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罚+番外————成川

"好，我会去的。"我会在安回来之前，扼杀所有毒花杂草，宁可错杀不可错放！辛三公子一贯的原则。
王伯伯的精神好了很多，拿出跳棋和我玩，我连输十局。无精打采的挂念着安的手机一直不通，又输了一局，想起周同学的约会，和王伯伯闲聊几句就告别："我走了，老输没意思，您也要照顾一下我的自尊让我也赢一次啊！ 一下子让我输了十一局！要是赌钱的话我不是要输的倾家荡产？"
"让你倾家荡产？如海老头子还能放过我？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他的炮轰！你去会朋友吧，老头子我要等医生来了。"
"好的！等会我再来看您。"
出去时遇见医生，问了几句王伯伯的病情。医生说只是年纪大了，休养一下就没事了。我放下心来，出去见周青佩。
摸出口袋里的地址对照一下眼前的店名，推门进去。
周青佩在店角某处，一看见我就立刻招手。
我暗叹，原来不光相亲要在西餐厅，校友见面也要。幸而今天没有穿西装，不然岂不轮到我上演答记者问的戏码。
"周小姐。"
"叫我青佩就可以了，叫周小姐太生疏了。"她倒自来熟。
我立刻改口："好！周小姐不介意的话，我就叫你名字了，叫我来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周青佩迟疑一下："辛捷！你可以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我吗？"
我拿出手机："你的号码是多少？"
互换了电话，周青佩欲语还休。
"我要去见朋友，改天再见吧！"我低着头，露出小男生的腼腆笑容，"去迟了会挨骂的。"
"去见女朋友吗？"没有掩饰住一脸受到打击的震惊。
我做出不好意思的表情，以点头表示承认。
"再见！有空再联系。"
祝她每天都有八卦新闻可以报道，疲于奔命，永远没空和我联系。
快乐的挥手出来。不是看在王伯伯面子上，谁肯陪她做戏。
出了西餐厅，阳光灿烂。
不经意的抬头，映出对面街角的一双黑眸。安站在太阳下，浑身寒气逼人。
"安，今天回来怎么不先告诉我？我去接你啊！"怪不得一直打不通他的手机，原来是在飞机上。
"那个女人是谁？"
"辛敏的前任女友，找我劝和。"我弄不清周青佩和王伯伯算是什么亲戚关系，又不想说是我曾经的同学让安误会，顺口栽赃给二哥。
"走吧！"我拉住安的胳膊，"免得她又追出来和我哭诉辛敏的花心。"
二哥，对不起，如果你今天打喷嚏打到感冒都是我的错。
安眼中寒意未消，我搂近他一点："你的车呢？"
"司机开走了。"
"我的车在那边。"我指指不远处的停车场，鲜红的车身在太阳底下很耀眼。
"今天不工作，我们出去玩好不好？"我拉开车门，问安。
安拉开我关上车门，我傻傻看他。安又拉开后座的门将我推进去。
车厢狭小，我半躺半卧在后座，看着压在身上的人。
"安，我们回去再做。"
"我现在就要你。"安解开我的皮带扯下裤子扔到一边，T恤在刚进来的时候就被安卷到胸口。
我困难的在车厢移动身体："安。"
安按下我，吻住。
我抱住安回吻。我知道安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和那些女人约会，欲求不满也是正常的，但是为什么会是在此时此地，以前几天夜夜在他家中也没有做过超过亲吻以外的事的，难道是被周青佩刺激到？
不是没有和安在车上做的经验，但这辆车不同，它原来的主人是大哥，在这里做爱，就好象在大哥面前赤裸着身子被男人压在身下，难堪而不自在。
安吻咬我的脖子胸口，手托在我的腰下，一脚支地，整个身体半跪在我腿间，手指在身后探索，做着前戏。
我拉开安的裤子拉练："安，直接进来。"
"会弄伤你。"
"不要紧。"我不耐抬高腰贴近他小腹，"快点。"
在这辆车里，越快解决问题越好，不然我总觉得有被大哥注视的难堪。
安急切地冲进，连衣服都未褪尽。
我闷哼一声，抓紧安的肩，尽力深呼吸放松身体，太久没有做加上男人间的做爱本来就是违反生理功能的事情，疼出一脸冷汗。
安顿住身形稍稍抬高身体，亲吻我的发白的唇："放松一点。"
手指温柔的抚摸我的身体，又吻着胸口，所有敏感点都照顾到。
我吐出口气，搂住安的脖子："可以了，别管我。"
只要安开心就好。
安低声叫着我的名字："小捷......"
