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没法一个人了。
靳赫铭遍体生寒,慢慢松开白攸,一个不注意就跌下了床。他听到白攸的笑声,不知道与从前何种笑声交叠在一块儿,一声声地钻进他的大脑。
他想要伸手去捂白攸的嘴,想要高声喝止,想要……他想要白攸不要笑,不要再笑了!不要再笑他了……
母亲将一身的血债扔给了他走了。
靳叔叔将活下去的唯一出路他最不想走的那条路扔给他走了。
现在连白攸都要扔下他走吗?
家人、朋友、爱人……他可是一个人都不剩了。
孤零零地站在原地,不论做了什么,做了多少,为什么还是孤零零地站在原地?
“你不配。”
白攸的叫骂回荡在靳赫铭的心底。
他一个骨碌从地上麻利地爬起来,拧开卧室的门锁出去,面色出奇地沉静,弯腰从门边的鞋柜上拿下了那把枪。
男人的血液沸腾,胸口起起伏伏地不安分,理智的弦早断了好几根。他一边拨开保险栓,一边向卧室走去。
冰冷的枪口抵在白攸的头上,中间压着不好温软的黑发。
白攸的眼帘上翻,眼里没有丝毫的恐惧,有的只是对靳赫铭更大的嘲讽——
杀了我好了,杀了我,你这辈子、下辈子、永远都只是一个人。
你得不到我,有的也只是我的骸骨和坟墓。
“啊啊啊!”
靳赫铭的精神状态更差,他的信息素已经有好久得不到白攸的安抚了,偏偏此时此刻白攸表现得更加拒绝。
男人的信息素在房间里爆炸,疯狂乱飞的状况也瞧得出它的主人濒临癫狂。媒体也不是没有报道过因为失去伴侣,另一半的信息素迟迟得不到抚慰最终发狂被送进医院最后不幸死去的新闻。
白攸望着靳赫铭杀红眼的样子,Alpha猛烈的信息素就像对他丢过来的一捆一捆,成堆的炸药包,在他的身上简直要炸出一个血窟窿。
自作自受。
挖掉他腺体的是他,现在发狂渴求抚慰的也是他。
靳赫铭,真可笑呢。
Alpha持续狂乱,爬在床上,用枪指着白攸,企图用白攸最熟悉不过的松针将人扎成一个乖巧的纸人呈到他的面前。
“给我……给我……”
靳赫铭的大掌在白攸的身上搓揉。他埋在白攸的胸前,深深地嗅着那里属于白攸的可怜的信息素的气息。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获得一点安慰。
疲软无力,白攸完全是心理作用,连被靳赫铭纳入口中都纹丝不动。靳赫铭是尝不到他的东西了,连那些微量的信息素都拿不到手。
男人急得在白攸的身上胡乱啃咬,更加放纵地释放着信息素,浓度超标,呛得白攸连声咳嗽。
曾经,靳赫铭不想闻他的信息素,而现在,他也不想闻靳赫铭的。怎么办呢?没法割掉靳赫铭的腺体还会觉得可惜。
“滚——”
白攸趁着靳赫铭低头的当儿,推开他时明显听到走火的枪声射偏,擦过他的耳际,仅仅挂下了一条血线。
靳赫铭唐突开枪,枪响的声音很大,一下子就唤回了男人的魂儿。
他真的对白攸开枪了?
他想杀了白攸?
没等靳赫铭呆愣着想清楚什么,他就听到白攸强用脑袋磕到墙的声音。
“咚咚咚——”
不想再闻到他的信息素!
不想!不想!
白攸撞墙,接连往下重重地砸了好几下,磕得额间皮破,流出了血。
从前靳赫铭对他毫不留情,揪着他的头发往墙上撞去的时,他流着血,确实会有那么一会儿闻不到男人的信息素,不必像条狗一样顺从他。
后来他才知道那不过是嗅觉的神经束受损,给了他一个机会。
而如今,他也需要这个机会。
不想闻到,不要再受他控制,不是泄欲的工具。
就算靳赫铭疯癫得今夜暴毙,白攸的愿望也只有:他最好就待在地狱里永远不要出来!
