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门白月光竟是我自己—— by鹿忘

作者:鹿忘  录入:03-06

他盯着卫珣渊的眼睛发绿,脏腑里像是有股子邪火在燃烧,将他身体内作为人的部分消磨殆。
“好饿,好饿啊!”他绝望的喘着粗气,与那些不可食用的坚硬的家具相比,鲜活的人显然更具有诱惑力。
卫珣渊事不关己的坐在桌边,时不时垂眸看一眼腕表,倒真像是来等人的。赵永饿的发狂,他不受控制的冲着卫珣渊龇牙,而后重重的从地上弹跳起来,扑过去。
“轰”一声巨响,烟尘四起,地板断裂,赵永的头被卫珣渊提膝踩在脚下,他的半边脸印着男人的鞋底印,另半边脸嵌进地缝里去。
卫珣渊的站姿仍旧维持着一种高高在上的优雅。
“食欲而已。”他的下颌依旧高高的抬着,微眼角轻垂,笑盈盈的蔑视着赵永,“没办法自控的话,只好我来帮你了。”他边说着,足下边添了些力道,把赵永的颅骨踩的微微变了形,血糊了整张脸。
赵永眼珠也要爆出来了,纵然是饥饿至极,可身体动不了,他也没办法觅食,这般里外煎熬生不如死,他心想你不如给我个痛快算了,偏偏男人事不做绝,就这么严严实实的把他当踩脚凳按着。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叩门声。
“咚咚咚”
赵永激动的翻了一下肿胀的眼睛——他家不常有人来串门的!这种时候为什么会有人来?!是抄煤气表的?亦或是哪个喝醉酒走错门的街坊?不不不,不管是谁!能有人来吸引这个杀星的注意力就行,谁来都好啊!
他没有注意到卫珣渊比他更及时的循声看去,腿说撤就撤了。
赵永没料到卫珣渊会这么轻而易举的放过他,幸福来得太突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接纳,脑袋还嵌在地板里头动不了,他只好用手捧着两侧协助面向转了九十度,看见卫珣渊已经走到了门前。
男人袖手而立,呼吸略略起伏,也不知是在酝酿情绪还是怎么的,末了还伸手整理了一下袖口和衣摆。
这一套给赵永看傻了。
您老这是在做什么???
约会吗??这么郑重其事!?
他完全无法想象,门那头究竟是怎样三头六臂鬼迷日眼的东西,居然会让这位阎罗爷表现出如此慎重的情绪。
“咔哒”
卫珣渊终于按下了门把手。
门开,屋内的光哗然涌出,驱散了楼道内的黑暗。
周岚斐迎着光抬起眸子,似是一下子没适应,眼睛眯起,额前的刘海随着侧头的动作抖开了些许。
“卫先生?”他用手虚遮了一下,这才将眼睛完全睁开,语气诧然:“你怎么会在这里?”
【作者有话说】
某些人表面上邪魅狂狷。
实际上内心正在:
嗨,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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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岚斐的眼睛大而明亮,瞪圆了的时候像极了某种刚出世不久的食草系动物。
他看向卫珣渊的眼神蓬松且柔软,虽然迷惑的真情实感,但并不带有任何的攻击性,这样懵懂的神色,连赵永看完都想狠狠欺负他一下,遑论卫珣渊了。
“怎么?不想在这里看到我?”卫珣渊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反问,喜怒不辨。
周岚斐轻轻地“啊”了一声,摇了摇头,忽而弯腰去捉男人的手腕。
男人的脸色微变。
周岚斐解开了他一丝不苟的袖口,将衣料上卷,他的手臂被迫露了出来。
过分苍白的皮肤表面没什么温度,其上有纵横的青色脉络附着,肌肉的线条有力紧致,像是完美的玉制雕塑品。周岚斐的指尖温热细腻,在那经久不见光的肌理骨骼上游走而过,全然没有注意到卫珣渊逐渐紧绷的额角和渐染嫣红的耳廓。
男人眼眸里的情绪浓稠,有抵触,有忖度审视,更有吞天噬地的野兽之欲,浓雾一般密密织织的笼着周岚斐的脸庞。
他的呼吸一起一伏,身体却克制静止,一动不动的任凭周岚斐检查,周岚斐查完左边又查了右边,没看到什么伤痕,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没受伤就好啊,高丙白天替晓楷吃了那份霸王餐,我还担心他会做出什么伤人伤己的事,虽说你们私家侦探都很有冒险精神,但是爱锅牛蛙馆的事已经超出你们的认知范畴啦,最好还是不要再管。”他边说着,边歪头越过卫珣渊的肩膀朝里面看,“高丙人呢?”
