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冠军呐,看来南辉他们说得是真的。”
“什么真的?”
梅歌不懂,他的室友干嘛一个个都对那个溜冰少年那么感兴趣,而且连南辉他们也扯了进来。
“宁恬是肖晓彤、南辉和方鹤的室友,是我们学校宣传部长宁戚的弟弟,是我们学校花样滑冰大名星!
平时宁恬除了上课就是训练,而且期中考试前就去了维也纳集训,都没机会见到他真人!”
戚黎对宁恬的资料似乎如数家珍,他激动完毕后,没忘记数落梅歌一顿:
“你都不知道吗?亏你和沈超他们走的那么近!”
梅歌木木地摇摇脑袋:
“你们的消息似乎很灵通!”
段非栽了栽脑袋哀号:
“霉哥,常识诶!
就像你到一个国家得首先打听清楚‘点头YES、摇头NO,还是摇头YES、点头NO’一样,
来到我们学校你就得将我们学校的基本形式搞明白,
比如沈超得罪不得、宁亲戚得罪不得、学生会长更得罪不得;
轮滑队走后门才能进得去、体操队竟是些变态、网球队进去等于毁了青春与前途;
第一教学楼10点钟之后绝对不能停留,不然会听到婴儿的哭声……
哎,你就是太迟钝、太不善于搜集有用资料,才刚入学没多久就犯了第一大忌!
现在更好了,连人家[X外]的赫连悦也得罪了!
哎,怎么说你好呢!真是……”
“什么?梅歌又招惹到 [X外]的那个姓‘赫’的啦?霉哥你饶了我们吧!”
戚黎惊得一跳老高。
刘克加也阴黑了脸,气得直哆嗦:
“一个沈超就够我们受了得,再加一个赫连悦,你还想不想让我们过正常人的生活!”
他想了想,又冲戚黎吼了一句:
“什么姓‘赫’的!人家复姓‘赫连’好不好!”
刘克加吼完甩了书包就往外走,“砰!”重重地甩上了门板!
梅歌呆呆地站了好久,直到段非拍了拍他的脊梁,他才在伤口刺痛中回过神来。
段非看看自己的手,在看看梅歌因为疼痛皱紧的眉头,心虚地问:
“怎么啦,我拍得很重吗?”
“恩,拍得很重!都不能去食堂了,你帮我带饭!”
梅歌狡猾地笑了笑。
段非望着梅歌顽皮的笑脸,无奈地冲了出去:
“敲诈啊……”
梅歌趁大家吃饭的时候跑了一趟医务室,想重新包扎一下伤口。
梅歌不好意思在女医生面前坛胸露背,特意找了个男大夫,
结果人家男大夫面色红润地犹豫了一下,给梅歌介绍了一个女大夫,并且诚恳地说:
“我给她包扎不太方便!”
绷带解了干净,女医生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
终于令梅歌彻底陷入了怨念之中!
“这是我老婆梅梅……”
“说你呢,卷发的女生!就是你……”
“我给她包扎不太方便……”
……
“啊~~~~~~~~~~~~~”
医务室里传出梅歌泄愤的呐喊!
第九章
第018节
“哇!飞起来啦!哈哈……”
“以后小歌要自己飞哦!”
“啪!”
“好疼……好凉……”
梅歌在地板上滚了一滚、蜷紧身体,嘟囔几句又进入了梦乡。
结果,两三个小时后,304寝室的清晨——
“扑通!”
“啊~~~”刘克加惨叫的声音响彻大一男生宿舍3号楼!
段非还以为自己做了一个“猛鬼梦”,刷地蒙住脑袋抖成一团,
戚黎恶狠狠地咒骂了一句“妈的,想吓死爷爷啊!”,将屁股调了个个儿,
气呼呼地又睡过去了!
“咣!咣、咣……”
没多大会儿,寝室门板就被砸得“叮咣”直响!
“妈的,还让不让人睡啦,啊?一大清早地鬼叫个什么劲儿!
老子有心脏病,犯了病,你给老子养老啊,啊?”
戚黎“嗵”地挺起身子,冲着房门破口大骂!
戚黎人生最不能忍耐的事情就是能睡觉的时候被吵醒——不能睡觉的时候尚可原谅!
敲门板的声音停顿了一两秒,随即又“咣、咣、咣……”砸响了!
“晕!还真叫上真儿啦!你等着,别跑哦,看我出去怎么收拾你!”
戚黎火大了,从爬梯上往下一跳,拔腿就往门口冲!
可是他一冲没冲出去,“啪叽”栽了个跟头,想喊疼,却没喊出声,
圆呼呼的脸皱成了一朵菊花儿!
段非藏在被子里,渐渐发觉寝室气氛的诡异,露出两只眼睛骨碌碌视察一翻,
对面的上下铺都是空的,戚黎一下床就不见了人影
——异灵事件、绝对是异灵事件!
段非刚准备再度藏匿进被子之中,下瞟的视线终于在地板上、桌子旁边发现了突然销声匿迹的三个室友!