"恩。"无意识的应着，吻着安。
越过安的肩头，看到车窗外的阴影，似乎有人站在车边。
这辆车的设计是车外看不到车内的事情，车内却能清清楚楚的看见车外。
推推安的肩："外面有人。"
安吻住我："你不要说话就行了。"
我还是觉得有不对的地方，刚想到车外的身形很熟悉，车门已被拉开。刚刚安情急竟忘了锁上，这下光天化日之下上演春宫戏了。
大哥铁青的脸在车门外出现。眼中惊讶，愤怒，失望，悲伤，羞辱种种神色闪过。
安沉浸在情欲中竟未听到声响，我羞愧欲死。
慌忙放下腿想合拢，可是安跪在腿间，我伸手推安。
安的手环抱在我腰上，就我推他的力道坐下，变做我坐在安腿上的姿势。
我掩住脸呻吟："安......"
这么不堪的事情都被大哥看在眼里，他最疼爱的小弟弟上衣推到胸口，下身赤裸双腿大张的在一个男人身下呻吟，真恨不得立时死掉。
放下手的时候大哥已经关上门走了。
安拿纸巾为我擦拭腿间痕迹的时候，我迟迟疑疑的说："刚才你没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吗？"
"我忘了上锁？他爱看就让他看好了。"
"是我大哥。"我呻吟。
"辛迅？"
"恩......"
安抱起我整理好衣物，让我靠在他怀里。
"搬去和我住好了。"
不是这个问题，而是我怎么有脸去见大哥。
我和安的关系中，我处在接受的一方，大哥是知道的，但凡事都是宁叫人知莫叫人见的。大哥知道安上我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安上我是另一回事。何况是这个时候，大哥以为我以不再和安有来往的时候，忽然看到我和安在他送我的车里以不堪的姿势做爱，对大哥的打击大概不亚于辛氏股市崩溃。更何况我和安在白天有机会见面这一事实又同时意味着二哥和凌冀对他的隐瞒，怎不叫大哥失望愤怒。
安抱着我坐了良久才放开我，安抚的亲亲我："没事。你休息一会。我开车带你去我家。"
车子开出五百米后，车后喇叭声大作，我扭头看去，大哥的车跟在后面。
我示意安放慢车速，让大哥先行，再跟上大哥的车子。
大哥一直到某家酒店门口才停下来，开门出来，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丝毫端倪。
安停下车，我下去。刚走一步腿间一阵钝痛，我皱皱眉力持平静。
大哥过来一把抱起我，沉声命令安："你跟着来。"
这家酒店是大哥舅舅家的产业。大哥抱了我直上顶楼套房。安被安置在隔壁。
"要不是我刚才看见你的车过去看看，你还要瞒我多久？一辈子？"大哥沉着脸哑着喉咙指责我。
我闭着眼不敢回答，我从来不以为有人能瞒得了大哥一辈子。
"你说过不会吃回头草的。"
"大哥，我才是被吃的草......你一直到知道的。"
"为了个不爱你的男人，你背叛我？"
我不愿意的。可是......
"我爱他......我真的爱他......"
许久之后，大哥开口："我让你们在一起。"声音一片平静，听在我耳里却不亚于石破天惊，过于平静的忍让是否是代表彻底的决绝。
"大哥......"
"我同意你们在一起，只要肖安真心对你。"
我重新闭上眼。
"你就在这里，我去找肖安。"
不知忍受多少分秒的煎熬，安进来。
"辛迅同意你和我在一起，但是你要搬出去住。另外必须严格保密，绝不能让你父亲知道。"
大哥对我算是彻底失望，索性眼不见为净，赶出家门？
"搬来和我住吧，小捷？"
"我要回去收拾东西。"
其实要带的东西没两件，不过手机和手提电脑。
开了车回去收拾东西，二哥不在家，凌冀也不在，大概在大哥那边挨训。
我快速收拾了衣服就出去。安远远等我。
我以前住的那间小公寓一次性交了两年的租金，还可以再住进去。
安不明白我的坚持，我没有解释。
这样算是最后一步的余地。我必须想好如何和爸妈交代，说独居总比说和安同居好。也许我根本不需和爸妈交代，他们眼里有彼此就好了。
而我除了安，还想要大哥，二哥的呵护。
是我太贪心，所以天上诸神都不肯助我？

现在，我不用担心大哥如何跟爸解释我搬出去的原因，因为已经无须解释。
我跟安的事情终于东窗事发。起因于周青佩。在王伯伯回去后的一个月的某一夜。
她与她的一位同事撞见我和安在某家酒吧后巷接吻的场面。恰恰这位同事是位摄影记者，又恰恰他认出了安。于是肖氏总经理与同性拥吻的照片登上了第二日娱乐版的头条。
如果我是女人，哪怕是最当红的女明星，也只是安无数绯闻中的一个，算不得精彩，更算不得出奇。但我是男人，性别这个因素让这张照片有成为头条的价值。
虽然报纸一出现在报亭，就让肖氏，辛氏联手打压下去，那家杂志社也关门大吉。
