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得不佩服西门江那老头果然料事如神,这么了解他儿子。
哪会有人会把发烧当作家常便饭的......西门凫桥直感到一阵心痛。
"他......现在在哪?"
"本来我劝他住院,那家伙死活不肯,我就只好把他送回家。看着他睡了就过你这来看看。"
不愿意住院,这也是难怪......
但是,没有人照顾他吗?
西门凫桥想也没想就往外走,走了一半又回来。
"你跟我一起去。"不由分说拉着陆成文就走。
一路狂飙到了梁树青家。陆成文用邮箱里的备用钥匙开了门。看着向他敞开的门,西门凫桥却站在那里前进不得。
"怎么了?你不是急着过来吗,现在到了怎么又不进来?"陆成文一边轻车熟路的翻出两双拖鞋来一边说。
西门凫桥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抬眼四顾,这就是他的家了。9年来对他像是圣地一样的地方。如今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进来。
蹲下身抚摸那香脂木豆的地板。好久不见了。已经几年了?这地板还像是新的。大概是经常上蜡吧。
西门凫桥不由自主的笑了。
"哎,你干吗呢?他房间在这,还不过来。看病人没事在那摸地板干嘛?"一对怪人。
"嗯。"西门凫桥叹了口气应道。
他还在睡着。漆黑的房间隐约见得他蜷在被子下面的样子。
西门凫桥伸手摸他的额头。果然是滚烫的。
费力的辨认床头柜上药品的名称,确定无误后才松了一口气。
"他这样有几天了?"
陆成文皱着眉想了想,"大概是从画展结束那天之后就开始了吧。"
西门凫桥心里一紧。
那不就是在酒店留宿那天吗。
原来都是因为他,都是他的错。
西门凫桥小心的抚摸着梁树青滚烫的额头。
是我不好,是我没照顾好你。分明说过要照顾你的。
陆成文看西门凫桥用手给梁树青试体温,隐约觉得那动作似乎太过亲昵。心下就拂过一丝疑虑。
以前好像听说过西门有些特别的兴趣,但梁树青是怎样的,虽然从小就认识了,他却并不清楚。只能说那人太过清心寡欲,男女不近。
要是真有情况,大部分可能是西门一厢情愿。
可怜的人。
不过心里又不禁飘过一阵坏心眼。
让梁树青吃点苦头也好,省的他天天摆出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见自己为了玥吃苦还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既然你在这照顾我就放心了,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明天我再过来。"
看看床上的梁树青又看看一脸焦急的西门凫桥,陆成文的脸上浮起一个坏坏的笑。
"嗯,好。"西门凫桥头也不回的应,自然是看不见陆成文一脸恶作剧得逞的得意相。
西门凫桥直到听到陆成文关上大门离开的声音才总算松下那一直忍耐的神经,一把将梁树青抱在怀里。
傻瓜,傻瓜,傻瓜......傻瓜。
生病了怎么也不向我说呢。什么时候你才能学会向我要求帮助,嗯?你想要什么?你想怎么样。都对我说出来吧!
梁树青感到有人抱着自己,迷迷糊糊的醒过来。
没戴眼镜,屋子里又黑,模模糊糊的看不清人。
是谁啊......
这味道,这动作......这样温柔。
脑袋里朦胧胧浮现出一个人来。
不会的,不会是他。他不会来这。他不可能知道他的家。
"成文,是你吗?"梁树青问得气若游丝。
西门凫桥一僵。
他闭上眼睛叹了口气。还是决定什么也不回答。
总是这样认错。你以为我就没有心吗?
他却依旧抱着他,拉好被子,顺势和他一起躺到被子里,却还是抱着他。
认错也罢,我认了,不与你计较。
第 17 章
陆成文再出现时已经是第二天傍晚。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笑着摆手,"公司的事实在太多一时脱不了身。哎?你在做什么?"
"煮粥,看见了还不懂吗?"西门凫桥头也不回的说,手里的动作一直没停。
"你会煮粥?!"陆成文下巴差点掉下来。
"刚开始离家的时候什么都得自己做,就学着做了,也不难。"西门凫桥依旧冷冷地说,看也不看陆成文一眼。
"哎~~~~~?"这么说,伍尊明那家伙不是也是很早就离开家了吗?莫非他也会做饭?
哈哈哈哈~~~~真无法想象那家伙系着围裙做饭的样子~
陆成文差点被自己的想象图笑到抽筋。
"走开!"西门凫桥端着滚烫的粥碗毫无预警的转身。
呼!幸好跳得快~
陆成文暗自擦着冷汗。
"嗯?怎么只有一碗啊?没有我的吗?"伸头看锅里,早已经干干净净。
"没有。"话音刚落,西门凫桥已经关山身后的梁树青的卧室的门,消失了。
"喂~~~~怎么这样差别对待啊~~~!!!"
陆成文虽然嘴里抱怨着,脸上却不由自主的挂上一个坏笑。
果然有问题,嘿嘿嘿嘿......
