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觞引(鬼畜帝王攻vs妖孽佞臣受)下——慕染°

作者:慕染°  录入:02-09

然而他根本不稀罕,离慕染本就薄情得很,就算宫泽锦把命交给他也未必能得到他的一分情意,于是他就像看戏一般看

着这个帝王放下身份对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为他改变给他温暖,而这所有的好,都被他当做脏东西排斥在外,决不

允许进入他的心扉一丝一毫。

“慕染,我爱你。”耳边是宫泽锦低沉的表白,慕染平静地听着,明明是听了无数遍的表白,却只有这一次让他真正有

心悸的感觉,但他只是轻轻扬起唇角,强迫自己装出无所谓。当宫泽锦扶着慕染的双臂与之对视的时候,看到的便是那

一抹妍丽却又说不出究竟是包含了何种感情的笑容,只觉得那笑意太刺眼。

“你为何会来宫里?”宫泽锦又问。慕染沉默了须臾,才道:“慕染本就是个读书人,十年寒窗为的就是考取功名,好

不容易中得状元,自然是留在宫里为皇上办事了。”

宫泽锦微微眯起眼,眸中明显写着“不信”,“慕染,你就不能同我说一句真话吗?你与离玉贤的关系,你与离诗的关

系,你与蓝翎之璧的关系,还有你刻意接近我的真正目的。”

慕染笑得云淡风轻,“我与离玉贤并不认得,我与离诗也不过今日一面之缘,蓝翎之璧只是我拿来送给皇上的一件贺礼

而已,而我并没有刻意接近您,慕染之所以坐到今日这位子,全凭皇上您的赏识。”

此番话倒是将宫泽锦的疑问全都回答了一遍,只是那最后一句话,顿时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宫泽锦身上,言下之意便

是——我离慕染之所以会成为皇上的宠儿,还不都因为皇上您的强取豪夺吗?

宫泽锦自然听明白了,但他没有动怒,只是孤自走出浴池,将浴袍披在身上,而后向慕染伸出了手臂,“上来吧!”

慕染略微一愣,随后拉着宫泽锦的手上到池边,后者又取了一件浴袍为眼前这个少年披上,继而一个吻落在他的额间,

“你现在不说没关系,我会等,直到你愿意告诉我真相为止。”

第53章:凤歌之名

私下里,宫泽锦开始不再对慕染用“朕”自称,他也不允许慕染再“臣”前“臣”后地拉开二人间的距离,只说:“就

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没有君臣关系,你只是我爱的人而已。”

慕染没有试图去违抗他的意思,那些日子他每夜都在宫里侍寝,剪湖曾为此找他谈过话,而慕染的表现却是极为冷淡,

他说:“皇上已对你不甚待见,剪湖,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而剪湖自然不满慕染此话,不禁微蹙眉头,“你觉得我这是在多管闲事吗?”

“难道不是吗?”慕染冷然一笑,言语略显刁钻,“离慕染的感情事何时也轮到你凤剪湖来插手了?”

是时剪湖气急,冲着慕染尖声吼道:“我是你养父,连这都管不了了?”

慕染轻扬着唇角,回之,“你也说了,你只不过是我的养父而已,如今要我侍寝的那个人是当今圣上,就算你是我亲爹

,一样没办法阻止。”言下扬长而去,背影何其决绝。

那一天,剪湖孤自站在房间中央,笑得很是悲绝,至终他暗自低语了一句,“原来,你仍旧只当我是你的养父。”

