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轻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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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西门浮桥径直往外走的背影,脱下明显有几处脱线的西服,朴修安暗暗舒了口气跟上西门凫桥。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来历做什么的,每次来都闹得鸡犬不宁。幸好总经理已经渐渐可以应付自如。不过要是像这样他不在的情况再多几次,他可吃不消。
不说别的,这西服的费用可不是个小数目,公司又不会给他报销。
看来速效救心丸以后要成为常备药。
嗯,还有云南白药,跌打损伤虎骨膏。

第 20 章
"这就是你说的要紧事?"梁树青诧异的看着手里的文件。
事情倒是不算不重要,但朴修安完全可以先自己定夺等他回去再商量。他还是了解自己的助理,能力范围内的事他很少会来烦他。
"咳!其实具体事宜我已经考虑的差不多了,只是想最后请总经理确认一下,不知道您今天还能不能回来,这才来打扰。毕竟最近木质画框价格上涨,也要尽快给已经订货的用户一个说法。"
嗯......不无道理。
虽然还是多少有些觉得不对劲,梁树青还是在文件上签了字。
陆成文眯着眼睛盯着一旁恭敬的站着的朴修安,一脸不可查的坏笑。
什么能瞒过他的法眼,自是心知肚明。
陆成文拿起咖啡,故作不经意的望向对面的店铺。躲在那的西门凫桥连忙躲到窗帘后面。
哈!果然不出所料。
陆成文扬扬眉毛,但也不点破。
摸了摸下巴,陆成文笑着对梁树青说:"树青,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下属有事找你商量,那是做事谨慎,你怎么反倒不高兴呢?"
梁树青瞪了他一眼,"我哪有不高兴。你不要没事挑拨离间。"
"哎~~?没有吗?"陆成文放下咖啡,顺手挑起梁树青的下巴,凑近了暧昧的说,"树青,我这可是关心你啊,你这样说我,我是会伤心的。"
梁树青的脸微微红了,猛地拍开陆成文不老实的咸猪手。
"你干嘛!少来!"
"哈哈,干嘛不好意思啊,在家里我们不是经常这样吗?"
陆成文丝毫没有悔改依旧凑上来。
"要死啊你!!!"
陆成文抱着梁树青的腰,对一旁表情木然的朴修安摆摆手,"修安,你可以走了,你家少爷尽管交给我你就放心吧,走吧走吧~~"
"是。"朴修安很配合的向陆成文鞠了一躬,颇有英国世袭管家的神韵。
陆成文也不看走出去的朴修安依旧对梁树青上下其手。此时的咖啡店里坐了不少客人,都纷纷向他们投来惊讶的目光。
"喂!你疯啦!大家都在看啊!"梁树青虽然心里觉得奇怪,但还是红了脸。
"管那些做什么?"
陆成文倒是笑得很开心。他知道对面店铺里的某人现在一定是气到要喷火,又忌惮着梁树青不敢杀过来。
嘿嘿~树青,始作俑者不就是你自己吗?谁让你平时老是一副清高的样子,忍不住让人想要捉弄一下。虽然他同样也很看不惯西门那家伙的嚣张。
啊哈~~真是天赐良机。嘿嘿~~

"拿来!"西门凫桥黑着脸对走进店铺的朴修安说。
朴修安叹了口气,掏出口袋里的录音笔。
真不明白这位身份不明人士是什么趣味,果然思想怪异。
傻子也看得出他和总经理之间的关系。大老远费尽周章赶到这来,既然如此,要是嫉妒就直接出去把总经理抢回来好了。不去也就罢了,怎么还偏要他录音。刚刚明明已经会看得很清楚了,那两个人都那样了还能说出什么内容健康的对话来。这不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吗。
西门接过录音笔,"你可以消失了。"
啊......谢天谢地......
朴修安舒了一口长气。
"不过,要是让我知道你对梁树青透了一星半点的口风......"
这句话从朴修安背后传来,声音不大,却让朴修安在六月可爱的天气里感到了三九的严寒,后背激灵灵一个冷颤滑过。
"呵呵,不敢不敢。"
这位活鬼,连总经理都奈何不了。他又不是不要命了。

