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狼太子——月落猪蹄

作者:月落猪蹄  录入:02-23

  後悔的程度迅速跃深,我叹了口气,从沙发上起来,走到他的身边,苦笑:我不是那个意思,抱歉。
  配合著我的一叹,他缓缓得把目光投向我,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出声。
  我知道自己该主动了,不过似乎除了同样瞪著辛铭恩之外,也想不出来有什麽特别必要的行动。我该干什麽?
  抱他?亲他?
  ......还是算了。
  局面的发展就是,在接下来一段漫长的时间里,我跟辛铭恩仿佛是一对不共戴天的仇敌一般互相对视,谁也不肯稍作放松。
  事後回想这实在是人生十大可笑事件之一了,不动不是因为不想,而是不会。活了多少年了,也经历了那麽多事,事到临头了,还是不会。
  不过还好,总是要有一方先行动作的,既然不是我,那肯定就是辛铭恩了。
  他淡笑著,伸手拉住我的胳膊,见我不作反抗,便得寸进尺得更加用力,我借著上前的力道,右臂一揽,将辛铭恩抱住。
  僵局打开,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等到理智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在跟眼前的这个人唇枪舌剑到激烈处了。
  一个长吻结束,我便成了好不容易脱钩入水的鱼,赶紧喘气。辛铭恩的状况不会比我好,只不过他的眼神显得更深沈阴郁,衬托著那稍带点绯红的脸色,非常有趣。
  我敢发誓,这绝对是难得一见的黑鹰老大的风采。
  他调整好呼吸,突然问我一句意料不到的问题:苏进,你的初吻对象是什麽人?
  尽管意外,我还是实话实说:早就忘记了,对我来说,没有什麽意义。为什麽这麽问?
  微微笑了笑,他道:只是想知道,你对他的感情有多久了。
  不太了解这种跳跃性思维的中间推理过程,到底是自己懂得自己的心事,我的初恋对象,似乎就是洛翔。倒也不是没有对别人动过心,还是有不少女孩子勾起了我的兴趣,不能说全是在寻欢作乐,不过真算起来,认真可也没有几分。同性间的暧昧差不多是不存在的,不为什麽,我视之为乌烟瘴气。
  只不过,对这个人没有什麽排斥感,我只是笑:初吻麽,那只有实验价值,不代表什麽。
  实验价值?
  对,我怀著研究的精神,想知道接吻的时候,鼻子放哪里......
  辛铭恩先是愕然,继之毫不留情面得大笑,我扯了扯嘴角,跟著纵声大笑。
  这件轶事的前序是,在我亲自尝试之前,洛翔告诉我他的初吻,无论我怎麽追问,那男孩笑得象贼一样,就是不肯告诉我什麽感觉──於是乎,才有了我紧跟著的荒唐。
  他带著嘲讽的表情,轻佻著道:那,还要不要再来试一试,鼻子的位置?
  我没说话,直接啃住辛铭恩的嘴。
  就自身的偏好而言,我对除却床以外的一切地点都没有兴趣,所以在缠斗中的时候,仍然不忘观察地形,以及查找床可能出现的位置。
  辛铭恩仿佛看透我的心思,狠狠推开我,径直往房间深处走去。
  紧随其後得跟著,很快,一个布置得素雅古朴的卧室呈现在我面前,当然最占据视线的是房间正中那张可以表演杂技的床。
  几乎是一掌就让我一个趔趄得倒在床上,辛铭恩的笑透露著狰狞,我不由得要报以苦笑:你该不是早有这个计划吧?
  没有。他否认。
  没有?那干嘛约在晚上十点这麽个尴尬的、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时间?
第三十三章、
  需要大书特书一笔麽?
