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买骨(出书版)上部 ——罪化

作者:罪化  录入:03-01

    故由老头子们取名「中秋」、「壮月」与「小春」。中秋略稳重些,壮月与小春最爱
    乱闯,宅子里外都留了爪印,垂丝君的床也滚了几遭。这天午时,两只团子不知
    怎的又在书房前打架,被垂丝君一手拎了一个,就往常留瑟房里送去。
    秋日的天凉爽下来。但午休的习惯却尚未改动,垂丝君提着猫儿刚到院
    前,就听见常留瑟屋里低声细语,想是小芹与他主子在说话解闷儿。
    这话,却又不是一般的话。
    「公子说得什么话!」小芹声音清脆,容易辨认,他似乎有些着急,躲避着
    什么。
    「小芹儿,就与我玩一次吧。」常留瑟低声道,「听小季说,很舒服的。」
    一阵衣服的摩掌声、小芹随即急叫起来:「这是做什么!公于要睡便睡了,
    小芹不睡......」
    垂丝君心里「咯噔」一下,大约明白了屋里的状况,又听常留瑟央求道:「小
    芹,与我一次吧,就一次。小季已经和我说得仔细了,我会小心......」
    这边小芹哪里肯,死命推诿着。偏遇上常留瑟这块牛皮糖,越蹭反而贴得
    越紧,三两下外衫已被剥掉,他哪里见过这等阵势,嘤嘤地带起了哭腔。「听别
    人说会痛。」
    常留瑟见他这般反感,只好停了手里的动作,软语安慰道:「小芹,我什么时
    候诓过你?不痛就是不痛。你再看看我,这么好看的一个人,你不喜欢么,不想
    ......亲近亲近?」
    说着,他又凑到小芹面前,捏着他的脸要他看仔细。
    小芹自然知道他家主子好看,却从没有与他正面接近过,直看得有些恍惚
    了,常留瑟忙又狠狠地捏了两下,这才逼出他几滴眼泪,回过神来委屈道:「公子,
    请公子住手,不然小芹要去找垂丝君了,垂丝君他会......」
    常留瑟打断了他的话,狠狠道:「你敢去告诉垂丝君我就把你舌头拔掉!」
    顿了顿,又央求道,「好芹儿,小季说,是男人都要经历过这事的。
    大不了你帮了我,我再让你来,大家扯平不就好了?」
    「公、公子......」小芹似是窘到了极点,「这、这事说的是要寻个情投意合的
    女子,两个男人怎么能行?」
    屋里常留瑟怔了怔,叹口气道:「情投意合的女子?我长这么大,究竟见过
    几个女人?
    正经人家的孩子,十六七也该谈婚论嫁,可我连冠都未加......怕是要做一
    辈子童子了。」
    小芹听出这话里的苦涩,反过来安慰道:「可垂丝君总比公子年长,不也是
    尚未娶亲?」
    常留瑟怔头苦笑了一声道:「莫要再提垂丝君,我算是怕了他的。」
    听到这一句,屋外立着的人面色一黯,不知觉地紧了紧手心,疼得壮月与小
    春「咪唔咪唔」地呻吟起来,屋里两人同时惊了悚,小作慌乱之后同时躺倒了装
    睡。垂丝君也不去戳穿他们,只怀着心事走出院子。
    常留瑟与小芹之间有没有成事,谁都不知道。只是那日后的好几天,青年
    与垂丝君照面时皆有些尴尬。以至于新式剑招的研习也受到些阻碍,垂丝君
    正琢磨着如何解开这个心结,却不意由常留瑟抢先一步,做出了动作。
    「垂丝君,」他正色请求道:「明日请带我下山一趟。」
    垂丝君不明他的用意,问道:「下山做什么。」
    常留瑟有些红了脸颊,微窘道:「我想见应该见识一下......青楼。也算是成
    了一个男人。」
    寻常男子,成年后大多进过青楼楚馆,便是垂丝君这等欲念淡泊之人,不容
    讳言,也偶有需要发泄的时日,更有甚者,某些地域亦将青楼一夜作为男子成年
    的仪式,这更是到了光明正大的地步。
    垂丝君听着常留瑟的话,又回想起那日午时听到的对谈,只以为他是要摒
    弃龙阳的癖好,找个姑娘有个寄托,除了心中略形诡异之外,一时间竟也找不到
