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滚你的生活+番外(床玫瑰)中——IAP

作者:IAP  录入:03-30

——你看上他了?拖他上床去?
——你啊……真拿你没办法……刚才我语气是重了点儿,可是也是想提醒你,凡事都得小心点啊
……

他真狠,真的太狠了。我再次真真切切的感叹。他就真可以随随便便用很严重的语气来责备我,然后又清清淡淡一笑而过?而我则是跟着他的情绪一上一下,就像个听话宠物那么天真??……林墨,你犯贱……你他妈就是在犯贱!!我没回他的短信,他也没再发过来。我几乎可以想象他在酒吧和一群朋友笙歌夜语着狂欢的模样,也许就在今天,就在这个夜晚,他就会和一个男人或者女人在床上翻云覆雨……我就自己一个在这里郁闷着,居然还为了他哭了?他在意么,他到底会不会觉得过意不去??想着想着,我居然就在这个寂静漆黑的寝室里干笑了起来,声音耸动,自己听了也觉得骇人。下铺的人动了动,我立时憋住声音。爬下床,我拿着烟进到卫生间里,撑开公用的平时洗澡坐的凳子,我一口一口坐在上面抽烟。我想着我必须把这一个月以来的生活梳理一下了,绝对有必要。如今,我真的就是浑浑噩噩,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要的是什么。
——这一个月,我一共接了爸妈三个电话,每个电话他们总是提心吊胆的问我,我到底上学没有?到底有没有出事儿?
这一个月我死心塌地的喜欢上了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从来都只是暗示我我不能爱上他,否则,他铁定会将我扫地出门。我天天看着他,两个人天天黏在一起,却隔了海那么宽天那么远的距离。他永远不会回应我的感情,他已经习惯了找床伴的游戏,而我的幼稚和愚蠢却让他欲罢不能。
这一个月我彻底发现了自己的幼稚和愚蠢。在这个男人面前我永远没有反驳他的观点的余地。他比我多活13年,他曾经过着我无法想象的生活,或荒唐,或辛苦。这个男人城府很深,他从来不告诉我他到底在害怕什么,他到底想要什么,他从来不说他爱的那个男人最后为什么和他分手,他又到底多爱他、多想他。
这一个月里,我认识了很多朋友,知道了很多枯涩的艰难的生活细节,知道了现实多残酷人又必须过得多超脱。
这一个月,我没有认真看完一部电影,没有仔细看完一本书,没有完整听过一节课,只是,认认真真对了一个人。傻得可笑,一段日子荒废无虞。
我的身体在凳子上摇摇欲坠,手里的烟已经燃尽,明晃晃的地板上已经散落了许多烟灰,有水渍把它们弄得黏黏糊糊。身后的门被推开了,我竟然忘记了锁门。愕然回头,看见的是唐冬疲倦而惊诧的一张脸。我第一次发现他还是长得不错的,人在恐惧的时候果然是好看。他为什么会一脸的惊慌?看着他慢慢走近,我的心一阵下沉,想站起身腿却已经很软。我垮着脸看着他,说唐冬,你如果要上厕所的话我出去,别这么一脸苦相的看着我,成不成?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摸摸我的脸,又拿手在我面前晃了晃。他的手上沾满了水,应该就是我脸上的泪。我果然还是哭了……为了祁境哭,还是为我自己哭?……真是讽刺。我继续笑着,看着唐冬到底想要做什么。他猛地扯住我的衣领,就这么把我从凳子上提了起来,他定定看着我,然后,我清晰的看见他的一对淡色的嘴唇,很慢很慢的,凑了上来。

上篇:“中心”完
[此贴被清伶燕在2006-12-0614:18重新编辑]
顶端回复引用收藏更多
分享
月色明亮

级别:搬工组(蚂蚁)

作者资料发送短消息加为好友使用道具UID:59
精华:0
发帖:42
威望:16点
水晶:72041颗
原创评分:1分
文章好评:0分
文章差评:0分
在线时间:136(小时)
注册时间:2006-11-17
最后登录:2008-07-021楼发表于:2006-11-1917:55只看该作者|小中大摇滚你的生活BY:IAP
中篇:“边缘”

