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二怎麽样?群雄才不关心,他们关心的是落於玉二手上的东西。那些东西不仅关系著一教兴亡的机密大事,还有多年建立的江湖声名与威望,如何不急?如果曲歌所言是真,那麽,後果将不堪设想。
“他说有那定是不假。”曲歌的话打碎他他们心中的最後一丝侥幸,“玉阙宫的情报天下无双,而且,玉二公子从不说谎。”她说最後一句话时眼中有奇异的光彩。
连金戈铁马也知道,远明浩心中沈吟。群雄心中发寒。
曲歌道:“不过,你们放心,只要明日赢回来,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事儿,玉二自然守信,决不宣扬出去的。”
“那百晓生的锦帛……”有人迟疑著问道,“玉二是否真的得到了?”
“没有。”曲歌答道,“他那人心高气傲,只迷信自己的力量,从不相信预言之说。”
群雄却是相信的,为了这锦帛百年来,多少次的明争暗斗。
“他跟青城派有什麽过节?”一直安静靠在曲歌肩上睡觉的叶飞花忽然睁开眼问,“不惜两败俱伤,玉石俱焚。”
“灭门之恨!”曲歌眼光一闪如同淬了火般,一字一句道,“不共戴天!”
有匪君子 99
九十九
“嗯?”叶飞花倏地立直身体,“灭门之恨?可没听过青城派做过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啊。”
“你们自然不知道。月黑风高正是杀人放火的好时机,白天了,俨然一副道貌岸然状,谁清楚他背地里的勾当?”曲歌冷冷一笑,“你们可知道应天阙是谁?”
应天阙不就是玉阙宫宫主,邪道之首吗?但听曲歌这一问,众人还是露出不解状。
“他就是十多年前被一夜屠门的洛中镖局燕时的後人。”
“是他?”群雄真的震惊了。
洛中镖局时为洛城第一大镖局,纵横大江南北,有口皆碑。总镖头燕时更是一代豪杰,人人敬仰,却不想一夕间被灭门。当时,青城派掌门率青城上下所有弟子前来祭奠,并号召群雄揖拿元凶为燕时报仇雪恨。当时,各门各派纷纷感动於青城派的义气而响应,很快,他们就在青城派的领导下揖查出真凶敖刑山。敖刑山乃是洛城中另一家镖局的总镖头,与燕时隙。更因为镖局的事情几次三番跟洛中镖局有过冲突。
“不是敖刑山,不是他。”曲歌慢慢的道。
应天阙跟竹青痕一向同起卧,那个晚上被厮杀声惊醒。两人慌慌张张跑出去,却被燕时掼回来。燕时最後解决了身边的杀手,将两个孩子藏到水井中转身又跑了出去。这是他们最後一次看到父亲的背影。两人藏在井中听著纷乱的脚步声涌进来,然後有尸体落入井中,又有尸体覆盖了井口……他们藏在尸体的下面不敢出声,应天阙只紧紧抱住竹青痕,用小小的手掌蒙住他的眼睛。其实,井中一片黑暗哪能看得到东西?可是,他仍然紧紧蒙住他的眼,仿佛那样就能清除去他眼前的一片血腥杀孽,就能清除他心中的恐惧般。
水井下面原来有暗道,燕时将他们藏进水井中时甚至来不及叮嘱一声。他们在最危急的时刻误打误撞的触到了机关,顺著地道逃出生天。两人也不敢回去惶惶然逃出洛城。第二天便听说镖局全门上下被灭,无一幸存。那时,应天阙十二岁,竹青痕还不到十岁。两个人改名易姓,开始颠沛流离的生活。约莫小半年後听说凶手找到了,两人原本是要赶回洛城的,但一听是敖刑天。两人却不相信。燕敖两家镖局时有争执,他们是最熟悉不过的。但那晚上的黑衣杀手对他们来说完全陌生。小孩子有时比大人更敏感,比起那些摆上桌面的证据,他们更相信自己的直觉。应天阙决定拜访名师学得武艺後再查明真相,报仇雪恨。他将竹青痕送回竹府,说好一学成武艺便来接他。然後决然而去。
