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老爹与裴礼落座,女佣端着红酒给他们倒上,但柏老爹却迟迟没有举杯。他的脸色不好,瞧上去仍在想靳赫铭的事。周先虞是个难搞的人,S市如今弄得风风雨雨,恐怕就和他的大手笔有关。
他想不通为什么靳赫铭不懂兔死狗烹的道理,如若周先虞真的得胜,他怎么会留他?
柏老爹一掌拍在了自己的腿上,皱作一团的脸上露出了许多不解,风霜打到上面的沟壑纵横。他叹气,叹气他最看好的继承人就这样毁了,因为一个Omega?
真是可笑啊。
裴礼端着酒杯在手指上绕,他打量着柏老爹的神情,深抿了一口,双眼几乎眯成了一条线。
再惋惜又能怎么样?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裴礼在长桌下翘起二郎腿,脑海中也不禁浮现出白攸的模样。他好久没见过这么有趣的Omega了,能和靳赫铭对着干,他现在可是对他越来越感兴趣了。
如果柏老爹还是下不了决心,裴礼可是准备帮白攸一把。看靳赫铭和白攸斗,一度成了他这些时候的乐趣。
一顿晚餐吃得沉默,裴礼擦掉嘴角的酱汁,起身离开。
他也不算很闲,没空再欣赏靳赫铭的可怜样了,他还有赌场的事要忙。
裴礼搭上离岛的飞机,歪在座位上休息,闭上眼哼起歌。他得意洋洋地随口哼出一些旋律,良久才隐隐感觉不对劲。
今天入岛的飞机怎么好像多了?
是巧合?
裴礼的心一沉,迅速掏出手机拨号,冷不丁听到飞机的过道里传来了枪声。
不好!
……
“啊,解决了?”
男人接过电话,听到那头的人说裴礼出岛的飞机坠毁,看也没看就扣动扳机枪杀了跪在地上求饶的人。
血溅在了靳赫铭的脸上,他的电话挂断,插回了站在他身边的手下的口袋,在上面轻轻拍了拍。
障眼法罢了。
什么醉成烂泥为情所困,他用来麻痹柏老爹的招数也不够高明啊,要谢,还得谢裴礼急功近利,太想借题发挥地除掉他了。
男人的黑发上已经溅了不少血,半张脸上全是血点,稍稍一擦就弄得手套上全是。
他的意思是一个不留。
不管他们说什么,不管有没有持枪,一个不留。
距离柏老爹与裴礼吃完晚餐才过去了一个半小时,阳台上的那张白色长餐桌上的蜡烛还没有收,飘在上面的纱帘下端染血,和橙红的烛火交绕在一起,引出了危险的火苗。
靳赫铭踩过那簇火苗,踢开脚边女佣的尸体,坐在餐椅上时不小心踢到了躲在桌下的人。
是一个个头不高的女佣,但却是Alpha。
靳赫铭放下枪,撩起餐桌布就和那个女佣四目相对。
“滚出来。”
男人命令躲在桌下的人出来,女佣避无可避,唇齿煞白,惊惶着从桌下爬出来,嘴里一直喊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靳赫铭的视线高飘,几乎没有放在她的身上,而是叫了两个人过来,送他去柏老爹的房里。
“让她好好服侍他,最好两个人能死在一块。”
当年他这个“没用的”Alpha是怎样咬下别人的命.根.子帮柏老爹杀人的,那如今不妨也让柏老爹体会一下好了。
体会被“没用的”Alpha咬断的感觉。
男人嗤笑着,摸到柏老爹留在桌上的一盒烟,低头点燃,吐出的烟雾很快弥漫在夜空中。
靳赫铭伏在阳台的栏杆上,低头看底下的花园,一眼就看到了有丛玫瑰开得极盛极好,像极了如今的白攸。
他听着这座岛上此起彼伏的枪声,望到不远处的海边传来打斗的声音,一撑手就从二楼阳台跳了下去。
他想要那朵玫瑰。
他想知道白攸还能撑多久。
“绝对是时间的问题。”
白攸将手边的卷宗整理好推到了李粟的面前,“靳赫铭现在猜不准我的心思,但是我却知道他想要什么。要等到一个他会感到焦躁难安的时间,我再回去,让他无法伪装和善。”
白攸说这样的话,像是笃定自己要以身犯险了,但不论是李粟还是符贝贝,没有一个人会同意他这样的冒险。
“但我不想拖大家的后腿,不想让靳赫铭得逞,不想我们所做的一切功亏一篑。”
Omega的眼神十分坚定。
几乎是同一天,在靳赫铭为柏老爹下葬顺利继承天凤还和周先虞多次接洽的时候,白攸露面,又愤怒又不屈地说靳赫铭说的那些完全是污蔑!是诽谤!