第 21 章
西门凫桥一直看着陆成文和梁树青喝完咖啡离开。
他走进那家咖啡店,看着已经人去楼空的位子。不久前他还坐在这和他喜欢的人说笑。他从来没见过他在自己面前笑得那么开心。
你就那么喜欢他吗?也对啊,我喜欢了你多久,你就喜欢了他更久。你怎么会不喜欢他呢。你怎么会为了我,忘记他呢。
疯子。
怪不得你总这样说我。
我真是个疯子。
从刚才开始天上的云层就在酝酿一场雨,一直没下,空气压抑闷热。
西门凫桥深吸一口气,心好像被沁湿的油纸包了一层又一层,闷得不透气。
"先生,您要喝点什么?"咖啡店的点单小妹用甜到骨子里的声音问。
西门凫桥怔忪的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不知道该去哪,回公司吧。一抬头却已经到了梁树青家门口。
真是讨厌这习惯。9年多来不就是这样渐渐养成。
算了,既然来了。
西门凫桥颓丧的坐在梁树青门前,抬起头长叹一口气。
知道他的备用钥匙就在邮箱里,但那不是他给他的。他知道如果他用了他会多生气,就像他知道如果刚才他冲到咖啡店把他从陆成文身边拉开,他会多生气一样。
越是喜欢,就越要保持距离。也就越怕妨碍了他,怕被他讨厌,怕他说和他在一起很闷不自由受拘束。怕他从身边逃开说要多一点的自由空间。却也越来越在乎他。但只能远远的在乎,默默地在乎。
还没回来。很正常,他毕竟是和陆成文在一起。不会很早回来的。
"借我你家门靠一下好吗?"
问完又不禁笑自己太傻。
只是想坐一下,却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
"喂......喂!醒醒!"
"......啊?"
西门凫桥被推得一个趔趄。睁开眼睛。
"啊,你回来啦?"他睡眼惺忪的笑问。
梁树青皱眉,"你喝多啦?快起来,别挡着我进门。"
"呵呵,对不起。"西门凫桥拍拍衣服笑着站起来。
梁树青看也不看他的开门,全身的神经却都放在身后那个浑身透着不羁和浪荡味道的男人身上。
失踪了那么久,不说一声就不见了。
越想越气。
"终于有人看不过去啦?"
"啊?"
"终于有人看不过去你整天惹人嫌的样子,把你流放到阿贝马马岛上去啦?"
"那是哪?"
"太平洋上的一个珊瑚岛。"
"呵呵,是啊。你不知道那珊瑚岛上贫瘠得很,连根草也不长更别说是木头啦,没办法学鲁宾逊做木筏。我就只好游回来了。"西门凫桥笑着坐在梁树青的沙发上。
梁树青脱衣服的动作停了下来。为什么觉得他这么疲倦。
细看看,他瘦了,脸上也长出了胡茬。除了那次生病他照顾他,他从来是喜欢把胡子修的一丝不苟。
他总是喜欢风流倜傥在他面前炫耀似的。
"你还没吃饭吧?想吃什么?事先说,我只会做意大利面。"梁树青解着领带说。
"不用了,"西门凫桥闭上眼睛倒在沙发上,"我不饿。再说你也吃过了吧,不用麻烦了。"
........................
"..................那算了!"梁树青把握在手里良久的领带往西门凫桥脸上一扔转身往书房走。
"......"
"......啊!"西门凫桥却在后面抱住了他,"喂......"梁树青微微挣扎了一下。
"拜托,借我靠一下。"西门凫桥说着把头靠在了梁树青的肩膀上。
"......没喝酒就撒酒疯......"梁树青嘟囔着。
西门凫桥什么也没说,让梁树青转过来对着自己。他看着他的眼睛。
吻了他。
梁树青一怔。却没有挣扎,闭上了眼睛。
西门凫桥拉着梁树青的手走进卧室,将他推在床上。看着他有些受惊似的眼睛。
一把扯开他的衬衫,低头吻向他胸前一点微色的粉红。
"嗯......"
梁树青的眼睛尖尖迷离起来。西门凫桥苦笑着解开他的腰带。小傻子,连一会儿会发生什么大概也不清楚。
他吻他的嘴,吻他的脖子,吻他的喉结,吻他胸前诱人的桃红,吻他每一根肋骨的线条,他极尽所能的挑逗他的欲望,他利用他身上每一根神经诱惑他。西门凫桥决心要让他在今天沉落。
就算你明天恨我。
他含住他身下渐渐高涨的欲望。
"把眼睛闭上......"
"......为......什么......嗯......"
西门凫桥没有回答,只是继续满足着他的挺进,感到他神智渐渐抽离。
就在梁树青处在迷醉边缘的时候,他说:"把我想象成陆成文吧。"
......

第 22 章
把我想象成陆成文吧......
把我想象成陆成文吧......
什么意思?!
那句话一直一直回荡在梁树青的脑袋里、睡梦里。
梦里,西门凫桥像不会停下似的要他。
疼......
啊......我知道我知道......
他疼得落下泪来,就有他为他吻去。
似梦似真。
分明是你在要我,分明是你在弄疼我。
什么意思?!
梁树青猛地睁开眼睛。
天早就亮了,却没有阳光。
雨一直下,大概从昨天夜里就开始了,下得很大,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外面的街道一片湿漉漉的。
旁边却没有一个人。
去哪了?
梁树青翻身下床,也顾不得穿上衣服。
厕所?厨房?阳台?书房?温室?客房?
没有。没有。没有......
......走......了?
又走了................................................................................................
梁树青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又顺势仰面躺下。
什么也没穿,还保持着昨晚或今天早上他离开时的样子。
真是异想天开,真是不自量力,真是自以为是。
竟然还怀疑他是因为喜欢......
这一身的吻痕,这一心的伤痕。
多淫荡啊。
梁树青翻身侧身蜷缩在地板上。一滴滴的眼泪滴下来,湿透了身下香脂木豆的红木。
这样了你才肯放过我。
只是心里一直郁结着那个没问出口又错过时机问出口的问题。

