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逃途中捡到了朝廷钦犯by九光杏

作者:九光杏  录入:10-19

周珣没理会他,自顾自说道:“燕帮主,你将奚自带来,本王放侯画师跟你走。”
一丝戏谑自燕南度眼中闪过,“我听说,你们朝廷手中有一份名单,上面有挺多和我一样轻功了得之人,怎么,目前确定是奚自偷走的了?”
“疯人奚自,一直是首要目标。”只是如泥鳅一般滑溜,好几次被他给逃脱,“何况,他为救治女儿,全天下寻找有关奇珍异宝之事,何人不知?”
桌底下,燕南度的手悄然攥拳握紧。
王爷找奚自,不过是为了点萤石,而点萤石,不在奚自身上。
他从西域回中原,驿站休整碰见奚自,对方给了他一个木盒,当时真不知盒中圆石头是闹得沸沸扬扬、宫中失窃的点萤石。
事情发生时他人不在中原,消息不通,没处知道去。
后面是不想知道也得知道了,走到哪哪蹦出人来抓他。
如今,点萤石不在他身上,在翠山客舍中。
他当然可以直接告诉翎王点萤石下落,换取云星起自由,可他答应过奚自,别管点萤石是不是如传闻所言能疗治百病,答应了好友的事,他得做到。
也有几分纯粹看翎王不爽,不想给的心思。
他沉默思索之际,一旁云星起有些急了。燕南度去找奚自,岂不是他要留在泰山上继续完成壁画。
他猛地站起身,说:“我和阿......燕帮主一起去找!”
周珣掀开眼睑,瞥他一眼,“你安心留在泰山上。”
“我认识奚自!”他决定在真话基础上,撒一点小谎,“之前在芳原城,我见过他,他和我说过他要去哪。”
这下,燕南度也得抬头疑惑地看他。奚自去过芳原城见过云星起?怎么没有来见他?
燕南度问:“你见过奚自?”
云星起佐证道:“真见过,奚自年纪较大,灰白头发,黑眼睛,高鼻深目,所以一眼能看出是异域人。”
他顿了顿,皱眉回忆,“而且他官话讲得很好,”边说边想起一个关键细节,“你们不是说他为了女儿寻找全天下奇珍异宝,他女儿是不是叫艾拉?”
当王爷提及要找奚自,他以为是巧合,越听越熟悉,好像自己在何时遇见过这样一个人。
再一听,有些像是他在芳原城遇见的灰发乞丐。
不怪他记得奚自女儿叫什么名字,芳原城时,人直接把画有他女儿画像的项链交给他保管了一夜,又给奚自画了一幅画。
没曾想,对方把不知怎么弄来的徐老爷日记给了他,一解太岁之谜。
论起奚自女儿,燕南度知道,叫什么名字,他不知道了。
周珣平静地与云星起对视,“奚自和你说他要去哪儿?”
“我没法告诉你们。”
“嗯?”
“他在知道我是画师后,曾给我看过一幅地图,说如果我见多识广,应能认出图上所绘所在何处。”
云星起语气坚定道:“幸好,那一处我曾去过,刚好能认出。”
全是胡诌,他说得是信誓旦旦,内里多少有些害怕。
给奚自画完画像后,两人一人交画,一人送日记,从此两不相欠,他怎么知道人后续去了何处?
可他不能留在泰山,壁画一事他交代清楚,有他没他区别不大,怕留下来,没有这么一个逃走的好机会了。
周珣问:“他怎么知道你是画师?”
云星起扶桌坐下,意味深长道:“说来话长。”

周珣表情不变:“长话短说。”
太岁一事, 云星起下意识隐瞒了,挑出与奚自相遇的前因后果,加以润色单独说了。
他与奚自相识起源于一场巧合, 巧合得听来像是一个故事, 然而现实如此, 没必要在这上面撒谎。
燕南度坐在一边不言不语,端起茶杯喝下一口茶水。
他根本不知道此事。
当时两人同在芳原城,云星起没和他说过遇见一个人叫奚自,奚自也没来找他拿暂且保管在他手上的点萤石。
周珣不知道云星起去过芳原城, 算一算时间,那时他应该忙着满江湖跑, 领命去抓偷走点萤石的贼, 抓回侯观容被他疏忽了。
但是看云星起表情,不像是在撒谎。
他不认为,少年会刻意编造一个故事来欺骗他。
何况关于奚自的部分,他说的是对的。
他曾见过一回奚自,在得到的情报中,奚自女儿确实叫做艾拉。
要说是之前燕南度在他面前提及过奚自过去, 方才燕帮主的疑问不似作伪。
看来, 半年多来,云星起是在外经历了许多。
周珣沉默思索, 长叹一声, 说:“本王凭什么信你, 走了, 还会再回来吗?”