怎么会有人把伤害说成保护,说得那么理所应当!
白攸一反常态,万分不冷静的叫嚣着,但足以证明自我的证据也不过还是之前在医院在墓园的那些证据而已。
人们当然得怀疑这个受到围攻后沉寂数日突然变得歇斯底里的Omega是不是在心虚?
于是,围绕白攸的猜忌更多了,谩骂的口水恨不得要堆到他的脸上,但白攸仍然对靳赫铭的所谓“我会一直等你回来,回到我的身边”表示“这辈子都没有可能!”
白攸只是想告诉靳赫铭他的决心与不屈,以便好好地增加男人的火气。
好,你有种,你硬气,那就看看你能倔到几时!
白攸甚至顶着压力说:“我们的伴侣关系本就来得不光彩,这些年你到底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我想和你解除伴侣关系,去找一个我真正爱的人,但你不同意,不同意就只能打官司。”
“你有什么配得上我?”
白攸这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对着记者的长枪短炮重重地打了靳赫铭的脸。
不喜欢,不爱,你我之间永远都不可能。
他很清楚能让靳赫铭发疯的,恐怕就只有他的那句“你不配,我要找我真正喜欢的、爱的人,总之不是你。”
这样难听的话曝露在大众面前,白攸“坐实”了自己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也成全了靳赫铭的演绎深情。
可谁心里难受谁知道,谁想装,谁想借题发挥,谁在泛滥深情……
反正不是他白攸,他现在是出了名的没心没肺。
要哭让他们心里的吃力不讨好深情绝妙的Alpha哭去!
男人的脸色更加难看,反反复复耳中只有白攸说的那些刺人的话。他懊恼得将桌上的东西一扫而空,暴躁地踹着桌子,心中郁结着一股难以消散的怨气。
白攸越是不爱他,他就越想得到白攸的爱。
他日思夜想,怀念搂住那个Omega时的温暖,还有从他身上透出的稚嫩的气息,那些清冷不屈的目光,心里踩不掉的高傲自尊。
所有关于白攸的东西,都让靳赫铭着了迷。
明明杀了碍事的柏老爹将他如烂泥一样碾在了花园里当肥料,明明走到了最高的顶点拥有了失去的一切报了仇,但是男人的心里却尤其地空荡荡。
他很清楚那个能填平缺口的东西就是白攸,也只有在白攸面前,他才理智全无。
靳赫铭拉开抽屉,将子弹一颗颗地装进了弹匣里投上。
他等不下去了!这种守株待兔等白攸被击碎到一无所有当成垃圾被唯利是图的AGG扔出来的日子,他靳赫铭再也熬不下去了!
他现在就要白攸,不论要付出什么!
余兰君在S市的势力被压下去了,周先虞告诉靳赫铭不仅仅是他,他感觉还有另外一股力量也在故意压制AGG和余兰君,只是他不知道。
这样的话无疑是给靳赫铭下了定心丸。
今天,他就要重新拥有白攸!
第60章 白攸献身取证靳赫铭深吻识破他的计划
下午两点二十一分,白攸尚在汪水言处同她讨论一些成书的必要细节,李粟就接连打电话给他,提到有一位不速之客造访上门。
不是靳赫铭,而是裴礼。
裴礼一直都有关注白攸的事,摸到他们住在哪家酒店可谓轻而易举。
他实在没想到靳赫铭会这样的急不可耐,将事情做得那么绝。
如果不是他早一步察觉到飞机上的异样,引爆炸弹,及时跳伞离开,再让前来接应他的人误导靳赫铭,谎称解决。那他现在可真就是一具尸体了。
靳赫铭接替柏老爹的位子,又大刀阔斧地肃清内部。这几天,裴礼隐而不发藏匿踪迹,想来想去,他想要掰倒靳赫铭,只是拼火力已经拼不过了。
但他不是知道靳赫铭最大的软肋在哪里吗?
