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离的时间越长,思念就变得越深沉,寒的脸在我的脑海里却越来越清晰。我开始给寒做新的面具。面具的样式完全随我的心情而定,有的很普通,有的很夸张,有的很华丽,有的很可爱,喜怒哀乐,各种表情。看着那些面具,想着寒的脸,我的心情也变得很好。
我在这里耐心地等着寒的归来,等来的却是一个不想要的消息。
"王爷,我想这次可能需要你亲自到总舵去一趟。"王木表情严肃地对我说。
"寒怎么了?信里怎么说?"我有些意外。
"我也不知道。王石只是说,让我尽快带王爷赶往总舵。"王木答。
"这次的消息不是寒亲手传回来的?寒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不是一直说处理得很顺利吗?"我喃喃自语,不知是问他还是问我自己。
"王爷不要担心,门主不会有事的。请王爷一定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王木很担心地看着我。
"我知道。"我平静地点点头。在事情清楚之前,我决不能方寸大乱。如果寒没事,我这里庸人自扰没有任何价值,如果寒有事,我更不能在他需要我的时候自己倒下去。
"既然是尽快,我们就早点出发吧。一路上就要麻烦你多做安排了。"我冲王木点点头。
他只是冲我抱抱拳,就下去准备出行的物品了。
我们很快出发。入宫面圣是来不及了,所以我给皇上留了封信,让小顺子入宫送给皇上。
我和王木骑马走了三天。然后在王木的强烈坚持之下,我还是改乘了轻便的马车。没有办法,虽然我很想尽快赶到寒的身边,但是我的身体状况正在急剧变坏,再坚持骑马赶路已经有些危险了。
我真的真的一直都很努力。我很努力地吃饭,很努力地睡觉,很努力地什么都不去想,很努力地照顾自己,很努力地去保证自己的健康。可是开始的两天还好,到了第三天,我吃下去的东西很快又会吐出来,试了好几次都没有办法。吃到后来,王木面色深沉地拿走了所有的食物,才算制止了我填鸭式的进食活动。至于晚上,我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觉了。躺在床上,不管睁眼闭眼我只会越躺越精神。我让自己脑子里一片空白,可是那片空白上面不停飞舞的却是寒的脸,各种表情的我熟悉的寒的脸。
我知道,我在担心。就算压抑着自己一直面色平静,可我真的很担心,拼命的担心。通常人在担心的时候,会想到各种可能不可能发生的坏事情,我现在就是这种状态。寒,你不要出事,求求你千万不要出事。现在我知道,没有你,我真的会活不下去的。从出发后,我就再没问过王木是否有新消息。因为我很害怕,我害怕那不是我想要的,或者说,那不是我所能承受住的。
改乘马车后,少了日间赶路的辛苦,我的身体略有好转。因为对食物的排斥一直很强烈,我索性不再强行进食,而是让王木找些补充体力能量的药汁药丸给我吃。晚上睡不着或者是开始胡思乱想的时候,我就叫王木点我的睡穴。这样做的效果还是很好的,几天后,我的身体已经恢复到比较接近正常状态的水平。当然,这是我一个人的看法。王木看着我的眼神越来越担忧,害得我有时候不得不主动露出几个笑容安慰一下他。
第五十七章
终于到了雪门,终于见到了寒。
寒静静地躺在那里,像是睡着了。
我愣住了。心跳,呼吸,血液的流动,大脑的思维,我感觉自己的所有正常生命活动都停止了。我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紧盯着寒。
"王爷别激动。门主他没事。"我的样子很吓人吧,王石很快冲上来对我说,然后又拉着还没回神的我走到寒身边。
确实还有呼吸,而且身上也没有伤。我仔细地检查了寒的身体。那么,寒不会是真的只是睡着了吧?
"寒在睡觉?"我疑惑地问着王石。
"确切地说是昏睡。门主中了迷药。"王石答。
"没有解药?"我继续问。
"有。迷药是雪门内部的药,解药我们都有。"
"那为什么不解?"我握着寒的手问王石。
"这迷药其实是门主自己吃的。因为,"王石考虑了一下,好像不知道怎么回答,"据我们后来的检查,门主身体里还中了另一种毒,有点类似春药。我们赶到的时候,门主已经昏迷了。我们想门主可能是发现自己中毒后不想做出些什么事情,才自己吃的迷药。"
"可是为什么现在还不解?那个毒很特殊?"
"是很特殊。那是一种蛊毒,名叫百日销魂蛊。百日销魂蛊有公蛊母蛊两种,门主中的是公蛊。中毒者毒发之时需要与人交合,否则会对中毒者身体造成伤害。"
"寒这样昏睡着,毒没有问题吗?"
"因为宿主昏睡公蛊也会沉眠,所以暂时没有问题。不过一旦门主醒来,可能就会..."王石没有继续说,但是我已经明白了。
"那么毒发的次数,周期呢?还有这个毒要怎么解?"
