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困意侵袭睡下了。
今日也一如往常,许言汐在接到雷啸的电话后就无奈地开始收拾东西下班了。
走到停车场,许言汐还未来得及按下电子车锁,就被一股猛力扯进了另一辆车子里。
糟糕!
许言汐心中暗想,他被袭的位置还是在停车场监控的死角,看来这帮人很有经验。
许言汐刚打算反抗,却被人捂住了口鼻。
“许先生,别担心,我们没有恶意,只是徐哥想见你一面。”
听到徐显东的名字,许言汐放弃了挣扎,并用眼神示意那人将他放开。
“徐显东?”
“是的。”
许言汐不悦地整了整衣领:“下次能不能用正常一点的方法?”
感觉到许言汐的怒意,徐显东的那群手下们也没有办法,只得赶快将车往徐宅开去。
34 究竟(三)
到了徐宅,许言汐顺着下人的引领上了楼梯,身边的人毕恭毕敬地替许言汐敲开了徐显东书房的门。
徐显东抬头,见了许言汐的人,眼中隐约地闪过一抹喜色。
点头示意其他人不用跟着进来,许言汐刚往房内走了两步,身后的门立刻被关了起来。
“徐先生,这次找我,有什么事?”
被许言汐点名提问,徐显东的脸色在那一瞬间显得有些许不自然。只见他用手指了指书房茶几上堆放着的几大盒礼品
,乍看上去像是度假带回来的手信。
“呃,她说这次的事情多谢你,让我给你带回来的。”
许言汐走过去,翻了翻那堆盒子,全部都是H省的土特产。
许言汐哑然失笑,也真亏雷老夫人想得出来,让徐显东做这种事,还真是难为他了。
“谢谢了。”许言汐朝徐显东道,“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许言汐的手被徐显东扯住:“你,关于你妈妈的事……”
“节哀顺变。”
徐显东显然是不会表达安慰之情的人,就连说“节哀顺变”几个字也显得无比僵硬。不过,许言汐庆幸自己的决定没
错,毕竟这次从H省回来,徐显东身上的戾气似乎比起之前少了不少。
许言汐有些落寞地别开眼神,忽然被人提起这件事,感觉心中的创口又被掀开了一次。
“我会的。”许言汐将手腕从徐显东手中挣脱出来,“你,好好对待你妈妈,没错的。”
许言汐转过身,却被徐显东眼尖地看到颊边滑落的一颗泪。
几乎是下意识地,徐显东将许言汐牢牢地拥在怀里。
“别哭,你别哭!”
感受到徐显东的词穷,却也能同时感受到他的真情流露。
其实,徐显东并非不会虚以委蛇这一套,在收买人心和软硬兼施的手段上,徐显东绝不会比雷啸差,但一旦参杂了不
明的感情因素在里面的时候,徐显东反而会表现出让人觉得有些捉襟见肘的尴尬。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许言汐赶紧抹了两把脸。
稳住了呼吸,许言汐道:“徐先生,我没事了,请你放开我。”
徐显东刚要说些什么,却顺着视线的方向发现了许言汐藏在衬衫领口之下的明显吻痕。
神色忽然急转直下,徐显东几乎是声色俱厉地质问道:“这是什么?”
感觉到衣领被扯开探视,许言汐回过身来推开徐显东。
“徐先生,我想,我的私事并没有义务向你报告。”
徐显东脸色阴沉得可怕:“你和雷啸上床了?”
许言汐不置可否,只是拉拢了方才被徐显东扯开的衣领。
“为什么?别告诉我你喜欢他。他能给你的,我一样能给你更多。”
许言汐叹了口气,道:“我还以为,你见了老夫人之后,在这方面能有些长进。”
话音刚落,许言汐就被徐显东按倒在办公桌上,桌上的各种摆设纷纷落地,砸出一片刺耳的声响。
“徐哥!”门外的人闻声而入,却看到徐显东按压在许言汐身上的情景。
“滚出去!”徐显东怒吼。
关门落锁声响起,徐显东回头看着神色依旧镇定的许言汐。
“既然不在意我,那为何要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将她的下落告诉我?”
徐显东的气息离得很近,酷似雷啸的轮廓和动作让许言汐略不自然地侧过脸去。
“许言汐,我不在乎你和雷啸之前有过什么。只要你答应来连升,我既往不咎。”
如果不是许言汐的手被徐显东压制住,听了这句话,他立刻就想在徐显东脸上招呼几拳。
几乎是带着鄙夷的神色,许言汐微眯双眼道:“徐先生,你知道你和雷啸差在哪里吗?”
略微顿了一下,许言汐盯着徐显东带着暴虐气息的双眼继续道:“那就是,你只会用刀子在一个人的皮肤上刻下字,
却永远学不会,将你的名字刻在别人心里!”
