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青心里恼得不行,他恨不能当即把和尚吃下肚子里,所以完全没有停止的意思。他仍压在和尚身上,疯狂□□。
和尚力大无穷,竟一把推开了他,将他裹进了厚被子里。
玉青被被子里和尚的味儿给迷住,深深吸了好几口气,也就不再缠过去了。他着迷地想,这被子也太香了些,若是冬天能盖着睡,他能冬眠得舒舒服服。
“阿年!你就是在里面!你怎么不回答我们!”两小孩生气,放弃了敲门,走到窗边准备翻窗户。
法海赶紧将僧袍重新穿好,把床帘给放下来,把门打开。
“怎么了吗?”他问。
安宁和安乐这才放弃了翻窗户,走到门边拖他的手,抱怨:“你怎么不去铺里帮忙!我们正在玩呢,被小娘叫过去!是你说的你可以一个人帮忙,让我们能去找二狗他们玩!我们都约好了的!你说话不算话,自己在屋子里偷懒!”
“好好好,我刚刚换衣服,我现在去帮忙。”法海答应着,跟她们走了。
留下玉青一条蛇裹在被子里,他气愤地起身,又舍不得床上的和尚味儿。他把被子枕头抱住,出了屋从侧门离开。
等他回了白府,白素贞颇为惊异,道:“你从外面抱着被子枕头回来做什么?家里多得是,还拿这么破破烂烂的。”
“你不识货!这种盖着才香!”
玉青没跟她多说,回房间给自己的床铺上了。然后他扑到床上,疯狂回想与和尚交缠的细节,越想越脸红。
“……他还没回答我呢……”玉青嘴里抱怨着。
虽然和尚主动亲了他,但确实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玉青摸着自己的嘴巴,在床上滚了好几圈,抱着被子蹭来蹭去。
烦死了!
他好想吃了和尚!但他又答应过姐姐,是绝不会伤害人类的。所以他不真的吃,只是含在嘴里应该没有关系吧?
和尚爱他!
玉青想到这里觉得高兴,但想到和尚住在寡妇的家又觉得生气。寡妇前夫的两个孩子拉着和尚的手,和尚还笑嘻嘻跟她们走。
“阿年……阿年……”他重复着那两个小孩叫的和尚的名字,越喊越觉得好听,比什么“法海”要顺耳多了!
阿年的气味儿缠了他一身,让他像是飘在云端一样。
院子里的白素贞听到弟弟房间哼哼唧唧的动静不禁笑了笑,摇头自语道:“这小子,该不会是思春了吧?不过现在是秋天,也没到季节……哎,这一天天,只能随他去……”
法海在铺子里忙了一整天,打烊后帮安澜清点。他算术快,负责核对账簿。
“安姐,白府的小青没付茶点钱,你忘记写上。”
法海把小青裹被子里就走了,还以为过会儿时间玉青会到铺子里结账,结果愣是一直不见人。
“没事没事,小青姑娘是恩人,来这里吃茶不用记账上。”
既然安姐这样说,那法海也就没记这笔账。等他们弄好铺子,已经是大半夜。
安澜怪不好意思,给和尚塞了一吊钱,说:“小师父你收着,总不能让你打白工。”
法海自然是不收的,婉拒道:“安姐,我在你家吃住,病了你也替我请郎中,悉心照顾。帮你铺子里的忙,是我心甘情愿,以劳动报恩情。若是收受钱财,便离了修行之道。”
安澜听到他这样说,略有失望:“阿年小师父你对修行很有心呀……”
“自然,立身之本,阿弥陀佛。”
法海烧了热水擦身,准备睡了,却发现床上的被子枕头不翼而飞。但夜已深,他不好意思打扰安姐,便只能直条条躺着。
也不知道小青还疑不疑他。
法海摸了摸自己的唇,仍能回忆起触到蛇唇的冰凉感觉。
小青似乎很喜欢,若是下次又回答不上,也许这就是解决办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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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小剧场:
法海:没有被子和枕头,没关系,我可以幕天席地,这也是修行的一部分
玉青:被子好香嘿嘿嘿,枕头好香嘿嘿嘿,和尚吃着香绝了嘿嘿嘿
(2)ps:初恋cp是美攻v强受,甜甜甜,初吻就很激烈了嗷。
但还没有这么快上垒,两只都是第一次,肯定要摸索摸索。尤其是蛇蛇,因为蛇蛇有两根,和人类构造不一样,要好好钻研生理知识才行。
(3)大家好,我是美羊羊。
懒羊羊在巡演时被观众当场羞辱,说他是靠喜羊羊才红的,羊村根本没人喜欢他。还有人说懒羊羊根本没有粉丝。
懒羊羊被当场气哭。懒羊羊打赌说如果大家立即点了这篇文的收藏小星星,那个侮辱他的人就道歉,如果没有懒羊羊就退出青青草原。
懒羊羊不能离开青青草原,大家帮帮他吧!
