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的风吹向了首尔的夜by灿熙是个白日梦想家

作者:灿熙是个白日梦想家  录入:12-22

两周后,李承赫出院。
手续是陈禹帮忙办的,身份文件也一并送来——李承赫,1995年生,中美混血,父母在车祸中双亡,留下遗产和韩国绿卡。背景干净得像小说设定,但足够让他在现代社会立足。
出租车停在公寓楼下时,李承赫站在门口仰头看了很久。那栋普通的住宅楼,那些亮着灯的窗户,其中一扇后面就是他们的家。
“走吧。”韩灿宇拎着行李袋,另一只手自然地牵住他。
电梯上行,熟悉的失重感。李承赫靠在轿厢壁上,看着楼层数字跳动,忽然说:“某第一次坐这个……以为要死了。”
韩灿宇笑:“现在呢?”
“现在,”李承赫转头看他,“觉得……很好。”
门开了。公寓里的一切都没变——玄关的鞋架,客厅的沙发,厨房的冰箱,阳台的绿植。甚至韩灿宇离开前没洗的咖啡杯还放在水槽里,里面残留的咖啡渍已经干涸。
李承赫站在客厅中央,环顾四周。他的目光扫过电视、游戏机、书架,最后落在墙上的一张照片上——那是韩灿宇用手机拍的,李承赫第一次学会用洗衣机时,对着旋转的衣物露出困惑又好奇的表情。照片被打印出来,装在简单的相框里。
“这个……”李承赫走近。
“我挂的。”韩灿宇从身后抱住他,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想让你一回来就看到。”
李承赫的手覆上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轻轻握住。两人就这样静静站了很久,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和呼吸,感受着这个空间里熟悉又令人安心的气息。
“饿了么?”韩灿宇轻声问,“想吃什么?我叫外卖,或者……”
李承赫转过身,捧住他的脸,吻了他。
这是一个温柔而绵长的吻,带着药味褪去后的清新,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带着千言万语说不尽的情愫。韩灿宇闭上眼睛,回应着他,手攀上他的肩膀,小心避开还没完全愈合的伤口。
吻结束时,两人额头相抵,呼吸微乱。
“某想喝你煮的泡面。”李承赫低声说,嘴角带着笑意,“加蛋,加火腿肠,像你以前做的那样。”
韩灿宇鼻子一酸:“就这点追求?”
“嗯。”李承赫的拇指摩挲着他的脸颊,“这是某在唐代时,最想念的滋味。”
于是韩灿宇去煮面。李承赫靠在厨房门框上看他——开火,烧水,下面饼,打鸡蛋,切火腿肠。动作熟练得像做过千百遍。热气蒸腾起来,模糊了韩灿宇的侧脸。
李承赫走过去,从背后轻轻抱住他。韩灿宇身体一僵,随即放松,靠进他怀里。
“伤……”韩灿宇提醒。
“不碍事。”李承赫的下巴搁在他发顶,“就这样……让某抱一会儿。”
面煮好了。两人挤在小小的餐桌边,头碰头地吃。李承赫吃得很慢,每一口都细细品味,仿佛这不是一碗普通的泡面,而是什么珍馐美味。
“好吃吗?”韩灿宇问。
“嗯。”李承赫点头,夹起自己碗里的蛋,送到韩灿宇嘴边,“你瘦了,多吃点。”
韩灿宇张口吃了,眼睛发酸。
吃完饭,李承赫主动去洗碗——虽然动作笨拙,但很认真。韩灿宇靠在厨房门口看他,忽然觉得这一幕太过美好,美好得不真实。
夜晚,两人并排躺在熟悉的床上。李承赫的伤让他只能平躺,韩灿宇就侧身面对他,手轻轻搭在他腰侧。
“陈禹说的定期研究,”韩灿宇提起,“你愿意吗?”
