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地念着“姐姐”,像是又想起什么伤心事了。
李粟拭泪,情不自禁地亲了亲白攸的脸颊,“乖,好好睡一觉。晚安。”
打完这个案子,她自然会像景澄期待的那样顺着给姐姐宋友梅翻案。到了那个时候,她就用不上白攸了。但她却不希望她和白攸的关系就此止步。
如果白攸能留在她身边,留在山南就好了。
李粟回房时脑子里翻来覆去想着的都是这件事。
第57章 靳赫铭诋毁大反击白攸陷入危机决不气馁!
自愿
骗钱
谈崩
心机
……
诸如此类的说辞都在第二天清晨,白攸刚刚睁眼后扑面而来。
用来取代两周来热度不减的白攸的痛陈的,是多家媒体的大爆料——
白攸自愿,白攸卷钱,白攸谈崩,白攸……
一段白攸曾在珍味坊包厢主动为靳赫铭服务的视频流出,不仅如此,媒体也从天凤集团执行总经理靳赫铭靳先生的口中得知,白攸确实欠了他一笔巨款,并看起来如今好像没有归还的意愿了。
靳赫铭没有露面,但媒体却拿到了电话录音。
录音中,靳赫铭称,三年前他可怜白攸替白攸还债,白攸表面说一定会还钱给他,但是背地里却只是想利用“身体服务”的方式来抵上那一切。
他说,他以为白攸愿意那样做是爱他,他一直都很爱护白攸,保护白攸。白攸从白家小少爷沦落到一无所有,心里难免有落差,经常向他索要钱财。如果不给,他就会自.残。
在2019年8月以前,也就是白攸没有在医院用水果刀自.杀之前,靳赫铭都以为白攸是受不了那样的压力而患上了严重的精神疾病。
但是,直到他接千方百计使自己有孕的白攸回家养胎后,靳赫铭才知道原来白攸的一切都是装的。仅仅只是为了傍上他,为了他的钱,甚至不惜用自己、用孩子来束缚他。
尽管白攸这样做,他依然还是爱着白攸!为了不使Omega保护中心起疑,把白攸带离他的身边,他对他们说白攸是正常的。这也不过是实话实说。
后来,白攸怪他,说是他怕孩子成为累赘成为拴住他的负担才让他们的孩子不幸流产的。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怎样做才能平息白攸的怒火。虽然努力在爱白攸,但是白攸却毫不领情。
“攸攸,攸攸他对钱很敏感。我知道在他的眼里只有钱没有我,可我仍然想要温暖他的心。我没想过我终究还是比不过那种东西……”
电话录音传来哽咽,顿了好一会儿才检讨道:“是我没有给他安全感,所以他才会觉得我没用而离开我,从我这里带走了26w。”
靳赫铭的声音听起来很悲伤,好像他才是这件事最大的受害者。
当记者问到为什么之前靳赫铭不发声不拿出这些证据偏偏要在第三次庭审的节骨眼上拿出来时,靳赫铭声音沙哑,听来又深情又动人。
“我没想到攸攸会这样对我,我在等他放下,但他只是伤害我却不肯回头。即便今天我拿出了这些证据,我不过是想和我的攸攸说一句:我还在等你,等你回到我的身边。我爱你。”
伴随着靳赫铭最后一句“我爱你”,电话录音戛然而止。
在靳赫铭的嘴里,白攸成了一个落魄不自知,拜金虚荣贪恋过往浮华,用尽手段逼迫就范,楠漨见钱眼开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白攸重新又听了一遍,与靳赫铭一起说起那句“我还在等你,等你回到我的身边。我爱你”,而后不由自主地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容。
好恶毒。
从珍味坊包厢他像条狗一样主动爬过去,再到他张嘴问靳赫铭要10w,还有他离开檀山时带走的那26w……说在靳赫铭的嘴里,一下子就变了味儿。
他最讨厌他演绎深情了。
有意思吗?
有意思吗!
“当然有意思了,攸攸……攸攸很快就能回来了!”
