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爱你（父子）————乃是亲生地

"哦。没关系，我今天找同学出去玩。晚上在家等你，我买好材料，我们吃火锅。"
一下班就赶着回家的肖玄却被几个同是光棍的同事叫住，非要玩几把。听到肖玄要回家陪儿子的理由后还把他重重鄙视了一下，说肖玄简直比妻管严还低一档次。
男人最要什么，面子。肖玄不得不编了谎，最简单也是最好用的谎，加班。听到儿子失望的语气，肖玄真恨不得马上飞回去，但那边已经先下手为强的把钱从他兜里掏出来了，算了，反正还有六天呢。
几轮下来杀到尽兴，肖玄也忘了时间，转眼就天黑了。
"小肖，找你的吧。"肖玄背冲着门，那同事虽然没见过肖扬，但一看那几分相似的脸也不难猜。
一回头，肖玄见到鬼一样，嘴里烟头直接掉到腿上，虽然隔着裤子，但也烫得他直吸气。
"你不说加班么。"肖扬手里拎了个保温瓶，冷冷地扫了眼他手里的扑克牌。
"刚要下班，缺人，让我替一会儿。"把牌一扔，像就能撇清关系一样。
"现在能回家了么？"说完也不等回答转身就走，那边肖玄连钱都忘了拿跟了出去。
"那谁啊？"被遗忘的同事甲看傻了眼。
"他儿子。"e
"啊？他都有那么大儿子啦？不过刚才那出儿，怎么让我联想到老王被他老婆逮回去的情景啊。"
"习惯就好了。"还是这位同志见过世面。
一路上肖扬冷着脸，一句话都没有。
"其实我也想早点回家，但他们一直拿话激我。"肖玄有点心虚，扯谎被逮到的滋味真是难以形容，"怎么了？"
肖扬停下脚步，看着突然发现他没跟上来而回头的肖玄，笑了，"吓死我了，我以为你故意躲我呢。"
"傻瓜。"走过去伸手揉了揉肖扬的头发，带着他继续向前走，"家里还有菜么，回去吃新的，你带来那些扔了吧，火锅哪能这么吃。"
"恩。"想了想，"我看我们寝，别人爸妈没事就打电话给他们，就你，一个都没有。"
"骗鬼啊，那些打电话的包准都是妈。"
"那你又是爸又是妈，应该打双份。"
"那别人爸陪着上床啊？上床还是打电话，你选一个。"
"......"
第七章（上）也许会有下吧。。。。。？
肖扬知道自己是个挺势利的人，只跟有好处的人做朋友。惟独那个岳炽，自己人生中几个重要的事好象都有他的影子可寻，却半点好处都没捞到过。而两人结交起源也是非常之通俗--不打不相识。
小学五年级，肖扬有生之年受到的第一次家庭暴力，罪恶之源就是岳炽。
在那个不上不下的年纪。后退一些，男生女生还处于互相敌对的阶段；前进一点，已经可以发展出一段朦胧的情感。而就在那个暧昧的探索期，肖扬莫名其妙的就成为了岳炽的假想情敌。
虽说那次岳炽被打的不能说头破血流也算是见了不少血，不过肖扬也没得到什么好，被老爸揍了一顿还挨了一天的饿。但就在那次之后，肖扬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只跟屁虫，而且一跟跟到了初中。从最初的厌恶发展到习惯，再后来经历得越多，竟也开始多多少少有了那么点死党的味道。
肖扬不会让人觉得很活跃，却也不冷淡。有那么两三个小女生总是会跟他请教些问题，不管心里愿不愿意，肖扬都不会拒绝。只是一手支着下巴，用长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扫扫重点，讲解几句。而这时岳炽总是歪歪地跨坐在肖扬前桌的椅子上，整颗头都枕在胳膊上，看着肖扬落在纸上的手指。有几次，等那女生离开之后，他还小声叨咕下‘她喜欢你'。
"哦。"肖扬这时脑子里偶尔会闪过一个影子，那个篮球队的学姐，每当察觉到肖扬的视线时，只是停留个两秒就淡淡移开的女生，从不像自己同龄女生那么浮躁或者害羞。