第7章 第七回
杭州过十月后天更凉,茶铺生意好,根本忙不过来。安婆婆要照顾瘫在床上的叔公抽不开身,安宁和安乐被送到隔壁绣娘那里学绣工。
铺子里的忙就只能是法海来帮,他几乎成了职业跑堂,上茶水上得极麻利。甚至偶尔也能替安澜顾厨房,将调配好的面团搓揉出形状,放进梯笼里蒸,算得上半个糕点师傅。
虽然正经事被他搁下,他没机会主动去找玉青,但玉青每日都会来茶铺喝一碗,吃两块点心,坐半个下午。
玉青面冷心热,看着生人勿进,但街坊们都知道小青是个热心肠。只要不主动招惹,倒也是能闲聊得起来。
最近他姐姐跟清波门的许仙大夫打得火热,颇有要谈婚论嫁的势头,总有人跟他问起八卦。他说不知道,他不管他姐姐的闲事。然后街坊们便把话头转到他身上。
“小青姑娘你武功了得,脾气又大,还是得跟你姐姐学学温柔贤淑的风格,不然以后没人敢娶你啰。”衙门的捕快小哥刘贤忙里偷闲也会在茶铺里坐会儿,他是最有胆子敢直接调笑小青的小伙儿。
玉青对这种嘲笑感到无所谓,他又不是真的姑娘,不存在要嫁人的情形。他睨了刘贤一眼,冷笑说:“说话这么难听,小心晚上夜叉拔了你的舌头去,到时候看有没有人愿意嫁给你。”
刘贤才被选拔上捕快不到一年,刚刚过了守孝期,是这一片闻名的适龄未婚青年。挺多良家姑娘愿意嫁给他,偷偷给他递荷包的也不少。
他身上自带一股傲气,觉着许仙那窝囊废都能娶到美貌如仙的白姑娘,那自己跟绝色容颜的小青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他故意调戏,却被小青呛了回来,顿时说不出话。旁边的人憋着笑,又不敢大笑出声,场面颇为尴尬。
刘贤见在安家茶铺借住修行的和尚将一盘茶饼轻放在小青面前,立即有了灵感,回怼说:“我吃了宜年小师父亲手倒的茶,做的点心,沾了佛光,夜叉可不敢来招惹我。宜年小师父,你说是不是?”
既被问到,法海没有不弘法的道理,他对刘贤说:“善哉善哉。身、口、意三业,口业为重,患苦之门,祸累之始。恶口,轻则言语讽刺、挖苦、诽谤,重则秽语污言、伤人至心。阿贤捕快虽为无意,言语间却对小青轻视、讥讽,非大丈夫所为。”
和尚这话一出,把事情上升到了“口业”的高度,听得在座文盲一头雾水。但刘贤是读过些书的,知道和尚说的什么意思,脸色瞬间变得白了些。他辩白道:“那小青也说我了!说夜叉要来拔我舌头!”
