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十字军（第一二部）续一————aulaul

小蝶似乎猜出了我还未提出的疑问，他严肃地：「我和他真的没什么啦！你不会以为…那是我设计的吧？拜托！我的『好姊姊』呀，你真的想太多了！」

「但是…？」我还是觉得疑惑。

小蝶见我一脸不信任的表情，他开始认真地解释道：「真的啦！我骗你干嘛！你还记得昨天晚上你到音控室时，我不是在讲电话吗…。」

「嗯！」我点了点头。

「那通电话就是曹班打来的啦！他问我师长们有喝酒吗？我就说有呀！然后他拜托我，如果有剩下的，就偷偷帮他拿一点回来。我为了将来放假方便点，所以就答应他啦。而且曹班本来就对我不错，每次我排假时，他都很阿杀力的让我自己填日期。为了报答他，所以我当然就帮他啰！」小蝶说这里时，停了一下看着我。

我催促道：「继续说呀！」

小蝶翻了个白眼：「后来的情形，你自己也知道的嘛。我拿去寝室给他时，你刚好去喝水回来了。曹班一看见你，他就主动邀你一起来喝的。不是吗？」

我生着闷气：「还不是你啦！一直叫我也过去喝一点点。」

「好啦！好啦！这点是我的不对好不好？我认错！」小蝶继续道：「可是…后来就不关我的事了吧！」

小蝶说的也并没有错。他确实是只叫我一起喝一点点酒。但是后来的演变……其实我自己也是要负责任的。

我小心地：「那么…你和小曹以前…？」

小蝶叹了一口气：「没……有！我和他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任何』的关系！昨天晚上我喝了点酒，感觉有点HIGH。我靠近曹班时，他又是一脸笑嘻嘻的样子，很自然地，我就和他接起吻来了。而且他也没有拒绝呀！你自己不是也在旁边看到了。后来他看见你在盯着我们瞧，他就主动靠过去亲你，我哪知道他到底再想什么？」

「那…那你干嘛去…扒他的裤子？」我想到那时的情形，整个人不禁羞涩了起来。

小蝶倒是一副无所谓地：「我看他当时那么HIGH！而我又喝了点酒，就习惯成自然地把手伸到他的裤子里，然后…呵呵！而且…他的『家伙』…还真的不错喔！」小蝶脸上故意装出色瞇瞇地样子看着我，我则假装故意忽略他那无聊的调侃。

最后他无奈地表示：「后来我看他对你比对我还要有意思。所以我就乖乖地早早自动闪人，免得在一旁坐冷板凳，那多无趣呀！」

我望着小蝶脸上信誓旦旦的神情。

看样子…小蝶说的并不像是谎话。回过头想想，小蝶其实也并没有欺骗我的必要。他过去在PUB里，不知道已经跟多少男人有过身体上的接触。这次的事件…可能真的如他说言…只是个偶发状况！但是同在一个连上，我、小蝶还有曹班…？我们三个人就这么活生生地上演了情欲戏码，而且还是『三』个人！

虽然小蝶中途马上退出，不过我还是觉得心中有些不舒坦。毕竟这并不是一个正常的关系！更何况…曹班对我来说也不是个陌生人，我们还要在军中相处将近一年的时间！我的心中有股不洁的想法，不断萦绕着我。现在…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小蝶见我眉头深锁，他似乎发觉到我在担心些什么：「李班你在想什么？你该不会是怕曹班……把事情说出去吧？」

我点了点头：「这下怎么办？你很少待在连上，但是我可是要和他在连上朝夕相处。现在…。」

小蝶嘴角微翘，冷冷地：「你怕什么！你觉得他敢说出去吗？可别忘了昨天在爽的到底是谁？他要是真敢说，你难道还不敢讲！到时候死得难看的人，还不知道是谁勒！」

我望着小蝶脸上的表情，冷漠中带着一抹轻视。但是我知道他针对的人并不是我，而是昨晚上和我共度欢愉的那个男人。我不知道小蝶现在究竟是在想些什么？因为我自己都已经乱了方寸，也无暇去揣测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我：「可是…昨天晚上在寝室里……。」

