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他略微清醒,发现自己竟然听从吩咐,以无比淫荡诡异的姿势,在殿中蠕动……
一种身心被摧毁的绝望,彻底袭击了他。
“呜呜……”皇帝裂嘴大哭,寝宫内,一切不再由自己的掌控,很久没有这种深陷泥潭的无力感了。
世间诸人都向他俯首称臣,非烟却凌驾于他之上,他斗不过,只有屈服……
这种尊严扫地的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
一阵小跑步声,李内侍在殿门外气喘吁吁地说,“皇上,长安令卫博、兵部侍中武寺求见!宪王再次恳请陛下……”
隔着雕花屏风和纱帐,非烟朗声回答,“陛下正忙,无法接见,让他们先退下。今日早朝也免了。”
李内侍熟知非烟的特殊地位,迟疑片刻,没有听到皇帝反对,便低头道,“遵旨。”
殿中安静下来,隐约可辨出皇帝压抑的哭泣。
非烟蹲下身,饶有兴趣地打量对方,“老淫虫,你这模样真丑。”
“呜呜呜……”
非烟嘴角上扬,大发善心地扳过皇帝的脑袋,像是在教训一个家畜,“不要违背我的意志,你懂了吗?”
他的手指触感清凉,皇帝被迫看进他幽深的眼睛里,那种张扬妖魅的美丽,只是让皇帝更加疯狂和崩溃。
皇帝失魂落魄地点点头。
接下来的就如一场春梦,非烟拔出玉势,用花茶汁水为他清洗了后庭……
他的前端被丝巾绑紧,很不太舒服,不过,重点是,非烟又肯垂怜他了……
非烟再次扬手赏了他两巴掌,有点痛,像是爱抚,所以,没有关系,他能承受。
“贱人!老淫虫!……”非烟漫不经心的侮骂,态度不再冷酷,好像调情,他不会计较。
当那火热的欲望抵住他时,皇帝忍不住从心底叹息,付出的痛苦代价是值得的。
他亢奋地扭臀拱向对方,热情地欢迎,呻吟着,哭喊着,痴迷于这种伸展,这种灼热,以及……他的主人。
他不在乎身体是否会被撕裂,被践踏,被蹂躏,只要非烟愿意进入他,占有他,填满他,玩弄他……
饥渴,贪婪,酸痛,兴奋,极乐……
皇帝沉浸在无边的欲火中,突然,非烟拉起了他的脸,“陛下,我想做宫内大总管。”
不是请求,而是命令。
皇帝不知羞耻地迎合着冲刺,发出无助的快乐的呻吟,“啊,非烟,你想要什么都行。”
皇帝度过一个难忘的良宵,销魂,却无法启齿。
而一直等候在神威殿的怀礼和宪王,则合衣对坐,共度一个不眠之夜。
怀礼以手指扶着额头,靠在椅背上小歇,他神态安详,即使在梦乡中也怡然自得。
宪王醒得早,其实,他几乎整夜未曾安睡,能和心上人这么近的相处,是他梦寐以求的好事,这些日子礼佛向善,是对的,老天真的听到他的祈祷了。
他既兴奋又揣揣不安,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怀礼。
晨光从窗户照进来,给怀礼的衣袍,印上影影绰绰的窗格,他看起来眉目清俊,仿佛像画中隐士,不食人间烟火。
宪王将椅子移近些,脱下自己的锦裘,替怀礼盖上,他转头见殿中空空,无人窥视,便悄悄地握住怀礼藏在袍下的手。
那微凉的触感,从手指尖一直传到心口,让人战粟,让人欢喜。
宪王深深地呼吸,掩不住越来越激越的心跳。
殿中有些阴冷,于他,却犹如置身在开遍鲜花的暖春,心中酸酸软软,浮动着无法形容的情愫。
“嗯……”怀礼轻挣了一下,睁开眼睛问,“天亮了?”