“百肢节内,悉下长钉,拔舌耕犁,抽肠锉斩,烊铜灌口,热铁缠身,万死千生,业感如是,动经千劫,求出无期。”法海将《地藏经》关于口业地狱的原文念诵了一遍,开始传法授道,“夜叉原为恶鬼,后受佛法感化,与罗刹护法神同为毗沙门天王的天众眷属。造口业者,夜叉伐之,是为因果。你造下的口业给别人带去多大的伤害,你得到的因果恶报也将会是其痛苦的万倍。所以,小青所说并没有错。”
刘贤没想到自己故意提了和尚来解围,倒是挖坑把自己给埋进去。他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觉得自己被和尚诅咒,又觉得他一个捕快不能跟一个小和尚计较。但这么多人看着,他实在是面子上过不去。
“祸从口出,但也不必惧怕。阿贤捕快,你知此道,便要时刻警醒,口业造下无边罪业,不可轻言。既已造业,就应该立即忏悔,请求原谅。如此,就可口业清净了。”
他啰啰嗦嗦一大堆,把在场的众人都说得干瞪眼,听不懂的人是真听不懂,听懂了的人双手合十开始“阿弥陀佛”,装听不懂的人如刘贤以衙门里还有急事为借口脚底抹油溜了。
和尚被晾着,倒也没什么情绪,勤恳地给刘贤的桌子收碗碟。
玉青看着和尚认真的模样,噗嗤笑了一声,他这一声似乎触发了茶铺里所有人的神经。大家都笑起来,气氛又渐渐欢乐。
“你佛法学得这么好,入世修行是修什么呢?”玉青问他。
法海略愣住,他入世是为了破心魇,自然是不能明说。于是他回:“人于三界六道轮回,若不入世,即难出世矣。修行之道,亦当立于俗世之根本,凡体本我之终源。”
玉青一个海岛小妖,虽然跟着白素贞学了人间的常识,能认字看书,但对法海所说的什么“口业”、“因果”、“修行”都不甚明了。
他只知道,和尚出了家就有了色戒,是不能跟人结为伴侣的。
但这宜年小和尚却对他告白,既不在意他是男是女,也不关心他是人是妖。明明对佛法执着坚守,却在他缠过去的时候亲他的嘴,再见了他还给他上点心,对他笑。他烦那个刘贤,和尚叽里呱啦一通把那个傻帽捕快给说走了。
分明,分明,是对他有意的。
可是,和尚怎么能爱他呢?
“那你要还俗吗?”玉青是个直性子,想问便问了。
其他客人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均是竖起耳朵仔细留心。这可是好大的八卦,前几天就有人传小青姑娘调戏小和尚,现在就直接问和尚还不还俗了。这消息传出去,够他们聊好几天。
法海又愣住,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有新客人走进来,叫了和尚上茶。法海便没有及时回答,忙去了。这不禁令旁边的客人们失望,但对他们来说不过是茶余的谈资,没有后续也还可以谈别的。
到了晚饭时候,茶铺里没什么人,玉青还没走。
法海拿着茶壶走过去问他:“再加吗?”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到底还不还俗?”玉青又问。他轻轻拉了一下和尚的手腕,觉得有些烫,便又松开。
和尚一整天都是热乎乎的,人气旺,阳气重。若是能跟他一个被窝里睡觉,冬眠应该是舒服极了。
“贫衲,暂时还没有还俗的打算。”法海如实说了。
玉青没想到和尚撩拨他一番,竟然转口就是没有还俗的打算。
他眉头一皱,眼睛一眯,脸色沉下来。他很生气,想要掀桌子,但又不想给老板娘添麻烦,便冷哼一声,将几枚铜钱狠狠地砸在桌上,转头愤愤地走了。
法海摸了摸脑袋,将铜钱收好,不太明白玉青生什么气。
后来,法海等了好几天,都没有等到玉青来茶铺。
安澜见他心不在焉,也怪不好意思,说:“阿年,是不是我铺子耽误你的事了?你平时修行是不是要看经书、打坐什么的?你在这里帮我的忙,都抽不出身。要不……要不我还是给你工钱,不然我心里太过意不去了!”