“可以。”李承赫说,“只要不将某关起来研究,某愿意配合。”
“不会的。我盯着呢。”韩灿宇顿了顿,“还有……你想过以后做什么吗?陈禹说,基金会可以安排你去大学旁听,或者……”
“某想学历史。”李承赫忽然说。
韩灿宇愣住:“历史?”
“嗯。”李承赫望着天花板,“某想知道,某的大唐在后世眼中是什么模样。某的同袍、某的陛下、某经历的那些战事……在史书里,是怎样被记载的。”
他的声音很平静,但韩灿宇听出了一丝深藏的痛楚。一个从历史中走出来的人,要如何面对那些已成定局的记载?
“我陪你一起学。”韩灿宇握住他的手,“我们可以从图书馆开始。首尔大学图书馆有很多中文史料,我帮你翻译。”
李承赫转头看他,眼神柔软:“好。”
沉默了一会儿,韩灿宇忽然想起什么,翻身下床,从抽屉里翻出一个小盒子。回到床上,他打开盒子,里面是那枚左骁卫身份牌,还有那支圆珠笔。
“这个,”韩灿宇把身份牌放在李承赫手心,“是你的过去。”
又把圆珠笔放在自己手心:“这是我的过去。”
然后他将两只手合在一起,身份牌和圆珠笔紧贴:“现在,是我们的现在。”
李承赫凝视着交叠的手,良久,轻声说:“灿宇。”
“嗯?”
“谢谢。”
“谢什么?”
“谢谢你……在汉江边捡到某。”李承赫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谢谢你收留某,教某这个时代的一切。谢谢你……跟某去唐代,又带某回来。”
韩灿宇的眼泪掉下来,滴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我也谢谢你。”他说,“谢谢你来到我的世界。谢谢你……爱我。”
李承赫抬起没受伤的右手,轻轻擦去他的泪:“莫哭了。某在这里,以后……一直都在。”
夜深了。韩灿宇关掉灯,重新躺下,依偎在李承赫身边。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淡淡的光斑。
“承赫。”韩灿宇在黑暗中小声说。
“嗯?”
“欢迎回家。”
李承赫的手寻到他的手,十指相扣。
“某回来了。”他说,“再也不走了。”
窗外,汉江静静流淌,江面的灯火倒影碎成万千光点。这座城市依然喧嚣,这个世界依然转动。但在这个小小的公寓里,两个跨越时空的灵魂终于找到了归处。
此心安处,即是吾乡。

三个月后,首尔大学人文学院。
秋天把校园染成了金黄和深红。李承赫坐在阶梯教室的最后一排,面前摊开一本《新唐书》。他的装束和普通学生没什么两样——深灰色针织衫,黑色长裤,只是坐姿依然挺直得像一杆标枪。
讲台上,头发花白的老教授正在讲天宝年间的藩镇割据。李承赫听得认真,偶尔在笔记本上记几笔。他的字迹已经有了现代汉字的雏形,但笔锋间仍带着唐楷的筋骨。
“……天宝三载,安禄山兼任范阳节度使,这是唐朝由盛转衰的关键节点。”教授推了推眼镜,“有同学可能会问,为什么唐玄宗会如此信任一个胡将?这其实涉及到当时复杂的军事和政治格局……”
李承赫的笔尖顿了顿。他想起天宝三载的长安——春日的曲江宴饮,夏日的骊山避暑,秋日的渭水练兵。那时的玄宗皇帝还英明神武,李林甫的专权刚刚显露苗头,安禄山……他确实见过那个胖子,在朝会上跳胡旋舞逗得龙颜大悦。
谁能想到,十一年后,渔阳鼙鼓动地来。
“李承赫同学,”旁边的韩国女生小声搭话,“你对这段历史好像特别感兴趣?我看你每节课都记好多笔记。”
李承赫礼貌地点头:“嗯,家里……有渊源。”
这是他和韩灿宇编好的说辞:祖上是唐代戍边军士后裔,移民海外,到他这一代想寻根。陈禹帮忙完善了细节,甚至伪造了几份“家传文献”,足以应付一般询问。
下课后,李承赫收拾书包往外走。秋天的阳光很好,他站在教学楼前的台阶上等韩灿宇——对方今天下午有课,约好一起去图书馆。
“李承赫!”