墙上被白攸砸得都是血,他的手掌撑在墙壁上,滑下来的一瞬亲吻起面前的这堵墙。到底发生了什么,在这个世上,他得靠自.残来拒绝,让别人看到他拒绝的决心呢?
靳赫铭眼睛瞪得很大,慌乱着扔开枪,立马下床去抱白攸。他的手指摸过白攸额间的血迹,鬼使神差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发现那里隐隐还有些玫瑰花的味道。
想要扶白攸起来,想要说他不要这样,不要这样伤害自己,但在靳赫铭尝过血后,男人的世界又只有他一个人了,满足他一个人。
靳赫铭低头吮吸着白攸额间的鲜血,万分珍惜地一点一滴全都舔净。
白攸在他的怀里摇头,呼吸之间,靳赫铭的信息素断断续续。他就像拿着一柄弯刀的勇士,在靳赫铭信息素的包围圈中乱砍乱劈。
能够让他闻到一点其他的空气也行啊!一点就够了。
靳赫铭与白攸之间的大乱,从床上到地下,白攸沉下双肩,在彻底昏过去之前想的还是明天的开庭。
今天本该是最后的机会。
他唯一的机会。
但是被靳赫铭察觉了。
他又要输了吗?
男人抱白攸到床上,看了看落在地上的枪,一抬脚就将他踢进了床底。他坐在床边舔着白攸的手指,一根一根爱不释口。
白攸蹙着眉头,额间的血止不住,四散开来,淌得他净白的一张脸上全是。
靳赫铭珍惜着,用袖口替白攸擦,而后再去闻那袖口。
只是这样,他的情热都窜上了顶峰。
而正在暗处,一个伺机已久的微型摄像头。
它的主人,等候多时——
第62章 白攸胜诉判决结果不如意靳赫铭警局吃瘪
第二天下午四点,白攸被电话吵醒,头上简单处理的伤口还在渗血。
迷迷蒙蒙地乱摸,白攸接听电话,听到那头的李粟激动地告诉他说——
我们赢了!
从昨晚靳赫铭闯进来,言辞间透露着他一定要带走白攸的暴躁,李粟和符贝贝在男人走后就一直在S市找白攸。
白攸的电话打不通,她们急得不行,找马汶帮忙却遭到拒绝。
现在这种时候很显然已经指望不上彼此离心的AGG了,只能靠自己。
庭审在下午两点,中午十二点,李粟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里面的视频正是昨晚靳赫铭与白攸卧室的各种细节。
李粟看到一半就看不下去了,暴力血腥,不管白攸用一张嘴向别人讲述多少遍那些东西都没有亲眼所见来得鲜血淋漓。
小小的Omega在Alpha的手里根本连个性.爱娃娃都不如,忍让、拒绝、一身是伤……旁人的三言两语到底要如何体会白攸的悲哀与绝望?
李粟不确定这封邮件是不是白攸“自投罗网”计划的成功,那他现在人在哪里?
让他的当事人以这种方式才能拿到所谓的“铁证”,到底是谁的悲哀呢?
一审判决,白攸与靳赫铭全都缺席。双方律师当堂辩诉,李粟将手上的那些证据再度送检,一声声地申诉中又一次为白攸赚回了局势。
“如果法律要使我们相信什么,那就应该是恶惩罪诛。即便在诉讼期都敢为所欲为地做这样那样的事,又更何况是其他时候呢?”
