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与茉莉花之二 五弦琵琶——佐仓朱里

作者:佐仓朱里  录入:05-09

不,的确是一转眼间就过去了,月心更正道。原本以为再也无法触碰到这双手了,与不管怎么等待,不管怎么盼望,都

不能再等到他的到来的绝望相比较起来,三个月的等候,根本算不了什么。
现在自己却还能像这样在他的怀抱里。他的公务一直都是那么繁忙的吧,但他还是抽出了时间来见我。这让月心感到受

宠若惊。
自从听到了父王冰冷的废嫡宣告之后,月心一直都告诫自己不要有任何期望。但是在这个国家里得到的东西,哪怕是一

自己的视力来交换也委实是太多了。
虽然知道会受到责骂,但他还是叫了一声太牙。
“太子……”
“别说话。”
果然,被低声制止了,月心的嘴角不由得浮现出了微笑。
已经收口的伤口,似乎又愈合得更加紧密了。
 
即将和住在淡宫的恋人一起度过假期,一想到这件可喜可贺的事,琰国的太子炀太牙就精力充沛地开始着手处理政务来

,他想要在休假之前把能处理的事务都处理了。
关于上个月他起草的新领地统治案的审议书已经提交上来了,必须先浏览一遍,重新统一意见。另外,还有各个代府的

定时报告也提交上来了,这些也非看不可。
除此之外,还要去看望感染风寒的母后,将奉上来的年贡分别赏赐给在东宫工作的人们,无论公私都没有休息的时间。
如果是平时,太牙会认为这些是自己的义务,完成这些工作是理所应当的,或者因为自负自己有处理这些事务的能力,

而不会觉得痛苦。
但是毕竟还是忙到了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的程度,会因为强烈的疲劳和厌烦而感到倦怠。他不由得感到时间流逝太缓

慢,还经常确认是不是漏钟出了问题。今天还只是如月(阴历二月)二十三日,离上巳尚有十日。
更让人窝火的是,自己强制决定休假之后,事务处理已经告一段落,正想要起身去淡宫看望一下的时候,又有新的文书

呈递上来了。明明对外宣称自己身体欠安的,难道是谁蓄意所为吗?或者是有谁恶意想要虐待死自己?
太牙这样向火乌抱怨了一番后,得到的回应是:
“不正因为如此才需要静养的吗?等累到精疲力竭再去汤治的话,效果会更明显的。”
被火乌笑嘻嘻地反将一军的太牙很是扫兴。
“……那么就是你在背后指使大臣们喽?”
“哎呀,这是从哪里说起呢。”
这种装蒜让他看起来更可疑了。
“难道你对我怀恨在心吗?”
“小君可别说得这么难听啊。就是微臣对太子殿下有任何不满,身为一介臣子的我又能做什么呢?”
“看起来可以做很多事啊。比如说,假装整理书库,然后说找出了名著让我阅览,或者检查宫殿的角角落落,找到些许

破损之处就让我派人修理,再或是因为史书厅的器物有了损伤,让我重新提出预算等等等等。”
听完之后,火乌笑了。
“原来还剩这么多公务没做啊?亏您居然注意到了,真不愧是小君啊。”
火乌正想马上就付诸实践的时候,被太牙一脸不爽地叫住了。
“慢着,你到底是要去做哪一条?”
“正如您所言,是名著部分。因为淡宫文书的数量增加了,天黑之后我就要进行书库整理点检。里面有很多很多的奇书

名著,请小君您务必要通读哟。”
太牙叹了口气。
“等会来再读吧。”
“那真是遗憾啊。”
看到好友干脆地退下的身影,太牙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接连不断呈上文书的大臣们绝对是受到了火乌的知指使。可以断

言。绝对没错。
经过了与才华横溢且又不留情面的心腹一番讨价还价之后,太牙那天晚上终于得以去淡宫了。
今夜是二十三,月亮出的晚,照亮脚边的只有星星的点点光亮。有些地方可以见到侍卫所点的火把。但是即使没有这些

