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禁以后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季阅

作者:季阅  录入:12-25

  他难得说这么多话,邵辛淳措手不及:“你不知道吗?你跟三爷肯定有勾结,他知道的消息会不告诉你?”
  “那你倒说一说,到底是什么消息?”
  “就是……”
  “邵辛淳。”天昌帝清了清同外头天色一样闷的喉咙,他想撕了邵辛淳这张嘴。
  邵辛淳立刻收声,老老实实跪好。
  天昌帝余光打量着沈欢,见他神情坦然,似乎真的不知道内情。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天昌帝深深地看了一眼邵辛淳,“你有没有透露过消息给云成。”
  这一眼包含的东西太多了,邵辛淳仿佛看懂了,又仿佛没看懂。
  那暗示过于短暂,他来不及分析,已经一闪而过了。
  他唇线和下颌都绷得很紧,胸膛起伏不定:“……微臣知罪。”
  天昌帝注视着他。
  在这威压之下,邵辛淳张了张嘴,艰难道:“微臣,无心之失……”
  如果他再多了解天昌帝一些,就该知道此人喜怒无常、敏感多疑,又极其好面子,这种情况他应该一口咬定不知道什么内幕消息,助他把沈欢刺杀皇亲的罪名做实,而不是在这里纠结到底是谁把消息泄露给了云成。
  “掌嘴二十,关在家里继续思过。”天昌帝靠回原位,失望地说,“老三那里不出结果,不许放他出来。”
  邵辛淳被拖了下去,随即门外响起了清脆的巴掌声。
  “一个巴掌拍不响,”天昌帝听着那声音,心里很烦躁,“沈少府也该反省自身,为什么别人单抓着你不放。”
  沈欢伏地行礼:“是。”
  虽然邵辛淳之前把行刺案按到了沈欢头上,但那都是私底下操作的事情,只要邵辛淳不咬死,就没法逼着沈欢认罪。
  但是现在前功尽弃。
  邵辛淳改口了。
  天昌帝想,当初太上皇那么不喜沈欢都因忌惮西北势力没有动他,他能忍,自己当然也能忍。
  “沈少府回去将罪责书抄一遍,明日交给福有禄。”他将奏章扔回桌上,寒着一张脸,厌恶道,“若下次再卷进这类案子里,朕绝不会再留情面。”
  沈欢仍旧答:“是。”
  ·
  赶在宵禁之前,福有禄回到宫外自己的宅院。
  妙兰站在门口望着远方发呆,见福有禄走过来也不笑,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
  她根本不用笑,她站在月光下,冷冷清清,散发着干干净净的冷香,比瑶池的仙女还要不可方物、高不可攀。
  福有禄走过去,闻到了她身上的冷香,皱着眉斥责左右:“这么冷的天,怎么也不知道给兰姑娘披件斗篷。”
  侍女匆忙行礼,不等开口告罪,妙兰就轻轻柔柔地说:“我不冷。”
  他看着福有禄,福有禄也看着他,听她又说:“我在等你回来。”
  福有禄的心一会儿被月光凉涔涔地冷着,一会儿又被她柔柔地声音暖着,心跳都快了起来。
  “以后在屋里等我就行。”他上前去拉她的手,“等我一起吃饭?”
  妙兰没拒绝他,柔顺的被他牵着,轻轻地答:“嗯。”
  福有禄揽着他进了房间,热汤热菜一道接着一道的端上桌,摆在二人面前。隔着腾腾的白汽,妙兰看着福有禄欲言又止。
  “吃着说。”福有禄坐在桌上还不撒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手背,“今日我跟皇上提起十二爷来,听皇上口风里都是夸奖,等十二爷回京以后,想必这称呼就该改了。”
  他们坐的太近了,女子身上的脂粉味道更加明显,在重重纱衣下寻找着出路。
  妙兰微微点头,抿着嘴朝他笑了一下:“谢谢老爷。”
  这弱不禁风的笑把福有禄的心都笑碎了。
  他伸手拿碗,亲自给妙兰盛汤,妙兰起身道谢,再次被他一把拉住了。
  “不用你动手。”他深吸一口气,没有喝一口酒就醉了,满心欢喜地说,“十二爷把你送到我身边来,我心里知足。”
  妙兰颔首坐在他身旁,眉形清淡,就如她本人一般:“十二爷原是奴旧主,如今帮奴寻觅良人,奴心里感激。”
  ‘良人’一词听得福有禄通体舒畅。
  “我都知道。”他好好地同妙兰保证,“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往后我自会在皇上面前看顾着十二爷。你放心,皇上登基的第一天就是我侍奉在册,我的话他能听进去。”
  妙兰拿着手帕掩一掩口鼻,明亮的眼中有些湿。
  片刻后,她自顾起身跪在福有禄腿旁,福有禄拉她不起:“快起来,怎么又要哭,你这是做什么?”
