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逃途中捡到了朝廷钦犯by九光杏

作者:九光杏  录入:10-19

夜明珠本身数量稀少,在荒无人烟的沙漠地下竟然有这么多,看来此处墓主人是非富即贵。
见身边少年贴近他,对夜明珠露出明晃晃的好奇,转手把珠子递到对方手里。
“送你了。”
云星起惊喜接过,发觉这玩意远看没觉得什么,拿在手里亮得晃眼。
有了它,以后独自一人在野外或许不用生火了。
开心地向男人道了谢,捏在手里拿珠子照着照那。
一照,在一个隐蔽的岩石缝隙中瞥见了一样东西。
圆圆的,十分规整,不像大自然造物,夜明珠一靠近,反射出微弱亮光。
和手中珠子很像,可惜不能发光。
在好奇心驱使下,他凑过去扣了出来,擦去表面一层灰,是白色的,有点硬,不是石头。
待得越久,燕南度越认为此地不宜久留。
头顶这些五彩缤纷的夜明珠,光芒在逐渐减弱。
有些夜明珠能自行持久发光,有些夜明珠需要外部光激活。
它们显然属于后者。
能让数量如此多的夜明珠同时发光,那伙盗墓贼不是触发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墓穴机关,就是有什么旁门左道的奇淫巧技。
他们走至此没遇到危险,一是运气不错,二是借了盗墓贼们的光。
好运不会时时眷顾,他们的武功是没他厉害,可一个人对峙一群人,他和云星起讨不了好。
打算立马离开的燕南度回头找人,一打眼瞧见少年除他送出去的夜明珠外另捏了一枚圆球在手。
他眼神一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过,云星起一个眨眼,手中白球不见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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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夜明珠。”
云星起正要发难你怎么抢我东西,燕南度一边凑近石壁上的夜明珠借光观察一边解释道。
“那是什么?”
怪不得不发光,原来不是夜明珠。
“是炸弹。”
惊得云星起一个大后撤,生怕把他给炸没了。
瞧他的大幅度动作,燕南度无奈地笑了:“放心,炸不了。”
这玩意以前在拍卖会上见过一次,介绍说是浓缩火药制成的炸弹,威力巨大,可用来炸石门石洞。
大小比手中白球大点,做得如此精致小巧的,头一回见。
当然,能一眼察觉出是炸弹,主要是人拿在手里捏来捏去时,闻到了一股子若有若无的硫磺味。
大抵是那伙盗墓贼带进来的,不知为何塞进石缝中没炸。
他们之所以会掉进此地,多半是拜这个炸弹所赐。
可惜以前他是远远见过,没仔细听如何使用。
现在是没炸,保不齐以后一不小心给触发了。
“不过为以防万一,东西暂时交给我保管。”
等回了门派,再交托给懂行之人瞧瞧。
云星起对此无异议,拿个炸弹在身上,钢筋铁骨或许都会炸散架,何况他不是。
想了想,燕南度掏出一直藏在身上的扁平木盒,将白球放了进去。
别说,和里头珠子颜色大小基本一致,不仔细真看不出差别。
至于白球是否拥有印象中的威力,他不敢去试,心底对那伙盗墓贼们愈发忌惮起来,上前几步拉起云星起的手臂,“走,我们上去。”
少年正有此意,新奇虽可贵,生命价更高。
他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要是不小心对上盗墓贼,岂不是纯纯肉包子打狗。
人一拉他,主动跟着走了。
一到洞口下,云星起犹豫片刻,开口道:“燕兄,你带我上去辛苦我知道,就是,我能不能提一个小要求?”
听人还喊他“燕兄”,燕南度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低头看向他。
“能不把我扛在肩上吗?”他一脸真诚地看着男人,不是矫情什么的,是他晚上吃得有点多,怕扛一下吐。
吐没什么,重点是浪费粮食啊。
原来是这个,“好,我不扛你。”
于是,他背起少年,运起轻功左右腾挪下,上到了深坑上。
怕坑周围不安全,万一睡着睡着,两人又陷进深坑,那是真的完了。
所以,他们决定趁精神尚佳,气温适宜,匆忙收拾了行李,披星戴月赶路。
月亮不知何时隐没于天际,天色由墨黑转为浅灰,数道淡淡金光自云层中射出。
天快亮了,他们可以找个地方休息了。
走在前方领路的云星起四下张望何处适合休憩。
在翻过一座高耸沙丘后,他蓦然发觉眼前出现了一抹沙漠中难得的墨绿。
揉揉眼睛,别是熬了一整晚出现幻觉了,亦或是海市蜃楼?
