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一趟了。”
说罢,许言汐被一股强力提了起来,徐显东显然是被许言汐的欲盖弥彰弄坏了心情,只听到他用极其不耐烦的语气朝
场内东堂的众人吼道:“都他妈闪开!”
东堂众人见许言汐在他手上,自然不会轻易退让。
许言汐环视了担忧的众手下一眼道:“没事,都让开吧。”
见许言汐如此淡定,加之对方的凶神恶煞不肯轻易作罢的架势,东堂的人犹豫了半晌才终于将路让了出来。
徐显东将枪收了起来,在背后猛地推了许言汐一把。
许言汐被徐显东等一干人押出了场子,塞进了黑色的轿车里。等场子的经理跟出来的时候,只看到了绝尘而去的车子
。
身后的手下担心地问道:“要不要知会雷少一声?”
经理看着手中的手机,心中的天平一直拉扯不定。因为,刚才许言汐在去见徐显东之前就已经交待说,等会无论出了
什么事都不能跟雷啸说,一切都由他来处理。到底说还是不说,一直精明的经理也迷惑了。
许言汐被带到了徐显东的老巢——一处内部装潢绝不亚于雷宅的别墅。
身上的枪早就被徐显东的人给搜走了。清开了闲杂人等,将大门落了锁,徐显东开门见山:“说,你的项链哪来的?
”
许言汐耸耸肩,脱下了外套。
内里的白色衬衫的领扣开着,露出了锁骨间的简约链子。
“是谁送我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你见过她了?”徐显东口中的“她”,自然指的是雷老夫人。
许言汐对徐显东的问题不置可否,只是用清亮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已经从许言汐的眼神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徐显东的情绪立刻开始波动起来。
只见他胡乱地自下而上地拨弄了几次头发,迈开长腿走到酒柜前,拿出一瓶洋酒甩开盖子仰头猛灌了几口。
辛辣的酒精刺激了徐显东的感官,顿时,本就处于狂躁状态的他眼角完全充满了血丝。
将洋酒瓶狠狠地砸在地上,摔出了一地晶莹的碎片。
“为什么,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她还要那么偏心!”
“凭什么将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你这样一个外人!操!”
“你可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你可知道?!”
被抓着肩膀拼命摇晃的许言汐在混乱中摇了摇头,雷老夫人在将项链送他时,并未曾说明这项链的来历。
徐显东也将身上的外套甩在地上,猛地扯开了里面的衬衫。
纽扣崩落,迥异于许言汐的古铜肤色的壮实胸膛露了出来。而徐显东的脖子上,挂着的显然是和许言汐同一款的链子
,只是,徐显东的坠子要更大一些,感觉上要更适合男士佩戴。
“这是我老爸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
徐显东扯着许言汐脖子上的项链:“就连雷啸都不配戴着它,更何况是你!”
许言汐挑了挑眉道:“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是如此重要的东西,如果你想要,我可以擅自替夫人决定,转送给你。”
徐显东根本就没将许言汐的话听进去,只是有些丧失理智地在许言汐耳边吼道:“我恨她!我宁可她当时就这么死了
,不要生下我!”
“说什么为了保护我而委身于雷霆那老不修!这都是他妈的冠冕堂皇的借口!她是婊子!人尽可夫的婊子!”
啪。
扎耳的巴掌声响起,许言汐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朝眼前的徐显东脸上刮去。
“你是畜生吗?”相对于徐显东的失态,许言汐依旧是一副清冷的神色。
“我不想对你说教。只是,我在替老夫人可惜,可惜她当年用生命和尊严换来的孩子,如今正毫无教养地辱骂自己的
母亲。”
徐显东将被打偏过去的脸转回来,神色阴霾地看着眼前的许言汐。
许言汐毫不畏惧眼前如野兽的男人,直言道:“按你这么说,雷啸也有理由恨你。因为她的母亲,终其一生也无法忘
记她的第一个爱人,更因为歉疚的缘故,永远会将她的长子摆在心中的第一位。”
徐显东呼吸急促,两人间沉默了一会后,他忽然似爆发出来一般,将许言汐推到了墙上。
双手撑在许言汐脸旁,两人的距离挨得很近。
许言汐听到耳边响起了徐显东的低吼:“你懂什么?!你懂什么?!”
徐显东的头低垂着,许言汐只能看到他头顶的发旋。
徐显东的肩膀开始微微颤抖,但因为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许言汐也不敢轻易确定,这眼前向来孤傲的男人会在他眼
前落泪。
忽然,许言汐的身体被徐显东翻转过来,巨大的力道使他贴在了冰冷的墙上。衬衣被自下而上地用蛮力撕开,露出了
整片光滑的脊背。
许言汐感觉到徐显东炙热的吻从肩胛骨延绵而下,疯狂地、甚至是带着激烈地啃咬,最终,那骇人的热度落到了那被
刻上了“徐”字的腰部。
许言汐终于从震惊中反应了过来,腿立刻往后踹去。
论起近身肉搏,许言汐远不是徐显东的对手。只见徐显东轻易避过了许言汐的攻击,借力打力顺势一勾,将许言汐整
个放倒。
徐显东将许言汐禁锢在怀中,两人重重地砸在了铺着厚软毯子的地板上。
“徐显东,你他妈畜生!”
