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溺爱小孩,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徐牧择很明白自己的行为是在干预网民的选择,他操控舆论让有关于小孩的负面新闻全部消失,没办法,他不愿意网民讨伐他的爱人,那可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徐牧择注视小孩的目光以及一些片场花絮,不经意地被人泄露了出去,甭管是不是小心的,在网络上也都引起了轩然大波。慧眼如炬的网民猜测出了徐牧择就是景遥背后的金主,徐牧择好几个视频里的目光都在宠溺地望着景遥,一场关乎两人关系的猜测风波在网络上大肆发酵。
有些片段景遥也不知是怎么流传出去的,例如他和徐牧择在很隐蔽的房间里,他坐在他的腿上时,怎么会被人拍到呢?景遥思来想去都不明白,视频就是流传出去了,还有一些徐牧择抱他上车的不清晰的视频也都被挂在了网上。
景遥吃互联网这口饭,被拍到没关系,可徐牧择此前未曾在网络上露面,因为他,这也陷入了舆论风波中,一些猜测舞到了景遥的面前,令他心虚。
[是儿子吧?看年龄应该父子]
[真是星协的大老板吗?大老板不都是那样的吗?这个大老板也太帅了吧]
[你爹会把二十岁的你抱在腿上吗?回答我!]
[星协老板没结婚吧,哪来的儿子?KRO成员透露过他们大老板是黄金单身汉啊]
[你还真信?这些大老板一般都是隐婚,孩子和情人一堆一堆的,私生子无数]
[这个猜测太过了,虽然我也觉得大老板和幺妹有点太亲密了,可是年纪差太多了,应该不至于,就是单纯地对后辈的欣赏吧]
[幺妹到底哪来的运气啊?怎么什么人都能攀上,走了孤独来了更大的金主]
[我投父子情一票]
[就妖精那种货色,不是父子还能是什么?他凭什么攀上星协老总?别天真了,只有私生子这个身份是说得过去的]
[真他喵地会投胎]
[嗯?那我们星星呢?星协老总不是我们星星的父亲吗?]
对于这无限的猜想,景遥也不好回应,更令他不解的是徐牧择纵容这些猜想发酵下去。
景遥采访之后,翻着网评,来到徐牧择身边坐下,建议道:“daddy要不要控制一下?”
徐牧择整理了下小孩的头发,今天穿的很正式,是他给小孩配得衣服,衬得小孩更加矜贵,徐牧择宠爱地问:“控制什么?”
景遥把网评给他看。
徐牧择说:“由着他们去就是了。”
景遥顾忌:“可是有些猜测很过分……说我和您,是那种关系。”
徐牧择不甚在意:“网络不就是这样吗?他们猜得越凶,对你处境越好,你现在快要赶上知名人士的流量了,你不是很想火吗?”
景遥点头承认:“我是很想火,我火了,才能更有价值,但是daddy被我牵扯进来了,您愿意在网络上露面吗?会不会对您造成困扰?”
“不会,”徐牧择肯定地说,“跟宝贝绑在一起,是daddy的荣幸。”
景遥看着徐牧择,那一刻意外得傻眼,男人的目光如此温柔,如此溺爱,景遥抿了抿唇,羞愧其中。
网络猜测不断发酵,就连知道情况的飞仙也都糊涂了,问景遥,你确定徐牧择没有别的心思吗?
景遥不解地反问他什么意思。
飞仙说:“那些视频我看了,我觉得你跟徐牧择有点太亲密了,很多行为……超越了父子的尺度。”
景遥说:“因为我偷的是私生子的身份啊,徐牧择对我有亏欠,所以比较好。”
飞仙皱着眉头,依然有点难以置信,“但有些眼神吧……嗐,你自己留神就行,徐牧择对你那么好,你确定你还能离开吗?”
“我会离开的。”景遥说完又道,“但不是现在,我还有些事……没处理好。”
“什么事?”