不曾想,越走近墨绿越加显眼。
他扭头一脸欣喜地想问问身后男人是不是真的绿洲,而对方正注视着和他一样的方向。
初升阳光从侧边投来,霞辉照映下,他的眸子显得越发像一对通透的琥珀,另一半边脸遮掩在高耸鼻梁带来的阴影下。
少年的欣喜沉了下去,他大部分时候看不懂他的表情,此刻亦然。
“前面是绿洲。”男人语调平淡,用陈述语气回答回头看他的少年。
奇怪,那是什么表情?
念头一闪而过,他看见了他揉眼睛的举动,更瞧见了他脸上的不确定,话说出口是为了安少年的心。
不远处确实是绿洲。
他是习武之人,少年相信他看得更远更真。
“真的假的?”
对面人肯定地点头。
方才情绪迅速收好,碰上绿洲的喜悦铺天盖地袭来。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先是掉进深坑连夜赶路,再是偶遇沙漠绿洲。
不会是在做梦吧?
咬了一口大拇指,好疼,是真的。
立即挥鞭勒马极速前进,当马蹄踏进拥有清澈湖泊、嫩绿水草的绿洲后,他整个人依然恍惚似梦中。
勒停马,欢喜雀跃跳下,顺坡道冲下去时甚至不小心摔了一跤,好在绿草铺地,摔得不疼。
站起擦一把脸,一口气跑到湖畔边掬了一捧水畅快喝下。
清冽可口,一解一路辛劳,一解朦胧梦境。
深夜赶路,月色虽美,实在是辨不清前方路况如何,唯有硬着头皮跟着罗盘走。
没有想过能遇见绿洲。
他们飞速在湖边安营扎寨,草草吃过一顿后,一前一后躺进了帐篷补觉。
待云星起醒来,一片寂静,轻唤一声燕南度的名字,没回话,四下里摸一圈,没人。
篷内光线昏暗,有一束微弱的暗黄色光线挤进门帘缝隙,无端的,一阵恐慌在心底蔓延开来。
急忙上前撩开门帘,白日的灼人热气荡然无存,凉风拂面,头顶是明月星辰,身旁是噼啪作响令人安心的篝火。
一觉睡醒已是晚上,燕南度蹲坐在火堆边做饭。
看见眼前一幕,他内心安定了。
踩过早早被压实的绿草,走到对方身边悠悠坐下。
“睡醒了?”
男人头也没抬地问道。
“嗯。”
“要吃吗?”
“吃。”
接过烤制好的肉干,云星起津津有味地啃了起来。
此夜,算是他误入河洛客栈以来最轻松的一个晚上了。
只是不知是否能找见龙。
算了,日子还长,他不愿多想,能找到绿洲,已是一件意外之喜了。
吃饱喝足,收拾好杂物后,少年双手枕于脑后,放松地躺倒在有厚实柔软绿草铺就的地面上。
沙漠人迹罕至,没有人造光源干扰,此处的星空比别处更美。
进了沙漠后,云星起最喜欢干的一件事,即是卧地观星。
繁星闪烁,近得好似一伸手能从夜幕中摘下一颗五角尖尖的星星,是京城、翠山所没有的景色。
至于触龙,到底是什么,他已经不清楚了。
他深知寻龙行为傻得离谱,进入沙漠,有可能仅是对沙漠景观感到好奇。
对于能否找到触龙,执念其实并没有和燕南度聊天时那么大。
管它能不能找到,找到是赚,没找到不亏,横竖没损失,不必多放在心上。
只是......,看向身边在挑动火堆的燕南度,多少有些对不住他。
他支起上半身,“燕南度,明天我们出沙漠吧。”
“怎么,不找你的龙了?”
“不是怕你有急事,我们人先回去,龙嘛,明年我可以再来。”
他确实是着急想回去看看为什么朝廷要下令追杀他,闻言,点头表示同意。
见人点头,少年重新躺下没了动作。
双眼一眨不眨地注视苍穹,随后,一片赤红夹杂绿黄的氤氲光幕出现在远方山峰与天空相接处。
光幕从山峰顶端而起,绵延似有数千里长,一眼望不到边,上下飞舞翻动,星月被它的光辉掩去,仅能看见它。
外形颇似说书人口中的“触龙”。
光幕一现,他立刻翻身坐起,是触龙?