曲歌冰冷的声音响在夜幕中,凄风里越发添了几分悲凉,众人心头辗转,也觉得满心凄凄。正自惶惶间忽听得一阵唳叫,众人心头大骇,闻声赶去,却见几只秃鹰被浓重的血腥味吸引落下来争食尸体。
“畜牲欺人太甚!”远明浩一见目眦欲裂,拔剑冲上去就砍。群雄亦纷纷亮兵器上去驱逐。那秃鹰虽凶猛但抵不过人多势众,仓皇逃去,只留下唳叫连连。
远明浩道:“都是一代英雄豪杰,可恨因那玉阙宫残暴虐行生生作了异乡魂。我们决不能让先烈们曝尸荒野。”已有人取了火把来,只见几具尸体已被鹰啄得血肉模糊露出森森白骨,甚是可怖。远明浩不由双目落泪,群雄见状也大为悲愤。当下齐心挖了个大坑,也不分是哪门哪派的人物或是正道还是玉阙宫的,一起埋在了坑里。远明浩等人又洒了一会泪,此时,天色已发白,众人才重返回去休息。身後多了座千人大坟,如同小山般耸立著,晨雾弥漫地来,瞬间便变得模糊了。
晨色未开,山雾浓重,沾衣便湿。四周静得只听到彼此脚步声,忽听得一人道:“离邪不见了。”
远明浩转身心里一惊,莫非找玉二去了?
一时人群骚动起来,纷纷嚷著去寻找。曲歌道:“不必找了,许是寻了个清静的地儿休息去了。明日一早,他会出现的。”
远明浩不满的看了她一眼。曲歌视而不见,对众人道:“故事还没说完,大家还是安心听故事吧。”
远明浩无奈,但转念一想,玉二跟离邪之间若说完全无情也不尽然。否则,昨晚那一场对峙,他怎麽不好好利用呢?如此想著心下稍安,但到底不踏实,隐隐觉得有什麽大事要发生般。
却说应天阙和竹青痕带著玉阙宫众回到玉阙宫後。安排了事宜後,三兄弟重新见了面。
迟真闾拿出铁戒指给竹青痕道:“幸不辱命。”
竹青痕接过套在指间转了圈,笑问:“二哥就不怕这铁戒指是假的吗?”
迟真闾答道:“我只听从宫主的命令,他说见铁戒指,唯令是从。”
应天阙已经说不出话了,又一枚铁戒指。竹青痕拿眼得意的睨著他,笑盈盈的对迟真闾道:“二哥娶了二嫂後倒是风趣多了。”
迟真闾看著眼前这两个前段时间决裂,闹得整个江湖翻天覆地的兄弟,如今这情况算是合好了吧。他不确定的想,一时感触不已。
哪里风趣了?明明就是一根木头,应天阙想。一边斜眼睨著竹青痕道:“原来,你们早有联系。那个联络信号弹也是吧?”
竹青痕曾跟迟真闾有约,他日若有急情,以铁戒指为号。所以,当迟真闾收到铁戒指时便已整顿人马准备著,果然不几日便收到竹青痕的飞鹰传书。他依计行事,潜入玉阙山的附近,待那信号弹一响便就近埋伏起来。果然,待到天黑,看见大批的武林人士上山。他估摸了下情况,敌众我寡,索性也不拦截,只令手下屏息埋伏,待应天阙他们交上手,才慢慢的从後包围上去,形成围歼的局势。
应天阙意味深长的看了竹青痕一眼,没有再说话。
他们兄弟三人也是几年没有见面了,原本是有许多话要说的,但经过竹青痕绝杀令一事,迟真闾有些不知从何说起的为难。便问道:“三弟呢?”
应天阙不满的哼了声:“我让他两日内赶回来,结果现在连个人影也不见。”
迟真闾只好顺著他的话问:“他在哪?”
