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亟看到这样笨手笨脚的日向,有种脱力的感觉,眼看他都快急出一身汗时,雾亟终於选择帮他。
以为雾亟要打他,日向下意识的闭紧眼睛,本来就瘦弱的身体现在更是绷得紧紧的,肋骨都清晰可见。可是,等了半天都不见疼痛的降临,忍不住睁开眼,却发现雾亟在帮自己穿衣服,他脸上虽然冷冷的,动作却很温柔。
想不起雾亟的全名,日向只记得他中间的那个雾字,便下意识的在心中说来。
[雾......]
"什麽事?"正在专心帮他扣衣钮的雾亟抬了抬眼皮,用自己那双美丽的凤眼看著他。
日向没想到雾亟会回应他,慌忙摇头。
[没事、没事。]
"哼呵~第一次听到有人只叫我雾,不过,这也好,我们是彼此的另一半,有个专属称呼也不错,你既然叫我雾,那我以後就叫你久久拉!"判官说话做事果然十分干脆,这麽快就给各自称呼给定好。
"好了。"帮久久穿完最後一件,雾亟站起来,对还在回味自己刚才说的话的久久吩咐到:"我饿了,去做早餐吧。"之後头不回,开门出去了,留下定定望著他背影消失在门外的久久。
[好久没听到有人叫这个名字了,好象爷爷啊......]头一回,久久面对著雾亟会感到如此的放松。[久久,好想你啊,爷爷......]
06
趁著久久做饭,雾亟正忙著捡石头,大小不一,奇形怪状都有,反正是他看得上眼的石块他都会去捡。
不久後,木屋门侧就堆积出一座小石山。
看著这堆小石山,雾亟那俊美的脸上浮起与他形象不符的奸笑。敢惹我的话,我且看你们怎麽死法,包管你们吃不完还要兜著走!
而另一边,久久正在煮著粥,白色的粥引不断的冲撞著瓦盖,在叫嚣著它们的快乐。在安静的环境中听著这种声音,有种安心的感觉,久久到现在都还是保持著刚才雾亟唤他名时那小小的快乐中。
[嘻嘻~~]不知他想到什麽,自己一个人窝在火炉前傻笑。
就连拿著粥碗喝粥时,脸上的表情也没换过,雾亟拿著木碗和筷子,盯著在桌上摆放著的菜和久久脸上,来回扫视。
好寒酸的菜,连点肉都没有,难怪把他养成这副模样了。雾亟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我要操心的事不比在地府少啊!
不过,话说回来,这些东西真的能吃吗?雾亟怀疑到。眉头紧皱,尝试性的夹了几根红红的胡萝卜放入口中。
眼神闪过一丝光芒,连原本紧皱的眉头也舒缓开来,闻一闻碗里的白粥,有种青草大地的芳香散发出来,小小的喝了口,一股清甜的感觉从味蕾中绽放开来,扩散到整个口腔中,令人回味无穷。
嗯!卖相虽不怎样,但奇迹的是自己喜欢这种味道,实在是出乎意料的喜欢啊!不一会儿,一碗就见底了。
"再来一碗。"雾亟不冷不淡的说著。(焰焰忍不住仰天长笑,是滴!没错,无论何时何地,都要用厨艺征服男人的胃,从而获得男人的心。这绝对是真理!哢哢~~)
被雾亟突然的话惊醒了之前心不在焉的久久,赶忙起身接过他的空碗,为他再添多满满的一碗。
看著雾亟优雅的而又快速的进食著自己煮的菜,久久心里扬起一种久违的快乐。仔细的瞧著雾亟的样子。
[皮肤好白,头发长长黑黑的的,唔......好漂亮啊!]由於久久脑袋不如常人那样,能准确的描述出一个人的容貌与美丑,只有用自己那少得可怜的词来赞叹雾亟的样貌,不过,雾亟也确实如久久所说的一样──十分漂亮。
饱满的额头,挺直的鼻梁,轮廓精如刀削般,两片薄而豔红的唇,如雪的肌肤,光是看起来就有够细致润滑,不过,男子肤色太白的话就是偏向阴柔之美了,幸好,凤眼加剑眉,为他添得几分英气,而且身材还很高大,起码1米87以上,从他挽起来衣袖所露出的手臂来看,明显是属於精瘦而结实的男性身躯。不然,雾亟就是一副活脱脱的冰山美女了。
就著小菜和粥,一碗又见底了,可雾亟还是觉得意犹未尽。
"再来一碗。"
久久拿起勺子准备舀粥时,赫然发现锅里已经空空如也了,怕雾亟会生气,久久想了一会,拿起自己几乎没动过的粥准备倒进雾亟碗里时,却被雾亟拦了下来。
"没了吗?"