不敢置信,揉了揉眼睛,还在,又咬了一口大拇指,是现实。
瞧他莫名其妙举动的男人轻笑出声,“这大概是你要找的‘触龙’了。”
什么赤色龙,什么山神,不过是极其偶尔能在夏季沙漠观察到的极光而已。
凝视一旁眼中光芒不逊于火焰的少年,好像从遇见对方,意外不断,幸运却从未远去。
云星起大张手臂,悠然地倒在柔软绿草上,闭上眼,耳畔是水声潺潺,睁开眼,触目所及是奇景乍现。
他要找的“龙”,在最后决定离开沙漠之际,找到了。
极光和星辰裹挟月色像是揉碎落入他的眼瞳,一时间变得很亮,是和燕南度前几日在黄昏时分所见,不一样的亮。
他如此全神贯注,男人被其吸引,躺倒在少年身边。
景色虽美,抵不过身边少年和缓的呼吸,转头即是白皙精致的脸庞,让他想去牢牢抓在手中。
极光没有持续太久,这匹缭绕天地间的半透明红丝绸,穿梭于陡峭峰峦,不一会逐渐溜走在浓重黑暗里。
云星起心满意足了。
收回手臂,恢复之前双手枕于脑后的姿势,顺带悠闲地翘起二郎腿,脚尖一摆一摆的。
他的悠闲使得燕南度想起以后,出了沙漠,他们应该是不同路的。
“你之后打算去哪?”
皱眉寻思一阵,“回家吧。”回家走哪条路就不清楚了。
“回家?”有些意外。
“我本来是要回家的,临时起意来的沙漠。”继续盯着天空,不怎么在意地说着。
几日相处下来,燕南度能感觉得出他是一位率性之人。
沉默一会,男人说道:“如果你回家路上经过芳原城,可以去白芦楼里转转,把我之前送你的小刀拿给他们主事的看看,可以让你免费吃住。”
上次在客栈,他给了他一把削土豆印章的匕首,事后云星起要还他,他说不用了,直接送了出去。
“这么好?”这次,云星起转头看他了。
“酒楼隶属门派,我好友掌管的,你救我一命,不算什么。”
之前他说要请他吃香喝辣,到头来先请他去做客了。
一寻思,他貌似没什么承诺能给出去,没什么好宝贝能送。
送画,目前没作画工具;邀他去翠山吃饭,不知现如今师兄姐情况。
掐指头一算,三年未回,变化可能大得离谱。
最好的办法是他提前到家,打点好一切,再邀请燕南度来。
可是之后旅途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清。
思绪一转,云星起笑了一下,“那明日一早你可得把地名酒楼名写给我,我要好好宰你一顿。”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数日来昼伏夜出,终于在某日凌晨远远望见了城镇影子。
两人硬撑住,总算在上午时分一脸憔悴风尘仆仆地进入了一座沙漠边缘城镇。
城镇内不知为何有三两成群的官兵巡逻,好在城门外的盘问不严,他两有惊无险地踏入街道中。
城镇人流不少,在人群里骑马不仅醒目,万一马匹受惊出意外更不好,因而早早下了鞍牵马走着。
走没一会,发觉前方有许多人聚集在一块公告牌周围。
云星起好奇凑过去看,顺手把马匹栓在一边挤了进去。
被风雨侵蚀的木牌上除了纸张泛黄的琐碎居民要事之外,另张贴数张墨迹鲜艳朝廷下发的追捕令。
崭新画纸上赫然是些奇丑无比十分抽象的肖像画,瞧得云星起内心不禁暗暗腹诽:这画的,当事人站面前都认不出来吧。
燕南度站在他旁边,跳过无关紧要地告示,随意浏览起追捕令来。
越看越不对劲,越看他脸上神情越严肃。
怎么画上人他大多认识,有些是听说过名字,有些是在武林大会上见过几面,有些干脆是他好友时不时约出来喝过酒吃过饭。
好家伙,他们最近是瞒着他犯什么事了,还是说江湖出大事了?
凝眸仔细再看,纸上一字未提犯了什么罪,仅写有寥寥几行姓名年纪和赏金。
随即,他心头一跳,捕捉到了奚自的名字。
尚未来得及作出其他反应,有人在一边不轻不重拉了他一把,低头去看。
云星起:“诶,你看,有个人的名字念起来和你名字好像啊。”
手指一副写意肖像画,抬头一看,瞳孔猛地一缩,哪是念起来像,根本是他本人。
也是少年知道他名字怎么读不知道怎么写的缘故,加上画像离谱,没认出画中人实际是他。
如果朝廷铁了心要抓他,在他逃进荒漠失去踪迹后,肯定会在周边城镇张贴他的追捕令。
脚下城镇赫然在列。
至于其他人,可能是认为与其贴一张不如全贴了,说不定哪天瞎猫碰上死耗子。
扪心自问,他实在是不清楚自己犯了什么事情,值得朝廷如此大张旗鼓。
除了他,更有如此多的江湖同行,那么问题大概不出在个人身上,应该是整个武林,或是朝廷那边出了事。
他之前参加好友在西域的婚宴,加上路上行程,已有三月未接触到任何来自中原的消息。
到底出了什么事,完全是两眼一抹黑。
想回门派的心情越发强烈,斟酌一番,一把将身边少年拉出告示牌周边簇拥的人群堆。
“欸,拉我干什么,有什么事要说吗?”
