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纵哥儿的忠犬仆从[古代架空]——BY:秃了猫头

作者:秃了猫头  录入:12-01

  苏凌望着苏刈道:“你是不是也好奇,我阿父这样的性子怎么会养出我这个逆子来。”
  苏凌面上无所谓的说着,但是苏刈要是犹豫一刻,掏心谈话定会变成怒火燎原。
  所幸苏刈下意识摇头,“你很好。”
  仔仔细细观摩苏刈神情确定没有骗他,黝黑的眼里映着他探究的神色。
  苏刈的眼底像是深不见底的潭水,静静映着他蹙着的眉眼。
  对着苏刈像是可以倾诉一切,也会无条件的包容他所有。
  几天来一直处于戒备应激状态的苏凌,突然有了想要诉说的欲望。
  如果是苏刈应该不会奚落嘲笑他或者同情可怜他。
  作者有话要说:
  小黑眼巴巴:汪汪——我也不会。


第18章 聊天
  苏凌抿着的嘴角松了又抿,抿了又松,小脸纠结拧巴成了包子,最后低头盯着石阶才慢慢开口。
  “我娘生我难产而死,阿父药铺生意忙,给我找了个奴仆照顾,那人从小欺负我,表面对我阿父听话恭谨,每次背地都把我气得哭。
  但是我阿父只说是我脾气的问题,还说自己养的哥儿,脾气差也要继续宠着。”
  苏刈揉药的手指轻轻搭在细滑的膝盖上,望了眼自顾自话的苏凌,心里有些心疼。
  小小的苏凌被奴仆欺负了,跑去要阿父撑腰,结果被说是脾气差。
  “就因为阿父说脾气差也要宠着,也许又了保证,脾气越来越差,有一点不顺心意就控制不住地生气发火。”
  “生气很累的,每次生气的时候控制不住气得心肝疼,我试过态度温和提要求,但每次总是被阿父忽略。
  久而久之,我就发现了只有我闹耍脾气,他才会从忙碌的生意中给我分点时间。”
  “不过阿父也一直顺着我的心意,即使偶尔他态度强硬点,我只要耍一点脾气撒下娇就可以达到目。”
  苏凌渐渐长大后才知道,阿父孤身在城里开药铺不容易。
  所以也尽量控制脾气,乖乖听话,见到村里三姑六婆要好好打招呼;
  对大伯姑姑要孝顺,好好做一个受长辈喜爱的哥儿。
  现在看来一切血亲疼爱都是假的,恨他们虚伪贪婪的嘴脸,更替阿父一生感到不值。
  为了孩子没有续弦,药铺生意忙,性子软和疲于应对虚伪的至亲,疼爱的孩子脾气也越来越大。
  尸骨未寒,至亲已经开始盘算遗产,欺负孤儿了。
  从前在话本里看到这种老掉牙戏份,他会冷嘲热讽毫无新意,世上哪有这么多阴暗的东西。
  真在他身上开唱后,曾经的嗤之以鼻与不以为意落到他肩上,才知道是多么沉重无力又愤恨痛苦。
  现在的他像是掉在地上的一块肉,周围都是虎视眈眈的豺狼。
  他每每只敢在梦里对父亲哭诉,质问他为什么抛下他,又问他自己该怎么办。
  但每次阿父都是一脸温和无奈说钱不钱的无所谓,都是至亲。
  你阿奶也不容易一个人拉扯这么多孩子,阿父现在能帮点就帮点。
  每次梦里听见类似的话,苏凌就气得醒来。
  泥人还有三分尿性呢,真把他逼急了,一把火烧了那些水蛭,反正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苏凌突然想到他阿奶,原本怒气伤感的神情一振,一脚堵住想往石阶缝隙里钻的蚂蚁,“你看吧,后天我五姑三姑八姑都回来的。”
  “我阿奶养蛊呢,发现幺儿没了后,原本听话的大伯也不听话了,只能指望女儿们了。”
  头一直低着,最后脑袋干脆埋在了双膝上,像是耗尽了力气一般团着身体。
  脑袋放空,视线虚虚望着山下的龙滩河,波光粼粼的河里正有几个孩子在戏水。
  耳边仿佛还能听见孩子天真酣畅的嬉闹声。
  院子里却一直安安静静的。
  如果不是余光中扫到身边褐色衣角和趴在脚下酣睡的小黑,他甚至怀疑空荡的院子只有他一人。
  有一刹那的恍惚,这些天一直陪着他的苏刈是真的存在吗。
  心底没由来冒出心慌,他忽地抬头看向苏刈,后者沉稳的眼底有一丝波动——是怜悯可怜还是想开口安慰却口舌笨拙?