而两日前宫泽锦曾再度造访旧宅会见了离诗,从离诗口中,他得知凤剪湖曾是枕月楼的头牌小倌,后来剪湖年纪大了,

便退到了幕后,时而帮着挑选下新人,传授些经验,只有极少时候才接客了。

离诗还说,蓝翎之璧是他爹离玉贤毕生最为珍视的宝贝,几年前有一群官兵来抢夺,他爹拼了性命保护,最后将之交给

他带走,那全是因为他爹太过重视这颗夜明珠了。蓝翎之璧本是离家的传家之宝,他爹说,就算丢了性命,也不能丢了

祖宗传下来的宝贝。

那日宫泽锦将当初慕染送给他的蓝翎之璧交到离诗手里,那孩子抚摸着那颗夜明珠神情激动,最终同宫泽锦说了很多,

那里边却有一句引起了宫泽锦的注意。

离诗道:“我从小在苏州长大,关于枕月楼的事儿听了不少,却从不知里边有个叫离慕染的人,但是听人说过,凤剪湖

曾亲手调教了一个孩子叫凤歌,只是那人至今未出台,所以也没人知道凤歌到底长什么样,只知是个绝世美人,却终究

成了传说。”

事后宫泽锦便派人到苏州去调查凤歌一人,果真查出枕月楼里曾有个孩子名叫歌儿,他是剪湖一手拉扯大的,便随了剪

湖姓凤,前些年独自一人跑了出去,说是要去游江南,从此便没再回来。

宫泽锦得知了此事,便想着上离府去问个究竟,怎料甫踏入厅堂,便瞧见二人一番争执,当下心里则起了一团怒火。

话说那日慕染回到府内正巧遇上剪湖,这些日子由于慕染夜夜流连宫中侍寝,已让剪湖对之极为不满,加之慕染态度冷

淡异常,剪湖却是一口闷气抵在心口难受得紧,正想寻个宣泄口。

偏生慕染对此看得极淡,反叫剪湖心中更为恼火,这日便对其动了气。本与慕染聊得好好的,又不知怎么扯到那事儿上

头去了,剪湖一番埋怨,慕染依然是那一句“我的事你管不着”。这让剪湖气得几乎说不出话,好不容易找回了声音,

他抬起手对着慕染便是狠狠一拧,“我教了你那么多年,偏偏你别的没学到,只学到了这种承欢的手段?”

剪湖当时真是被气得厉害,那一下拧得也极用力,慕染只觉手臂被拧了那么下又酸又疼,语气也就寒了下来,话也说得

越发刻薄,“你反应这么大作何?和你对付男人的手段比起来,我的这些雕虫小技根本不值得一提。”言下,他讥讽地

笑起来,“别忘了,就算我变得再淫 荡再下 贱,那也是拜你所赐,没听过那句话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剪湖大怒,慕染话音刚落,他便挥起手一掌打过去,重重地拍在对方的脸颊上,顿时白皙的皮肤上泛起一个微红的掌印

,“这就是我养你那么多年你要和我说的话吗?歌儿,你听好了,不错,我是一个小倌,身份卑贱,但在这个世上别人

都可以看不起我,对我冷嘲热讽,惟独你不行,因为你姓凤,把你养大的人,是我!”

慕染捂着脸,含恨地望着剪湖,一时间没有出声,只听剪湖又道:“你叫凤歌,从十三年前起你就该叫这个名字了。”

“十三年前我并没有强求过要你养我,是你坚持将我留在身边。”

“啪”的一声,又是一个巴掌甩上慕染的脸,在那本就微肿的左颊上更添一片红晕,然而他刚要开口,却见门外两名护

卫装扮的男子冲进来,二人一同将剪湖双手反剪制服,此时才听闻一个森然的嗓音响起,宫泽锦出现在门外,下令道:

“将凤剪湖打入天牢,大刑伺候。”

伴着那一声怒喝在厅堂内荡漾开来,仿佛一记重锤狠狠地敲打在慕染的心头。

“等一下!”慕染匆匆唤道,而后跑到宫泽锦面前,“臣请问皇上,剪湖到底做错了什么,您要将他关押天牢?”

宫泽锦冷然一笑,口吻很是不悦,“就凭他刚才给你的那两巴掌,朕完全可以将他处死。”而慕染却只是轻轻地摇了摇

头,“臣并不怪他,还请皇上饶过剪湖。”

宫泽锦本就对剪湖心生排斥,这会儿又瞧慕染为他求情,心里横竖不是个滋味,冷眼瞟了慕染一眼,之后他不再看他,

只对着两名侍卫下令道:“押下去!”

