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对蛇类的生理构造很有兴趣,仔细钻研着,认为之前刘贤所说没错,形状大小确实可怕得令人噩梦。但好在他心智坚定,不至于被这类事物扰乱心性。
“我也要看看你的。”玉青没有人类的羞耻心,对此无甚所谓。他宣泄了欲望,便也想着帮帮和尚。
“没什么可看的。”法海不领情,不肯给他看。
“不行,不公平,你看了我,我便也要看你。”
于是两人拉扯打闹了起来。
又要翻来覆去时,湖中起了一阵大浪,将画舫剧烈晃荡了两下,旁边的大船上起了惊叫声音。
法海往窗外看,发现有人在水中挣扎,“有人落水。”
他没有犹豫,不顾玉青的阻拦,立即跳入湖中去救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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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妖类、佛修的升级体系是我乱写的,但应该与目前这类概念的体系相差不大,存在一定的借鉴嗷嗷。
(2)身生的意思请自行搜索。
(3)法海是半个现代人,肯定思想会先进一点的。玉青是蛇,请不要以人类的道德标准要求他。
“你怎么浑身湿的?”白素贞若无其事地询问深夜回家的弟弟。
玉青帮和尚救了几个落水的人,自然是浑身湿透。幸好夜里月光淡,看不清人脸,不然他男扮女装的事情很容易被戳穿。
“没什么,今天心情好,入水里游了两下。”玉青找了借口,又发现不太对,问,“姐姐你深夜不睡,在院子里干坐着?”
白素贞与许仙婚期将至,她整日忙得脚不沾地,疲累得紧基本倒头就睡。玉青烦府里人多,成日躲在外面的画舫里,但入夜不多时便会回来。
“我在等你呀。”白素贞在夜风里笑着。
玉青不由得打了寒战,在白素贞对面的石凳正襟危坐。他有了不太妙的预感,小心翼翼问道:“有什么事情吗,姐姐?”
“能有什么事,不过是很久没跟你坐下来说说话了。”白素贞拿出一坛子酒,“今夜月色好,适合喝酒闲聊。”
玉青不怕身上湿,他是蛇,不会受风寒。他接过酒坛,给白素贞的碗里倒酒,说:“我见姐姐忙,我又不懂人间规矩,就离远了,免得打扰,怕坏你事儿。”
白素贞喝下一碗酒,微微笑着,问:“你前些日子不是大张旗鼓相亲,还以为你对人间规矩挺感兴趣。虽然红娘跟我说没有相中的人,但家里人见你日日往外跑,都跟我猜你在外面有相好了。”
“怎么可能!”玉青立即否认,差点冒冷汗,“那些人怎么就是家里人了?不过是一群花钱雇佣的帮工,背地里惯会嚼舌根,姐姐你怎么能听他们猜?”
他跟和尚的事决计不能被姐姐知道,她是绝不可能允许他跟佛家人士有牵扯。若被她发现,玉青真有可能被赶回东海去。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说中了呢。”白素贞笑盈盈地盯着玉青看。
玉青不敢与她对视,只能大口喝酒,解释:“我只是讨厌你要嫁人,我搞不懂结婚有什么好。”
“你又没有跟女人在一起过,怎么知道结婚不好?”白素贞反问。
玉青怕自己言多有失,咕噜噜将一整坛酒喝了干净,道:“你好好准备嫁人吧!别操心我的事了,反正我没有相好,也不会给你添麻烦!我累了,我要去睡觉。”
他慌慌张张走掉,留白素贞一人在月色里。
她看着玉青的背影沉了脸色,眼神凌冽,差点将手里的酒碗捏碎。她刚刚分明看见了,分明。
今天她亲自去城里办事,回孤山时已经是深夜,没有渡船。她便趁着夜色无人,以妖形从水下游过,途中发现玉青的画舫亮着烛光。
她无意中看过去,两个男子赤果交缠、云雨相贴,其中一个显然是她的好弟弟玉青。她震惊不已,从未想过玉青会有龙阳之癖、分桃之好,一时惊惶竟在湖中掀起了大浪。
玉青与另一个男子见旁边大船有人落水便去救人,她为了不被发现只能急忙回府。
本想着与玉青坦诚相待地聊聊,他却一心隐瞒,半点不肯松嘴。
她实在担心弟弟。
其一,人妖殊途,玉青修为段位低,耽于情/色,很容易误入歧途;其二,男男有违天伦,即使在妖怪中都是异类,玉青年纪小本是童子身,酿成大祸怕难以挽回。
她太懊恼,怪自己让玉青男扮女装。会不会就是因为这样,让小青蛇心里出现了性别混淆,才做出如此悖德之事?她这个做姐姐的竟然现在才发觉,她可该怎么向东海仙君交代?
