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已几乎快要哭出来,苏行简见状抚其肩道:“若谈情爱,陛下对你实际得多,听为兄一言,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你难道还爱着李烨?”狐狸突然问道。
苏行简一愣,随即笑言:“不,一点也不爱。否则,当年我不会准备淬了鹤顶红的匕首欲行刺于他。而事情曝露后,他对我仅存的爱意估计也都灰飞烟灭了吧?胡公子想多了。”
“或者,他对你还有情,否则怎会不予追究?”
苏行简再次大笑道:“那是因为,我告诉他,那把匕首是准备自杀用的……而其实,匕首准备好后,我一直在犹豫到底是要用来行刺,还是自刎……结果,还在犹疑之间,却已东窗事发。”
狐狸呆住,片刻后再次追问:“那,你现在对陛下到底怎么想的?”
苏行简目光空洞,简单答道:“如今,我只想离开……”
23.借尸还魂
……子清静静地躺在帘后,似已沉睡。狐狸悄悄撩起珠帘,见到了子清可爱的睡脸……清澈的眼睛已被眼睑遮住,长长的睫毛翘起,美好得让人心悸;高挺的鼻梁彰示着主人的俊秀与英挺;可爱的酒窝隐匿了起来,仿佛藏在脸蛋某处正对着狐狸坏笑;而双唇则红润得像朝霞映日、牡丹含露,撩拨着狐狸心中的欲望……狐狸再无法抑制,轻轻俯身欲吻之……突然,子清睁开了双眼“你意欲何为?!”他一把推开狐狸,眼中的鄙夷与抗拒令狐狸心寒如冻。狐狸不死心地抓住子清表白:“子清,我爱你,请你和我长相厮守好不好?”子清听毕大笑道:“可笑!勿让你心中罪恶玷污我得道大志。”说着猛力一甩,狐狸脚下一个不稳,当即失足跌下山崖……
“啊——”狐狸陡然惊醒,已是一身冷汗,原来竟是噩梦一场……下一刻,狐狸发现李烨正坐于床沿,眼中的悲伤竟让人心碎。
狐狸暗觉奇怪“陛下,你怎么了?”
“行简他,走了……”
“什么?!走了?去哪了?”
“他自杀了……”
狐狸有半晌无法言语,下一刻突然跳下床:“我想看苏公子最后一眼……”
李烨一把抱住了他:“下人已经把他抬走了……”
“怎会这么快?!”说着欲要挣脱。
李烨遏制住狐狸:“因为行简是上吊身亡……脸色紫涨,眼球外突,其状甚怖……朕想他也不愿让你看到他这番摸样,故而令人早早入殓,让他至始至终都留给你一个蕴藉翩翩之态……”
昨日还对饮畅谈,今日竟已天人永隔,联想苏行简一生坎坷……狐狸不禁鼻头酸涩:“他昨日说想回凉州,原来竟是想魂归故里……都怪我太过大意才不察觉……”李烨抚摸着狐狸的头发,轻声道:“朕会按照他的遗愿,把他送回凉州安葬……另外,他有给你留书一封。”说着交给狐狸一封信,狐狸连忙拆开来,只见确是苏行简笔迹,而诺大的信纸上只有两句话: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狐狸见之,心中更为难过,当下泪落,悲伤无处依附,任由李烨搂在怀中……
当夜,李烨留宿离宫,与狐狸同榻。他试探性地搂住狐狸,狐狸没有反抗,李烨心中不免一喜,见狐狸似心不在焉,于是轻声问道:“还在想行简吗?……”
“……苏公子他……太可怜了……”
李烨紧了紧环绕狐狸的手臂,长叹一口气:“行简他总是觉得亏欠我大哥——也就是前太子,我知道这些年他心中一直纠结。后来凉国国破,对他打击可谓更甚,说到底,还是我亏欠于他……而行简,亦太痴……”李烨说着松开了手,转身平躺而卧,似思绪万千:“想我李烨虽奄有四海,君临天下,却总乏连乡野村夫也能拥有的情爱。先是行简,后为墨儿,现今……朕亦不知雪牙之心……”
狐狸无动,李烨翻身背对狐狸而眠,似无比失落……片刻之后,终于有一只手似迟疑地抚上了李烨后背,李烨嘴角不禁一弯,立即转身抱住狐狸,凑近欲吻之……
“皇上!”狐狸还是立即扭头避开,不过身体没有挣扎,李烨微笑着停住,只轻轻吻了吻狐狸额头,之后相拥而眠,不觉夜已深沉……
隔日,京城,御书房内。
苏行简依旧沈腰潘鬓、风度翩翩;李烨则容光焕发、春风满面。
苏行简淡淡问道:“陛下,您的攻心之计可有成效?”