王爷要放他走了!
云星起心中不说是十拿九稳,七成把握多少是有的。
回来?他自然是不会再回来了。
压住心中喜悦,嘴上给出一个他早已准备的建议:“王爷, 你可以私底下派人监视我们,等我和燕帮主给你找回点萤石,好有个接洽的人。”
他话说得实在,好像是在为王爷着想,实则是一个逃脱的借口罢了。
先别管三七二十一,先人走出泰山再说,之后的事之后再说。
其实,云星起一直隐约猜测王爷在派人监视他。
要说为什么,或许是某几次深夜时分,他眼角余光瞥见蹲在屋顶房梁上的身影,一转头去看消失了。
说是幻觉,不至于仅在长安、泰山,他进入王爷视线内才出现。
以前游荡在村庄客栈、山野丘陵,一次没瞥见过。
反正他不说,王爷照旧会派人监视他,不如他拿上明面来说,一表他的“忠心”。
周珣定定看着他,眼神平和,其中有一丝不知名的光在流转。
最后,他侧过脸,将视线投向窗外漆黑夜色。
他说:“你走吧。”
声音细微,云星起这一次听得清清楚楚。
他没有问为什么,果断起身,没有犹豫,心中雀跃溢出,拉住身边燕南度的手臂,说道:“好,王爷,那我们走了。”
燕南度被他从凳子上拉起,尚处于惊讶状态,没料到王爷竟然会如此轻易放他们走。
他甚至已经在脑中将所有可能发生的坏情况过了一遍。
万一王爷让云星起服下慢性毒药牵制,他做好了替人服药的准备。
或是王爷一口咬定云星起在撒谎,他刀不在身上,估测可不可以带人跳窗而逃。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屋内气氛与最初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完全不同,王爷一句话将他们两人放走了。
云星起不多言语,拖着燕南度,直接推开门,拿回刀,走了出去。
夜风裹挟山间草木湿气吹进屋内,鼓动起周珣垂在桌边的衣袍。
他坐在桌前,示意门边侍卫不用关门,注视二人背影逐渐消失在黑暗中,直到再也看不见为止。
拿起桌上茶杯送至嘴边,微凉茶水润入喉咙,沁人心脾。
他知道云星起吐血了。
少年日日夜夜在侧殿画壁画,庭院再没回过,他怎么可能不派人去监视?
云星起趴跪在木架上咳出血的当天,消息当即送到了他的面前。
他没有前来告知他寻求帮助,他不会主动去予以援手。
休息一天后,云星起绘制壁画不再亲力亲为,反是专心致志教导起学徒来。
夹了中药的面纱,是他差人给学徒们送去的,特意嘱咐他们不要告诉侯画师古法颜料有毒一事,面纱他默许了。
既然已经吐血,最好的办法是不要接着画了。
最好远离侧殿,好好休养生息一段时间。
可是,云星起不说,他不想强硬阻止。
祈福仪式结束后夜宴,他是喝了酒,自认没醉。
他劝云星起别画画了,接着做宫廷画师,免不了要用古法颜料。
他让他跟自己回王府,少年不理解他的苦心,反过来质问他为什么。
长安有什么不好?初次踏入京城时不是很开心吗?
一时气急,酒意上涌,桂香催人,他抓住云星起手腕,顺从心意亲了下去。
下一瞬,云星起蹲下躲过了。
这一动作,让周珣心中又好气又好笑,果然不愧是他,果然他确实是不喜欢他。
第一次在翠山遇见,云星起从天而降跌入他怀中,他知道,那时他已经动心。
耐着性子装出温柔模样询问,即使云星起告诉他他不是林壑清徒弟,他一样会带人回长安,不过是多找一个借口。
他是他在树下捡到的离巢雏鸟,理应由他负责。
同时,他知晓,云星起向往自由,不会甘心永远被他拘于一隅。
曾经他起过把人送入“金丝笼”的念头,被少年表现出的惊人才华给压下。
云星起是一个有天赋的人,不应被埋没。
所以他费尽心思去培养,捏造一个与云星起过去完全不同的“侯观容”身份,刻意切割开少年过去与现在。
能走进他内心的人,只会是他。
到了后来,他不是在单纯完成当初皇帝颁布下来的旨意,是在打磨一个独属于他的作品。
作品完成,他的贪念起来了。
他的小鸟长大了,歌喉嘹亮,羽毛鲜艳,光彩照人,总有一天会离他远去,与另一个陌生人筑巢,孕育后代,想得他险些捏碎手上扳指。
辛勤浇灌的果实熟了,凭什么要任由他人采摘,为什么这个人不能是他?