这果然很符合他一贯的行事作风,往好了说叫富有正义感,往差了说叫爱管闲事,总之与预判的一无二致就是了。不过姜棠那信口胡诌的不入流的幌子居然也会有人信......名蒸蛋,男人的眼底闪过嘲弄,唇角微抿。
“这里不是高丙的家。”他抽回自己的手臂,臭着脸整理着被弄乱的衣袖。
“啊?不是吗?”周岚斐吃了一惊:“可他对外留的寄信地址是这里。”
“现在叫外卖都没人会留真实信息了吧?我比你早来一步,这里只有他的......小跟班?”卫珣渊似是隐去了某些富含人身攻击的形容词,不着痕迹的侧了侧身体,露出了鼻青脸肿屁股朝天的赵永。
“哎哟我的天!”周岚斐被这满是视觉冲击的画面吓一大跳,战术性后退了半步,结巴道:“这,这是——”
赵永的嘴巴肿的根本分不开:“#¥@#¥!”
卫珣渊在一旁道:“哦,我来的时候他正好在自残来着。”
赵永:“???”
卫珣渊继续面不改色:“想来是为了阻止自己做出那些不可饶恕的事情才釜底抽薪自残自毁,让自己失去行动能力,此壮举实在是感天动地。”
赵永:“......”
您瞧瞧您说的这是人话吗!!
“看不出来高丙身边竟然还有出淤泥而不染的人。”周岚斐又信了,不乏赞许道:“我还当他是袭击你的时候被你揍成这样的。”
卫珣渊神色淡淡:“说笑,我哪有那本事。”
赵永:“......”
赵永已经不想听卫珣渊讲话了。
周岚斐应该是他全场唯一的希望,他含糊呜咽着朝周岚斐爬过去,与其说是爬,更准确的说是在蠕动,样子丑陋极了,但他不在乎。
“救救......救救我!”
他攀上了周岚斐的裤脚,目光死死的锁定在周岚斐身上,周岚斐居然也没有避开,这一刻的小少爷在他看来浑身都散发着圣洁的光,是个降世救赎的大仙儿。
“你也不容易啊。”俊秀的大仙儿如是感慨,充满了怜悯:“那——帮你一把好了。”
赵永眼前一亮。
他高兴了不过一秒,大仙儿就弯下了腰,拎住他的后脖子,像提小鸡一样,狠狠一拳捶在了他的肚子上。
......
小少爷这一拳来的真是出其不意,虎虎生风。
绕是卫珣渊也有被晃到眼,他眯了一下眸子,忽然生出一种“表里如一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一种美德”的念头。
至少他不会让赵永产出这种悲伤逆流成河的塌房表情。
赵永的确是塌房了。
小少爷的这一拳是倾尽全力,半点儿没留情面,赵永被捶的胸腹几乎对折,而后缩成一团对着地板大吐特吐,鼻涕眼泪横流。
周岚斐则退了两步,一边倒吸冷气一边使劲甩手。
“喔——好疼好疼,疼死了。”他嘴里絮絮叨叨的重复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挨揍的人是他。
真是娇气的要命。
卫珣渊皱了皱眉,上前一步接管了小少爷乱舞的手。
这一举动颇有些风水轮流转的寓意。
周岚斐诧然回眸,轻轻的“唉”了一声,尾音上扬。
“看什么?”卫珣渊冷冷的抢白:“方才拿别人的手不是理直气壮么?”他阴郁的垂眸,嘲弄道:“现在怎么反倒不让别人碰你的手了?”