    什么理由来阻止。略作思忖之后也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于是次日黄昏二人下山,快马取道山下小城,红袖招招,温柔之乡,夜色华
    灯下的好戏便正要开场了。
    戌时初刻,二人入翠莺阁。
    还在山上的时候,几个老头知道常留瑟要去「成人」,自告奋勇地将他好生
    打点了一番,本意要他出出风头,压住青楼里其它恩客,然常留瑟偏生俏丽多
    于俊朗,再绫袍玉带地装束了,愈发好像男装出游的女公子,倒让这满阁的春光
    失尽了颜色。
    老鸨叫来的姑娘们一个个见了常留瑟,都只以为是缺了管教的姑娘家,小
    心躲着以免事端,反而是垂丝君一个高大冷峻的男子,沉静稳重地端坐在那里,
    直叫人心发痒。
    看着那些柳绿桃红冷落了自己,却在垂丝君身边围得水泄不通。常留瑟在
    心里恨了一个牙痒,面上却只冷冷地招来了老鸨,抖出一袋子的珍珠撒在地上。
    「给我叫这里最美的姑娘,上最好的酒菜。」他这般吩咐,倒有几分痴狂的豪
    气。
    那老鸨与姑娘都见钱眼开,再听常留瑟的口音,方才认定是十足的翩翩佳
    公子,立刻像见了宝贝似的聚拢过来,恭维谄媚,常留瑟心中自然得意,却又
    厌恶她们呱噪,最是那用胭脂水粉的俗气,直熏得他要背过气去。然而垂丝君面
    前,却又不得不做出努力接受的姿态。
    过不多时,酒肴与美女都上来了,四位环佩叮当的娇娥,果真比堂里的好看
    许多。然而一个个手腕圆滑,又更是不好摆弄。推杯换盏之间,常留瑟腮上便
    左右好几个唇痕。还好她们无胆量直接作到嘴上,否则难保青年不会翻桌走人。
    酒又喝了几盏,常留瑟偷偷望向垂丝君,男人擎了酒盅正在独酌,根本不把
    围绕的那几个莺燕收在眼里。清冷的模样竟让常留瑟眼皮突跳了一下,忍不住
    轻念道:「崔大哥......」
    「嗯?」
    明明像是出神入定了的人,偏在这一声不甚响亮的呼唤中抬起头。常留瑟
    反倒有了几分不知所措。
    「崔大哥,」定了定神,他干脆说道,「天色已不早,我想......」
    垂丝君沉沉地应了声,方省悟出常留瑟言下之意,该是行那周公之礼的时
    候。他又一派沉静地环顾了周边女子,再开口问道:「你要选哪一位?」
    常留瑟自言自语道:「我也算是头一遭,自然应该找个清白点的姑娘。」又叫
    老鸨,「赏了这些姑娘,再给我带个雏儿来。」说着,又扔出一袋子珍珠。
    老鸨眉开眼笑地应了,带着一班姑娘退下。少时,又领了位十五六岁怯生
    生的姑娘过来。常留瑟上下看了,倒觉得是十易被唬烂的主儿,也就红红脸定
    了下来。
    另一边,垂丝君上下打量了那位姑娘。心想这便是常留瑟日后的寄托,却又
    有一种别样幽暗的心情拥堵着,勾起了另一段记忆,于是只想眼不见为净,远
    远逃避开。
    常留瑟见他似有去意,忙问道:「崔大哥不留宿?」
    垂丝君摇头道:「明日辰时,阁前再会。」
    常留瑟哪里肯这样放过他,急忙扯了衣袖,切切地道:「小常恳请崔大哥留
    步,在此等候半个时辰,保不定我下不了决心临阵脱逃,到时候又到哪里去寻
    崔大哥?」
    他情真意动,竟是一副壮士断腕的悲怆。垂丝君只道他心里忐忑,也就应
    承下来,依旧坐在大厅里。常留瑟就要携那姑娘一同入室,刚走几步却又回了
    头,浓睫轻扇薄唇微启,竟是一个温润而无奈的笑容。
    「希望崔大哥能够明白,小常近日做所之一切,均是以大哥为第一考量。」
    说完,便又继续行路,头也不回地消失在红绡灯帏深处。
    垂丝君依旧垂着眼帘对付手上的酒盏,几个花娘见他孤单,又试探着围上
    来,却都冷冷地磋了壁。
    常留瑟看着里间的陈设。
    高床暖枕虽不致于寒碜,却绝不是他想象中的模样。精帘玉床真珠帷,他
    暗自发誓终有一天要夜夜睡在其中,然而这弥足珍贵的初夜,无论如何是要交
    待在这青楼里了。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站在一边的姑娘,「站这么远干什么,你怕我还怕