仿若五雷轰顶,徐显东听到这句话,立刻处于一种因为震惊而导致呆滞的状态里。
许言汐趁机使力,将徐显东一脚踹开。
腹部受到重击,徐显东后退了两步,用一脸不可置信的神色看着许言汐。
许言汐站在书房里,气息因方才的挣动而显得紊乱。
走到散落一地的礼物跟前,许言汐蹲下身体,一盒一盒小心地收拾回去。
“母亲的心意,绝不是用来这样糟蹋的。”
许言汐将一盒被踩坏的糕点拾了起来拿在手里,“那么,我先告辞了,徐先生。”
看着许言汐开门离去,守在外面的人因为没有徐显东的命令也不敢肆意阻拦,直到许言汐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徐宅,徐
显东才疯狂地扫落桌上剩余的东西。
“妈的!!”
待一阵狂风暴雨过去,沉默了半晌之后,徐显东收敛了过于紊乱的气息,伸手往上顺了几下头发。
“都他妈一群假仁假义的混蛋。”
几乎是失去了理智的充血眼睛里,徐显东所表现出来的戾气更胜从前。
“一个是标榜着有多爱我的‘母亲’,却死活不肯跟我回香港。另一个更绝,先扰乱我的心境,最后却告诉我他选择
了雷啸?!”
“好,很好!”
徐显东摊开了今天刚送过来的报纸的财经专版,东堂新成立的投资公司上市的新闻跃然纸上,作为总裁的雷啸成为了
新闻图片的中心人物。
哐地一声,一把瑞士军刀穿透纸背,直入黄花梨实木所制的书桌上。
而刀刃的尖口,正刺在新闻图片中雷啸的脸上。
“雷啸,我绝不会让你好过!”
而撂下狠话的同时,徐显东的手指,却抚过图片角落里一个模糊的身影。
仔细一看,那作为背景的人,正是许言汐。
35 你说的未来(一)
Too quick to live,too young to die。
******
许言汐在雷宅的房间还是保留着,但睡觉的地方却被转移到了雷啸的卧室。
在许言汐这里没觉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在其他善于察言观色的人的眼里却是一个很惊人的变动。毕竟像岚罄这
样陪伴雷啸多年的人,也是没有资格在主卧留宿的,更何况是长期定居。
既然住在一起也睡在一块,许言汐同雷啸一起去东堂上班也是顺其自然的事了,但如此毫不掩饰地“出双入对”,在
雷啸这里也绝对是第一次出现的情况。
难得许言汐的处变不惊,任外面的各种流言版本以指数倍的速度攀升,他依旧是坐在办公室里安静地干自己的活。
不过,在午休的时候,办公室里却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访客。
“岚经理?”
许言汐打量了一下进来的人。岚罄一如往常的光鲜打扮,却难掩脸色的些许憔悴。许言汐摘下了眼镜,揉了揉穴位,
以缓解因过度阅读而酸胀的眼部疲劳。
“中午可否有时间,有些事,我想和你谈谈。”岚罄开门见山地问道。
许言汐还未来得及回答,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喂?……嗯……我中午有事,你自己吃……”
“没什么,要帮权叔出去买些东西……”
“嗯,知道了……”
撒了个小谎骗过雷啸,许言汐拿起一旁的外套对岚罄道:“好了,可以走了。”
“刚才,是雷少的电话?”岚罄忽然问起。
“呃……”许言汐愣了一下,“嗯,是的。”
岚罄微微地勾了勾唇角:“他对你,可真好。”
许言汐一时语塞,不知应如何作答,幸好岚罄说完就转身开门去了,这才免去了无言以对的尴尬。
到了附近的一家港式茶餐厅的雅座里,岚罄看着杯中的液体,低声道:“许特助,我只想向你确认一下,那件事,是
你向雷少提议的吗?”
许言汐闻言,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皱眉道:“什么事?”
许言汐的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因为他的眼神里,确实有种难掩的错愕。
“既然不关许特助的事,那就是我唐突了,你就当我没说过吧。”
许言汐道:“若有什么难处,你不妨直说,如果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尽力。”
岚罄用手上的瓷勺轻轻敲击着碟盘,“其实,但凡是他下的命令,我又怎么会不听?”