1、

唐冬的嘴就凑在我的脸上,并没有吻我的嘴,我有点吃惊。就任他这么在我脸上蹭着,我呵呵在笑,说你干嘛呢,趁人之危啊?……我还真没看出来你是个这么能钻空子的人。他的动作缓了下来,抓着我领子的手也松了开来,我一个踉跄,就这么坐在了厕所的地板上,腿被凳子挂了一下,很疼。唐冬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很愤怒,他说你怎么这么贱??那个男人这么把你往死里骂,你还为他哭??你到底还有没有脸?……我愕然了,勉强抬起嘴角,我说他讲的话你全听见了?唐冬哼了一声,说他他妈的那么大声音,谁没听见?……林墨,你不是个没有自己想法的人,你就要这么被人这么牵着鼻子走下去?!抬起手看看,上面已经沾满了灰色的泥水,我不想坐起来,干脆又掏出一支烟,就这么坐在地上抽了起来。唐冬看着我默默无语,我浑身发热,脑袋不知道为什么又开始充血,脸一定又变得很红。憋了很久,我说唐冬,你是喜欢我吧?你说这么多干嘛,难道你指望我跟他散了,又跑回来缠着你?
唐冬的一张脸也开始红,我看见他的手扬了起来,似乎是想打我。我反正也是豁出去了,就一点不放松的咬着眼神看着他的眼睛。感觉上他似乎很伤心,眼眶里也有些东西要泛滥而出。他说林墨,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你别以为我不懂你现在怎么想的,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我真的没看见你开心过一天……你何必呢?那个男人年纪也不小了吧,你还指望和他有结果?!
被他这么说着,我敛起脸上的笑,两人都开始沉默不语。过了半晌,我说唐冬,现在应该已经半夜一两点了吧,快点去睡,明天还得上课呢。唐冬的脚动了动,但是并没有抬起。抬头看他,我居然发现他也哭了起来。脑袋一滞,我笑说怎么回事儿啊?你别跟个幼儿园小朋友似的我一提上课你就哭啊,你明天不去不就行了?……唐冬的手捏成拳头,狠狠打在了洗脸池上,声音很大,我整个人都跟着晃了一晃。他语带哭音,说林墨,你误会了,我不喜欢你……我真的……不喜欢你……
这会儿又轮到我愣了。唐冬擦擦眼睛,看着我,他说林墨,你知道我是重庆人,可是,你知道不知道我今年几岁了?狐疑的上下打量着他,我说20吧,20左右,你还能大到哪儿去?他惨然一笑,说对,我就是21岁了……我他妈就是在重庆读大学读到大三,然后退学重考的,你知道为什么吗?震惊之余,我用手撑地,很认真的听他讲着。他说他的表哥,他的伯父伯母的儿子,因为父母在很小就出了车祸,所以一直住在他们家……他们俩同年,他的表哥只比他大几个月而已,也没钱读书。在唐冬读大一的时候,他们就同居了,他的表哥在重庆当地一家夜总会里跳舞,因为相貌漂亮,所以常常有有钱的女人男人纠缠……每到那个时候,他表哥就会打手机给唐冬,让唐冬赶过去帮他。掀起裤脚,唐冬指着小腿上一道疤,笑得很灰败,他说这就是他为了表哥打架得来的,他表哥人很糊涂,除了跳舞几乎什么都不会,每次打架时几乎都在帮他的倒忙……后来呢?我问。我的神经已经有些麻木,没法儿说些什么安慰或者讽刺的话,只能就这么静静的听。唐冬说后来?后来我爸我妈发现了我们的关系,硬是要把表哥送到西安去读成教……我和他在他临走之前办了场婚礼,真正的婚礼,你知道么?……只有几个哥们儿聚在一起,没名分,没家人,只有醉得一塌糊涂的我们这帮混蛋……
——然后,他在那个晚上就自杀了……用西瓜刀割的动脉,从膀子中间切的,好端端一条手臂,在我发现他的时候,已经快被他自己砍断了。
唐冬很重的咳嗽的起来,我看见他的鼻涕和眼泪在一起流,滴得水池淅沥哗啦的响。林墨……林墨,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你像他,你知道吗……天真得要死,傻得要死……对人却这么好……他他妈的到底何必呢?!就算到了西安我也可以退学过去的,他不想要我爸妈的钱我也可以赚给他,你说他怎么就这么傻呢???!
唐冬的声音已经接近撕吼,我细细看着他,猛然觉得,每个人其实都是一样。他的表哥不像我,一点也不像,反倒,很像团子。但他的表哥比团子也好得多啊,至少,他还是爱着他的表哥的。我站起身,拿起厕所中间吊着的毛巾递给他,他拿着擦擦脸,又推开我,打开水龙头狠狠的冲着自己的脸。半晌之后,他甩起湿淋淋的头,转头对我虚弱的一笑。他说林墨,我也不想你学我……在他死之后我就把学给退了,跟爸妈断了关系自己在外面租房子打工。我给人家推销汽车,一个月提成可以拿2000,赚够了学费之后我就自己考到北京来了。……这种日子不适合你过,你要想清楚。我劝你最好从他家搬出来,不然越陷越深,最后害的只有你自己……没人可以帮你,也没人会帮你。