他不甘心,几近遗忘的念头被他重新拿上台面。
年初,云星起在生辰宴后瞒着他逃了,他生气,但随即安慰自己可能是年轻人叛逆,寻求新鲜刺激。
没什么,当他在外游荡久了,终有一天会发现,待在他身边才是最好的。
他给了少年一个云游天下的机会,在垂野镇,他抓回了他。
今晚,他又在图谋飞走了。
周珣看不透他了,两人认识三年之久,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什么都给他了,荣华富贵、金银珠宝、长安府邸,是多少人梦寐以求。
云星起全都不要,他要自由。
好,既然想走,那走吧,他不想多管了。
他的不谙世事,他的天真活泼,周珣不想亲手去打破,到了他这个地位,没必要为了一己私欲,去做有损颜面的事。
至于点萤石,他没抱多大希望。
其功效,他认为编造出来的可能性要高得多,没来得及去验证,东西先丢了。
朝廷上有人借题发挥,左一句“蔑视皇权”,右一句“武林盟不管事某些江湖中人未免太过嚣张”,言外之意是尽早取缔武林盟。
他在场保持沉默,心里清楚他们不过是因武林盟存在,该占到的便宜占不到,在朝堂上大声嚷嚷罢了。
或许找回石头,能够堵上这些人的嘴。
门前院落空空荡荡,风吹树动,发出连绵沙沙声,似波涛,似海浪,湿润潮气似有若无,好像快要下雨了。
最近,周珣累了,想在泰山上歇一阵。
一路走来,没有任何阻挡,云星起在拉着燕南度走出院落烛火范围前,没有回过一次头。
火光被远远丢在身后,周围黑暗逐渐浓郁,他停下脚步,松开了手。
云星起站在原地,回头遥遥远望,昏暗天幕下,树林掩映间,有一点微弱烛火在闪烁,好像随时会被大风吹熄,背后是恍若怪物般的山峰。
他明白,王爷让他去找奚自,不是首要目标,首要目标是奚自身上的点萤石。
怪不得奚自会有徐府老爷日记,原是有孤身一人进宫窃宝的本事。
知道奚自轻功好,不知道这么好。
等治好艾拉,或发现点萤石效果不过是编造,把石头交给暗地里监视他的人,他与王爷之间将两不相欠。
第一次遇见王爷,他以为他是一位富商。
进入长安后,他得知他是当朝唯一在朝做官的翎王,可以轻轻松松决定他的生死。
他开始学着唯唯诺诺做人,让他干什么,他干什么,从不反抗。
长安三年间,王爷培养他花费了大量心血,他感激王爷对他的知遇之恩。
然而,在长安被王爷给予的一切,从来不是他想要的。
他十六岁下山,不是奔着扬名天下而去,是奔着周游江湖。
摔在王爷怀中,是他不小心砸到了人,该做的赔偿他做了。
留在长安三年,万事听从王爷安排,尽力完成王爷目标,他做到了。
然后呢?要他做什么,继续待在长安吗?
继续待在长安奉旨作画,窝在一隅之地绘制他人口中的山川河流?
他不愿,不想,所以要逃。
泰山壁画,是他作为“侯观容”的最后一个作品,他细化完了壁画稿图,交代清楚了绘制壁画相关技巧。
他的直觉告诉他,不能再接着画下去了。
以后会再遇见翎王吗?