慕染一听这话便急了,那一刻一心想着护住剪湖,却也没有多考虑其他,猛然跪下身来,一手拽住宫泽锦的衣摆恳求道

:“皇上,剪湖待我终究有恩,就当看在臣的面子上,求皇上开恩放过他。”

宫泽锦微微蹙眉,对于慕染这突然的举动略显不满,刚要启口,却闻那厢剪湖先出了声,“你不用求他!”说罢,他抬

起一脚狠狠地踢在其中一名护卫的腹部,而后趁乱挣脱了双手,又一掌打在另一名护卫的胸口,最后迅速来到慕染身旁

将之拉起,“跟我走!”

慕染摇着头,用微弱且清晰的声音回答道:“我不能走。”

“你留下来找死吗?”剪湖的语气略显焦急,而慕染则使劲地甩开他的手,说:“我必须留下来。”

伴着话音落下,那两名护卫又齐齐向这边冲来,剪湖一见这情况,隔空又推了一股掌风过去,继而脚下轻轻一点,纵身

而起,朝着远处逃去。

护卫们打算继续追去,可慕染突然挡在他们面前展开双臂,“求求你们放过他。”

宫泽锦对二人使了个眼色,那两人皆向后退了一步,慕染这才回过头,只见宫泽锦悠哉地靠在墙上,目光极为深邃,叫

人一时也摸不透他心里的想法,忽闻他道:“你胆子很大啊!”

慕染沉默着,许久才道:“皇上若要罚,就请罚我吧!”

“哼!”宫泽锦冷冷一哼,随后转过身,同时甩下一句,“带回去。”继而一个人先迈出了厅堂。

他只是气慕染,这个人明明有一副热心肠,却总对他表现得极为冷漠,他嫉妒冷弦嫉妒剪湖,纵然他们再平凡,却终究

在慕染的心里有他们的位置,可是他呢?似乎对于慕染而言,宫泽锦当真一文不值。

回到养心殿已是未时,宫泽锦坐在龙椅中想了许多事,而慕染一直跪在御案前,没有皇上的命令,他不敢起身,只是他

的这份顺从,为的究竟是什么呢?宫泽锦漠然地俯视着他,心里苦涩到了极点。

约莫半个时辰后,宫泽锦终于站起身,缓慢地走到慕染身前,然后一把将他拉起来,由于跪得久了,对方整个身子都跌

进了他的怀里,他抱着他,低沉的嗓音在其耳畔幽幽荡开,“你那么拼命保护凤剪湖,只是因为他养了你十三年吗,慕

染?哦不,我应该称呼你为‘凤歌’。”

慕染的身体在宫泽锦的怀里猛然僵直,他睁着一双妖媚的眼睛,惊愕地望向角落,半晌之余,他被宫泽锦抱起走向龙椅

,宫泽锦让他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而后认真地对上他的眼,“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呢?”

慕染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反问道:“皇上希望从我这儿知道些什么呢?”

宫泽锦轻微勾起唇角,笑得很邪气,“凤只是跟着剪湖姓的吧?而你本应姓离,你叫离歌。”他突然捏住慕染的下颌,

使他的脸更凑近自己,“你说,离歌和离诗这两个名字像不像兄弟呢?”

“皇上还怀疑我是离诗的哥哥?”慕染问道,面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未等宫泽锦启口,他却又道:“连离诗都说不

认得我,皇上又何必那么执着呢?”

“我执着?”宫泽锦挑了挑眼梢,笑道:“也许是吧!”

