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路跑着,马贼的乱蹄声一路跟着,他们速度太快,见男子便杀,闯进屋先砍杀一通,只留下年轻的女子。
我的心跳得越来越快,眼见得家门就在眼前,用力一扑,马贼哈哈大笑声随后传来。
屋里的人早被动静惊醒,一个当地的老妈子曾经历过,已经知道是何种状况,慌得叫爹娘快跑。
爹娘吓得手足无措,二姐脸色惨白,大哥今日不在,可惜他一人在也没用。
大娘从屋里抱出一包东西,衣衫不整,拉着二姐就和爹爹向门外跑去,小玉颤巍巍的手拉着我也要跑,一出门,已有马贼冲入对面的院子,我一惊,拉着小玉进院门,把门关上,冲进二姐的房间。
"少爷,少爷,回来做什么,不跑吗?"小玉惊道。
打开二姐的衣柜,将一堆衣裳丢到地上。
"快!小玉,换衣服!"我喊道,外面已经鸡飞狗跳,火光冲天,惨叫痛苦混合着马贼得意洋洋的大笑。
"做什么少爷......"
我一边手忙脚乱的穿很奇怪的衣裙,一边喝道:"别问那么多,快穿!"
小玉闻言,也跟着穿起来。
穿了一半,哐啷一声院门已经被踢飞了,我抱起一堆衣裳楼着小玉缩到墙角,解下了自己的发绳和小玉的,在二姐的屋门被踢飞的前一秒,我迅速拉下小玉的衣襟,露出他的肩,他一惊,我紧紧搂着他,将他的头埋在我颈间。
来的两个人火把一扫,我装作惊恐,缩了缩脚。只听一人嘿嘿一笑:"出去,到门口站着去。要是敢乱跑,小心大爷我一刀一个。"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我憋着嗓子,讨饶道。
"快出去!"
我搂着小玉,娇弱状的走到院门口,外面,真是惨不忍睹,路上横尸遍野,到处是头颅、断手,腿脚,甚至还有尚在跳动的心脏。
小玉哇的一下吐了出来,我捂住他的眼,把他抱在怀里,对着他的耳朵小声道:"小玉,别怕,勇敢些。他们不杀年轻的女子,可能是要带回去,现在我们扮作女子,你别说话,装哑巴,一切交给我,知道吗?"
他在我怀里点点头。
我拍着他的背,捂着他的耳朵,这恍若人间地狱般的一夜。
等我们眼上的布被摘下来 ,便看到这是一个荒陋的草棚。门外锁链细细索索响起,我们被锁在了这里。
不大的草棚里很多姑娘,好些我都认识,大部分都吓傻了,浑身颤抖的蜷缩在那里,有些连尿液都吓出来了,这里的气味很让人难过。还有哭泣的,直接晕过去的。
我拿着一块纱巾包着头,半捂住脸,在人堆中用目光搜索,又看到花容失色的三表姐,还有衣冠不整的二姐,心下一惊,她被抓来了,那爹和大娘呢?
虽然我对他们没什么感情,可是此刻心中也不太好受,只想起前些日子打破头的时候,爹看我时摸了摸我的头,还有大娘给我炖的那只鸡。
小玉一声不吭,在我怀中只露出两只惊恐的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门又开了,能走的姑娘都被驱赶着,走进一个大堂中,而那些晕过去的女子,听他们骂骂咧咧,似乎直接拿去喂狗了。
堂中火光正艳,灼灼间摇曳人影。正前方一把披着虎皮的大椅子,大马金刀的坐着一个男子,面目精瘦,深眼挺鼻,轮廓犹如刀削般硬朗,唇上两撇胡子,配着眼上那两条,有点像陆小凤的四条眉毛。
那应该是马贼首领吧,我想。
那人一手撑在膝盖上,一手摸着他的小胡子,笑眯眯看着这群被赶进来的女人。
他左右两边个分立了四个汉子,虎背熊腰。
下手的座上也坐了六七个人。
有一个穿着披风的女子,立在一侧,有些突兀,不知是什么身份。表情有些桀骜,冷冷地看着我们走进来。
小喽喽站满了墙边。
推推耸耸之后,我们都跪在堂下。然后头头们眯起眼睛仔细打量,仿佛在挑牲口。
"大哥,可以开始了吗,我骨头都痒了。"一人站起来伸个懒腰说道。
"去吧!"首领一放话,那人顿时精神抖擞,跑下来,粗鲁的抬起一张一张脸,左摆弄右摆弄,女孩子们吓得不轻。
终于,他好像看中了一张。
"就你了,嘿嘿,陪爷好好乐乐,指不定留你个全尸。"
那小姑娘吓坏了,嘤嘤的哭起来。
"不要、不要杀我妹妹!"旁边一个似乎大些的,拉住了汉子的手,带着哭腔喊道。
"滚开!"汉子将她一脚踢开,一手揪起那小姑娘的后领,提了起来,便要迈步离去。
"求你了--"姐姐爬起来又扑了上去,而且愈加勇猛,一口咬在汉子的手上。
我晕。
汉子怒了,抓起姐姐的头发,奋力一甩,姐姐的身体一个空翻,咚的一声,似乎头部狠狠的撞在门框上,软软的滑了下去,抽了几下,没了动静,暗红的血液如流水般迅速在她身下蔓延开。
"姐--"妹妹撕心裂肺的喊了起来,努力挣扎,"你这个坏人,你这个坏人!"