“私事。”景遥的神情闪躲。
飞仙抱着手臂看他,“幺妹,你别是舍不得了。”
景遥闻声,仓皇否认:“不是。”
他说完立马低下头,做出一副没兴趣再聊的意思。
飞仙拍了拍他的肩膀:“跟你开玩笑的,就是真有感情了又怎样?很正常,大家都是人,跟我说说你的计划吧,大概什么时间,我看看能不能接应你。”
景遥摇头说:“我还没计划好,不用你的,我有想法。”
他确实有些想法,徐牧择带他去参加过很多宴会,他在那些宴会上认识了一些大人物,他最近有意在接近他们,其中一个叫成赴的男人是景遥的目标。
景遥知道自己是不可能逃得无影无踪的,他需要大人物的力量帮助他,否则根本逃不出徐牧择的手掌心。
他只是犹豫应该逃到荒无人烟的地方躲一段日子,还是逃到国外去,徐牧择查人肯定是容易的,他容易被定位到,景遥只能借力打力,他已经在成赴面前混了眼熟了。
短短两个月,景遥接拍了不少戏,从秋天拍到立冬,天气越来越凉了,那预示着某种危险似的,寒凉使头脑冷静,景遥一天比一天坚定。
因为要走了,因为捞够了,他没再让严文宾给他接新的戏,景遥一连几天都待在家里,采访,宴会,渐渐地都不去参加了。
他每天会和孙素雅混在厨房里,做很多好吃的,学不同的手艺,孙素雅说他最近特别积极,景遥努力感受这里的一切,因为即将失去。
“雅雅姐知道萨星星吗?”景遥问。
孙素雅在揉面团,闻声问:“那是谁?”
“一个舞蹈博主,”景遥说:“自称是daddy的儿子,但我没有见过他在daddy面前露面。”
孙素雅说:“我倒是听过徐总资助过一个舞蹈生,太多年前的事了,那孩子来过一次徐家,当时徐家人想要把他留下的,但徐总没同意,那孩子嘴甜,认徐总当了干爹,后来去哪儿就不清楚了,是不是你说的这个呢?”
景遥更不清楚,“可能吧。”
萨星星原来跟他一样,都不是徐牧择的亲生儿子,看来学会利用徐牧择这层关系的不止他一个人。
景遥追问:“daddy去看过他吗?”
孙素雅说:“没有,徐总连爹也不让认,之后更是没什么往来,怎么,他说自己是徐总的儿子吗?”
“他是这么暗示的,具体的我也没看过,人云亦云,”景遥心中有数了,“因为daddy没有站出来否认过,大家都这么认为了。”
“徐总应该不会参与这些事,他一心压工作上,网络上那些有的没的他都不大搭理。”
景遥揪着面团,若有所思,忽然说:“daddy对我很好。”
“对呀,”孙素雅笑笑,“看在这个份上,你以后不要太责怪他了。”
“责怪?我为什么要责怪他?”
孙素雅自知失言,闪躲道:“没,我说错了,你把水递给我。”
景遥把水递给孙素雅,站在旁边看她揉面。
晚上徐牧择回来,景遥和孙素雅做了丰富的晚餐,徐牧择在楼上沐浴,景遥和孙素雅提前布菜。
等他下来的时候,正好布置好了餐桌,景遥体贴地把筷子递给徐牧择,“daddy吃饭。”
徐牧择接过筷子,提醒道:“外面那个鸟笼有点不稳了,明天找人加固一下。”
孙素雅道:“哦,好。”
景遥坐下,把汤碗放在徐牧择眼前,“daddy吃这个,是我煮的。”
他露出一副期待的表情。
徐牧择率先喝了一口,不吝啬地说:“可以,是我的口味。”
景遥嘿嘿一笑,体贴地为徐牧择夹菜,餐桌氛围和谐热情。
“daddy明天陪我去逛超市吧,”景遥突发奇想,“去买一些食材。”
徐牧择说:“这些还要你动手?”