偶尔的，肖扬会在周末跑到岳炽家里跟他一起通宵玩电玩，只是初中二年级那次却发生了点意外。那小子说安装了一个新的电脑游戏，肖扬有点怀疑地看着那个视频文件，还是点了下去。满屏幕的肉色，他不是没看过色情片，问题是很明显的屏幕里那是两个男人，两个男人竟然在亲吻，当亲吻越来越夸张地经过身体将延伸到重要部位时，肖扬关掉了。疑惑地看向旁边一直观察着他的岳炽。
"你有什么感觉？"
"奇怪。"肖扬继续等着，他不觉得岳炽给他看这个只是想问他感想。
"我喜欢你。"
"你发什么神经？"懒得理会岳炽脸上的表情，肖扬觉得有点不自在，这比女生的告白要难应付多了他觉得。
"在你眼里谁不是发神经？"岳炽觉得受到伤害，"表面上装得很友善，在你眼里其实把别人都当白痴吧。"
"我没有。"肖扬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想。
"虚不虚伪啊你，告诉你我不想继续眼睁睁看着你跟那帮贱人们调情了，要么跟我好，要么我俩这么多年交情就算玩儿完！"
这么绝情的话让肖扬心里有点难受，他自己都意外自己会这么在意岳炽，换了别人他大概眼睛都不会多眨一下，"随便你吧。"
"哈，你他妈在乎谁啊你......"
不想继续听那家伙尖酸刻薄的攻击，肖扬拿起东西转身就走，脑子里像有个战场，一片混乱。甚至经过了车站他都没发现，后来干脆一路步行回家。想起刚才看到那片肉色，还有好友莫名其妙的告白跟指责，他觉得从脊椎到头皮都一阵发麻，烦躁地揪了揪自己的头发，别他妈想了。
但是回到家后肖扬发现自己似乎回来的不是时候，他甚至觉得刚才那些倒霉事只是个前菜，现在这道重口味的才是今天的重头戏。肖扬直直站在客厅入口，那忘我的两人甚至没听到自己不算小的关门声。肖玄赤裸着上身，牛仔裤要脱不脱的挂在腰上，同时他身上还挂着个女人。肖玄一只手臂驻在墙壁上，一只手在那女人的上衣里游移，下身还不时地蹭蹭夹在他跟墙壁之间的人。
冷冷地看着吻的忘我的那两人，肖扬觉得自己如果还不发出点声音来，他们绝对会给他表演出真人秀。重重把书包摔在地上，肖玄终于惊醒似地回过身，讶异之后有些尴尬地抓了抓头，"你怎么回来了？"
"哼，打扰你们了？"冷笑一声扫向呆傻在那的女人，不知道是羞愧还是情欲脸上竟然红成一片，嘴上残留的唇膏充满情色味道。
随着儿子的视线望向女友，肖玄下意识抬手擦了擦自己嘴角，然后低头拉上拉链，对女友说，"等我会，我送你回家。"
"我自己回去就行。"女人声音有点怯生生的。
"不行，你先去我房间等会儿。"
"用不着，我睡觉去了，不在这碍你们眼！"肖扬觉得一阵恶心，大步跨回自己房间，整个人摔到床上把脸埋到枕头里，恶狠狠地捶着床，"操！"
听到开门声，他突然屏住气息，也不抬头。感觉到身边的床铺陷进去一块，然后有只手揉了揉自己头发，肖扬一闪头躲开了，在枕头上划出一道水印。
叹了口气，那人也不再说话，然后是点烟的声音，偶尔会传来弹烟灰的声音。就在肖扬渐渐平静下来想起身的时，那人却说，"我出去一下，一会儿回来。"
肖扬觉得自己的心脏突然被人狠狠捏了一下，眼泪再也止不住了，脑中突然跃出医院里那个画面，那时候妈妈虽然在哭却看起来那么幸福，妈妈如果看到刚才那一幕一定很伤心吧。一定会的。不知道是因为哭得累了还是头埋在枕头里太久，肖扬迷迷糊糊间睡着了。
后来他觉得不舒服，喉咙干的要起火，起身想下楼去拿杯水，却浑身使不出力，只能扶着墙壁走。经过那女人贴着的地方时，觉得很恶心，想就算摔死也不想靠在那，刚想离开却被人按住。抬起头却是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爸爸，心里一火想推开他却被紧紧固定在墙上。
