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网黑,但有满级daddyby白绛

作者:白绛  录入:10-28

成赴依然从容,他是在宴会上看见对方的,现在才看清楚对方的长相,他好奇道:“这么多人巴结徐牧择巴结不上,你备受他的在意和宠爱,却要逃走,为什么?”
景遥对袖手旁观的人没了耐心,“那是我的事情。”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成赴提醒道:“你知道徐牧择有多在意你吗?”
景遥抓紧背包,他正是知道,所以才要逃跑,他对徐牧择的愧疚是还不完的了,他不想跟陌生人提自己这个行为有多可恶,他甚至都没有跟徐牧择好好告别,徐牧择这么疼他,他的行为有多伤他的心,景遥根本不敢想。
成赴提点道:“你如果够聪明,现在就该原路打车返回,你还小,不懂徐牧择这个人的势力有多大,你玩不过他的,就算你今天跑了,不出三天你就会回到这里。”
“骗人。”景遥心理素质被击溃,恼羞成怒地说:“你只是想巴结他而已。”
成赴也不责怪,脾气颇好地提点对方:“我是为你好,小朋友,连我在徐牧择手里吃了哑巴亏都只能自认倒霉,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来去自如?徐牧择年轻时什么名声什么手段你一无所知,他的势力能壮大至今日,你以为都是清清白白的?”
景遥的信心逐渐被击垮,他不能再听男人动摇他的心智,可又不敢不听下去。
“你现在回去,什么事也没有,我也不会把你来过这里的消息透露出去,乖乖回去吧,”成赴说:“徐牧择现在年纪大了,心软了,否则你没好果子吃,要我差人送你吗?”
年轻人的发梢是湿的,风尘仆仆赶来这里,倒也可怜。
景遥坚决道:“不需要。”
成赴笑眯眯地说:“那好吧,你就自己回去吧,回去乖乖地当个金丝雀,往后衣食无忧,怎么就不好?”
景遥无助地看了男人一眼,他失算了,干浪费了时间,得知男人不会帮助他,景遥不再逗留,迅速逃离。
他从酒店里出来,瓢泼的雨一再击溃他的坚定,雨势有加大的趋势,景遥抱着背包站在酒店门口,他给飞仙发了一条消息。
【我去车站了】
景遥发完,打了车子,焦急地等待。
这场雨就像拦路虎,成为了他出逃路线上最大的阻碍,景遥考虑过无数个可能,没有考虑过出逃这天的天气。
出租车停在他的面前,景遥上车,报了车站的地址。
师傅按照流程向他确定信息,景遥答得着急,师傅看了眼人,猜测不出这是要去做什么的,逃荒似的。
上车没多久,飞仙就给他来了电话。
景遥仓皇地接。
飞仙问:“你怎么今天走?外面下雨了。”
“我知道。”景遥没有回答为什么是今天。
飞仙说:“航空都停飞了吗?”
景遥迷惘地说:“我不知道。”
他没有确定,也不想再赌,他直接前往确切地能够离开上海的路线。
飞仙说:“你突然离开,找个借口应付一下,应该也不会起疑,别紧张,没事的,等到了地方把手机都关了,卡也换了,一步步来,安全最重要。”
景遥恍惚地应:“嗯。”
飞仙对他百般叮嘱,谁都知道这不是一场旅行。
和飞仙的电话挂了没多久,景遥的手机又响了,他摇摆不定的心陡然更冷,来电人是徐牧择,景遥把手机静音,按在自己的腹部,闭上眼,汗如雨下。
第一个电话逃过之后,第二个紧随而来,徐牧择一通通电话拨打过来,就好像知道他在出逃似的,中间没有片刻的等待,景遥手忙脚乱,呼吸加快,催促着司机快一点。
“下雨了,路滑,安全为上。”
司机没有太提车速。
轻微的震动声隔着肚子一点点震荡景遥心虚的灵魂,那种恐惧和焦躁对他的身体也出现了影响,景遥感到腹痛,他把手机拿远了一些。
徐牧择连续五个电话都被视若无睹,景遥的手机安静了两分钟,正当他以为糊弄过去的时候,孙素雅和应良接连打了过来。
景遥被迫把手机关机,他担心自己误触而暴露。
“是家里人出什么事了吗?”
