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老爹找了靳赫铭几次,将媒体争先恐后涌入天凤的报道甩到了他的脸上。
“你知不知道做我们这一行,最忌讳成为公众焦点啊?你是嫌自己的手还不够脏吗?一旦有人,有一个人深究下去,那我们的下场……”
柏老爹用拐杖敲了敲靳赫铭的腿,不动声色地提醒他,“你不要忘了你爹你娘是怎么死的,还有靳岸是怎么逃出的。有明就有暗,但暗处渐渐大起来,喜爱明亮的人就不会放过我们了。”
靳赫铭被柏老爹打得疼,看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转来转去后命令靳赫铭说:“你去答应和他解除伴侣关系,愿意补偿精神损失费并承诺以后都不会接近他。你去!他们想要造的势够了,谈谈条件,可以平息下来。”
先前裴礼听从柏老爹的吩咐将靳赫铭从T市强行带回S市,靳赫铭已然心生不满,不明白那个老女人都离开官场了,柏老爹怎么还像条哈巴狗一样受惊。这可没有当年送他去大哥床上,设计杀了大哥夺位的魄力。
而这一次,柏老爹竟然让他向那些人服软?向白攸服软?!解除伴侣关系?赔款?再也不出现?
这怎么可能!
白攸是他的!这辈子都是他的Omega!
他们还要再生好多孩子呢!只要他把攸攸带回来,他好好教攸攸,攸攸会回心转意的,会不再到外面乱跑的,他们会是最幸福的一家人的!
靳赫铭忍下了柏老爹对他的谩骂,就连柏老爹说最近你神志不清都不要再做事了就让裴礼来的时候,他也只是稍微动了一下眉头。
“我有办法对付他们。”靳赫铭自信满满地回复柏老爹,脸色阴沉了下去。
他的目光落在柏老爹的身上,算一算这个老家伙也该是活够了吧?
本来还算念及他握在手里的那点儿人脉的,但是现在缅州的生意都被他悄无声息地拿下了。
这个时候,他还想搬出裴礼来吓唬他,好像在威胁他如果办不好这件事,他靳赫铭就不能继承他的一切。可靳赫铭却不必应这个威胁。
柏老爹教给他的,凡事,靠自己的一双手争取不就好了,哪里还有那么多废话呢?
他说过,在他和白攸之间,从来只有一个赢家,那就是他!
他可是越来越包容,越来越欢迎白攸挑战他了,像惊喜一样。
很有趣。
庭审靳赫铭没有去,他的辩护律师以白攸患有精神疾病为由,辩驳原告所说的肉体虐待是为了保护Omega不受伤害所致。
而证据自然就是那段白攸在医院哭着用水果刀想要自.杀的病房监控。再者,辩护律师亮出了靳赫铭遭到疯癫的白攸掌掴殴打的伤痕细节。
这让李粟的证据有些站不住脚了。
第55章 第二次庭审白攸胜利在望局势大逆转
就在靳赫铭的辩护律师向检方提交白攸患有严重精神疾病存在自伤/伤人证据后,白攸诉靳赫铭Omega虐待案的局势渐渐不明朗了。
李粟早知道这个案子不会这么容易,借着余兰君的关系,她才在S市的医院好不容易拿到白攸软组织受伤的证据,怎么能在刚刚开始的地方就跌倒呢?
回到白攸、李粟与其他众人一起待着的酒店,所有人的脸色都很不好看。因为《Omega保护法》而吃亏,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但这一次,更恶心了。
诉案基于《Omega保护法》起诉靳赫铭身为Alpha对白攸一个Omega的故意肉体虐待,但现在又基于《保护法》被他方辩护律师解释成“对Omega的保护与Alpha的正当自我防卫”,这样的巧言善辩一定会扑灭他们好不容易造出的声势的。
白攸坐在窗边俯瞰整座S市,从未觉得它这般地浮华空洞。
“墓……园……”
他的手指一顿,骤然紧抓椅把,扭头对李粟说:“既然医院不行,那就去墓园!反正他又不是只在家里打我。”
靳赫铭请来的辩护律师,在法庭上确实冒犯了白攸。他可是有当众质疑白攸的精神状况,将他形容成一个会无差别伤害的疯子。
那样的声音久久在白攸的耳中回荡,他盯着那人巧舌如簧的辩说,一句句钻心的质问袭来,铺天盖地地从他的头上往下淋,白攸都扛了过来。
他不仅要扛,他更想看到靳赫铭失败的表情!