男人又挂掉了柏老爹的电话,站在阳台高空抛物,将手里的酒杯扔了下去。
距离太远,碎裂的声音他听不见。
靳赫铭回身背抵在阳台边,两颊酒染的绯红,已然酩酊大醉。
正如他说的,他也不明白白攸为什么不喜欢他,还非要和他这样闹,百般谋算地闹大、闹僵。
三年来,他供白攸吃穿。是,之前他报仇心切的确做了一些伤害白攸的事,但是他也补偿了啊!他接他回去,住大房子,让保姆伺候他、保镖守着他,每天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都想着回檀山看他一眼。
他对我不咸不淡,我知道他在生气我也忍了。他吃好喝好穿好用好,样样满足,张张嘴就能有。而我、我只是希望他能给我一个补偿他的机会,希望他能待在我身边,希望……
白攸也会爱靳赫铭。
为什么!
为什么要离开我!
为什么要找那么多人对付我!
为什么始终不肯喜欢我、爱我,给我一眼!
这到底是……为什么?
靳赫铭想不通,他不明白为什么全世界都不希望他和白攸好,不希望他和白攸在一起。明明没有人比他待在白攸的身边时间更长了啊。
男人想不懂的事,关于白攸的事还有很多。
但他蓦然又觉得他不用懂,没必要。他只知道白攸不能离开他,不能和他解除伴侣关系。这就够了。
今天的第三次庭审,一众犹疑徘徊,准备当面质问白攸的听审没有见到他。白攸缺席,李粟的驳辩也弱了下去。
她们真的吃了没有证据的苦,毕竟这也是她们一开始就担心的事。原以为医院的证据、墓园的证据可以证实靳赫铭对白攸的拳脚相加、暴力虐待。但现在却变成了:白攸装疯自.残博取同情骗钱花,靳赫铭不愿揭露怕污他名声忍气吞声努力阻止。
珍味坊的那段视频是极具冲击力的,白攸在人面前展现的坚强无畏、自立清高,顷刻间就碎了。一个为了钱可以放弃尊严对Alpha狗尾乞怜的Omega,可是相当令人厌恶的。
这个社会是如何看待Omega的,Alpha、Beta、Omega是如何看待Omega的,其实大同小异。
后勤医疗兵、并肩作战的战士与慰.安.妇/娼J……
Alpha会选择后勤医疗兵作为结婚对象,体贴、温柔、省事,天生被教育好的全贞。
而可以与之并肩作战的战士,像李粟、像马汶、景澄、汪水言,这些将是社会的绝对孤立体。不开化的Omega需要Alpha而不需要捣乱他们美梦的战士;Beta也不赞成他们打乱社会固有的高低贵贱;Alpha更是厌恶这个世上怎么会有Omega觉得他们也可以如何!不然怎么会有性别的区分?
最可怜的只有慰.安.妇/娼J,靳赫铭眼中的白攸,某集团继承人眼中的张一斐。Alpha将他们列为“你们为何还不跪拜?”群体,觉得这些Omega放荡自由需要惩罚。无价值、无意义、空洞、毁掉,像骑在七头十角的朱红色兽,身穿紫色和朱红色衣服,手拿金杯,杯中盛满银乱秽物的巴比伦大银妇。
不然,靳赫铭的手下为什么会在T市找不到变装的白攸。
后勤医疗兵怎么能和慰.安.妇是同一人?这不是个天大的笑话吗?
而白攸也正是深知这样的阶级分层。
如今,铺天盖地对他的言论,风向的陡转,不过是从高高在上的后勤医疗兵变成妥妥的娼的强烈落差感。
没人关心你是不是真的被虐待!真的被暴力!
你,一个不要脸的娼,阶级的最底层,胆敢愚弄我们,理应遭受那些!
果然懒惰的乞丐和放浪的娼J最配,深情多金的Alpha数次向你抛下橄榄枝,你竟然不知好歹,想要索要更多?
你为何还不跪拜?
……
李粟和白攸暂住的酒店遭到了围堵,他们只好秘密换了一个地方。
那样的声势可不是一个余兰君就能压下来的了,党内候选人的选举也自然受到了一定影响,马汶多次打电话来,言辞犀利,对李粟和白攸有责备的意思。
“你以为你们在做什么!这是政治!政治!”