在空旷处,他低头瞅见云星起一脸疑惑,沉思一会后说道:“我们可能要就此别过了。”
想知晓真相是一回事,更重要是担心云星起受他牵连。
这次朝廷追捕不知受了何种命令,颇有种不顾人死活的拼劲,他腹部尚未消失的伤口是最好的证据。
此话一出,正中云星起下怀。
说实话一进城镇,望见三五不时经过的官兵巡逻,说他心里不虚是不可能的。
别是王爷跑来这边境小镇来抓他回京了。
挤进告示牌前,好奇归好奇,更是想知道自己的名号在不在其上。
初逃京城,他在几个较大城市见过他的追捕令,带赏金的那种,瞧得他啧啧称奇。
没想到他一个小小宫廷画师,竟然如此值钱,看得他都想去自首了。
当然,回京是不可能回京的,说一点不害怕铁定是假的,万一再被抓回去,不敢去想以后怎么被王爷压榨。
所以出了几个城市后,他毅然决然选择在山野之中行走,风餐露宿不在话下。
他儿时没少在山中到处野,日子苦是苦点,没遇到什么危及生命的意外。
燕南度显然是急着要回门派的,他的门派应该规模很大,要不客栈书生怎么一眼认出。
既然规模大,那么大概率是创办在经济发达的大城市当中,进入大城市,他被发现的概率直线上升。
因此,他们要分开走。
本是苦恼什么时候开口,对方先提出来,他乐得顺杆子下。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对他的爽快,燕南度心底略感失落,“午饭后,趁天没黑之前。”
意思是接受他们分道扬镳的建议了,对他的爽快燕南度心底略感失落。
少年了然地点头:“我打算原地休整一日出发,没想到离别来得这么快。”
相伴半月之久,兼有救命之恩,要说面临分别不惆怅,那是假的。
“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先吃顿饭,我说了出沙漠后要请你吃饭的,没大城市大酒楼,来点特色美食也行。”
说着,他凑近男人,哥俩好地揽住对方肩膀,带人一边问路一边走向城镇中心。
他是瞧王爷的势力范围未涉及于此,因而整个人松懈下来,燕南度是在赌。
名字画像虽说明晃晃贴在告示栏上,但少年邀请去吃饭,他开口拒绝不了。
毕竟进入城镇盘查时,门口官兵没认出他来,再说他吃顿饭就走,赌赢概率大。
拉高半遮面的黑色纱巾,跟随少年一路走到一家卖相不错的客栈跟前。
“小二,来上菜!”
哐当一声随意坐在一个角落,云星起叫起店伙计来。
“客官,你要吃点什么吗?”
观望一圈,时间早,吃饭的人不多,没客人参考。
“你问他,他来点,我请客。”
看他这幅故作豪爽的青涩模样,燕南度心下好笑。
对于吃的,他实则不挑,点了几个家常菜后,少年后面自个又加了几个。
菜端上来后,俩人是真饿了,一句话不说闷头吃。
一顿饭吃完,云星起肉眼可见的眼神迷离起来,他想睡觉了。
披星戴月赶路,上次睡得舒坦是在想不起来的一个上次。
双眼迷瞪,头一点一点快要撞上木制桌面,燕南度眼疾手快扶住他的额头,凑近耳边询问:
“我抱你去客房?”
