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有一策,可以解现在的围城之困,又可以......"孙谨微微奸邪的笑了一下。
北堂恭半眯了眼。
而这北堂非倒是真的终于醒了,可是却一言不发,动也不动,眼神呆滞地望着什么,仿佛就这样失了魂魄般。家里人担心不已却又没有办法。
"阿非?阿非?......"北堂显轻轻摇了摇躺在床上的小弟,那双眼倒是睁着的,可是却已经没有了半点神采,连他提起司空斋刃的名字,也不见北堂非有什么反应。
--唉......阿非啊,莫不是你真的已经心死了?那司空对你就真的已经有那么重要了么?
北堂显又开始叹气了。z
昨日北堂琳燕又回来探望了。听他的讲述,北堂显才知道司空斋刃在家中已经被幽禁,而且成日里只叫着要见阿非,再也不做任何事,这连日来家中一直回响着他那一句话"求求你们放我去见见文怀"。
--在他心里你也有一样重要的地位,所以你才真对他动心了么?阿非,你回哥哥一句话啊!
北堂显摇摇头。边外的事他也由快报听得了,心里也担心着,可是他现在只能守在这里,自己的亲信部队倒是已经驻守国都外,可是他希望着谁也不要来。可是这一切能遂愿么?他不知道。阿非能得救么?还有爹爹。这一时半会儿能让他老人家吃了安神方子睡着,可现在爹爹已经因为这事而中风,倘是再有个什么......他真的不敢想了。
然后又是两天,边外传来了围城的消息,要求援军。家中的爹爹也终于气色好了一些。而就在北堂显稍微放了一点心的时候,却在北堂非的屋子里见到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能看到的人出现。
"三哥?!!"--叛乱军的首领居然出现在这里?!
北堂显话音刚落脖子上就被架了两把刀。
穿着平民布衣的北堂恭看了一眼两名护卫,那两人才稍稍收了手。
"......"北堂显看着北堂恭,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才好。倒是北堂恭先说了话:"为什么小非会这样?"
"......"北堂显咬咬唇,"哥,你为什么要叛乱?"
"回答我!为什么小非会这样?!!"北堂恭吼了一句,"你们到底是怎么照顾他的!"
"......"北堂显太了解三哥的脾气了,只好沉默不语。
"我要带他走。"北堂恭也不等他再开口便一把将神情呆滞的北堂非抱了起来。
"等等......"
"他好轻......几年前我抱他的时候他都还没有那么轻的......"北堂恭说着似乎要哭了出来,见他如此,北堂显连阻止的话都说不出来。
"......哥,外面有很多官兵......"
"我能进来就能回去!"北堂恭不耐烦地打断他,又似乎怕吓到北堂非忙收了声音,"小非别怕,有哥在,谁也伤不了你了。"
"......"看着北堂恭抱着北堂非离开,北堂显只能闭上了眼:难道这个家就这样完了么?
而这边北堂非被带走了的消息,北堂显只能对北堂琳燕说是被人掳走,他哪里能宣扬说是叛乱军首领把弟弟带走呢?这岂不是拿了北堂家全家上下50多口人玩命么?
可这不明不白的话由北堂琳燕听了去,却是担心地根本睡不着吃不下,生怕自己疼爱的小弟出半点差池。把这话说与了司空斋刃听,司空更是心急如焚,好说好求,终于让北堂琳燕软了心思将他放了出来。
"嫂子这份恩情,元毅先行拜过!"此刻的司空斋刃已经是胡茬满脸,瘦得变了形,但好在双眼仍然炯炯有神。
"小叔叔莫谢了。不过小叔叔一定要答应,千万要将阿非救回来!阿非可是我全家的命根子!"
"嫂子你放心,就算我死了,我也要文怀平安回来!"司空斋刃已经没有心思再与他多话,一口气冲出了司空府。
--文怀!文怀!求你求你别有事!求你!!