“江南。”
江南距此何止千里,迟真闾默然。
“贤弟远道而来辛苦了,此番幸有你助战,愚兄这里谢过了。”应天阙突然出口道谢,并拱手一揖。
迟真闾忙道:“哪里?我只是奉命行事。”
应天阙道:“你昔日住的院子我令人时常照顾著,你这次可要多住段时日。”说著唤来侍童让他们带二宫主下去休息。
迟真闾只得告辞出来。
“二哥,我明天去看你。我有许多话要跟你说。”竹青痕站起来走到他身边道。
迟真闾闻言眼神柔软了下,随即露出淡淡的笑意:“你最近身体怎麽样了?”
“很好。二哥每次见面就问这个,怎麽都不烦?”竹青痕抱怨著道,伸手去牵他的手准备送他离开。却才伸出手就被应天阙一把截下,攥在了手中。
迟真闾只装作没看见,道:“四弟,你从小身体就不好,又讳疾忌医。这次我看你瘦了许多,脸色也差,三弟回来,让他好好给你看看。”说完一揖手转身便走,只觉得身後应天阙的目光似利锥般钉在他背上。
“你以前就喜欢粘著他说话。”应天阙黑著一张脸埋怨竹青痕。
“这麽多年了你怎麽就记著这个?”竹青痕一说完,两人都愣住了。
应天阙脑中一片空白,话脱口而出自然而然,但是,脑中却毫无印象。两人面面相觑,一时皆沈默。
应天阙忽然一把抱起竹青痕。竹青痕只觉得身子悬空天地倒置不由轻呼一声,伸臂抱住他脖子。
应天阙将他紧紧抱在胸前,当他看到他出现在山峰上时,心几乎跳出胸腔外。迟大夫的话象诅咒般在脑中回响著。
竹青痕被他箍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正要挣扎,耳边传来他剧烈的心跳声,心中一怔,渐渐柔软了身体任他拥著。
应天阙也不说话,忽然抱起他大步往室内走去。
应天阙将他放在床上,俯身压下,目光如鹰隼般紧紧攫住他。
这种目光,他非常熟悉。竹青痕有些头皮发麻。只是不知其中欲望多些还是怒火多一些。
应天阙伸手捧住他的脸,用粗糙的指腹摩擦著,目光渐渐幽暗,他说:“玉二,你的心是冷的。”
竹青痕一愣,应天阙的吻已狂野的落下来,唇舌带著万夫莫挡的气势长驱直入。竹青痕被他吻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刚才在山上的时候,看你那个样子,就想狠狠的压倒你!”应天阙在他要窒息的时候才稍稍放开他,眼中赤裸裸的情欲宣示著掠夺的决心。
他是那麽肆意张扬,所有的人仰目望他,连天地都仆伏在他脚下。应天阙想再没有一个人能这样狠狠的撞进他的心里来,爱不能恨不得,痒痒的,让他疯狂的想压倒他,占有他,管他当时有多少人侧目。最好让远离邪这厮好好瞧著,竹青痕到底属於谁。他被自己心中突如其来涌起的欲望震惊了,那种疯狂的占有欲与肆虐的心理,可是,脑中的意淫让他越发的兴奋。他上前握住竹青痕的手,全身热血沸腾。
竹青痕大口大口喘著气,想推开他,怎麽也没有想到那生死之际,这个人脑中竟然转著这些下流的念头。
“我想远二那厮心中也一定这样想著。”应天阙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看著竹青痕,双手用力只听得嗤一声裂帛响。竹青痕身上的衣服已被震成碎缕。
“没胆的家夥。”应天阙说著也不管竹青痕反应,压身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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炽热的唇舌,粗糙的手指抚过他身上每一寸肌肤,竹青痕的呼吸急促起来,眼神渐迷离。应天阙是如此熟悉他的身体,总能撩拨起他深藏的情欲,难以自已,难以抗拒,唯有任自己一再沈沦,直到在他的怀抱中化为灰烬。