景遥说:“雅雅姐很辛苦呀,我明天不要雅雅姐做饭,我要自己动手做给你们吃。”
“你倒成好人了。”徐牧择打趣。
“daddy去嘛,好不好?”景遥说:“daddy都没有跟我一起逛过超市,一直工作很没意思的,daddy要多体验一下烟火气。”
徐牧择宠溺地说:“待会你自己联系陈诚,跟他说你的想法。”
景遥积极地说:“好!我来联系他!”
徐牧择笑了笑,抬了抬下巴示意,“吃饭。”
他们一起享用了丰富的晚餐。
这天夜里,景遥靠着床头,冥思苦想着,徐牧择抬手准备熄灯,但见小孩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停止了熄灯的动作。
徐牧择坐在床边,问道:“怎么了?”
景遥撑出一个笑容,否认,“没,我在想,daddy的相亲顺利吗?”
徐牧择目光暗沉下来:“不顺利。”
景遥说:“是没有碰到合适的人吗?”
所谓合适的人,只要徐牧择点头就够了,景遥非常清楚这个男人的魅力在什么地方,在相亲场合里,他应该是很得心应手的。
徐牧择信口胡诌:“各种因素都有,最重要的是我的审美太刁钻了,是我的问题。”
“那daddy喜欢什么样的?”
徐牧择深切地凝视小孩。
景遥从一边爬过来,到徐牧择面前,“daddy有没有照片?我可以帮daddy选一下。”
徐牧择忽然没了兴致,掀开被子,躺了下去,“明天再说,睡吧。”
景遥像失落小狗一样看着他。
徐牧择枕着自己的手臂,就这么打量着小孩,从他的鼻尖看到唇瓣,喉咙干痒难耐,他吞咽中说,“明天给你看照片。”
景遥跪在男人的身侧,双膝压着柔软的床褥,闷闷不乐。
徐牧择抬手调戏似的捏了捏小孩的下巴,沉醉地问:“又怎么了?”
景遥抓住徐牧择的手腕,跳动的筋脉在他掌心里有力地舞动,“daddy不是还说想跟我妈妈旧情复燃吗?”
徐牧择真讶异他敢亲自提起这个不存在的妈妈,戏弄地问:“宝贝是不高兴我去相亲吗?”
“那妈妈呢?”景遥捉摸不透,“您说想跟我妈妈旧情复燃,可是daddy从来没有付出过行动,我只是很不理解,daddy到底是什么想法,daddy去相亲,我妈妈又怎么办?”
景遥想窥视徐牧择的内心,他对徐牧择这方面的事了解得太少了,这个男人什么都好,就是感情上的做派让景遥摸不着头脑。
徐牧择说:“宝贝希望我去找你的妈妈?”
一句话,就能把景遥的窥视心堵住。
景遥张了张唇,又闭嘴,解释道:“我只是想知道daddy的想法而已,daddy到底喜不喜欢我妈妈?如果喜欢,为什么又去相亲呢,我不理解daddy。”
徐牧择的行为从来也不是因为自己,他是跟着小孩的心态来调整动作,双方都盘算着小心思,因此忽视掉的事和正在发生的事会互相有说不通的情况。
他并不着急,对徐牧择来说圆谎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他的心态很好,完全不露任何心虚,平静地说:“你来到我身边这么久了,想来已经跟妈妈通过气了,她既然从未现身,不是说明她不想回到我身边吗?daddy不是强求的人,我尊重你妈妈的选择,所以我选择去相亲,有什么问题吗?”
景遥呆滞住,问题被反抛回来,他张了张唇,心虚地说:“哦,原来是这样。”
徐牧择逗起人来,“既然宝贝提起了,那我正好问一问,你跟妈妈透露过我的意思吗?她是怎么回答你的呢?”