在第一次双方较量后,第二次庭审定在了六日之后,法官们主要想看看原告方是否能找到新的证据,不然这件案子极有可能败诉。
李粟奔赴墓园,在守墓人早被搪塞的嘴里是没有得到半点儿有用的信息,但是墓园外的道路交通监控却拍到了靳赫铭曾经生硬地将白攸从车上拽下来往里拖,等再出来已经是个血人了。
“……他当时砸我父母的碑,我就拼命地抱住他不准他砸。他还是在砸,一脚就将我踹出去了好远,我的牙都被他打缺了,嘴里一直往外呕血。他说我罪有应得。”
白攸站在法庭中央,无悲无喜,平静地陈述完。
他才要走,辩护律师就向他发难,“您只是提供了墓园外的前后对比,但在墓园内,您与我的当事人到底发生了什么,谁都不知晓。”
“您的供述情绪平淡,真假难辨。为了您可以更好更详尽地回忆,我在这里可以请问您,您能再具体描述我的当事人是如何对您进行肉体摧残的吗?比如是先抡拳还是先抬脚?”
靳赫铭的辩护律师自然狡诈难缠,他推了推狭长的眼镜,百般刁难白攸,希望他回忆完整墓园的细节,无非是想激起白攸的情绪,使法官更相信他的“白攸患有严重精神疾病”的说辞。
可白攸全程都很淡定。
他面带微笑,向辩护律师、向李粟、向法官、向人满为患的听审鞠躬——
“您至今都不愿到场的当事人,在三年中对我进行了数次暴力虐打,平均三天一次。他曾经有意提醒过我想要出门就该把脸上的妆化得浓一点儿,以免挡不住那些伤痕。”
“在墓园时,我冲上去抱住他的腿,他便用脚踢开了我。我滚到了松树下,闻到了和他信息素一样恶心的松针味,于是立刻又就着泥土朝他那里爬,哀求他不要砸掉我父母的墓碑。”
“他不听,开始用脚踹我、踩我,就像踢皮球。”
白攸静静含笑,双眼一眨一眨地望着靳赫铭的辩护律师,“您当然可以怀疑我说的这些话的真伪,质疑一个受到多次、数次虐待的人怎么可以这样心平气和地讲出来,而不是可怜地哭着、喊着、哀求着。”
“也是,反正那些事也没有发生在您的身上。”
“反正您觉得受害者就该示弱,就该嚎哭,就该泣不成声地控诉加害者的罪行。”
“那就好像、好像,除了那些之外,不哭不闹的受害者就不是受害者一样。”
白攸的话音刚落,旁听听审席就响起了掌声,来到现场的记者飞快地在纸上记录着什么,摄像师的摄像头也对准了白攸。
谁都能看到白攸一张无悲无喜却尤其坚定决绝的脸庞。
青年抿起双唇,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再次向现场所有人鞠躬。彼时,他又为自己赢来了一次雷霆般的掌声。
法官的嘴里大声地喊着“安静”,问靳赫铭的辩护律师还有没有其他的疑问,不等他答话,检方问起白攸&李粟方被告所驳白攸患有精神疾病。
李粟起身,一抄手就看得出她是精明老练的老律师了。女O头上顶着的压力不小,从刚才起就一直在纸上记录被告辩护律师的一言一语。
此时,她礼貌地伸出手回答检方,而后辩道:“自始至终您无非一直强调我当事人患有精神疾病,身上的伤痕属于自伤,而与被告指纹吻合的部分乃是其正当防卫。”
“那好,我们就来替您梳理一下时间顺序。2017年5月4日,我当事人与被告标记完成在Omega保护中心正式登记。医院于2018年4月、2019年5月两次提供我当事人多处软组织损伤住院信息,并与被告的指纹相吻合。同时,墓园也在2019年5月。而您所谓的我当事人患有精神疾病的证明是在2019年8月之后。”
“那么,在这里,我有疑问。如今精神医院已证实我当事人精神并不存在问题,确定为非先天性。那么从2018年4月到2019年8月,我是否可以认为我当事人之所以会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是因为有可能受到长期的肉体虐待?”