“......”
似是没料到对方会有这番犀利言论,周岚斐被他堵得噎住了两秒,讷讷道:“我也没,没不许你碰啊......”
卫珣渊:“。”
怼他真的很没有成就感啊喂!!
吵架吵不过别人这一点,他好像也和从前一样,千百年来也没有长进。
看着怀里的那只手,指根一排面的红,与周遭的白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明明只是捶了别人一拳而已,又不是捶在什么坚硬的物事上头,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呢?实在是细皮嫩肉的不像话。
卫珣渊的脸色更臭了几分,他没有言语,只覆了手上去,轻轻的揉。
周岚斐对他并不设防,任凭他拿捏着自己的爪子,注意力全在赵永吐出来的那些东西上头。赵永已经吐无可吐了,仰面瘫在地上喘气,脑袋旁边的那滩东西恶臭难闻,混了胃酸和唾液,烂乎乎的没个模样,只勉强能看出些草纸、烟头等不可食用的东西特征。
周岚斐挣了一下卫珣渊,屏住呼吸,从一旁持了跟扫帚过来,隔了老远拨了拨那滩东西,居然从底部扫出了一截肉样的东西。
那东西形态完整,破天荒的没被胃酸消化掉,圆柱形状,一指粗细,末端花朵一样张开五小段。
——竟是一条小小的手臂!
周岚斐的瞳孔略略收缩。
“这是......‘牛蛙’?”卫珣渊在一旁意味深长道。
虽然挨了周岚斐一拳,吐的胆汁都出来了,但吐完了之后赵永明显觉得轻松了许多,那种烧心焚肝的饥饿感已经没有了,可见小少爷纵然是路子野,还的的确确是来救他的。赵永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动了动眼珠子,“牛蛙?什么牛蛙?”他现在对“牛蛙”两个字神经过敏,一听见就害怕,不由自主的转了一下头,恰好看见那被周岚斐剥出来的小小手臂,近在咫尺。
“这......这是牛蛙?”这视觉冲击不可谓是不大,他吓得声音都变了,整个人都不住的想往后退,“这怎么可能是牛蛙呢!!!这明明是——”
“小孩儿的手?”卫珣渊替他回答了,他看赵永惊恐的频频点头,又轻轻笑了一声:“不不,这尺寸不是小孩儿的手,是未足月的胎儿的手。”
赵永:“......”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自己立马聋掉。
【作者有话说】
赵永:我不该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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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呢?你怕我么?”
比起赵永,周岚斐倒没有多惊讶,只是扭头很是常规的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
“我说了,我先来一步,知道的东西难免多一些。”卫珣渊道。
“那你还知道什么?”周岚斐的好奇兴致被勾了起来,追问道。
卫珣渊看了他一眼,没有立刻回答。
赵永在一旁觑得是胆战心惊。
他心想,这位爷又不是智能语音助手,怎么可能有问必答呢?
他可是过来人!!
这周小少爷初生牛犊不怕虎,别一头热的刨根究底惹毛了对方,那下场必不会比自己好多少!!
此前因着高丙的缘故,赵永对周岚斐的成见颇多,可方才周岚斐一拳解了他的水火困境,前事不究以德报怨,让赵永心里那叫一个感动啊!他已然将这漂漂亮亮的小少爷视为自己人,越看越顺眼。
赵永对卫珣渊那一脚爆头的行径还心有余悸,自是不想周岚斐也步他的后尘。于是他冲周岚斐挤眉弄眼的示意,奈何脸肿的太厉害,信息传递鞭长莫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周岚斐用手肘拱了一下阎罗爷的腰。
“说嘛,你还知道些什么?”
“就跟我说说呗!”
“说一下又不会死!”
赵永:“!!!”