小蝶又恢复了一贯的娇媚：「喔！拜托！你怎么那么多个『可是』？你放心啦！我有帮你注意有没有人醒来。当时除了我之外，只有你们两人是清醒的。不过李班啊！不是我要说你，你把棉被包得紧紧的，害我什么都没看到，还真是可惜了一场活春宫！」小蝶说完后，又是暧昧地轻声笑个不停。

清醒？小曹当时…真的是清醒的吗？但是最少我知道…我是『清醒』的！

扫完落叶、升完旗、打扫营舍、吃早餐。全连的人接着都回到寝室准备换装。今天是莒光日。依照惯例今天的服装是穿军便服。我套上衬衫，穿好裤子，扎上皮带、又理了理套在脖子上的黑色领带，然后才关上内务柜，离开寝室到厕所去整理头发。

刚刚回到寝室时，小曹已经不在了，我想他应该是到连办事去了吧。我将水龙头打开，用自来水顺了顺自己的头发，然后关好水准备到楼梯间去抽根烟。才一跨出浴厕，小曹竟然就站在那里，而且已经先点上了火。

「HI！早…早呀！」我不自然地对他微笑，然后掏出香烟。

「来！这有火！」小曹拿出打火机，喀地一声将火点着了。

我只好靠近他的身边，将烟头靠近他的胸前，将烟点燃：「谢谢！」

小曹突然开口：「李班！你穿军便服很好看喔！看起来蛮可爱的！」

「喔！是…是吗？」我傻笑着，希望能藉此冲散自己紧张的心情。

[发表时间：2004-4-30 14:38:55]

若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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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不知从哪里蹦出了一句：「对呀！我们李班长得娃娃脸，最可爱了！只可惜抽签抽到陆军。不然要是穿上海军的水手服喔…简直就是活脱脱的『美少女战士』嘛！」

我看着阿桂从楼下往二楼走上来。他嗲声嗲气地晃到我的身边，勾着我的手：「你说是吧？李班！如果再加上我这个『月光仙子』呀，我们可就真的是要代替月亮惩罚你啰！」阿桂边说，还边用食指搓了搓曹班的胸膛。

只见曹班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笑容挂满他的脸上：「对！对！对！好一个代替月亮惩罚我。不过记住…可千万别太用力喔！不然我可会吃不消！」

阿桂见曹班笑得一脸开心，于是翻过身对着我：「李班！你也听到啰！如果曹班不乖的话，你可要好好地代替我去处罚他喔！」

「嗯…？喔…。」我面对着小曹，笑得尴尬。只好催促着阿桂：「好了！走吧！赶快去中山室去，等一下辅导长要点名了！」

小曹将烟头捻熄，开口对着我：「李班！一起走吧！」

连办室里有四个人，他们座落在室内的四个角落，四只右手在四张桌上不停地晃动，四颗脑袋却都想着相同的一件事，那就是寝室中的各四张床。但是…他们却必须在今天之内，完成连队里的四项业务之后，才能安稳地睡到明天早上的六点四十分。

行政一边吃着泡面一边快速地按着电子计算器。由于发饷日即将到来，所以他正仔细地清点连上的所有经费，将明细一条条地整理清楚。关于金钱方面的问题，不管身在何处都是马虎不得！何况是在纪律严明的军中，更得要特别地小心谨慎。
政战拿了枝水彩笔，他在一张八开的图画纸上，大大地写了一个春字，然后自顾自地点了点头。看样子他对自己的真迹应该感到相当满意。年关将近，辅导长的春安海报到现在还没半个影，所以他只好加紧赶工，免得被自己的直属长官送给他一个禁假签呈，做为今年开春的第一个贺礼。
曹班拿着连上的人事名册，将新来的医官正式造册列入其中。有些事情总是该做就做，一旦拖久了，要是参一课临时来督导的话，连上可是会被记个大缺失的。当然到那时真正倒霉的人，还会有谁。
而我呢？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我正翻开一本绿色封皮的工作日志，在上面写着一些无聊的操课流程。后面还附加了一些今天才刚刚发下来的政令倡导，也得全部确实一一记载。虽说都是陈腔滥调，总还是要填入眼前的格子之内。才华洋溢在这本册子是不被需要的，长官要的不过就是你能够好好地写满版面，哪管你到底有没有真正地去按表操课。

