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考虑到这些因素,宇文泰说什么也不让卫瞳和他一起去,高长恭见这两人僵持不下,于是提议说"让我跟你去吧。"虽然跟他们相处时间不长,但他也确实把他们当朋友了,再者说抓周柄这件事是他协助的,却没能把事情做干净,留下了后患,所以此时他说要帮忙也是情有可愿的。
宇文泰想了想便答应了提议,毕竟让他单枪匹马去救独孤信还是偶一定难度,他可以有事但他不希望救不出信,这一刻他很清楚信对他很重要,只是他依然不明白这究竟是兄弟之情还是对情人的感情?
另一边,独孤信再听到他们打电话给宇文泰时,心都悬了起来,他知道周柄已经不在宇文泰手上了,泰打算怎么办,他要来救自己吗?他知道泰一定会来救自己,可这里不是他们的地盘,宇文泰在这里也没有人手。他第一次开始痛恨自己的没用,虽然自己死不足惜可却要连累到宇文泰却是他万万不想的。
刚才在被他们围追时,若是自己再快些也许他们就抓不到自己来要挟泰了,可当时的他心慌意乱,觉得如果得不到泰的爱,自己活着似乎也失去了期盼,所以才想也许借他们的手杀了伤心的自己也挺好,却没想他们并不是想杀自己而用他去威胁泰,是他把泰害到危险的境地的,认识到这点的独孤信自责不已,可现在却无能为力,因为除了嘴巴能动外,浑身都被绳索捆住了,根本动弹不得。"shit!!"他狠狠咒骂了声,现在唯有祈祷泰能安全。
救人
宇文泰和高长恭开车来到了废弃工厂,却在离那还有几十米处停下了车,步行而去。他们需要好好勘察下周遭的地形还有对方的人数。
现在他们只有两个人,对方在人数上始终占优,硬拼的话他们恐怕无法救出独孤信,所以只能智取,不管怎么说,至少现在是我暗敌明,若是能在不惊动敌人的情况下解救出信那是最好,所实在不行也只有硬拼了。毕竟周柄并不在他们手上,他们要拿什么去换信呢。
两人悄悄来到工厂的围墙外翻墙而入,这个工厂很大,周柄的手下并没有那么多人足够守住每一个地方,所以他们想对方应该重点在关押独孤信的地方加强了人手。
所以只要看人多的地方应该就是关押信的地方了,宇文泰心里有些急,虽然他跟信出生入死了这么多次,他跟信都不是怕死之人,可这一次是信独自一人陷入危险。他很怕他们有没有为难信,有没有打他,有没有~心里的不安随着思虑越来越强烈,若是这一次救不回信怎么办,要是他出事了该怎么办,刚一想到这宇文泰就赶紧甩了甩头,甩掉这荒唐的想法,只是想就让他接受不了,要是真的发生他难以想象自己会怎么样。信不会有事的,他不允许他出事,这一刻他突然想要是之前没有拒绝信就好了,没有伤害信就好了,心里的悔恨也越来越多~
宇文泰这人虽然平时一副玩世不恭的腔调,可是一旦涉及到对自己重要的人,他也会像个普通人一样的紧张和不安,只是一般人看不出来罢了。他突然发现信比自己想象中重要的多,他根本一点也无法想象会失去他,绝不可以。
"你没事吧?"高长恭关心的问他,因为宇文泰微皱的眉泄露了他的不安。
"没事。"宇文泰故做轻松的对他笑了笑。
两人偷偷潜移到了人群聚集的地方,摸出放在怀里的消音手枪。
他们刚才已经看过了,这个仓库只有一个入口,连个窗都没,他们想要不知不觉闯进去,看来是不可能了。
没有犹豫的,抬手射向门口聚集的人群。宇文泰和高长恭的枪法都很精准,几乎没有浪费一颗子弹。两人配合的颇为默契,在清除了一部分人后,宇文泰果断的进去仓库救人而高长恭在外面继续清除障碍。
宇文泰一进去就看到了被捆绑住手脚的独孤信,急忙过去替他松绑,独孤信刚被送开就紧张的看宇文泰有没有受伤,宇文泰也低头检查他的伤势,还好那帮人只是给独孤信一点教训发泄一下罢了,他所受的只是皮外伤,有千言万语要说,可现在不是时候。
整理妥当后就急忙出去跟高长恭汇合,之前等在工厂门口的这些人的老大听到枪声后也急忙赶了来。现场一片混乱,宇文泰三人边跟对方交手边往外撤,好不容易出了工厂的大门。
