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只有我自己—红鸟乐园之朱羽篇————浮影若若

      曾经欢天喜地/以为就这样过一辈子/走过千山万水/回去却已来不及/曾经惺惺相惜/以为一生总有一知己/不争朝夕不弃不离/原来只有我自己（《只有我自己》——王菲）

      他，朱羽，从小就能看见鬼怪的小孩，但现在，保护他的哥哥们都不在了，他好害怕，他会被这些鬼吓死的。但是，一个像天使的恶魔对他说，只要他签下这份18岁就将灵魂出卖给地狱的契约，他就可以得到一个保护他的好伙伴。怎么办？要答应吗？

      曾经欢天喜地
      以为就这样过一辈子
      走过千山万水
      回去却已来不及
      曾经惺惺相惜
      以为一生总有一知己
      不争朝夕不弃不离原来只有我自己
      纵然天高地厚容不下我们的距离
      纵然说过我不在乎却又不肯放弃
      得到一切失去一些也在所不惜
      失去你却失去面对孤独的勇气
      （《只有我自己》——王菲）
      这是本系列最后一个正篇，也是唯一一篇清水文，以后就只会有番外之类的了，谢谢大家的长期（2星期？）支持……
      1
      他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朱羽走在街上，寒风吹得人发抖。
      “朱羽……朱羽……朱羽……”有人在背后喊，喊得人全身发凉……
      朱羽听到喊声，吓得跑起来……不能回头，也不敢回头，他知道后面是什么在叫他。
      从小就这样了，已经十几年了。
      在知道自己有夜晚见鬼的能力时，他已经6岁了。其实之前他也能见到，但是他不懂，那些可怕的东西总是吓得他直哭，所以，被收养又被送回来，因为晚上他总是不停不停地哭，就连红鸟乐园里的大家也讨厌他。朱羽，那个爱哭鬼。大家都知道的。

      但是丹羽哥哥不讨厌他，每次他哭，都把他抱到自己的旁边，他们搂着睡。每次看到可怕的东西，他都钻进丹羽温暖的怀抱里，闭上眼睛，一会儿，就连那些在叫“朱羽、朱羽”的声音也听不到了……他睡着了。

      赤羽哥哥也不讨厌他。丹羽哥哥不回来睡以后，都是赤羽哥哥抱着小朱羽一起睡的。
      绯羽也不讨厌他，每次绛羽故意逗自己哭的时候绯羽都会帮小朱羽教训他……所以，他也不是很讨厌绛羽，因为他是绯羽哥哥的亲弟弟啊！
      而且……他知道，其实，绛羽也不讨厌他。因为，绛羽也能看见那些东西，甚至，他白天都能看见，所以，朱羽一点儿也不笑话绛羽整天跟在哥哥后面，因为绛羽也会害怕的，害怕的时候有哥哥会保护他，就像丹羽和赤羽会保护自己一样。

      可是，现在……不行了。自从丹羽哥哥再回来睡以后，就都不抱他睡了，而且后来他住学校。赤羽……自从打工以后也很晚很晚才回来，他躲在被子里不敢睁眼，也不敢动，耳朵里全都是可怕的声音。赤羽没有住校，可是……他现在进了监狱，就连丹羽也失踪了。绯羽和绛羽听说就要出国了。

