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攸关上房门,走到浴室,背贴着墙面的一瞬才忽然明白过来靳赫铭哪里不对。
靳赫铭对他的信任从来都不会因为他对靳赫铭态度和缓、对靳赫铭好而累加。在这个世上,靳赫铭只相信他自己。
那么,与其要他相信白攸是自己想通了才这样做的,不如让他相信是他逼白攸逼到了绝境逼到了无望才这样做的。
在这个节骨眼上,白攸谩骂靳赫铭,从房间里气得跑出来,尽管是一步险棋,但也足够符合男人的预期,不致使他生疑。
想一想如果刚才他但凡没有生气到破口大骂,说些尖酸刻薄的话,说不定现在靳赫铭已经发现端倪了。
只是,他会喝吗?
白攸捂着脸看似难过了一会儿,而后像平常那样放了满满一浴缸的水,脱掉衣服,将整个人都埋了进去。
等他洗好澡回房,推开门,看到放在床头的那碗醒酒汤已经见底了。
靳赫铭倒在床上,不省人事。
第46章 白攸逃至陌生城市女装强伪站街O想要逃开靳赫铭的追查
清晨的浓雾萦绕在窗前的一盆小红花上,滚过每一片花瓣,犹如微凉的手在轻轻地抚弄。
白攸趴在窗前,隔着一扇细密的纱窗看那盆开得漂亮的花,心中煞是愉悦。
卷走靳赫铭的钱当作精神损失费,慢条斯理地收拾好东西离开别墅,放弃下山的那条公路转而从密林一路向下,白攸离开靳赫铭,已经快一个月了。
还没有被找到。
在距离S市389公里的另一座城市住下,住在人口密集的城乡结合部,在附近的超市打打零工,整理货架、收银。
这样平淡满足的日子,起初还会担心靳赫铭会不会找到他,但时间一长,白攸愈发觉得只要他不再想那个人,便什么烦恼也没有了。
只管过好自己的日子,只管顾好当下。
他在小市留下的记账习惯也延用在了这里,翻翻账本,每天的收支流水都详细地记载了下来。
他卷走了靳赫铭十三张银行卡,连夜取出了26w。从有监控的银行拐入没有监控的小路,换身衣服混入人流再折回。
白攸就靠这样,背着26w去到了另一座城市。
这个世上没有可以依靠的人,唯有他自己。
阿苑走时,白攸还给了他一句叮嘱:多多搬家,或者找个人有能力能保护你。
他这是怕他逃走后,靳赫铭会去找阿苑的麻烦。不过,靳赫铭带白攸出去的两次,聚会也好,生日宴会也罢,白攸都觉得靳赫铭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手眼通天。
不然,这389公里,他怎么会有胜算。
白攸打心底里高兴。
他来到这座城市并非随机挑选,而是为了宋医生。宋友梅独自一人在S市生活,她的父母便生活在这座城。
白攸在这座城市的一个月,早就找到了宋友梅父母的住址,但他还不至于急着上门摊牌说给她翻案的事。
他每天都会去宋父宋母家附近的一个小公园玩儿,浓妆艳抹,穿着高跟鞋戴着假发,装成钓凯子的风骚小O,只为确定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在附近蹲守,比如靳赫铭的人。
如此这样,白攸不间断地做了一个月,最终确认安全。
给宋医生翻完案,他就准备再走得远一点,远远地离开,然后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搜集靳赫铭的罪证。
他不算急,现在时间站在他这一边。
白攸含笑,好久没这么快乐过了。他用手指碰了碰花瓣,听到一旁的书页被风吹拂,发出沙拉沙拉的声音,笑得弯起了眼。
今天是周日,超市大整修放假。他在镜子前涂上口红,脸上的妆画得十分难看,再加上他那沙哑的嗓音,好像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他是个变.态的异装癖。
白攸又在众人的瞩目下出门了。
什么样的人会居无定所,刚刚漂泊到一座新的城市?旅行歌手?还是取向不算正常的怪胎?
