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神色变化得太明显,连白青崖都瞧出来了,对此他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们不是什么办法都没谈出来吗,有什么可高兴的?
--------------------
昨晚跟我爹小酌了几杯,直接醉倒在床上人事不省了,补上昨天的更新,还变长了呢!轻点打我
第87章 作态
玄芝走后,白青崖揣着一肚子的不明白沐浴完,郁郁坐在床头有一搭没一搭地擦头发。
一大蓬乌油油的发丝撒了满背,白青崖擦了两下便觉得手酸,不想动了。这活最繁琐,往常都是小丫头干的,被圈禁时没人伺候,他自己也懒怠动,便湿漉漉地睡,几天下来隐隐有些头痛。
正在此时,叫白青崖烦恼头痛的罪魁祸首施施然来了。
褚容璋本就心情颇佳,一进内室,又有一幅意料之外的美景映入眼帘——玉烛流泪,铜篆香烬,炭炽红炉,红粉金樽。
他含笑问:“现还是吃从前的药,恐怕不对症候,身子觉着如何?”
“更深露重,殿下怎么过来了?”白青崖慌忙直起身子,不自然地寒暄道。上回褚容璋走前说什么给他三天时间考虑,他原以为他在这期间不会再来了呢。
“心中牵挂,忍不住过来瞧瞧你。”
白青崖放下手中的细绢布,起身奉茶,二人安坐炕桌两侧,他局促地说:“陈茶粗陋,请殿下多担待。”
褚容璋笑意更盛:“你这里的用度一应是和倚松室一样的,卿卿说这话,莫不是嫌我慢待了?”
闻言白青崖更加尴尬,其实他本也喝不出新茶陈茶,更没有告状的意思,只是客套客套罢了,若是往常褚容璋这么说,他跟着玩笑几句也就过了,现在这个情势,却令他不知该怎么接话了。
褚容璋倒是很怡然的模样:“还记得卿卿刚进府的时候也是这般拘谨,分明前一晚咱们还谈笑风生呢,想来都是久违不见的缘故,既这么,从此以后不管去哪儿我都把你带着,这样咱们的情分就不会因外物生疏,可好?”
简直不可思议,白青崖心道,晌午他撂下几句杀气腾腾的话以后走得是头也不回,这才过了半天不到,怎的翻脸比翻书还快?
“承蒙殿下不弃,”白青崖也勉强撑出个笑来,“可恨臣鬼迷心窍做出这等糊涂事来,不但辜负了殿下的厚爱,还连累了旁人与我一同受过,此等罪孽怕是万死莫赎。”
褚容璋面色转淡,轻斥道:“年纪轻轻的把死活挂在嘴边,竟半点不知忌讳。”
白青崖道:“臣说的都是真心话。臣在京城,听闻殿下置身的是何种险境,日夜悬心,不得安寝,对那些大逆贼人更是切齿拊心,恨不能生啖其肉。后来得知殿下失踪是为小人所害,且臣自己竟也在懵然中受人利用,痛悔不已,眼泪都哭出了两海子……”
听到此处,褚容璋忍俊不禁,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白青崖。
“殿下待臣这般好,臣非但不能鞠躬尽瘁以报君恩,反倒受了妖言蛊惑,置殿下于危墙之下,臣这心真似油煎火烤……”说到动情之处,白青崖眼含热泪,楚楚地将褚容璋看着,“殿下宽宏,还容臣折辩,其实细细想来,臣有什么冤枉的呢?事儿是臣自己做下的,即便是有千般万般的内情,殿下的伤损不能复原,那臣之罪责便确凿无疑,求殿下将臣关回暗牢受审罢,不如此,不能平臣心头的愧悔之情。”说着,白青崖起身跪倒在褚容璋腿边,捂着脸痛哭失声。
这番话他早就想好了,早先是被关糊涂了,才一见褚容璋的面就直愣愣地给檀霭求情,那哪能成事!无论后头做什么打算,是进还是退,都要先把褚容璋哄高兴了再论不迟。
他这么说自然也不是真想被重新关回那黑黢黢的地方,以退为进罢了,他都这么说了,褚容璋现在肯定不会答应,这样即便他以后生了气,也不好食言而肥,再动囚禁他的念头了。
果然,褚容璋爱怜地为他拭了拭泪,将他拉起来在自己身旁坐了,柔声道:“一事不二罚,卿卿已然受过,身上又不好,暗牢阴冷,于你养病大不利,这话就别再提了。”白青崖皎白的脸上一片湿红,褚容璋低低叹道,“好了,别再哭了,没的我平平安安的回来了,你却伤心坏了身子,岂不是划不来?”
白青崖哽咽着应了。
靠在褚容璋怀里装模作样了好一会儿,白青崖估摸着常人再激烈的心绪也该平复了,正要开口说话时,却听褚容璋先开了口:“说来有趣,卿的折辩中有一项和我想的倒是不尽相同。”
白青崖不明就里:“什么?”
