
陈虎苦笑道:“我说过,但我娘说我不孝顺。其实她就是想让我媳妇儿在家干活,再加上家里就我工作能多些收入,怕我走了她沾不到这个便宜。”
这个当娘的,心都偏到咯吱窝了。
席于飞叹气,“那你就给他们来个狠的,逼你,大家都别好过。先把你家砸了,再去你大哥二哥家砸了,最后给你弟弟一顿揍,都消停了。”
陈虎眼睛一亮,“管用吗?”
“怎么不管用啊?你家里人不就是看你工资高好欺负吗?但凡第一次他们作妖你就发威,也不至于被逼成这样。”席于飞无语。
有的人真的就不能迁就,越迁就越蹬鼻子上脸。
“还是你家好,”陈虎可羡慕席家那边的氛围了,别看家里人多孩子多,但都特别和蔼亲热,不像他家,成天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进去就闹心。
席于飞笑了,“我家为什么氛围好?那是因为我娘凶悍。别看她年轻的时候读女校还是做护士的,但敢扛着刀跟男人拼命。之前有人眼红我家院子想折腾,我娘能站门口骂他们三天三夜不带重复的。我家兄弟姐妹都挺怕我娘的,不怕我爹。但我娘对我爹可好了,我爹也事事都依着我娘。当孩子的看见家里家长怎么做的,就会跟着学。所以我三个姐姐也特别彪悍,我家兄弟也都对老婆特别好。”
陈虎叹气,“比不了,我爷爷奶奶还在的时候,就天天对我娘挑刺儿,我爹压根不管,当没看见。那老两口一死,家就散了,我大伯跟几个舅舅都分开了,彼此过年也不联系。你且看着吧,我家以后也是这样,等彻底分了家,就谁都不认识谁了。”
比起陈虎,橙子家稍微好点儿,因为他是那个老儿子。
但他自己有工作,有钱赚,家里兄弟姐妹对他态度也比较和善。他的问题是因为他媳妇儿给他生了俩闺女之后就赶上计划生育了,家里天天进去街道的人,说如果再生就拉去流产。
因为这俩闺女,他家里人明着暗着说他以后没有什么盼头了,赚了钱都便宜了外人之类。
橙子他爹娘就算偏心他,也不待见俩孙女。
橙子后来一生气就跟家里大吵一架,租了房子搬出来住了。可就算搬出来,他爹娘也总是过来叨叨,说什么以后钱给侄子花,侄子给养老,闺女靠不住什么的。
最后一家子吵去了街道那边,街道妇女主任狠狠的把橙子爹妈训了一顿,说再有这种事就让他们去劳教,这才下的老两口子不敢多嘴了。
怎么说呢,虽然橙子岁数小,但被宠爱过,胆子大,耍起横来放得开。
所以现在的处境,要比陈虎强多了。
他甚至开始跟席于飞谈合作,就是把门面房租给席于飞,但让他媳妇儿过去上班拿点儿工资。
是的,他媳妇儿是回来的知青,没工作。但长得漂亮,性格也泼辣,而且能说会道。因为这个在乡下没受欺负,回来因为长相,又跟程成聊得来,直接就结婚了。
程家老两口子还不太愿意呢,觉得这个老儿媳妇儿没工作,又生了俩闺女,简直拖累小儿子。
人家小两口还是很恩爱的,橙子俩闺女长得都好看,白净,大眼双眼皮儿。其实橙子长得也不错,但个头矮,一米六多不到一米七,跟媳妇儿差不多高。
他天天念叨希望俩闺女随媳妇儿,可千万别随了自己。
橙子还说要跟席家结亲家,他可太喜欢席家满地乱爬的那群小孩崽子了,每次去了都跟孩子王是的,和一群小孩儿玩在一起,走的时候孩子们还舍不得他呢。
那俩闺女也跟席家孩子混熟了,毕竟他媳妇儿没工作,没事儿就抱着孩子去席家玩,成天盯着席家那几个小秃驴,就盼着忽悠两个女婿来。
其实他们这比较熟悉的兄弟几个,除了席于飞,就是梅雨比较舒爽了。
家里的搅家精一走,梅家老两口走路腰都能支起来了。梅雨还跟着装修了个门脸房,要和席于飞合作卖衣服,但他这里让他小舅子小姨子盯着,俩孩子毕业没工作,铁路局也暂时挪不出坑来。
他媳妇为了这俩孩子也操碎了心,反正就说让席于飞当老板,他躲幕后,赚了钱三七分。
火车到了羊城,席于飞一下车就在站台上看见云穆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