,太牙也可以踏着熟悉的路径去往淡宫,直奔月心的寝宫。
月心坐在床的一端,面朝窗户,倾听着萧萧的风声。不知道从何处飘来残梅的花香。月心似乎已经感觉到了。听到微弱

的声响之后,他便惊讶地站了起来。
“太子——?”
太牙横抱起他,就像抱起从天而降的新月,将嘴唇覆了上去。
“啊……唔……”
太牙贪婪地索取者,中途才想起自己什么都还没说。
“抱歉。让你受惊了。我太不知道分寸了。”
“心……跳个不停。”
“是这里吗?”
太牙不客气地将手覆上去,拉开衣襟,将手伸了进去。大拇指的指腹在光滑的肌肤上感到些许异样的感触。
明白那是伤口后,太牙扯开了他的衣襟。
“太子……”
不顾月心迷惑的声音,太牙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在洁白的胸口偏右的位置,残留着长约两寸,看来还崭新的疤痕。
“应该很难看吧?”
被他笔直地凝视着的月心在意了起来。
“不,一点也没有想象的严重。”
太牙照实说道。可以看出刀刃市直刺进去的,伤口并不狰狞,只留下了一条细细的直线。他安心地舒了口气。没怎么受

过伤的月心,并没有因为痛苦过度的挣扎而让伤口裂开,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太子……”
月心的声音听起来很不安。
“这是我的伤口。”
太牙用指尖抚摩着伤痕。
“我要了。”
他将一个吻落在了伤痕上。
“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因为我之外的理由而伤害这个身体。”
“是,绝对不会了。”
“……月心。”
太牙紧紧抱住了他。这个顺从的灵魂,甚至会因为自己伤害他本身。为此,太牙感到惭愧不已,同时又觉得高兴不已。
他忽地露出一丝苦笑。
“太子……?”
“……我太自以为是了。”
“咦?”
“没什么。”
在惊讶的月心的嘴唇上落下一个吻,太牙把他抱到床上。包含着三个月的热情,时隔三个月的爱抚。所到之处,用手触

摸,用唇亲吻。甚至用舌头舔舐。在松下腰带之后,太牙就直接从肩上将他的衣服拉到朝下躺着的背部,将衣服下摆掀

到小腿,抚遍他的全身。
从月心的嘴里,陆续地传出了甜蜜的喘息声和呻吟,即使如此,太牙也不缓下爱抚的手。他的样子简直就像是为了满足

饥饿的食欲而贪婪地不断索取的野兽,但无论怎么索取,还是无法满足。
月心的声音越来越高亢,开始充满了诱人的意味。
他咬着手指,想要忍住叫喊。太牙用上一开始准备好的香油,让月心的身体习惯。
“啊……太子,太子……求你了,已经……”
月心抓着太牙的衣袖乞求到。
太牙却完全不理会。
“不行。不然难受的是你哦。”
“不……”
月心不由得扭动着腰部。
这无比诱人的姿态,让太牙为之咋舌。这是对刺激起拼命压抑的欲望来说最有效的媚态。
太牙抽出手指,分开他的双腿,将自己快要燃烧起来了的东西推挤进去。
“啊……啊啊……”
月心倒吸了一口气。听起来好像很悲伤。
“月心……”
太牙自制着尽量放慢速度,开始动作腰部。热得像是快要融化的粘膜,包裹着他的分身。
“嗯嗯……”
月心屏住呼吸,皱起了眉头,这种身体内部被扩张的压迫感,给他带来了甜蜜的苦痛。
“太……子……”
“月心……”
“好……热……啊啊……”
“……月心。”
“嗯……嗯嗯……啊……”
急促的呼吸,从湿润的嘴唇里漏出的呻吟,更是助长了太牙的欲望之火。
太牙无法压抑地抓住了月心纤细的腰。
“啊啊……!”
月心高声地叫喊出来。他感觉到太牙充满了自己的身体,互相的脉搏跳动合上了拍子。
太牙吮吸着月心的唇。舌头蠕动,纠缠住月心的。那舌头比蜂蜜还要香甜——
嘴唇分开之后,互相的射舌尖还有唾液的银丝相连,难以切断。
月心的胸口上下起伏,微微地喘着气。
“难受吗?”
“……有些……”
“是吗?”
轻轻地捋开他额头上的头发,那里也是一片淋漓的汗水。
“不过,先告诉你。我不会再留情了哦。”
“太子——”
月心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悲鸣。正如他自己所说的,太牙无所顾忌地沉浸在了野兽般的律动中。
月心发出的声音渐渐尖锐起来,不久之后不管是甜蜜而又痛苦的嘶哑呻吟,还是不断呼唤太牙名字的声音,都渐渐低下

去几不可闻了。
 
……将单衣披到月心单薄的肩膀上,太牙像是享受余韵似的紧紧拥住他。忽然发现衣襟处飘来一股与平时不同的芳香。
还想这味道有些熟悉,原来是自己在湘买来的薰香。已经记不清这香的名称与店主所作的介绍了。月心在迎接自己的时