李粟扔开手机,陷在床上,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触碰到那些东西,不免让她心烦意乱。
天花板上的吊灯亮出炫白的光,切得细细碎碎,拉得像丝要割进她的肉里。
她走出法院时,正巧碰到了Alpha的游行。靳赫铭的话无疑调动了如陆天志那样的人的情绪,他们想知道为何他们努力工作还会受到诋毁!
这不公平!
白攸合上电脑,扭头看到李粟闭眼躺在床上,瞧上去憔悴又脱力。
他抱起放在一旁的毯子给李粟盖上,却被忽然睁开双眼的人握住了手。
李粟的眉目从紧张到温和,扣着白攸的手,另一只手摸他的脸。
“小攸,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白攸神情一松,将李粟身上的毯子往上拉了拉,莞尔一笑,“姐姐醒了那就睡睡好,没有到最后一刻,我们还是有很多事要做的。”
“我是什么样的人,这些,和靳赫铭伤害我,有关系吗?他做的事,想要通过诋毁我来逃避,这怎么行得通呢?”
白攸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焦躁,反正从那一天开始,从他在酒店的那间房间,鼓起勇气砸破靳赫铭的头起,靳赫铭,不管什么样的靳赫铭,在白攸的心里就已经死了。
不喜不悲不怒不惧。
他眼神坚定,只想让伤害他的人付出代价。
不止是对靳赫铭的复仇,倒更像是他得站起来给别人看的宿命。
他和阿苑可是早就约好了。
第58章 白攸决定去找靳赫铭想白攸想得要发疯
白攸的事还在持续发酵。短短三天,白攸曾经站上酒店的圆桌,脱得精光,教大把钞票撒得一身的视频也被人顺藤摸瓜地扒了出来。
原本是历经磨难的可怜Omega,现在愈演愈烈,成了见钱眼开臭不要脸的荡货。
事实使所有人大跌眼镜。
尽管这些事,白攸早就向别人诉说过了,诉说他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但在景澄的那段采访中,他也是深知其中道理地让白攸避重就轻,将矛头指向靳赫铭对他的伤害,而对那些他身后的污糟避而不谈。
而这样的考虑,无疑是害了白攸。
现在这些东西,简直是送给靳赫铭来戳的漏洞。
连白攸也没想过靳赫铭会这样做,会这样颠倒黑白地污蔑他。可转过来一想,他本来就不应该再对那个疯子心存幻想,他以为至少他们之间还会有体面,但事实是,什么也没有。
迄今为止,回想所有的事,他并未做错什么,也并未因靳赫铭区区一个恶心人的“爱”字而做错什么。
那他到底要解释什么呢?
白攸吸着豆浆,将吸管盘在嘴里翻来覆去地咬,看李粟拿着电话在她面前转来转去。
从几天前开始,马汶就一直在逼问李粟应该怎么办。因为她支持白攸,为白攸发声,现在反而使她的民调下降,认为她在帮一个骗子圆谎!
“……你得给我一点时间!我们当然不可能拖你的后腿!我……”
李粟还有一些其他的话没有说完,马汶就匆匆挂掉了电话。她倒在沙发上,不死心地联系余兰君,这几天她都在这样做,可惜又是一个无人接听。
没有证据的驳辩是一纸空谈,更何况他们又是原告。
他们得证明它是,而被告需要证明它不是。原本应该是这样的。可靳赫铭让这件事复杂了,有点儿反客为主的意思了。
靳赫铭不仅在证明它不是还证明了它是,那么相应地,就抛给了李粟和白攸一个难题,他们除了证明它是,还得拿出证据说它不是。
“姐姐,吃早餐,贝贝好不容易买了送过来的呢。”
白攸咬了一口白菜肉包,包得鼓起腮帮,看上去对这件事一点儿都不担心。
李粟捏了捏眉头,叹了一口气坐到白攸身边。她揉白攸的头,“是不是觉得姐姐很没用?明明答应了你,最后却还要依仗别人?我还是太依赖老师了。我的能力还是太小了。”
李粟自我检讨,白攸看她的嘴一张一合地,趁机塞了一个包子到她嘴里,低头吸了一口豆浆。
“姐姐,自怨自艾还早呢,他话里话外不就是想和我谈判吗?那就谈吧。”
白攸说得轻松,但想也知道一旦他主动约靳赫铭见面,他会面临什么了。
可目前为止,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证据?是,他们是没有证据,但只要他去见靳赫铭,就会有了,会有很多。
靳赫铭虐打他是事实,他曾经“放浪”这也是事实。但A是A,B是B,这是两码事,能因为他是一个如何“放浪”的娼J就能否认掉他被虐待伤害的事实吗?