“安姐,我说过了,我以劳动报恩,收钱便离了修行之道。”法海坚决不肯收,但他也确实需要些自己的时间,“不如我早上帮你把茶点都准备好,下午的时候你便有空顾铺面。人不多的话,我就稍微离开会儿。”
茶铺做的是小生意,赚的钱少。瘫痪的叔公常年吃药很是花费,还有两个小的要学绣工,再长大点要帮她们准备嫁妆。家里攒钱很不容易,根本请不起帮工。
之前都是安澜一人操持,现在有宜年帮她,她才能稍微缓口气。她既感激,又觉得对不住人家。她一个寡妇,让和尚帮这帮那,城里难免风言风语,污了出家人的清名。
她见和尚似乎对常来吃茶的小青姑娘很上心,觉得若是和尚还了俗,跟小青配做一对倒是郎才女貌。
她不得不提点和尚几句:“许仙大夫跟白娘子郎情妾意,谈及婚嫁,快到上门提亲的地步。许大夫想着若是他娶了白娘子,那小青姑娘就只能孤身一人,实在不忍。于是他便央了他姐姐,请媒人推荐这杭州城的有才青年。这些天都没看到小青姑娘来茶铺闲坐,怕是在花月楼挨个去相哪位官人能入眼呢!”
法海倒从不知道这样的事。
这时候他才突然警醒过来,他拉了小青入俗世轮回,也没管人家是不是单身,有没有伴侣。因为之前没听过小青与谁的情缘,他便默认人家能与他做一对。
也不知道是不是误了小青的终身大事。
法海心中闷闷,帮安澜忙好了厨房的活计,便一个人来了西湖边上的花月楼。这酒楼不算奢华,但也算知名,成日里都是热热闹闹的。
他正打算往里走,却见到刘贤捕快没穿捕快服,而是着一身长袍,打扮得整整齐齐,像是要跟谁相亲。
旁边是他的捕快兄弟,帮他整理衣襟,说:“你可悠着点,别把人家小青姑娘给吓跑了!平时你没少跟人家斗嘴,现在突然出现在相亲桌上,真的是太吓人!”
“哎,就是听说了许家帮未来小姨子相亲,我实在等不及。要是被旁的什么人截胡,我怕是能悔到肠子青!虽然小青脾气臭,但武功好又长得美!思来想去,还是小青跟我最配!”
刘贤这样一打扮,油头粉面,还真有点才俊的味道。他仰首挺胸,自信满满,往花月楼里面去。
一丝不明的情绪在法海心中闪过,他也不知为何,迈步便跟在刘贤身后。
紧接着他就被花月楼的迎宾小二给拦住了:“这位师父!不好意思啊,我们这里没有斋菜!要化缘的话,去找隔壁的小店,我们家不信佛!”
