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龙令一时不说话,洪永喜小心问道:“皇上,敢问皇上深夜来访,是有何重要之事相商?皇上的仪仗……在哪里?”
从古到今,还没见过哪个皇帝在半夜跑到臣子家中来,而且一个卫侍也不带,更没有仪仗开道,反而神神秘秘,丝毫不显山露水,悄然而至,这实在是有点匪夷所思。
龙令道:“朕的时间不多,便直说了吧。洪爱卿,你认为现今朝廷如何?”
洪永喜道:“如今朝廷,奸臣当道,我等空有报国之志,却碍难施展才华。”
“你认为八贤王如何?”
洪永喜毫不犹豫地道:“乱臣贼子,其罪当诛!”
龙令笑道:“这话传到他耳朵里的话,你必死定了。”
洪永喜面色不变,道:“皇上不会的。”
龙令又道:“如今朝中大多数人均向着他,你却又怎敢对他不敬?”
洪永喜道:“臣虽乃一小人,爱拍人马屁,喜说些中听的话,但须是正主儿才行。八贤王虽是皇族,但并非先皇钦点之继承人,他若是当皇帝,小的是死也不服的。只是,臣自知本身势单力孤,无力回天,只能忍辱偷生,却绝不敢与之同流合污。只愿能保存实力,适时助皇上一臂之力!”
说到激动处,洪永喜猛然跪下,热泪盈眶地一叩到底。
龙令不喜欢他这种夸张的性格,不过他的忠心的确是毋庸置疑的。他露出赞许的表情——不管是真是假——道:“洪爱卿的忠心,朕是绝对不会怀疑的,否则又岂会深夜来此?起来说话。”
“谢皇上赏识!”
见时机差不多,龙令决定将话题引入正轨。
“洪爱卿,我听说,你与八贤王手下的大将军吴子真是表兄弟吧?”
洪永喜刚站起来,立马又跪下去了:“臣对皇上的忠心,天地可鉴!即使他与我有兄弟之谊,我们各为其主,绝不……”
“好了好了,”龙令打断他,“朕知道你的忠心可表天地,朕不是来审问你的,而是有事情要你去办。”
“皇上的意思是……?”
“事成之后,你就是尚书令,并赐你家世袭爵位。而吴子真,他若帮我成事,我便许他护国大将军一职,封定国公。”
洪永喜愣住。
从洪永喜家中出来,已是三更时分。城中的接到上一个人也没有,只有远处传来打更的声音,以及不知何处传来的狗叫。
龙令戴着面纱,一个人在空荡荡的街道上慢慢地走。其实今夜以皇帝之尊嵌入臣子家中密谋大事,是他听从某人的建议,自两年前便开始做的事情。那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一个普通的十四岁小孩,正是在父母膝下承欢的年龄,被允许任性,被允许胡闹。可是他不曾有过那种记忆——或许有,但是太久远了,他已经忘记了。
他早已被一个沉重而虚无的“皇帝”光圈套在脖子上,被勒得喘不过气来,却还要做出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轻松地去应对可能发生的所有事情。
他忘记了“开心”的意思,“幸福”的意义也想不起来了,他只记得勾心斗角,只记得虚情假意,心口不一。
如果没有龙延成的话,他一定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绝对不会再有这么多痛苦,不会这么难过。一切都是龙延成造成的,他毁了他这一生,只留下了一条路让他走,现在不管那条路是死路还是柳暗花明,他的力量不足,都还无法抗争,只能就这么一直走下去。
他不明白,龙延成做了这些事,难道就很快乐吗?他见不到那个人的笑容,几乎从来没有。他真的笑过吗?一个几乎已经是皇帝的人,怎么会这样的?
玉玺,真的是那么好的一件东西吗?
一边想着心事一边走,不知不觉,他竟走到了一条岔路上,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离皇宫很远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对自己的心不在焉感到有点无奈,转身想从另一边回去,却没想刚一抬脚,却发现不远处正对着他的,一扇冷冷的、高大的朱红大门。
“贤王府……”龙令呆呆地望着那高高悬挂的牌匾,一股愤怒,一股杀意便从一直被压抑的心底翻滚了起来。
这里住的,就是这遗缺的罪魁祸首!