宪王紧捉着对方的手,没有放开,答,“对,我方才又烦太监前去传话,请求父皇接见。”
那种心手相连的感觉太美妙,一旦陷入,他怎么能抛开。
他有点忐忑,留意怀礼的神态,见对方并无明显的不悦,这才舒了一口气。
怀礼扬起下颌,小小地打了个哈欠,轻轻转动酸麻的颈子。
旁人做这样的动作,或许有点粗鲁,可是怀礼却姿态舒缓如流水,让宪王看得心怦怦直跳。
怀礼不落痕迹地收回自己的手,捏了捏臂膀,整理衣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宪王观察了一会儿,忍不住出声,“父皇还是没空,内宫各殿被羽林军重重围着,进出都要盘查。”
怀礼道,“我们的人,还留在外殿进不来吗?”
“对,暂时没有动静。”宪王避开怀礼的视线,轻声地说,“对了,刚才有人报讯,仁杰大人他出事了……”
“三弟他……”怀礼脸色略惊,沉吟了片刻,“是被神机营擒去了吗?”
“是的,听说,他逃跑未遂,遇刺……身亡。”宪王担忧地看着对方。
“仁杰吉人天相,但愿他能置之死地而后生,”怀礼好像叹了口气,恢复了淡泊宁静的神情,“我们先设法面圣,将薛侯爷保出来。”
宪王一脸的不解,怀礼向来最宝贝这个三弟,如今他生死未卜,怎么一点也不紧张?
怀礼轻展衣袖,起身活动了几下腰背,微笑着向殿门外张望,“今天看起来是个好天气,你说,会不会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发生?”
宪王似有所悟,喃喃道,“神机营?噢……”
这个时候,神机营的骁骑副都尉姚离,正守护在华阳居一间小屋内,身边有位垂头打瞌睡之少年,便是七品医官,自称小华佗的十郎。
姚离焦急地搓着手,在十郎耳边吼了一嗓子,“仁大人何时才会醒过来?”
“啊!……”十郎受惊,差点从椅子上滑落,他抬眼看仁杰好端端地躺在床上,不由得埋怨道,“你莫急,很快,很快……”
姚离皱眉道,“同样的话,你说过几遍了。”
“这个,难道药剂量给多了点?”十郎的小脸微红,气焰仍颇为嚣张,挺了挺胸说,“不过,幸亏我有先见之明,让仁杰哥睡得沉,不然,半夜那些人偷偷摸进来查看,岂不是暴露了……”
“十郎,辛苦你了。”仁杰睁开双眼,温和地笑了,“姚大人,你好吗?
姚离激动地握住仁杰的手,摇晃了几下,“大人昨夜没有了呼吸,小官十分担心。”
“烦你记挂了,这是随意园花重金收买的方子,试验了多次,确实很有效。”仁杰下床,换上了神机营的戎装。
姚离赶紧起身说,“仁大人没事就好。“
“多谢你!这次将姚大人卷进来,仁杰十分过意不去。”
“仁大人对舍弟有救命之恩,若没有您明察秋毫,推翻前案重新审理,舍弟恐怕已秋后问斩。家母不良于行,幸得大人所赠的风湿良药……小官惟愿为大人尽一臂之力。”
仁杰有些不好意思,像个大男孩般摸了摸脑袋,“其实,施恩不图报,才是男儿本色。”
姚离的神色真诚而愉快,“我营中的心腹弟兄,都受过大人的恩惠,他们自愿参加这次的行动,已经埋伏在离此不远的的凌霄门,那里是内宫侍卫换班必经之路。”
仁杰背过身子,抹上易容药,忙乎了一会儿,变成一位皮肤黝黑相貌平凡的少年郎,他眸中精光四溢,沉着地问,“薛侯爷有消息吗?”
曲意倚靠着门,答道,“仁大人,您料得不错,据密探汇报,他被拘禁在甘露殿……由重兵把守,下一个时辰就会换班。”
“那么,随意园的高手进宫了吗?”