显然不能。
这就是白攸安心泰然的原因。他们是告靳赫铭虐待毒打Omega,又不是站在道德层面上舆论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就算他真的是个见钱眼开贪慕虚荣的拜金Omega又怎么样?法律的事又不能用道德谴责来解决。
李粟不同意。
她当然不同意。
“小攸,你疯了!你好不容易逃出来,现在想要回去?况且,就算你是为了拿到证据,先不说那些证据是不是真的有效,万一他不对你动手,反而对外宣称你被他拆穿所以回去讨饶了呢?”
“我们会功亏一篑的。”
李粟没有心情吃早餐,白攸推到她面前的豆浆,她碰都没有碰,垂着眼,脸上满是歉意。
马汶很着急,给她的压力不小,现在来看,白攸的事,他们说到底也没有拿出十拿九稳的方案。景澄是个激进派,他利用记者的身份造势舆论是把双刃剑,如今便遭到了反噬。
政治、法律、舆论……混为一谈的后果,现在他们谁都看到了。
“可现在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白攸抽出纸巾擦嘴,起身坐到沙发上,望着窗外。
打开的窗户传来了城市的车水马龙声,在他的耳际跳跃,同李粟说的那些劝告,慢慢地融合在了一起。
“我们是合作关系,不是,我们是互相利用的关系。马女士会觉得我没用,恨不得抛掉我的,到时候我的损失更大。那还不如孤注一掷。”
“我想要的是靳赫铭倒台,送他进监狱,让他从这个社会消失,使他得到应有的惩罚!最次,我也要和他解除伴侣关系,消掉我身上他的标记,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
白攸回头,淡淡地笑着,浑身上下都充满着神性的坦然,就像一面不透风的墙。
他的心死了。
他说他究竟要被打成什么样子,曝露在这个社会的面前,他们才终于能踩着他的血说上一句“打你的人真该死。”
“是不是只有我被打死了,成为永远无法开口的尸体,他们才会终于觉得我是受害者,而不是想着:肮脏的受害者就不是受害者了。”
他们就是喜欢将受害者想象成过失,诸如“他为什么打你,肯定是你有问题!”“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怎么偏偏是你啊?”“看吧,他果然不是个好货色。”
这是很有意思的事。
当受害者是公认值得同情的弱势群体时,不知道是谁总在想着污名化受害者,唇枪舌剑,一刀一刀地刺进他们的心。等雨过天晴,真相大白,受害者也得不到口水暴力人的任何道歉。
看客在等下一场戏,或者已经投入了下一场戏。
鲜血淋漓,令人胆寒。
“瞧他那浪货的模样,他就该被打!”
“打得好!这样的Omega不好好教训教训,真是浪费感情!”