汉子牛眼一瞪,似乎失了兴趣,吼了起来:"被爷看中算你走运,居然如此不识好歹!"一轮胳膊,将妹妹甩到堂中央。汉子手一挥:"来呀!给老子教训这个小婊子!"气势汹汹的走回椅子上,一屁股坐下。
首领静静地坐在那看着兄弟发火,嘴角带着丝嘲笑。
几个小喽喽顿时高兴了,走到堂中央,便开始解裤带,然后几下撕碎了小姑娘的衣裳,小姑娘无力挣扎,心神俱伤,哭得喘不上气,像只待宰羔羊。
两人抓起小姑娘的脚踝,一边一个,拉起,小姑娘倒吊着,私处一览无余。我遮着小玉的眼睛,捂着他的耳朵,愤恨地看着。
惨叫声和欢愉声同时响起。
这边在热闹着,那边首领慢悠悠走下位子,踱步到披风女子身前。
"看你的样子,你很不满吗?"
披风女冷冷的翻了个白眼:"我不是不满,我是觉得恶心,你们这群人渣让我觉得恶心。"
"哦,是吗。"首领也不怒,反倒笑着说,"听闻女史郎学富五车,能言善辩,如果女史郎说服了我,我便放她们统统离去,女史郎看可好?"
女史郎一听,双目顿时放出光彩:"你话当真?"
首领点点头:"只要你能。"
女史郎垂目,抬眼:"你可知生命是什么?"
首领只静静站着,面带不可揣测的笑容,望着女子。
"生命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世间有万物,然而石不能长,木不能言,唯有人这种东西,最是奇妙不可言。你当怀孕很简单吗,首先要两个人相爱,母亲才会珍惜腹中血脉。你当你的到来很简单吗,在数万精子共同拼搏奋斗之后,才有一个有幸能与卵子结合,那或许是你,或许就成了另一个人。受精卵长成胎儿,历经十月,不只是你不容易,你的母亲更不容易。直到诞下孩子的那一刻,更是徘徊在生死边缘,很多母亲连命都不要,也要保住孩子的平安。而一个孩子健健康康的长大成人,你又当很容易吗?你知道每年多少孩子活不满周岁,活不过十岁。你知道有多少孩子一生下来便是残疾,一生遭受痛苦的折磨。你知道父母亲照顾孩子长大,要花多少心思。可眼下,这群活生生的孩子们,凝聚了父母多少心血的女孩儿们,就要白白葬送在你手里,你何其忍心!"
说的好长啊,我想,真佩服那个老大耐着性子听下去。
首领见她说的激动,一笑:"你说的,我听不太懂。我只觉得,一个孩子,转眼间就会有了,这是太容易的事情。相不相爱都会有。孩子长大嘛,也是一眨眼的功夫。很多孩子会死,这不是很正常吗,所以多生几个,也就无所谓了。"
"你......"披风女气煞了脸,骂道,"死封建!没人性!"
首领哈哈大笑:"人性如狼,不,其实连畜牲都不如。"
看了一眼尚在折磨中的已没什么生气的小姑娘,首领挥挥手,喽喽们赶紧穿上裤子,拖着女孩下去了。
首领踱着步子,晃悠悠走过来,我赶紧低下头,不敢惹人注意。
忽然下巴一紧,硬生生被抬起头来,正看到首领含笑的脸,心跳差点暂停。
"刚才看你好像也很不满,不如说来听听,你有何高论?"他笑道。
我只是稍稍露出些憎恶的神色,就被他看到了?眼还真尖。
"刚才的长篇大论,都没感动你,我哪有什么高论。"我小声谨慎的说。
他蹲下来,"因为那不感动,不如你来说个感动的?"
天知道,我也已经吓傻了,只感觉心在怦怦跳,脑子晕乎乎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做什么,嘴一动,几个话音自己冒了出来:"你爹娘很爱你。"
他一愣,然后眯起眼睛,摇头。
"你爹娘一开始不爱你,可是后来突然很爱你。"
他嘴角一扬,仍然摇头。
"你犯了个很大的错,你觉得非常后悔,可是却没有办法弥补,突然,你发现,这只是一个梦。"
"这会让我感动吗?"他笑。
"会让你很开心。"我迷迷糊糊的说。
"那倒也许。"他点头。
"可是你现在正在犯一个很大的错误,而且这不是梦,永远没有弥补的机会,如果你不能及时停手,不再犯错,你就永远也不会开心了。"
他的胡子顿时抽了一下。
"可是,"他眯起眼睛,声音有些邪冷,"我没有觉得我在犯错,在犯一个很大的错。"
"人在做错事之前,都不会觉得自己做错了。"我依旧抵了一句,脾气阿脾气,我这臭脾气不改,死无葬身之地阿,萨特,你教教我!
