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肢劲瘦纤细,温热身躯窝在他怀,一时间叫他舍不得放开。
周围人看两人突然抱在一起摔倒,纷纷发出一声惊呼,离得近的马夫急忙走来询问:
“你们没事吧?”
这一摔,把云星起给稍稍摔懵了头,他眨眨眼,不明白怎么他一抓手,人就往后倒去。
难道是他的热情吓到对方了?
不及思索更多,在众人面前跌在地上多少有些尴尬,他干脆利落地率先爬起,转而拉起躺在沙地上不动弹的男人。
“我们没事,刚才没注意,不小心摔的。”他向走近过来关心的马夫解释着。
瞧两人无恙,略害怕燕南度的马夫并未再走近。
人一走远,云星起担忧地瞧了身边人好几眼,瞧得燕南度疑惑起来。
“怎么了?”
“我碰到你伤口了吗?看你躺在地上半天不起。”
向后倾倒得太猝不及防,一下没反应过来,他唯有跟着倒去。
他一起身,发觉身下人双眼迷离躺在地上不动,以为是他不小心压到伤口了。
“没。”
回答得有些心虚,温香软玉在怀,怎叫他不心猿意马起来。
初见面对方别扭的模样历历在目,他不敢再去触霉头。
“那就好。”
好不容易得一个免费护卫,万不可因他一时疏忽出岔子。
反而让燕南度没想到少年竟然这么欢迎他和他同行。
他之前不在笑他吗?
对于燕南度笑他一事,云星起压根没放心上。
有人和他同行,寻龙之路不用明年再来了。
心下开心,凑过去亲热地拍拍对方肩膀,“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燕兄可不要反悔。”
燕南度:...莫名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恰巧此时连朔他们开始生火做饭了,作为一大凑热闹高手,云星起起身去帮忙了。
看人走了,燕南度站起来拍拍身上沙子,四处扫视一圈,走向了做饭的位置。
席中,他给大家露了一手厨艺,引得在座人一片称赞,更是收获来自少年崇拜的星星眼。
赞扬他厨艺的话和眼神听多了看多了,可对于少年的星星眼他莫名受用,特地将自己烤得最好的肉放进了对方的盘子里。
而少年的表现很给他面子,头几乎埋进了盘子里吃起来。
用过晚餐后,二人一起去找连朔说了明日两人离队同行的打算。
昨夜河洛客栈,连朔不是故意叫了马夫没叫云星起,是实在叫不醒人。
暗号云星起和马夫俱知晓,以前在沙漠,清醒时刻的云星起听见了,动得比谁都快。
马夫一听暗号飞快起身窜出了房,他本想进房亲自把人推醒,有人先找到了他们。
眼下看见云星起,他内心不禁感到愧疚。
再加上,云星起是交钱入队,好歹算是他们的一个雇主。
更曾试图在河洛客栈救下他们,虽然未果。
于是,连朔大手一挥,爽快地从队伍里拨出一批粮食和饮用水给他们,外加一顶帐篷。
横竖他们不久会到达小国,东西太多拿着累赘,索性给有需要的人。
对于连朔的大方,云星起乐得没心没肺,全然忘了昨晚对方抛下自己的行径。
当即不睡觉跑去找人清点搬行李,一旁的燕南度没闲着要去帮忙,被人推到一边待着去了。
说是要自己搬才有成就感,一路忙到大半夜才倒头睡去。
导致他第二日醒来已是日上三更,镖师队伍一行人早走没了影。
“怎么不叫醒我?”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他懊恼地问眼前人。
他两睡一个帐篷,人醒了看着连朔他们走不叫醒他吗?
“我叫了。”
坐在一边擦刀的燕南度无奈回道。
奈何他叫不醒推不醒,想扇两巴掌,看着少年安详的睡脸,没忍心下手。
收拾好行李的连朔是早有预料,云星起一睡着,特别是过度劳累后,简直是除非天塌地陷,否则是轻易醒不来。
不知他这优良的睡眠质量,是如何荒野求生活到现在。
可能是运气吧。
看了一眼燕南度,云星起长叹一声。
怪不得别人,他清楚自己睡起觉来是个什么德行,要么别睡,一旦睡着天神下凡都难醒。
更别提昨晚他忙忙碌碌到大半夜。
束好头上马尾,他走去掀开门帘,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吹得他双颊发烫,好悬没把他给吹倒在地上。
正值正午时分,阳光炙热,想走走不了。只能在原地休整,待明日凌晨抑或是半夜时分出发了。
吃完燕南度留给他的早午餐后,喝下一口水的云星起脑子清醒过来,想起了一件事。
“燕兄,你为什么要和我一起去北方啊?”