"怎么了？"只有自己生病时才听得到的温柔声音，肖扬却不想理他，心想你不是不管我么？鼻子又一酸，那人伸手来擦，刚擦干却又流出新的。与温柔声音相反的吊儿郎当的笑声，"哭什么，别哭。"
肖扬混身无力挣脱不开，却不甘心抬脚狠狠踢了那人一下，那人不疼似的还是笑，还抬手摸摸自己的脸。肖扬抬起头看到那人一手搭在墙上，跟刚才一样的姿势，肖扬皱了皱眉。
"别哭。"原来那人薄薄的嘴唇那么软，轻轻的扫在自己脸上，后来还一张一张的像是要把自己脸上的泪水吃掉一样。肖扬觉得尴尬，不知道他干吗要这样，眼睛游移了下，落在他麦色的肩膀上。他的肩膀很宽，身体瘦却结实，还有拉链半开的牛仔里露出得内裤，内裤里那鼓起的线条让肖扬咽了下口水。
"你在看哪里啊？"不冷不热的取笑语气让肖扬惊的抬起头，嘴唇却被轻轻的覆上，好轻好轻，那微微露出的舌尖也是，轻轻的来回扫在自己嘴唇上。肖扬也学那人的样子伸出一点舌尖，轻轻舔着，觉得有点凉有点甜，但是却能缓解喉咙里的干渴，于是像婴儿吸奶一样，小心翼翼地吸起那人的舌尖。但是不够，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够，抬起有些虚弱的手臂很容易就环住那人的腰。然后慢慢向下，虽然看不到那人的后背，但不知道为什么，肖扬就是知道他半挂的裤缘边露出了一点点的股沟，伸进去半只手慢慢向下，那温度让肖扬和那人同时呻吟出声来，然后--
肖扬眼前一片黑暗，耳边只剩自己不规律的喘息声。自己竟然是仰躺在床上，摸摸旁边，没有那个人，松了口气，意识渐渐清晰后，却在发觉内裤里一片冰凉的粘稠感后陷入另一阵恐慌。
第八章
转眼到了学校开始实习，肖扬升大二后就开始跟奶奶家那边越走越近，所以拜托叔叔从中疏通了一下，能到市内一所全国知名的医院去实习。而这些肖玄是好久之后才知道的，原来儿子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出入母亲家的次数频繁得让自己惊讶。
"真是难得啊，你竟然还记得我这老太婆，我都快以为肖扬才是我儿子了。"这天肖玄想起好久没回家看看了，没想到一进门竟然看到了最意想不到的那个人，还没从意外里回过神，就被老太太数落了一番。
尴尬地笑了笑，自己回来的次数的确屈指可数。妈妈跟大哥住在一起，进门时肖扬正在跟大哥聊天，见到自己进来，只简单打了声招呼，又回到原先的话题，很专心的样子。
"二哥，过来，他们三个才是一家子，我俩是拣来的。"窝在客厅一角看电视的小妹摆摆手做了个召唤的动作。看了看那边相谈甚欢的三个人，肖玄觉得小妹说的话可信性不低。
"又来蹭饭来了？怎么没跟男朋友在一起，又分了？"随手拿起一罐摆在肖岚面前的啤酒，跟同事混久了之后酒量不那么差劲了。而那儿子自从大学以后也越来越有医生的样子了，只要有他在刺激性饮料都被没收，还没事想起就带自己吃一回素，弄的肖玄很是无奈。
"是啊，那死男人竟然脚踏两条船。"
习以为常，她分手的原因永远只有两个，不是对方就是这个妹妹自己吃野食，"他常来？"
皱眉想了一会儿，肖岚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谁，"是啊，比我来的还勤呢。"
沉默了一会，换了别人也许不奇怪，但他记得肖扬对这个家排斥到甚至有点厌烦的地步，这变的也太突然了。往常家里有什么聚会都是一家人吃顿饭就闪人，一桌子人东扯一点西扯一句，也没留意这些。在妈妈眼里自己一向是败家子的代名词，不跟自己讲这些可以理解，但是肖扬竟然一点都没跟自己提过，肖玄多少觉得心里不太舒服。