  我想没有人会不熟悉大灰狼吃小绵羊的故事,但在这一层的舞台上,绵羊缺席。
  剩下的两只,全是素日藏著尾巴的狼,要说缠绵,其实跟打架也真的没什麽本质的区别。
  剥下文明的外衣,退去温柔的假象,一场前戏,除去可怜的衣服被蹂躏不成样子之外,我估计自己的身上已经挂了彩。
  照实说,就格斗术而言,我和辛铭恩的水平不相上下,谁也占不到谁的便宜,一旦动粗,只有两败俱伤这个结果。
  就这麽纠葛了几分锺,我开始生气──这人爱我?不可思议。
  带点负气也稍微试探得放弃了抵抗,我冷哼著倒在床上,想象自己是块石头。
  很快,辛铭恩跟著停下动作,轻叹一声,躺在我身边。
  我不是虐待狂。我道。
  知道。
  也不是被虐狂。继续补充。
  ......知道。
  懒洋洋得翻转过身,我在声音里加了浓浓的困意:所以我不玩啦,没劲透了,对了,M帮的事你们查得怎麽样了?
  没有作声,直到我转过头去,辛铭恩定定得注视著我的眼神里有些许的疲倦,他见我扭过脸来,便伸手在我的面颊上细细得抚摩著。
  我不惯这人在动作上的温柔,索性抓住他的手,问:怎麽了?
  你来。辛铭恩垂下眼睛,嘴角扯出一个苦笑。
  什麽?我没明白过来,追问了句,来什麽?
  他大力得把手抽了回去,深吸口气,轻笑道:还要我教你?你不是做过一次了麽?
  我不禁哑然,发怔得看著辛铭恩,他没有再避开我的视线,依然含著浅浅的微笑,与我对视。
  你......倒是我尴尬了起来,叫了一声,却接不下句子。这算什麽?
  相对无言,而心事重重,旖旎这种气氛,是转瞬即逝的。很快,辛铭恩恢复了冷静,笑容也消失在唇边,他道:有些消息了。我知道M帮的人仍然不肯放过我,据我的估计,他们很快就要开始下一次行动了。
  辛铭恩,我干咳一声,接口道,M帮的人藏匿得很高明,你怎麽打算?让自己做诱饵?
  缓缓得点了点头,辛铭恩皱眉道:的确。我没有时间也没有耐心去做地毯似的搜寻,M帮在这里多待一天,帮派的威胁就多一分。现下,他们正在紧锣密鼓得找代理人,哼,手伸得很长。
  这时候他的表情,倒还真象一只傲视睥睨的鹰,我不由得笑出声来,辛铭恩很少在我面前表现硬气,但其实这个人,在花里胡哨的架子下,同样有一颗不服输的心,早就知道,但赤裸裸得展现给我看,次数却不多。
  不过辛铭恩显然误解我的意思了,他颇愤懑得瞥了我一眼,哼道:对了,反正你也不是黑鹰;的人,问这个干嘛?
  我哈哈一笑,几乎是扑了过去,反正辛铭恩也不是绵羊,没关系了。
  要说无赖,我承认我真是有点耍无赖的,就算能感受到那具身体随之一僵,也没有停下动作,他不反抗,当然要求主动配合,似乎也过於痴心妄想了一些。
  你很诱人。我的头脑蒸腾得不晓得自己这句话究竟是出自对眼前景色的感慨,亦或仅仅是一种恶劣的调侃,那双眼睛紧紧得闭合著,只有长而微微颤抖的睫毛偶尔会泄露出主人的点滴情绪。
  如果这仅仅是一场游戏,不得不说的是,辛铭恩是我所遇见的最好的玩伴,他有著得天独厚的条件,无论身体还是相貌都无可挑剔,就算毫不配合,也并不妨碍本能的欲望潮水般涌上。
  ......更何况,当他重新睁开了眼睛,显然是适应了当前的局面,汗水沁出额头,他随意得抹去,迷离与清醒间,主动得环抱著我,细碎而密集得亲吻著我同样汗水津津的脸与耳朵。
  作为回报,我在满足自己的同时,没有忘记努力得去取悦这个人,就某种意义上说,在这场名为交欢的游戏里,我也用上了十二分的耐心与柔情,就象是一种融合,就比如我们各自越来越沈重的呼吸声,在不知不觉中,重叠在了一起。
  带著一点夸张的、朝圣一般的心情去亲吻辛铭恩泛红的眼睛,慢慢移动嘴唇到眼角,他反吻我的耳朵,一声兼具忍耐与满足:苏进,我要得到你。
  骨子里不服输的人,我又想笑了。也许,我真可以视一切人事云淡风轻,唯独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我放不下,也舍不去,更输不起。
  淋漓尽致的欢畅过後,我伏在床上,全身松懈,睡神在意识里微微探了头。
  辛铭恩不作动弹了良久,倏然起身,亲了亲我的唇,翻身下床。
  我拉住他,笑道:感觉好麽?已经满足了?