是他让自己无法追随自己的梦想而去!
是他杀了父皇和母妃!让自己不得不背负着报仇的枷锁痛苦、难受!
是他……
是他……
如果能杀了他的话!
如果能杀了他的话!!
如果能杀了他的话——!!
叛党群龙无首、无首必将生乱、生乱便有可乘之机、趁此便可一网成擒、若如此,便可以最小的牺牲得到最大的胜利!历时九年的“贤王朝”将落下帏幕,乾圣帝英明神武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个冷静蛰伏的龙令已经被压到了理智的最底层,他双目赤红,双手在不断发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了贤王!杀了龙延成!只要杀了他,一切就可以结束了!太后就可以从那高贵冰冷的东宫中出来,先皇和母亲也可以含笑九泉!
杀了他!
杀了他!
把他杀了!
杀了他!
他轻飘飘地挪移到那朱红的门前,脚一点地,猫一般轻盈地窜上了墙。
贤王府内果然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巡逻的兵勇一拨刚去,一拨又来。不过这对于一个即将荣登大宝的“真正皇帝”来说,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何况,为了对先皇的“忠心”而来刺杀他的人绝对不在少数,没有这种程度的戒备的话,他绝对活不过明天早上。
——可是,即使他是如此森严的戒备,对于龙令来说,却还是差了一点。
他很早以前就被某人训练,如今可在禁宫内外来去自如,尤其他早对贤王府的陈设十分熟悉,这种防卫对他来说根本不在话下。
他轻盈地落在墙根处的一丛灌木之中,如落叶般未曾发出半点声响,一队巡兵从他旁边的小路上巡查过去,没有发现异常。等那队人走过之后,他猫着腰从他们身后穿入另一边的假山之内,隐去了身形。
龙延成及其家眷的居所在贤王府的中心靠后方的位置上,龙令没有费多大力气就找到了,可他没想到,龙延成竟然没有在他该在的卧房之内,他找遍了各个房间内外,只见了睡得香甜的王妃、侧室和他的几个孩子。
龙延成不是个爱完了的人,入夜之后便很少出门,现在正是三更,他会在哪里?稍一沉吟,龙令恍然,施展出上等轻功,向贤王府前院飞跃而去。
一队巡兵整齐地走过门廊,没有发现异常。
龙令的目的地是书房,若是待办的事情太多,龙延成有时就会在书房内办到深夜,然后在那里就寝,他现在既然开始准备入主东宫,自然有比平时更多了许多的事情要办,这时必定还在那里。
龙令没有猜错,书房内还亮着灯,他从未关严的窗户缝中看进去,龙延成伏在案上已经睡去,手中的笔倾斜着支在桌上,似乎睡着前正在批改什么东西。桌上的五支灯烛灭了两支,剩下的三支也已积聚了厚厚的烛泪,灯芯噼啪作响。
龙令悄悄地推开窗户调进去,反身将窗户关上。借着关窗的动作,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并不急于马上动手。因为他需要冷静,他现在浑身都在激动得发抖,他可不想在如此十拿九稳的情况下失手。他这辈子最大的敌人就在那里,他一定要确定自己能够一剑便杀了他,他不能太过兴奋,要冷静,要在最冷静的情况下,他才能将事情做到最好。
等他颤抖的身体和手指完全平复下来之后,他才转过身来,看一眼仍然伏案酣睡的龙延成,慢慢地走到书房墙上悬挂的装饰用剑前面,无声地拉开剑鞘。
其实他身上带有包括匕首在内的三种以上的武器,这是他每次暗中出宫都会准备的东西,但是他不想用,他觉得自己兴奋的心情还没有真正冷却,他要借着这些动作让自己更冷静。
抽出剑,反手握剑柄,龙令又慢慢地走回龙延成的书桌前,举起剑,轻轻地放在了这个囚禁了他和整个禁宫九年有余的男人脖子上。