玉青显然已对那男子付出感情,不然刚刚她不过试探两句,他却激动得要跳起来。
白素贞思忖良久,暗自下了决心:“看来,我不得不管管了……”
法海那夜在西湖中救了几个芙蓉坊的姑娘,受到了她们的感激,之后她们常往茶铺来光顾,杭州城的粗汉们又聚到茶铺里,引得生意一下子火爆起来。
法海忙得热火朝天,根本无暇顾及与玉青的约定。
“小师父,你一个大男人跟寡妇姐姐、小孩婆婆住在一起,多不合适。我们芙蓉坊地方大,欢迎你来住。你身手这么好,想必需要地方习武练功,我们那里什么都有。还不用你烧茶,不用你煮饭。”
乐坊的姑娘见和尚手脚麻利、体魄健硕,热情邀约着。
芙蓉坊的点心、茶水自然是比这铺子里好不少,她们愿意来照顾生意,无非是为了谢恩公的情。
“那日除了小师父,救我们姐妹的还有一个男子,我们想当面道谢。小师父不愿意来,也该告知告知人家,我们在芙蓉坊备了厚礼等着。”她们缠着和尚,一是真有心报恩,二是也对那夜不清面目的美郎君有意。
法海自然不可能透露关于玉青的事情。
他俩光着膀子跳湖里救人,差点让玉青暴露了身份。幸好夜色模糊,姑娘们没看清男子的面目,只知道是极惊艳的美郎君。要是让她们晓得美郎君同时也是孤山白府的小青姑娘,应该会闹成杭州城的大新闻。
“承蒙姑娘们挂心,我朋友行事低调,实在不方便透露名姓。”
待姑娘们的热情褪去,已经是半个月以后。安澜那边有了回信,说是她家里长辈生病,需要多留些时日。
茶铺生意冷淡,法海这才抽出身来。
前几日玉青传信来约他,他只能拒绝。这几日他传信约玉青,玉青也拒绝他:“家里来客,不得空。”
他们传信用的是玉青在妖市上买的两只传信书简,将信纸放进其中一只后,便会被传到另一只书简当中。虽然方便,但法力耗费不小,所以他们并不常用。
已经是腊月,杭州城迎来了初雪。
法海又写了信,说自己新学了好吃的点心,约玉青湖中赏景品茗啖食。玉青却过了很久才回信,说要招待客人在杭州玩,没空跟他见面。
法海不免失落,已经有十多天没有见过玉青。
他没有别的事可做,便开张做生意。恰好芙蓉坊的姑娘来说坊里的点心师傅回乡缺人手,让安家茶铺备了点心送过去,一下子定了十几笼。
法海做好点心,扁担挑了两个筐给芙蓉坊送过去。
芙蓉坊临西湖而建,旁有私设的码头,停着几艘漂亮的大舫船。主楼也修得极豪华绚丽,一进门便是笙歌乐舞。
今日又是初雪,不少公子少爷都来芙蓉坊临湖赏景,听乐伎的天音,观舞伎的妙舞,热闹非凡。
法海第一次来,不知道从哪里通往厨房,只能从正门进。
店小二听姑娘们说过,热情地请和尚往里进,说:“这边请这边请,没想到竟然是小师父您亲自上门送点心,我们这边都没好好招呼,实在是失礼了。”
法海在厨房放下点心后,有姑娘过来拉着不让他走,说:“老板娘说了,您对姑娘们有救命之恩,便是对芙蓉坊有救命之恩。她一定要留您到船上当面道谢,您可不能不给面子。”
原来,跟他订吃食是假,骗他来芙蓉坊才是真。
法海推脱不过,只得跟着上了其中一只又大又漂亮的舫船。这是今日杭州初雪的游船活动,船上有许多文人雅士,老板娘寻云准备主持诗会。
寻云年纪与安澜差不多,约三十出头,风华正茂。
她让婢女收好了和尚的斗笠,给了法海一顶保暖护耳的绒帽,邀他坐在自己身旁,亲自斟茶,感谢小师父对自己坊中姑娘的救命之恩。
“那夜我也在船上,姑娘们正起舞,突然起了大浪将人掀进湖中,实在是惊险。许多灯烛都倒地,根本看不清楚,要不是宜年师父入水救人,就出大事了!”一位诗人惊叹道,为此事赋诗一首。