韩灿宇从另一栋楼跑过来,头发被风吹得有点乱,怀里抱着几本书。他跑到李承赫面前,喘着气笑:“等很久了?”
“刚到。”李承赫自然地接过他怀里的书,“重不重?”
“还好。”韩灿宇从书包里掏出一罐热咖啡递给他,“给你买的,不加糖。”
李承赫接过,指尖碰到韩灿宇的手,两人相视一笑。这已经成为他们的日常——李承赫旁听历史课,韩灿宇上自己的专业课,课后汇合,一起去图书馆或回家。
路上,韩灿宇说起今天课堂上的趣事,李承赫安静地听,偶尔问一句。秋日的阳光透过银杏叶洒下来,在他们肩上跳跃。路过校园里的情侣,他们会默契地放慢脚步,看那些年轻的爱侣牵手、拥抱,然后彼此交换一个眼神。
“下周武艺研究所的面试准备得怎么样了?”韩灿宇问。
“陈禹说只是走个形式。”李承赫抿了口咖啡,“他们看过某在基金会测试的视频,已经决定聘某为顾问。”
三个月来,陈禹按约定定期拜访,做一些基础的身体监测和访谈。基金会内部对李承赫的“时空残留效应”很感兴趣,但迫于保密协议和伦理约束,研究仅限于非侵入性测试。作为交换,陈禹帮李承赫联系了首尔一家传统武艺研究所——那里正需要精通古代实战刀法的顾问。
“工资虽然不高,但够用了。”韩灿宇说,“反正我也有奖学金,咱们……”
他说到一半停住了。“咱们”后面该接什么?一起生活?一起过日子?虽然事实如此,但说出来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李承赫却自然地接了下去:“咱们的开销不大,足够了。”
韩灿宇耳根微热,心里却甜得像浸了蜜。
武艺研究所坐落在城北的一座传统韩屋院落里。
面试那天,韩灿宇坚持要陪李承赫去。他坐在接待室喝茶,隔着玻璃窗能看到道场里的情景。
李承赫穿着研究所提供的黑色道服,手握一柄未开刃的唐横刀——那是研究所的藏品。他对面站着三位评审:所长是位六十多岁的武者,两位副所长分别是历史学家和运动生理学家。
“李先生说祖传刀法,”历史学家推了推眼镜,“可否展示一二?”
李承赫行礼,然后起势。
那一瞬间,道场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不是表演性质的武术,也不是体育竞技的剑道,而是真正的、从战场上淬炼出来的杀伐之术。每一个劈砍都带着破风声,每一个格挡都精准如尺量,步伐移动间有种野兽般的警惕和敏捷。
韩灿宇看得屏住呼吸。他在唐代见过李承赫杀人,见过他重伤,但这是第一次在安全的环境里,完整地看他施展刀法。那种震撼难以言表——就像亲眼看到历史活了过来。
演示结束,道场内一片寂静。良久,老所长缓缓起身,深深鞠躬:“受教了。”
面试顺利通过。合同签了三年,每周工作三天,主要负责指导研究员复原古代刀法,偶尔也开公开课。薪水确实不算高,但对李承赫来说,这不仅仅是一份工作。
“某喜欢这里。”回家的地铁上,李承赫对韩灿宇说,“刀在手里,某才觉得……踏实。”
韩灿宇理解地点头。对一个武将来说,刀是身体的一部分,是身份,也是尊严。
“不过,”李承赫转头看他,眼里有笑意,“某更喜欢回家。”
韩灿宇笑骂:“油嘴滑舌。”
“跟你学的。”李承赫学着他的语气。
两人在地铁摇晃的车厢里相视而笑,手在座位下悄悄握在一起。
公寓里的夜晚。
李承赫在厨房研究咖啡机——这是他最近着迷的新事物。韩灿宇盘腿坐在沙发上打游戏,时不时抬头看一眼。
“承赫,你要不要试试?”韩灿宇举起手柄,“这个游戏可以双人合作。”
李承赫端着两杯刚做好的拿铁走过来,看了一眼电视屏幕——上面是奇幻风格的城堡和怪物。“某还是……看你就好。”
他在韩灿宇身边坐下,递过一杯咖啡,然后自然地搂住他的肩。韩灿宇靠进他怀里,继续操作游戏角色。李承赫的下巴搁在他发顶,目光落在屏幕上,偶尔会问“这是什么”“为什么要这样”,韩灿宇就耐心解释。
游戏打到一半,韩灿宇忽然放下手柄,转身面对李承赫:“我有件事想问你。”
“嗯?”