李粟与白攸一审胜诉,但对靳赫铭的判罚却没有达到两人的预期。靳赫铭与白攸仍然维系伴侣关系,靳赫铭对白攸处以60w损失补偿费,判处八个月有期徒刑,缓刑三年。
“缓刑?”白攸这辈子没听过这种笑话,“法庭是觉得60w和靳赫铭的一份悔过书就能打动我?还是说我只配得到这些?钱和相信他会忏悔,三年之后再给他撤销,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又可笑又可恨。
这样的判罚也超出了李粟的预期。胜诉,赢了,但感觉什么都没变。
李粟告诉白攸靳赫铭在公众媒体上认可了这次一审的判决结果,并公开道歉表示不会二审申诉,且以后他一定会好好对待白攸,不会再和白攸发生不必要的口角,希望人人都能祝福他们。
“口角?祝福?他还真敢说啊!”
白攸有种预感,他和靳赫铭的这场官司,自始至终,男人都稳操胜券。不管是输是赢,他是不是早就猜到了今天的结果?
不甘心。
不甘心他努力了这么久,却仍是一成不变!
靳赫铭不在,整间公寓都打扫过了,和昨晚白攸来时垃圾场般的样子全然不同。看来这就是男人的打算了。
什么打算?悔过?重新做人?
他配吗?
白攸让李粟不用担心,挂断了电话。想都不用想也知道为什么李粟之前打不通他的电话,一审判决结果一下她就能打通了。
这不还是靳赫铭的花招?用来击碎他,让他信念垮台吗?恶心得人要吐了。
白攸慢慢撑起身,侧头看到床边摆着一碗粥,稍稍还煨着一些热气。
假惺惺。
他冷着脸在心里暗骂,转而报了警。
胜诉也得有胜诉的好处才行。
夕阳西下,落日余晖,一轮红日染红了半边天空,远处红霞一片,残阳似血,微风轻轻的吹拂着,有些暗淡的光。
白攸坐在警局的调解室,热茶喝了三杯,几个女警轮番上前调解劝回都没有用。
“我没有思想工作要做,我就是不敢回家。”
“他还会打我的。口头承诺有用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借钱写借据了。”
“我不敢回家。”
白攸说来说去就这么几句话,他是在警局坐定了。才在虐待案中胜诉,谁也不敢贸然逼他回去,警局给不出劝慰的方法,只能联系靳赫铭。
靳赫铭没有在白攸去警局的第一时间赶到,无非是天凤的事很忙,更何况他和白攸也确实处在风口浪尖,他不能再像从前那样贸然行动。
在他的公寓放置摄像头,给李粟发匿名邮件,让白攸胜诉的那个人,他还没有搞清楚。但还好周先虞和他都有提前留了后手。胜诉又能怎么样?白攸怎么斗得过他?
反正六个月的有期徒刑等着撤就是了,靳赫铭准备和白攸再在S市生活几年,等慢慢淡出公众视野,他就带着白攸出国,隐姓埋名,再也不让白攸随随便便掀起这么大的风浪。
靳赫铭接到警局的电话,不急不徐地赶。
他见到白攸,在别人的面前,对白攸的跋扈表现得卑微至极,体贴又温柔。白攸甩开靳赫铭伸过来的手,要靳赫铭当着警察的面答应他要和李粟去T市住六个月,期间他不能前往干涉他的生活。
“六个月?”靳赫铭不应,反问白攸:“你要回来过年?”
“不回来。”白攸回答得很干脆。
他激靳赫铭,“你也可以不答应,那以后我就住在这里,住在警局,你想来看就看。别忘了,案子是我赢了,你就算缓刑,那也是悔罪考察。”
白攸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靳赫铭当着这么多警察的面,实在是没有说“不”的理由了。
他讪讪地答应白攸,而后就听到白攸让他滚。
靳赫铭觉得白攸变狡猾了,也学会利用这些东西达到目的了?