他沉默了一会儿,呼吸间让人窒息。
"是吗。"他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摸了摸他的胡子,又扫了一眼我怀里的小玉,我赶紧又抱紧了些。
"把这两个先送到我房间去。"他毫无表情的命令道。
忐忑不安,和小玉在大木桶里洗了个澡,可惜没有花瓣......书上写的时候都会有花瓣。
好舒服,都快睡着了。
小玉眼圈红红的,不时的啜泣几下。
给他穿好衣服,就一个袍子,我摸着他的头安抚他。
"少爷,我怕......"他又把头埋进我的颈窝。
"既来之,则安之,怕也没有用。"我柔声道,"小玉要像个男子汉的样子,要勇敢些。"话说,我忽然有了种想把他培养成美攻的恶趣味。
"少爷,你的心跳好快。"他有些紧张的看着我。
我汗了一把。
说话间,门开了,首领得意的目光飞来,他合上门,转身踱步而来。
小玉抱着我的腰的手越来越紧。
首领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们两人,悠然的坐到一边,摸了摸小胡子。
沉默了一下,他不紧不慢道:"我如今又想要犯错了,你们两个,今晚有一个要给我犯错的机会,谁先来呢?"
小玉的身体有些颤抖。
有一个?那就是说,另一个可以暂逃一劫?
我咽了下口水,小玉的发在我的鼻下,有股孩子似的清香。
并非我道德高尚,此刻我巴不得别人来替我受苦受难。可是问题是,我们俩都是男的,无论待会谁给他睡,都会被发现,如此一来......势必遭殃,另一个肯定也难逃一劫。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心里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难道要本王自己挑?"首领的声音中有一丝危险的不耐烦。
小玉慢慢从我身边离开,但他没有抬头看我,他要......
如果他不这样做,或许我还难以决定,可惜,我这人,受不得别人一点恩惠。立刻把小玉往身后一推,挺胸道:"我来!"
怎么就想到刘胡兰了呢。
他眼中甚有笑意,点头,"好。剩下的一个,外面有张小榻。"
压制住心中的紧张,低头对小玉道:"乖,你先到外间去。"
"少爷......"他抬起头,泪如泉涌。
"听话,别给我惹麻烦。记得,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勇敢些,如果我不在,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
他啜泣的利害,我半推半耸,将他送至外间。放下帘子,转身。
首领饶有兴趣的看着:"他,看起来很美。"
我的心一沉,他不会看中了吧。沉住气,沉住气。
我努力一笑:"有一件事想说给你听,你听不听?"
"说罢。"他的手放在唇边,目光越来越野性。
"要我说可以,你能不能先答应不会生气。"我壮着胆子道。
他点点头。
"那我说了......"我清了清嗓子,"那个,我不是姑娘,我是个男的。"
说完,赶紧看着他会作何反应,小心肝真是提到了嗓子眼,我、我、我可不想死。
他只是微微笑了笑:"就这个。"
我点头。
"你当我不知道?"他抛下一句,站起来,走到床边,伸开手,"过来宽衣吧。"
我惊诧,心情起落如坐车过九曲连环桥。
"你知道!"
"好了,你当我是瞎子吗。"他懒懒道,"废话少说,过来更衣。"
"我是男的!"我叫道。
他挑了挑他的眉:"哦,原来你不知道,我从不碰女人。"
这一句话,让我绝望了,我还想跟他说大道理,说两性之乐,说艾滋病......
他不耐烦了,冷道:"如果你不乐意,就让另一个过来!"
我一惊,赶紧跑过去,手忙脚乱的给他脱衣服。
他嫌我笨拙,自己三下五除二把衣裳脱了个精光。
我、我、我还是第一次直接面对赤裸裸的成年男子的身体,竟忍不住好奇之心,观察了一下,他便得意道:"如何,还算能让你满意吧。"
......
"把衣服脱了,自己躺上去。"他用下巴示意那张床。
我都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了。
"一、一定要吗......"我觉得自己都快哭了。
"废话!"他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直接把我推上了床,床很硬,我叫换了一声,赶紧翻身,他一把按住了我,袍子被他撕碎抛到地上,他打量了一会儿,便俯下身来。
看他的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的脑子急速飞转,我该怎么脱身,我该怎么脱身,我该怎么脱身......没见过猪,还能没吃过猪肉?这做起来,可是血肉横飞阿,他那、那、那那么粗壮强大......为什么我没有惊天伟世之才,可以在此刻大喊一声:stop!你放过我,我用我毕生所学,助你征得天下!然后以一番天下大事,给他分析得头头是道,他听的双目放光,与我抵足而谈,此夜过后,"床上对"的美谈流传后世。
啊!啊!啊!为什么我不会孙子兵法!为什么我不懂怎样养马!
他的嘴已经触到我的锁骨,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情急之下,我顾不得许多,大吼道:"你别做了,我给你说故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