法海听了他的打油诗,笑道:“善哉善哉。”
“不过……那夜,旁边似乎只有小青姑娘的那只画舫,我们当时没看清,还以为是小青姑娘入水救人。后来听被救的姑娘说,救他们的是两个男人,才知道是宜年师父功德无量。”
“与师父您一起的那位公子呢?怎么没有来?”
法海打哈哈糊弄了过去,与船上众人品茶听歌。
舫船到了湖中央,天上正下着毛毛雪,远方的山麓顶盖了白,景色美不胜收。西湖一年四季皆不同,横竖鉴赏都看不尽。
众人纷纷聚在船头看雪,文人们吟诗作赋,乐伎弹琴吹箫,令法海心里感叹生活的闲情和幸福。
若是小青在他身边,便更完美了。
正这样想着,听到旁的人说:“那不是小青的画舫?他们家也来湖中赏雪啊,要不相邀一同品茗?”
“不方便吧,你们没听说?白娘子婚期将至,请了不少外地的亲戚朋友来做客,其中便有一对男帅女美的兄妹,都是未婚娶的呢。这不,小青姑娘怕不是带着人家兄妹游湖赏雪,我们这群人跟着瞎凑什么热闹。”寻云捂着嘴笑。
旁人立即懂了,点头道:“看来不只是白娘子喜事将近,小青姑娘也有眉目了啊!”
法海想起小青拒绝他说的是要陪客人在杭州玩,难道便是寻云娘子提到的这对兄妹?
他往远处的小画舫看去,只能看到纱幔后隐约的身影,以及模糊不清的低低的笑声。
他略感欣慰,除他以外,小青也交上了别的朋友。
这应该算是好事吧?
法海想,小青高兴的话,他便也会高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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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湖真的很美,超级漂亮啊,就是人太多了。
古代的时候人不多,应该更美些。
让我们小师父法海带大家赏西湖雪景,千万别掉队啊你们。玩好吃好了回头可要记得点亮小星星,不然小师父替我揍你们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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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回
玉青心里烦得不行,想着和尚约他出来见面,自己却只能回绝。他已经有十多天没有见到和尚,馋那口阳气馋得他快厥过去。
他想抱住和尚暖乎乎的身体,舒舒服服待很多很多个下午,如今却被姐姐的客人阻住,不得不应付。
“我说过了,西湖雪景就这样,没什么可看的。有这闲工夫,还不如烧了暖炉在屋子里睡大觉!冷得要死来湖里吹风,真是吃饱了撑的!”他想翻白眼,抱怨着对离念说。
他面前的一男一女两人同步地喝酒,听了玉青的话,低低笑起来,似乎觉得很是有趣。
玉青看着眼前影子一样的两人,怪无语的。
这离念便是传闻中白娘子请来的男帅女美的兄妹俩,双生金鲷精,雌雄同体,既是哥哥阿离,也是妹妹小念。他在幻形之初便为一男一女两人,很少会合二为一。
“说的是,雪景远没有玉郎好看。”两人都娇俏地朝玉青看过来。
玉青尴尬得抖了一下,别过了脸,避开离念的视线。
小念却挨近了些,把手搭在玉青的手上,娇娇柔柔地说着话:“白姐姐特意请我来参加婚礼,介绍你我相识。玉郎如此不习惯,那我便只留一体出来可好?”