但是事情也闹得满城风雨。大哥拿着报纸与我谈判。我终于连那间公寓也住不下去，搬去和安一起。
二十天后，辛氏易主。爸宣告退休，由大哥正式接任他所有职位，升级为辛氏董事长。二哥接替了大哥以前的位置。
安告诉我，爸宣布退休的同时还公布了遗嘱。爸在辛氏的股份妈，大哥，二哥各得百分之二十五，辛尹百分之二十，另外百分之十五成立了姜岚基金，赞助有天分而未成名的画家。
遗嘱中，辛家幼子被遗忘，而我名下所有帐户也在那天被取消。除了辛捷这个名字，我与辛家再无瓜葛。
又过了半个月，爸以身体不佳为理由搬到某个山清水秀的小城长住，妈同往。
临行前，妈约我见面。
"辛先生很生气。"妈告诉我的第一句话便是如此。
"我知道。"
"我和辛先生要离开此地。"
"我知道。请多保重。"
"你还好吗？"
"......还好。"
妈现出宽慰的表情，好象已无话可说。我送她离开。
"也许有一天我会去看你们。等爸气消了。"
但我知道永远也不会有这一天的，大哥说过爸是宁愿我死了的。
妈问我和安在一起好不好，我也不知道好不好。只知道我是很开心的，我爱的人就在我身边，每天睡醒睁开眼就可以看到，幸福得象做梦一样。虽然另一半的心疼得揪起来。
周青佩打过几次电话向我道歉，我将她列入拒绝接听的名单。
我没有原谅周青佩的意思。因为这个与我无关的人，我一次失去学业，一次失去家人。
第一次我不怪她，学业从来就不是我重视的东西，而第二次，我不肯原谅。她明明一早就认出我的，却坐由事情发生，闹至不可收拾。如果她事前通报我一声，我会感激她一生，但现在......
可她终究是与我无关的人，我只有一个人闷闷的。
十月下旬的时候，安放了自己几天假，和我出去散心。
我从小就怕高，从不坐飞机。安不知道，我在飞机上吐得昏天黑地，瘫在安身上。
一趟旅程就在我的晕机与呕吐中度过。
再回来时，已是十一月初。正赶上辛尹的生日。这一次我记得很清楚，十一月七日。
一早派了人送了礼物过去。一小时后被退回。
未拆包的礼盒上别着一张纸，粗斜的四个大字--我不稀罕。
我苦笑，真不稀罕何必写上这几个字叫人退回？直接扔垃圾桶去不就好了。
我告诉安一声，开了车出去找辛尹。
等在他学校的门口。我知道大哥对辛尹管教严厉，就算今日是辛尹生日，也只会让他在傍晚回家庆生。白天他应该还是在校内。
假借了尹如心的名义让保安通知辛尹出来。
辛尹出来看见倚在车上的我，立刻掉头就走。我上前拦住他。
"辛尹，如果有人依约陪我一天，我不会如此无礼。"
"我不需要你陪我，你去陪你的肖安好了。"
我的肖安？真是谢谢他把安说成是我的。
"给我一次机会。拒人于千里之外不是辛家人的风格。"
"辛捷。"辛尹直呼我名字，"你已经不是辛家人了。爷爷说你以后是生是死，都与我们无关。"
"就当是普通朋友为你庆生？"我知道他是在意的，不然不会在"与我们无关"前面加上"爷爷说的"几个字。
辛尹坐上车。我问他："你想去哪玩？"
辛尹皱眉斥我："我不是女的，不要用这种口气讲话。也不要吹口哨。"
"漂亮的弟弟我更喜欢。"我发动车子，往前驶去。
"轻佻。"辛尹在后坐冷哼。他坐在后坐，把我当司机使唤。
"我以前一直很想有人陪我去迪尼斯乐园的。"
我不想去，我不喜欢那里面的设施。
"爷爷病了好久。"辛尹突然开口。
我惊讶，爸的身体一向都是很好的。"老当益壮"是最贴切的形容词。
"我们都不知道爷爷心脏不好，要不是这次受了刺激，也许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爷爷离开是去修养身体的，也许以后不再回来了。他不想看见你。"
我自知是千古罪人，他何必再说下去 。"辛尹，我今天会陪你一天，你什么时候想回去我再送你回去。"
"你不要送我了，爸爸他们也不想看见你。我自己叫司机来接我就行。
我右打方向盘，拐上岔路。
"这是出城的路。"
我指指后视镜。辛尹看一眼，扭头趴在后坐看外面。
"那辆车跟着我们很久了。"从我开车离开校园上了正道开始。
"是凌叔叔的车。"
凌冀？那也是好久不见的人了。
"凌冀，你找的是我还是辛尹？"
"找你。"
挥手示意辛尹走开一些，凌冀和我并肩坐在郊外的地上。
"你快乐吗？"从头至尾他只问了一句。突兀的来突兀的去。
我陪着辛尹在外面晃了一天，回去时安已经先回来了。坐在床上看文件。
"今天去哪了？你的小侄子还好？"
"很好，生龙活虎，险险折腾死我。"
"安，我爱你。" 我想一想，扑上去亲安。
"你现在就象女人一样唠叨。"
"安，你爱我吗？"
安抓过我压在身下，轻吻着。我抱住安，我爱他。
凌冀错了，我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