对于莫须有的事,徐牧择像真的一样在说,景遥立刻就掉进了对方的陷阱里,顺势而为:“就是跟daddy想的一样,妈妈……不愿意回来,daddy如果尊重妈妈的选择,就不要去打扰她了。”
徐牧择说:“哦,那真可惜。”
景遥越扯越多:“妈妈她已经有自己的生活了,daddy也可以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那你待在daddy的身边,妈妈不伤心吗?”
“妈妈知道我在您身边发展的更好,她很高兴,妈妈……很好。”景遥垂眸说,一字一句都是在考验他的心理素质。
徐牧择拉住小孩的手,带他趴在自己的胸膛,掌心揉着小孩的发丝,温柔地说:“妈妈的选择是对的,宝贝确实应该留在我的身边,我会给宝贝最好的一切,绝不让你妈妈失望。”
景遥松了一口气,“嗯,我会的。”
轰隆——
一声闷雷炸响,景遥打了个激灵,徐牧择拿过被子围在小孩的肩上,“吓到了?”
景遥看着窗口:“是要下雨了吗?”
徐牧择说:“天气没说有雨,天有异象呢,下雨也正常。”
景遥趴在徐牧择的怀里,不安地看着窗户,越临近分离的一天,越容易焦躁不安,他拿不定结果。
“daddy,您会有自己的孩子的,他会很诚实,很善良,对您很好,会流着和您一样尊贵的血液。”
徐牧择目光贪婪,占有欲飙升,却不露猫腻,“我不稀罕。”
他抓住小孩,让对方落进他的臂弯里,徐牧择侧身过来,用被褥包住小孩的身躯,在夜色里低语,“我只要你。”
膨胀的欲望迫使徐牧择无法将小孩拥抱在怀里,他拿膝盖顶出对方,保持着安全距离,热切地在小孩的耳边呼吸,带着某种警告:“宝贝,聪明点,别做触犯我底线的事。”
闷雷滚滚,景遥在被子里缩成一团。
徐牧择非常清楚自己的渴望已忍无可忍,随时会爆破,随时会发疯,虚假的父子情游走在边缘地带,更大的野心和情感索求在压榨他的理智,只需要很小的刺激就能崩盘。
在崩盘的前一秒,他都可以扮演好慈爱父亲的形象,徐牧择忠告道:“daddy想好好疼你,宝贝要乖乖的,好吗?”
景遥都答应了他。
徐牧择现在对他要求什么他都会答应的, 就为了弥补一点自己对他的愧疚,就为了单纯的回报。
他逐渐习惯了徐牧择的气息,像一只归巢的鸟儿眷恋着他, 景遥有一瞬间希望时间在此定格, 他能心无旁骛地体会最后的时光, 他借着徐牧择的光捞了不少的好处, 他的银行卡账户足以让他这辈子躺平,他感激徐牧择, 也越发觉得亏欠。
就这样跑路是不是太过于无情了呢?
但他又能怎么办呢?