司机关怀地问。
景遥握紧双拳,否认:“不是。”
司机看了他一眼,乘客的焦虑表露在脸上,他没有再开口。
抵达车站后,天色一再昏暗。
景遥付了钱,正要推门下车,前脚刚落地,他便在车站附近看到了一辆不应该出现在那里的幻影,那辆车他见过很多次,是徐牧择的司机开的车。
他迅速缩回脚,关上车门,唇色发白地说:“去机场。”
司机问:“去哪个?”
“都可以,”景遥忍不住发抖,“虹桥和浦东,都可以,快点走。”
司机照着后视镜看了一眼,心里也有点起疑了,他瞧着乘客的面相也不像通缉犯,但这份疑心让他刻意把车速放得很低。
“快没油了。”司机说:“我可能得中途去下加油站。”
景遥没回答,他已无力思考。
那辆停在车站的幻影,足以把他所有仅存的胆量都撕裂。
为什么?为什么徐牧择的司机会在那里出现?是巧合吗?
景遥给飞仙打电话,把情况跟他说了,他太害怕了,他必须疏解一些紧张。
飞仙问:“你看见徐牧择了吗?”
景遥惴惴不安地说:“没有看到,只看到了车。”
“是不是看错了?有没有可能是别人?”
“我记得他的车牌。”景遥也很不想确定,“我坐过很多次,不会错。”
飞仙宽慰道:“那也可能只是撞巧了,你没有跟别人透露过路线吧?”
“没有。”
“应该只是巧合而已,别瞎想,”飞仙安慰说:“先去机场吧,不一定都停飞呢,哪个能走你就去哪个吧,先找一个能飞的航班走,不管是哪个城市都好,离开上海最重要。”
飞仙嘴上宽慰景遥,话里话外也都透露着一个意思,那就是出逃路线暴露了。
景遥并没有跟成赴说自己的路线,徐牧择即使知道他要跑,也不可能精准堵住他的路线,是巧合对吧?他努力安慰自己,下雨了,所以徐牧择就会去车站堵他,他的路线没有暴露,没有。
说不定刚才还看错了,下着雨呢,也许车牌有一个数字被他看错了呢?他有点疯狂地想。
到了加油站,司机就要放他下来,景遥没有想过司机在耍花招,加过油之后,司机又借口不走,景遥没有功夫思考,他转而去路边打了其他的车。
司机把他拉到了一个偏僻的加油站,车子不好打,景遥在路口一再招呼,就是没有车影过来,他跑了很远,浑身都湿透了,才找到一个公交站牌,景遥站在下面躲雨,打网约车,冻得唇色泛白。
未接来电无数条,景遥全部忽视,他焦急地等着,被时间折磨,恐惧让他今天就是爬也要爬出上海。
好不容易,路上终于有了汽车的影子,景遥上车后,开车的女司机见他落汤鸡似的,很是贴心地将空调打开,关怀问了几句。
“是有什么急事吗?”