久久犹豫一下,点了点头但又摇了摇头。
[我的可以给你......]深怕雾亟会生气,久久连忙说。
"不用了,我吃了你的话,那你吃什麽。"明显就看得出他一点都没吃过,吃了他的那碗,他岂不是就要饿肚子。"所以,你不用给我了,你自己慢慢吃吧。"
说完,雾亟就起身离开饭桌。
目送他的离开,久久第一次甜甜的笑开来。带著天真无邪的笑容开心的喝起粥,心里不禁想到。
[爷爷,他不是妖怪,他是个好人啊......]
07
本来久久还想慢慢的吃早餐,突然间想起自己的小菜圃今天还没浇过水呢,连忙的解决完早餐,收拾好桌子後,拎起一个木桶就往屋後面的山泉跑去。
山泉所处位置其实离木屋不远,相隔大约百米左右。
拎著装满水的木桶来回往菜圃和泉边跑,十几趟下来,早已汗水淋淋了,里衣恐怕也湿透了,可是,久久浑然不顾,依旧不断的来回取水浇菜。
直至全部浇完後,才累得坐在田埂上喘气休息。不过,看著旁边快有的收成的蔬菜瓜果,疲累的脸上绽放出笑靥。
[番薯今天好象长得不错,应该够今年过冬了。]想象起满满的番薯塞满了小屋(夸张了),久久眼睛笑得眯起条细缝。
转眼瞟向另一边明显有小手臂粗的青瓜,[嗯~瓜瓜也很好,除了拿来做酱瓜外留一部分外,和雪藏一些备用外,其他都可以拿去换些过冬所需的东西......]
[哦~~我忘了白菜呃!]浏览一下,目光集中在白菜那边,久久吃惊的瞪大眼珠子,连忙跑过去从左到右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才缓下一口气。
[还好没事,它们没来动过小白菜,呵呵~~只要这几天收割了就还会是嫩嫩的小白菜~~]
放下心头的巨石,久久忍不住乐得手舞足蹈。
隐藏在木屋阴暗处,看著久久在阳光下无声的欢乐著,雾亟板著一张脸,看不出他喜怒哀乐,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四周散出一股冰冷的寒气,旁边的木板上似乎有些白霜。
雾亟没有逗留多久,之後便悄然离开,只是他转身离去时无意间从眼里透露出一股肃杀之气,但是很快又巧妙的隐藏好,没有任何人发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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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快就降临了,当太阳收起他那最後一丝光芒时,原本寂静的墓园沸腾起来了!数不清的黑影从墓碑里窜出来,鬼哭狼嚎的,不知是在宣泄它们的快乐还是痛苦。
只是,被雾亟强行带出门前的久久,光是听到声音就忍不住直打颤,蹲在雾亟脚边瑟瑟发抖。更是紧紧闭上,不敢望向那边的天空。
然而,雾亟却没有丝毫害怕之色,负手直立,目光更是从未离开过,一直盯著那些乱窜的魂魄。夜色昏暗,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从他身边散发出一种若有若无的寒气,让人有种打从心里发冷的感觉。
按照惯例出来狂欢一阵後,鬼魂们渐渐平息下来,其中一个大腹便便的半透明魂魄从里面出来,手一扬,原本还有些不平静的鬼声霎时间静默。
看来他就是里面的头领啊,而且看样子他来头不小。雾亟暗暗想到。
摸著自己的小胡子,那个鬼头目飘在雾亟面前居高临下的说道:"小子,你是从哪里来的,昨天竟然敢在我地盘上撒野,你不想活了吗!"(注:日语!)
雾亟面无表情:"你在说什麽?"(注:中文!)
鬼头目伸长脖子:"你说什麽鬼话?老子听不懂!"
鸡同鸭讲就懵懂懂,这场人与鬼的交流明显是不成功啊!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语言不通所造成代沟啊!