可他刚出门没几步就被一个小乞儿拉住了。
"爷!爷!司空爷!"
司空斋刃一瞪眼:"你是谁?!"
小乞儿吓了一跳,退了两步才道:"有、有人叫小的给爷、送、送东西。"
"东西?"司空斋刃心里一紧,"什么东西?快拿来!"
接过小乞儿手里的小包袱打开一看,司空斋刃的心几乎就这样停住了!
竟然、竟然是自己送给北堂非的玉佩!!
--难道!难道......
"这是谁给你的?!说!!"
小乞儿惊恐地摇摇头:"一、一个叔叔,说、说交给爷的!然后就、就走了!"说完这话小乞儿已经被吓哭起来。
--专门送来的?那么......
司空斋刃正想着,这才突然发现这包袱布上有字,打开一看,身上不禁冷汗,又惊又怒。
只见上面写着:兵符调兵解围城之困!三日后不见兵,永不得见!
叛乱军居然混进了国都?--司空斋刃没有想这些,他想到的只是自己要用兵符去解围城,如果不这样做,就再见不到文怀了!!他当然想到了,是北堂恭绑架了北堂非,不是他亲自来,也是派了人来接应。可是这都没有关系,重要的是文怀在他手里,即使不会受到伤害,却不能完全保证,而且最让他不能接受的是,如果不照做就见不到他心爱之人!!
这绝对办不到!!
不要说一个兵符!就算是反了这天下,文怀他也绝对不放手!!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文怀的亲哥哥居然利用文怀来逼自己这样做。文怀的心里怎么想呢?
疯了一样的他,歇斯底里地回到了兵部。
至于北堂恭,再接回北堂非之后,就立刻从水路回到了汨罗关,成日里与北堂非说话,终于让北堂非有了那么些反应。
"小非,来,吃饭了,乖!"包括北堂恭的亲信都惊讶着这位在沙场上犹如恶鬼的将军居然会为了自己的弟弟这样温柔,并且还不仅仅是一天。
"......"北堂非仿佛是个小玩具一样转动着脖子,然后开始吃下北堂恭喂来的饭,眼神里却还是浑噩一片。
突然地,一个探子进来回报,北堂恭做了错误的判断,让北堂非也留下来。
"将军!回将军,国都的守备再度加强了!前日司空斋刃已经被放了出来,已经按照将军吩咐给司空斋刃下了命令。昨日司空斋刃已经开始拨兵了,后天援军应该就可以达到。至于司空......"
"够了!滚出去!"北堂恭原本还很好脸色听着,可回头一看北堂非在几次听到提起"司空斋刃"的时候竟然落了泪,他不禁又嫉妒又火大,碰地一脚踩烂了桌子,一把又摔了碗!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记着那男人!为什么?!他到底给了你什么?!"北堂恭一把抓了北堂非的肩大吼着,"说啊!说啊!!"
"......元毅......"北堂非却没听见他的话似的,只边哭边呢喃着。
"..................啊----!!"北堂恭终于受不了大吼了一句冲出了营帐。
"......元毅......"
当夜,北堂恭醉了,醉得太厉害,回到寝帐的时候,竟然将一位在城中俘虏的美少年抓了进去。
"不要!不要......"少年哀求着。
可是北堂恭已经疯狂起来,当着还在哭泣的北堂非的面,野兽般侵犯了少年。
"哼!叫啊!叫我!叫我闲哥哥!叫啊!叫啊!......"北堂恭大笑着蹂躏着身下的少年。
"啊!啊!不要!......嗯......啊!求......闲、闲哥哥......闲哥哥......唔......救......"少年无力地挣扎着,却没有能够逃脱命运。
北堂非一开始只是惊恐看着,然后眼神终于变了,惊吓,慌张,然后他终于完全地醒了过来。眼泪仍然停不住,他想叫哥哥停手,可是他听到了哥哥逼少年叫自己"闲哥哥"的时候,他才明白了,少年原来是自己的替代品。
"恶......"怎么也忍不住,北堂非失控般呕吐起来,肚子里明明没什么东西的,可是就是没有办法阻止自己呕吐。
"恶心了?你和那司空斋刃又怎么说?!哈哈......"北堂恭或许已经疯了。
北堂非听得了哥哥的每一句话,他仍是呕吐着,然后也问着自己: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是同一件事,他与司空在一起的时候他却感到了甜蜜,看到哥哥和自己的替代却让他感到恶心反胃,到底是自己疯了?还是哥哥疯了?