“对,我要马上到机场。”
“好,我尽量,”女司机温柔地说,“副驾驶有纸巾,擦擦脸吧。”
景遥抽出纸巾,擦了擦脸上的雨水,歉疚地说:“抱歉,弄脏了您的车子。”
女司机和善地说:“没事的,本来我这车就该洗了。”
景遥感到腹痛,紧张导致的腹痛折磨着他,他被那辆出现在车站的车子吓破了胆子,他没法自欺欺人了,徐牧择一定知道了。
车子开了一半,前方突然出现了大批的交警,在对驾驶员例行检查。
“没事,你坐着就好。”女司机配合检查,交警打量着他们,嘱咐了几句,片刻后放行。
他们逐渐回到繁华路段,车流变得越来越多,四周发生了车祸,交通堵塞,一系列下雨天导致了连锁反应。景遥如坐针毡,前行变得更加困难,从他无视徐牧择的电话开始,他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短信跳进景遥的手机。
是孙素雅发来的。
孙素雅是景遥在这个时刻唯一敢看见的人,如果说方才他还不确定那辆幻影是不是徐牧择的司机,那么现在,他将再不会有任何疑问。
【遥遥,回来吧】
【他知道了】
简短两条短信,让景遥肝胆俱裂。
孙素雅第三条短信进来。
【你走不掉的,再过三分钟你会看到陈诚的】
景遥不信,他不能相信。
孙素雅没有哄骗他,就在第三条短信之后的三分钟,他们的出租车后面突然出现了两条小尾巴。
前方的道路忽然被拦断,出租车被两面夹击,被迫停下。没有追击大戏,整个出逃计划从开始就被人捏在了手里,制定着精准的围追堵截。
女司机皱起眉头,误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她的车子成为了被阻拦的目标,她象征性地打了一下喇叭,回荡在雨夜里的喇叭声带着几分凄厉,像濒临死亡的惨叫。
片刻后,前方的车辆里下来一个人,陈诚撑着雨伞走下来,夜幕降临,被前后包围的出租车孤寡无助。
女司机降下车窗。
陈诚站在前方,柔声说道:“小少爷,等你有一会了,下来吧。”
景遥抓紧背包,女司机注视着他,盘着这称呼带来的信息量。
树枝在风中摇摆,呼啸的风在耳边哀嚎,繁华的街道逐渐昏暗下去,成赴的提醒亦或者说是警告,在景遥耳边回响,重现。
在做了足够的思想斗争之后,景遥才推门下车,他的脸惨白,像生了一场重病,女司机无妄之灾,没有道理被他牵扯,他不得不下车来,站在车子一边。
陈诚急着上来给他撑伞,景遥后退了几步,保持着安全距离,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可抵抗,“daddy在吗?”
陈诚说:“徐总让我在这里等你。”
他没有正面回应自己,只透露了一个消息,徐牧择比他的速度更快,徐牧择早就有了他出逃的消息,徐牧择已提前布局。
景遥恍惚地问:“等我?他早就知道了……”
陈诚叹了口气,疼惜地望着被雨水折磨的小孩,他看上去糟糕极了,“成赴不是你可以依靠的人,名利场没有真心,你从始至终能够相信的人都只有徐总,你在努力找能对抗徐总的势力,十年前成赴有拼一拼的能力,现如今没了,不是他不愿意帮你,是他不想得罪徐总,你努力找的那个强大的势力其实一直在你的身边。”
雨水模糊了景遥的视线,他不想就此服输,余光不放过任何出逃的可能。
陈诚从容地说:“早在成赴之前,徐总就已经知道了你的心思,你今天在成赴那里碰壁就该老实回去的,那样什么也不会发生,可是你走错了棋。”
陈诚让出一条路:“走吧,我带你回去。”
景遥说:“我不走。”
陈诚皱起眉头。
景遥自说自话道:“我回去,会死得很惨,我不走,你放了我吧。”
成赴都不可能答应他,陈诚身为徐牧择的贴身秘书怎么可能出卖呢?
景遥知道自己在说疯话,走投无路的他可不就是只有说疯话吗,他还能有什么招呢,他从来都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你放我走吧,求求你。”景遥心神俱乱,他不相信徐牧择早就知道了,他执意着哄骗自己,“我再也不会来这里了,再也不会,我回到我的地方去,我把我赚的钱都给你,哥,你放我走吧,就这一次。”
陈诚说:“小少爷……”
“我不是小少爷!”景遥发抖,在风雨中飘摇凌乱,“我不是!我爸妈早就死了!我什么都不是!你们让我走吧,我求求你了!”