08
这时,一个瘦到象根柴似的鬼魂连忙飞出,类似师爷模样的付在鬼头目耳边咭哩咕噜说了一大通,说得鬼头目它心情大好的直点头。
尔後,那个师爷用很拽的语气对雾亟大声的说道:"喂!小子。"
雾亟眼睛眯了眯,随後望向它。
真是不知死活的小鬼啊。
"我们老大问你,为什麽昨天来我们地盘捣乱?"
明显这个师爷模样的鬼在此时充当翻译官,就因为它是翻译官,为此它终於找到一条可以让雾亟留它活命的路。
雾亟没有回答,只是拉住一旁缩成一团的久久的手臂,用另一只手环住他的腰,轻声在他耳边说著:"它们都有欺负你,对吧。现在就让你看看得罪你的它们会有什麽下场。"
缓缓把右手放在地上,从他手掌所按处向左右两边各散发出一道夺目的青光。沿著光线一路过去後,将它们连同所有的坟墓都圈住了。
如果从高处垂直往下看的话,那两道光明显就是引线,引出今天早上雾亟所镶嵌在土里的石块所设成的力量,这些石块很明显被特意排列成一个个特殊的符号,仔细一看,众鬼竟然被围困在正中间,而边缘这个阵法竟然是九宫肃杀阵,也被地府的人称之为"炼狱"。专门用於炼制恶鬼的。
今天他出现在这里,摆明了判官这次还真是火大了,那个鬼头目和师爷还不知死到临头,依然嚣张万分。
鬼头目怒骂起来:"八嘎呀路!"朝著雾亟张牙舞爪的冲过来,主人打头阵,下面的小的自然也是不甘落後,一片黑影铺天盖地的朝雾亟压下来。
雾亟的嘴角上扬5度,一个非常明显的冷笑表情。
果然是一群无药可救的笨鬼啊!
锋利的鬼爪只在雾亟面前的5厘米处止住了,明显是碰到一层看不见得的墙,把它们的攻势完全挡格了下来。
它们身上全都冒起熊熊火焰,但是,即使燃烧得再怎麽的灿烂,它们的魂体都没有丝毫的烧毁,可是,它们却在疯狂的宣泄它们灵魂深处的痛苦,本来已经够恐怖的鬼脸现在更是狞狰到不知什麽地步了。
雾亟只是带著冷笑表情著看著它们,炼狱如果只是让魂魄在一瞬间魂飞破散的话,那多没趣啊!炼狱,炼的不单只是外体,他重点是炼你的灵魂,给予你的灵魂最大的痛苦,让你的精神体在痛苦边缘来回徘徊著,充分的让身处於炼狱中的每一只鬼都能清楚的体验和享受到这种极至的"快乐"。
这样的它们,带著身上燃烧得正"灿烂"的鬼火向四处飞散,但是始终飞不过那道光圈,被光圈紧紧的困住,无论它们用自身怎麽冲撞这道半透明的"墙",费劲任何方法,它始终是波澜不兴,连条裂缝都没有,完好如初的坚守在原地,不为这些攻击所动容。
听到这惨烈的景象和鬼魂们的哭嚎和嘶喊,久久看著这些魂魄痛苦的模样,不禁睁大眼睛,满脸愕然,他单纯的脑子里从来没想过这些鬼魂们竟有朝一日会痛苦成这样。
09
被雾亟环住而无法脱身,久久害怕得别开脸,两手揪著雾亟的衣襟,把小小的脑袋埋在他怀里,不敢再看它们在光圈里忍受烈火的煎熬的恐怖鬼样,而且更因为他们痛苦的哀号,眼泪不断的从他眼里流出,打湿了雾亟的衣襟。
"为什麽要哭呢?"雾亟依旧是面向场内,目不转睛的看著那些正在受苦的鬼魂,脸上泛起冷傲的微笑,在火光的映照下,宛如地狱的阿修罗一般。
美丽而又噬血,残忍而又冷漠。
"你没听到它们的叫声吗?那是多麽美妙的音乐啊!"雾亟兀自说著,久久听到了雾亟的话,仍然是不停的掉眼泪,无声啜泣著。
止不住的泪珠,滴答滴答的从未断过,成串成串的,带著无尽的悲哀和恐惧。
"为什麽要痛苦?"
"为什麽要悲哀?"
"为什麽要伤心?"