白攸听完裴礼“合作”的戏码,让他把手机交还给李粟,叮嘱李粟赶裴礼走。
靳赫铭为了得胜会去冒险联合周先虞,但他白攸可还没有蠢到为了得胜会去联合裴礼的程度。托李粟的福,他和AGG是互相利用,但裴礼这样的人和他谈合作只能是定时炸弹。
汪水言抿唇轻笑,说白攸总是出乎她意料地聪明。
“不是聪明,而是成长。”白攸说出口的话总是相当中听,“受教育是很重要的,开阔眼界同样重要。”
“就像你,你没有止步于做一个家庭主妇,而是学会思考什么是《时代的选择》。原先我也只想着逃避,但自从认识了你们,才决定与其哭着逃跑,不如站起来斗争。”
白攸同汪水言谈了许久,从两点到四点,除了开始时那通电话,之后放在手边的手机都是静悄悄的。
汪水言虽然在外人看来是个倚老卖老的疯婆子,经常歇斯底里的叫嚣,被媒体拿住把柄就会狂吠,但对白攸诉说的故事却能认真地听完。
白攸夸她说这是她作为作家的敏锐。
在靳赫铭在媒体上对白攸狂轰滥炸的当儿,李粟和白攸也感到了AGG内部的分裂。
马汶自然不消说,三句话不离政治,她的眼里多的是选票、民调、支持率。一旦白攸无用,甚至还在拖后腿,她就会毫不留情地在公开场合对他进行批评。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
李粟为马汶的倒戈对白攸深表歉意,但白攸却觉得没什么。
景澄是“黑色堕落犬”中的极堕人士,他在AGG的目的无外乎是认为AGG可以为他争取到堕.胎.权。一方面,他不赞成马汶的政治性搪塞话术,另一方面,他也讨厌着汪水言的民生眼。
他只想不惜一切代价争取到他想要的。而他的这一点,被周先虞利用,周先虞向他抛出了橄榄枝,愿意在当选后公开支持堕.胎修改法案。这对景澄来说,无疑是巨大的诱惑。
汪水言对AGG的分裂知之甚少,她从来过惯了自以为是的日子。于是,白攸便想从她这里再度得到支持。而他也确实做到了。
汪水言留白攸吃晚饭,白攸搬出李粟作为借口微笑着拒绝。一出门,他就迫不及待地打电话给李粟,想要告诉她他和汪水言的事。
但李粟的声音不对。
“靳赫铭?”白攸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蓦地将手里的几张薄薄草稿纸捏紧,呼吸一滞,随后厉声阻止,“放开姐姐!”
果然来了。
但比他想象得要慢。
“你不要动她!”
白攸语气焦急,听上去还和那时揪着靳赫铭衣领喝骂的人一样。
靳赫铭扔开手里的李粟,看也不看摔在地上的女Omega,对着久违的白攸的声音根本喜欢得不得了。
男人捧着李粟的手机,单手撑在墙上,“攸攸,别再让人看笑话了,跟我斗有什么好处呢?你的保护伞都没了,除了我,还有谁会要你啊?”
“你说我说得对吗?宝贝儿。”
靳赫铭一边同电话里的白攸周旋,一边生怕白攸再跑了的勾手让人根据手机号码去查查白攸现在的位置。
靳赫铭听白攸沙哑着嗓子反反复复和他叫嚣,声音都在打颤。又觉得心疼,又觉得好笑。
他的攸攸真可爱,满盘皆输还总有股不肯服软的劲儿。
而他嘛,就喜欢这股该死的迷人的劲头,让人特别想看看对他死心塌地的白攸该是什么样!
没有管教好他的Omega,是他的错。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不要碰姐姐!”
“姐姐?”
靳赫铭对白攸对李粟的这个称呼嗤笑再三,手指磕在墙上琢磨了一阵,而后猛然回身去看李粟。
姐姐?