陈诚的神情写着不可能。
景遥抓着背包,一步步后退,他丢下司机撒腿奔走,阴雨天埋没了他所有的勇气和理智,他只有一个意识,逃离这里。
“别追,安全为上。”陈诚冷静地嘱咐蠢蠢欲动的几人,深知小孩此刻的兵荒马乱。他和徐牧择不是一个阶级,他看似完美地筹备其实早就被人拆解的一干二净,甚至等着瓮中捉鳖,自信心被击溃的感受不会好过。
陈诚稳妥地说:“你们跟着他就行,他现在情绪不稳定,小心点,我给徐总打电话。”
小孩的神智有点崩溃,还下着大雨,这一路颠簸心理素质再强大的人也受不了,陈诚忧心地拨着电话,他担心出事,也紧随其后驾车跟着。
景遥不知道去哪里,他翻过栏杆,来到另一条马路,整个人狗急跳墙,无视了安全准则,像个通缉犯在马路上横冲直撞。
他倒是希望就这样被撞死拉倒,或者被撞成植物人,昏迷一辈子,就再也不用思考往后余生该怎么办,不用担心得罪人的下场,不用担心自己的生存,撞死他吧!景遥自暴自弃地想。
为什么他要被生出来?为什么他要经历这一切!为什么他不能胎死腹中,他要在社会上流浪!为什么他连个家都没有?连自己的名字都要隐藏?他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漫天大雨打湿路面,景遥一脚踩空,绊倒摔进路边的草坪上,蹭了一身的泥垢,他马不停蹄地继续向前奔跑,他想闻一闻自由的空气,他欺骗着自己,只要一直跑下去,就不会被抓到,就不会被惩处,就不会功亏一篑。
还没有到最后一步,中途放弃后悔一生,景遥拼命地跑,迎着风雨和惶恐,竭力奔向自己的来时路。
他和飞仙都说好了,可以去鞍山躲一躲,实在没有地方去了,他就去那里躲一躲,然后再去其他的城市安定下来,有必要的话,他还可以去国外,不会说外语没有关系,有钱就能生活,他有钱啊,他有很多的钱,他靠着徐牧择捞了好多钱,他会生活得很好的。
徐牧择怎么会知道呢?景遥不相信,陈诚是骗他的,骗他回去,骗他徐牧择可以这么精明,他又没有跟飞仙之外的人说过。成赴也是刚得到的消息,就算成赴出卖他,徐牧择布局需要时间啊,他没有跟成赴说他的路线啊,徐牧择怎么能这么精准地定位到他的位置,定位到他坐了哪辆出租车呢?
手机,是手机吗?是手机泄露了他的行踪吗?还是天眼?或者更高级的科技?影视剧里大人物总是很厉害,现实也已经发展到这个程度了吧?他太穷了,贫穷限制认知,权利掌控生死。
陈诚骗他,孙素雅呢?孙素雅也骗他吗?孙素雅给他打电话,是怎么知道的呢?
渐渐地,景遥体力告急。
渐渐地,景遥恢复些微的理智。
疲惫席卷全身,脚步缓慢下来,他沿着马路一点点地走,失魂落魄,认清现实。
喘息,是景遥唯一能做的事。
不断地喘息,不断地消亡,大人物碾死他像碾死一只蚂蚁,他这只过街老鼠艰难存活至今,异想天开的幻梦被撕碎了,他逃无可逃。
上海好大呀,大到景遥迷失了方向,他想回到当初,他会选择去任何一个城市的车票,只要不是上海就可以。
终于,年轻人停下了脚步。
景遥站在马路上,看来往的车辆,他站定在那里,他知道机场还有很远,远到他努力眺望,也根本看不见机场的建筑。
他累了,他实在走不动了。
那些尾巴跟着他,他在今天终于彻底明白了自己攀附的势力,彻底明白了徐牧择的地位,他没力气了。
夜幕笼罩黑漆漆的城市,景遥浑身湿透,站在路边,定格了很久。
陈诚来到他的面前,在他的头顶撑了一把伞,一部手机递到年轻人的面前。
“是徐总。”
景遥恍惚地看着那部手机,好半晌没有动作,他呼吸急促,听耳边的闷雷炸响。
虔诚地捧起面前的手机,景遥将它立在耳边,他的唇颤了颤,没有发出声音。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徐牧择,抵在景遥的耳边,是一句轻柔地质问,“想去哪里,跟陈诚说,让他带你去。”
景遥无声哭泣,无声地掉着眼泪。
“我的命令他不敢违抗,去吗?”