“如果我当事人在2019年8月表现出自.杀行为是因为长期遭受虐待,随后被告又以我当事人怀孕为由,联合Omega保护中心,并未送我当事人就医反而带回了家。这本身就已经违反了《Omega保护法》。再者,我想询问Omega保护中心负责人,当被告向您提出我当事人是患有精神疾病的孕夫时,您是否有遵守《Omega保护法》特别照顾以及后续了解我当事人的真实精神状态?”
李粟问到Omega保护中心的负责人,现在她可没有说白攸“还会有孩子”时的神气了。她也想不到那个时候一看就文文弱弱的青年,会有一天让她站到这样的场合,威严肃穆。
女负责人的口风没有变,一直强调Omega保护中心是有派人到靳赫铭的家中确认白攸的情况的,并且调查记录上写完了没有任何异样。
李粟的手里拿着一份Omega保护中心的所谓调查记录的复印件,继续向女负责人开炮。
“那请问,您的这份调查记录是在见到我当事人本人后,比如他仍然在发疯拿刀自.杀或是他并未再拿刀自.杀,填写的吗?”
女负责人被李粟炯炯有神、寒霜若冷的目光吓到,支支吾吾地说不上一个字。她求救般地看向坐在她面前的法官,但是他们也只是板着一张脸很想从她的嘴里听到答案。
“没有……”女负责人说:“没有,没有见到,是靳先生说他们很好,我们没有见到他的伴侣。”
李粟冷笑了一声,更加指摘起最先崩落的女负责人,“既然您没有直接确定我当事人的精神状态,且又知道我当事人精神状态不佳,存在自伤/伤人行为,那依照《Omega保护中心惯行条例》,您的行为因渎职已经构成了危害孕夫Omega罪。”
李粟解决完Omega保护中心的负责人,转而再望靳赫铭的辩护律师。
“好,如今Omega保护中心在2019年8月之后无法真正确认我当事人的精神状态,只有被告的‘正常’说辞,那请问您方所说的‘正常’是何意?您方证明我当事人患有严重精神疾病,却在被带回家之后恢复了正常,您方又是如何解释这前后的‘严重’到‘正常’?”
“是否我当事人因长期虐待而‘患有严重精神疾病’?”
“是否我当事人从来没有‘患有严重精神疾病’?”
“2018年4月、2019年5月、2019年5月,三次疑似暴力殴打我当事人,您方到底要否认到什么时候?”
李粟接连发问,步步紧逼,一下子就把局势朝他们这里扭转,而且算得上是大倾斜。
白攸抬头斜望站在他身边身材还算矮小的女Omega,不知为何,心里竟然还有些辛酸。
他环看四周,看到坐在上面森森威严的法官,看到对面抓耳挠腮的辩护律师,看到哑口无言的检方,看到漏洞百出的女负责人,看到坐在旁听席第一排的符贝贝和山南律师事务所的大家,还有记者、摄影师、特意赶来的Omega、Alpha……
他们这些人都在看着李粟和他,深深地凝望着,仿佛那些早已扎根在他们心底的疑问,此时此地也在这个法庭上生根发芽。
人,总在因何争斗?总在因何分校黑白、是非、曲直?
白攸抿唇,冷不丁想起了他曾同阿苑说的那句话——
只要活着,就没有道理。
他只是想活着,作为自由的人,活着。
仅此而已。
第56章 白攸开心笑得好看靳赫铭派人偷拍对着做羞羞事
白攸诉靳赫铭虐待案闹得太大,每次开庭都是实况转播,场面堪比总理候选人的最终辩论。
裴礼一大早就拿着最新报道飞去颐养天年的私人小岛问候柏老爹。说是问候,其实暗戳戳想要嘴一把靳赫铭的意思俨然十分明显了。
“严重精神疾病?”裴礼指出靳赫铭给出的证据,简直要笑掉大牙了,“这种东西老套又好用,但很可惜,在他手里办砸了。”
裴礼想要挤掉靳赫铭,暗示柏老爹把继承人的位子给他的意图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连月来,靳赫铭接连犯错,这次更是把事情直接捅给了媒体。
躲在黑暗里的老鼠,可不是最怕曝露在阳光下嘛。
靳赫铭确实犯了柏老爹的禁忌了!柏老爹让他息事宁人,可他倒好,反而起了要和来势汹汹的AGG打赢这场官司的想法。
从造势到证据,哪一处,他们不是来势汹汹?靳赫铭竟然不避!