只要足够被讨厌,他在这里住下去,就足够安全。
旁人会说“啊~那个表子样的站街O,肯定是个老手了,以前就是靠做这一行维持生活的吧?”而不会猜测“他是不是为了躲什么人才来的啊?偷偷摸摸的,好奇怪。”
反正靳赫铭还以为他是个少爷。
假发的马尾扎得很高,依然不太熟练的高跟鞋走起来一瘸一拐,相当笨拙滑稽,不过这也多了些让别人耻笑的机会。
一笑置之。
白攸要去见宋父宋母。
女儿出事坐牢,宋家父母二人在亲戚面前根本抬不起头,唉声叹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谁想要她好端端一个医生,救死扶伤、治病救人的,会带人去堕.胎,还堕疯了?医德败坏,他们二老是被人指着脊梁骨骂啊。
白攸的手里捧着一大堆传单,从第一栋开始挨家挨户地敲门推销,说他是附近新开业的酒吧的,想来问问他们有没有兴趣去玩一玩。
老旧的楼道里贴满各种治疗x病和教辅培训的传单,像白攸这样的人,谁都见怪不怪地摆手,没什么新奇的。
而且他们回来的时候,看到确实有家酒吧开张,门口也在发这样的传单,没想到还追到门上来了?
有的人赶白攸,有的人接下看两眼,有的干脆没人在家没开门。
终于一路过来,顺利地走到了最后一栋楼的最后一个单元,宋友梅父母住的地方,白攸长舒了一口气。
但没等他进去,他就听到了楼道里传来了一声粗犷的骂声——
“滚!不要再来了!阿梅的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你真的有本事,就把阿梅救出来,而不是三天两头地到这里来游说我们!”
白攸踌躇,不敢踏进去,看样子是宋友梅的父亲在赶人。
他站在楼道入口,没一会儿又听到了一道女人的声音。
“为什么不来找你们说?如果你们不想翻案,只觉得表姐她是犯了法丢人罪有应得,那我还怎么救表姐?”
“法律就一定是对的吗?那只是大家玩在一起的游戏规则,有人钻了空子,使法律条文得以通过,其实并未征求更多人的意见。这样的东西,它就是对的吗?”
表姐?
白攸的目光一动,隐隐约约记起来宋医生跟他说过,她能改变主意全力支持白攸去堕.胎就是来源于一个激进派远房表妹的游说。
激进派远房表妹?女O?是她吗?现在在楼上的人。
白攸凝神谛听,见楼上吵得不可开交,乒乒乓乓地乱砸,赶紧退了出来,准备等那个表妹出来。
楼梯上传来“哒哒哒”的声音,仓促下楼的声音响起,还夹着不少的低声咒骂。
“真是个老顽固!”
女人一路骂到楼底,气冲冲地挎着包就走,白攸捧着传单在她后面跟,冲上去说:“新开的酒吧,看一看吗?这大热天的,要不要去喝一杯?”
突然出来的这人吓了女人一跳,女人闪身定住脚步,看白攸一身违和又张扬的打扮,“噗”地一下笑出了声。
“你是个O吧?怎么了?LGBT?打扮成这样?”表妹好笑地问白攸,神情看上去相当随和。
白攸咧开嘴笑,凑上去笑着说:“那姐姐要不要去看一看?刚刚看姐姐这么生气,不如去喝一杯消消火?”
白攸对表妹眨了眨眼,暗示的意味已经很浓了。
表妹总觉得这个人话里有话要说些什么,点了点头答应了他。
白攸捧着传单跑回来,让表妹先去,他发完传单一会儿就回酒吧。
“风风火火的,是错觉吧?”表妹拿着那张酒吧传单,看了又看也看不出个什么理所然来,但她刚才和宋父吵过架,确实嗓子有些干了,去这酒吧看看也不赖。
女人在酒吧靠窗的位置等白攸,啤酒喝到第三杯的时候,白攸才姗姗来迟,还和酒吧老板交代好了一些事情才去找表妹,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李粟,我的名字。”表妹伸出手自报家门。
白攸和她握手但是没有相应地报出自己的名字,只是开门见山地问:“宋医生是你的表姐吗?”