许言汐几个重拳砸在了徐显东身上,而徐显东似完全没有反应般,只是将许言汐的双手制住,狂热的吻落在许言汐胸
前的项链上。
用双手扣住许言汐的腰,徐显东的手移到了许言汐的皮带上,唇也移到了许言汐的肚脐处。
感觉到许言汐身上因挣扎而溢出的薄汗,不知为何,被这种气味刺激到的徐显东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亢奋。
忽然,许言汐的所有反抗都停止了,徐显东以为这是许言汐的缓兵之计,为了防止他出其不意的反击,反而用了更大
的力气压制着许言汐。
但在徐显东已经将许言汐的裤链拉开的时候,被他压在身下的人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徐显东心中生疑,这才抬起了头,却看到许言汐双眼经闭,脸色死灰,额上遍布冷汗。
“喂,你别装死!”
徐显东的酒意清醒了几分,他用手拍了拍许言汐的脸颊,但许言汐仍旧眉头紧皱。
“妈的,怎么回事。”
徐显东用双手撑起自己的身体,松开了对许言汐的钳制。
身上所压的力道顿时减轻,少了束缚,许言汐立刻无意识地将身体蜷成了一团。徐显东终于发现,许言汐的双手一直
按压着他自己的胃部。
赶紧将许言汐抱了起来,徐显东踢开了卧室的门,将许言汐放在床上后,拨通了他专属家庭医生的电话。
半小时之后,徐显东拿到了许言汐的诊断报告。
“胃溃疡?”
看着手上点滴着营养液的许言汐,徐显东骂了一句:“雷啸那小子,只会剥削员工吗?”
估计是刚才的镇痛针剂里含有安定的成分,许言汐此刻正安静地沉睡着。
埋在全黑的柔软枕被中,许言汐的脸色越发显得苍白。
徐显东坐在床边,许言汐的身体因床的下陷而倾斜了一些,有些冰凉的手指碰到了徐显东。
徐显东静静地看了床上的人半晌,忽然又低下头,数个吻又落在了许言汐的脖子上。
指尖轻轻地抚过许言汐戴着的链子,徐显东难得地发了半晌的呆。不知又过了多久,他才站起身走出了卧室。
27 混乱(四)
许言汐第二日醒来,发现偌大的卧室里空无一人。他掀开被子移到床边,脚刚落地,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许言汐皱了皱眉,应了一声,屋外的佣人即刻端着适合患有胃疾的病人用的流质早餐出现了。
“许先生,我家老爷交代了,吃完药用完早点,你随时可以离开。”
许言汐对徐家人的善意感到些许吃惊,但表面上仍然是不动声色地走进了盥洗室做了简单洗漱。
往脸上泼了几波水,许言汐看着镜子前自己的倒影,眉头皱得更紧了。
徐显东昨日在他脖子上留下的吻痕在今天已完全淤青,印在他略为白皙的肉色上,扎眼得厉害。
许言汐扯下一旁挂着的毛巾擦了擦脸,走出了浴室。
接过佣人餐盘中的粥碗,许言汐小尝了几口后,抬起头来对眼前的佣人道:“替我向徐先生说声谢谢。”
“还有,这儿有丝绸领巾一类的东西吗?”
素质颇高的佣人看了看许言汐,了然地笑了笑。
“请稍等,方巾会随新的衣物一起送过来。”说完,便微微鞠躬之后退出了门去。
吃过药也用完早餐,胃部的回暖让许言汐的脸色比起昨晚好了不少。从佣人的手中接过新的衣服换上后,许言汐毫无
阻碍地踏出了徐显东的宅子。
有点讶异于徐显东迥异于前的态度,许言汐之前虽有跨过这个难关的信心,但从没想过会完成得如此轻松。估计是昨
晚突发的胃病帮了自己吧?许言汐不得不暗自庆幸自己的运气,否则以徐显东的狠绝,定不会让他毫发无损地跨出徐
宅。
不过,自许言汐清醒之后他就没见到徐显东的面,自然也不会知道徐显东心中所想。
抬起手看了看腕表,指针指向十点过半,已经过了上班时间两个多小时了。许言汐没再多想,赶紧伸手招了辆出租车
往东堂总部赶去。
在许言汐踏出徐宅的同时,徐显东正在监视器前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直到许言汐坐上了车,身影完全脱离了徐显东的
视线范围。
方才送走许言汐的佣人,此刻已经换下了佣人的服装,戴上了金边眼镜,正站在徐显东身后,脸上已全无刚才的憨厚
神色,取而代之的是卸去了伪装的精明且犀利的眼神。
“东哥,就这么放他回去,岂不是很可惜?”
徐显东毫不在意地剪着手中的雪茄,问道:“如何,你也觉得他不错?”
站在徐显东身后的人笑而不语,只是将问题如耍太极般打了回去:“我的感觉并非关键,重要的是,东哥你觉得他不
错?”