他昨日生怕对方反悔一口答应,根本来不及多想。
现下吃饱喝足,智慧占领制高点,他终于想起这个重要的问题了。
对面人沉思一会,“和你走能更快回去。”
关于为什么要说随少年一起去北方,或许是他要更快回门派,或许是等待机会报恩,或许......是他真被说心动,想去寻龙?
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龙,有也不应该会出现在沙漠,他怎么会同意和人一起去寻?
难道是少年眼中的光触动了他?他不知道,暂时亦不想去知道。
其实,内心深处有一个模棱两可但又十分贴切的答案——鬼迷心窍。
不过......这个回答少年估计不会喜欢。
所以,要拿另一个理由搪塞过去。
云星起歪头思索,确实如此。
连朔他们要卖货,少不了要在当地停留数日,和他走最多是绕一点路。
看来确实是有急事要回去。
当下外头太热,连风吹来都是热的,要想行动,起码得等到傍晚时分。
云星起左右无事,窝在帐篷里清点起有哪些零碎物件留给了他们。
逃出河洛客栈时过于混乱,他压根没回房间去拿行李,被人强行扛了出来。
所幸重要的早早放在了身上,留在客栈的多是些可替代的颜料画笔。
可惜了几幅他画好的画作,原想着进了城镇卖了充当之后路费的。
镖队留给他们的细碎物件不少,没一样是能用来画画的。
无聊地把一卷泛黄的白布丢进箱子里,一旁的燕南度站起走出了帐篷。
他抬头询问:“你干什么去?”
人头也不回地走出帐篷:“我去喂马。”
他一说,云星起注意到掀开的门帘一角已显示出外头是暮色四合,远方天际呈现出深灰色。
篝火还没生,到时夜深露重,有野兽出没怎么办?
念及此,他从箱子里翻出打火石,走出帐篷,趁天色尚明,薅了周边的干枯枝条蹲下身生起火来。
做饭不在行,生火,他大概或许是可以的。
燧石与小刀相互摩擦,灰蒙蒙天色慢慢笼罩下来,点点火星清晰可见,火苗却迟迟不见。
大力摩擦数下后,他甩了甩酸麻的手腕,心中有些泄气。
实际之前每次在野外,生火对他来说都是一次挑战。
刚出京城,他手头有火折子。
在野外生火拔下塞子吹口气就成,后来火折子没了,只得另想办法。
钻木取火、燧石生火,一个一个试过,唯有燧石生火偶尔能成功,钻木取火是成功不了半点。
大部分时候,他选择直接放弃,守几根萧条的树枝,过一个凉爽的夜晚。
幸好他离开京城时是春天,之后几个月晚上再冷冷不到哪去。
至于冬天,相信他已经回家,回到了翠山。
不用再风餐露宿、四处飘泊,可以舒舒服服地住进暖和的屋子里。
“啪”地一声,一点火星终于粘附于他放在枝条的毛绒团上。
惊喜得双手颤抖,额头上的汗珠糊到眼睑不敢去擦,怕一个怠慢,小火苗忽地离他远去。
紧急关头,有人重重地拍了他肩膀一下。
吓得他心脏一下从胸口跳到嗓子眼,又跳到胃里,一个没蹲住,整个人后仰直直往后栽倒下去。
要说故意去吓人,燕南度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他是喂完马后,远远瞧见人蹲在地上,清脆摩擦声一下一下传来。
走近一看,原来是在生火。
就是生火生得太认真,走到对方背后,没反应,轻咳几声,仍是没反应。
不得已,才上手去拍人。
完全没想到,人反应这么大,直接一个屁股墩摔在了地上。
要不是他站在后面,这一下指定要与地面亲密接触了。
想象中摔得四仰八叉、倒在沙地上的一幕出乎意料地没有发生。
背后有人接住了自己。
惊魂未定,云星起后脑勺靠在来人膝盖上仰头望去,定睛一看,是燕南度。
四周光线昏暗,燕南度隐约瞅见他白净小脸上沾染了灰尘,一双眼睛瞪得溜圆,像澄澈的黑宝石。
看得燕南度忍不住多和他对视一瞬,原本想要扶人的手转而摸上了对方白皙细腻的脸颊。
炽热粗糙的质感从脸上传来,摔在地上的云星起懵了,半天反应过来人摸了一把他的脸,他仰头疑惑,“燕兄,怎么了?”