不过,看西门那家伙的状态应该是什么都还没做吧?啊~~~真是的,难得我这么体贴给你这个机会的说~
再呆下去也没意思,饿了,闪人吧。
"树青,醒醒,起来吃点东西吧。"
"......嗯?"
梁树青觉得有人在和自己说话,慢慢把眼睛睁开。却觉得床头的灯刺眼,又连忙把眼睛闭上。
西门凫桥宠溺的笑着,把灯罩压得更低。
"该起来了,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
其实梁树青已经醒了,只是不愿意睁开眼睛,不愿意直面这个不应该在这里的人。只要不看见,装作不知道,就可以顺理成章的默认他的存在。但一旦醒过来......
昨天那个拥抱,太过温柔,整整一夜。陆成文是不会有这样的拥抱给他的......其实早知道了......只是没想到他会留到现在。
迟疑着,最后还是要面对。
"你怎么在这?"梁树青皱着眉用一双丹凤眼狠命的瞪着西门凫桥。
"现在就算你扑上来咬我或是把眼睛瞪出来我也不会走的。"西门凫桥一边吹着勺子里的粥一边说,"来,乖乖的,把粥吃了才好吃药。"
"你省省吧。"梁树青黑着脸把头转向一边。
西门凫桥的手就此停在半空。
啊......
哎......
梁树青听见很轻微的铛的一声,知道是西门凫桥把粥碗放在床头柜上的声音,只等着他说他要走了。心里不禁升起一种落寞。不!应该觉得解脱!
"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什么?!
还没等梁树青反应过来双手就已经被从被子里拉出来死死攥住。
"你干什么?放开我!"梁树青吓得厉声惊叫,徒然的挣扎。
西门凫桥却只是冷笑着,一只手攥住梁树青的手,另一只手麻利的解下从昨天开始就没来得及解的领带,绕了几绕将梁树青的双手牢牢捆住。
"放、放开我!"
西门凫桥拿起粥碗,"你最好废话少说把粥吃完,然后吃药。要不然我就把你先奸后杀扔到深山老林里喂狼。"
"你出去!走!我不想见你!你这个变态!疯子!神精......唔!"
话还没说完一口滚烫的热粥就被灌进了梁树青的嘴里,烫得他眼泪都流了出来。
"我就是变态疯子神精病。所以你最好老实点,要不然我就把一碗粥都直接倒进你嘴里。"
见梁树青老实了,西门凫桥这才盛起一勺粥来,放在嘴边慢慢的吹。
西门凫桥一勺一勺的喂,梁树青只好一勺一勺的吃,直到碗见了底。
"嗯?怎么不吃了?还有一点就吃完了。"
"......吃不下了。"
西门凫桥也没有坚持,只是伸手试了试梁树青的体温就站起来出去了。
听着外面传来的洗碗声,梁树青重重的靠在身后的靠枕上。
疯子。你为什么就是不走呢?
不是因为生病才不见你,是因为本来就不想见你,生病只是个意外。
为什么偏要对这样的我认真呢?你不知道,现在的我根本不能保证可以把心给你。
你这个傻子,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呢。
第 18 章
梁树青的病完全好起来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的事情了。这一个星期,西门凫桥几乎是寸步不离左右,公司的事情几乎都交给了秘书,即使很重要需要他决定的他也会让秘书带到梁树青的家里来做。一天二十四小时,只有上厕所和洗澡的时候梁树青才能单独行动。
不对,是在梁树青以死相逼以后西门凫桥才同意让他单独行动。
五月的天已经亮的很早,梁树青的房间没有遮光帘,阳光就透过浅绿色的窗帘朦胧的照进来,屋子里一片绿色柔光。
西门凫桥端详着怀里这个总是让他伤透脑筋的人。
这人就是有这本事,总是让他失控,却又能牢牢的抓住他的心。
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你的?
西门凫桥默默地问。
叹了口气,吻上他的额头。体温终于正常了。
"嗯......"梁树青翻了个身,"去刮胡子啊,扎死我了......"
"你还不是一样,没有资格说我。"知道梁树青已经醒了,西门凫桥故意逗他。"喂!怎么不说话,这么快又睡着了?"
西门凫桥推了推梁树青,却不小心碰倒了他的手腕。
"唔......!"
梁树青本来装睡不想理他,却怎奈吃痛忍不住闷哼出声。
身后的人随即翻身下床。
哎!不是吧,怎么有这样的人啊,畏罪潜逃啊!
梁树青揉着被勒得青紫的手腕不由得有些愤愤不平。
"给我看看。"西门凫桥过了很久才回来。
"你去......"看见西门凫桥手里的药膏梁树青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去买药了?"