候就一直带着这股香气,却到现在才发现,自己还真是迟钝啊。太牙不禁对这样的自己报以苦笑。
一见到他就想紧紧拥抱住他,抱住他之后就变得不可自拔了。把嘴唇贴上他的肌肤,对了,那时候好像就觉得这个香味

与平时不同了,但他当时只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继续更重要的事而已。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
所谓三秋,有人解释为三个月,也有人解释为三年,不管是哪个,太牙都深有所感。这种深切的感受,令人意外地转变

成热情,并且爆发了出来。
做为用自己的身体来承受这一切的月心来说,还是有些太勉强了吧。月心纤瘦的身体无力地躺在太牙的环抱中,就算叫

他也没有回应。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想就这样让他睡下去,但是又觉得还是不满足。太牙苦恼不已,但最终还是选择了让他睡觉。太牙偷偷地下了决心,要

到静清宫在向他讨债,然后换了个姿势抱着月心,让他能够睡得更舒服一点。
“……唔……”
“好乖好乖。”
听到月心低声呻吟了一声,太牙安抚似地轻拍着月心的背部。
但是——
“……子……明……”
月心呢喃着。
那是男子的字。太牙甚至怀疑起了自己的耳朵。但是月心又一次地唤起了那个人的名字。
“子明……”
子明。没错,他在叫子明。
太牙对这个字完全没有印象。至少那不是现在出入宫廷的所有士大夫。
但是,如果那是身份低微的小官吏,或者是官奴身份的人的话——
“……你在梦里叫其他男人的名子,这可没法让我安心啊,月心。”
自言自语地念叨着时,月心醒了。
“月心——”
太牙忍不住想要问他,正想拉他起来的时候,没想到却看到他眼里满是泪水。太牙一下子泄了气。
“我还什么都没说吧。”
“……太子?”
看着他不安的样子,太牙也失去了追问的气力。他抱紧了自己的恋人。
“又做了可怕的梦吗?”
“梦……嗯,是啊,做了……”
太牙忽然想起了他说过的话。曾经有过这样的事,做噩梦惊醒的时候,周围也是一片漆黑,不知道自己是否是真的醒了

,还是又被另一个梦境所困,在这种不安的驱使下,独自颤抖着蜷缩着身子直到天明。
要抱得多紧,才能消除月心得不安呢?太牙加大了抱他的力道,用嘴唇拭去了他留下的泪水。
“没事的。我在这里。”
月心好像力气全被抽空了似的,依偎在太牙怀里。
“嗯……太子。”
然后太牙抚着他的头发,亲吻着他的头发,直到他平静下来的时候,才开口问道:
“子明,是谁?”
月心的眉头微微地颤抖了起来。
“子明……?”
“你在梦中喊着的名字。”
“啊……”
月心叹出了一口气。就好像那个名字让他回想起了梦境中的情景似的。
“……在湘国的时候,唯一一个在父王面前维护我的人。在母亲去世之后,对我恶言相向的父王面前,将我抱住……袒

护着我。”
听了月心的话,太牙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他心想,也许以前确实是这个叫子明的人物保护了你,但是现在在你身边的,

是我才对。
“……如果你希望的话。”
太牙说道。他无法再保持沉默了。
“我可以一整天都抱着你。所以,不要因为这点小事,就觉得感激不尽。你的愿望总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你应该期

望些更重大的东西的。”
“……太子。”
“你对我有什么希望吗?”
月心显得有些踌躇。“你对我有什么希望吗?”这个问题太牙已经问过很多次了。然而……
“没有,什么都没有。”
月心每次都是这样回答。太牙皱起眉头,将月心压倒。
“太……子……!”
嘴唇被堵上,太牙随心所欲地贪婪索取着。月心那失明的双眼已满是泪水。
既像是在抗拒,又像是在诱惑。太牙再次抱住自己的恋人,不让他那带着责备和哀怨的眼神落入自己的视线。用双臂环

抱住他纤细的身体,用嘴唇感受着他肌肤的光滑。凝视着他妩媚的表情,倾听着他甜美的声音,太牙尽可能地倾注着自

己的情热和爱抚,尽情享受他的意乱情迷。
 
——问我冷吗?在你的怀抱里,哪里还有寒冷这回事?
含笑着的深沉声音。那是第五天的时候。
 
——你冷吗?月心。明明那么紧紧抱着你。
只要在太牙的怀抱里,就感受不到寒冷,不管是寒冷还是恐怖,没有东西可以让月心感到害怕了。
他慢慢地回想起这短暂的十天里发生的事。
在静清宫滞留的十天里,太牙像是要填补三个月无发触碰月心的饥渴,贪婪地索要着他的声音,言语,心,还有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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