"为什麽要害怕?"
雾亟所问的每一句都针对著久久内心的阴暗,毫不留情的帮他剖析开来。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久久不断的重复著这一句。他的灵智根本不足以理解雾亟话里的意思,本能的遵从自己对外界的感官。
对久久的这种反映,雾亟应该说是意料中的反映,只是有点出乎他意料之外──久久竟然也在害怕著他。果然,育魂丹的效力还没开始起作用,看来,培养出他完整的主魂起码还要一段时间。
不再强迫他能有所回应,也不想让现在的自己给他留下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雾亟叹了口气,用哄小孩的语气轻声安慰著久久:
"好了,不要再怕了,有我在,以後都没人敢欺负你了,看,以前那些坏家夥现在也快要不行咯......"
有了雾亟好声相哄後,过了好大一会儿,久久才怯生生的重新抬头看著那群快要不行的鬼魂,它们的魂体从原来的黑暗透明到现在被燃烧过後那种灰白色的透明,如果再这样燃烧下去,过不久它们就会回到那个混沌之元的世界中,成为支持这个生命星球的精神养分了。
[它们变了......颜色变了......]打量著场内後,久久用迷茫的眼神去看著雾亟。
"这代表著它们快要死了嘛。"雾亟漫不经心的说道。他没留意到久久眼瞳骤然紧缩,和眼中那飞快的一闪而过的光芒。
死?那不就和爷爷一样,再也看不见了!而且还是因为自己而害到它们消失的!久久现在的表情是说不出的怪异。
不知为何,久久总是很介意有人从他面前消失或撒手人间。e
这是因为爷爷去世的时候,久久并没看到他的魂魄,天真的以为他已经去极乐世界去了,心里再怎样不舍得,但听那些村民说道爷爷是去那里享福,好人就理应去个美好的世界去,作为活人,就更不应该用思念来牵绊它们,因此久久也不敢再起那些会妨碍到"爷爷在极乐世界享福的事"的想法和念头。
前者虽然没什麽,但是某个村民後面那句话就真是牢牢烙在久久心中。
──作为它们亲人而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我们,千万不可以犯罪孽,这会让你逝去的、最爱的人来承当里面的炼狱之痛。
这话让最深爱他爷爷的久久在以後受到怎样的痛苦,都默默承受著。因为,傻傻的久久跟以前还在世上的原谷爷爷说过:"久久好喜欢,好喜欢爷爷啊。久久长大後要让爷爷好好的享福......"爷爷听了後只是笑得很开心,虽然他并没把久久的话放在心里,但是久久却永远的记住了自己说过的话,即使在他逝世後,也在努力的让他在那个世界里"活得好好的"。
[所以......我不要它们死。]久久迷朦的眼中绽放出一抹坚定的光芒。
10
即使久久是再怎麽害怕和恐惧,他还强行忍住了这些负面情绪,用手扯了扯雾亟的衣袖,而且当把手伸向雾亟时明显可以看出他的手在隐隐发抖。
[不......不要,不要它们死......不要,不可以......]不敢直视雾亟的脸,久久低著头,半阖著的眼皮下藏著胆怯和恐惧。
听到久久在内心为它们求情的声音,让雾亟不由得将目光重新集中在他身上,盯著他良久後,用平板到无一丝情绪在里头的声音说到:"你忘了它们怎样对你吗?"
久久肩头忍不住抖擞了一下,但还是坚定内心。
[我不要它们死!]
"它们将你弄成这样子,你难道还想放过它们?"在雾亟的咄咄逼人的气势之下,很难得久久能坚持到下来,闭著眼睛使劲的点头。
"它们真的值得你这麽做吗?"雾亟原本面无表情的,现在也随著久久的动作出现了一丝裂痕,他蹩著眉,波澜不起的心湖里泛起一丝漪涟。
胸口感觉有点闷闷的,很不舒服,雾亟暗自闭上眼睛寻思著。
是因为久久的话吗?所以自己现在才会变得这样啊?
但是,下一刻雾亟又马上推翻这条推论,心中更是不想承认久久对自己的影响,他都不是什麽美人,他的事又与我何干,虽然因为他是自己命中注定之人,所以才会难得发善心帮他,既然好心帮他,他都不领情,那我为什麽还要是为他抱不平吗?哼~~现在的我还真是个白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