说完这些话,他就从卫生间里退了出去。侧耳听着,一直到他瘫倒在床上。我也走出去,从柜子里拿出换洗的衣服又回到卫生间,打开只供应凉水的喷头,开始洗冷水澡。洗澡是个很好的冷静方法,尤其是在大冬天被冰凉的水淋着的时候。头被冰水打得很僵硬,奇怪的是我脑袋里居然还是热血沸腾。祁境,团子,包括沈峰以及唐冬,甚至还有向远飞,都一个个在我眼前闪现。他们的身影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幻化成一个个扭曲骇人的影子在我头脑里来回走动。有的时候我可以看见喷涌的血,有的时候又可以看见疑惑重重的一团漆黑。我蹲下身子抱着头,直到再也忍耐不住,才伸手,关住了水。

2、

第二天我很自然的发烧了。以前父母曾说我的身体好,几年之内除了感冒什么大病都没生过、甚至没发过烧。但其实我身上的小病总是不断。有段时间我的喉咙出了问题,走路时常常会喘不过气,最严重的一次我的气管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拼命的吸气那些气体却怎样也不愿意遂我的愿。我强忍着窒息的感觉奔到一个诊所,那个医生给我打了一下午的吊针,警告我必须在近段时间去做手术而且彻底检查,否则如果引发哮喘,就会很危险。那天我并不慌张,只是回到家之后跟爸妈提了一下。我说我除了气管不好还常常会头疼,上课时根本就听不进去,爸爸只是吼着我,说听课?你上课时听过课吗?你才多大的孩子就有这么一身病可能吗?你这个婊子养的少给我来这套!……那时我和团子一起飙车的事情刚刚被爸爸知道,他对我已经接近了彻底的放弃。妈妈在一边好劝歹劝,他才平息怒气。他骂我是个婊子养的?虽然这是我们老家骂人时常有的词,但我却从来没想象过他会从我父亲口中说出,而且对象还是我。我是没什么大病,可是头痛、气喘和失眠这些所谓小病天天在我体内肆虐蔓延,也真的让我一天天衰败了下去。在北京一个人走路时,我也常常隔几分钟就必须停在路边休息,不然,我根本没法儿继续前进。