“按照约定,行简可以回凉州了。”
“那看来颇有进展,恭喜陛下。”苏行简稍停后话锋一转:“只是微臣还有一不情之请,望陛下成全。”
“行简但讲无妨。”
苏行简咬了咬嘴唇道:“凉国已破,苏氏不存。臣如今回到凉州怕也无安身立命之处。还望陛下赏赐一定田地钱粮。”
李烨听毕,目光一敛,随即大笑道:“那是当然。行简本为凉国王族,世代管辖凉州之地。朕现在就封你为凉州刺史,继续凉州之治。”
该赏赐显然出乎苏行简意料,当即跪拜谢恩。李烨亲自扶起苏行简,眼中竟有不舍:“行简,此去不知何日再能相见,可否送朕一留恋之物,以证你我当年之好?”
苏行简自然应允,解下折扇上的翠玉吊坠赠与李烨:“你我缘起于一池碧水,此坠名唤‘碧瑶’,最能证你我之好。”
李烨接过,目光怅然:“明日,我命四名御林军侍卫送你回凉州。路途遥远,且要经过精怪常现的玄山,你务必一路小心。”苏行简见状,竟也有一瞬间恍惚,但是亦不久留,随即谢过告辞。
李烨绕回龙椅,闭目而坐。太监刘洪福不敢叨扰,只在一旁伺立。
“洪福”李烨突然发话:“去挑选四个精干口严的侍卫,明日送苏公子上路。”
刘洪福跟随李烨多年,主子的心思自然全都明了,不过现在还需要再确定一下:“陛下终于下定决心了?”
“他当初毛遂自荐,说服雪牙委身于朕,却要以回凉州为条件。朕已怀疑他别有所图。刚才求赏田地钱粮,估计是欲用于举兵之需。而朕以刺史之职引诱于他,他竟也毫无辞意……几年前的匕首案,朕已放他一马,如今……”李烨说着用力握紧了“碧瑶”,手上青筋都暴突出来,“行简,你反意已昭,既然不仁,休怪朕亦无义!是你逼朕的……”碧瑶“啪”地一声碎成了两半,一如人心残缺的伤口般触目惊心。
李烨松开手中翠玉,交给刘洪福道:“把碧瑶修补好,朕要珍藏。”说话间痛苦地闭上了双眼,仿佛时间又回到当年……
24.辣手摧花
“醒醒,醒醒……”苏行简感觉有人正猛力摇撼自己身体,勉强撑开眼睑,李烨俊朗的容貌立即映入眼帘。苏行简大惊:“成王殿下?!”
李烨神情严肃:“新赋诗一首,本想交予你点评,却见你投水……你如何要投水自尽?”
苏行简耻于启口,低头不语……李烨站起身来:“你还真不痛快,算了,算是白救你了。”说着欲转身离去。
“成王殿下请留步。”苏行简突然喊道,李烨停住,扭头一看,苏行简已眼泪婆娑,其态甚是可怜。
“别哭,无论何事,你跟我讲就是,我能帮你一定会尽力帮你……”李烨自己也还是一个半大孩子,要哄苏行简这个十三岁的大小孩显得笨手笨脚,力不从心。苏行简一路抽抽噎噎,终于把心中委屈统统倾倒出来……李烨听毕,眉头紧蹙,双手握拳,半晌才道:“唯今之计,怕是只有去接近太子——也就是我大哥,让他荫蔽你,你的境况或会稍好一点。”
“……成王殿下您……竟然出这种馊主意,我不去……我情愿死。”苏行简说着又哭起来。
“笨蛋,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李烨说着握住苏行简的小手:“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彻底脱离火坑的……”
苏行简最后还是去了东宫……太子的双手在苏行简青涩单薄的身体上游走,那双手冰凉沁骨,每到一处,就让苏行简忍不住战栗……
“啊,不——”苏行简终于害怕,开始反抗太子,可是却怎么也无法摆脱太子的双手,这双手比记忆中更大,更有力,更粗鲁……苏行简终于清醒,定睛一看,自己还在回乡的马车内,马车依旧缓缓而行,但是自己身上却骑着侍卫首领王世贵,对方虎背熊腰,壮硕如山,直压得苏行简快要喘不过气来。
“放肆!”苏行见状不禁怒火攻心,甩手欲给王世贵一个耳光,可惜手挥到一半就被对方拦腰截住。王世贵皮笑肉不笑地说:“我兄弟四人奉旨在你回乡途中送你上路,你还是省省力气吧,死之前陪大爷高兴了,或许能让你死得痛快点。”说着手上稍一用力,苏行简被握的手腕立即骨痛如折……
苏行简疼得说不出话来,两行珠泪顺着羽睫滴落,竟又是一副撩拨人心的动人之态。王世贵见之再难自持,甩开苏行简的手腕,直接将其扑倒……“等一下,等……”苏行简的求饶也被王世贵啃入口中,后面自成断续呜咽……苏行简一面欲挣脱钳制,一面用余力在王世贵腰腿上摸索,终于握住短剑剑柄,用力一抽,剑身出鞘!王世贵太过忘情而不防,竟被抽出的剑刃划伤。苏行简趁机用剑抵住王世贵脖子狠狠道:“命其它人就地停住,不准跟随,马夫快马加鞭,速送我回凉州,否则立即让你血溅当场!”王世贵脸色铁青,目光凶险,还未答话,突然电光火石之间,一记“切击别臂”瞬间扣住了苏行简手腕,之后往车窗上死命一砸,苏行简一声惨叫,短剑已应声落地。 王世贵顺势又朝着苏行简腹肋猛击数拳,苏行简简直直接听见了肋骨断裂的声音,痛得弓起身子不住咳嗽。可是下一刻,苏行简的头皮似乎都被人整个掀起,因为王世贵抓住他的头发就要将他拖出车外……