      “不要……不要追我……”朱羽抱着头，蹲在角落里，他跑不动了。他没有那些没有脚的东西跑得快……他其实不该半夜都不回家的。还不如死了的好！他想。
      “你想死吗？”一个声音在头顶响起来。
      朱羽不敢抬头。“我害怕，我不要看见鬼，我宁肯死掉。”他小小的身子在发抖。
      “好吧，那你死吧。”声音说。
      “我……我怕疼……”朱羽带着颤音，这个说话的声音好冷好可怕，他不敢看。
      “不疼的方法也有啊，比如跳楼什么的。喂，你抬头。”那个声音在叫。
      “不要，不要，不要抬头看。”朱羽摇着小手拒绝，可是，他的手被什么东西拉住了。
      “不要逗他了，丽！”另外一个带着笑的声音响起来，“他都快被你吓死了。”
      “吓死了更好，又不疼……”原来冰冷的声音好像也有了温度。
      朱羽硬着头皮抬头看，一个拉着自己手的黑衣少年正弯着腰看自己。呼……他出了一口气，“原来是人啊！”
      “咦？怎么看到我你很失望？我可没说我是人哦。”那个拉着他手的家伙一用力，就将他从墙角拉起来。
      “不是……人？”朱羽将手一拽，不停地抖着，像风中的树叶。
      “怎么看他也不像到寿的样子！”另外一个笑嘻嘻的白衣少年说，“丽，我们是不是走错了地方？或者，这个指令也是错的，暗大人在跟咱们开玩笑？”
      “光，暗可不像你，工作怎么可能会弄错。”被叫做丽的黑衣少年将朱羽的下巴抬起来，使劲看他的脸。“不过……好像真的没什么要死的相呐！”
      “喂，小不点儿，你为什么要死呢？”被叫做“光”的少年一下就跳到电线竿上，在上面晃荡着双腿问。
      “我……我害怕，那些东西我害怕。”
      “可是我接到的指令上面写着你已经快16岁了，这么大了还会怕鬼？那这么多年你是怎么过的？”光哈哈大笑，有点不相信的样子。
      “就是，要是能吓死人的话，你早就死了，怎么可能活到现在。”丽也这么说。
      朱羽这才看到叫丽的少年果然美丽无比，他从来就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原来他以为绯羽就够漂亮了，原来还有更漂亮的。“因为……因为哥哥们都不见了，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怎么办？”丽抬头问上面的光，“如果我们硬来的话，好像很费劲啊，我还从来没有把人的灵魂从躯体里拉出来过。”
      “我只比你高一级，我也没试过……”光仍然笑嘻嘻地，“那就等到他自己诚心要死的时候，灵魂出壳不就得了。”
      “看他那么胆小，恐怕自杀都很困难哎。”丽嘟起小小的嘴，根本看不出来刚才的冷冰冰。
      “傻蛋！”光跳下来，将手中的本子打开，对朱羽说，“小鬼，你有什么愿望，我们帮你实现，然后……然后把你的灵魂给我们。这个买卖你不会吃亏哦！”
      才怪！朱羽瞪大了眼睛，虽然已经相信这两个美丽的少年不是人类，但却不会傻到把灵魂出卖——他们是魔鬼？“你们是魔鬼？”
      “喂，你管我们是什么？要不要签？”丽的脸色好难看，将本子一推，送到朱羽面前。
      “真的是魔鬼啊？”朱羽惊讶着，看到这个透明一样的本子散发着光芒，不是说魔鬼那边比较流行黑色？“不要签……我……我还没活够呢！”
      “哎，刚才你不是说害怕得想死？”丽皱着眉，从来没见过这么麻烦的小鬼。
      “可是……可是如果有人陪我，我就不死了。哥哥们会回来的。”
      光笑了，“小不点儿，如果你的哥哥们不回来，我们给你找个人陪，好不好？”他的笑容充满诱惑与温暖，让人情不自禁地没办法拒绝。
      “好……可是……他们不会不回来的。”他们不回红鸟乐园，还会去什么地方啊？
      “这样吧，我们给你找一个会一直都陪在你身边，绝对不会背叛你的好伙伴。但是，等到你18岁的时候，我们就来取走你的灵魂，好不好？”光又问。
      “好……呃……不好！”朱羽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可是为什么这个叫光的，说的话都只能说“好”？
      “两年多？”丽的反应比朱羽还要大，几乎跳起脚来，“两年多以后我们早就升级了，谁还会管这种鸡毛蒜皮……”
      “少废话。不然你想要他好好活着还是耗费我们两个的魔力把这个小鬼的灵魂揪出来？你确定你能做到还是我能做到？”
      “呃……”原来光这么厉害，根本没有人能反对他的嘛！
      “看看，这个伙伴你是不是喜欢？”光不理丽，一伸手，从背后拉出来一个男孩子，“他叫朱影。以后就是你的好朋友了，只要和我们签下这个契约，他就是你的，而且他很听话的哦！”他笑着，教唆着已经看呆的朱羽，“18岁的时候我们会来把你们的灵魂一起带走，好不好？”