「小曹！今年春节，你有什么打算？」政战率先开口，打破了室内的沉默。

小曹放下手边工作转了转笔：「嗯…我还没决定。不过我放第二梯次，所以大概会跟家人一起去亲戚家拜年吧。」

行政将薪饷簿收起来，他拿出连上的预算本子：「我今年倒是没什么新计划！大概还是和去年一样到花莲玩几天吧。反正我有开车，出去很方便。」

政战接着看向我：「李班！你呢？」

我耸了耸肩：「我留守除夕到初三，所以没什么好打算的。反正到时候士官也只剩下我一个人，我还得背值星勒！不过吴连应该会叫人先去租一些录像带回来吧。」

现在连办室中的四个人，看起来相互友善、互相关心。不过在其它的时间里，彼此却都绝少交谈。或许是只有在这个时刻，眼前的这四个人才会勉强地凑在一起。有点声音…也好过冷漠以对。毕竟大家要相处的日子还久得很。

我其实并不喜欢政战这个人。并不是因为连上的人都将他视为辅导长的走狗，而是之前我受完士官训回到连上时，和我在厕所里起冲突的就是他，所以我一向也很少跟他有所接触。

至于行政嘛…他总是一脸微笑，对人也是客客气气。不过由连上弟兄私下给他取的绰号『爪扒子』，就可以想见他的为人了。连上的士兵寝室名义上是归我和曹班两位士官负责，但是他却时常偷偷地跑去向连长打些无聊的小报告。连长看起来好像也不是挺喜欢他的，不过为了购物上的方便，也只好把连上的财政大权交由他掌管。谁叫没有其它的人拥有一辆轿车，还永远停放在营区外待命呢？

麻烦别人跑腿，总得给他点甜头尝尝！

不过政战在我升上士官之后，态度有了明显的改善。行政表面上对我倒也是和一脸和气。毕竟现在连办事里的四个人，梯数相近、职权相当，谁要是真惹恼了谁，对双方都没好处。

行政对着政战：「对了！前几天你不是还说，过完年之后，你就要先去公证结婚了？」

「对呀！这样才可以在休假前一天傍晚就提早走人！不然我家住在南部，『点放』一天的话，早上七点才走，晚上九点前就要回来。这样真的太累了。而且我的年纪也比你们大个几岁，先去公证，等到当兵退伍后在补请客也没差，我未婚妻她也觉得这样不错。不然我和她的相处时间真的太少！」政战边说边在纸上画了一串火红的爆竹。

行政靠着文件柜叹了一口气：「唉！有女朋友的人就是这么麻烦！不过…没有女朋友嘛，又觉得日子过得蛮无趣的。」行政停一下对着曹班：「你说是不是呀？小曹！」

「还好啦！」小曹随便敷衍着行政。

「也对！曹班！你也听到他说的啰！你可要多点加油，早点找个对象固定下来也好。不过有对象之后…可千万别再搞七三倒是真的。」我故做轻松地插了这么一句话。

小曹抬头看了我一眼。我则低下头去，再次检查一下工作日志，然后啪地一声，将日志阖上。

我站起身：「各位！不好意思！我写完啦！所以我先走一步啰！大家继续努力加油吧。」我说完话，拿着本子直接离开连办室，走向连长室的方向。

我敲了敲门：「报告！」

「请进！」

冬天这么冷的天气，我的身上穿着冬季运动服都还觉得不够暖和。但是吴连却还是只穿着一件汗衫还有短裤，坐在连长室中批公文。难道南部人真的比较不怕冷吗？还是…我真的太畏寒了？

「吴连！嗯！工作日志写好了。」我有点不悦地将日志放在他的桌上。

工作日志原本是该连上的士官长填写的。但是连队中的士官长缺位却被一位女上士占住。所以过去都是由连上的副连长负责。但是吴连升上连长之后变成后继无人。于是他便将歪脑筋动到了我的身上。在我住院回到连上的那天起，要将这本里面写满『鬼话连篇』的工作，就落到了我的头上。