徐牧择问他。
问他去不去机场,问他还要不要继续逃。
景遥就像被踩住了尾巴的小老鼠,无论他多么用力地挣脱,都始终被人掌控在手里,而且如此轻易。景遥低声嗫嚅了两个字,他站在原地束手无策,也疲倦至极。
雷雨交加,电闪雷鸣,道路上的车子渐渐地消失,只留下几个身影立于那里。
众人都有归处,唯独景遥去哪里都是流浪。
他哭干了眼泪,挥发完了恐惧,他不断地看天,看雨,腹痛在漫天雨景下显得微不足道,景遥没心思在意它,景遥只贪婪地望着落雨的上空。
猫鼠游戏落下了帷幕。
轮胎碾过水珠,停在夜幕下的道路边。
出逃者迎来了他的抓捕者,徐牧择从车里下来,一步步走向精疲力尽的小老鼠。
他没有撑伞,皮鞋踏着雨水来到小孩的面前,晨起他们卖弄温情,夜晚便针锋相对,仿若共同演了一出亲情大戏。
徐牧择没有走到小孩很近的方位,而是停留在一个还有几步距离的地方,对小孩伸出手,在电闪雷鸣中说:“过来。”
他要小孩向他走过来,走路需要意识,向前还是向后,他给了他选择的余地。
景遥看见了徐牧择,看见了男人锐利的五官,和阴沉的气质,他好可恶,他不到自己的面前来,他要自己向他走过去。
景遥迈起脚步,缓慢而又迟疑地走过去,他把手递到那只温热的掌心里,他被男人的力道牵扯在怀,闷在了他的怀里。
徐牧择的手扣在小孩的后脑勺,低声问他,“还跑吗?”
景遥不语,抓着男人的衣襟,憎恨他的势力,憎恨他无边的权利。
徐牧择将人拦腰抱起,回身走去。
景遥很累,他需要拥抱,需要有人高高将他托起。
无边的夜色在眼里虚化,熟悉的气息灌满神经,他用声嘶力竭后微弱的气息服输地叫了一声:“daddy……”
小孩的嗓音有着视死如归的宿命感。
徐牧择收紧箍住小孩双臂的手,看他眼里的茫然亦或者是清醒,讥讽地质疑回去:“daddy?”
在车门前停住,徐牧择低头注视着小孩的脸蛋,无情地拆穿:“惟惟的爸妈不是早就死了吗?”