周岚斐艺高人胆大,拱一下还不够,又连着拱了好几下,赵永就眼睁睁的看着卫珣渊那杀星被活活拱炸毛了,整个人往后退了半步,呼吸起伏不定,耳根子也明明白白的充了血。
完了完了完了,这纸片似的小少爷怕不是要血溅当场了!
赵永在内心哀嚎,闭上眼不敢看。
可过了老半天,他也没听见什么大动静,只听见卫珣渊长而绵缓的呼出了一口气,吐字艰辛:“告诉你就是了,闹什么闹?”
杀星!!你管这叫闹?!
我刚离你八丈远你都那么凶残,他这都快给你拱出界了!你不给他头踩爆对的起你之前的凶神恶煞吗!?
赵永情绪到了,那家伙,委屈又震惊!
他死死的盯着卫珣渊看,指望看出点儿什么合乎常理的后续反应,就见卫珣渊咳嗽了一声,真的开始娓娓道来。
“根据我们的调查,爱锅牛蛙馆的地皮是两年前拍出去的,成交价却只有该商圈平均地皮成交价的十分之一。”
“十分之一?!”周岚斐诧然道:“这么便宜?!”
“嗯。”卫珣渊道:“地段好,客流量高,价格低廉,所有人都觉得爱锅牛蛙馆的老板郭仁怀是捡了个大漏,但爱锅牛蛙馆开业后不满一年,郭仁怀就离婚了,对外离婚原因不详,只知道离婚是他妻子提出来的,他过得并没有外人想象中的那般好。”
“没有亲戚朋友去问过他离婚的原因吗?”周岚斐道。
“当然没有,原因不是他们在意的东西,世人常言升官发财死老婆是人生三大喜事,离个婚算得了什么?”卫珣渊轻嘲。
周岚斐若有所思的捏住了下颏,而后道:“你肯定知道原因。”
卫珣渊不置可否。
赵永在一旁干瞪眼。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要这么主动的就又坦白了吧?
你是专程来当搜索引擎的吗?
卫珣渊果真没让他失望,不等周岚斐再问便又道:“我与阿姜去寻访过他的前妻,对于他们离婚的原因略知一二,他前妻说爱锅牛蛙馆开张后没多久,郭仁怀本人就像变了一个人,从前人很健谈,开店后却逐渐变的寡言少语,每天绝大部分的时间都泡在牛蛙馆里,偶尔回家会带许多牛蛙馆里吃剩的牛蛙回来,自己吃还怂恿他的前妻一起吃,可他的前妻不爱吃牛蛙,这就导致后来两人连同桌吃饭的时间也渐渐稀少。直到去年七月半前后,他前妻总能在家中听见婴儿的哭声——”
此话一出,可以说是跟诡异沾边了,不仅是周岚斐,就连躺在地上装死的赵永也忍不住支棱起了上半身。
“他前妻本以为是郭仁怀在外有染,偷偷带了孩子回来,但那哭声如影随形,处处可闻,家中却又不见半点孩童踪影,事至此时,他的前妻才觉得好像超出了常理认知。”卫珣渊道:“再后来便是我与你说的那些了。”
经他这么掰开来揉碎了的解释,绕是赵永这阴阳术的门外汉也明白了几分。
“爱锅牛蛙馆有......有鬼啊!”他颤声道。
卫珣渊看他的眼神活像在看一个智障:“你现在才知道?”
赵永:“......”
相比之下,周岚斐的点评态度便温和多了,他沉吟道:“地皮不干净是必然,只不过是大鬼还是小鬼,是什么样的鬼,下诅的手段为何,恐怕还得先见到高丙本人才能知道。”顿了顿他又对赵永道,“所幸你食用的牛蛙不多,非是诅的主要目标,不然我这一拳还救不下。”
“不,他应该感谢他的兄弟有吃独食的习惯。”卫珣渊在一旁继续冷嘲热讽。
赵永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想起白日里自己与高丙在爱锅牛蛙馆里卓尔不群的白痴表现,恨不能挖个坑跳进去给自己埋了。
“行了,既然你人没事,我也就不便久留。”周岚斐理了理衣襟,起身对赵永道:“麻烦给个可靠的地址,我去找高丙。”
“现在?”卫珣渊的眸光轻动。
“是啊,我的时间......谈不上宽裕。”周岚斐说。
“大学生......大学生都忙!我懂得!”赵永急巴巴的昂首接茬,他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竟活活从地上爬了起来,大着舌头嚷嚷道:“周少爷!我可以带你去高丙家!”