那些人还在不依不饶的追赶,因为独孤信被捆绑手脚的时间过久,腿还有些麻所以跑不快,只能让高长恭和宇文泰架着他跑,眼看就快到停车的地方,却见那位老大不死心的又冲他们开了枪,眼看子弹就朝信射了过来,高长恭的反映略快些他急忙挡上来,这时宇文泰也回过神急忙推开他。于是子弹射进了他的左肩,"妈的。"他狠狠诅咒道。
鲜红的血液从他的肩膀处流下来,可现在没空管这么多,必须先上车才行,他拉过一边脸色苍白的独孤信和楞住的高长恭,将他们推上车后疾弛而去,后视镜里还能看到那群人在叫嚣。
独孤信这时也清醒了些,急忙扯下衣服替他包扎住伤口,免的他流血过多晕过去。
坐在后面的高长恭一直没有说话,不知在想些什么,终于在开进市区后,他说了个地址,那里是他们帮中人中弹后去治疗的私人诊所,毕竟这种枪伤去大医院是很麻烦的。
还好宇文泰受的伤并不算太严重,子弹取出后,他只是因为失学过多脸色有些难看,很久没受枪伤了,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他都忘了,因为在那次受伤后,他就明白是自己还不够强,所以拼命的训练射击和反应能力,只有自己变强才不会再受伤。
一边的独孤信也陷入过往的回忆中,那时候的泰是那么努力,拼命的想让自己成为强者,而他后来也成功了。他有足够保护自己的能力,这一次若不是为了自己他也不会受伤。
而宇文泰却不是这样想,他觉得自己还不够强,光有自保的能力还不成,他必须要足够强到能保护身边的人。刚才那颗子弹朝信射来时,他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停止了,他难以想象若是信真的被射中的后果。当然他也不想高长恭捱枪子,毕竟他们认识的时间还不长,他怎么能让他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呢?
高长恭静默的看着眼前的两人,他们什么话都没有说,可是在看对方的眼神中却包含了一切想说却没说的话,似乎他们之间再容不下第三人。他转身走出去将空间留给了那两人。
心动
门被关上后~
"泰~""信~"两人不约而同的叫了对方的名字,然后相视而笑,多年以来培养的默契使他们只看对方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宇文泰拍了拍独孤信的肩膀安慰他,"没事,只是点小伤,别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都是我不好,我太没用了,才会害你受伤。"独孤信垂下头悔恨不已。
看他这副样子,宇文泰也不知说什么好,他太了解信了,他总是这个样子,不管是不是自己的错全都揽在自己身上,这样要强而不懂在他面前软弱些的信,常常让他感到无奈,也许如果不是信那么要强的话,他不会一直坚信自己对他是兄弟之情而没有搀杂其它感情。
现在宇文泰多少明白到信在他心里的重要性,他是不可替代的,可是这么多年来的习惯让他不知道如何开口跟信说,一下子变笨拙了,他自嘲的笑了下,一向自命风流的自己竟也有吃鳖的时候,要让信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吗,在这种时刻他却踌躇了。
时间是很可怕的东西,做了十几年的兄弟,一下子要从兄弟变成情人,他的心里始终有些障碍,他决定先缓一缓,毕竟他跟卫瞳才刚和好,这种时候他不想节外生枝。
没有再说多余安慰的话,宇文泰将独孤信拉进怀中,轻拍他的背就像母亲对孩子做的那样,独孤信怔了下,放松身体安心依附在这个他向往了多年的怀抱中,即使这个拥抱并不带有对情人的亲昵也让他甘之如饴。
不是不奇怪的,高长恭站在门外,点起一根烟。说来他自己也觉得奇怪,像他们这种在刀尖枪口混饭吃的人,受伤是很轻松平常的事,只是这一次,心里的感觉却让他难以形容。当时看到那颗子弹飞来时,他本能的反应便是挡在了独孤信前面,这应该是因为多年的习惯吧,他不能容忍有人在他面前受伤,或许这是作为老大保护手下的本能。