这么早?药店已经开门了吗?跑了很远吧,怪不得去了这么久。
西门凫桥小心的拉起梁树青的胳膊,生怕碰到青紫的手腕。
"现在这样,当初为什么动不动就把我的手绑起来?"梁树青白了他一眼。
"谁让你动不动就不听话。"
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自责得不行。当时只一心让他好好吃饭吃药一着急就难免控制不住手下的力道。西门凫桥看着被领带勒出一道道青紫的手腕,心疼的直皱眉。
怎么会不明白他的心思。梁树青笑这人太痴。
"我又不是玻璃做的,没那么易碎,你也不用太自责。"梁树青挑挑眉。
西门凫桥却半晌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低头上药。
"我们同居吧。"
半天不说话,一张口就语不惊人死不休。
"你......说什么?"梁树青睁大了眼睛。
知道这人疯,不知道这人这么疯。
"我说得还不够明白吗?还是你比较喜欢直接的告白?我说,做我的男人吧。"
这回换梁树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不要!"这是梁树青第一个反应。
西门凫桥揉揉额角,"你就是不答应我也不会放弃的。"虽然受苦的是你,心疼的可是我。
"管你放不放弃,不要就是不要。"
"乖,"西门凫桥索性抱住他,糖衣炮弹诱惑一下,"答应了,哥哥就给你买个楠木垂花的镏金拔步床。"
梁树青气得直晕。
"西门无聊,我是小狗吗?你怎么像拿骨头诱惑我似的!"
虽然他是很喜欢木质家具没错,当然确实非常想要一张拔步床来试试......
不对不对!
"喂!西门无聊,真把自己当西门庆啦?!还学金瓶梅想拿拔步床来诱惑我,我又不是潘金莲!"啊!越想越气!
嗯?这招不管用吗?他不是喜欢木制家具喜欢到痴?
"西门庆哪有我慷慨,他也就给潘金莲买了一张架子床而已......"西门凫桥苦恼的皱眉。这人太顽固。
啊!疯了!真是在学金瓶梅啊!
第 19 章
西门凫桥一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电脑一边盘算着脑袋里的事情。手边茶杯里的龙井已经被泡成了深褐色。他前方的凤尾兰恰到好处的遮挡住别人的目光,又让他可以随心所欲的观察别人。
这是一家不大的茶室,装修却分外雅致,卖的多是些上品名茶。只是价格偏高,客人甚少。
不过,西门凫桥也正是看好了它的这份清净。经常来,现在的位置几乎成了他专属的。
时间过得很快,不觉已经到了六月,整日雨淅淅沥沥的没完,梅雨天闲情幽致,不似时下木材市场上的一派生死予夺。
西门凫桥叹了口气靠在身后的藤椅上,舒展一下眉头,转头透过百叶窗看外面略有些阴郁萧索的街道。
已经过了下班高峰,街上行人稀疏。时间也差不多了。
他收拾了一下东西,叫店家结了帐,信步出了店门。
最近一直忙,有段时间没见梁树青了。其实知道他必然也会很忙。
毕竟他的事业也多多少少离不开这木材圈。他受了怎样的影响,他最清楚不过。
日本经济的复苏,印尼限制木材出口配额,这都使东南亚的木材价格一涨再涨,尤其是马拉西亚的木材就更是涨得离谱。
幸好他前几年已经在马来西亚投下了一些资金用于开采木材,要不然价格一涨起来,对他这个家具生产木材加工企业来说会有不小的冲击。
是时候加重南美和俄罗斯的木材市场了。总不能一棵树上等死。
这时候树青应该还在画廊,那是个工作狂,更何况又是在这样的非常时期。去的话一定能逮个正着,正好看看他有没有虐待自己。
到了梁树青的画廊,西门凫桥堂而皇之的直奔他的办公室,看也不看两旁员工诡异的目光,如入无人之地。
老远就看见梁树青的助理向他走来,已经决定忽略,反正又是那家伙从保安室那里得到他人到的信息,想要给他来个闭门不见而已。
"西门先生......"朴修安摆着个笑脸迎向西门凫桥,可话还没说对方就已经从他身边走过。
"西门先生,请您等等,我们总经理他不在。"朴修安连忙追上去。
西门浮桥理也不理他。
不在?哼!看一会被我揭穿了你怎么说。
不由分说推开总经理室的门。
竟然空无一人。
去哪了?躲起来了?
"他躲哪了?最好给我老实说!"西门浮桥危险的眯着眼睛。瞪得朴修安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西门先生,我这次是真的没有骗您。总经理半个小时以前就出去了。"
"干什么去了?"
奇怪......
"这......"朴修安顿了一下。
"我看你最好还是说实话。"西门浮桥说笑着将朴修安拉进梁树青的办公室,顺手关上了门。
"这......这......"
"这?这什么啊?"西门浮桥依旧笑着,心里却莫名升起一阵焦急,直觉告诉他朴修安的答案他其实是不会愿意听到的,"你不说吗?是想少几根肋骨吗?"
"呵......别......其实总经理他接了一个电话然后出去的。"
西门浮桥站直了身子,一脸凛冽,"谁的电话?"
"尊月的陆副总裁。"
哼!就知道是这样。能让他放下手里工作出去的还能有谁。
"什么时候走的?说什么时候回来了吗?"西门浮桥淡淡的问。
"大概两个小时之前出去的。没说什么时候回来。"朴修安整了整领带说。
"你最好没有骗我。"
"不敢。"
"他没说去哪?"
"没有......"
哼!那我也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