  妙兰没有哭,但是她天生一副美艳模样,只需要摆出低落的神情,就叫人心疼不已。
  “老爷,我少时吃苦受伤,导致不能生育。”她俯在福有禄的腿上,仰起脸望着他,“您不嫌弃我,收留我,对我有恩,我知道。”
  她说自己不能生育。
  福有禄也不能。
  平日他最烦别人看不起自己,但是妙兰对他保证绝不会。
  因为他们是一样的。
  他低头望着妙兰的眼睛,心里升起同病相怜的感觉。
  他不知自己何时也跪了下去,伸手抱住了妙兰。
  室内安静了许久,福有禄不知道该保证些什么,只抱着她,一连说了几次:“你放心,你放心。”


第33章
  接连阴了两日的天在傍晚终于落下雨来。
  沈欢没有打伞, 带着泅湿的兜帽走进邵家。
  邵辛淳披着外衫站在廊下,脸上被掌掴的痕迹还未消除,红痕在白皙的皮肤上有些渗人。
  沈欢摘下兜帽, 二人隔着雨帘对望。
  “你竟然还能进得来。”邵辛淳眼中敌意依旧, 头发却不如之前服帖,杂乱的像两日没有梳理,“你到底要做什么?”
  沈欢只是平静地望着他。
  这安静令人烦躁, 邵辛淳声音大了起来:“我要向皇上揭发你。”
  “去啊。”沈欢终于开口,轻轻地, 比雨声大不了多少,“告诉你一个消息,三爷死不认罪,一口咬定就是你和何尚书陷害他, 吵着要见皇上的面。”
  “闭嘴!”邵辛淳紧紧盯着他, 声音低下来, 喃喃道:“你, 你们要害我师父……不对,你, 你是来替三爷报仇的?”
  沈欢不点头也不摇头, 他静的仿佛生长在地上的一棵树, 就连风雨都摇不动上面的枝叶。
  邵辛淳狠狠耸起眉心。
  无情的雨仍在下。
  良久, 沈欢呼出一口气:“你倒是肯一心一意对你师父, 你师父会这样对你吗?”
  邵辛淳耸起的眉心不动,沈欢说:“你关了这么久,他有想办法救你出去吗?”
  “你怎么知道他没有?”邵辛淳怒视他。
  沈欢轻飘飘地:“我都能进来看你, 他堂堂尚书不能吗?”
  “那是他要避嫌。”
  “是避嫌, 还是嫌弃?”沈欢嗤笑一声, “真是可怜又天真。”
  邵辛淳厌恶他平静的模样。失去自由已经把他的耐心消磨干净,而这样的沈欢几乎令他发狂:“你不能害尚书,他从来没有想过害你。”
  “‘不能’,”沈欢低声挑拣他话中的字眼,“‘从来没有’?”
  这话说得他自己想笑,于是便真的挑动唇角,嘲讽般笑了起来。
  邵辛淳:“他真的没有想过害你,只要你离他远一点,我也不会害你。”
  沈欢伸出手,雨滴落到他手心,“远不了。”
  眨眼间手被雨水打湿,袖口也有了深色的水痕,他的嗓音就如这深秋的雨一般淅沥冷漠:“他跟我是夺师之仇,也有杀父之恨。你真是蠢,就像当初的我,蠢的天真。我碾死你,就像碾死一只蚂蚁。”
  邵辛淳震惊的睁大双眼。
  沈欢眉梢一动,似乎又冷笑了一下。
  “高祖皇帝末年,何思行为了前途,设计抢走我师父,使我远去西北。”他望着雨中画面,似乎想起当年情景,因此瞳孔里多了些苍凉的恨意,“你去问问你的好师父,有没有这事?”
  邵辛淳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他天生就是这样自私自利的人。不管跟你多好,许给你什么未来,最后都会背叛你。”沈欢说,“如果不信,你可以试试。你只是他豢养的一条狗。”
  “不是,不对!”邵辛淳紧紧抓着栏杆,手背青筋暴起,“我信他,你胡说!”