曲意点头道,“昨天宫门紧闭,任何人不得出入,后来得知您的死讯,警戒就松了些,今晨皇城门重开,虽检查严密,他们基本上都混进来了。”
“好吧,先去凌霄门。”仁杰昂首走出屋门。
姚离和曲意齐声答,“遵命!”
此时,仁杰看起来就像一位其貌不扬的宫中侍卫,然而他双眼明亮灵动,英姿勃发,语气中隐隐含煞气,“我们趁换班间歇,暗闯甘露殿,救出薛侯爷!”
086.浴血雪莲
凌霄门与睿武门,分别座落在皇城内部东西两侧,卡在横贯南北的宫道上,是进出内城必经之路。
睿武门的防卫,一向由姚都尉负责。他留下神机营部分官兵驻守,带其他人暗中解决了凌霄门的侍卫,配合仁杰的行动。
太阳已经升高,仁杰高大挺拔的身影,一动不动,负着手静静地眺望远方。
曲意在一旁回禀,“仁大人,惠王爷带领禁军神策营,欲入宫勤见皇上,被阻在皇城正门外。”
随春毛遂自荐,“不如,由我带一些暗卫设法接应,打开西面侧门?”
朝阳下,仁杰的眸子透出清冽的光采,“如此甚好,不过,你昨夜奔波劳苦……”
“无妨,仁大人,我先去了。”
仁杰叫住他,“随春,注意安全,请引惠王爷往睿武门外汇合。”
“遵命,小人会倾力而为,请您静候佳音。”随春领人去了。
过了一会儿,仁杰的心里忽觉惶惶,转头问,“曲意,你发现什么不寻常的动静吗?”
曲意上去附在他耳边说,“我好像听见内城宫殿西北角有打斗之声,很接近关押薛侯爷之处。”
姚离插话,“仁大人,内殿除了侍卫,现增加了羽林军把守,换班时辰就快到了,我们还要等下去吗?”
仁杰思绪飞快,忽然眉头轻蹙,岔开话题问,“薛侯爷的贴身侍从白一丁二,现在何处?”
姚离有点不明所以,还是立刻道,“我派人将他们带出御花园,本来约好在此会面,不过,还没见到人影。”
仁杰轻声叹气,“不好!有人比我们快了一步。”
他手握紧百变门的云剑,沉着地吩咐,“姚大人,请安排几个机灵的骑兵,等我们到达甘露殿后,以啸声为号,一边摇旗帜呐喊,一边放马在此宫道上来回奔跑,马尾上系上树枝,扬起沙尘滚滚,造成人多势众的感觉。”
“是!”姚离与仁杰相知颇深,对他的智计深具信心,毫不迟疑地答应。
“另外,紧闭凌霄门,带原来的守将前去喊话,说内殿有事,奉旨不得开门,将前来换班之羽林军挡得一时算一时,让你的兄弟爱惜性命,不必硬拼,只要藏在宫墙后放箭就好。”
“万一,那守门统领不敢冒险开口?”
仁杰似已料到有此一问,怡然笑道,“我的随从中有口技高手,可以模仿任何人说话,真假难辨,我请他留下协助。”
姚离衷心地佩服,“仁大人英明,我这就去布置。”
仁杰想了想,又作了一些安排,便道,“各位,时间紧迫,我们立刻出发!”