手指顺势蹭掉少年脸上的灰尘,“你脸上有灰。”帮人擦掉灰后,他才将人从地上拉起。
“谢谢。”站起身的云星起扯着衣袖擦了擦脸,凑近问他,“还有吗?”
耳根微红的燕南度微不可察地退后一步,微微扭过脸,“先生火吧,现在时间有些太晚了。”好在少年眼力没他好,看不清他的窘迫。
他这是怎么了,明明想扶人,怎么摸上了对方的脸?
幸好对方没意识到,否则又要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生气了。
一声惊呼响起:“啊,我的火没了!”
方才存在的小火苗转瞬间离开了他,都来不及多看两眼。
看他这副模样,燕南度径直捡起掉落在沙地上的燧石和小刀,熟练地啪啪几下打出了火星,生着了火。
旁边的云星起不禁张大了嘴巴,“燕兄,你好厉害啊。”
“也没有很厉害。”他嘴上谦虚了一下,顺便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袱扔给了少年。
“这是我朋友给我带的西域特产,今晚上我们吃这个。”
解开包袱,黑布上赫然躺着几块腌制良好的肉干,云星起先是开心,然后又是一阵忧愁,“我不会做饭啊。”
燕南度蹲下拿走,“我来就行。”特意给你看看而已。
论起料理的手艺,燕南度确实是比他好上不少。
拿在手上炙烤过的肉干是吱哇冒油、香气扑鼻,闻见这香味,云星起喉结往下一滑,顾不上烫的吃了起来。
二人相识不久,一顿饭沉默无言地吃完了。
吃完后,简单收拾了一下,云星起一边手上拿着一片剩下的肉干啃着,一边呆望着篝火发呆。
吃饱喝足后,他不太想动弹了。
拨弄了几下篝火让火堆更亮,男人转头望了他一眼,突然发问道:“明天我们怎么走?”
去北方是云星起的想法,具体怎么走得听对方安排。
少年眼神逐渐清澈,他的嘴里含着肉干,快速嚼了几下咽下去,“我有司南的。”
到时候跟着司南走就成,说着他站起身,走进帐篷。
在箱子里掏摸一会,司南没找到,倒找出一个圆盒。
圆盒外表光滑质朴,拿在手上沉甸甸的,他顺手打开一看,膏体澄澈,气味淡雅,不似庸品。
是之前给燕南度用过的药。
实际这玩意是有次他在个路边茶摊喝茶,看见一位采药人从山上挑货下来买的。
原本看人辛苦想全买下来,人家说他买不起,不卖给他,他也不想在外暴/露他多有钱,于是在采药人的推荐下买了几个圆盒装的药。
哪想到后头用的时候,效果出乎意料的好,不说药到伤没,起码是立即止血。
只是......,他不是将所有行李落在河洛客栈了吗,怎么在连朔留给他的箱子里找到了?
思来想去,想起刚入队没多久,他送了一盒药给连朔。
或许是连朔想着他们更需要,把药留给了他们。
顿时,他想起些别的,盖上盖子,走出帐篷扬起手上圆盒,“燕兄,我之前给你的药用完了吗?”
“没有,不必多破费了。”
点了点头,他放下手,想将圆盒暂时放在自己身上。
突然,远方传来一阵猛烈的巨石滚落声,好似惊雷。
始料未及下,惊得云星起一哆嗦,手指一松,圆盒没拿住落在地上,骨碌碌滚远了。
就一盒药了,一看清圆盒掉了,顾不得去想为什么大晚上会有雷声的云星起立即跑去捡。
瞧人跑远的燕南度提醒道:“别跑远了。”
周边除了眼前篝火和头顶月亮,再无其他光源,别跑着跑着摔了。
一路注视少年跑走的背影,在之前的雷声外,他听见了另一道奇怪的声音。
窸窸窣窣的,像是远方正在下雨,打雷之后下雨正常,但是在夏季沙漠,不太正常。
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云星起一把将药盒攥在了手里。
他高举药盒扬起手,示意给篝火边的燕南度看。
“我抓住它了。”
微风拂过,遮月乌云悄悄散去,冷冷月光倾泻于地。
微笑望向他的燕南度蓦地瞅见,少年所在区域的沙地出现了断裂塌陷的细微裂口。
裂口扩散迅速,声音越来越大,身处其中之人脸上的喜悦逐渐变化为了疑惑。
未等云星起反应过来,霎时间整个人腾空,眼前的火光和熟悉人影猛地下滑消失,黑暗不期而遇包裹住他。
下落过程快得不得了,电光火石间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刚想张口叫一声,他发觉貌似已经踩在了坚硬地面上,人没悬浮了。
一个声音自头顶传来:“没事吧?”