"恶......恶......"
"闲哥哥......求你......啊......嗯啊......"
"贱货!贱货!......哈哈哈......"
..................
第二十章(结局)
次日酒醒后,北堂恭当然想起自己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少年已经被糟蹋地变形,北堂非则是还不断恶心着靠在那里什么也不想说。
"小非......"试探性地开了口,北堂恭只得到了北堂非闭上的双眼。
兀自干笑着,北堂恭明白自己这次是再也没有办法挽回了。
孙谨倒是很满意,因为这样一来总算可以让北堂恭完全专注于谋反大业,虽然他也有点心疼北堂非;至于北堂杰,因为在前线并不知道这里的事。
专心于谋反大业的北堂恭让众位将领总算是放了心,眼见着就是与司空斋刃约定的日子了,全军都整装待发,预备这一次突破骥月关直攻国都!
今日阳光充足,比较适合大战。在收到前方探子回报说司空大军已经从骥月关往在边来之后,叛乱军迅速发动了攻击。虽然在兵种上吃了些亏,可是因为这次是攻其不备,所以优势大增。战至胶着状态,司空大军从已经攻下的骥月关飞奔而至,霎时间杀得昏天黑地!司空斋刃倒是没有出手,只是冲向了叛乱军大营。
讨伐军最终因为被前后夹击而溃败,急速退回国都防守,而叛乱军则是立即挺进驻守国都之外并发了劝降书。
这次大胜利大大鼓舞了同盟军军心,孙谨眼见着胜利也是得意非常,可当他一回大营却是愣住了:司空斋刃与北堂恭互相眼红地怒瞪彼此,说着或许就要打杀起来。
"文怀呢?!"司空斋刃终于还是沉不住气了。
"哼,我不明白你说什么!"北堂恭妒意十足,他就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比不上面前这个白面小子!
"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拨兵给了你!把文怀还给我!"司空斋刃心里也是很不忿:虽然他是文怀的亲哥哥,可是利用文怀做这样卑鄙的事也太下流了!
"小非是我的弟弟!"北堂恭震怒拍案而起。
"文怀是我的爱人!"司空斋刃更是怒吼着。从他与北堂非的事东窗事发后,他就只是不断地听到看到他的心爱之人受苦受罪,叫他怎不激动!
"你!!"听得这么一句,北堂恭自然是气得七窍生烟,神经质地拔了剑就胡乱砍了过去!
"将军!"孙谨连忙冲上去拉住他,"使不得!"这一砍下去,外面半数的军队可就要反了!
"我!"怒喝一句,他终于还是放下手来。
北堂恭当然也清楚现在的他,因为在战斗中伤亡惨重,现在已经基本受制于司空斋刃的兵力了--他也万没想到,司空斋刃竟然手握如此大的兵权,却殊不知司空手上已经又多了一半北堂祈被收回的兵力!而司空斋刃也是出于此才会计划着等叛乱军伤亡半减以后出现。当然也是顾忌到了,万一北堂恭不交人,还可以用兵力威胁一下。
就在这个时候,三人却听得一声:"哥!元毅!"回头一看却是北堂非!
"文怀!"司空斋刃早已经忍不住迎上前,却被一个坚定的眼神阻止了。
"小非?"北堂恭看着北堂非忽然地觉得不祥。
"哥,二姐夫,你们投降吧。"北堂非平静地说道,"现在你们已经没有能力再谋反了。"
"你、你胡说什么?"孙谨微微慌张道。
北堂非看了看微微委屈的司空斋刃,又转回头:"哥,你投降了吧......爹爹他已经......"
