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雨流云——龙暮沧

“为什么这样说？”林烨倚在跑车上问道，目光始终看向天际。直觉一直告诉他这个男人并不简单，但是这毕竟只是怀疑。今天将他叫出来也不过是心血来潮而已，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在那个人被杀后自己竟会突然想到孟璠。

所谓的“即视觉”只不过是那些生活在平凡世界中的人才会相信的东西。他们不信，作为“另一个世界”的人，他们能够相信的只有自己的记忆。人的记忆总是容易出错，但是他们不会，为了生存，为了自己的未来，他们不会允许自己的记忆出错。因为那意味着他们不再适合这个世界。所以，对孟璠一刹那之间的怀疑让林烨无法再忽略这个人。

“别生气，我只是说实话啊！”先打预防针，孟璠才继续说下去，“你不是那种长相很出众的人，但你却让人觉得你是那样干净优雅，让人不知不觉便会注意你，为你的气息所吸引。怎么说呢？你是那种不需要无瑕外貌就能让人长久为你所吸引的人。像你这样的人，是绝对耀眼的存在。”

林烨自嘲的笑笑，如果真如他所说，那罗晗为什么会那么讨厌自己？

“烨，不知道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因为真正感到愉快而笑时很美。”孟璠看向林烨。

“我是男人。这些话，你应该对一个女人去说。”林烨皱了皱眉，耳根却莫名有些发烫，他不是很习惯这样被人赞美。

“美可不是女性才能用的词。烨，你好像有什么心事，可以说吗？”

“你的观察力很敏锐！我自认为久处商场的自己是很长于隐藏情绪的。”林烨这才收回目光看向孟璠，如果说这一句话孟璠是无心所说，那么只能说明这个人有很强的观察能力。但是，能从自己脸上看出不对的人，恐怕不会普通，“两个半小时和两个小时前我各打过一次电话到你家，但你没接，我还正打算兴师问罪！”

“不可能！我一直在家，电话没响过！”孟璠斩钉截铁的说道，心中暗自庆幸自己的电话虽未用来电显示但有自己专用的来电记录程序，否则自己只要一含糊其辞那就算是玩完了。因为记录上没有任何呼叫。

“当真？”林烨挑眉。

“除非我记忆力退化！电话真的没响过。”孟璠一脸无言状。

“唔，莫非我拨错号了？”林烨嗯了一声，心中疑云散去不少。他之所以这样试探孟璠是因为今夜在那个房间中总觉得似乎与孟璠的栖息相近但要谨慎数倍的气息盘旋不去。只要孟璠有一点含糊他就会让人盯紧孟璠，一旦有异动就立即下手。但孟璠没有任何可疑之处，这才稍感安心。

“以前在德国留学时经常会和几个好友去公海游玩，那时的生活自由而无忧无虑，没想到现在踏入社会，却活得像演戏。孟璠，你觉得以京剧自比的话你是哪一角？”

“末。”孟璠想了想，“不可或缺又无足轻重。”

“怎么，你这是自比击倒大象的蚂蚁吗？”林烨站直身子，饶有兴致盯着孟璠。

“只是不知何处有象！”孟璠抚抚头发，“林总裁你总是喜欢和别人打哑谜吗？别说那么艰深难懂的话吧！我研读的是物理学不是古文学。”

“那就直说吧。孟璠，你是唯一一个我看不透的人。”林烨环手胸前，“作为一个商人，我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在商场上，我们总是容易输给我们所看不透的人。”

“所以你年纪轻轻却老谋深算？烨，有的时候我觉得你像个大学生。但更多的时候我真的有些怕你，因为你总像戴了一张假面具，太过神秘反而容易让人畏惧。”抬手按住林烨的肩，孟璠斟选着用辞，“林烨，或许你并不是看不透别人，只是看不透自己。所以，总是会用你对自己的原则去研究其他人。”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说话，尤其是我的下属。”林烨似笑非笑看着孟璠。孟璠这个人，或许和自己是同一类也不一定，时而大大咧咧像个初入社会的人，时而又沉稳而敏锐。他说他看不透自己，自己又何尝不是看不透他。这个人，比当初的罗晗还让自己好奇。但罗晗那种无法改变的冷酷个性反而让自己极易看透他，掌握他的行为规律。但是孟璠却让自己有无法掌控之感。至于贾诩，传闻真的很可怕，一个对自己来说仅算一只臭虫的谍报人员，竟被传得神乎其神。

“现在没有总裁与职员，只有朋友。朋友之间这样说是可以的吧？”

“孟璠，你是个聪明人呢。”林烨笑了，将车钥匙丢给孟璠，“这辆车以后就由你开吧！”

“无功不受禄。”

“没说是送给你。你就偶尔屈才当一当司机吧。”……

第 8 章

电话突然响起，接起，竟然是林烨。

“睡了吗，孟璠？”林烨的声音很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

“林烨？还没有呢！才十点半而已！有什么事要做吗？又要加班？”

“不是。你一个人在家？方便的话下来吧，我在你的公寓楼下。”

