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的打电话铃突然响起。严律按了免提,电话里传出前台漂亮姐姐温温柔柔的声音:“老板,楼下有位先生,说是您的高中同学,叫高简。”
高简,何书墨记得这人不就是那天小区门口的优等生嘛!原来他和严律是高中同学?看起来倒是不像,高简长得很年轻,那天又穿了件白衬衣,看着顶多二十出头的年纪。
严律虽然长得不显老,但是表情却总是太过严肃,衣着又总是穿着西装,一看便是步入工作多年的职业人士。
严律犹豫了一下,眼里露出一丝烦躁,他这会儿没什么心情见老同学,但是人家大老远跑过来,又是自己给的名片,不见似乎又不合适,最终他还是同意了:“请他到会客室吧,我忙完手头的工作就去。”
严律花了大概二十分钟,处理完手头的文件,起身准备出门,何书墨吧嗒一下,从办公桌跳下来,跟在他脚后面。
“你也去?”严律把猫抱起来。
“喵。”何书墨蹭着严律的指尖,一本正经地想:我主要是看你今天心情不好,怕你一会拆会客室,才不是因为想吃瓜。
“久等了。”严律走进会客室。
高简从沙发上起身,他今天穿了一件浅粉色的短袖T恤,白色休闲裤,看起来比之前,更嫩了。看到严律,高简眼中骤然亮起欢喜的光,快走几步迎到门口:“律哥。”
严律问:“找我有事?”
高简:“中午有空吗?想请你吃个饭。”
严律看了下表,已经中午十一点多,确实也到了饭点:“你大老远回国,该我请你,楼下有家粤菜做得不错,一起去吧。”
高简也没客套,喜滋滋地答应道:“那律哥这次请我,下次我再请律哥吃别的。”
啧啧,何书墨在一旁看着两人的互动,你请我,我请你的套路,他没少见女孩在崇临身上用,也有想套路他的,但他不喜欢跟女生一起吃饭,嫌她们话多。至于话同样多的小弟们,每次他一拍桌子就不知声了,但他总不能拍女生的桌子。
说起这点,他倒是一直觉得严律就很好,吃饭总是安安静静的,很认真,看着就下饭。
不过现在严律要陪别人吃饭了。而这个男人,似乎都严律,有某种企图。
才送走了一个牧雨旋,又来了一个高简,严律你桃花也太旺了。
何书墨劝自己:算了算了,你一只早晚要走的猫,比比那么多干嘛,严律如果能找到幸福,甭管男的女的,你都该祝福他才对啊,至少他谈着恋爱,你离开也不至于让他一下又变回一个人了。
“这是,你养的猫?”高简似是才看见窝在严律怀里,安安静静呆着的猫咪:“好乖啊,很漂亮,是什么品种。”
“大概,中华田园猫吧。”严律低头看了看何书墨,漂亮确实是漂亮,在田园猫里,长相算是顶尖的了,要不,自己也不会一看见,就忍不住想留下他。心情不好的时候,看见这小东西,人都能好一半。
“走吧,去吃饭。”严律转身领着高简朝电梯走去。
“猫也去?”高简有些诧异地问。
“嗯。”严律说:“他喜欢人类的食物。”
“可是,猫好像还是吃猫粮好一些,人类的食物含盐分太高,猫吃多了,容易掉毛。”高简在国外也认识一些养猫的朋友,多少知道一些养猫的常识。
“掉毛?”严律想了想自己每天下班,西装袖子总是站着一大片猫毛,原来是因为吃人类的食物掉毛吗?
“喵!”何书墨一爪子拍在严律下巴上,露出凶巴巴的表情瞪着严律:朕知道你这刁民在想什么!想让我吃猫粮,告诉你,不可能!窗户都没有!反正又掉不秃,怕什么掉毛,不就沾了你几件西装嘛,反正你又不是自己洗,连送干洗店都是助理跑腿,你嫌弃什么?