    呢!」
    那姑娘怯生生地走了两步,回话道:「奴家叫紫嫣。」
    说着,又大着胆子上来几步,伸手去够常留瑟的衣襟,却被常留瑟吼了一声:
    「你干什么!」
    「奴、奴隶服侍公子就寝......」紫嫣一派委屈,只觉得这美貌公子脾性古怪。
    谁知到常留瑟脸色一沉,忽然从腰间拔出明晃晃一把匕首,抵住了她的咽喉要
    冲,低声吩咐道:「按照我说的去做,做好了给你赎身,做不好......便是个死。」
    半个时辰未到,垂丝君面前酒瓶已空了数次,翠莺阁的酒虽不激烈,却容
    易叫人在不知觉间沉醉于温柔。正当他明白不能再饮的当口,紫嫣突然衣衫不
    整地冲了出来。
    垂丝君跟着紫嫣到了房门口,推门而来浓重的脂粉气息,他匆匆绕了屏风
    走入内室,正看见常留瑟半裸着身子仰躺在床上。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厉声问道,立刻回身关了房门又把腰门布帘放下。
    回头看常留瑟,面色潮红双目微忪,分明是一幅春情萌动的模样。
    解释一:垂丝君外出都是称呼自己为崔思君的
    解释二:我觉得小受的初夜也是弥足珍贵的......
    紫嫣颤声道:「奴、奴家服侍公子就寝,公子想是头、头一次,紧张得很,也没
    什么反应,我只是稍稍笑了他一下,谁知他竟抓了床头的药吞下去...」
    垂丝君看向床头,樟木档上作了暗槽,一溜排开十数个小瓶并几个淫器包
    儿。近中间空了一个位置,再去地上寻去,果真有个空瓶。
    垂丝君蹙眉道:「他怎么知道这里面是药的?」
    紫嫣答:「刚躺下的时候,公于太过紧张,脑袋硌到了床档子上,就见着了。」
    垂丝君叹了口气道:「寻常催情之药,凉水即可解除,你且将桌上的茶壶整
    个提来。」
    紫娇依言做了,垂丝君轻轻将常留瑟的头托到自己膝上,便将壶嘴翘入他
    牙关,约摸灌了半壶之后才撤出。
    常留瑟是真服了猛药的,茶水下肚虽觉清凉,对清退药性却毫无裨益。垂
    丝君守了他一阵子,反见他面色愈发迷离,呻吟喘息间更是径自撕扯起了仅剩
    的里衣。
    见垂丝君面露惊诧,紫嫣这才又小心翼翼地道:「公子服的是坊间时兴的春
    药,非是用来给恩客提神,而是用在开苞破菊的清倌身上,非交合无以消减啊。」
    垂丝君重重地整眉,真青行事他未必熟稔,但屡次「放生」所闯之府院官宅,
    倒也住了几个嗜好虐奸娈童的,撞见过少年被灌了药绑在梁上,后穴里塞入
    男形,前端又被缚住了涨成紫红,也见过不得发泄而死的娈童。这其中滋味可
    想而知。
    他正思忖,紫嫣忽然「啊」了一声.原来是常留瑟热到极点,竟将遮体的衣物
    尽数扯去,露出泛了层酡红的光裸身躯。
    垂丝君也再记不得紫嫣本是青楼女子,只当男女大防而将她送出屋去,再
    回头来看常留瑟,许是还知道点羞耻,扯了锦被盖住一点下体,然而宛曲呻吟
    间的凝脂酡颜、横陈醉态,又有哪一样不撩人情丝。
    垂丝君怔怔然坐在床边,看着眼前软成一滩泥似的常留瑟。烛火哔啵跳动,
    竟照不出他的表情。
    常留瑟浑身燥热不已,唯有摸到那依旧在床边摆着的茶壶,胡乱将茶水淋
    在胸口,方才觉得舒坦一些。然而少顷欲望又炽,他苦恼地摇着头,不能自已
    地将下身在薄被与床板之间摩擦,一忽儿又大胆地分了双腿,暴露的菊穴因药
    性不住收缩。竞是一副淫艳绝伦的春宫画卷!
    垂丝君看着眼前这精魅般的诱惑,小腹不由自主地抽动两下,竞有一股热
    流自丹田涌出。心绪未起而欲念已经先动,只觉得口舌干涩,不能自持。
    常留瑟半身光裸,比着俗丽的绣被与鸾帐,恰似纤尘不染的一朵芙蕖,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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