低沉浑厚,是燕南度的声音。
发觉裂缝的一刹那间,他立刻提起轻功起步上前,在人被黑暗吞噬殆尽跌入深渊的前一刻,他抱住了他。
利落地踩住石壁,顺通道落下卸力,好在通道不深,两人算是有惊无险。
意外结束得太快,燕南度仍环抱住怀中人。
少年人身量和他相比不高,偏瘦,一把骨架被揉进薄薄的肉里软和得很,手感颇好。
没等更多品出什么,怀中人挣脱了他的怀抱。
“燕兄多谢搭救,只是,这里是哪里?”
云星起没任何别的想法,纯是觉得两人一直抱着热。
身在夏季,地处沙漠,虽是微凉夜晚,经过方才一番激烈活动,两个大男人抱一起不是彼此在交换汗水。
想想他心下嫌恶起来,当即挣脱开找了个新话题。
一旁的男人没回答他的问题,眼眸沉了下来,沉默着靠上一边石壁。
敏锐注意到对方没回答,云星起及时补上一句:“救命之恩,现下条件艰苦难以回报,等出了沙漠,我保管请燕兄吃顿好的。”
顿了一下,犹觉不够,“山珍海味珍馐美馔,去大城市下大酒楼,要啥有啥,咱不差那点钱。”
说到进沙漠来难得一见的美食,云星起激动起来,上前直接揽住男人肩膀画大饼,“也算是犒劳燕兄你一路来做饭的辛劳。”
这话正常,却听得燕南度不知为何倍觉心头生起一股无名火。
他闭了闭眼,压下不知名怒意,大手摸向少年头顶,“请客等以后再说,”说着,略微使了点暗力。
“不如先改口叫我名字如何?叫‘燕兄’生疏了些。”
再次敏锐注意到身边人不知为何情绪不佳,难道是他太拖后腿,不小心带他一起跌到坑里的缘故?
想抬头瞅瞅对方表情,一时被压得抬不起头,横竖琢磨不透,只得默默点头表示同意。
意识到自己力度大了的燕南度放缓了力气,“抱歉,下次小心点,我不会一直待在你身边的。”
原来是在担心他?
“好的。”他乖巧应允,能记得多久就不清楚了。
适应环境后,云星起发现此地不是特别黑,顶上有月光投射而下。
独自一人走进光圈里,抬头向上望去,出口离他们貌似很远。
一个小小的、不规则的洞口,看不见月亮,看不清星星,唯有泄露的一抹月色。
“燕......南度,我们能上去吗?”略带忧愁地抬头望天。
要是出不去那可怎么办?
“能上去。”带一个人上去绰绰有余。
不知名黑暗中,一道细碎声响传来,燕南度侧耳凝神细听,是有人来了。
一个陌生洞穴里有陌生人向他们所处之地而来。
在少年感慨出:“你果然厉害,要是我.....”他当机立断上前一把捂住少年的嘴,带人躲到一块巨石背后。
紧紧揽住怀中人纤细腰肢,背靠凹凸不平的石壁站立。
月光照射范围小,并未攀爬到岩石后头。
云星起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被人猛地一抱吓一跳,不自禁挣动起来。
燕南度低垂下眼,附耳轻声道:“别动。”
炙热气息喷洒在耳际,激得他打了个哆嗦,瞬间没了动作,安静下来。
话音一落,一行人缓缓从洞穴中一处黑暗浮现,注意力被他们所吸引住。
一行好几人,有意压抑住交谈声,一个个先是抬头望顶,再来摸了摸周围石壁。
其中一人更是顺石壁一路摸来,逐渐要摸到二人藏身的岩石背后,燕南度空出的另一只手不动声色抚上了刀柄。
幸好在将将摸到岩石后头时,有人远远喊了一句,这人应了转身走远。
吓得云星起僵硬身躯放松下来,燕南度握住刀柄的手随那人身影远去而松开。
一行人聚在一起交谈的话语断断续续传来,他们大抵是同一个地方出来的,乡音浓重且小声,云星起是半点听不懂。
抬头望一眼头顶的燕南度,见人深邃眼瞳目不转晴注视前方,看来他是个听得懂的。
当云星起望天瞧地,开始觉得无聊,那伙人终于离开了,走向了他们来时的路。
虫鸣鸟叫在头上豁口之外,周围瞬间没了任何声响。
静待一会,燕南度松开了束缚,云星起走到一边石壁装模作样摸起来。
“你说,他们在石壁上摸些什么?”