  ......你还想来?真是精力旺盛,歇会吧,我累了。并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他稍许僵硬的脸色让我明白这人的尴尬──他放不开的,在没有扯平的情况下。
  晚上还很长。我轻笑,我就不信你没试过一战到天亮。
  别耍我,他也笑,笑中带点苦涩,你又不是女人,这麽打仗一样的玩法,谁吃得消?
  这麽说著,终於还是甩开了我,往浴室走去。
  我披上衣服,走到落地窗前,万家灯火已然寥落,翻江倒海的思绪,此刻才来到了高潮。
  听见辛铭恩从浴室出来的脚步声,我无声得一笑,道:你不是,想得到我吗?这麽快就偃旗息鼓?
  没有掀起想象中的雷霆万钧,我自己的心脏反而跳动得象擂鼓,不耐得转身过去,待要叱责辛铭恩,却见他站在床尾,隐在落地灯灯光的阴影中,不声不响不动弹得看著我。
  我暗自称奇,难道刚才那句话的挑逗意味还不够明显吗?正要补充一句,辛铭恩开口了:你什麽意思?
  语气严肃得让我尴尬,我不由得挥手,作出不在意的手势,笑道:什麽意思?你不懂?那就算了。
  不想息事宁人的态度没有换来对方同样的对待,辛铭恩冷冷一哼,尽管看不见表情,不过从声调里也可猜测出其中的鄙夷与轻蔑:苏进,你想靠我忘记他?
  没有。我苦笑著否认,移动脚步同样隐身在光线的遗漏处,你这样想,是看不起我?
  辛铭恩没有吭声,我只好当他是默认,几乎要仰天一叹来感慨做人的失败了。
  但事实,与他的想法有些出入的。我的确很卑鄙,却还没有到借情忘情的地步,人情反覆,每一段真情都该有人去千般珍惜万种呵护的,将其作为游戏,我相信这样的做法绝对要遭天谴。
  只是我无从解释──我对洛翔的痴望断了?
  少骗自己了,对自己欺瞒是天底下最无聊的事情。
  不管怎麽说,主动献身而别人不要,厚著脸皮送礼,别人当面拒收,或者虽然拿了,笑了一笑,转身一个漂亮的弧线丢进了垃圾桶......这种感觉,挫败?丢脸是肯定的。
  我没有话说,开始捡起地上的衣服重新由原始走向文明,这历程刚刚进行了一半,辛铭恩骤然饿虎扑食一般,趁我麻痹大意的时候一下将我撞到地上,我的後脑勺由此可怜巴巴得与地板共谱出一支惊天动地的安魂曲,我不但连魂,命都要从此永安。
  接著,此人又发挥了狼啃羊骨头的狠劲,说那是亲吻,简直太低估了其牙的锐利与其力度的充分,还从来没有人光靠亲吻就让我忍不住得呻吟出声,差点要脱口告饶。
  幸好,我重归文明人的历程不过一半,所以要返祖还算简单,便是如此,他撕扯起衣服来也不会比一只非洲草原的狮子进食的时候要斯文多少,我不得不庆幸自己这一身的西服是如此廉价,少颗纽扣多道口子什麽的,也不致於影响它的使用。
  不祥的预感始终张著翅膀在我头上盘旋,理智清晰,也多亏了它,我才能忍著对暴力本能的反抗,任著辛铭恩为所欲为。
  只是,当他意图把我翻转过来的时候,我终於苦笑著抗议了:我说,能不能到床上去?那里比较软......
  得到了动作上的回应,辛铭恩攥著我的胳膊打算把我提起来,我思忖著手臂承受不了自己的体重,赶紧乖顺得自动倒在床上。
  他重新覆盖上来,眼中的情欲,想是借著怒火才得以高涨,也许是我的错觉,就在最炽热的激战中,那种隔阂的寒意没有消退。
  突然间意兴阑珊起来,我微微一叹,这一声比任何动作都有效,他停了下来,颓然得平躺在我身边。
  心中五味杂陈,我咽了口唾沫,道:那个......我不想你干我的时候还恨著我。
  我恨你?他哼笑。
  你不是认为我利用你来忘掉他吗?我一哂,你那麽想,多没意思。
  辛铭恩肘撑起上半身,面带微笑,笑中有狠:怎麽?我还误会你了?总不成你还爱上我了?