褚容璋道:“说沈三钱‘以重利诱之’那处……我原当是卿卿生我的气了,要借此事除去我,好与你的明澹哥哥双宿双栖呢。”
--------------------
茫茫黑夜,只有我的猫(x2)和修勾(x1)在陪伴我写文,真是寂寞
第88章 可恨
白青崖如遭当头棒喝,在褚容璋怀里剧烈地抖了一下,各种念头在此刻转得快到了极致,茫然地问道:“殿下说什么?臣为什么要生气?”
褚容璋饶有趣致:“哦……竟是我多心了。想来也是,卿卿对我的情分,又怎会因为不相干的人和事坏了呢,你说是不是?”
“是,是,自然是了。”白青崖后背刚下去的冷汗又渗了出来,头脑冷一阵热一阵,实在拿不准褚容璋这话是在试探自己还是真的看破了他的计策,方才拿腔拿调的姿态再也端不住,腰肢软得直不起来。
像是发觉了他的恐惧,褚容璋似模似样地懊恼道:“瞧我,明知你身子不好,又提起这些教人不快活的事了,是我不好,不说了。”
又是这样。
若是褚容璋当面锣对面鼓地兴师问罪,白青崖还有剖白心迹的机会,但他回回都点到即止,若即若离,似谈笑却暗含杀机,教人想撇清干系都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柄剑悬在头上,日夜忧心它何时落下来。
白青崖实在不敢再留褚容璋了,原先想好的甚么为檀霭求情的话更是说不出口,藏在袖中的手握紧了才勉强止住颤抖,他勉力坐直了身子:“时候不早了,殿下政务繁忙,该去歇着了。”
方才那番话说完,褚容璋便估摸着这小祖宗要赶人了,果不其然。正好,他也虚与委蛇够了,今晚过来,本也不是为了说这些废话的。
松散的中衣带子一挑就开,伸进来作乱的那只手不复当初光滑,掌心无数细小的伤疤摩挲在白青崖敏感的腰际和乳头,逼出了一声猝不及防的喘息。
“不……殿下,我,臣的身子尚未好全,恐无法侍奉……啊!”
白青崖脖颈上的勒痕尚且隐隐作痛,被粗暴使用过的喉口连说话都不利索,怎么也不敢再领教一回褚容璋的手段,可被男人和情蛊浸泡熟烂的身子哪里由得他不想,一时三刻便如盘中餐一般,在炕桌上被分开了双腿享用起来。
偏偏罪魁祸首还冠冕堂皇地说:“谢大公子交代过,这蛊发作一回便消耗一回你的精血,必得要喂饱了才不作怪,为着自个儿的身子,卿卿忍着些罢。”
随身上人的粗暴动作晃动的烛火明明暗暗映在白青崖秀致的眉目上,他竭力忍着不露出过于淫糜的反应,连话都不敢说——情事唤醒了他对男精的渴求,舌根处疯狂分泌着涎水,他怕一张嘴,便似被用烂的娼妓一般口角流涎,张着腿给人肏干。
他的本意乃是不欲让褚容璋发觉他走时自己和旁人的私情,却忘了褚容璋在床榻间最爱的便是他这副隐忍的模样。
他仿佛并不在意交媾抽插时的快感,反而偏爱白青崖被折磨得欲生欲死,只能在他暴虐的亵玩中崩溃哭求一点恩赐时的情态。
白青崖不知褚容璋为安抚他在暗牢的惊吓,今夜本想温柔些,却被他弄巧成拙。
直到红烛燃尽,石青的垫子上浸透了斑斑驳驳的淫水与尿液,褚容璋方才偃旗息鼓。
而白青崖平坦的小腹早被灌得粉白珍珠也似了。
*
白青崖叫弄得累极了,被褚容璋抱去沐浴时都未醒转,只微微蹙着眉,一沾上床便彻底坠入了酣甜的梦乡。
褚容璋久久凝视着他的睡颜,直到德全低低的催促声传来,褚容璋又为白青崖掖了掖被角,才转身出得门来。
一眼便瞧见德全紧皱着眉。
宫里伺候的宦官讲究很多,要紧的一点便是当差的时候不能一脸晦气,触主子的霉头。德全一向是百伶百俐,各色忌讳一丝儿不犯的,眼下这副模样是为什么,褚容璋心中有数。他刚饱餐一顿,不耐烦听他的唠叨,视若无睹地往外去了。
德全瞧着不是往倚松室的路,疑道:“殿下这是?”