这次发烧,是唐冬在照顾我。寝室里的其他人已经认定我是个不务正业的学生,除了勉强过来安慰几句,也没了多余的话语。唐冬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坐在我床边,一点一点看着我,直直深入我的肺腑。小时候发烧我常常会看见一座大山朝自己压过来,但是这次,我却清清晰晰看见了祁境的影子。他现在在贵阳干什么呢?会不会偶尔想起我这个人?……强迫自己不要再这么天天想着他,否则真会发疯。我跟唐冬开玩笑说原来我一直都在自作多情啊,你怎么不早说清楚,还害得我每次躲你跟躲瘟神似的……唐冬摸摸我的头,说你还烫着呢,就跟我贫?小心你自己烧成一只七成熟的烤鸡……他今天似乎很平静,似乎早就忘记了前一晚他几近痛彻心扉的表情。我笑笑,说你也还真听话,说不上课就上课,是不是心里爽得都抽筋了?唐冬叹了口气,说林墨,你别这样……别跟个孩子似的……我脸上一滞,想把声音叫得很大,却依然气若有丝。我说你别这么讲我,我就不喜欢听别人叫我孩子。唐冬笑了,脸色有些惨白,他说你就是个孩子,还怕人说?我哼了一声就伸手推他,说唐叔叔,我这个孩子饿了,你给我买棒棒糖吃去?……
这几天,我一直就呆在学校里,没有踏出校门一步。祁悠打过电话来,说祁境可能要推迟一两天,在14号才能回来。他还说祁境向他问过我好不好,有没有在家里住。我还是觉得苦的,他既然想知道我好不好,为什么不打电话到寝室里来亲自问我?嫌麻烦么?我尽量控制着自己再次奔去他家的冲动。和他抱在一起入眠的记忆太深刻,如果真要我自己一个人躺在那张床上,我肯定会彻夜不眠。我天天跟着唐冬一起上课,不过也不怎么听,就净跟他聊天了。因为他说过他以前常常为了表哥跟人打架,所以我和他讨论得最多的话题就是有关散打的。唐冬笑言自己是无师自通,一身蹩脚的打架功夫都是被逼出来的,可不敢跟我这个专业的打。

我也发现脑袋里一片空白的时候,祁境的影子就会慢慢淡去。只要我不去想有关他的一切,他就不会天天24小时都出现在我的眼前。我也还是在犹豫他从贵阳回来的时候我要不要搬回去,考虑了很久,答案还是肯定的。我不是一个优秀的人,但是我有毅力。我可以忍受他的忽略和种种真假难分的暗示。我想改变他,真的很想,我不能因为这么一件与自尊有关的事情而放弃。
如果他真的没法认真起来、没法再认真的爱上谁,至少,我要知道为什么。这个决定我没有和唐冬说,我害怕看到他失望的表情。

在回祁境家的前一天,我又想着给周伟打了个电话。他说他现在还是一个人,成天在健身房里混,也实在没什么可向我汇报的。我跟他说到北京的第一天我就看到妇联大厦了,的确还不错。他愣了一会儿,问我怎么会忽然提起妇联大厦?我心一沉,心想着原来他已经忘了。我说着没什么、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来而已。他哦了一声,似乎也没了和我说话的兴趣。磨蹭几句放下电话,我又开始苦笑,忽然之间又觉得累了起来。自己难道这么久以来真的只是一头热?我的朋友总共就这么几个,难得想起问一问,居然也还是这种结果。看得出来周伟并没把我当作好朋友,充其量只是把我收入了他所拓展开来的一个圈子里而已。他并不在乎我的嘘寒问暖,甚至,他也许还认为这是一种负担。
第二天一早,我收拾了东西就往祁境家奔去,没有惊动寝室里正睡得熟的唐冬。14号是星期六,他们应该会睡到很晚。我把手机关了,免得唐冬发短信过来问我在哪儿的时候,我会觉得为难。坐上运通110,我的心开始跳得很快。祁境是中午12点就到北京,中途还有将近一个小时左右从机场赶回来的路程……也就是说,他是一点左右到家。看看表,现在才七点,我想着应该有时间把家里收拾一下吧,至少,得把那些已经长出绿毛的碗刷一刷。下车,往南沙滩那边走,我心想这里就真是我在北京的一个家了。虽然这个家的人并没给我太多希望,但是却也快乐无伦。上楼,敲门,出现在我面前的是祁悠一张迷糊不醒的脸。他只说了一句“哦,林墨啊,这么早”,就回小窝里继续补眠了,留着我在一边苦笑。通常在周末的时候他都是不眠不休玩儿一个通宵的CS,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余兴节目。进到卧室,我先是趴在床上嗅了嗅,发现祁境的体味居然仍在,眼睛就一阵子发酸。——这个男人明明是可以让人安心的,可是,他却不给自己一点机会。今天外面又下起了雪,我却没有一点看雪景的兴致。回想起来,和祁境相处半个月,那场雪仗,居然是我和他之间唯一称得上浪漫的一件事。

推书 20234-03-29 :雁渡水柔情 (出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