“你最近……是不是在写什么?”韩灿宇指了指书桌,“我看到你晚上总在电脑前写东西,加密文档,不让我看。”
李承赫沉默了片刻:“是回忆录。”
“回忆录?”
“嗯。”李承赫的声音很轻,“某在记录……真实的天宝年间。史书里的记载,和某亲身经历的,有些地方不一样。”
韩灿宇坐直了身体:“哪些不一样?”
李承赫想了想:“比如史书说,天宝三载正月,玄宗皇帝‘宴群臣于花萼楼,赐金帛有差’。但某记得那日其实发生了别的事——有御史弹劾李林甫弄权,被当场杖毙。宴饮是后来的事,史官……美化了。”
韩灿宇倒吸一口凉气。他想起陈禹说过的话:基金会内部一直怀疑,某些穿越者可能有意无意地改变了历史细节,导致正史与“原始时间线”有出入。
“你还记了多少?”韩灿宇问。
“很多。”李承赫的眼神有些遥远,“同袍的名字,战死的日子,边境的地形,宫闱的秘闻……某怕时间久了会忘,所以想记下来。但……”
他顿了顿:“这些记载一旦公开,可能会引起混乱。所以某用了加密,只存不传。”
韩灿宇握住他的手:“你做得对。这些记忆是你的,也是……历史的另一种可能。应该保存下来。”
李承赫看着他,忽然问:“灿宇,你说……某的存在,本身是不是已经改变了历史?”
这个问题太重。韩灿宇想了很久,才缓缓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来到我的时代,改变了我的历史。这就够了。”
李承赫笑了,那笑容里有释然,也有温柔。他低头吻了吻韩灿宇的额头:“你说得对。”
游戏机进入待机模式,电视屏幕暗下来。客厅里只剩下落地灯的暖光和咖啡的香气。韩灿宇重新靠回李承赫怀里,轻声说:
“下周陈禹来,我想跟他说件事。”
“什么事?”
“关于基金会的研究……”韩灿宇组织着语言,“我想让他们定期检查我的身体。既然我们的血液有‘共鸣’,也许……我也被影响了。了解这些影响,也许对未来有帮助。”
李承赫的胳膊收紧了些:“会有危险吗?”