虽然我那时表达强烈地抗议，却被吴连当场一口驳回。他所用的理由很简单，还是他一贯对我所提出的唯一理由：『这是命令！』。

难怪过去总听人说过：当兵时就好好地当兵。可别为了区区几仟块，而让自己去多背负一些无谓的责任！

吴连天看了工作日志一会儿，他在尾处批了一个阅字：「你写得不错嘛！我听辅导长说你在莒光作文簿上的生活心得，老是写一些新诗散文。看样子写这些无趣的流水帐，你也蛮在行的。」

我：「反正当兵不就是这样吗？该怎么做，那就照着做吧！」看样子吴连对这些乏善可成的内容，也是和我抱持着相同的态度。

吴连抬头看着我。他笑了笑：「等等！」我看见他走回寝室里，拿了一瓶罐装咖啡丢向我：「嗯！拿去！」

我随手接了下来，一股温热的暖流，从我的掌心传来。这瓶咖啡是热的！

我看着吴连。他脸上一贯地嘲讽笑容又浮现在他的脸上。他对着我：「拿去喝吧！看你发抖成那个样子，真的有这么冷吗？那…你还是赶快去睡吧！」

我将热腾腾地咖啡罐，轻轻地贴在自己的脸颊，然后脸上散发出满足地微笑。好温暖！在这寒冷的冬天夜里，喝上一罐温热的咖啡最适合了！虽然现在已经到了该睡眠时间，不过暖暖身子，对我来说还是好的。我盯着吴连那张刚毅的脸，轻轻地说了声：「吴连！谢谢你！」

吴连楞了一下。他粗声粗气地：「谢…谢什么谢？还不快给我回寝室去。要是明天给我报病号的话，我可不签你的全休单！」

我站在吴连的面前，仔细地盯着他。吴连一脸窘态：「你在干嘛？还不快滚！难道要我拎着你回去吗？」

我对着吴连眨了眨眼，没有多说什么。我转身打开纱门走往寝室的所在地。但是我的脸上，尽是喜孜孜地笑容。要看见吴连一脸仓皇失措的样子，还真是难得！

不过…他那黝黑的脸颊上，浮现出赤红的缅腼，看起来…还蛮有趣的！

我拿着罐装咖啡，来到楼梯间处。我跳上了阳台，凝视着山下的夜景。我点上烟后，接着将咖啡的开罐打开喝了一口。然后将眼镜拿了下来。

晚上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地雾气，散光的效应，让灯火变成了一圈圈迷蒙的光晕。这样的场景看起来，有别于清晰下的真实！另有一种虚幻般的美感！

一只手悄悄地穿过我的肩胛，温柔地将我细长的脖子，轻轻搂向男子的怀中。男子原本刮得干净的胡子，已经长出了少许的渣渣，刺得我的颈后痒痒地、酥酥麻麻地。我没有回头，只是将咖啡放在一旁，将自己的两只手掌往上伸出，柔柔地握住他那粗壮的臂膀。

「你的业务都弄好了？」我问。

男子将下巴靠在我的耳边，轻巧地磨蹭着：「还没。」

我：「那么你不快点去处理？跑来这里干嘛？」

男子：「想你！」

我轻声娇笑：「真的吗？」

男子透过他的双唇，低沈地发出了一声：「嗯。」

我伸出左手，指了指远处的高速公路：「你看！『那』…像什么？」

男子思忖了一会儿：「车灯连成的车龙。」

我将他的手臂移开，然后跳下了阳台，转身面对着男子：「如果…那些灯光，围成一个大大的圆。你觉得『它们』看起来…又会像是什么呢？」

男子想了想，他双手一摊：「你觉得呢？」

我转回去，面对着灯光，小声地说一句。

男子开口：「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我淡淡地：「没什么。」

男子又伸出双手，从我的身后穿过我的身体，将我紧紧紧地抱着。他的身体传来阵阵温热的体温。

我悄声：「你不怕被卫兵看到？」

男子似乎胸有成竹：「那里是看不到这边的。」

「喔？真的吗？」我道。

一道温热的鼻息，落在我的脸颊上：「今晚…来我的床上吗？」

我想了想，最后还是缓缓地：「嗯！晚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