他和姚离在前,曲意殿后,带领一百多名官兵直扑内殿。
仁杰纵缰飞奔,风呼呼地刮在脸上,隐隐感到辣痛。
整个队伍唯他马首是瞻,将性命都交到他的手上。他看起来胸有成竹,神色从容如常,拥有钢铁般的意志,以及高瞻远瞩的头脑,让人心甘情愿地跟从。
然而,他的内心远不是外表那么平静。
来到这个时空,他经历几次生死关头,他不得不迅速变得强大,努力学习技能来保护情人,照顾身边的朋友。
在现代社会,仁杰喜欢游泳冲浪滑雪健身,只是一位普通大学生,开朗爱笑爱玩闹,因为心思周密,相貌俊美,他在人群中常能脱颖而出。
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他要肩负起屠龙的重任,为了拯救爱侣而拼死一战。
小雪……
请你坚持住,等着我……
仁杰的心闪过各种不同情绪,焦躁,不安,彷徨,愤怒,心疼……
他不断甩缰加速,一路冲在最前方,甘露殿已遥遥在望。
殿门口,果然看见了熟人,白一和丁二与几位侯爷的随从,正与守殿侍卫斗在一起。他们武功很高,奈何敌手数量过多,渐渐落了下风,被困在圆圈内。
周围,有一队羽林军严阵以待,约有一百多人,将退路堵住,随时准备加入。
白一在激烈的打斗中,抽空张望,姚离不着痕迹的点头示意,两人昨夜有一面之缘,今天狭路相逢,分外亲切。
仁杰勒马停步让过一旁,姚离知机地上前,将手中的令牌一举,示意殿中侍卫收手,向列队整齐的羽林军头目问礼,“游大人,请了……禁军神机营骁骑副都尉姚离,奉命增援甘露殿。”
那游校尉与姚离是点头之交,客气地出列叙礼,验看了令牌,神色有点迷惑,奇道,“小人以为来换班的是右羽林军,没想到竟是姚大人……”
姚离微笑道,“游大人有所不知,皇宫自昨日戒严以来,宫中的守卫已作改动,小弟也是刚接到命令就赶来,弟兄们还没睡好呢。”
他身后的神机营官兵,昨夜未曾安睡,此刻心情紧张,大多面无表情,看起来的确像是被人从被窝里拽出来,一副很不愉快的模样。
游校尉让过一边,仁杰领先催马冲向战团,嘴里大声说道,“姚大人,游大人,这几位刺客,就交给我们神机营,让弟兄们立个功劳吧。”
说话间,带人一拥而上,将白一等拿下。
游校尉举手作揖,“姚大人,小官本该告辞,不过,上司曾交代,若有变故需请示后再行动,萧大人此刻就在前面不远的风华殿,小弟打算先派人给他送个讯,请您不要见怪。”
姚离神色平常,与对方很有礼貌的寒暄,“那是自然,本官先派人查看人犯是否安好……”他自己并不动,与几位心腹手下,刻意挡在殿门口。
仁杰早已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下马闪身向内飞奔。
他的脚步急促,好像踩在棉花堆上,有点重心不稳,每一步都需要花很大力气,才不会绊倒自己,才不会惊呼出声,“小雪,小雪!你没事吧?”
身后的神机营官兵迅速在殿中列队掩护仁杰。
寝宫的大门紧闭,里面静悄悄的,没有声息……
仁杰站在门前,忽然觉得手脚发麻,心跳的速度快得惊人,如响雷一般,将他的耳朵震得发麻。
他颤颤地握起贯穿门环的大铁锁,用云剑砍了几次,却因为心乱而无法集中注意力,险些斩下自己的手指。
曲意沉默地走上前,欲接过云剑帮忙,谁知仁杰的手指紧扣剑柄,好像焊接在一起,怎么也掰不开。
仁杰叹了口气,另一手将腰间的红宝石匕首取下,“用这把,削铁如泥,是薛……薛侯爷送的。”
曲意与仁杰相处时日不短,从没有见过他,如此无助,如此苍白,双眼红红的,闪着奇特的莹光。
这一刻,他才想起,这位智技绝高、沉稳勇敢的上司,不过是一位弱冠少年,一位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普通人。
很多人在他的年纪,只会吟吟诗,饮饮酒,风花雪月,何曾见过真实的杀戮?
而仁杰却是一位出色的领袖,唯一的弱点,恐怕就是一门之隔的少年将军吧。
曲意对仁杰满怀尊敬之中,又多了几分理解。
曲意迅速地运功砍向铁锁,却只缺了一条口,无法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