“表姐?哦~你听到了啊,你也是住在这附近,知道我表姐的事?不好意思啊,让你听到我和小姨父吵架。他那个老顽固!”
李粟提起宋父时仍在愤愤不平,又往嘴里灌了一口冰啤酒,嘟嘟囔囔地说现在的天儿真的是太热了。
白攸附和她,随后问她:“我听你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宋医生的事还有回寰的余地?”
白攸一深入地问起这件事,李粟脸上倦懒的神情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从未有过的精明。
她的双眼左右四周地逛,而后问白攸:“你是谁?为什么这样问?”
“我?”白攸微笑,“我只是对这件事很好奇的一个小O啊,毕竟是个O,都会被要求怀孕吧?你说呢?”
李粟明白白攸的意思,从桌旁的便利贴上撕下了一页,写了一个地址推给白攸。
“如果你想打类似的官司,欢迎到这个地方来找我。周一到周五,我都会等你。”
李粟喝完了杯子里的最后一口酒,起身拍了拍白攸的肩,扭头笑着对他说:“当个律师不能光想着吃饱饭,也要做点儿好事啊。”
她早就看禁堕令不爽了,就算她争取不来废除,也至少要争取到修改,不然她用什么救表姐?
表姐的案子一审还没有判,不知道什么原因,反反复复地拖着,可没有判,法院到底是怎样把表姐直接弄进监狱的。
案子不判无法二审向更高法院诉讼,但人却提前在牢房里了。
李粟隐隐感觉这其中有事儿,既然这个浓妆艳抹的异装癖小男O找上门来,还问到了“宋医生”的事,她倒想听听他到底怎么说。
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吗?
白攸回去,捏着那张写有便签的地址心潮澎湃。但一阵喜悦过后,他又有隐隐的担忧。他这样光明正大地站出来帮助宋医生,靳赫铭会放过他吗?
到时候,他为了翻案做证人重回S市,靳赫铭又会怎样报复他呢?
目前他是没有在这座城市看到任何靳赫铭或靳赫铭的人的影子,他还是一切都小心翼翼的。
可是,这就是他逃离靳赫铭之后想要过的生活吗?一辈子像这样躲躲藏藏?他又没做错什么,他为什么要躲、要藏,反而是靳赫铭,他才该躲躲藏藏才对。
可以吗?
如果他说出来,说出那一切,他真的可以告倒靳赫铭吗?
第47章 白攸发觉有人在找他说出过往连夜收拾准备二逃
遇见李粟大约过了三周,白攸才决定去找她。
李粟给白攸的地址是一个叫做山南律师事务所的地方,这一点,白攸很早就在网上查到了。但等他真正来到山南律师事务所,却发觉它和想象中有点儿不一样。
一幢五层楼高的孤零零的建筑,依山而建,外围被低矮的围墙包围着,粉刷已久的墙面斑驳,落下的碎屑在墙根下积攒了一层。
“不要为一己私欲,而让我们更加痛苦!!!”
一整块白色外墙上只有这样一句话,不像是律师事务所的人写上的,反倒像是谁的报复。用红油漆泼上去的,字体歪歪扭扭,相当难看。
白攸双目微颤,按下心里的疑惑,从狭窄的铁栏向里走。曲径通幽的凉亭顶上的紫藤花全开了,垂坠下来,有股不算好闻的味道,还有很多使白攸生畏的黑壳小甲虫在嗡嗡嗡地乱飞。
白攸低下头躲避,加快步伐穿过紫藤花廊,在律师事务所楼底留心了公告牌,很快就找到了李粟的名字,而后径自上了四楼。
山南律师事务所是李粟和一个朋友合开的,在她刚刚从法学院毕业,作为一名女O,作为一名律师,四处求职时,可是收到了许多保守意见。
不予录用。
暂时不需要。
你没法应付你的发情期和孕期。
……
诸如此类。
一气之下,李粟找了合伙人。
今天是周五,白攸向超市店长谎称头疼,请假休息一天,可没少受对方的白眼。
一看就没有什么文化早早出来混社会的站街O,能在这里给你一个工作做就不错了,还敢请假?明天你就把你辞退,没钱的你充其量只能扭着屁股求人而已!