“这个混账!”
柏老爹的拐杖在地毯上连连敲响,让人立马去通知靳赫铭,叫他可以准备准备,收拾包袱滚出S市,滚去缅州再也不要回来了!
而另一边,ASAMI高级会所的顶楼,男人掐断了通知他离开的电话,将手机整个扔进了酒杯里。
他端起酒杯,脸上并没有急躁。相反,靳赫铭尤其沉稳。
男人举杯望向坐在对面的Alpha,“我也只能算是抛砖引玉,是该给那些身在福中不知福的Omega一点儿颜色瞧瞧了不是吗?周先虞先生。”
“愚蠢的男O总理要退任了,我们都等着您拨乱反正。”
周先虞淡淡地笑,重新取了一个杯子给靳赫铭倒满酒。他与靳赫铭碰杯,“只要靳先生能帮我从马汶手里获得候选人资格,不管是余兰君那个半截入土的国家议长,还是您的伴侣,我都可以替您解决。”
靳赫铭摇着手里的酒杯,瞧它在灯下折射出的美丽弧线,不知怎的,怎么那么像他朝思暮想的白攸的脸庞啊。
真漂亮,特别是哭起来的时候,更漂亮。
他同周先虞一饮而尽,不去管另一个杯子里手机传来的震动声。
“好,周先生是个爽快的人,那我只能提前预祝我们合作愉快了。”
靳赫铭起身,微微弯腰,向周先虞表示礼数。而周先虞对靳赫铭大加赞赏,一直都在夸他年少有为,问他是不是也该考虑再往上走一走了。
周先虞这是在有意无意地提醒靳赫铭做掉柏老爹,那他和靳赫铭合作,还能更上一个台阶。
靳赫铭低头瞧了一眼那无人问津的手机,冷冷地勾了勾唇。
当然,就算周先虞不说,他也快等不及了。
……
AGG已经在提前为李粟和白攸庆祝了,他们认为这次的诉案在李粟的辩才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不仅如此,正是好好借了一把白攸的造势,现在马汶的选票已经超过她的老竞争对手周先虞了。
不只是马汶。景澄也利用这个大好的机会,接连在公众场合发声:不论是不是“患有精神疾病”,病孩是不是也要被纳入禁堕令的范围内?用来做什么?加重家庭的负担还是社会的负担?
只有汪水言……
她越来越感觉自己在AGG的作用薄弱,没人在把她当一回事。
汪水言望着急忙准备开趴庆祝的一群人,远远地站在没人的地方喝闷酒。
白攸和符贝贝一起,一边说话,一边偶尔地望汪水言一眼。等符贝贝被李粟叫走,他才大着胆子去找汪水言。
“汪老师,”白攸捧着高脚杯,嘴角还有一点沾上的奶油,说得相当礼貌,“汪老师,您的《时代的选择》我看过好多遍。虽然是在读书的时候看的,但那个时候我就觉得等我长大以后,我也想成为像汪老师这样的人。”
白攸的夸奖对汪水言来说很受用,但汪水言别扭又嘴硬,仍然是图一时嘴里爽快。
“是吗?那本书,不过是我这个离婚的老女O的一点儿唧唧歪歪的闲言碎语罢了,看过的读者都觉得真是市井泼妇的家长里短,上不了台面。”
汪水言自谦,但小指却不经意地勾了勾,似乎有些得意。
白攸顺势而为,和汪水言抵在了一处。他说:“怎么会呢?那样的书可是给了我们很大的鼓舞。原本我只是一朵养在温室里的花,每天只是听说外面的残酷却从来都不知晓。直到有一天,命运给了我一个历练的机会。”
“我从来不会感谢这次历练,反而正如您在书中说的:既然我们并没有那么、那么地从Alpha那里有意索取什么,那他们又为何能深深地踩在我们的头上?从我们——”
白攸还未说完,汪水言就清脆一声地和他碰了碰杯子,帮他继续道:“从我们的头颅上拿开!”