梅歌蜷得像只虾米,刘克加腿压在梅歌身上,头枕着胳膊小声抽气,
戚黎的脚搁在刘克加的脖子上,圆乎乎脸上的菊花还没凋谢!
“怎、怎么啦、怎么啦?怎么都‘扑’啦!”
段非慌慌张张地跳下床,鞋子也顾不得穿,将倒在冰冷地板上的苦难弟兄一个个救了起来!
门板依旧在“咣咣”直响,段非看看三个眼睛红红的室友,头痛地小声提醒:
“忍耐、忍耐,别让外人以为我们寝室像女人一样又打、又吵、又哭的,OK?”
梅歌揉揉酸酸胀胀的眼睛,他想不起究竟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梦,直到现在,心里依然痛的厉害。
段非搭拉着拖鞋颠到门口,拉开个缝往外瞄,这一瞄不打紧,头发都竖了起来。
他陪了笑脸儿、干咽口唾液:
“哈、哈,您、您们怎么、怎么大、大清早光临寒、寒舍……”
来人似乎不想跟他废话,“啪”地推开门板直闯进来!
刘克加和戚黎一见来人的阵势,立刻觉得身上的疼痛压根儿算不了什么,
刷、刷地跳起,闪到离梅歌最远的地方,必恭必敬地候着!
傅博的视线锁定呵气连连的梅歌,朝身后的肖晓彤和南辉猛一挥手:
“上!”
肖晓彤和南辉两人便如恶狼扑羊似地、架了梅歌抬起来就跑!
傅博摸出手机严肃地发布命令:
“二队、二队,一队呼叫、一队呼叫!
逃犯尚未诱拐人质,一队行动成功,现将人质安全转移,请二队立刻接应!”
喊完,便“啪”地挂了手机,“嗖”地消失在出门外!
刘克加和戚黎瞪着灰蒙蒙、毫无生气的眼珠相互望望寻求安慰,
段非猛地甩甩被劲风扫乱的头发,木木呆呆地发牢骚:
“光天化日、入室强抢良家男子,天理何在!”
沈超寝室里,梅歌坐在房屋正中央的桌子上,裹着厚厚的棉被缩成一团!
靠窗,凤皇和方鹤头带钢盔、手握警棍、目光炯炯有神!
靠门,傅博和南辉头带钢盔、手握防狼剂、眼神阴险而狡诈!
最为醒目的是方鹤,左眼套了一只深棕黑色的皮质海盗眼罩,按他自己的话Say:
“独眼龙比熊猫眼个性多了!“
陆军钢盔和海盗眼罩的搭配,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砰、砰砰!”
一长两短的敲门声!
南辉压低视线、高举防狼剂,蓄势待喷!
傅博向南辉使了个眼色,低低地吼:
“189654加5698429等于?”
门外肖晓彤的声音嗲嗲地响了起来:
“189654加5698429!”
南辉迅速地接过话:
“556984乘447896等于?”
肖晓彤的声音突然便得很粗旷:
“556984乘447896!”
傅博朝南辉郑重地点了点头, 一手紧按防狼剂喷头、一手缓缓地拉开了门板!
肖晓彤倏地冲了进来,气喘吁吁地在桌上寻了水瓶就往肚子里灌,边咕咚、边解说:
“能想到的地方都找过了,还是不见沈超的影子!
以前玩儿捉迷藏的时候,你们也不是没见过他躲藏的本事,
他要是不想出来,我们就是搜上那么两三天也照样找不到!”
凤皇笑兮兮地说:
“这回不一样了,我们有张王牌在手上!”
说着望了望梅歌露在被子外面的半个脑袋——由于他刚睡醒没梳也没打理,蓬蓬卷卷得更加厉害——
凤皇的笑容忽悠悠地加深了!
肖晓彤回来后,屋里诡异的气氛缓解了很多,梅歌终于敢说出发自内心的困惑:
“那、那个,我能不能……”
“喝水吗?”
肖晓彤见梅歌望着自己,还以为人家也渴了,随手又倒了一杯水,递到人家嘴边。
梅歌木木地盯着杯子,抖了抖嘴唇,无奈地喝干了。
他再次鼓起勇气:
“我可不可以……”
“还没喝够吗?”
肖晓彤又倒了一杯递到人家梅歌的嘴边!
梅歌哭伤着脸,一气之下喝干了!
他硬着头皮说:
“我想……”
“再喝一杯?”
肖晓彤真是个好人!
梅歌红了脸颊钻进被子里不肯出来!
肖晓彤晃晃手里的杯子,冲诸位同僚诡笑阵阵——他一开始就没安好心!
这时门板“咣、咣咣”又响了起来,是两长一短的敲门声!
屋里的气氛霎时间又恢复到压抑、肃穆、警戒的状态!
门口:南辉压底视线、高举防狼剂,蓄势待喷!
傅博向南辉使了个眼色,低低地吼:
“189654加5698429等于?”
门外陶琳冰冰凉、没起伏的声音响了起来:
“5698429加189654!”
南辉迅速地接过话:
“556984乘447896等于?”
陶琳的声音依然平淡像白开水:
“447896乘556984!”
傅博朝南辉郑重地点了点头, 一手紧按防狼剂喷头、一手缓缓地拉开了门板!