第 23 章
"耿耿清香崖菊淡,依依秀色岭梅如。好茶,真是好茶。"
"你耍什么活宝。分明就是个一身铜臭的商人还学别人附庸风雅。"西门江冷冷的说着。
"喂,你不要总是摆着一张扑克牌的脸好不好,就算再凶也没有人怕你,何苦呢?"
"我不是想让谁怕我,我是想让那个‘谁'把嘴闭上。"
"哦?但是那个‘谁'可是有事要和你商量啊,你不是也为了这个才肯出来的吗?还是说院长大人其实只是想和那个‘谁'见个面,寥解相思之苦?"
西门江忍无可忍的喝了口茶,一句话也不说。
伍宗灵见状,识趣的不再啰嗦,知道再胡说眼前这家伙恐怕就要杀人了。
"咳!呵呵,放松放松,冲动是魔鬼。"
"我很忙。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伍宗灵挑了一下嘴角。
"我想和你做笔交易。"
"我不是商人。"西门江皱眉。
"我当然知道。"伍宗灵依然笑得很开朗,和年龄不符的脸笑起来仿佛时间已经在上面停止,"这是笔人换人的交易。在经济学上这叫物物交换。"
"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清楚。我要你帮我找回小玥。"
"小玥在你儿子那,你直接去要人不就得了。我没空管你们家的烂帐。"
"谁让尊明那小子死了心不让我见呢。我看那小子是不会回心转意了,不过小玥还小,我和她妈妈多疼疼她她就会又回到我们身边了。"
"哼,小时候不管现在却想往回找了。你恐怕连小玥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吧。"西门江冷嘲热讽。
伍宗灵却没有生气,只是脸上没了方才的随便神情,良久叹了口气。
"人不就是这样吗,年纪大了才知道什么都是空的,只有儿女在身边才觉得快乐,要不然奔忙一生又为了谁呢。"
西门江也沉默了,他想起了那个不但脸和他长得一模一样,就连性格也执拗得如出一辙的小子来。都是死要面子,谁也不肯先低头。
"那你要我怎么做?"
"呵呵,我就等你这句话。你只要......"伍尊明贴近西门江的耳朵,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说了一堆,"怎么样?"自己都忍不住佩服自己的高明,不是我狡诈,是你伍尊明把我逼急了,"我不会让你白做的,我也会想办法让你儿子回来。所以才说是以人换人,你不吃亏。"
说完得意的笑。
西门江挑了挑眉,什么也没说只是喝茶。

第 24 章
等红灯的时候,朴修安透过倒车镜看了看后座上的梁树青。
刚进行完一个谈判,时间已经接近午夜,梁树青疲倦的靠在椅背上打盹儿。
这场谈判进行得异常艰辛,历时半月有余。
对方是合作多年的木材加工公司,所用木材考究,做工优良,虽然从没和对方董事长直接接触过,却一直合作愉快,从未出过状况。梁树青画廊的木质画框多是委托他们制造。可最近东南亚的木材价格暴涨,迫使画框的价格也一翻再翻。对方十分诚恳,表示愿意适当压制价格,不给梁树青造成太大的损失。但人家也是做生意的,总不能赔着钱卖东西,就是让也是有限度的。
谈了半个月,成效不大。
再加上对方的董事长据说出差南美,归期未定,再谈下去也不会有什么进展。
虽然画廊主要的生意还是卖画,但定做画框也带来一笔不小的利润。已经定走的画框是不能随便涨价的了,损失只好自己承担。
但公司刚成立的时候比这烦心的事多的是,朴修安知道让梁树青这样疲惫的不单是木材涨价。
从那天以后,姓西门的那家伙就再没出现过。
朴修安慢慢踩下刹车,车轻巧的停在梁树青家门前。
回过头轻声说:"总经理,您醒醒,到家了。"
梁树青惺忪的睁开眼睛,"到哪了?"
"您家,总经理。"
梁树青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往门口看。
傻瓜,明明不会有人。
梁树青依旧靠回去,"我不回家,修安,把我送回公司吧。"
"总经理,您都半个月没回家了......"
梁树青笑了笑,"我回去和不回去也没什么区别啊,反正都是一个人。行了,送我回公司吧,我还得再考虑一下画框的事情,争取和对方老总联系上。"朴修安沉默着启动了车子。犹豫着该不该把那天西门的事情告诉梁树青,犹豫了半天还是没说。说了,大概也没什么用,只会徒增郁闷。
梁树青重又闭上眼睛,"你把我送回公司就回家去吧,你不是也一个礼拜没回去了吗。"
"我没关系。"

陆成文一脸胡茬行色匆匆,一把推开梁树青办公室的门。
"你不要命啦?想过劳死?"一进门就指着被埋在办公桌上堆得跟小山一样的文件后面的梁树青大喊。
文件山后面传来梁树青声音,却出奇的清爽,"不要咒我好不好,这还一摊子事等着我去处理呢。"
陆成文奇怪的看看站在门口的朴修安。
这家伙不是在电话里说梁树青半个月没回家好好休息了吗?

推书 20234-12-27 :殊途同归----偏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