哥哥阿离消失在原地,融入了小念的身体里。
玉青立即将手抽回,起了一背的鸡皮疙瘩,脸色愈发尴尬。他心里骂姐姐乱点鸳鸯谱,干嘛要介绍这种矫揉造作的金鲷精给他认识,他才不需要好吧!
“玉郎害羞?”小念倒不怕嫌弃,贴过来挽住玉青的胳膊,“白姐姐说玉郎还是童男子,没体验过女人的好处。蛇妖修行,若不破身,违了天性,那便没有进益。”
小念伸手要掀玉青的衣服,玉青立即撇开了他的手。
“抱歉啊,我对你没什么兴趣,我们还是做普通朋友更好。修为什么的,也没有那么急。”玉青连连后退,与小念拉开距离。
“你和白姐姐倒是与我认识的其他蛇精不一样。”小念又笑起来。
玉青没接触过太多别的精怪,问:“其他蛇精是什么样的?”
“反正,我也有过与很多蛇精这样那样的经历。他们或男或女,都重欲望而轻感情,只有你们姐弟俩这么特别。”小念捂着嘴呵呵笑,“一开始,我还误会白姐姐终于找了你这么个双修的男蛇,结果是纯真姐弟!”
玉青倒不介意类似的玩笑话,说:“你以男身来做客,我还以为是姐姐哪里来的老相好呢!”
相好是不可能有的,白素贞心里只有许仙一人,连他这个弟弟都比不过去。玉青偶尔也吃许仙的醋,但后来与和尚亲密,又有些能理解姐姐的心意了。
“什么相好,真是,我跟白姐姐是好姐妹啦。”小念将白花花的脚丫子往玉青怀里伸,语气挑逗,“倒是玉郎……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我都能做得。可爱的?火辣的?还是……”
玉青只想逃跑,已经躲到了角落里,逃无可逃。
不是吧?玉青受不了小念的步步紧逼,眼睛往窗外瞟,想着要是实在没办法,再冷他都要跳湖里去。
窗外飘雪,景色正好。
远远的能听到芙蓉坊舫船传来的歌声和人声,想必是那些附庸风雅的人类冒冷风出来赏雪。
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作诗?贫衲不通诗词,让各位见笑,不过随意胡诌几句。”
“雪覆西湖静,孤舟思故人。
断桥残雪曳,心系梦中身。”
“好诗好诗!”众人欢闹着。
“小师父您这思故人、梦中身,颇有情意,难以想象是佛家弟子所作。”寻云娘子展开宣纸,赞叹不已,“书法绝妙,难以得见,在座公子可没人胜得过!简直是墨宝!”
法海笑着,给短诗提了名——《西湖赏雪》,道:“谢寻云娘子相邀,若不嫌弃,此字便赠予芙蓉坊。”
“荣幸荣幸,蓬荜生辉,以后得多多请师父您来光临。”寻云爱不释手,拉着和尚越聊越欢畅。
玉青瞪大了眼睛,他不敢相信他的小和尚竟然出现在了芙蓉坊的船上。早些时候还约他出门,现在却跟个女人拉拉扯扯?