“陈禹保证过,只是常规检查。”韩灿宇抬头看他,“而且我想……如果我们之间真的有某种‘羁绊’,我想了解它。了解是什么让你选择我,让我选择你。”
李承赫凝视着他,良久,点头:“好。某陪你。”
周四,陈禹如约来访。
这次他带来了好消息:基金会在全球范围内清剿了王公公的残余势力,那个极端派系已经瓦解。新的章程规定,任何穿越者研究都必须以保护穿越者权益为前提。
“另外,”陈禹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这是李承赫先生的永久居留许可,下来了。恭喜。”
李承赫接过文件,翻开,看见自己的照片和那个虚构的身份信息。这一刻,他终于有了在这个时代合法存在的证明。
“谢谢。”他说得很郑重。
陈禹摆摆手,看向韩灿宇:“你邮件里说的事,基金会同意了。我们会安排每季度的全面体检,数据严格保密。另外……”他顿了顿,“我们检测到一些有趣的现象。”
“什么现象?”韩灿宇问。
“你们的脑电波,在近距离时会呈现同步趋势。”陈禹打开平板电脑,调出图表,“看,这是你们俩分别在两个房间时的脑波图,这是你们坐在一起时的——频率开始趋同。尤其是当你们有肢体接触时,同步率会显著上升。”
图表上的曲线从杂乱逐渐变得和谐,像两股水流汇成一道。
“这在科学上暂时无法解释。”陈禹说,“但我们可以推测,时空穿越在你们之间建立了某种……量子纠缠般的联系。你们越是亲密,这种联系就越强。”
韩灿宇和李承赫对视一眼。他们同时想起了在时空通道里,那些共享的幻象,那些情感的共振。
“这会影响健康吗?”李承赫问。
“目前看没有负面影响。反而……”陈禹推了推眼镜,“你们的伤口愈合速度都比常人快,免疫力也更强。也许这种‘羁绊’有某种保护作用。”
送走陈禹后,两人站在阳台上。夜色已深,汉江的灯火倒映在江面,像落了一地的星星。
“量子纠缠,”韩灿宇轻声重复这个词,“听起来很科幻。”
“某不懂量子。”李承赫从背后抱住他,下巴搁在他肩上,“但某懂你。”
韩灿宇笑了,手覆上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我也是。”
秋夜的江风吹来,带着凉意。李承赫把韩灿宇往怀里带了带,低声说:“进去吧,冷。”
“再待一会儿。”韩灿宇靠着他,“这样的日子,像梦一样。我怕一醒来,又回到长安的破庙里。”
李承赫转过他的身体,双手捧住他的脸,目光在夜色中深邃如潭:“不是梦。某在这里,你在这里,我们的家在这里。”
他低头吻他,吻得很深,像要用这个吻烙下确凿的印记。韩灿宇回应着,手环上他的脖子,整个人嵌进他怀里。
许久,吻停。两人额头相抵,呼吸交融。
“灿宇,”李承赫忽然说,“某想……学做你爱吃的菜。”
韩灿宇愣了下:“怎么突然说这个?”
“陈禹给了某一本书,《如何经营现代亲密关系》。”李承赫的耳根有点红,“里面说,为爱人下厨是……表达爱意的方式。”
韩灿宇笑出声:“你还看那种书?”
“某想学。”李承赫认真地说,“学怎么在这个时代……好好爱你。”
这话说得太直白,韩灿宇的鼻子一酸。他把脸埋进李承赫怀里,闷声说:“你不用学。你现在这样……就很好。”
“某想更好。”李承赫抚着他的背,“想让你每天都高兴,想让你……不后悔捡到某。”
韩灿宇抬头,借着阳台的灯光看他的眼睛。那双曾经只有警惕和杀气的眼睛里,现在盛满了温柔、坚定,还有一点点属于这个时代的、笨拙的真诚。
“我从来没有后悔过。”韩灿宇一字一句地说,“李承赫,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李承赫没有回答,只是更紧地抱住他。
江对岸,南山塔的灯光在夜空中闪烁。这座城市有千万盏灯,每一盏背后都有一个故事。而他们的故事,始于汉江边的一次意外,穿越了千年的时光,终于在这个平凡的秋夜,落地生根。
“我们进去吧。”韩灿宇轻声说,“我想喝你煮的泡面了——这次我教你加芝士,更好吃。”
“好。”李承赫笑着应道,牵着他的手走回屋内。
阳台的门关上,将夜色和江风关在外面。屋内温暖明亮,是属于他们的、小小的、圆满的世界。
三个月的时间,足够伤口愈合,足够习惯新的生活,足够让两个来自不同时空的灵魂,找到最舒适的相处方式。
而未来还很长。

次年春,昌德宫秘苑。
樱花开了,粉白的花瓣落满芙蓉池的水面。午后阳光正好,游人不多,只有几个老人坐在亭子里下棋。
韩灿宇和李承赫并肩走在池边小径上。这是他们回来后第一次重返此地——不是偷偷潜入的深夜,而是光明正大买票入园的春日午后。
“有点不一样了。”韩灿宇看着翻修过的池边栏杆,“好像……更整齐了。”
李承赫的目光却落在池水深处。那里曾经吞没过他们,也送回他们。如今水面平静如镜,倒映着樱花和蓝天,看不出任何异常。
“基金会说,裂隙能量已经彻底消散。”韩灿宇轻声说,“至少三年内,这里就是普通的池塘。”
“三年后呢?”李承赫问。
“三年后……”韩灿宇转头看他,“你还想回去看看吗?”