“只是,有时候想找个安慰自己的借口。这件事,如果是你让他做的,我反而会好受一些。”
“到底……”许言汐刚想追问,就被岚罄给打住了。
“许特助,就当是你为了我好,给我留几分薄面,请你别追究这件事了,可以么?”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许言汐也只得将到了嘴边的问题咽了回去,午餐的时间就在两人沉默的气氛中食不知味地度过
了。
许言汐自不是那种不去探究的人,但要找谁打听和怎么打听,又是另一回事。
午休时间刚结束,许言汐就被叫到了权叔的办公室。
“之前的账目,都弄清楚了吗?”权叔问道
许言汐点头。
“很好,那我现在就先挂着这法务部头头的虚名,以后的事情,你就多担待了。等再过几年熬到六十岁退休,你就正
式接手了。”
“权叔,我……”许言汐对权叔交来的这突如其来的重任弄得有些措手不及。
“你不必推辞,这段日子我一直带着你,你有没有能力接手法务部我比谁都清楚。再说,我这大半辈子都奉献出来了
,剩下的时间,也该过一过属于自己的生活了。”
“权叔,您是要到瑞士去找您的儿子吗?”权叔早年丧妻,仅有一个儿子,十多岁的时候就被送出国外去了。
被问到这个问题,权叔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抹尴尬的神色。
“呃,还没那么快,这边,还有人……”
许言汐知道自己是哪壶不开提了哪壶,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既然这样,权叔,祝你幸福。”
张开双臂,两人拥抱了一下,对于权叔这种宜师宜父的角色,从小就没了爸爸的许言汐还是很敬重、很爱戴的。
“其实这事,也不是我不想和你说,只是说起来我老脸实在挂不住。”
权叔尚未来得及说完,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进来。”
权叔看到门外的来人,脸上的神色截然不同。
“岚经理?”许言汐转身打了个招呼。
“权哥,天冷了,我给你带了件外套过来。”
权哥?许言汐在心中暗自咂舌,岚罄这样称呼权叔,岂不是岔了辈了?但权叔的脸色并无不悦,反而是一种欣喜的神
态。
“言汐,我这边的事交待完了,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忙吧。”
明显地是对自己下了逐客令,许言汐看了看权叔,又看了看岚罄,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微微鞠躬,许言汐退出了权叔的办公室。
在门外深吸了一口气,许言汐揉揉太阳穴。看来这次,是要找个机会和雷啸好好谈谈了。
晚上,雷啸有应酬,许言汐不想出面,找了借口推脱没去。
直至深夜,雷啸才回到雷宅,转开自己房间的门把,发现里面一片昏暗。开了灯,看到床上没人,雷啸便往许言汐的
卧室走去。
没有敲门,无关涵养的问题,雷啸只是直接走进了许言汐的房间。
许言汐置于床头的台灯开着,人却斜靠在枕头上睡着了,枕边有一本翻阅到一半的书。
带着酒气的唇吻住了熟睡中的许言汐,许言汐被这种不舒服的压迫和特殊的味道所骚扰,眉关锁起了一些。
“啸哥?”
许言汐微微睁开眼睛,发现雷啸的手已经将自己的衬衫从裤腰处扯了出来,大掌顺着他腰部的曲线延绵向上。
“嗯……”许言汐握住了雷啸不安分的手,“等等……我有事问你……”
雷啸吮吻着许言汐优美的脖子:“有什么大不了事?等完事再说……”
“不是,你先听我说!”
几乎是扳开了雷啸的脸,气氛被生硬地打破,雷啸浑身散发出明显不悦的波长。
“如果说不出什么重要的事,明天你就不用下床了。”
撑起压住许言汐的身体,雷啸顺势往许言汐的身边一倒,伸手将颈边早已松动的领带完全扯开了来,随手扔在了地上
。
“岚罄和权叔,是怎么回事?”许言汐问道。
36 你说的未来(二)
听许言汐这般一问,雷啸的眼中闪过一抹愠怒的神色,但很快就被掩饰了过去。
“岚罄去找过你?”
“没有。”许言汐下意识地回答。
“当我是傻子?回答得这么快,亏你还学过犯罪心理学。”
意识到自己的失误,许言汐只能说道:“不管他是不是来找过我,这件事我迟早都会知道。”
“啸哥,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许言汐不知道要用什么词来形容此时的心境。
“有点什么?有点过份?有点不妥?”
“既然这么在意岚罄的感受,为何不大方点,干脆‘共侍一夫’得了?”雷啸的语气中净是戏谑。
许言汐没说话,只是起身下床。
可惜脚还没掂着地,就被雷啸扯了回去抱进了怀里。
大掌肆无忌惮地伸进许言汐的衬衫中,抚摸着他胸前那片光滑的皮肤。
“怎么?生气了?”
雷啸的脑袋埋在许言汐的颈窝处,头发扫过,弄得他一阵痒。
“不是,我只是想给你泡点醒酒的茶。”
“我说……”雷啸的大掌轻扣着许言汐的脖子,“你总是那么别扭,有什么情绪直接说出来不是更好?”
把许言汐再次勒倒在床上,雷啸大方地枕在许言汐的身上。
“既然那么好奇,不妨告诉你一些陈年旧事。免得你老放在心上。”
“大概是七八年前,岚罄也不过是被湮没在莲华国际之下的一个新进少爷而已。他的情况,和你差不了多少,也是因
为家逢变故,不得已才做这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