景遥如遭雷劈,怔愣地看着对方。
徐牧择提醒道:“这里没有谁的daddy,这里只有一个不听话的小孩,和一个被他惹怒的坏人。”

第73章
景遥出生的地方很美, 虽然是一个乡下小镇,但他的爷爷有个面积很大的梨园,父母围着梨园讨生计, 季度到了摘梨子, 运送到城里去, 跟人谈价格, 就能赚一笔微薄的收益。
爷爷不是个很会做生意的人,他只懂种植和培育的事, 算账和谈价此前是奶奶的活儿,但奶奶患有肺结核, 没熬过景遥出生的那个冬天。
奶奶去了之后, 爷爷则因为太过老实,嘴巴笨, 而被城里来的买家在价格上一再欺负,爷爷种的梨子又大又甜, 城里来的买家却一再挑刺, 有说他对之前奶奶的态度不满, 有说无商不奸, 这些人都一样,总之梨园的收益勉强养活他们一家, 赚的稀薄。
好在他们家的人都容易知足, 一家人老实经营这个梨园, 爷爷种植,母亲收成,父亲负责来往运送,分工明确。
景遥对比同龄人比较早熟,他不愿意上学, 说自己笨,学不会,每次老师反映他没去上课,爷爷去园子里总能抓住他。
爷爷跟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惟惟,要上学,还是要上学,上学才有出息,上学才能不像爷爷这样。”
而小孩那时候总是说:“可是我想像爷爷这样。”
景遥从小就不老实,不肯去学校,也没什么朋友,总陪着爷爷待在园子里,爷爷摘果子,他就可以撑袋子,可以拿篮子,可以递水,他能做的事有很多,比在学校里能做的事多多了。
邻里邻居都知道那个种植梨子的小老头有个特别贴心的小孙子,往来谈生意的人也都认识了这个小孙子,小孙子牙还没长齐的时候就会跟人争执了:“我家的梨子又大又甜,没有你们说的这么不好,你们不喜欢就不要买我家的了。”
“惟惟!”爷爷总是一脸忧愁和后怕地牵走小孩,然后向那些说他们梨子不好的人道歉。
景遥那时候不太懂,长大了才明白为什么。
景遥记忆深处最重的就是那个梨园,他喜欢那段时光,家人身体都还没查出问题来,每个人都活在忙碌之中,没有人喊累,没有人喊屈,他可以睡在妈妈的膝头,被爸爸扛过肩膀,跟爸爸一起去城市里运送,跟妈妈屁股后面拎袋子,他还可以坐在爷爷的三轮车上,替他看护新摘下来的梨子不要掉下去。
父母问过他,是不是真的不想上学,景遥说不想,他想跟着他们摘梨子。
父母和爷爷商量要不就算了,孩子不喜欢,强求也没用,但爷爷是半个文化人,说这学无论如何都要上,家里还是爷爷做主的时候,景遥就没有如愿从学校出来。
爷爷劳累过度去世后,园子的重担落在父母身上,那时没人逼着景遥上学了,他跟母亲商量能不能下来。文化程度不高的父母遵循爷爷的话,没敢让他轻易辍学,还都供着,父亲那时说:“我和你妈妈是笨蛋,没有文化,你爷爷说,你这个小孩是鬼精灵,好好培养,将来能替我们壮大园子,惟惟愿意帮助爸爸妈妈吗?”
“那跟上学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有关系呀,惟惟只有读好书了才会算账,才能像奶奶一样当个主心骨哦,”爸爸温柔地说:“惟惟可怜爸爸妈妈,好好读书吧。”
景遥虽然不喜欢上学,但爸爸的话有用,他听了。
可惜他的义务教育并没有完成,小学还没有读完,父母就接连出了事,父亲在运送梨子的路上出了车祸,而母亲则早早查出了肺结核,一直撑着,在景遥还不是很能理解死亡的年纪时相继离去。
父母临终前,托人把果园变卖,母亲将他送到外婆那里,景遥跟着外婆生活,成为了外婆的小尾巴,在外婆身边长到了十岁。
十岁的年纪却是个六岁孩童的身体,景遥发育不良,比同龄人矮了不少,外婆有心无力,养了小孩没几年就开始卧床不起,景遥会去街上半乞讨半买卖带饭回来给外婆吃,直到外婆去世。
景遥的去处便再次成为了难题,邻里邻居开始压力父母的亲朋,率先站出来的是舅妈一家,景遥被接到了舅妈家里生活了一段日子,那段时间流言不少,说他恐怕是个克命的,家里人相继离去,去到哪里哪里就会不幸。
景遥早熟,也不是听不懂流言蜚语,舅妈一家一开始也是战战兢兢,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虽然舅妈对他很好,但舅妈的儿子不大喜欢他,景遥在舅妈家里没有待多久,寻了个日子,偷偷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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