他还没来得及解释,倒是被三两下推走。
法海无奈,只得转身往巷子里。他顺了隔壁人家晾着的一身布衣和帽子换上,嘴里道:“善哉善哉……”然后重新走进花月楼。
这下便没有人拦住他了。
“客官里边请!”迎宾小二客客气气的。
“小青是在大堂还是包间?”他没有掩饰,直接问。
“哟,客官您也是来跟小青姑娘相亲的呀?”小二麻利地带着他往楼上走,“这边请这边请!等刘捕快相完,就到您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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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废话叨叨:
之前就想过一定要写相亲梗!希望能香香滴~
关于许仙的家世历史上的剧作有很多版本,有说他是孤儿,有说他有亲人。我这里的设定是他是传统郎中世家,家世清贫,仅有一个已经嫁人的姐姐,跟姐夫家关系很好。
(2)我有些真心话要跟大家说一下:
我视奸你很累。你能自觉告诉我今天和谁玩游戏了吗?说了什么话?又看了别人的什么书?有没有想我?想了多少次?你书架里收藏了多少本书,有没有收藏我的?你跟那些书都是怎么认识的?你为什么要把它们收藏起来?你能告诉我吗?你为什么不主动收藏我?一定要我求着你央着你你才愿意收藏吗?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你的过往、童年、家庭、生活,这些我全想知道。为什么不来找我?是因为别人的就是更好看吗?你看我看腻了吗?还是觉得我性格不好?讲话很难听?还是觉得我很烦?我明明已经努力憋着不烦你了,我一直等着你点开我,把我的星星点得亮亮,不然我的人生就只剩下一片漆黑。
玉青生和尚的气,想不通和尚不还俗的理由。
但他是直爽的性子,第二天便又想去找和尚把话说清楚,却被许仙姐姐张许氏登门拜访给碍住了。
本来张许氏带了一群花枝招展的婶子进白府的门,玉青以为她是以许仙长辈的身份来说亲事。结果她却叫住了玉青,拉着他在婶子们的面前接受点评。
“不错不错,小青姑娘果然长得美啊,个子也很出挑。”
“就是瘦了点,不知道好不好生养。但听说姑娘武功不错,想必身体健康着,不病弱的话应该生养不成问题。”
“姑娘除了武功还会些什么?读没读过书?会不会绣工?能不能下厨房?煮饭烧菜都会哪些?”
“姑娘的八字是什么?身上有没有长胎记?”
玉青不乐意跟这些婆婆妈妈们拉扯,一个劲儿给姐姐使眼色。
白素贞捂了嘴笑,将玉青推走,道:“姐姐婶子们,我家小青还是黄花大闺女,听了你们这些问题害臊呢。画工师父该是要来了,让他回房换身好看的衣服。我们几个,就在院子里吃吃点心聊聊天。”
玉青无语,但还是给他姐姐面子,回房换了衣服,然后坐在亭子里让画师给他画人像。
他远远听着女人们的笑声,倒是把事情搞清楚了。
姐姐以修缮祖宅为由到了这杭州西湖孤山的白府,算是横空出世的暴发户。她对外都说之前在南方城市生活,小青与她是义姐妹一起长大,比亲姐妹还要亲。父母是生意人,家中资产有余。
但不幸的是,父母意外过世,他们的遗愿是让她回杭州祖宅,把他们葬在西湖西南的月桂峰。三年守孝期过,她便带着父母的骨灰回了杭州,打算从今往后在此定居。
这样一对家中无长辈、资产颇有余的姐妹,当然是当地媒婆眼里的香饽饽。无论她们与哪家公子牵了线,媒人都能拿不少红包钱。
张许氏见许仙与白素贞情投意合,自然是替弟弟高兴。她张罗着要走正式的提亲礼,自然少不了让红娘婶子们帮衬。
婶子们见大好的姑娘竟相中了家世清贫的许仙,可不能让另一个好姑娘被耽误。于是,她们与张许氏一拍即合,要在正式提亲前给白娘子的妹妹也搞定终身大事。
张许氏出大力,事成之后少不了收礼钱。除了最出头的红娘外,其他媒人婶子自然也是各个有份。
白素贞性格是出了名的温柔贤淑、知礼懂节,与街坊邻居们都交好。
她嘴上都先答应了婶子们,送了不少点心将她们打发走,私下里却怕玉青不高兴,对他说:“画像是画了,但要是你不想去相亲,你可以说看了画像没相上,不去便也罢。”
“我跟男的相什么亲!”
玉青刚说出口就有些后悔。毕竟和尚也是男的,但若是和尚来与他见面,他倒是愿意相两眼。
“不去就不去,又不好直接回绝人家,你就作了傲气态度,一律说瞧不上。”白素贞不是想勉强他。她也在学习人类的礼节,还需要慢慢适应。
“那岂不是很不给面子。”玉青挑了挑眉,他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他说:“我一直拒绝,那些婶子们也不能死心,以后有的烦!”