看他眼睛困得睁不开,男人早叫来人开了一间客房。
炽烈呼吸喷吐在耳际,激得他一缩脖子,脑子清醒了些许。
抬头掀开沉重眼皮,嘴角扯出一个笑来,“不用抱,我走着去。”
手推桌子,椅子后移站起身来,端起桌上茶盏一饮而尽,使劲甩了甩头眨眨眼。
“客官,这边来。”
一旁店伙计适时出声,他跟随其上了楼。
路过柜台顺手结了账,是困了不是醉了,说他请客一定是他请客。
一进客房人一走门一关,他当即脱掉外衣扯开发带,坐在床上脱掉外裤甩开靴子,爬进了舒适软和的被窝里。
头一沾上枕头,双眼一闭迅速沉入梦乡,丝毫没注意到始终站在房内的燕南度。
他的入睡速度和睡眠质量一向表现惊人,不过如此旁若无人,第一次见。
放下一路拿上楼属于对方的包袱,燕南度走近床头。
圆溜溜的杏眼被浓密纤长的睫毛遮掩,睡着的云星起没了聒噪跑动总显得比平时乖巧许多,更无端有一种脆弱感。
瓷白如月的脸颊近在咫尺,光滑细腻勾得人蠢蠢欲动,忍不住上手去抚摸。
不趁人之危是傻子,他果断上手摸了。
浓密黑发散落在被褥间,红润饱满的嘴唇随呼吸上下起伏,蛊惑住他的视线定格于其上。
天气晴朗,温和日光透过半开窗扉落在木制地板上,房内安静舒适,他情不自禁俯下身,精致脸庞在眼前放大,俩人呼吸交缠,快要吻上的瞬间,床上人一个侧脸避开了。
云星起侧过脸,无意识地蹭了蹭男人稍显粗糙的掌心,再次恢复了平静。
怔愣之后无奈一笑,捋起一缕乌发落下一吻,替人掖好被子,燕南度悄无声息地走了。
骑马走在路上,巡逻官兵一批一批路过,没人认出他来。
向上扯一把蒙住半张脸的灰布,幸好身处沙漠荒野边缘,许多人和他一样蒙面防沙。
城镇轮廓在他身后逐渐虚化、远去,不知何时,才会再次遇见那位少年。
或许是永远,或许是下一次意外。
无奈笑着摇了摇头,早知当时应该亲上一口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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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云星起醒来,已是黄昏日暮,身体沉重脑子昏沉,一时有些分不清身在何处。
若不是门外时不时传来的细碎说话声,他以为还在沙漠帐篷中。
下床挪到桌边坐下喝了一口茶水,方才清醒过来,注意到桌上有一张纸,是燕南度留给他的。
大致意思是,瞧他睡得香,不忍打扰,先走一步了。如若以后去了芳原城可通过白芦楼给他传信,到时他俩再见上一面。
扶额苦笑,怎么说走就走,搞得他像是被负心汉抛弃了似的。
下次在白芦楼见了,定要狠狠宰他一把。
收拾好心情,他摸摸肚子,又饿了。
翌日上午,打点好行李,他快马扬鞭出了小镇。
路上仍是老样子,担心被抓,官路不敢走,一连数日走的小路。
随即,在一个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看不懂地图的一天,后知后觉发现迷路了。
迷路是常有之事,心态放平,难就难在干粮所剩无几。
路总有找到的一日,饿得前胸贴后背是真难受。
眼下,他走在一处不知名的树林小径上,抬头扫视一圈周边,幸运地发现了一颗果树。
急急忙忙牵马赶到树下,树上结有绿中透点红像是杏子的果子。
嗯,看样子能吃。
将马栓在一边树干上,利落地攀住大树枝干,几个借力,蹭蹭窜了上去,眨眼间跨坐到一根粗壮树枝上。
爬树算是他的童子功,小时候他没少满大山乱跑摘果子吃。
摘下一颗果子,拿衣角一擦径直入了口,有毒没毒吃了再说。
“哕。”
不是有毒没毒的问题,是口感又酸又涩,难吃得整个人直打哆嗦,哕了一口全吐掉了,吐完了发觉回味泛苦,苦味在舌尖萦绕不去。
“什么玩意。”
愠怒地把咬了一大口的果子扔得远远的,远处树杈被果子打断几根,露出一处缝隙。
透过缝隙,一座冒出寥寥炊烟的村庄遥遥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是村庄,前面有村庄!
天无绝人之路,今天或许不用饿肚子了。
用尽的精力体力好似一下全上来了,嗖地一下滑下树,哐哐背起扔在大树旁的行李,解开绳索骑马哒哒朝那边赶去。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他的马没跑死,人骑在马上快被崎岖山路给颠吐了。
最后,靠着差不多半年的荒野求生磨练出的方向感,外加一小点运气,终于在天黑之前踏进了村庄地界。
村头一块大石碑立在地上,日落西山,借微弱光亮勉强看清上书“渝凌村”三个大字。
字迹雕刻清晰,墨迹鲜艳,想来此地生活条件不差,外人花钱来吃顿饭应是不成问题。
想着他下了马牵马绕过一株村头繁茂大树,进了村子。
村内房屋多是瓦砖砌成,只是......之前白日瞧见炊烟袅袅,现下夜未深,怎么大多数窗户里头黑漆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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