这件事归根到底自己多少是要负些责任的,没斩草除根惹下的祸患,原本是可避免的。况且他也是真的将那两个人当成了朋友,保护朋友在他看来也是天经地义的。只是却没料到最后中弹的却是宇文泰,虽然知道他是为了独孤信,可当时他挡在自己面前的震撼却怎么也忘不了。
这么多年了,他早已习惯将所有事都扛在自己身上,万事都由他出头,根本没有人能保护自己,所以从来都习惯做别人保护神的他今天却被另一个人护在了身后,那种感觉很微妙,微妙到就好比拿一课小石子投入了无风无浪的湖面上而产生了涟漪,只是他自己并不知道。
这个挡在他身前的男人,他从来没有看透过,他总是一副刁而锒铛,玩世不恭的模样,不知道的人一定都会被这副表面所迷惑,认为他就是个不学无术,毫无担当的小混混,有哪个大哥会像他这副没正经的样,这样怎么能让手下信服呢?可这男人真的很不一般,他身上就是有那么股子镇住人心的气势,让人不由自主的眼光被他吸引,受他蛊惑。
不是不慌乱的,之前他对自己的看似玩笑的挑逗,还有他对亲密情人的温柔眼神,还有对在乎的人的执着,都让他讶异,更难得的是那份勇于承担和强悍的作风,都让他觉得能被他保护是多么幸福的事。
当烟燃烧到手指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发了那么久的呆,幡然醒悟想的居然都是里面那个男人。太可怕了,高长恭懊恼的狠狠用脚踩灭了烟。这不是好事,多年来他早就习惯淡然的处置每件事每个人,他知道不能在乎,当你在乎了某个人某件事后,就有了弱点,而人最怕的就是有弱点。
那么多年冷漠冰封的心现在却因为一个人而悸动,这是多么可怕的事。
再不能这样了,再不能让这个人影响自己的心绪,他定了定神转身朝外走去。
善后
一出来高长恭就召集了手下去清除周柄留下的那些余孽,是他没尽到责才会出这样的事,在这道上混的就不能心慈手软,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手软,若是现在放任他们不管,保不齐他们将来还会上门挑衅,这件事必须尽快解决,他决不允许再发生第二次,不想再看见那个人受伤,心底深处最不想承认的是他多多少少也是为了替宇文泰报仇。
独孤信和宇文泰回来的时候,卫瞳正在等他们,从宇文泰出去就一直等到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不亲眼见到他平安回来就是不能放心,现在看到他们回来了才松了口气,却见宇文泰的脸色不是很好,独孤信还一手搀扶着他,虽然他是极不乐意让他扶的。卫瞳知道他一定是受伤了连忙上前查看,独孤信见状就松开了扶着泰的手,退到一边然后默默上楼了,这里没有他的位置,容不下他的存在,回到房间后将自己摔在那大的过分的床上,有莫名的水珠从眼角滑落,他决不承认那是泪水,他可是男人怎么会为这种小事哭呢?
接受着卫瞳的检查的宇文泰在独孤信上楼时就已经注意到了,他一定是伤心了,哎~他其实真的很想叫住他,可是~TMD,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婆婆妈妈了,真不像他会做的事。
"我没事,放心,只是一点小伤。"见卫瞳看到他那缠的厚厚的绷带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后,他急忙伸手安慰他。卫瞳的眼泪在眼睛里转了几圈终究还是忍住了没掉下来,真是的,自己怎么也像个女人似的,他恨恨的想,背过身用袖角擦去那多余的水分。
晚饭的时候,气氛很奇怪,餐桌上谁都没有说话,高长恭是在想自己那莫名其妙的情绪,独孤信自从回来就没怎么说话,卫瞳则是因为宇文泰的伤,宇文泰见他们都没有说话的意思,只好自己开口了"这里的事也解决的差不多了,明天是不是要去趟意大利跟你老大辞行呢?"
这话是对高长恭说的,可怜高长恭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根本没听见他说了什么,于是宇文泰不得不又重复了遍。听他这么问,高长恭点了点头,"好,我们明天一起去。"
宇文泰转头对卫瞳说"你也跟我们一起?"