"除首发之日需要立刻与人交合外,蛊毒会定期发作,周期也会越来越短。而要想彻底解了此毒,需要另一人服下蛊毒之母蛊,然后与公蛊中毒者交合。当二者体内的公蛊和母蛊达到完全共鸣时,蛊就可以取出,毒也就可以解了。"
"母蛊容易找到吗?服下母蛊会对那个人造成伤害吗?"
"母蛊已经派人去找了,这几天也有了眉目。母蛊毒性较温和,不会对身体造成直接的伤害。"
我点点头,这下终于放心了。
"你们先下去吧。我想和寒单独待一会。我今天晚上要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晚上我们再谈替寒解毒的事。"
王木王石理解地点点头,然后退下了。
等到屋子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浑身无力地瘫倒在寒的床边。太好了,寒,你没事。我趴在寒的枕头边,搂着他的脖子,一遍遍地抚摸他的脸。我的心中充满了失而复得的喜悦。寒,从此以后,我再不会让你离开我。累赘也好,包袱也罢,我是赖定你了。这样的担心,这样的无力,我再也不想体味了。
这天晚上,我睡了个多日来第一次没有外力干涉的好觉。而且,肠胃也终于恢复了功能,可以正常进食了。
第二天晚上,我先是认认真真彻底放松地洗了个热水澡,然后跟着王石王木来到寒的屋子。
离开前,王石递给我三个小瓶子,一瓶是迷药解药,一瓶是润滑剂,一瓶是催情药。然后,王石支支吾吾地对我说:"王爷,因为门主中的是公蛊,所以..."所以被抱的必须是我是吗?
"我知道了。"我了然地点点头,"还有,谢谢你们。"我冲他们扬扬手里的瓶子。我是指润滑剂和催情药。连催情药都替我备好了,是怕我受不了吗?
两个人红着脸退下了。屋子里只剩下我和寒。
我想了想,还是先解了自己的衣服,开始对自己的身体做必要的扩张准备。自己对自己这样做,尴尬的感觉还是有一点,可想到寒看着寒的睡脸,我也就不那么在意了。润滑剂涂抹到身体里,凉凉滑滑的,并不让人讨厌。等到身体的放松程度已经让我比较满意的时候,我喂寒吃了解药。然后在药效起作用的这段时间,我解了寒的衣服,搂着他躺在他的身边,等着他醒来。
我的心情很平静。
寒的身体慢慢有了反应,呼吸也开始粗重起来,但是还没有醒来。我看着寒渐渐抬头的欲望,索性将剩下的润滑剂也抹了上去。
"风?"寒的眼睛睁开了,叫着我的名字。
"寒,能认出我吗?"我凑过去,看着他。
"风--"寒的眼神没有焦距,果然还是不清醒的吧。
我搂着他,开始亲吻他。
"风,不要,快走开。"寒的手开始推我。只不过并不是太坚定的拒绝就是了。
即使是昏迷中,仍在勉强用意识控制着对我的伤害吗?我的心酸酸的,开始用唇舌撩拨寒的敏感点。寒的表情很痛苦。
"寒,不要难过,不要忍耐,我就在这里,我是风,你要的我都给你。我很高兴为你做这些。"我趴在寒的耳边,一遍遍地对他低喃。
也许是毒性的作用越来越重,也许是我的话和动作鼓励了寒,寒脸上的痛苦渐渐消失,只剩下浓浓的欲望。寒把我压在身下,开始狂乱地亲吻我,抚摸我。没过多久,寒分开我的双腿,一个挺身就冲了进来。
很疼。我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原来真的这么疼。那么寒呢?寒当初也是这么疼吗?我大口呼气吸气,尽快放松因为疼痛僵化的身体。可是寒并没有给我很多的时间,他很快在我身体里抽动起来。
"寒,寒,给你,都给你,所以对我温柔点,温柔点,好不好?我是风,是风。"我搂着他,继续对他的抚慰和亲吻。
"寒--寒,慢点,慢一点好不好?很疼。寒那么温柔,一定舍不得我疼,对不对?我是风,是风啊,躺在这里的是风,你的风,温柔点吧,温柔点。"我一直坚持柔声劝着寒,我相信他可以听到。
"寒,温柔些吧,求你,温柔地对我,求你了。"我放下所有的面子,开始求他。
有一阵子我真的想直接晕过去算了。可是我不能。如果我晕过去,事情真的就完全不受掌控了。我不在乎寒对我做的任何事,但我知道寒在乎。所以,我一直保持着自己的神志,一边用各种手段抚慰着急躁的寒,一边让自己的身体去迎合他,以尽可能降低受伤程度。
也许是我的努力有了效果,也许是我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我感觉寒的动作缓和了许多,身上的痛也减轻了许多。
"风--"寒又开始唤我的名字。有水滴从他的脸上滴落到我的脸上,是汗水还是泪水?我看着他的眼睛。寒的眼睛一直红红的,不知是因为欲望还是哭泣。
"寒,你继续,不要哭,我不疼的,一点都不疼。刚才是骗你的,不要难过。我很开心,真的。"我抚着他的脸。
"风--"寒低头吻住我,动作倒是没停下来。
我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寒到底做了几次。印象中,似乎后来我真的也享受到了一些快感。可是那个时候,我的意识已经不太清醒了,嗓子里除了叫寒的名字,也说不出其它的话了。
我的脑袋昏昏沉沉,想要睡去,却又总觉得惦记着什么事情。然后,当寒熟悉的声音用熟悉的语调在我耳边说"睡吧"的时候,我终于放心地晕过去了。
第五十八章
醒来的时候,我的手被寒握着。寒坐在我的床边,低头不知在想什么。
我动动手指。寒转过头。
"风,你醒了?"