他倒是什么都不肯落下,没了一个姐姐,转头就找了一个新的。
白攸对李粟“姐姐”的称呼,听在靳赫铭的耳里怎么听怎么刺耳。
那就好像他在有意提醒他白素素的事,像根卡在喉咙里的鱼刺一样,拔都拔不出来。
靳赫铭没有再和白攸啰嗦,而是报给了他一个地址,让他去那里等他,并刻意威胁白攸最好乖乖听话,不然白攸身边的任何人他都动得了。
“别想耍花招,我知道你现在在哪儿攸攸。”
白攸没有吭声,而是直接挂断了电话。
一想到他要去见靳赫铭就愈发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在移动,过往的伤疼又席卷而来,密密麻麻地盖在整副躯壳上,使他好生心惊。
自投罗网,深入虎穴,这的确不算是什么高明的计策,但只要有用。
白攸收回手机,打的去靳赫铭说的地址——原来是幢公寓楼。
夕阳残照,打下一片倾斜的光影,点点落在白攸裤管垂坠的白色裤子上。下班时候,回来的人有许多,同他擦肩而过的人都忍不住好奇地打量一眼白攸。
他们该是认得这张脸的。
最近可是因为他闹得满城风雨。青年Omega的脸蛋实在太过漂亮,凝玉白皙的脸兼之殷红嫩唇,也难怪那个Alpha会念念不忘、深情款款了。
白攸站在楼底只看了一会儿,就径自去了靳赫铭说的楼层房间,输入密码,打开门的一瞬就闻到了浓重的膻腥味,靳赫铭信息素的松针味,还有烟味。
他这是在这儿待了多久?
白攸进门,却无处下脚,看到客厅的地板上都是用过的纸团和撕碎的照片,蹲下身将那个碎片慢慢拼凑起来才发现那些照片照的是他。
见怪不怪。
他猜靳赫铭这是想他想得发了疯,太缺一个可以任由他揉搓扁圆、辱骂踢打的人了,所以才会渴了般地需要他、找他。
差点儿忘了,靳赫铭洗掉的他的标记,后来可是又求着他给他标记好了。
这叫什么?这就叫自食恶果。
靳赫铭从来不喜欢打抑制剂,那估计就是在这里度过情热期的吧?
真是可悲。
通向阳台的落地窗大开着,一眼望过去就能看得到满地的烟头,还有许多被烧焦只剩下一半或是零星的照片。
白攸掠过挡路的沙发,才刚想往那里走,就听到外大门传来了声音——
“攸攸,怎么不开灯?”
白攸闻声回头,立刻便与靳赫铭的双眼对上。
男人的视线全都落在白攸的身上,仿佛其他的一切都不存在。他只看得见白攸。
“靳赫……啊——”
白攸还没有喊出靳赫铭的名字,男人就三步并作两步,急切地拥上了白攸。
靳赫铭紧紧地搂着白攸,碾得他的骨头都要碎裂,将人一整个全都压在了怀里。
白攸闻得到靳赫铭身上消散不掉的血腥味,从他的头发到他的脖子,散发出的所有气息都万分逼近死亡。
他几乎有理由相信,就在此时此刻,靳赫铭就想弄死他。
“放开我……”
白攸抓着靳赫铭的衣服想要推开他,却被一下子扣住了手腕。
男人的语调犹如故意怄气的孩童,贴在白攸的耳边说:“不放。”
“不放?那你想要怎样,靳赫铭!”白攸咬紧牙关,又高声说了一句“放开!”
“事到如今靳赫铭,你还想耍什么花样都没用!”
白攸仍在奋力地想要推开靳赫铭,但是男人抓他的手腕抓得太紧。白攸无法,只能被动地待在男人的怀里,任由他释放信息素,逼得他腿软。
他紧紧地咬着双唇,被带起的潮热有着过真的实感。早就预料过这些的他,甚至在来之前还有特意打了几支强效的抑制剂,但谁想到标记伴侣信息素的冲劲会这么大。
身体的本能,久旱逢甘霖的感觉,实在叫人恶心至极。
靳赫铭放肆地释放信息素,能够显而易见地感觉到怀里人的变化。白攸的眼皮犯重,几乎都要粘在一起了,双颊也不可避免地浮现出了两坛醉人的红。
男人的唇瓣亲吻到那处,舌尖舔过白攸的唇角都能听到Omega的一声轻啼。
像野兽一样无法拒绝的本能,Alpha和Omega的关系,起始便只是如此。
靳赫铭同白攸深吻,暗暗地摸出了白攸随身携带的针孔摄像头,毫不留情地掷在了地上。
白攸的计划,被识破了呢。
靳赫铭摸着白攸的唇边,一下捏紧他的双腮,在取出摄像头后就已不复方才慢调舒缓。男人粗暴地扯着白攸的衣领,将人不管不顾地往卧室拖去,口中警告白攸。
“攸攸,是你想要跟我玩那些小花样吧?最好省省!我的耐心可是很差的,你最好给我乖一点!”