"我?"卫瞳指着自己疑惑的看他。
"是啊,反正辞行后我们就直接回洛杉机了,这样不好吗?"宇文泰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可是~""别可是了,就这样吧。"
其实卫瞳想说我跟你们去算什么呢,他才刚脱离FBI就跟一帮黑道的人混在一起,似乎怎么都说不过去,只是宇文泰打打断了他,他总是那么霸道,也不听听他想说些什么。
独孤信始终默不做声,只要跟在宇文泰身边,去哪里他都是无所谓的,反正这些年来他存在的意义就只是为了泰而已,他生则生,他死则死,如此而已。
倒是那边高长恭听完他们的话又陷入了沉默,他那么急着回去吗?也就是说他们马上就要分开了再也见不到了,为什么听他这么说时心里会那么难过呢,好难受,一定是心脏出了问题,看来哪天得到医院去检查一下才行,最近真的是很奇怪。
宇文泰看着再度陷入沉默的三人无奈的叹了口气,真不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卫瞳和独孤信这样的反应若是为了自己的话,那高长恭那么反常又是为了什么呢?在跟这些阴阳怪气的人相处下去自己也要变的不正常了,他突然有些想念慕容冲了,这家伙不知道最近怎么样了,那么久没见真是怀念他那股强悍的味道啊~
诉情
第二天四人收拾好东西后就登上了前往意大利的班机,在经过几个小时的飞行后抵达了目的地,本杰利派来的忍受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们了,坐上车开往本杰利位于郊区的别墅。
经过长时间的飞行,卫瞳感到有些疲倦,宇文泰见状将他的头靠在自己肩上,让他休息下,卫瞳感激的对他笑了笑。见到这一幕的独孤信将视线转向窗外,好似在很认真的看风景,宇文泰伸手握住了他的手,信的身子一僵却没将手抽回来,他不知道泰是什么意思,可他却宁愿沉沦在他这若有似无的温柔里。
车子在别墅门口停下,几个人下了车,刚进门就见到迎上来的本杰利,这多少让宇文泰感到有些惊讶,毕竟上次见面的时候,这位老大可没有这么热情,他们的帮派势力其实应该是差不多的,若真要较真起来,他的地位还是比宇文泰高的,毕竟他是真正的一帮之主,而宇文泰还只是华清帮内一个分堂的老大而已,若说起来的话倒是宇文藤才能与他平起平坐的,可现在这位老大突然那么客气,实在是不能不让他惊讶,不过他也很快收敛好心思,若他猜的没错的话,只怕是本杰利有事相求。
几个人寒暄了几句后,本杰利开始说正题了,其实无非就是最近他的地盘出了些问题,他在意大利这边的势力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稳定了,所以他想要开拓新的势力范围,因此把主义打到了美国,不过他一再声明决不会跟华清帮抢生意。宇文泰心里冷笑就算你想抢恐怕也没那个实力,华清帮在美国扎根几十年不是白混的,你以为就你一个新起之秀能打垮华清几十年的基业吗?
本杰利的意思很简单,他不会在去洛杉机凑热闹,他要的只是周边一些小城市的地盘,而且他属意是和华清做长期合作的互惠关系,让华清帮忙开拓市场之后的盈利则是平分,对此宇文泰倒是没什么异议,毕竟在商言商,有钱赚的生意他是不会推出去不做的,何况只是帮他争一些小地盘,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于是协议就这么达成了,一直在边上没怎么说话的高长恭直到自家老大叫了他几声才回神,"什么事,本?"他跟本杰利出生入死好多年,本杰利早就不再把他当手下而是真正的好兄弟,所以在这些称谓之类的小事上也并不讲究。
"我想你跟宇文泰他们一起去美国帮我打理那边的事务。"高长恭这才明白本杰利的意思是要他代他到那边去开拓地盘,他知道那是因为本信任他的缘故,何况他也实在不能离开这,毕竟这里才是他们的大本营,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消息他竟有些欣喜却不是为了本如此信任他的缘故,那是为了什么呢?直到后来他才想明白了原因却懊恼不已,他竟是为了又可以待在那家伙的身边而高兴,真是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