李承赫沉默了很久。他们在一棵垂樱下停住脚步,花瓣如雪飘落,落在两人肩上。
“某在写回忆录时,想过这个问题。”李承赫缓缓开口,“某想念长川、张武,想念长安城的晨钟暮鼓,想念左骁卫大营操练时的号子。但……”
他顿了顿,看向韩灿宇:“但某更想念的,是首尔公寓里咖啡机的声响,是你打游戏时皱眉的样子,是我们每周四的汉江夜跑。这些才是某现在的生活。”
韩灿宇的心跳漏了一拍。
李承赫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绒布盒,打开。里面是两枚银戒,戒面雕刻着唐草纹,但工艺明显是现代的精工细作。
“这是……”韩灿宇的声音哽住了。
“某请康萨保的后人打造的。”李承赫说得很慢,每个字都像斟酌过千百遍,“他说他祖上留了唐代金银器的图谱,某选了最简单的样式。但内圈……刻了字。”
他取出一枚戒指,内圈在阳光下反射出细微的光——刻的是韩文:“???? ???”(汉江边,至永远)。
另一枚内圈刻的是汉字:“此心安处是吾乡”。
“在长安西市时,某就想买对银戒。”李承赫的声音有点哑,“那时不敢,怕唐突,怕你不接受。现在……”他深吸一口气,单膝跪地。
樱花树下,这个曾驰骋沙场的唐朝武将,用最笨拙也最真诚的姿势,仰头看着他爱的人。
“韩灿宇,”李承赫说,眼眶微红,“某此生命运多舛,穿越千年,历经生死。但所有的苦难,都是为了遇见你。某不知来世如何,只求今生——你可愿与某共度此生?”
韩灿宇的眼泪瞬间涌出。他蹲下身,与李承赫平视,颤抖着手捧住他的脸。
“你跪错了。”他又哭又笑,“现代求婚才单膝跪地,唐代不是这样。”
“某知道。”李承赫也笑,眼角有泪光,“某在学……学怎么在这个时代爱你。”
韩灿宇低头吻他,吻去他眼角的泪,然后伸出左手:“戴两次了——唐代一次,现代一次。”
李承赫郑重地将戒指戴在他无名指上。韩灿宇也为他戴上另一枚。尺寸刚好,银色的指环在春日阳光下闪着温柔的光。
两人站起身,紧紧相拥。樱花落在他们发间、肩头,像一场无声的祝福。
“我们结婚了?”韩灿宇在他耳边问。
“按照唐律,交换信物,便是定情。”李承赫的声音带着笑意,“按照韩国的法律,我们还得去登记。某查过了,需要这些文件……”
他竟真的从另一个口袋掏出折叠整齐的资料清单。韩灿宇笑出声,把脸埋在他肩窝里:
“李承赫,你真是……准备得太周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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