云星起收回视线,不多加琢磨,对站在身边的燕南度说:“走了。”
不要再见了,赔罪,他赔了,接下来,是他云星起的人生了。

经由王爷一说, 云星起才知道奚自原来和燕南度认识。
本以为两人八竿子打不着,仔细一寻思,同为江湖中人, 同样以轻功见长, 认识不意外。
心中有许多问题想问, 但他知道,眼下不是时候。
夜已变得很黑,两人在茂密树林间穿行,远方有风吹过, 从四面八方吹来,吹在云星起身上, 有点冷。
别说燕南度, 云星起自个也没想到王爷会答应得如此痛快。
他一刻不停走在山间小道上,一步不敢停,生怕王爷临时变卦,转头吩咐侍卫来把他抓回去。
燕南度看他一路沉默不语赶路,和平时迥异,拉住他的手问要不要休息一会, 他拒绝了, 一门心思往远离泰山的地方赶去。
及至后半夜,下雨了。
雨来得猝不及防, 先是一阵裹挟湿意的凉风吹来, 和之前大风一致, 却吹走了周围所有残余热气。
接着, 几滴豆大的雨滴落在树叶上,噼啪声没响几下,云星起一抹掉落在脸上的水珠, 疑惑间,大雨从天而降,密得让人喘不过气。
几乎是一眨眼间,大雨给他浇了个兜头盖脸,把云星起给浇懵了。
燕南度见状,当即揽人入怀,他眼睛好,一眼望见不远处灌木掩映山壁上有个黑黢黢洞口。
天黑雨大,两人是匆匆忙忙冲入山洞中。
洞内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一进去,云星起觉得自己和瞎了没两样。
不一会,黑暗中传来啪啪两声,有些微火星乍现,他扭头看去。
洞口附近有一堆烧剩下的火堆,旁边随意码放着几根干柴。
燕南度在灰烬旁边找到了打火石,利落地打出火星,利落地生起火来。
一小丛火焰从火堆中重新窜出,橘黄火焰照亮了一小块地面。
洞不深,几步路能走到尽头,燕南度擦了擦流至下颌的雨水,说:“先把衣服脱了晾干,别着凉了。”
雨下得太急,跑得再快,抵不住雨水落下,两人浑身湿透,衣衫紧紧贴住躯干。
燕南度边说边三下五除二把上衣脱掉,云星起缓缓解开腰带,他身上衣服较为繁琐,脱得慢些。
将上衣晾晒在一边大石头上,燕南度捡起一根木柴挑动起火堆。
这时,一只冰凉的手不知何时上前来贴在燕南度胳膊上,且上下摩挲了一阵,摸得他手一抖,差点没拿住木棍,跌入火堆中去。
云星起带着一丝潮湿水汽不声不响凑上前来,垂眸认真描摹他的手臂肌肉线条。
火光忽闪,时隐时现落在燕南度脸上,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顿了顿,抓住少年手腕拿开,声音有些沙哑,略显无奈:“干什么?”
云星起被迫收回手,挪近一点,诚恳道:“你练得真好,我也想练成你这样的。”
到时他爬树能爬得快些,背画箱能轻松些。
燕南度转过头,看见云星起已经把湿透上衣脱掉,和他一样晾在大石头上。
摇曳火光下,少年皮肤白得晃眼,跟他相比,云星起骨架匀称,覆有一层薄薄肌肉,有着独属于少年人的清瘦。
视线在胸口处停顿一瞬,那一处果然和他臆想的一样,是浅粉色的。
他眉梢一挑,喉结滚动,脑子一下变得不太清醒,没忍住伸手去重重揉了一把。
云星起看着瘦,胸脯倒是柔软细腻,手感极好。
力道有些重,吓了云星起一大跳,男人手掌粗糙温热,激得他猛地往后一缩,下意识双手捂在胸前,大喊道:“你干什么?”
燕南度扯了下嘴角,笑道:“你摸我,我不能摸回来?”
云星起不说话了,悄悄往旁边挪动一步。
看他挪远了,燕南度一把抓住他的大腿,又把人给扯了回来,“别躲,”他说得懒散,“外面下着雨,洞里冷,靠近点好取暖。”
这一下没收住力,加上地面不平整,云星起没防备,一拉,给他拉靠到燕南度怀中。
他靠在男人肩膀上,垂下头,脸刷一下红了。
云星起手忙脚乱扶住地面坐稳,他结结巴巴道:“我、我知道了,你别拉我。”
火焰带来的温暖在两人之间蔓延,周围唯有洞外不间断的雨声和时不时爆裂的木柴噼啪声。
燕南度看火势不错,放下木棍,盯着火堆发问道:“中秋那晚的事,你还记得吗?”
云星起没料到燕南度会在眼下询问,比话语来得更快的是他几乎砰一下再次通红的脸,像被画了胭脂一样。
他支支吾吾半天,一个字说不出来。
燕南度又笑了,他步步紧逼,转头目光灼灼问道:“你的回答是什么?”
那一晚,他没有追问,他给了对方思考的空间,可今晚,他不打算退让了。
难得有一个两人独处时光,他不能放任机会从指尖溜走,下一次指不定在什么时候。
答案,在水鸟盘旋飞于芦苇丛上时,已出现在云星起心底。
云星起张了张嘴,没有惊雷乍响,没有烟火打扰,他说:“我也是。”
声如蚊蚋,几近呢喃。
燕南度听清了,他故意停顿,问:“什么?”
“我也是。”这次声音大了一点。
燕南度凑近些许,佯装不知,嘴角笑意愈浓,“什么?”
云星起不说话了,他涨红了脸,两手合拢在嘴前,对准燕南度耳朵,大声吼道:“我说,我也喜欢你!”