接下来,只要稍微用一点力就好了,一用力,轻轻一抹,这个人的血液就会喷出来,他的头会掉到地上,说不定还会滚两圈,死不瞑目的眼睛还会睁着看着他……就像当初被杀的贵妃,即使是死,也在心中积聚了无数的仇恨与不甘。父皇也是同样的吧,眼睁睁地看着一切就这么结束,自己却无力回天,是很无奈,很痛苦的吧。
一阵剧烈的噼啪声过后,剩下的三根蜡烛又灭了一根。
龙延成伏在案上,没有动。剩下的两根蜡烛在他的脸上投下了淡黄色的光轮,五官的阴影随着烛火的跳跃而跳跃、移动,为他这个人蒙上了一层暧昧的颜色。
据说龙延成在年轻的时候长得相当英俊,又因是个有才的王爷,不知有多少官宦人家都拼了命地想将女儿嫁他,可他一个也看不上,除了先帝——太平帝的父亲,圣德帝——为他作主许的婚事之外,他没有以关乎男女的目光看过任何女人,引得了无数痴情女子为他伤情,当时甚至有人为他起了绰号,叫做“无情王爷”。虽然有戏谑的成分,但也与其人相错不远。直到九年前,他一夜之间掌握了整个朝廷之后,才没有人敢再提起它。
龙令其实没有真正仔细地看过龙延成的脸,他觉得那张脸会带给他无尽的仇恨与杀意,所以他不敢看,只是远远地,将目光停留在“八贤王”这个人身上,看清楚他的面目表情,知道他的脸究竟长得什么样子就好,从不曾仔细观察过他,半年多前,他骤然发现自己居然会都这样一个人产生“近似于”欲望的感觉,之后,更不敢直视他。每每看见,只想尽快躲开。想一想,离得如此之近的机会,在过去,几乎是完全没有的。至于他的睡相,更是连见都没有见过。
龙延成的身体在平稳的呼吸声里微微起伏,完全没有感觉到身边竟有一个煞神准备好了刀剑要取他的性命。这是龙令第一次看见那张冷漠的脸上没有任何防备的放松。跳跃的光影继续在他的脸上移动着,已经快四十的人,脸上竟连一条皱纹、半点斑痕也没有,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尤其细腻光润。他的双目紧闭,平日冰冷而犀利的目光被遮盖得一点不剩,薄薄的嘴唇抿着,发出一种暗紫的颜色。据说那是因为他的心脉有疾的缘故。
龙令的目光移动到他暗紫的双唇上,便再也移不开了。他还记得那天在御花园中,蜻蜓点水的强吻。那天的天气明明很暖,他的嘴唇却是冰冷的,没有半点温度,相较之下,龙令的嘴唇热得烫人——也只有他一人是火烫的,这个人……始终,都冷得仿佛要死去了一般。
可是他还记得自己的手接触到的他的颈部,接触到的那种总柔滑与温暖,与唇上的感觉差了很远很远。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温度,让他确定眼前的这个人是活着的,而不是一个死人。
他的嘴唇真的始终是这么冷的吗?有没有可能为了某一个人、某一件事热切起来?那种热度会是什么感觉?会不会热得人全身都想要燃烧?到了那时,他的眼睛,他的表情,他的身体——会不会都由于这样而燃烧起来——
燃烧起来的不是龙延成,而是龙令,他觉得自己全身都开始发热,愈来愈明显的欲望之火让他口干舌燥,他想做一些事情让身体冷却下来,如果可以接触那爽冰冷的嘴唇的话,如果可以更接近那冷漠的身躯的话,如果……可以拥抱他……的话……
无论多么惊世骇俗的想法在一个被欲望支配的男人面前都是微不足道的,他的理智逐渐被烧得七零八落,把那么做的结局和可能发生的后果完全抛到了九霄云外,血缘、仇恨以及最初的目的他全都忘记了,他现在只有一个可怕的念头,就是什么也不想,立刻占有眼前这个人!
冰冷的剑身微动,接触到了龙延成颈部的皮肤,龙延成微微睁开眼睛,眼角瞥见了身边那一个高大强壮的影子,他正想张口喝问,却觉后心一痛,意识又模模糊糊地沉入了半睡半醒的状态。
有风自窗缝吹入,剩下的两根烛火也灭了,龙令放下剑,抱起龙延成,走向书房内套的寝室,将他轻柔地放到了床上。
他取下自己的面罩,在龙延成耳边的低声道:“我没有完全点住你的昏睡穴,你应该还有一部分清醒,对不对?我就是要你保持这样,即便要死,也要你带着这种被男人侵犯的屈辱去死!”