“天哪,怎么会有这种Omega啊,我一个Omega都替他觉得羞耻。他还和别人打官司呢,要点儿脸吧。”
……
生活在垃圾场、厕所,感到不如意的苍蝇臭虫和蛆,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耀武扬威高高在上的后勤救援兵,脑干被腐蚀干净的二极管报社男女,自命不凡、掌握着互联网生存的金规铁律,无非就是反转辱骂、家族羞辱、同类排挤、性别歧视。
他做了一件错事,其他的便都是错的。愿意站出来的受害者接受千万审判的目光要求他纯净无暇,而加害者却替人找尽理由百般论证诉说他的不易,他的辛酸,他的孩提时候遭受的巨大磨难是如何造就他偏激的性格的。
崇恶是病态。
过分宣扬真也是病态。
因过分宣扬真而使人逆反崇恶,同样是病态。
李粟坐在白攸身上,劝他三思,劝他不要做令自己痛苦的事,但白攸的态度却依然坚决。
“我记得姐姐说过的,从我们见第一面的时候就说,法律是我们所有人玩在一起的游戏规则。抛开被政治控制的法律不谈,我想除却一切,我们也只能相信法律了。”
“那是我们最后的依仗,我的倚仗,所以我得赢。”
……
柏老爹打不通靳赫铭的电话,在裴礼的怂恿下,直接让人去那间公寓楼将人请到了自己的小岛。
靳赫铭喝得烂醉如泥,扔在柏老爹的面前时衣衫不整,头发乱糟糟的,下巴上长出了青色的胡茬。
裴礼站在一旁笑话靳赫铭,弯腰嘲讽,“你的官司逆风翻盘,怎么了?怎么还是这副样子。”
靳赫铭听到声音,嘟囔了几声说不全一句话。
柏老爹手里的拐杖毫不留情地抽在了靳赫铭的胸口,解开透风的三粒纽扣拉着,被拐杖抽到,很快就能看到里面泛起了红。
“为什么没有按照我说的做!”柏老爹兴师问罪,对靳赫铭的所作所为心知肚明,“你跟了我这么多年,难道连黑不联政的道理都不懂?你忘记你的靳叔叔是怎么像条落水狗一样逃出来的吗!”
柏老爹又在靳赫铭的耳边说靳岸了。
靳赫铭眼神一厉,酒醒了大半。他撑起手肘,死死地盯着柏老爹,“靳叔叔他是怎样带我逃出来的,我当然记得。但我更记得,他是怎么死的?你保下了那个人,让他安然无恙,那一直都是我心里的刺。”
“我知道,你是怕我不听话才那样做的。所以我体谅你,这么多年,那个人的死讯,我一直瞒着你。柏松,我实在不想看到你还没有到退休的年纪就要和他去作伴啊。”
匍匐在地上的男人说话毫不客气,低头蔑笑了一声。
周先虞不算是个好东西,他知道,不然好好一场选举,他会那么爽快地答应他的条件?但因为余兰君一个电话又害怕的柏老爹,同样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要他放弃白攸?做梦!不可能!
在他眼里,周先虞、柏老爹,都是两个垃圾而已,他不关心什么选举,什么天凤继承人……如今的他,只关心他能不能得到白攸!
他想白攸想得快要发疯了!
第59章 靳赫铭爬到人生顶峰铤而走险去掳白攸
“简直是自掘坟墓!”
“你就在这里好好反省,明天我让人送你去缅州,以后不要再回来了。”
柏老爹最后教训靳赫铭,听到“滴——”地关门声,吩咐门口的保镖要看好人。
裴礼喜出望外,走在柏老爹前头替他引路。
他看靳赫铭不爽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柏老爹没有亲生儿子,充其量手底下也不过只有他们两个“义子”而已,不仅是明面上的天凤集团,还有暗地里枪支白粉人口买卖的腌臜生意。柏老爹一声“退”,继承人的位子可不就在他们两人中选嘛。
靳赫铭跟着柏老爹时间长,做事滴水不漏,裴礼该是找不到机会取代他的。但好就好在,靳赫铭被白攸的事绊住了脚。
柏老爹年纪越大越显保守,当然不肯放任靳赫铭拿着他好不容易积累下的财富同那些个政要官商硬碰硬,他要靳赫铭息事宁人,但靳赫铭哪里肯罢休。
裴礼押着靳赫铭从T市回S市就懂了那人在想什么,当然默默地推波助澜了一把,靳赫铭和周先虞的线还是他牵的。这池子水,他可是恨不得越搅越浊才好。
现在靳赫铭彻底惹毛了柏老爹,大有让所有都毁于一旦的威胁。裴礼在柏老爹那儿的地位自然扶摇直上。
早说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靳赫铭?哼,他算个什么东西?
靳赫铭被拖下去后,柏老爹和裴礼走到前厅,见女佣早在阳台摆好了晚餐。
大敞的落地窗迎着海风吹动白色的纱帘,向外扑到一丛齐眉的白蜡烛上还会让人心中一颤。月亮的皎洁光辉洒在灯火通明的阳台上,阳台下种着许许多多的花束,在夜露中开放,萦绕起醉人的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