"......你、你说什么?!"北堂恭大惊。
"是真的。"北堂非微微哀伤地看着他,"哥,现在回头还不晚。你也应该知道的,现在你已经没有胜算了的啊。"
"阿非!你什么意思!"孙谨还是不认输地问道。
"......"北堂非看了看他,声音里透露着疲惫,缓缓答道,"现在外面驻守的官兵一半是元毅的亲信,还有的是九哥哥的人,而余下的人,"大约是伤口还有点痛,北堂非微微裂了一下嘴从怀里取了一个东西,"余下的人,兵符已经被我拿到了。"
"什么?!"孙谨惊呼,回头看北堂恭,他脸上却没有惊讶之色,只是一愣,然后竟哈哈大笑起来。
"......"北堂非懂他的意思,所以只能低了头,"哥,别这样。"
"哈哈哈哈哈......"北堂恭大笑着,"多可笑啊!我北堂恭最后居然还是被自己最爱的人给出卖了!哈哈哈哈哈......"这笑声听起来凄惨而诡异。
"哥......"北堂非不忍心看下去,司空斋刃懂他心思忙拉了他搂到怀里。
"哼!够了!不要在我面前......"北堂恭咬了牙转过身,"只可惜,只可惜......"说到一半又住了口,再度大笑起来。
孙谨则是因为感到失败而跪坐到地上:"完了......完了......"
"哼!"突然地北堂恭一转身,看着那两人下道,"你们谁都别想欺辱我北堂家的硬汉北堂恭!"说完竟一手拔剑。
司空二人来不及阻止,北堂恭已经割段了喉咙:"......爹......儿、不肖......"口中鲜血喷涌,立刻倒地身亡。
"哥!!"北堂非一咬牙扑到了司空怀里。司空斋刃皱了眉头将心爱之人搂了严实。
这次叛乱终于以首领自刎的结局收了场。
轰动半壁江山的叛乱就这么轧然而止,匆忙地让士兵们反应不过来。
司空斋刃的心思当然没办法花在这些余下的琐碎事上,只吩咐手下死忠善后,自己却是一心扑回了情人身上。
北堂非从北堂恭自刎后就没有再说一个字,只静静地跪在原本躺着自己亲哥哥尸首的帐篷里,看着那滩血迹,那属于自己亲哥哥的血迹发呆。
司空斋刃看着那副背影犹豫着,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的他是多想将那个人儿拥到怀里。可他没有动,他想哭,堂堂七尺大男儿,赫赫威武大将军,只为着面前人儿背上浸出的血,疼得想哭。
那日如果自己不强行留下来,那日如果自己没有那么冲动,那日如果......可万金也难卖一个"如果",想着自己心爱人儿所受的肉体和精神上的折磨,他真的好恨自己的莽撞与无能。
"文怀......"
怯怯而心疼地开了口,但却被轻柔的声音打断了:
"上天为什么要我遇见你呢?如果没有遇见你,闲哥就不会去戍边了,爹爹也不会生气了,四哥也不会那么操心我,如果没有遇见你,八姐也许还没有许人呢,爹爹也就不会生闲哥的气,如果没有遇见你,我也不用知道闲哥爱着我,闲哥也不会叛乱,如果没有遇见你,爹爹也不会气急而终,闲哥也不会落得自刎的下场......"北堂非缓慢而哀伤地说着,每一句都让司空斋刃心里一阵刺痛。
是的,他怕,他怕他会失去他,也许真的是自己害了他,可他觉不出后悔,只是怕着,怕着到最后还是要失去他。
"......文怀......"靠近了,可伸出的双手却不敢落在那双肩上,怕着这一落下会破坏掉这个人儿,更怕的却是他的拒绝。好容易才得到了他的心,如果可以,谁有愿意发生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