他心底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可他隐隐约约有着摊牌后不祥的预感, 似乎不是对徐牧择处置他的担忧了, 是另一种,景遥也说不清, 那让他不敢撕开面具后继续待在徐牧择的身边。
闷雷滚了一夜,窗外落着淅淅沥沥的雨, 雪球一大早就在客厅里撒欢, 由于它的体型大了, 它的小窝也被改造了, 院子里有了雪球自己的房子,雪球淋了雨, 浑身湿漉漉的, 在客厅上留下了它的足迹。
景遥和徐牧择去买菜, 去逛超市,起了一个大早。他很少看徐牧择穿居家服,那样子竟也有些亲和,景遥一时有点傻眼,男人依然浑身的矜贵, 但又和正装之下的样子有些不同,景遥盯着徐牧择出了神。
“看什么?”徐牧择问。
“daddy真应该多穿些私服,”景遥上前,大胆地摸了摸他的衣领,“真好看。”
徐牧择的身材秒杀无数的同龄人,他酷爱运动,一身的腱子肉比年轻人的身体还要有型健康,景遥想起曾经徐牧择说带他锻炼的事,一直也没有施行,他感到遗憾,这辈子没机会了。
“daddy我们自己开车去吧,”景遥收住伤感的情绪,建议道:“我不想人跟着,你来开车。”
“使唤我当司机,也就你了。”徐牧择提起车钥匙,“走了,小少爷。”
景遥兴致冲冲地追随过去。
说起来,景遥也算是名人了,有些影视剧虽还没有正式上映,但宣传视频露了他的影子,他最近收到的是网友的一致好评,景遥知道有严文宾操控的功劳。
他要装点一下,免得被认出来。
说是去超市,但徐牧择带他去的其实是商场,两人推着购物车,景遥在前面走,徐牧择在后面跟着,这种体验对双方都是新鲜的。
景遥一会抬抬手臂够最上层置物架上的新鲜调料,一会蹲下去研究其他的日用品,徐牧择问他,请问小少爷研究明白了没有,景遥大言不惭地说还没有,daddy再等一下。
徐牧择没有催他的意思,安心地在一边等着,偶尔也拿上一些他认为需要用到的物品,购物车里一会儿就满满当当了。
对别人来说很日常的事情,对景遥来说这体验是独一份的,如果可以,他真想跟徐牧择倾诉这份体验有多么特殊,他很早就没了家人,姥姥卧病在床,他自己也流浪在社会上,几乎从他记事起就一直在失去,就一直在为生活发愁。
他前半生的思想,全都是该怎么活下去。
生活再如何艰难,景遥也没有生过向谁倾诉求安慰的心思,他只有飞仙一个好朋友,和他也是很少提起自己的家庭,他没什么分享欲,但为什么他对徐牧择会有呢?是知道徐牧择会安慰他吗?是想听徐牧择的安慰吗?景遥自己也说不出原因。
大致是入戏太深了,真对徐牧择产生了家人一样的情感吧。
景遥放下罐头。
徐牧择指了一个方向,“把那个扯下来。”
景遥顺着看过去,看见毛茸茸的红色小球,他小心翼翼地把小球从钩子上取下来,递给徐牧择,“干嘛呀?”
徐牧择捏在手里,说道:“早上我看雪球衔了这个,拿回去给它折腾。”
景遥说:“这个好像是不卖的,这是装饰品吧,你看,上面都没有标签。”
小球上没贴价格,景遥扒来扒去,徐牧择忽然抬手,拿小球碰了碰小孩的脸,碰的景遥唔了一声,责怪了一声:“daddy你干嘛。”
他和徐牧择说话越来越肆意了。
徐牧择说:“没贴标签怎么办?我就想要。”
景遥真是没想到,徐牧择还有这样的一面,思考道:“那我去跟人沟通一下,看看能不能买下来。”
徐牧择把小球给他,“去吧。”
景遥捧着小球去找附近的负责人了。
徐牧择站在原地看他,拿出手机,对着小孩的背影拍了一张照片。
小孩找到了负责人,跟人正在沟通,负责人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片刻后又去找了另一个人,徐牧择推着购物车往前走,在经过小孩的一番沟通后,事情成了。
“可以买了,”景遥把小球放进购物车里,责怪地说,“daddy真会买东西,买人家不卖的。”
徐牧择读出他的嗔怪,“还是宝贝厉害,一下就把问题解决了。”
“daddy不能这样,”景遥想,徐牧择大抵是不经常逛超市的,反正他要什么伸手就有,“虽然可以买,但我们不能总盯着人家不卖的东西。”
徐牧择笑着说:“我只是盯上了一个小玩意,宝贝就开始对我说教。”
“货架上的东西都可以买,daddy怎么不看货架上的东西?”景遥说:“我知道daddy有钱,把这个商场买下来都可以,但我们没必要啊。”
“是,我听宝贝的,”徐牧择说:“宝贝说什么就是什么,好吗?”