  安心的同时又生出些厌恶。
  他一出生就没了娘,小时候基本跟着阿父在药铺守着,他只要一个泥人就能坐着捏一个下午。
  久而久之,来买药的人都知道他是个没娘的孩子,每次明里暗里投来好奇探究的眼神。
  甚至还以为他年纪小听不懂话,当着他面说可怜的娃从小就没了娘,对比下自己生个病痛真不算什么,再弯腰施舍他们的软声细语——这孩子真可怜。
  更有大人管不住哭闹的孩子,就会指着他道,你看他没娘比你还小都这么听话;
  然后那孩子就会带着天真的神色怔怔看他,像是发现了一个怪异的东西。
  最开始他会暴躁生气,耍脾气哭闹。
  但是渐渐,他适应了那些投来的目光后,他反而能望回去,盯着对方直到心虚避开视线。
  凭什么他们能端着高高在上的怜悯同情望着他?
  他会毫不避讳赤-裸地盯回去,仔仔细细破开对方的皮表,看看内里是个什么模样,才让他们有俯视自己的资本。
  他自小就分得清哪些是真怜悯,哪些不过是借没娘的孩子来开脱自己悲苦的命运。
  他的坦而处之,换来了之后的宁静。
  但是苏刈不一样,一直安安静静看着自己身边的糟心事,他没有说一句话或者表露过多的情绪。
  只是埋头把这座老旧荒败的屋子一点点打扫修整,让它重新有了烟火人气。
  他又是出于什么态度做这一切?
  苏凌懒得探究原因。
  他知道,因为同情怜悯而短暂的靠近是不会长久的。
  毕竟他不屑于可怜兮兮的示弱博取怜悯,反而脾气不好自我自私的很。
  他皱着秀气眉头,直起身体瞅了苏刈侧脸片刻,而后语气强硬道:“把刚才我说的给我忘了。”
  我才不需要你可怜。
  突然莫名后悔给人讲这些有的没的,明明他从来都没给人讲过,也风风火火的活着。
  见苏刈看着自己没反应,凶巴巴道:“听见没!”
  话音落了好一会儿,苏刈像是突然回神,朝苏凌看去。
  才发觉那双娇纵的眼里带着些雾气,白皙的小脸上带着恼羞成怒的别扭。
  苏刈点头,抬手揉了揉苏凌脑袋,“知道了。”
  这下苏凌炸毛了,白嫩的小脸瞬间通红,捂着自己脑袋,“谁要你摸的!”
  苏刈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发丝柔软的触感仿佛错觉,平静的脸上也有一丝诧异和无措,无辜道:“手自己伸过去,我没反应过来。”
  见苏凌红脸,只当气急了不肯吃亏,忙道:“那你摸回来。”
  如果是其他人这样讲苏凌早就开口骂人了,但对上这个口笨又认真的男人,他只觉得闷闷使不出劲儿。
  “谁要摸你个木头呆子。”
  苏刈说完,发觉自己好像也不是很生气,于是别别扭扭抱起小黑使劲儿揉。
  可怜小黑睁开湿漉漉的双眼一脸迷茫。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又经过刚才打岔,这些天压抑的心情好像散了些。
  他只需要一个人听着他说,恰好苏刈这个闷肚子就不错;
  他也不需要从别人身上看到有什么情绪反应。
  “你把袁晶翠拿的西瓜冰在水井里吧,晚上咱们吹着山风吃凉西瓜想想就舒服。”
  作者有话要说:


第19章 早餐
  苏刈起身洗手后按照苏凌说的把西瓜从井里的水桶里捞出,然后还从堂屋拿出了两卷麻纸。
  这麻织上抹了桐油,糊在窗户上防雨放风还能防潮,只是价格略贵,一尺就得十五文。
  村里人都是用的草帘遮住木窗,需要用的时候就将草帘放下,不需要的时候便卷起或者撑开草帘。
  草帘便宜但也容易刮风下雨发潮,冬天还不保暖,而麻纸除了贵没什么缺点。
  “你买麻纸糊窗户?”苏凌见苏刈手里捣鼓着一瓶浆糊问道。
  “嗯。”
  苏凌歪头望着正给窗棱上点浆糊的苏刈,“看着五大三粗,心还挺细的嘛。”
  苏刈没回他,但是背影却板正直挺挺的,手里的动作也快很多。
  一个是苏凌的窗户,一个是后屋苏凌洗澡的窗户。
  他听力敏锐,每次苏凌在后屋洗澡都不敢点灯,一顿慌里慌张的。
  或许贴个麻纸挡住窗外的黑山,苏凌胆子会大些。
  其实这只是苏凌不敢点灯的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觉得窗户破着,总担心有人路过心惊胆战的。
  但是此时的苏刈还理解不了这种心情。
  毕竟他都是在院子里冲凉水澡的。
  晚上吃完饭后,井水西瓜正冒着凉气。