“摸机关。”
“啊!”
吓得云星起一个大后退,差点踩到碎石子摔一跤,被身边人一拉才没摔倒。
“小心点。”
“好。”
想来他今天貌似被人大大小小搭救过好几回了。
念头一转,他们在石壁上摸机关干什么,少年扫视一圈四周,想了想那行人的动作。
“难道他们怀疑上方的洞是机关造成的?”
燕南度无声地点了点头。
他们掉入坑中是因为机关?不是,沙漠戈壁中什么样人的会在地下设置陷阱?
打算抓什么,荒漠中大型动物是没有的,小型动物不一定能触发。
用来抓人?沙海无边无际,猴年马月能抓到人。
越想越头疼,云星起放低声音询问:“你说他们会是什么人?”
会在一个疑似不怕苦不怕累不怕花钱的神人建造的洞窟下摸索陷阱机关。
“他们可能是盗墓贼,”说着,燕南度望向不远处黝黑的通道,“刚才听他们说话推测出的。”
不一定是盗墓贼,或许是和他们一样的旅行者。
不过.....听他们说的黑话,盗墓贼概率更大。况且,普通旅人可不像是会如此知晓机关的模样。
闻言,云星起眼睛睁大了,他看一眼男人,瞅一眼通道,一脸不敢置信。
意外收获,头一次遇见活的盗墓贼。
既然能遇见盗墓贼,那么,“这里是一座墓?”
真的假的,龙没寻到,找到墓了?
“有可能。”否则无法解释他们与盗墓贼的相遇。
少年好奇地探头瞅了两眼盗墓贼消失的漆黑石道,“你说,他们去的地方是不是会有很多古人的东西?”
早收回视线,仰头估量起顶上距离的燕南度漫不经心地说道:“有可能。”
得快点带人上去,不清楚那伙人会什么时候杀个回马枪。
他是不要紧,怕云星起被杀走。
经他观察,那帮盗墓贼多是乌合之众,在他面前完全不够看。
值得注意的是,其中有一两个一看是要钱不要命的亡命徒,多小心谨慎总归是好的。
“我们能偷偷跟过去看看吗?”
月光溶溶,像水一样流淌,把带有耀眼星辰的黑夜流进了少年眼瞳中。
拒绝的话迅速浮现,一低头和他对视上,语句卡在舌尖又咽了下去。
“......可以是可以,全程你要听我的。”
“好的。”少年乖巧点头,纤细浓密的睫毛随动作遮掩住澄澈双瞳,亦微微缓和了男人躁动的心。
夜长无趣,白日觉多,深夜里有他在,带人找找乐子无事。
在墓穴门口逛个两圈,问题应该不大,何况他一直在留心盗墓贼们的去向,听脚步声早离他们老远了。
当机立断,燕南度带头走入了深黑石道中,云星起紧随其后。
一进入,黑暗似墨一般泼头而来,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
作为习武之人,男人对此适应极快,很快看清了前方路况,身后人就不太行了,稳健步伐明显变得迟疑。
出于担心,他装作若无其事实则早有预谋,精确地捏住了少年的手。
云星起的手纤细柔软,和他因练武而老茧密布质感粗糙的手有天壤之别。
“跟着我走,别怕。”
他不敢太用力,唯恐捏疼了人自己抽走。
好在对方听话,乖乖地任他牵着走了一段路,眼前出现莫名闪烁的光点。
二人一直走的是平地,突然出现亮光,大概率是有人。
微光一现,燕南度迅速拉人后退紧贴石壁。
不对,等等,好像不是火光。
拉人往前走去,眼前一幕,给云星起惊讶住了。
黑色穹顶下点缀着一颗一颗闪烁光点,有纯白、橙红、浅蓝、黄绿,五颜六色,似泼洒在黑布上缤纷的颜料。
状似星空,看久了能认出不是。
云星起一眼没认出,他怔愣地喃喃开口:“走出来了?”
立即辨别出的燕南度:“没有。”
不说颜色,周遭无风无月,专属于沙漠洞穴的阴暗干燥萦绕鼻尖,他们仍处于地下。
松开手,云星起走近石壁,仰头嘴里不禁发出感叹声:“好美啊。”
在看不见的黑暗里,燕南度情绪不明地站在原地摩挲了一下指尖。
“这些光点到底是什么,它们好像会自己发光。”
观察一阵的少年扭头询问,他走近径直掏出怀中匕首翘下一枚离得近的白色光点。
拿在手里把玩一番,“是夜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