“掉就掉吧,他不喜欢猫粮。”严律看着何书墨一听见吃猫粮,那如临大敌的模样,就想起他上次一边被自己罚的时候,一边大口大口吞猫粮,一边噎得直打嗝的委屈模样。
“律哥也太惯着猫了。”高简笑起来,却很识时务地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两人一猫在房间里坐定。严律点了几道招牌菜,特意避开了海鲜,又把菜单递给高简:“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
高简的目的自然不在菜上,象征性地加了一道,便放下菜单:“律哥这些年好厉害啊,我才刚读完博,还没步入社会,律哥的公司都已经开得颇具规模了。我当年就觉得,你聪明沉稳,比我们这些同龄人要成熟,将来肯定会很优秀。”
“过奖。”严律淡淡地说:“只是运气好,赶上了机会。”
菜陆续上来的间隙,高简与严律寒暄了一下近况。高简的母亲是大提琴家,父亲是个编剧,算得上艺术世家,他出国后主修的也是艺术史,准备一边写点东西,一边在大学当个教艺术的老师。
严律没有提自己父亲把自己认回家那一段,只是简略地说了高三接触了一个做影视娱乐的朋友,问他借钱创业的事。
因为下午还要工作,两人只喝了一点红酒,高简仅喝了两杯红酒,脸就红了:“我酒量很差,一般在外面都不喝酒,但是看到律哥太开心了,忍不住想喝一点。”
“不能喝就少喝点,一会我找司机送你回家。”严律给高简倒了茶。
“律哥,我以后,还能来找你吗?见到你真的好开心。”半醉的高简似乎没了先前的拘束,说话也变得大胆而直白起来。
严律看了对方几秒,忍不住问出一个盘亘在他心底多年的问题:“你当初转学,是因为我那□□你发火吗?”
“律哥朝我发火,什么时候?”高简却忘了一样,茫然地看向严律。
“你不记得了?”严律又问:“那你当初为什么生病,之后又突然转学出国?”
“生病是老毛病了,我肠胃一直不好,那阵突然病情加重,住院了。后来父亲联系了国外的医生,直接给我办了转学,等我病情稳定下来,才告诉我。”高简有些奇怪地说:“我记得因为你没有手机,我拜托了其他朋友告诉你,他们没和你说清楚吗?”
没说清楚?不,应该是刻意不说清楚。
第25章
严律还记得他第二天回到学校,发现高简的位置空了,老师说是生病住院,高简的朋友便议论着,煞有介事地说高简是被他昨天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发起高烧。他在茫然与自责中,等了两个星期,想等高简康复后,同他道歉。没想到,等来的确实高简最要好的几个同学,气势汹汹地围上来,对他说:
“高简为了躲你,转学去国外念书了。”
“都怪你,高简再也不回来了。”
“高简对你那么好,你还骂他,你这样的人,活该没朋友。”
……
严律突然觉得轻松起来,过往的纠结都弥散在空中,只剩下饭菜的香气,和手边的猫,显得格外真实。不是就好,他终于不必为当年的失言而感到愧疚。
“后来身体好些了吗?”严律问。
“嗯,这两年已经很少犯胃病了。只是一日三餐要定时,不能吃太辛辣刺激的食物。”高简不知道严律那些纠结,兀自因为严律一句关心,而在心底欢喜着。
他装作不经意地品着汤,问出心里最在意的问题:“对了,律哥现在,还是一个人吗?”
“不是。”严律的回答,另高简心里一紧。
“那……”高简嘴角僵硬地笑着,想知道严律那位幸运的恋人是谁,但只要严律没结婚,他始终认为自己是有机会的。
“我和猫一起过。”严律看向吃得正欢的猫咪。在他心里,对方确实是家里的一员了。虽然并非人类,但也绝非一只可有可无的宠物。
高简感觉自己的心情像是坐了一趟过山车,跌倒谷底又呼地一下飞了起来,毕竟,谁会把一只小猫咪当做情敌呢?
【获得五点喜爱值,当前任务进度55/100】
喵?吃得正香的何书墨仰起头看了看严律,你是不是暗恋爸爸?要不你跟老同学叙旧叙到一半,突然就送喜爱值是什么操作?你要是每天都这么送,我是不是什么也不用干,每天吃吃喝喝就可以等着任务完成了。
吃完饭,严律找人将高简送回家,自己带着何书墨回到公司继续工作。
何书墨期待的好事并没有发生,之后的几天,喜爱值再度冻住。期间高简倒是出现了两次,一次是送音乐会的门票,被严律推掉了。一次是请严律吃晚饭,严律带着他去了,没想到是素斋。何书墨无肉不欢,吃得索然无味。严律只好在回家后,又出来给他买了半只烧鸡。
买完烧鸡已经是晚上九点。天上看不到月亮,只有几颗星子错落着嵌于天空之上。严律拎着烧鸡,何书墨跟在严
回小区有一条穿过小区的近路,路过一个光线昏暗的小巷。严律不开车的时候,习惯走这里回家。今天走进巷子后,何书墨却感觉到一丝异常。
猫的鼻子很灵敏,他闻得出这里有一股未散去的烟味,像是一群人刚在这里抽完烟,可奇怪的是,地上却没有烟头。
“喵!”何书墨伸爪子在严律下巴上拍了拍,然后转身跳下严律肩膀,往回跑。
严律神色微怔,他的猫,突然反常地往回跑,是想提示他,这巷子里有危险吗?他刚要跟上,前方路口却突然蹿出一个带着兜帽的青年,同时后面进入巷子的路上,也被三个人给堵死。
冲了一半发现有人的何书墨默默退回严律脚边,严律戒备地看着几人:“有事?”