店长大概是这样想的,反正他那张脸上就是这样写的。
白攸勾唇笑了笑,他越是在底层讨生活,越把自己扒开受人白眼,就越和原本的自己,靳赫铭想要找到的那个他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靳赫铭,我是不会让你找到我的!
白攸攥拳,敲响了四楼的门——
“啊~!是你!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快进来吧,现在我还不算忙。”
李粟邀请白攸进去,问他是喝茶还是喝咖啡。
“不用了,”白攸拒绝,简洁明了地说:“我没有那么多时间。”
李粟耸肩,对白攸的回答略感失望,她回身看向白攸,“我想心情放松才能将所有的事回忆清楚,如果神经紧绷,反而会语无伦次,你觉得呢?”
她说完,也没再同白攸废话。既然当事人态度坚决。
李粟将白攸带去了一个小隔间,关门落锁的清脆声惊起了白攸敏感的神经。
他的肩头一抖,趁李粟拉下百叶窗之际,扒下了自己的假发。
白攸起身,同样自报家门,“白攸,我的名字。”
李粟一愣,显然是听过这个名字,而且不巧就在最近。
她和白攸握手,目光在他的身上打量,随即渐渐深邃。
“有人在找你。”李粟十分笃定地说。
“有人……!”
白攸的脸色顿变,望着李粟心惊,双唇微开,急忙甩开她的手,仓惶着就要逃离。
是圈套?
是圈套吗?
靳赫铭的圈套……
白攸呼吸紧张,双手双腿都在打颤,尤其是在看到李粟那深沉的目光时,隐约她的脸和靳赫铭的脸无限重叠在了一起。
“啊——”
白攸神情惊恐,腿软得绊到了桌脚,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他知道他还是会控制不住地去想靳赫铭。
逃出去的时候,一开始是解脱,而后便是担惊受怕,甚而一度产生过“与其这样害怕,还不如被他抓回去一了百了”的混账想法。
他可是被靳赫铭虐待了三年。
三年,足够一个新生的婴儿学会走路,粘在爸爸妈妈牙牙学语,成为家里的小欢乐豆了。
而他的三年,只有噩梦、噩梦,接连不断的噩梦。即便在他逃出去之后,他也一直在做噩梦。梦里,男人狞笑着,抓住他的脚踝,活生生打断了他的腿,子弹穿过他的心口,毫不留情地打出了几个血窟窿。
“哈嚇——哈啊……哈……”
白攸的额角出汗,双腿僵硬着动不了,只能攥紧拳头在上面痛苦地乱敲。
李粟完全没想到白攸的反应会这么大。那看来她的猜测没错,那些到小姨父小姨妈家里说在找“白攸”的人,和这个跌坐在地恐惧得大口喘息的青年之间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白攸”李粟俯身去扶白攸,手搭在了他的肩上,“他们不在,他们走了,你是安全的,你是安全的。”
李粟重复了好几遍“你是安全的”,白攸才像终于回过了神。
“我是安全的?”白攸跟在李粟的后面,喃喃自语,随即猛然抓住了她的手,“宋医生!是我害了宋医生,她、她……”
“是我一意孤行,她送我到那里去,有个女人跑了出来。他来了,找到我,把我打晕了。等我醒来……等我醒来,宋医生就出事了!她就出事了!她是个好医生,她不该、不该……”
白攸稀里糊涂地将这些事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他的胸口起起伏伏地喘得更加厉害,在忽然卡壳之后,他听到李粟问他:
“要来杯茶或是咖啡吗?”