孟璠一听有些不详的预感，虽然自那次在自己家中借宿一宿之后自己与林烨的关系更近似于朋友，但林烨也从未像这样半夜叫自己出门，况且自己才刚“作案”回家。是他发现或怀疑了吗？

“好！我马上下来！”如果说能冷静的分析一切情况并作出最正确的的判断的人是真正优秀的特工的话孟璠无疑就是其中一个。不露声色，孟璠立即答应，语气中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即使是林烨，也无法从中作出任何判断。

很快，孟璠便出现在林烨的紫色莲花跑车旁，向林烨笑着打了个招呼：“烨！”

一看孟璠一身白色西服衬衫与黑色长裤的正式打扮林烨笑了：“穿那么正式干什么，还打了领带？你当真一位是去加班吗？”

孟璠这才发现林烨穿着一身浅色系运动休闲服，洒脱清爽，不由失笑：“林大总裁，你又不说是去哪儿，我哪儿知道啊！你一个人吗？”

见林烨是亲自驾车没带司机，孟璠不由得问。

“那你以为是几个人？会开车吧？”

“当然！”

“那换你开。”林烨说着跳下车绕到了驾驶座的另一侧。

“那么昂贵的跑车开坏了我可赔不起啊！”孟璠说着一脸技痒的样子坐到了驾驶座上。

“要是连这样的车你都能开坏了那我可得考虑一下你那些证书有几份是真的了。去南外滩，知道路吗？”林烨笑着问道。

“知道。不过怎么会突然想起去那儿？”

“许久没去，想去看看。”

两人不再交谈，跑车风驰电掣飞驶向位于柳州出海口的一片外滩。

“烨，你是个很特别的人。”与林烨并肩立在海边仰望星空，孟璠说道。与其让这样压抑的气氛保持下去，不如打破它。先开口的人多少会吃亏，但是只要控制得当，完全可以掌握谈话的主动权。无论说些什么，唯一的目的只有一个——多少打消林烨探查自己的念头。

“为什么这样说？”林烨倚在跑车上问道，目光始终看向天际。直觉一直告诉他这个男人并不简单，但是这毕竟只是怀疑。今天将他叫出来也不过是心血来潮而已，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在那个人被杀后自己竟会突然想到孟璠。

所谓的“即视觉”只不过是那些生活在平凡世界中的人才会相信的东西。他们不信，作为“另一个世界”的人，他们能够相信的只有自己的记忆。人的记忆总是容易出错，但是他们不会，为了生存，为了自己的未来，他们不会允许自己的记忆出错。因为那意味着他们不再适合这个世界。所以，对孟璠一刹那之间的怀疑让林烨无法再忽略这个人。

“别生气，我只是说实话啊！”先打预防针，孟璠才继续说下去，“你不是那种长相很出众的人，但你却让人觉得你是那样干净优雅，让人不知不觉便会注意你，为你的气息所吸引。怎么说呢？你是那种不需要无瑕外貌就能让人长久为你所吸引的人。像你这样的人，是绝对耀眼的存在。”

林烨自嘲的笑笑，如果真如他所说，那罗晗为什么会那么讨厌自己？

“烨，不知道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因为真正感到愉快而笑时很美。”孟璠看向林烨。

“我是男人。这些话，你应该对一个女人去说。”林烨皱了皱眉，耳根却莫名有些发烫，他不是很习惯这样被人赞美。

“美可不是女性才能用的词。烨，你好像有什么心事，可以说吗？”

“你的观察力很敏锐！我自认为久处商场的自己是很长于隐藏情绪的。”林烨这才收回目光看向孟璠，如果说这一句话孟璠是无心所说，那么只能说明这个人有很强的观察能力。但是，能从自己脸上看出不对的人，恐怕不会普通，“两个半小时和两个小时前我各打过一次电话到你家，但你没接，我还正打算兴师问罪！”

“不可能！我一直在家，电话没响过！”孟璠斩钉截铁的说道，心中暗自庆幸自己的电话虽未用来电显示但有自己专用的来电记录程序，否则自己只要一含糊其辞那就算是玩完了。因为记录上没有任何呼叫。

“当真？”林烨挑眉。

“除非我记忆力退化！电话真的没响过。”孟璠一脸无言状。

“唔，莫非我拨错号了？”林烨嗯了一声，心中疑云散去不少。他之所以这样试探孟璠是因为今夜在那个房间中总觉得似乎与孟璠的栖息相近但要谨慎数倍的气息盘旋不去。只要孟璠有一点含糊他就会让人盯紧孟璠，一旦有异动就立即下手。但孟璠没有任何可疑之处，这才稍感安心。

“以前在德国留学时经常会和几个好友去公海游玩，那时的生活自由而无忧无虑，没想到现在踏入社会，却活得像演戏。孟璠，你觉得以京剧自比的话你是哪一角？”

“末。”孟璠想了想，“不可或缺又无足轻重。”

“怎么，你这是自比击倒大象的蚂蚁吗？”林烨站直身子，饶有兴致盯着孟璠。

“只是不知何处有象！”孟璠抚抚头发，“林总裁你总是喜欢和别人打哑谜吗？别说那么艰深难懂的话吧！我研读的是物理学不是古文学。”