“哈?”周岚斐稍稍一愣,对着赵永以手上下一比划,“你这样......方便吗?”
赵永吸溜了一下垂挂下来的鼻血,口齿不清却斩钉截铁的嘶吼,“我方便!!”
你别留我一个人在这儿——
跟杀星独处!我会死的!!
赵永在内心咆哮。
“那样也好。”周岚斐想了想道。
赵永当即松了一口气,雷厉风行:“那我先行一步,楼下等你啊周少爷!”说完他手脚并用的滚出了家门,一秒钟也不想跟卫珣渊多待。
屋内骤然间就只剩下了周岚斐和卫珣渊两个人,窗户半掩,风声漏入,夜色寂寥。
卫珣渊的眸光流转,无声的落在小少爷略显单薄的肩头,似有千言万语。
然而不等他先开口,周岚斐却笑出了声。
“奇怪,这是他家唉,他怎么跑的比我们还快!”他指了指赵永离去的方向,扭头,冲卫珣渊轻眨眼睫:“他好像真的很怕你啊!”
这句话像是一根针,刺到了某处脆弱的脉门,卫珣渊觑着那剔透乌黑的瞳仁,眼尾压下一道锋利的褶。
“是吗?”他不着痕迹的上前了一步,高大的身影威压迫近。
“那你呢?你怕我么?”
【作者有话说】
怎么还怪卑微的。
求可爱的2分评论嘤嘤嘤

“我......”他没有立刻回答。
卫珣渊深深的瞧上他一眼,没说什么便绕行而出,好像他也不过是随口一问,对答案不甚在意。
周岚斐颦了颦眉,紧步跟上。
赵永在楼下等了又等,翘首盼的脖子也酸了,好不容易等到楼道里有人下来,他欣喜若狂,再一看清,腿也吓软了。
“你你你怎么下来了?!”他结巴道:“难道你你你也——”
卫珣渊驻足,瞥了一眼过来。
“你有意见?”
赵永当即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后半句“也要同去”的诘问直接被生吞入肚。
跟杀星呼吸同一片空气的时光明明短暂,在赵永体会来却仿佛过了一整个世纪,直到周岚斐从楼道里现了身,他才感到人生又有了希望。
“周少爷!!”他哭丧着脸的嚷嚷道:“咱们可以出发了吗?”
周岚斐若有所思着,过了几秒才应道:“可以,走吧。”
赵永如蒙大赦,一面小鸡啄米般的点头,一面同手同脚的迈开腿。
于是,三人从赵永家出发,走成了不整齐的一列。
赵永依稀觉着有些奇怪,方才在家里的时候,卫珣渊与周岚斐两人就一直靠在一块儿。虽然他压根儿也没看清楚这俩人是靠什么走位完成了这样的拼合,但给人的感觉就是很自然,很和谐,好像俩人生来就该是一个阵营的。
可这会儿,卫珣渊走在前头,周岚斐走在后头,俩人隔着几尺的距离,但在赵永看来却仿佛隔了条天堑,最要命的是他赵永还夹在中间。
赵永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儿,后来琢磨着应该还是因为他靠的卫珣渊太近了的缘故。
那杀星好容易不与周岚斐在一处,这可是他与周少爷拉拢关系、互通有无的绝佳机会啊!
念及此,赵永当即放缓了脚步,一瘸一拐的往周岚斐的方向靠过去。
“周少爷。”他谄媚道。
周岚斐:“嗯?”