要知道芙蓉坊虽然是乐坊,乐伎们卖艺不卖身,但也是杭州知名的风月场所,暗地里避免不了偷偷摸摸的皮肉交易。船上那些都是名声不好的纨绔子弟和贪玩享乐的文客,根本没有什么正经人。
两船相距太远,若玉青不是妖怪,还真看不清。和尚任由那个风姿绰约的老板娘寻云拉着手,说说笑笑,好不亲密。
玉青咬住后槽牙,气得脸绿了。
“怎么了?是认识的人?”小念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是一艘大舫船,上面歌舞欢乐,热闹得不行。
玉青红了眼睛,一下子握住小念的腰。
要不是为了隐瞒自己的身份,他现在就拉着小念去船上露脸,让和尚好好看看,他身边也多得是莺莺燕燕,比那什么寻云娘子年轻漂亮不少!
“玉郎?”小念发觉了他的情绪波动,顺势贴在玉青胸口,往他脸上吹绵绵的气。
玉青皱着眉头,掩饰不住嫌弃的表情。
金鲷精来杭州也有几日,来来往往撩了青蛇妖许久,不见青蛇妖有正常男人的反应。他思忖着兴许白姐姐说的不错,她弟弟有龙阳癖。这也不怪白姐姐担心,没听说过蛇妖修无情道,几百年了还留着童子身怕不是有什么毛病。
于是金鲷精立即转换了身形,变作了男子阿离。
“玉郎,你不喜欢小念,是不是这样更好点?”他挑眉往玉青肩上搭手。
玉青被吓了一跳,狠狠将阿离推开。阿离没设防,被推得飞出去,撞破了窗户,急忙拉住栏杆才没有掉到湖里。这画舫小巧单薄,受不得震荡,猛然颠簸了好几下。
玉青赶紧施力稳住,才不至于翻船。
船身刚刚平缓,便出现了另一个人的脚步声。
“小青?出了什么事?你没受伤吧?”没想到远处大船上的和尚注意到这边,竟直接跳到了小画舫上来。
法海远远看到小青的画舫剧烈摇摆,心里担忧。给寻云娘子留了字条,借口出恭便遁了来。
他拨开纱幔,见玉青倒在角落,赶紧过去扶。
玉青却脸色不佳,别开他的手站起来,语气冷硬:“别碰我!你刚刚才摸了那个女人,一身脂粉味,我嫌脏!”
法海闻了闻自己的手,不解:“寻云娘子用的是杏仁和冬瓜粉做手脂,怎么会脏?”
这一说,玉青更气了,狠狠瞪着和尚。
法海意识到玉青情绪不好,赶紧移步到窗边,伸了手,对金鲷精问:“这位公子,您还好吧?”
阿离立即抓住他的手,从窗户翻了进来。
法海想着这应该就是寻云娘子所说的,在孤山白府做客的兄妹中的兄。个头不算高,脸巴掌大,容貌清秀,笑起来会有两个梨涡,是很娇俏可爱的少年类型。
阿离进船,一看拉他的人竟然是一个和尚,笑容凝固。他吓得赶紧松开手,慌张回答:“我没事我没事。”
阿离见和尚一身正气,淡定从容,想必是高人。他腿一软,跌坐在榻上,心跳如雷。他与青蛇妖都不能是这和尚的对手,现在摇白姐姐过来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法海却蹲下为他检查伤势,仅仅是胸上有些淤青,道:“还好,只是皮肉伤,不碍事。”
“拉拉扯扯,成什么样子!”玉青看不过去,皱着眉头将和尚扯来,不让他跟金鲷精有肢体接触。
阿离这才反应过来,玉青与和尚是熟识,还不是一般的熟。
和尚乖乖地离远了些,解释道:“没事就好,我见差点翻了船,担心出什么事,才冒昧过来查看。既然风平浪静,小青你与朋友正游船赏雪,那我便不打扰了。”
“你要回芙蓉坊的船上?”玉青一听心里着急,又拉住和尚,不嫌他脏了,“不准去!”
阿离立即意识到了什么,和尚显然知道玉青是蛇妖……他想到白姐姐忧心忡忡说的关于玉青龙阳癖的猜测,难道……玉青与这和尚?