慕染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下巴被捏得有些疼了,可他依然忍着装作若无其事,忽然那只手从他

的下颌滑到脑后,继而捧着他的头,宫泽锦深情地吻了下去。

慕染错愕地瞪大双眼,感觉对方的舌如小蛇一般灵巧地探入他的嘴里,在口腔中一番掠夺,两片温热的唇瓣相互紧贴着

,舌尖轻轻点触,渐渐地化作疯狂的交缠,吸吮吞吐间,缠绵悱恻,宫泽锦却是在将身上的这个少年的呼吸一分分地剥

夺了去,直到感觉对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方才放开他。

重获呼吸,慕染大口地喘息着,他并不明白宫泽锦的这个吻意味着什么,只是单纯地觉得那人似乎在通过这个吻发泄着

什么情感。他好像在生气,却又似因为不忍伤害他,于是一直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那时慕染突然有一种错觉,虽然宫泽

锦的这个吻很霸道很粗鲁,可他却能从中感觉到这个男人对他的在乎。

在乎?思及至此他突然笑出声来,可转眼发现这其实并不好笑。宫泽锦却极为专注地望着他,随之问道:“你笑什么?

慕染说:“皇上刚才的模样很有意思。”

宫泽锦微抿了下唇角,复又启口,“你能不能叫我的名字,叫我泽锦?”

慕染略微愣了下,而后又露出一副没心没肺的笑容,“皇上,君臣有别啊!”宫泽锦忽然捧起慕染的脸颊,“我要你这

么叫!”

“泽锦。”慕染柔声唤道,旋即又跟了一句,“慕染不敢违抗您的命令。”

顿时一股酸涩感涌上心头,宫泽锦恨不得将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一脚踢到地上去,可是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明烬最后对他

说的那句话,他说:“除非您让他深刻地感受到您对他的真心,包容他、呵护他、理解他,方能融化他冰冷的心。”

深深地呵出一口气,宫泽锦再度将慕染打横抱起,随后走向了后殿,至床前,将那个少年放在龙床上,他又开口,“昨

夜你累了,回去后也没能好好补眠,姑且先在这儿睡一觉吧,我就在外边批阅奏折,有事儿的话就派人来叫我一声。”

说着便要起身离去,慕染痴痴地望着宫泽锦转身的动作,越发地看不明白这人,他忽然问:“为什么这么纵容我?上回

您发现剪湖强行夺走蓝翎之璧的时候,也是没有追究,可是为什么呢?”

宫泽锦侧过半边脸,轻瞥了慕染一眼,浅然笑道:“你也说了,做错事的人是剪湖,我为何要责罚你呢?”

“可是您明明知道我才是主使者,还有,您怀疑我的身份,为何不刨根问底?”慕染又问。

宫泽锦唇边的笑容浓了几分,“刨根问底有用吗?你若不愿说,我怎么逼也都是没用的,既然如此,又何必做那么多伤

害你的事,到最后让你恨我呢?”

慕染怔住,顿时不知该如何接话,只闻宫泽锦又道:“睡一觉吧,有事醒来再说。”言下施施然而去。

而慕染那一觉一睡就睡到了半夜,醒来的时候宫泽锦并不在身边,他摸索着走出去,黑暗中不见有人,于是他又来到庭

院里,却也不见任何人的身影。

“嗯,你马上带人过去。”忽然,慕染听到假山后有人说话,便刻意放轻脚步走去一探究竟,只听山后那个男人又道:

“见到离诗以后,无论用什么法子都要将蓝翎之璧弄到手,实在不行,就杀了离诗。”

那一刹那,慕染但觉脑间一片空白,而下一刻,他脸上渐渐泛起一丝惊恐的神色,紧接着转身而去。

第54章:大白身世

月色朦胧,一道白影迅速从宫廷上空掠过,只一瞬,却已消失不见。

慕染趁夜离宫匆匆赶去离诗所在的旧宅营救,脑海中尽是放在在假山后听到的那句话语,那个声音极其低沉,他说:“

见到离诗以后,无论用什么法子都要将蓝翎之璧弄到手,实在不行,就杀了离诗。”

慕染轻轻抿了抿唇角,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戾气,脚踩屋檐轻点前行,他穿梭于夜色之间,当停下脚步,人已立于旧宅门

前,抬眸瞧见门前悬挂的灯笼,红得如血一般。他垂下眼睑淡淡地勾起唇角,只是笑容间略带残忍的气息,“除非离慕

染死了,不然谁都别想带走蓝翎之璧。”说着,他人已飞身跃起,翻墙闪入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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