“你……”竹青痕惊喘一声,猛地睁开眼,套弄著他下体的粗糙有力的手指移开换上温暖湿润的……应天阙竟然用嘴……
竹青痕惊得屈起身看他。应天阙努力吞吐著口中的昂扬,勾著眼角看他。竹青痕一对上他的目光顿时如遭雷殛般,身体微微颤抖,慢慢伸手出勾著他的头,不知道是要推开他还是抓住他。应天阙未恢复记忆以前,有些事是一定不会做的,比如现在……可是,他竟然做了。竹青痕恍惚的想著。
应天阙呼吸急促,脸色潮红,一向锐利的眼睛也半眯著,慵懒挑逗却也狂野仿佛猫一般勾得人心痒痒。若在以前竹青痕定会调笑他媚眼如丝,哪个女子有他这般风情。而应天阙便会暗地里使手段,三两下便让他泄了身。然後调笑他是小色鬼,不经三两下挑逗。
他怒,殊不知那种似羞似恼的神情在床笫间更增添了几分丽色,引得那人食指大动。他尤不自知,扑过去按住他:“你才经不起几下调逗呢。”
“是,是。”应天阙调笑道,“他一逗它就硬了。”说著抓住他的手往身下摸去。“青痕,你得负责。”说著人也如恶狼般压下来。
竹青痕重新放软了身体,抱住他的头,心道:就这样吧,过去的事不要再记起了。过去再怎麽样美好总归是过去了,抵不过现实的凉薄,一路的风雨。如果把它当成报复你的工具,我又情何以堪?如果它变成了你的负累,你又情何以堪?不如就相忘於江湖。
应天阙察觉他的分心,口中吐纳的越发卖力,咽喉吞咽著挤压前端。竹青痕闷哼一声,弓起身子,一下子被撩拨到极点,抱著他的头抽插几下便要泄了。忙推开应天阙,他却执意不放。两人一推一拉间,竹青痕便泄了出来,一半射在他的嘴里,一半射在了他脸上。然後身子一软,瘫在他怀里。
应天阙若无其事的咽下,甚至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的浊液,一副意犹未尽模样。竹青痕双眼迷离的喘息著,头埋在他颈窝里,光裸的背部拱起一个柔软的弧度,泛红的肌肤有微微的湿意如同润玉般。应天阙看到自己留下的印记越发鲜明夺目的盛开在上面,情致越发蓬勃起来。
伸手抱住他,将他两腿盘在自己腰上,面对坐著,肌肤紧紧贴合。
“青痕,你是属於我的。”
“你……啊!”竹青痕一声呼痛,腰被抬起,後庭处传来剧烈的撕痛,应天阙竟然长驱直入。他痛得揪紧双眉呻吟:“好痛。”
“记住这痛,你是我的。”应天阙抓住他的手,十指紧紧相扣,忍著满头大汗道,“就象我是你的。”
“不。”竹青痕抬起头,眼中的迷蒙渐渐散去,“不是。”他说,眼神清冷。
应天阙闻言目光一沈,然後缓缓伸出手捧住他的脸,指骨勒得他的脸隐隐作痛。
他要发作了?竹青痕想,却不料眼前一黑,他的吻狂野的落下来。
“总有一天你会承认的。”他在他身上冲刺,在他体内驰骋……如此接近,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心的距离还会远吗?
竹青痕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纱帐中无人。昨晚的翻云覆雨仿佛只是一场癫狂的梦。但酸痛的身体与後庭的不适骗不了人,昨晚的应天阙就象失控的野兽般折腾的他几次晕厥,犹自不放。後来更是一直在问:“我是谁?”
他重新陷进去了。竹青痕想道,眼中一片清冷。身下的被褥干爽温暖,应该是新换过的。身上虽然不适,但是,也被清洗过了。应天阙却不知道他的体贴与温柔在他的眼里已经没有了意义。
应天阙。竹青痕突然象是想到什麽可怕的事一般猛然坐了起来,也不顾全身骨骼散架般的疼痛。一把掀开被子,随意拿起一件外袍趿著鞋边穿边往外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