  此话肯定附带了导弹的全球定位系统,精确命中我的心脏,我哑口无言了半天,才痛苦得叫出来,仍然是非常无赖的话:就不能不要提什麽爱恨吗?你X的可不可以就当我是个求你做的贱人,爽完算数?穷追不舍这些玩意干嘛?难道你每次跟人上床,都要人家服服帖帖得先对你死心塌地?那我们刚才做的又算什麽?
  显然我的咆哮没有震撼辛铭恩,他将唇拉成一条直线,等我稍微平静下来,他才终於换上不带讽刺与怒意的语气,平稳得道:刚才,以及最初,你要把它视作是一种手段也可以。你负疚,但我不要你偿还,没那麽容易的事。我说过我爱你,我想追求你,也许,这也是我能想到的最极限的一种方法了。至於......是,我可以跟任何一个人上床,游戏一场,谁不一样?但只有你,不可以。我不想把自己的感情降格到只专注你的身体,也不想因此而让你作践自己,还有问题吗?
  我彻底无力,他把我所有反攻的点都给堵死了,还能说什麽呢?笑这个黑鹰老大天真麽?不幸我自己就是一个天真的人,自嘲尚可,自我否定就是一件无趣的事情。
  就这麽大眼瞪小眼得对视了半晌,我道,很认真得:你的意思是我可以随时抱你咯?
  默然了片刻,辛铭恩弯了弯嘴角:可以这麽理解......
  既然这样,那我还客气什麽呢?
  我倒是很想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君子,也想做一只谨守礼节的狼,但是,对手不是君子,对方也不是绵羊,又还能有什麽顾虑呢?
  不为自己辩解了,只好说,缠绵一夜,理论上跟实际上都是可能的,只要把前戏算进去,再把事後的一些余兴活动也加上去。
  至於真枪实弹的作战本身,於我的立场来说,不外乎DLCC而已,还能有什麽?
  这不是债,我对自己说,不需要还。
第三十四章、
  天色微亮的时候,我才合上了眼,并没有睡去,稍作休息而已。
  调整了好状态,进浴室冲了个澡,真觉得全身舒爽,我大有一种再度复活的振作感。
  辛铭恩仍然躺著不动,紧闭著眼睛,仿佛已经成为睡神的座上宾。
  我凑过去,贴近他的耳朵轻笑道:起来,我们谈正事。
  他睁开眼,形容疲惫,眼中布满了血丝──就体力来讲,我相信还是我消耗得比较多,但见他这副模样,倒也不敢邀功,便笑道:你躺著就好。
  谈什麽?辛铭恩摸索著从枕头底下取出手表,瞥了一眼,道,十点还有事,你有什麽吩咐?
  不答语,起身拎起电话听筒,果然有个甜柔的声音传来,我自作主张要来丰盛的早餐,然後才在辛铭恩对我反客为主的恼怒目光中再款款坐下,摆出矜持有礼的姿态,微笑道:当然是合作的事情了。
  略笑了笑,辛铭恩拨弄著自己的一头乱发,说道:我是不反对,只要你能让洛翔同意。
  我眼中一亮,大喜过望:你这边没问题?
  只要红狼;不会趁火打劫,我无所谓。辛铭恩叹了口气,尾音还在空中找著共鸣,倏然声调转硬,但任何危害到黑鹰;的人,我不会让他好过。
  包括我。我含笑接口,陈述句式。
  辛铭恩扫了我一眼,冷笑不语。
  我知道自己再次逾越了分寸,恼得只想捶脑门,掩饰得把声音笑出来,我道:洛翔那边,我会负责说服他的。你放心好了,大不了我留给你做个人质,万一有什麽龌龊,你大可以......
  大可以怎麽样?辛铭恩生冷得打断我的话,杀了你?
  没问题的。我轻笑,靠到床头边吻了吻他的脸,他舍不得伤我,是因为我比红狼;更重,你呢?也许不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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