众人皆停住,苏行简很快像一个面袋一样被人拽出,直接扔于道旁。为避免其挣扎逃跑,王世贵又狠狠补上几脚,见其已经咳血,应无法再做反抗动作,方转身对众人道:“此人本为凉国质子,对天朝向来怀有二心,今陛下命我等四人诛杀此贼,以绝天朝之隐患。不过此人曾是皇上男宠,惯常雌伏逢迎,你我兄弟四人今日皆可尽兴而为,最后赐其一死即可。”苏行简一听,恐惧地挣扎起身,欲要逃跑。但浑身的疼痛令他起身都很艰难,瞬间又被王世贵抓住按倒,苏行简拼尽浑身力气对着来人当头就是一拳,竟然击中,却力量不足。王世贵没有料到他还会反抗,见一时大意,竟然被一柔弱男宠击中,只觉在属下面前丢了面子,当下双眼充血,犹如被激怒的野兽。他抓住苏行简出拳之手,狠命一折,只听得“啪嚓”一声脆响,苏行简立即失声尖叫,而其手腕瞬间红肿膨胀,想必手骨已断……
“不——放开我,不——”锥心的断骨之痛与强大的恐惧感终于让苏行简失控,他好比被人攥住耳朵的兔子,徒劳地不停扭动,可是在四个壮汉压制下,苏行简很快就衣帛尽裂,略嫌苍白的皮肤在阳光下闪耀出另类的妖娆,四人迫不及待将其按跪于地,头几乎已经埋进土中,臀部却被迫高高翘起,以迎他人之孽根。巨大的羞耻与愤怒感竟然压过了对死亡的恐惧,苏行简对众人大骂道:“我苏行简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这群禽兽……”话音未落,又有人给了他两脚,苏行简痛得禁声。王世贵三下五除二除去下身累赘,掐住苏行简腰身,以“老汉推车”的姿势来回冲撞,苏行简只觉一柄钢刀在五脏六腑中来回翻搅,实在痛不欲生。再加之之前拳脚与断骨之痛,苏行简直痛得冷汗淋漓,惨叫亦没了力气……
待到王世贵和另外一人尽兴之后,苏行简几乎已经痉挛,浑身抽搐不止,下体也惨不忍睹。第三人将其翻过来,见其脸上血色全无,惨白如纸,当下有些不忍:“他好像不行了……”
王世贵冷笑一声:“我等本来就是奉旨取其性命罢了。他是被杀死,还是被操死,结果都一样。”第四人也嚷起来:“陈奎,你到底干不干?不干让我,我可早忍不住了!这骚货长得还真是勾人魂儿!”说着一把推开陈奎,抓住苏行简双腿拉开来,驾轻就熟地架在肩上,急不可耐地挤进苏行简私密之处,苏行简再次喘息呻吟起来,却是越来越弱,最后直接昏死过去……
待到陈奎最后也对苏行简“行刑”完毕,他一试鼻息,却立即像被开水烫了手一般赶紧缩回,对众人道:“他竟然真的被我们操死了……”
王世贵一听骂道:“这么不经干!真他妈的晦气,赶紧扔到山崖下喂狼,别扔到路边被其它人看见……”
陈奎扛起苏行简赤裸的尸体,匆忙移步至悬崖边上。此时的苏行简,披头散发,泪痕不干,白净的身体则被众人啃咬抓挠得没了几块完整的地方,而后庭更是血肉模糊,血水与白浊齐淌……陈奎见之,心中罪恶感徒增,而见苏行简已失光彩的脸庞,却仍旧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心中又不免惋惜……
正胡思乱想之间,王世贵催促起来:“陈奎,你干嘛呢?这里已是玄山地界,天晚了妖怪要出山吃人的,赶紧把这晦物扔了回京吧!”
“唉,就来。”陈奎一边答应着,一般看着山崖下奔流不息的河水,最后把苏行简扔了进去……
25.受制于人
离宫树叶由青渐黄,转眼秋至,三月之期临近……
风荷苑,夜未央。
狐狸蜷缩在李烨臂弯之中,似已信任李烨,不避不挣,乖顺而卧。李烨轻抚其背,唇印其额,狐狸亦不抗拒……李烨双手顺势滑入狐狸里衣,顺利地触碰到久违的凝脂细滑,而狐狸浑身一颤,捉住了李烨的手,“皇上,不是说……不怨东风迟吗?”
李烨蹙眉,“朕已诚心等过无数寒冬,奈何东君依旧不至?”
“皇上对雪牙的好,雪牙无法不感动,可是……”狐狸说到此处不再言语,低头不看李烨。
李烨亦不强人所难,移出手来,清凉的空气立即包围住双手,取代了刚才的软玉温香,满手的空虚感令李烨挫折,“看来雪牙还是难忘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