"爸，开饭了。"扫了眼肖玄握着的啤酒，还有夹在手指间的香烟。
一顿饭下来肖玄的话反常的少，在那自己灌自己。离开时脚步已经有些不稳，只能让肖扬开车，车是肖扬大学后买的。
路上肖扬说话他也爱理不理的，这种情绪太陌生，肖玄一时理不清。烦躁地翻着自己身上的口袋，这时肖扬无奈地从自己口袋里掏出烟递过去，"这儿呢，你忘在桌子上了。"
抽出一支单手点上，肖玄心想还好你今天没再跟我计较这事，不然老子跟你翻脸。
"洗不洗澡？"肖扬擦干头发，坐在床边侧脸看着微垂着眼的肖玄。透过浓密的睫毛黑亮的眼珠有些闪烁，竟然有点忧郁的味道，一个与忧郁完全搭不上边的男人竟然长了双忧郁的眼睛。俯下身在在那人眼睛上轻轻吻了几下，很温暖，毛茸茸的触感，"是不是觉得特失落。"
被迫不得不闭上眼睛，脑子转了转，觉得那根别扭的筋一下理顺了，从鼻子里应了声，"恩。"
"就算我之前就告诉你，你觉得你会愿意跟我一起去做这种类似于应酬的事么？"
豁地睁开眼睛，推开仍在那有一下没一下亲吻着的人，"就算我不会去，你不觉得该知会我一下吗？而且怎么能把应酬这种词用在自己家人身上？"
"他们是你的家人，我从小就缺少他们是亲人的认知。"
肖玄觉得肩膀有些无力，还是有些不甘心的，"但我总是你家人吧，干吗瞒我。"
"你难过的点并不在我是否隐瞒上，而是因为你发现自己那个总是撒娇顶嘴的儿子竟然那么功利，觉得陌生。爸，每个人都有很多面，就像你面对我跟同事甚至奶奶他们，总是有区别的，这没什么好难过的。"顿了顿，"而且我真不知道该说你太容易满足，还是说你太幸运了。"
"反正我总是说不过你的。"心里冷哼，这小子直说自己没大志，不懂得利用资源不就好了。但是心里那股烦闷却因为他的话渐渐散开了，这应该算是安慰吧？
"恩，我们不说了，直接做。"
"让开，我洗澡去。"b
"何必多洗一次，做完再洗。"
对于肖玄在做爱过程中不再总是紧紧闭着眼睛，肖扬觉得很满意。
受不了肖扬多次的唠叨，肖玄终于答应去做一次全身检查。找个借口出去巡逻就早早溜了出来，看还有时间，想起母亲多次提到哪天有空要跟自己单独谈谈，便约在了一个咖啡厅。这种地方以肖玄的个性他是不会去的，但是自己常去那种地方母亲是绝对看都不多看一眼的，更别提踏进去了。
开场的一串唠叨下，肖玄一直处于放空状态，这可是从儿时就练就的一身本领。不过检查前不能吃东西，那么傻呆呆坐着总是有些无聊。
"我想介绍一个朋友的女儿给肖扬认识。"终于切入了正题。
"啊？会不会太早了点。"这次竟然不是要给自己相亲，真是意外，为了顾及肖扬心情，他已经推了几次了。
"他也快毕业了，其实我不是着急他那边，而是条件那么好的女孩很难遇的。那女孩家人都是政界有头有脸的人，你也知道我们家生意虽然越做越大，但还是差一档次。而且你当女方会缺对象么，这可是我提了几次人家姑娘不好意思拒绝才答应的。"
"那你直接跟他说不就好了。"肖玄懒得趟这浑水。
"我提过几次，那孩子总是不冷不热的，我想怎么说也是你跟他比较亲，你试试他口风。而且看得出这孩子将来必定是有出息的人，你跟他说说他不会拒绝。"
肖玄有些为难，心想我说还不如你说呢。有些敷衍地应付了几声，就驱车往医院赶去。肖扬有提前预约，没用等太久，按照指示去检查第一个项目。敲了敲门里面模糊的应了声，推门进去，却见到穿着白袍的肖扬正低着头听对面女医生讲话。嘴角微微翘着一副专著的样子，只是脸上多出的那副金属眼镜，让人显得有些冷漠，肖玄想起了那天他的话，自己所不认识的肖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