我点点头,冲寒一笑,想要说话,发现自己已经失声了。
"风不要着急,你的嗓子受了伤,暂时不能说话,明天就好了。"
我点点头,还是一笑。
"要喝水吗?"
点头。
寒把水拿过来,扶着我喂我喝。其实我自己喝也是可以的,不过看寒的样子,还是让他帮忙好了。
水是甜的,是加了糖吗?
"水里有甘草和蜂蜜,对你的嗓子比较好。"寒解释。
我感激地笑笑。
放下杯子,寒还是坐在床边。
我拍拍自己的旁边。上来上来,床上还有很大的地方呢。
"你的伤,我怕碰疼你。"寒摇摇头。
我无所谓地笑笑,然后继续拉他的手。
寒终于还是无奈地躺到了我的旁边,可是小心翼翼地不让自己碰到我。我皱皱眉头,然后很勇敢地直接钻进寒的怀里。看你还往哪里躲。
"风--"寒的表情有点哭笑不得。
我才不管你呢。好不容易见到你,好不容易把你弄醒,你连个拥抱都不给我。我很不满意。
"风,那个药..."寒没继续说。
哪个?是想问我有没有吃那个催情的药吗?
我摇摇头。
"那你一直是清醒的?"寒的声音有些吃惊。
我点点头。
"为什么不吃呢?那样你会轻松许多。"寒叹了口气。
我用手指戳戳寒的胸脯。有你在,我干嘛需要吃那种东西。
"你也是个傻瓜。"寒接着说。
我偷着撇撇嘴。我不能说话,随便你说。
"风,对不起。"寒摸着我的头。
我没动。
"我知道这么说没用,也知道你是自愿的不会怪我,可我还是想说。"寒的声音很内疚。
如果你真的要表示歉意,也不该是为了这个。我搂着寒,使劲呼吸着他的气息。这么多天的担惊受怕,现在听着寒的声音,看着寒的眼睛,抱着寒的身体,我终于完全放松下来了。
"风,你哭了?是不是哪里疼了?"寒把我埋在他胸前的头抬起来。
哭了?我吗?我摸摸自己的脸,竟然是湿的。原来真的哭了。
"风?"寒还在那里紧张地等我的答案。
我把他的手拉过来,盖在胸前。
寒,你明白吗?那种曾经误以为就要失去你的疼痛?那种疼痛每天在这里燃烧着,差点把我逼疯。
"对不起。"寒把我重新搂回胸前,"我吓坏你了?"
我点点头。眼泪不停地流下来。
"风,哭吧。"寒拍拍我的背。
我紧紧揪着他的衣领,开始是啜泣,然后是呜咽,最后干脆抱着他放声大哭。来到这个世界,我这算是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哭。为思远伤心那次,虽然我知道思远后来站在远远的地方看着我,但他毕竟没有见到我的眼泪。而除了那一次,我从来没有在人前掉过泪。
我哭了很久。也不知道一个大男人的身体里竟然也可以有这么多水分。但是,我很尽兴。等到我的眼泪终于干了的时候,那些不快乐的情绪也都不见了。只是这回,我的眼睛也肿了。
寒拿了块湿手巾敷住我的眼睛。于是我郁闷地想,这回真成残疾人了。
两天后。
"寒,不去处理雪门的事,没事?"我坐在床上,哑着嗓子问正全心全意心满意足地当我的全职保姆的寒。
"我可以等你睡着的时候处理。"寒笑眯眯地说。
"我,那么闹人?"怎么说的我好像是个孩子?
"风当然是不闹人的。但是风舍得我离开吗?"寒把削好的水果递给我。
我接过来,用勺子一块一块地舀着小块的水果吃。因为嘴唇也咬破了,所以寒把水果削成这样的小块,方便我吃。
当然舍不得,但是雪门的事情还是得处理啊。
"寒,如果你不介意,你处理事情的时候可以带着我。"我看着他,认真地费力地慢慢说着。
"风不嫌无聊,不嫌辛苦?"
我摇摇头。只要你不介意我听到你们的雪门内部事务就行。
"那,也好。"寒想了好久,终于点点头。
"脸,面具。"我指指自己的脸。嗓子又有点疼,看来还是少说话比较好。
"风是要戴着面具出现,以免外人看到你的脸?"
我点点头。
"风是要戴我的,还是另外买一个,或是订做一个?"寒问我。
"纸,笔。"我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