其实,不是被“男人”侵犯,而是被“龙令”侵犯。他真正想让他记住,一直记到死的感觉应该是这个才对。可是他不敢那么说,他害怕——他害怕什么呢?被他知道,自己深陷其中的事实吗?
是的。
那绝对不可以!
从薄薄的窗纸外透入来的,带有丝丝青色的光芒笼罩了龙延成的身躯,他躺在那里,呼吸微乱,身体微微颤动,似乎想挣扎,又无法用力,那是他未完全陷入深睡的证明,他无法睡去,也不能醒来,就在边缘挣扎着,无法挣脱。
龙令并不急着享用,他要让他在遭受最为屈辱的事情之后死掉,所以,动作越慢,时间越长,就越能够达到他想要的效果。
他的手先放到了龙延成的腰上,慢慢上移,放到他的胸部,隔着衣服抚摸那无法清晰触摸的凸起,他感觉手下胸腔内的心脏剧烈的运动,听到了血液逆流的声音,他自己的身体的兴奋标志坚硬了起来。他挑开了龙延成的腰带,然后不紧不慢地地一层一层剥开他的衣服,直至那身被青白色光笼罩,蒙上了一层朦朦光晕的身体包里路在他眼前。
龙令的心如擂鼓一般跳得疯狂,他觉得自己的血液在无限制地流向四肢百骸,心脏似乎就要炸裂了。他弯下身体,在龙延成依然冰冷的唇上印下一吻,接着是他的颈部,等下移到胸部的时候,那种柔细的感觉让他无法控制地张口咬了上去。龙延成露出痛苦的表情,仿佛叹息般的微微呻吟溢出了胸腔,龙令的欲望被那声音挑动得更加高涨,他用力吸吮那苍白的皮肤,撒下无数深深浅浅的红印与齿痕。
他的手抚摸过清瘦却以外有弹性的身体,肌肉在手掌下面颤动的感觉几乎让他高潮,抚摸过那双腿,他的手终于触到了那个人身体的中心。
仍然没有任何兴奋迹象的东西还萎缩着沉睡在那里,他看着自己的手抓住他,抚摸上顶端,他手下的这个身躯激烈地震动起来,那东西也开始充血挺立了。
“原来你也是会兴奋的,我还以为你全身都是那么冷淡,连这里也一样,看来我猜错了。”
他用力揉搓了它几下,它挺立得更加坚硬,不知为何,龙令的脑中却忽然浮现出了刚才看到的,龙延成的妻子和孩子们。
他就是用这个……和他的妻子制造那些孩子的吗?他们一起在床第之间翻滚?他进入那个女人的身体,用情欲燃烧她们?!
心中一把无名火燃烧了起来,他用力印上他的嘴唇,一边粗暴地进行手上的动作,一边上了床,压在那副赤裸的身体上。
——那是嫉妒,他知道那是嫉妒,他在嫉妒他的王妃,还有所有得到过他的女人。
他放开他的兴奋,两手往外一分,掰开了龙延成的腿,身体插入其中,褪下自己的裤子,掏出硕大的凶器,顶端与他的下身相碰。
“感觉到了吗?我等一会儿就会用这个奸污你!我最尊贵的八贤王殿下!”
龙延成全身的肌肉都在颤动,这是他最后的挣扎,可是他也只能做到这样了,龙令抬起他的一条腿,凶器对准他身后狭窄的通道,没有准备,没有丝毫联系,便猛然插入了进去。
龙延成的喉咙中发出了模糊的悲鸣声。
一队巡兵的脚步声从窗外经过,没有听见有什么异常的声音。
残暴地插入的感觉带给了龙令更强的快感,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在顺着他们结合的地方在往下流,他知道这个人受伤了,暗处看不见的地方必然鲜血淋漓,可是这没有让他停下动作,因为这只让他更加兴奋,强烈想要报复的感觉让他更用力地一插到底,拔出来后,又以更加的残忍猛然插入进去……
原来强暴这个男人的感觉这么好的!
原来用这种方式作为复仇的手段是这么兴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