“那就直说吧。孟璠，你是唯一一个我看不透的人。”林烨环手胸前，“作为一个商人，我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在商场上，我们总是容易输给我们所看不透的人。”

“所以你年纪轻轻却老谋深算？烨，有的时候我觉得你像个大学生。但更多的时候我真的有些怕你，因为你总像戴了一张假面具，太过神秘反而容易让人畏惧。”抬手按住林烨的肩，孟璠斟选着用辞，“林烨，或许你并不是看不透别人，只是看不透自己。所以，总是会用你对自己的原则去研究其他人。”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说话，尤其是我的下属。”林烨似笑非笑看着孟璠。孟璠这个人，或许和自己是同一类也不一定，时而大大咧咧像个初入社会的人，时而又沉稳而敏锐。他说他看不透自己，自己又何尝不是看不透他。这个人，比当初的罗晗还让自己好奇。但罗晗那种无法改变的冷酷个性反而让自己极易看透他，掌握他的行为规律。但是孟璠却让自己有无法掌控之感。至于贾诩，传闻真的很可怕，一个对自己来说仅算一只臭虫的谍报人员，竟被传得神乎其神。

“现在没有总裁与职员，只有朋友。朋友之间这样说是可以的吧？”

“孟璠，你是个聪明人呢。”林烨笑了，将车钥匙丢给孟璠，“这辆车以后就由你开吧！”

“无功不受禄。”

“没说是送给你。你就偶尔屈才当一当司机吧。”……

第 9 章

女子悄悄潜入了林烨的办公室，小心地打开了桌上的电脑，迅速找到了她的所需要的文件夹后将U盘链接之后将文件下载完成。正准备拔下U盘，女子突然注意到一个标注为“加密信息”的文件夹，一时好奇让她做出了注定会让自己后悔一生的事——她点开了文件夹，随后，一声尖叫从她的嘴里发出，抖着手正要关掉电脑办公室门突然开了，一支乌黑闪亮的手枪指住了她，男人沙哑的声音响起：“别出声！”

已近凌晨四点，林烨审视着U盘中的内容，良久直起身体看向惊恐万状瑟瑟发抖的女子：“你不该半夜去偷东西，我的司机每天晚上会留在我办公室附近，文娜小姐。如果你不要有那么多的好奇心我想不就不会这样后悔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林、林总，我、我错了！求您放、放过我！我不敢了！”女子哆哆嗦嗦请求道，早已吓得花容失色。她知道，自己这一次或许是难以逃出生天。但是人就是这样，求生的本能强于一切。所以即使如此害怕，她仍然在哀求，抱着几乎不存在的希望请求男子放过自己。

“现在才知道认错，迟了。文娜，很不幸，我不是怜香惜玉的人。盗取我的企划书这一件事本来最多是被我从公司中除名而已。但你的好奇心让你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在那个文件里，你看到了什么？告诉我，或许我可以考虑放过你。”林烨喝着绿茶，冷漠地看着文娜，唇角的笑意无声地表露出主人此时的杀意浓重。

“我、我只、只看到一张图片，是、是、是……是一个死、死人，浑身是血的死人……”回想起那张图上那人不甘怨恨的眼睛，文娜仍是心有余悸。

“知道那人是谁吗？仔细想想看，你跟着我去签合同时曾见过这个人。”

“是向、向阳快递公司的总裁秦越。”

“对。他对外宣称是死于车祸，尸体也在‘车祸’引起的大火中烧得面目全非。但你现在看到了，他是被人杀害的。文娜，你为什么要去碰你不该碰的东西呢？好了，我不会伤害你，但是，你不能再见人了。”林烨唇边泛起一丝笑意。

“不！！……”文娜正想说什么却被一人自身后用沾有乙醚的白巾蒙住口鼻，无力的挣扎了几秒便晕了过去。

“头儿，这个女人要怎么处理？”男人问道。

“送到老板的手中吧，我答应过她不杀她的。”林烨说着歪身躺在了沙发中，“别出任何意外。”

“是，头儿。”男人一躬身便扛起女子离开了。

林烨感到有些好笑，没想到自己不只要应付各国谍报人员，还得应付这些不值一提的小小商业间谍。对于别人来说这些商业间谍可能是很可怕，防不胜防，但于蜚声国际间谍界的自己，对付这种人是易如反掌。可惜的是，世界上总是有那么一些人，他们总是喜欢挑战，却又畏惧死亡。一个没有对死亡的绝对觉悟的人，有什么资格挑战？

电话响起时已至早晨八点，抓过听筒，林烨一声不吭等待对方开口。哪知对方竟也不开口，就这样僵持了五分钟，谁也没有挂断。

终于，那头传来了一阵笑声：“烨，我认输！你的定力还是一样好啊！”

“彼此彼此！”林烨的声音也带出了愉快的笑意，“艾莉，还好吗？”

“当然！你走时我曾告诉过你，无论相隔天涯，只要听到召唤，飞离的鸟儿也会飞回。那么，烨，要联手了吗？”艾莉的声音依旧带笑，其中又掺杂了几分伤感与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