她说完,白攸同汪水言久久对视,随后彼此一笑,像是到如今才更加深刻地明白了那句话的意义。
汪水言夸白攸,“你的庭审我看了,很有魄力。我喜欢你的那句:是不是不哭不闹的受害者就不是受害了了!说得好!”
“你对写作感兴趣吗?哦,我听李粟说你是学画画的?你的故事……很好,不知道可不可以交给我写——”
汪水言无意强用白攸的痛楚,在随口这句征求白攸的意见中满是迟疑。
但白攸却无所谓,反而鼓励汪水言,“如果是老师您的话,我相信您能使我的苦难带给更多人站起来的力量。不管在哪里,不管强大或是弱小,失去站起来的力量,失去怒吼的胆气,随波逐流,不是很可怕吗?”
汪水言对这个除了说话的声音有些金属停顿地嘶哑外其他都显得那样温和有序的青年很有好感,一下子好像又回到了AGG这次关于白攸的诉案中。
白攸重新回到了李粟身边,才想夹小蛋糕放到自己的餐盘里,李粟就撞了撞他的胳膊。
白攸惊诧一声嗔怪李粟,“姐姐,你干嘛?蛋糕都掉了?”
“小——滑——头”李粟勾着奶油抹在白攸的鼻尖上,“怎么?把AGG当家了?这么会照顾每个人的情绪呢?小攸,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有领导潜质啊?”
“在法庭临危不乱,条理清晰,对方的辩护律师想打情绪战,反而让你给法官以及听审反打了一波。可以啊小攸,这可比你那时候到山南来哆哆嗦嗦、畏畏缩缩的样子强多了!”
李粟夸白攸,白攸脸红。青年白皙的双颊现出夏日的晚霞红盈,如同抹过的粉色,照在灯下更显娇人可爱。
白攸仰头,笑得眼睛弯弯,目光中流露出的天真真诚叫人动容,“那还不是姐姐教得好~没有姐姐带我到AGG,认识这么一大堆厉害的人,我怎么能感到支持和爱呢?”
“知道Omega不止是有读书、生孩子、带孩子、看家,这四件事可以做,我真的很开心!”
是发自内心地开心——
“咔嚓”一声,白攸的笑容被照相机永远定格,送到了靳赫铭的手里。
靳赫铭住在他答应白攸找好的那间公寓楼,卧室的地毯上全都铺着白攸的照片。
是,柏老爹是派裴礼将他带回去了,还让他不要再和白攸接触。但是靳赫铭的心里放不下白攸,越是想他就越是疯狂,从拿着白攸的衣物羞羞,到派人秘密跟踪白攸偷拍他的照片,前前后后也得有几千张了。
“攸攸……我的攸攸笑起来真好看……”靳赫铭摸着白攸的照片,手指顺着白攸笑起来的弧度往外勾,低声说:“那希望明天这个时候,你哭起来也能这么好看哦~”
“我简直、简直太怀念你在我身下哭的日子了……攸攸,我的攸攸,你怎么能对着别人笑呢?你怎么能伤了我的心之后就不管我了呢?你怎么能联合外人一起打击报复我呢?”
“白攸,你可比我坏多了。”
李粟睡前又和白攸确认了一遍明天庭审的细节,他们谁都相信明天法官就能给出结果。不论怎么说,他们都是证据确凿,李粟还是庆幸她去找了余兰君,虽然和对方闹得也没多愉快。
李粟给白攸拉上被子,轻柔地抚摸他的额头,“小攸,明天不论是什么结果,我们都要做好准备,但估计我们不会失望的。”
“伴侣因为虐待Omega罪入狱,自动解除伴侣关系,看来我得提前给小攸找洗掉标记的好医院了,顺便想想怎么治好你的嗓子。”
李粟说话的声音温暖愉快,白攸闭着眼笑,但过了一会儿又静静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