白攸抿唇,神情有些复杂,但显然比刚进门时舒坦多了。
他说:“好、好……麻烦你了。”
李粟将地上的人扶起来,拍了拍他的肩,“你放心,就算那些人再来,他们也不能从一个律师手里堂而皇之地将你带走。不要急,你可以慢慢说,把所有想说的再细细地想一遍,不论那些是什么,我都会听你说完。”
白攸对李粟抱以感激,捧着杯子出神了许久,才张嘴把宋医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给她听。
李粟低头做着记录,遇到白攸解释不清的地方还会再细致地询问一遍,而后将补充的东西写上去。就这样,她足足写了有四页纸,密密麻麻、满满当当,回看的时候,神情中也带上了疏离的愤怒。
“真是个畜生!”李粟发自内心地这样评价靳赫铭。
李粟并不是第一次面对QJ、家B、N待、非法拘禁……这样的案子,但白攸的陈述远比那些还要复杂,那样的复杂就基于它是两性.关系。
最重要的就是证据。不论是QJ还N待、家B,没有照片、视频、接警记录等一些切实的证据,是很难判定的。就算有,从过往的诉案来看,仅仅只是身体伤害,被告拘留5-10日就什么事儿也没有了。
而QJ案,这涉及了自愿性/非自愿性,以及对原告的污名化,据她所知,还没有哪一桩QJ案打得十分漂亮。依照法律,法官在判定两性.关系存续期(恋爱/婚姻)的强.奸时,总是在天然默认双方是自愿的,就算O坚称是非自愿。AO的关系还要更加复杂一些,毕竟涉及到信息素的诱导问题。
这很难。
“那是没有办法告了吗?”白攸张了张嘴,之后的话像梗在了喉咙里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不敢相信他被靳赫铭那样对待,最后法院裁决仅以一句“证据不足,你是自愿”就草草作罢。
李粟稳住白攸的心,“可以告,而且我们得赢!必须赢!进门的时候,你看到那句话了吧。我已经在这里战斗了八年,现在我们有了一个更好的时机。”
政治常常凌驾于法律。明面上的法律是合格玩家的游戏规则,可事到如今却成了政客玩弄的把戏。弥漫在这整个社会中的控制,从上至下,恨不得Omega只是到龄负责生育的机器,来为国家的人口捐躯,再打上卑鄙肮脏的“奉献”旗号。
但既然谁也无力改变政治与法律不对等的关系,那只能反过来利用政治了。
四年前上台的总理,那个男Omega,最近为了延长自己的统治,可是有按着吃饱喝足享清福的政治精英的头,在会上表决通过要修宪呢。
那他无疑是自取灭亡!
“白攸,相信我,我会带你走出来的!”
这是白攸离开山南律师事务所时,李粟留给他的话,同时她让他小心点儿那些还在找他的人。
她有提议白攸和她住在一起,但很可惜,白攸拒绝了。
“如果能一起抱团取暖,那不是很好吗?”
或许很好。
但白攸仍然犹豫不决,他和靳赫铭战斗了三年,如今如愿以偿,他反而有些脱力。
如果他告诉李粟的这些能够帮助她救出宋医生,那自然再好不过。如果不能,他也绝不能深陷泥潭,将自己的位置暴露出来。
白攸想走。
从李粟告诉他有人到宋医生的父母家里找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想走了。
不能被抓到!如果被抓到,那一切就都完了。
白攸的手里提着药店的塑料袋,惴惴不安地回到了出租屋。
靳赫铭已经找到这里来了,那留给他的时间还有多久呢?今天?明天?
不行!他要赶紧搬出去了!
第48章 靳赫铭查到白攸位置要他乖乖跟自己回家
简单地收拾了一番打开窗,用起子卸掉了外面的防盗栏,白攸扔出背包,顺利地钻了出去。
他在床上躺了半小时,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今晚就离开这里。
城乡结合部低矮的棚屋灰扑扑的,即便亮着灯也照不远。白攸挑没灯的地方走,沿着边边,不时听见醉鬼的声音,嘟嘟囔囔的说话声都会惊到他。
现在这个时间,搭一辆往返送货的卡车去另外一座城市再好不过。他从S市出来便也是用的这个方法,防止搭乘公共交通工具被靳赫铭查到。
“没查到?”
男人支着头,豁然睁开了眼,抓起手边的资料就往人身上扔。
“没查到!已经一个月了,他都跑了一个月了!跟我说没查到?”
“没用的东西!”
靳赫铭的脾气愈发差了,这一个月来,他可谓是癫狂到了极点,做事更加地不择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