“那你想怎么样?”白素贞见弟弟的表情,知道他又在闷坏主意了。
“相!怎么能不相呢?我还要相得人尽皆知!最好人人都知道孤山白府的小青不是好招惹的,以后就能清静了!”玉青似乎又想到什么,乐呵呵地跳起来。
白素贞看着弟弟那傻样直摇头,说:“随你,反正我不管啦。”
“你可不能不管。”玉青反而拉住了她,“你得跟婶子们说,小青要在杭州城择良婿。让她们全城网罗,愿意来相的适龄男青年都来一趟!最好是把这话家家户户都传到位!”
白素贞不可置信,看了玉青的脸半晌,问:“你疯啦?”
他疯了。玉青承认自己疯了,他就是有点好奇,如果和尚知道了他要找男人,会不会主动送上门来。
虽然小青的坏脾气和好武功人尽皆知,但小青姑娘要相亲的消息一传,竟然还真有不少适龄青年来面见。
他们倒也没想太多,无非是贪图小青的美貌和家里有钱。大部分人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做着万一天上掉馅饼的事情落在自己身上的美梦。
连着相了四天,玉青已经相亲相得乏了,他看到男人就觉得恶心,连花月楼上好的菜点都看着腻味。
这杭州城还真是什么奇形怪状的男人都有。
玉青想着,要是和尚还不来,他就让媒人婶子去找安家铺子瘫痪的叔公,不信和尚还能不知道他在相亲。
他正无聊打着哈欠,下一个男人进门了。
竟然是衙门的刘贤,上次在茶铺被和尚叽里呱啦说得跑路的怂包。一想到和尚嘴里叭叭叭不停的样子,玉青就憋不住噗嗤笑。
刘贤一进门,看到小青冲自己笑,简直是心花怒放。
他坐下来紧张搓手,道:“虽然跟小青姑娘你打过很多次交道,但这次我还是好生介绍一下自己。鄙人刘贤,是杭州本地人,今年将将二十,父亲也是捕快出身,已经过世三年。家里还有一个老母和一个弟弟……”
玉青根本没听刘贤在说些什么,专心磕着瓜子。
这时候和尚在干什么?不会还在铺子里给人端茶递水吧?他倒是脾气好,任人说自己闲话也不变脸色。只有当客人说到白府的两个姐妹,和尚才会出几句声,让人别造口业。
“小青?”
不知什么时候,刘贤竟然坐到了玉青旁边来。他涨红了一张脸,身上有酒气,应该是来之前喝了酒壮胆。
他一把抓住玉青的手,表白心意:“虽然我们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但我一直都没敢告诉你。现在终于有机会能说出口,我,我喜欢你!”
法海随着酒楼小二走到了一个包间,没想到里面已经坐了三个男人,还有一个穿着大红衣裳的婶子。
“这位也是来相亲的客官!”小二把法海领进了门。
红衣婶子,也就是红娘,手里拿着簿子和笔,一脸疑惑:“人都齐了啊?怎么多出来一位男宾?”
她围着法海转了一圈,变了笑脸,问:“哪家的公子呀?长得倒挺俊。”
法海被问住,略顿了两秒,决定用自己出家前的名姓。他回答说:“姓裴,名宣,济源人士,独自一人来杭州……做工。”
“做工……”红娘听到这职业,脸上笑着,心里却给他评了低分。不过小青姑娘说了,来者不拒,愿意相的都要见见。
她将笔递给法海,笑着说:“我字写得不好,公子你自己写一下名姓和八字。”
没想到这做工的男人竟然真提起笔,在簿上行云流水地写起来。他那手书法漂亮得令红娘瞪大眼睛,就算她看不懂,也知道比街尾卖字的秀才写得好很多。
能做红娘的都很有眼色,她睨着眼仔细观察。
虽然这裴宣麻布粗衣,但相貌英俊、气质高雅,举手抬足的矜持绝不是普通人能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