声音很大,震得燕南度耳边一阵嗡鸣。
他哈哈笑出声,一手揽过云星起纤细腰肢,结结实实给人抱了个满怀,他收敛笑意,垂下眼眸说:“我知道。”
“你知道......”还问,云星起脸红得发烫,他埋下头,不愿与他对视。
燕南度单手掐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少年眼睛亮亮的,像是有一汪池水蕴在眼底。
他低头吻了上去。
云星起没有躲开,然而吻又深又久,他手抵住男人胸口,先是轻拍,没反应,再是捶打,最后连脚都开始乱踢起来。
燕南度这才放开他,盯着他笑了,云星起脸红着擦拭被吻得发麻的嘴唇,没好气地问道:“你笑什么?”
燕南度直白道:“我高兴。”
两人依偎靠在山壁上,燕南度抱着云星起,百无聊赖把玩着他的手指。
不愧是画画的,手指白嫩细长。
他一根一根揉捏,云星起有些没从刚才的亲吻中回过神来,盯着火堆发呆。
他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皱眉抽出手扳着指头算了算,扭头问道:“你之前强吻过我几次?”
怎么问起这个问题来了,燕南度心下疑惑,一把抓住他的手指,不让他去数,回答道:“......三次。”有一次没得手,真算起来应该是两次。
云星起愈加困惑,“有三次吗?”
他印象中好像就两次来着,一次在芳原城桥边,太过突然,吓得他站起身立马跑了。
一次在水下,他不会游泳,当时属于是情有可原,只是上岸后燕南度说的话吓了他一跳。
还有一次是在什么时候?
他想不起来,索性不多想了。
云星起嘴角一弯,眼瞳在火光中衬得流光溢彩,像是一块浸入溪水中的黑曜石,他说:“现在,你可以亲我了。”
他一句话,莫名让燕南度感到喉间干渴,热气下涌,他想说点什么,比如才亲过没多久不是。
可他咽下了多余的话,这一次他没有去亲嘴唇,偏过头,捧住云星起侧脸,极为克制地吻了一下脸颊。
或许是被雨淋过,或许是风吹的,微凉软和。
先撩拨的人是云星起,先脸红的人也是云星起。
他脸红似朝霞,捂住被亲过一口的侧脸,偏偏嘴硬道:“为什么只亲一下,你亲两下也是可以的。”

这一次, 燕南度没有再亲他的脸颊,而是掐住下巴,吻了嘴唇。
云星起嘴硬归嘴硬, 要脸红还是要脸红。
见人依他所言, 再次亲了他一口后, 趁没来得及深入,赶快伸手推开。
他侧过脸说:“别亲了。”
燕南度眉梢一挑,嘴角含笑,没说话。
雨淅淅沥沥下着, 及至后半夜停了。
天光透过厚重云层,斜着打在洞壁上, 洞内不再是灰蒙蒙一片, 一束微光打在燕南度眼睑上。
他吸了一口山间清晨冷空气,睁开了眼。
琥珀眼瞳清明,无一丝睡意,他为了找到云星起,好几天没睡过一个整觉。
或许是过去几天白日在泰山上睡久了,兼之昨晚睡得不错, 他现下一点不觉着困。
本来两人是并肩而睡, 估摸是清晨太冷,云星起睡着睡着滚到了他的怀里。
少年双眼紧闭, 呼吸平稳匀称, 此时蜷缩在他怀中睡得正香, 没有丝毫醒过来的迹象。
燕南度低头, 亲了一下云星起毛茸茸的发顶,只觉昨晚一切恍若隔世,他终于是得偿所愿, 抱得美人入怀。
周围寂静平和,洞外有云雾缭绕,看不清远方树木山峰。
火堆已经熄灭,唯留下微弱暗红在木柴灰烬中闪烁。
他手抱着人,不舍得动弹,下面直直戳在云星起大腿上,所幸怀中人睡眠一向好得出奇,不至于被他戳几下醒来。
洞内潮湿,呼吸间仿佛带有一缕湿气,他平复下心情,最终决定起身,蹲在火堆边把剩下几根木柴扔进火堆中,重新拿打火石打出火星来。
火苗慢慢从木柴缝隙间窜出,盯着驱散湿冷的火焰,燕南度沉下心来思索一事。
他认为,云星起说他知道奚自接下来会去哪,应该是假话。
要说为什么,是昨晚在面对王爷时,云星起脸上表情给他一种熟稔感。
和当初在河洛客栈,面对罗掌柜和风雨来客,手拿假画扯谎时的模样如出一辙。
这么久以来,他与云星起相处久了,自然是能辨认得出。
本想在昨晚问一问,是不是真知道奚自去了哪,亲了几口给亲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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