将雪茄置于唇间,身后的人立刻倾身向前为徐显东燃起了火,霎那间,房间里充满了雪茄的味道。
“东哥,好不容易请君入瓮,我还以为你会至少为难一下他,毕竟,上次就是他坏了东哥你的好事不是?”
徐显东微微扯了扯唇角:“你以为,他在我这呆了一整个晚上,第二天回去没有缺胳膊少腿的,东堂那边就不会有人
怀疑?”
身后的人眼睛一亮,立刻明白了徐显东此举的深意,便不再多言,只是道了句:“还是东哥你棋高一着。”
许言汐回到东堂总部,立刻与场子的经理取得了联系,告知他们他已安全返回。之后,许言汐便又投入到了紧张的工
作中去。
忙了一个多小时,办公室的内线忽然响起,许言汐拿起电话,一道低沉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上我办公室一趟。”
毫无回旋余地的命令式语气,除了雷啸之外别无他家,许言汐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工作,乘上了直达总裁室的电
梯。
刚进入雷啸的办公室,许言汐就感受到了不同于往常的低气压。
“雷少。”面对雷啸的阴沉,许言汐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雷啸放下了手中的笔道:“昨晚,你去哪了?”
许言汐的眼皮跳了跳,道:“在场子里。”
“然后呢?”
“没有然后。”
“哦?”
雷啸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绕过办公桌,踱到许言汐身边。
双手习惯性地插在裤袋里,几乎要比许言汐高出一个头的雷啸自上而下地看着他。
虽没有任何要示弱的意思,但许言汐还是下意识地稍稍退后了一步,与雷啸拉开了一点距离。
雷啸忽然伸出手,将许言汐的腰往前一揽,许言汐顺着力道撞进了雷啸的怀里,还没来记得反应,脖子上系着的方巾
就被雷啸一把扯开。
用另一只手捏起许言汐的下巴,雷啸眼中布满了危险的神色。
“这么说,你许哥昨晚还在场子里开荤了?小姐很热情是吧?”
许言汐用手抵着雷啸的胸膛,脑中正在盘算着昨夜的事情是不是让雷啸知道了。
想起了雷老夫人的嘱托,许言汐不想让雷啸和徐显东之间原本就紧张的关系升级,只好选择了继续沉默。
感觉自己的脸颊正被雷啸大拇指的指腹微微摩挲着,对这种突如其来的暧昧气场完全无法适应的许言汐,下意识地抬
起了头。
目光相对,雷啸的眼神很深,许言汐有些移不开视线。
雷啸凑了过来,温热的鼻息拂过许言汐的脸颊,两人的身体紧贴着,渐渐拉近距离的唇近在咫尺。
“雷少,关于莲华的月度报表……”
门忽然被打开,岚罄没有敲门就堂而皇之地闯入。
如紧绷的丝线忽然被扯断,许言汐迅速地推开与雷啸拉开距离。
意料之外的闯入者的神情绝对比当事人更为震惊,几乎要拿不稳手中的文件,岚罄只是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在雷啸
和许言汐之间游移着。
雷啸回过身来,阴沉着脸:“谁让你进来的?”
岚罄这才反应过来,低下头道了句“对不起”便退了出去。
方才的一室异常的温度被打散,许言汐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雷少,如果没事,我就先出去了,岚经理似乎有正事
要找你。”
许言汐刚将门拉开一条缝隙,便被雷啸在身后一掌给推合了起来。
雷啸的手抚上了许言汐遍布吻痕的脖子,低头凑在他颈边道:“从今天开始,雷威的场子由我接手,你不用再去了。
”
“但是……”
“没有但是!我说过了,场子不让你管,就连进,也不许进,明白?”
许言汐没有回头,只是低应了一声“好”。
“还有一件事。”
“什么?”
“今晚下班,陪我吃饭。”
许言汐的身体有些许僵硬:“雷少,不太好吧?”
雷啸低笑一声:“没有什么好不好。”
许言汐莫名起了怒气,只见他转过身来,直视雷啸的眼睛。
“那么,雷少,请把方巾还给我。”
雷啸好整以暇地转身,从地上拾起那块方才被他扯落在地的方巾。
将柔软的方巾提在手里:“你说的这个?”
许言汐伸出手:“是的,多谢雷少。”
雷啸扯了扯嘴角,轻易地就将手中的方巾给撕了。
“你……”许言汐无奈,本来还想将身上的衣服送去干洗之后还给徐显东的,看来现在可以直接买套新的了。
雷啸走入内室,从备用衣橱里拿出了一张新的方巾。替许言汐系上,雷啸替他打开门:“如果下班看不到你人,你自
己看着办。”
许言汐无语,只得迈步走出雷啸的办公室。
28 消逝(一)
所有的把握只是在加速一种失去。
******
下午下班的时间刚到,雷啸就准时出现在许言汐的办公室里了。
许言汐从文件堆中抬起头,无法自控地抱怨道:“果然是老板,完全不用考虑加班的问题。”如果今晚要陪雷啸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