他柔弱地站起身,第一次跟和尚面对面说话,太紧张了:“高僧……我是玉青的朋友离念,可以叫我阿离。有缘相逢,不嫌弃的话我们一起游湖赏雪?”
“高僧不敢当。”法海笑笑,单手执礼,“贫衲法号宜年,叫我宜年或阿年皆可。”
法海没有非得回去的必要,便留了下来,帮玉青收拾了榻上翻得乱七八糟的物件。
玉青这才意识到事情大条,警告阿离道:“你可不能将我与阿年认识的事情告诉姐姐!”
“我不会说的。”阿离心里更加确认,玉青藏着掖着的相好大抵就是这和尚了。啧啧啧,这青蛇妖了不得,能勾引到法力如此莫测的高僧!
“你得发誓。”
玉青不放心,拿出了一颗雷珠子。
阿离没想到他这么谨慎,只得接过雷珠子咽下去,发誓道:“若我将阿年师父的事情告诉白姐姐,我就天打雷劈!”
妖精们在特殊交易的集市上总是会囤一些稀奇古怪的物品,玉青前段时间才扫了一批货。这雷珠子用处不大,但吃了它说过的话就必须得做到,不然就会被雷劈。
玉青本是准备将其用在和尚身上,让和尚做些承诺,结果却浪费给了金鲷精。
阿离盯着法海便不挪眼了,凑过去坐旁边,低头羞涩道:“这么可人的小师父,我又怎么舍得告诉旁人,自然是要好好藏起来。”
他答应过白姐姐,要帮她将玉青拉回正轨。
即使没有雷珠子,他也是说到做到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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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离念不是双性,是男女同体的妖怪啊,很有魅力很可爱的那种。
(2)和尚写的诗是我乱写的,大家可以喷我,不要喷小和尚啊。他就是触景生情,有点想念。
(3)好久没搞抽象,已经快失去搞抽象的能力。能不能来个抽象老师教教我?
ps:下一章比较高能,有俗套恶劣的情节
玉青烦金鲷精烦得要吐血了。
自从初雪日三人游湖赏雪相互认识了之后,离念便缠上和尚,成日里往茶铺跑。若是玉青约了和尚,那离念也是非得要上画舫来插一脚,不让他们两个单独相处。
姐姐好事将近,玉青有气难发,憋得快要内伤。
为了不让离念去找和尚,玉青只能以婚礼采买为由将他限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白素贞找了玉青单聊,试试探探问道:“你觉得离念怎么样?”
玉青不明所以:“什么怎么样?”
青蛇妖经验浅薄,白素贞只能更直白些:“我见你跟他整日出双入对,关系亲密。离念又是男的女的都做的,你难道对他没有一点点感觉吗?”
“能有什么感觉?他一个白痴金鲷精。”玉青无语至极,没想到姐姐竟然想要撮合他和一只金鲷精!他以前在东海是喜欢吃金鲷,但这种喜欢和那种喜欢怎么可能一样?
“你怎么骂人家白痴?”白素贞轻轻拍了拍弟弟,皱眉道,“离念修为比你还高一阶,是有成的大妖。不过因为金鲷来者不拒、性情温顺,所以他不露锋芒。离念的体质在金鲷中都算特殊,又是修合欢的资深者,帮过不少我们蛇类同胞进益。你怎么能看低人家?”
蛇妖中修合欢者居多,即使不修合欢,也往往会遵循蛇类的繁衍本能而通过合欢释放戾气,从而提升修为。
玉青就知道姐姐突然叫了那只金鲷精来没安好心,有些生气了:“他是男是女,是小妖是大妖,我不喜欢他就是不喜欢他。我对他的感觉很不好!所以,你赶紧结完婚,让那个烦人的臭鱼离我远点!”
说完,他气冲冲走了,去帮忙婚房的布置。
白素贞连连叹气,一想到那夜她亲眼所见玉青跟一个男人交缠的情景便心寒。虽然妖怪的世界不比人类的规矩多,但男男相交还是会把路走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