  雨大了些。沈欢手里的雨水逐渐多了起来,将那手指冰的仿佛一块雕刻的玉石。
  雨水沾湿衣袖,沉甸甸的袖口滑下去露出一截冰凉的手腕,那腕间一处伤疤狰狞可怖。
  “你既然信他,为什么不敢试?”他整个人也像一块冰凉的玉,嗓子更是冒着寒气:“拜他所赐,当年我远去西北的路上受到刺杀,父亲惨死,将军府就此没落。”
  他看着手中的雨,顿了顿:“你的下场恐怕还不如我。”
  手中的池塘映出了昏暗的天空和沉沉的树影。
  “十八年。”他将手中收集的雨水尽数倾倒,眉目间不动,唇角却挑地高了些:“你,你们,把我当条流浪狗一样踩在脚下。”
  他静静地笑着,雨水滴答映进他眼帘,明晃晃的:“这下的不是雨。”
  他笑得不太好看,因为声音是沙哑的:“是我的眼泪啊。”
  ·
  庆城的雨傍晚时分才停,大风又吹起来。所有人今日都不能早歇,要一起把打谷场上的粮食掀开油布,再将表面一层沾了雨水的摊开吹风,以免闷出白芽。
  曾峦嗓子喊得快要哑了,跑着去追被风吹着跑的油布。
  工头在旁边追着他:“大人,我们的工钱今日要多算点,摊粮食是个技术活,又费功夫。”
  “唉呀!”老先生急得不行,刺骨的天还要冒汗,“省省再说这些吧,先把油布收好,明日有雨还要用呐!”
  工头磨磨蹭蹭的不动手,等着他答应。
  曾峦没工夫搭理他,风吹的越猛,他越不撒手,险些被撂倒。
  一只手从身后过来扶稳了他,那手稳若泰山,跟他一同扯着翻飞的油布。
  “曾大人,”云成给他挡了一半的狂风,“这里交给我,您先回去吧,当心摔倒。”
  油布终于停止往前滚动,曾峦松了口气:“什么??”
  风声呼呼作响,云成把声音抬高了,几乎用喊:“您去府里待着,别在外头吹风了!”
  然后他转过头对着工头道:“来帮忙。”
  这语气轻飘飘,甚至算得上和煦。但是眼中厉色刹那间把工头钉在原地,反应了好几息才惊醒过来,开始招呼其他人过来扯油布。
  围过来的人多起来,几十丈长宽的油布被牵制住,摊平了按在地上。
  云成松开手,跟曾峦站在一起看着他们叠。曾峦还时不时的高声吩咐他们注意事项。
  等到油布快要叠完,曾峦松了口气,转头看到云成正在看自己,立刻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人老了更想活动活动,一刻也闲不下来。我妻早亡,没有孩子,若是闲下来更是发慌。”
  云成礼貌地问:“怎么不续娶呢,您官职有,俸禄有,许多人都愿意同曾家结亲。”
  曾峦摆了摆手,胡子在风中颤栗:“刚成亲的那会儿我心高气傲,跟发妻感情不睦,后来刚有了些感情,她就重病急走了……说来有二十余年了。”
  云成安慰道:“都是缘分。”
  曾峦沉默的笑了片刻,抬头望向天,“迟了。若是早一些表明心意,也不会遗憾至此。”
  云成不吝夸奖:“能有您这种肝胆披沥的能臣在,是皇兄和朝堂之幸。”
  “老夫也只能把精力都放在朝廷上,勉强解忧解愁。”曾峦岁数挺大,也叫他夸红了眼睛。
  “唉。”他叹了口气,嘴畔的笑变成了无奈,“工部年轻人多,皇上有意提拔年轻人,我这种老头子只能捡些没人干的差事。”
  “切忌妄自菲薄,若照在下说,您工部之首也当得。”云成面对着他,认真道,“您有能力,就会有时机。”
  曾峦差点掉眼泪,颤颤巍巍地抹了抹眼睛,不住的点头。
  处理粮仓的事情太繁杂,等云成回到韩将军府上,已经子时。
  他草草洗了澡,匆匆往赵宸贺的小院去,他不知道在急什么,迫切地想见一见他。
  在小院门口,碰到了从里面走出来的人。
  来人身姿卓越,月面樱红,穿着比丫头好,衣裳布料流光溢彩,在夜晚也能看的清楚。
  是昨夜太守送来伺候赵宸贺的头牌,云成确定。
  他不急了。
  姑娘朝着他礼貌行礼,就要离开。
  “等一下。”云成脱口道。
  姑娘礼貌地停住脚,站在原地等待。
  她好漂亮,站在月亮门前像一幅画。
  片刻后,云成将她打量够,才说:“他给你什么?”
  姑娘疑惑地看着他,眼睛似乎会说话。云成有些烦躁,但是面上沉着:“廷尉许给了你什么?”
  姑娘犹豫了一下,答了提前定好的答案:“廷尉大人让民女随他回京都。”
  “什么时候回来?”
  “不回来了。”她说,“民女愿意一辈子伺候廷尉。”
  ‘一辈子’。
  这是云成第二次听见这个词了。
  第一次是赵宸贺在郊外的夜晚中跟他说要一辈子在一起,问他愿不愿意。
  那晚还有极好看的烟花。
  劳累了一天的双腿有些不舒服,云成语气彻底冷下来:“那你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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