  两人坐在屋檐石阶上捧着瓜望着月亮,山风从后屋呼呼地直灌堂前,吹的两人发丝微动。
  凉爽的夏夜又搅动院子里两个早秋桂花,香气似熨贴近了心底。
  夏虫窸窸窣窣,月色也好似格外温柔。
  瓜足饭饱,睡意昏沉,一颗脑袋慢慢靠向木柱子,却被结实的手臂捷足先登。
  今晚苏刈没有听见偏屋的恶梦哭喊声,闻着鼻尖的稻草干爽香味也慢慢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
  天边散着轻透的朝霞,看着天气已经久旱无雨。
  山光微亮,湿雾露水正浓压弯了野草。
  此时苏刈已经起来了。
  半山腰上的田埂、山路上已经有零星的村民背着背篓进山干活了。
  大家都想趁着天气好,把山里的苞谷掰回家晒干。
  收成好的年份,刨除喂猪外的苞谷,还有多余的苞谷便会拉去城里的集市上卖钱。
  但是苞谷也不值钱,三百斤的苞谷粒根据颗粒饱满大小不同,到手大概一百文到一百五十文不等,这刚到手的钱还远远不够秋税。
  忙完苞谷后,村民便可以歇几天。
  一般会去山里捣鼓些山货,下雨了还可以捡菌子卖钱,要不了多久又开始忙着收割水稻。
  靠田靠山吃饭的村民基本上每天都不得空闲。
  所以村民都起的很早。
  有人上山路过苏凌老屋旁的时候,苏刈正在割山路旁边的野草。
  村民瞧着苏刈脸陌生,但也不用想,这就是苏凌买回来的男人。
  这一大早踩着露水割院外小路杂草,倒是个勤快踏实过日子的。
  上山的小路离院子还有三丈左右的距离,杂草丛生漫过腰际,苏凌每次走小路都被杂草挠红了手。
  再说杂草太多,容易招蛇虫,还显得荒凉没有人气。
  苏刈收拾完屋后排水渠后,便开始整理院前了。
  到时候苏凌想种花、种药植还是圈个竹篱养些家禽都行。
  等苏刈将院外杂草整理干净后,上山的人陆陆续续多了起来。
  每个路过的人都像看稀奇一般,朝那空空的荒地看了一眼,继而对那用竹篱围起的院子有些好奇了。
  那男人在煮什么,这么香。
  像是在熬炖鸡汤一般,只是味道格外好闻。
  香味透过窗缝儿飘了进偏屋。
  苏凌还闭着眼睛,鼻头却嗅着香味动了动。
  他翻身面朝墙准备抱着被子继续睡,但那香味太诱人,嗅着嗅着便瞬间清醒了。
  他穿上衣服下意识朝窗外望去,才记起昨天晚上苏刈用麻纸糊窗,看不到外面做的什么。
  苏凌一开门,蹲在门口的小黑立即兴奋地绊着苏凌走,摇头晃脑,很是开心。
  “好香,你这是做的什么?”
  木锅盖上飘着浓郁香味儿随热汽水散开,苏凌都惹不住咽了下口水。
  一旁的小黑还蹲在石阶上一动不动,只是眼神粘在了锅里。
  苏凌拍了下小黑,“你倒是个听话的。”
  小黑也想凑近闻嗅,但是苏刈眼神警告,吓得它夹着尾巴只委屈守在苏凌房门口。
  “鸡肉粉丝汤。”苏刈道。
  这鸡肉便是史兴菊上次提来的公鸡,苏刈只用了一半熬鸡汤,还有一半打算再弄个别的吃法。
  他掀开锅盖,锅里的鸡汤香气醇厚,上面还飘着枸杞子和红枣,汤面浮着浅浅一层金黄的油光,粉丝剔透看着软糯适宜,看起来就很有食欲。
  “你上哪儿要的粉丝?”
  枸杞子和红枣山里就有,只是费些时间找罢了。
  但是粉丝,他记得苏刈没买过。
  “三伯娘昨天早上给的。”
  苏凌哦了声,想来他睡觉错过了。
  他洗漱完后,便迫不及待开吃。
  他们这里湿气重口味偏辣,他喜好也是如此。
  但是此时的鸡肉粉丝汤,香浓的鸡汤中带着一丝红枣甜味又不油腻,闻起来就很养胃。
  苏凌喝了一口汤,又嗦了一口粉,神情满足得眯着眼。
  “苏刈,你做饭还真有一手。”
  “还剩半只鸡,你晚上想怎么吃?”苏刈问道。
  “唔……”苏凌顾着低头吃粉,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苏刈看着嘴角有似笑意,扫了一旁馋得流口水的小黑,也盛了一碗鸡汤粉丝放在小黑跟前。
  碗一放下地,小黑眼睛瞬间爆亮。
  它凑近低头吃得欢快,只是小黑开始长牙,粉丝缠着牙齿绕得满嘴都是。
  苏凌余光中看着小黑歪着头和粉丝斗争,最后不得不用前爪按住滑溜的粉丝,他哈哈哈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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