“我听说......玄门羽师都很洁身自好,最忌与妖鬼之流为伍,哪怕只是接触也不行,是不是有这种说法?”赵永凑在周岚斐身边,猫着点腰道。
周岚斐道:“你听谁说的?”
“高哥。”赵永忙道:“我是说高丙啦,他说之前玄门界就有个小有名气的羽师,因为被发现与某个邪祟沾染了不清不楚的关系就被逐出了家族名谱,段宗稷段宗主特意点名贬黜他于整个玄门界,从那之后他的名讳就真的在这行彻底消失了,偶尔羽师同僚提起他都会嗤之以鼻,他就这么变成了所有羽师共同的敌人。”
显然,周岚斐不是什么八卦分子,对此露出了几分茫然的表情,赵永觉着自己终于有了几分价值意义所在,叮嘱道:“那周少爷您可得注意着些了!”他说着说着情绪激动,却刻意压低了嗓音,偷偷窥伺着卫珣渊的背影道:“离那家伙越远越好啊!”
“什么意思?”周岚斐看了他一眼道。
“您该不会真当他是什么劳什子的侦探吧!”赵永咬牙切齿道:“您是不知道啊!在您来之前他在我家里——”
......
卫珣渊独行了一阵,忽然回头,便看见赵永与周岚斐头贴着头的叽叽咕咕,小少爷清凌凌的目光直射过来,浸透了路灯与月色,像是结了层薄薄的冰,疏离且朦胧。
这目光刺的他不太舒适,卫珣渊眯了眯眼。
“带路的走在后头,这算什么?”他转过身,环起手臂冷嘲,虽音调不高,在空旷的街头荡开一点儿幽深回响,赵永只觉得后脖颈起了一层汗毛,胆都要被吓破了,立刻抛下周岚斐“蹬蹬”冲到了前头。
卫珣渊在原处停留了片刻,直到周岚斐走到身畔才继续迈开步子。
“你不觉得让这家伙带路是个错误吗?”他说。
“何以见得?”周岚斐道。
“这里怎么看也不像是个住活人的地方。”卫珣渊道。
周岚斐转眸看向他。
白色的烟霭猝不及防的迎面涌来。
不知从何时开始,周遭的景致都浸泡在了这片奇怪的雾气之中,变得混沌。漆黑而空旷的街道无限的朝前方延伸,两旁是废弃的高楼,没有人,没有店铺,甚至没有灯光。
周岚斐足下微顿,他没有再往前走了,而是侧过身子看向卫珣渊。男人俊美无俦的面孔在白雾的萦绕之下更显得苍白阴郁,模糊不堪。
“书中有云,邪祟编织幻象,困缚生人,最常见的便是民间所说的“鬼打墙”。”周岚斐轻声道。
卫珣渊道:“那你以为,眼下是谁打了墙呢?”
男人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一张脸在浓雾中骤然间扭曲变形,森然微笑的嘴角向上开裂,双目亦化作漆黑的窟窿。再一眨眼的功夫,他整个人乍然急退,霎时间狂风呼啸,浓雾倒灌,周岚斐禁不住以手臂遮挡。
赵永的惨叫声在他的耳畔响起。
“救命啊!!有鬼啊!!!”
周岚斐顶着风,艰难的往前走了几步,就感觉有人屁滚尿流的冲过来,一个滑铲抱住了自己的大腿。
适时狂风渐止。
周岚斐放下手臂,四周仍旧是白雾茫茫,卫珣渊已不见踪影,长街幽暗深邃,只剩下赵永瘫在地上,面无人色的哭嚎道:“周少爷!!我早说那家伙不是什么善茬!!他懂术法,还是很邪的术法!他之前只不过是在你跟前装无辜罢了!”
周岚斐颦眉。
他心知这是入了迷局。
只是入了便是入了,再追究是何时出的差错已经毫无意义,他并不搭赵永的腔,只是默然眺望着长街尽头。
这条街算不上很宽敞,是老式的柏油马路,下坡地形,故而看不清楚前景,两旁的高楼也是中规中矩的土砖瓦砌,不像是什么现代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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