有商有量地,不像敷衍,徐牧择眼里的溺爱都要溢出来了,景遥有点不好意思了,转过身去,在前面逛着,脚步有些虚浮。
他们逛了产品区,景遥给孙素雅买了一台按摩仪,给应良买了一个护颈枕,不知功能有没有描述的那么强大,那个导购员说护颈枕是什么什么高档的材质,景遥也不懂,反正东西不是很便宜就是了。
购物车放不下了,景遥只好把东西抱在怀里。
徐牧择在一边看他,不满地说:“我的呢?”
“daddy缺少什么?”景遥反问。
徐牧择说:“我什么也不缺,但被你区别对待,我不大舒服。”
景遥松口说:“那好吧,那您要什么,您跟我说吧,我给您买。”
徐牧择揉了揉小孩的脑袋,“逗你的,走了,去结账。”
结账的时候,景遥坚持自己付款,徐牧择向他确定,景遥笃定地点头,已经开始扫码付款,理由是他在娱乐圈赚了很多钱,正是回报的时候。
两人逛完超市,走在商场的时候,发现服装店开始上冬装了,徐牧择走进去,景遥跟着他,琳琅满目的品牌服饰,穿在模特的身上展露出款型的优势。
导购员跟随过来,问二人谁需要,徐牧择打发了人,说自己看看,那导购员也就没敢继续跟着,隔着一段距离打量。
徐牧择取下一条围巾,缠在小孩的脖子里,围好后说:“挺合适的。”
景遥说:“我不戴围巾的。”
他一直觉得围巾是一种时尚单品,很少很少佩戴围巾。
徐牧择说:“学着戴。”
很多东西都能学,时尚和审美也是,围巾对审美有很大的提升,少了或多了一条围巾搭配都会有大的影响。
景遥没有抗拒,随意处置了。
“daddy,您资助过一个舞蹈生吗?”景遥没来由地,忽然问起。
徐牧择在挑选两条色彩不同的围巾,闻声抬起头,“素雅跟你说的?”
景遥说:“是我问的。”
说完补充,“大家都说有个博主是你的儿子。”
“我儿子多了去了,光是别人瞎认爹的就好几个,”徐牧择说:“名利场没有真情,全是利益推动。”
景遥尝试理解,“daddy不想给别人当爹,对吗?”
话底是在求属于自己独一份的认可。
徐牧择反问:“当爹是什么好事吗?”他从来不想当谁的爹。
景遥嘀咕:“那daddy就不要给别人当爹,daddy不要允许别人随便攀附。”
景遥觉得自己很无耻,他自己是怎么上来的,他很清楚,他不允许别人也混到和自己一样的地位。
他明明都要离开了,无所谓徐牧择会这样对待别人才对,也无所谓什么竞争了才对,这句话没来由的,景遥并未察觉不妥。
徐牧择答应他说那是一定的。
二人正起兴地挑选围巾,景遥给徐牧择也挑了一条,跟自己一样的,他把两条围巾并在一起,正要问徐牧择呢,忽然徐牧择的手机响了。
徐牧择低头看了眼来电人,景遥也看到了,是徐牧择家人的来电,景遥还是第一次看见,徐牧择对他说:“你先看着。”
他走到一边接电话。
景遥正逛着,对比着两条围巾是否完全一样,耳边突兀地传来一声呼唤:“惟惟?”
景遥一愣,身上的血液陡然一冷。
“惟惟?是惟惟吗?”声音更近。
景遥放下围巾,没有回头,转身就走,徐牧择看见小孩仓皇逃窜,后面有个陌生的女人跟着他,徐牧择走上前,一把抓住了小孩的手腕。
景遥愣住,抬头看见徐牧择,徐牧择神情严肃地盯着后方靠近的女人。
那女人见徐牧择气质不凡,连忙解释道:“不好意思,我是看着他有点眼熟,像以前老家边的一个邻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