兜帽青年“别装傻,前几天,你阴我们一把,现在我们兄弟还在看守所蹲着,我们老大说了,一人退一步,钱还你,你想办法把人弄出来,这事就算过去了。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不如何,他违法了,我帮不了,该坐牢坐牢。”严律冷声道。
兜帽青年被严律的话激怒:“你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
严律没理兜帽青年的狠话,用脚尖轻轻踢了踢何书墨:“你先回家。”严律知道,这些人是冲他来的,不会费心去抓一只猫,小皇上想跑,完全可以脱身。
“喵。”何书墨知道,自己在这里严律会分心,况且,就算要帮忙打架,变回人类岂不是更方便些。他贴着墙边,从兜帽青年身侧跑开,消失在夜色里。但他并没走远,而是缩着身子,蹿上墙头,又溜了回来。躲在墙角处,暗中观察着情况。何书墨打定主意,如果严律应对的了,他就不变回人类了,省的自己老出现在对方面前,引起什么不必要的怀疑。
兜帽青年没再与严律废话,直接朝对面打了个手势,四人朝严律扑过去。严律倒没辜负每天在健身房练过的拳脚,一打四也丝毫不落下凤。
只是这四人明显有备而来,见打不过,纷纷从口袋里掏出武器,水果刀,指虎,电棍,还有一人竟然拿出了一瓶辣椒水,对着严律的脸喷过去。
严律赶紧转身,拿刀的人,趁着空档,朝严律后背刺去。
“小心!”何书墨着急起来,电光火石间,变回人类已经来不及,他之间从墙上一跃而下,扑到拿刀那人脸上,伸出爪子一顿连挠带咬。
他的突然出现,打乱了战局节奏,拿刀的人连忙伸手来抓脸上的猫,严律趁其他几人分神,劈手将电棍夺来,一边捅到拿辣椒水那人肚子上,一边将人拽着当肉盾,直到他抽搐这倒地才松开,接着又依次放倒了带指虎的人,和被夺了电棍的人。
当他准备对方拿刀的兜帽青年时,却没眼前的一幕惊到了。他的猫又凶又狠地死死咬住对方的脸,爪子在脸上留下一道道血痕,而猫的背上,有一条刀伤,不知深浅,血浸透了雪白的皮毛。
兜帽青年一只手掐着猫脖子,奋力往下拽,却无论如何,没法把猫从脸上拽下来,挣扎见兜帽已经掉落,露出剃的极短的青色发茬。他另一只手抓着刀,似乎准备□□,再捅一刀,但猫咪一直在动,他又怕误伤自己,迟迟没有下刀。
严律只觉得那血刺痛了眼睛,他丢开电棍,发疯一样地扑向兜帽青年,夺下他的刀。
何书墨见严律来了,这才松开了口,跳到一旁。在他眼前,严律像是疯了一样,一拳接着一拳重重打在兜帽青年身上。
“喵。”何书墨见兜帽青年似乎已经没什么反抗的力气了,轻轻叫了一声:别打了,再打出人命了。
严律这才停下动作,慌张地抱起猫来:“疼不疼,不是让你跑吗?回来干什么?”
疼不疼?干嘛这么问我。何书墨愣了一下,这才觉得背上火烧针刺一般地痛起来。我……我受伤了?这家伙拿刀扎我?何书墨气哼哼地盯着兜帽青年,泄愤般地又挠了一爪子:给我打!打死他!敢行刺朕了!
或许是因为失血的缘故,何书墨感觉有些头晕,昏昏沉沉间,听见系统提示音【获得三十点喜爱值,当前任务进度85/100】
何书墨向后倒去,眼里最后的画面是严律惊惶失措的脸,他从没再严律脸上看见过那样的表情。接着一双温暖的掌心接住了他。何书墨放心闭上了眼睛。心道,这一刀,也不算亏了。
第26章
何书墨再醒来时, 已经躺在医院里,脖子上被套了伊丽莎白圈,看不见伤口, 活动也有些不方便,背上还有些隐隐作痛。严律不在身边,守着他的是荀良骏。
“喵?”严律呢?何书墨盯着荀良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