陶琳抱着一叠衣服走了进来,搁到裹有梅歌的被子傍边,也不招呼一声便扯开被子,机械地叙述:
“穿上衣服吧,免得一会儿沈超闯进来,你裹着被子逃跑不方便!”
梅歌急了:
“究竟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和沈超相互敌对起来了?
你们不是好朋友吗,难道因为一点不愉快的事情就反目了吗?”
陶琳楞了楞,神色古怪地望望周围的同伙:
“什么反目、敌对?他们没告诉你吗?”
肖晓彤突然冲到陶琳的身后捂住他的嘴巴,阴阴地坏笑,低沉而略微沙哑的声音配合得恰到好处:
“哼、哼……是他先惹我们的,好朋友又怎样?他不仁我们也不需要跟他讲什么义气!
你,赶快把衣服穿好!一会儿大动干戈的时候,小心自保!”
梅歌傻了!他觉得心突然沉了一下,然后“砰砰”地慌张起来!
梅歌下意识地观察屋里的摆设和武装严密的看守们,抱了衣服默默地跳下桌子,朝洗手间走去。
“喂,回来!就在这里穿!”
肖肖彤很适合做坏人,他用拇指下竖指了指地板,整个姿态很痞子!
梅歌脸颊绯红,怒怒地撇了嘴唇,将衣服撩在桌上,挑了上衣直接往睡衣外面套,
套好了才发现,胸前绣了一只雪白雪白的绒毛小兔兔!
梅歌头皮麻麻的,小声嘟囔:
“又是方鹤弟弟的衣服呀!”
“怎么,有意见啊!”
肖晓彤斜眼瞪他。
梅歌声音更小得嘟囔:
“我们寝室又不远,我的衣服……”
“喂!有得穿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别忘了,你是沈超的人,沈超现在是我们的敌人!”
肖晓彤低哑的吼声吓得梅歌一阵哆嗦、不敢再计较什么,刷刷刷穿好全部服装。
这回上衣不短了,一直长到膝盖上方,裤子也蓬蓬地打着褶儿!
梅歌晕晕地——方鹤弟弟的衣服不是一般的可爱!
肖晓彤冷冷地别过脸,脸一离开梅歌的视线,就抽笑几下,很快恢复正常,
转回来继续当流氓!
其余几个同伙儿的表情一个比一个木、一个比一个呆
——因为不敢有表情呀,他们唯一想有的表情就是爆笑哇,可是他们得给肖晓彤面子呀……
“北风呼呼吹、乌鸦嘎嘎叫~~~~~北风呼呼吹、乌鸦嘎嘎叫~~~~~~~”
南辉古怪的的声音炸然响起!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射到像南辉的腿上!
南辉迅速从大腿中部鼓鼓的口袋里摸出手机,绷紧面孔严肃地接听!
梅歌嘴角抽了抽好容易忍住想笑的感觉,却见南辉扣了手机,紧张地吼道:
“一级备战!一级备战!大家要小心了!
刚才有手下回报:沈超出现在梅歌寝室!
刘克加口风不严,已经供出是我们劫了梅歌!”
梅歌不知所措地望望屋子里那六个形如战壕守卫军的男子,周身的血液渐渐发热起来!
“嗵、嗵、嗵……”
不急不缓的踹门声骤然响起,梅歌的心脏也跟着同节奏重重地跳动!
凤皇和方鹤撇了门板一眼,依旧镇守在窗口,只是手中的警棍已调整到攻击状态!
肖晓彤和陶琳紧紧夹在梅歌两边,梅歌顿时尝到真正的压迫感!
门口:南辉压底视线、高举防狼剂,蓄势待喷!
傅博向南辉使了个眼色,低低地吼:
“189654加5698429等于?”
门外沈超拽拽的声音凛冽地响了起来:
“开门!”
南辉迅速地接过话:
“靠!还担心沈哥抓会抓住我们的人叫门搞突袭,费尽心思地弄出那么多暗号!
可是人家沈哥根本不甩,够干脆、够坦白、够直接……”
第019节
“别只顾佩服了,现在怎么办?”
陶琳撇了傅博一眼,他们从来没有算计过“沈超光明正大地过来”该怎么应付!
“只有硬拼了!”
傅博紧抿嘴唇,压低钢盔帽檐儿,顽强地握紧手中的防狼剂,朝方鹤挥了挥手:
“仙鹤,你也过来,窗口凤子一个人守就行!”
方鹤酷酷地摸了摸左眼上的皮制眼罩儿,嗽、嗽两下越过桌子、晃过梅歌三人,埋伏到傅博的身后,
“斧子,门开的时候喷准点儿,记住喷鼻子、千万别喷眼睛!”
傅博郑重地握住方鹤的手上下晃了晃,
“恩!放心,我不会辜负兄弟们的期望与重托!”
说完目光一凛,手缓缓地按到了门锁旋扭上。
梅歌的呼吸很缓慢、很深重,他不明白自己干嘛这么紧张,好象即将要做很冒险的事情之前的那种又担忧、又兴奋、又恐慌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