第61章 靳赫铭情热来到白攸撞破头也不要闻男人的信息素
夜色弥漫,如潮水般涌荡在窗边,一声一声地拍在玻璃上。月亮西斜,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屋外的鸟粗嘎嘶哑地喊着,似乎替代了房内人的那些喊。
月亮被它那一声一声凄厉的喊,叫得月光更黯淡,走云的夜间月晕太大,想来明日也不是什么好天。
明天……又是开庭的日子。
白攸耐着疼,先是咬唇,下嘴够狠,而后痛得咬起胳膊、咬起手腕,牙里好像溅出了血味儿。
靳赫铭不想在这独角戏里干唱,非要听到白攸开口服软。就算他早知白攸的嗓子坏了,粗嘎嘶哑的,不比屋外的鸟好听多少。
但他就是想听。
“攸攸……攸攸?”
男人沉钝的嗓音里飘出了深情,而那惯常深情的姿态无疑只是一种伪装。
他从白攸的嘴里掰下了那渗血的手臂,全绞在身后,按着白攸瘦弱的身躯发狠。
“攸攸,叫我的名字,叫老公好不好?我们不闹了,以后都不闹了。”
靳赫铭不信,凭他还治不了一个小小的白攸?外面的事,他扫平了。那这家里的事,怎么有扫不平的道理!
白攸,他逃不了的!
男人再三催促白攸,和这犟骨头算是杠上了,口口声声的逼迫之下却还是不能如愿。
白攸不肯说一个字。
靳赫铭下手更重,捏着白攸的下巴,勒他的脖子,对白攸的负隅顽抗很是懊恼。
“攸攸,你到底在倔什么!在外面把心玩野了,都不把我放在眼里的了吗!”
白攸被靳赫铭逼急了,咬男人的手指,回头讥讽他,“放在眼里?靳赫铭,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我的话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你不配!”
“我可以喜欢任何人,在任何人身上乱喘,给他/她生儿子生女儿组建家庭,除了你!因为你不配!你的所作所为,只有让我觉得恶心的份——”
白攸的话尚且没有说完,靳赫铭就捏住了他的脸,不准他再继续说下去。
不喜欢不爱不配恶心除了你谁都行……这样的话从白攸的嘴里说出来,让靳赫铭更为懊恼,大为光火。
他恶狠狠地盯着白攸的眼,而后凌厉的掌风落下,抽在了白攸的脸上。
“我不准你这样说!除了我!除了我!还有谁能配得上你!我这么爱你,这么关心你!是你自己不识好歹!”
“攸攸,我都说过了我会补偿你的,我们会幸福的!为什么要跑?为什么!”
“我靳赫铭这辈子向谁委屈求全过?除了你!我什么都顺着你……你说你不想待在檀山了,待腻了,我就给你买了这套公寓,连婴儿房都装修好了!你为什么就是不知足!”
靳赫铭问白攸为什么不知足,说得好像他曾给过白攸什么似的。
男人发疯,暴跳如雷,一跃而起去掐白攸的脖子,手下的力道很大,卡得白攸顿时面色通红。
白攸咧开嘴笑,他现在可是最喜欢看靳赫铭发疯了。
来啊,发疯啊。
但你再疯,又能得到什么?
什么也没有!
我就算真去做人尽可夫的男.娼,也不会接待你,给你好脸色的。
你啊,尽管疯好了。
可笑,可笑至极!
靳赫铭受不了白攸的笑脸,直到此时,他才更加清楚地意识到:他的攸攸是真的变了,变得让他好生痛苦,心脏在沸腾、在火烧,却永远得到了何种救助。
不!不可以!
他不能再一个人痛苦了,他得拉着白攸一起,一切去好好体味这悲哀又苍凉的人生,这不管回忆多少次、多少遍,都分外觉得好疼好恶心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