      “好……呃……”想说不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叫朱影的男孩子一下就吸引了朱羽的目光，怎么样都移不开。
      “来……签上你的大名……大功告成！”光将本子收进怀里，拉着丽的手。
      “这个……这个不是……光，你……”丽惊讶着，想说什么，可是随着他与光在黑夜中的消失，声音根本没有传到朱羽的耳朵里。
      2
      拉着朱影的手，朱羽感觉到他的手指很冷，跟自己一样，丹羽哥哥说没有人疼的孩子手才会冷。朱羽心疼地将朱影的两只手握住，小心地呵气，希望他暖和起来。
      朱影的脸看起来很面熟，但是想不起来。他的眼睛很漂亮，在黑黑的夜里也闪亮着，可是，他好像不怎么爱笑的样子。
      “你不高兴么？”朱羽问。那个叫光的少年不是说，朱影会很听话？可是，他为什么不高兴？
      “没有，我没有不高兴。”朱影回答，似乎，在朱羽为他暖手的时候，顺便也将他的脸给暖了，有点发红，虽然看不太清楚，但他自己觉得脸在发热。
      “朱羽……朱羽……朱羽……”那些东西在光与丽离开以后，就立刻又凑上来。
      “啊……”朱羽忘记了那些东西的存在，他的脑袋刚才只有朱影了，“不要，不要过来……”他害怕地躲进朱影的怀里，希望他可以像丹羽或者赤羽一样保护自己。
      “滚开！”朱影的眼睛一瞪，闪着冷冰冰的光，看到的地方，那些东西全部都被吓跑……
      朱羽立刻破涕为笑，原来丹羽他们是看不到这些东西的，可是朱影也能看见啊，而且好厉害，原来那些东西也会被吓怕……真好玩！“朱影，你好厉害。”他满心崇拜地说。

      “叫我影吧，影子也可以。”朱影说着，把朱羽单薄的小身体搂紧，又替他抹眼泪，手一哆嗦，被眼泪烫到了，“我们快回家吧，夜里太冷了。”
      “好好。”朱羽急忙点头，“可是，影，你会跟我回去吗？”不知道院长会不会答应，院里本来就比较紧张了。
      “影……影……”不管是上学还是在家，影总是在他伸手就可以摸到的地方，可是，奇怪的是，院长他们竟然看不见他，难道……他也是个鬼？但是……他是自己唯一不会害怕的鬼呢！朱羽想了很久，后来才明白，像光那样的恶魔，当然不能变出活人了，可是，影也很好呀，至少他可以把别的可怕的鬼赶跑，而且，每天他走在身边，就什么都不怕了。

      “朱羽。”一个声音在叫。
      朱羽一扭头，发现了一个长得好美丽的男生，可能……光也没他漂亮。“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他看了看影，发现影看对方的眼神很警惕……影在替他担心呢！

      “我是丹羽啊……”美丽的男生表情古怪，“我……我变得很奇怪了……呃……这个是银嗥……我的……朋友。”
      朱羽看到那个叫银嗥的陌生人脸色好难看啊！“你不是丹羽哥哥。”
      “我都说过了，这个是意外，可是，我真的是丹羽啊……我以前常常抱着你睡觉，还给你讲故事的……”
      哦……好像真的是丹羽呢。朱羽转头看影，结果发现影的脸色比那个叫银嗥的陌生人还要难看。“真的是丹羽吗？那……真奇怪……你来看我们啊？这么久你都不见了，我们好担心啊，你去看过院长了吗？”

      “刚刚从院长那边过来，听说了赤羽的事情。还听说，你最近晚上都不哭了。”丹羽笑着，美丽的脸上好像太阳一样散发着光芒。
      他的手被那个人拉着哎！朱羽看看影，他们的手也是拉着的。
      “这个是院里新来的孩子吗？”丹羽笑吟吟地问，“你好，我是丹羽，红鸟乐园最大的孩子。”
      “你……你能看见他？”朱羽睁大了眼睛，又看了看影，发现影也很吃惊。
      “奇怪……这个孩子跟你好像。”丹羽又说，摇着手，问银嗥，“你看像不像？”
      “像。”银嗥也点头。
      “真的吗？”朱羽转头看影，他已经忘记问丹羽为什么会看见影的事情，他以为只有绛羽才能看见。可是，影的面孔好像被一层淡淡的纱笼罩着，除了闪亮的眼光以外，总是看不大清楚，但他肯定不会难看的。难怪眼熟，原来跟我长得像！朱羽想。那个叫“光”的故意让他变成这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