“去暗牢。”
“……是。”
胡闹了一整夜,天边已泛起熹微的晨光,园子里压在红梅上的霜渐渐化了,恋恋不舍地自花蕊中蜿蜒而下,教褚容璋忆起昨夜榻间那人被蹂躏到吃不住的情态。
于是褚容璋便随手指了指那梅花:“他病中不宜出门,想必闷得慌,叫人剪几支梅花送去缣风院,添一缕梅香在房中,哄他高兴高兴。”
“是。”德全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隐晦道,“殿下如此爱重牵念,想来长史虽在思过中,也必能感念殿下心意,痛改前非。”
闻言,褚容璋回过头似笑非笑地瞧了德全一眼:“行了,别在这儿打机锋上眼药了,看来今儿你是不吐不快了?”
“老奴不敢。”德全微微弓起身子,却不再提白青崖,反而说起了旁的,“卫小侯爷两日里已递了三道拜帖求见,想是有急事相商,殿下是否一见?”
褚容璋哼笑一声:“你倒是看得分明。”
“老奴已是老眼昏花了,殿下心明眼亮胜过老奴百倍,怎会瞧不出白小公子不安于室。即便这回他当真是受人利用,可他的心思太多了,既并非全然忠于殿下,便不能放这么一条美人蛇在卧榻旁,否则终有一日要酿成更大的祸患啊。”
“美人蛇?”褚容璋笑了,“太抬举他了。他啊,充其量是只小猫儿,小猫儿年幼,分不清谁是主人,别人给他一抹蜜,他便要跟着人家走,其实什么都不懂——那些个趁主人不在家,教唆小猫儿背主的,才是真的可恨,可杀。”
--------------------
失踪人口回归了,家人们
第89章 条件
沉重的铁门推开后,长年不见天日的腐朽和血腥阴冷冷地扑面而来。值守的狱卒原在睡眼惺忪地打着盹,一瞧见来人衣摆上的十二纹章,急忙忙迎上前来点头哈腰:“暗牢腌臜,殿下有什么吩咐着人通传一声便是了,怎的亲自来了。”
德全简短道:“引路。”
狱卒忙提起一盏灯笼,微微弯着腰往前去了。无需问王爷是要见谁,暗牢里关了这么多人,但有资格让恪王亲自提审的也就那一位罢了。
狭长弯曲的走道中是一片黏稠的黑暗,隔很远才有一盏灯,半死不活地晃动着。昏暗的光线,错综的地形,都是防止犯人逃脱的方式。
走了约莫半刻钟,才走到关押檀霭的牢房。
这间与其他牢房皆不比邻,四面的墙皮里浇筑了精铁,只有牢门上开了一片巴掌大的小口用于通气,一旁还有一名七尺高的精壮狱卒专门把守。
德全吩咐道:“开门。”
“是。”
手腕粗的铁链上沉甸甸地挂着两把锁,引路的狱卒和负责把守的分别从腰间掏出一枚钥匙,只听“咔嚓”一声。锁开了。
门内不闻人声,也不见一点儿亮光,只溢出了一股较外头浓郁数倍的血腥味。
引他们过来的小卒子在德全无声的示意下退了下去,默默留下了那盏灯笼,被德全提在了手上。
德全先一步迈进门,低声提醒:“殿下仔细脚下。”
迷蒙的光线轻而易举地照亮了这片三尺见方的逼仄空间,青石的地面上满是暗褐色的污泥,整间牢房除了墙角堆放着的早已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稻草和棉絮别无他物,一踏进来便让人喘不过气。
不同于关押白青崖的那间过家家似的“牢房”,这才是暗牢真正的模样。
原本靠着墙假寐的人影坐直了身子,昏黄的灯光更显出他惨淡的脸色,半张雪白的脸上还沾着那日溅上的血污,两颊瘦得微凹,右腕草草裹着一片衣角,隐约能瞧见狭长的刀口已泛起狰狞的紫红。
如此狼狈的情状落入人眼中,一向心高气傲的檀霭却也不见局促,那双寒星般的眼眸中没有恐惧也没有戾气,只是这样平和地将褚容璋望着。
他没有开口。
褚容璋细细打量了他一番,语带可惜地叹道:“本王临行前给你的忠告,你丝毫没放在心上。”
“殿下慧眼如炬,”檀霭静静答道,“一切种种,都是属下乱情忘形,背主犯上。”
褚容璋饶有兴致地抬手抚了抚冰冷的墙壁:“所谓铜墙铁壁,在你面前也不比这纸糊的灯笼结实多少,你为何不跑呢?”
檀霭费力地笑了一下,一道细细的血痕自干裂的唇角渗出:“殿下何必明知故问。”
“好一个情种。”褚容璋抚掌笑道,“先前你想带走他时,他没有答应,可如若他能看到你现在这副模样,你猜他的答案会不会因你改变?”
腕上的伤口猛地抽痛了一下,檀霭恍若未觉,笑意未变:“殿下,这又是明知故问了。”
三日滴水未进,再加上因伤口未处理导致的发热,檀霭已近强弩之末,两眼发花,耳中轰隆隆地响,撑着一口气才未倒下,迟了片刻才听清褚容璋在说什么:“你我主仆一场,只当瞧在往日的情分上,本王也不是非杀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