但有些事可不是他说了就算的。他倒要看看这一次之后,他和李粟去T市还能翻出什么新花样。
靳赫铭在白攸这里吃了瘪,落寞离开。他走前,有警察安慰靳赫铭,说起他们的“家事”:慢慢来就会好的,他是在气头上,会跟你回去的。这种事,我们也不好做。
很漂亮的话。
靳赫铭回望白攸,白攸却没有在看他。缘分、情分早就尽了,说想让他死,那确实太过了,但至少得先保住自己。
……
李粟赶到警局接走白攸时,警察叮嘱她要送白攸去医院看医生,身上的、心理的都要看。他们怀疑白攸发癔症,发癫,不然怎么会赖在警局不走,还对自己的Alpha那样,不就只是赢了一个模棱两可的案子嘛。
“哈哈哈!”
李粟和白攸,一个坐在驾驶位,一个坐在副驾驶位,在去医院的路上笑了好久。
深情无罪,深情便无罪,深情的Alpha怎么会有罪呢?都是Omega贱到了骨子里,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他们两个人笑了好久,李粟说这个社会就是这样。Alpha自以为是,Omega自甘堕落,Beta自暴自弃。
“但至少,我们不要成为那样的人。”李粟看向白攸,只有一瞬,很快十字路口的绿灯就亮了。她扭头问白攸:“案子,小攸还想打吗?”
白攸“啊~”了一声,向后仰,看着随着车子的行进,那一排一排向他倒去的辉煌大厦。
他说:“还是姐姐了解我。”
打,当然要打!
既然想要在这个世上站起来,给自己一个选择,那就只能唱到最响,慨而慷!
李粟抿唇含笑,说白攸可千万别把这种事当儿戏了,天天打官司这谁受得了啊,更何况是像白攸这么复杂的案子。
她夸白攸在警局闹得一手非常漂亮,白攸谦虚说还是李粟教得好。
二人对视一眼,互通有无间就明白了什么。
直到现在,李粟都觉得坐在她身旁的这个年轻人,是被埋没了。如果没有靳赫铭,他在外求学,学成归来,也许会更好。但那种事谁说得准呢?万一没有苦难的淬炼,他只是温室玫瑰,上流Alpha手里漂亮的小玩意儿呢?
“我觉得不会。”白攸说起李粟的那个“万一”,相信自己可不是做金丝雀的那块料,“那个时候我是很单纯,是受不了风吹雨打的娇花,但单纯不是蠢,我在读书的时候就见过了人生应有的价值。”
“那个时候,我们有一句话,教我画画的老师可是经常放在嘴边说。‘我们可以不选择政党,但一定要选择艺术。因为只有在艺术中,我们才是自由的’。”
“他一直崇拜杜尚的小便池能够颠覆传统艺术,所以他很鼓励我们画裸男裸女,越自由越奔放越好,很奇怪是吧。我算是擅长画风景画多一点,可是有经常在及格线边缘徘徊的。”
Omega说起从前自己在学院的事总是两眼放光,以前被靳赫铭打得遍体鳞伤的时候,总会怀念那时候的无忧无虑,而现在回想起来,不仅仅是无忧无虑,还有对自由对美好的向往。
白攸将他与汪水言达成的协议偷偷说给李粟,“如果成书,她答应让我画插画,说不定可以出本画册?为AGG的事业增光添彩的那种。”
说着说着,白攸和李粟就到了医院。他磕坏的额心,虽然他毫不在乎破不破相,但最终还是绞了好几针。
白攸问李粟:“回T市前,我们去看看宋医生吧。”
第63章 白攸出现器官衰竭靳赫铭难过
厚重的玻璃隔板传来手指敲击的声音。
白攸举着电话,对里面的宋友梅道谢,一声一声,潸然泪下。
他知道让宋友梅锒铛入狱不过是靳赫铭的诡计,发泄白攸私自去堕.胎的火气。
是他连累了宋医生。
但除了靳赫铭,但凡闭上眼想一想这个自诩自由平等的社会,从Omega保护中心,再到医院、法院、议会、政府……所有一直称自己体恤或照拂弱者的地方,是怎样被人钻了空子的呢?
靳赫铭有错,但这些虚伪做作,给予施舍一样的社会,又是对的吗?不然,他们怎么会把近乎可以处理自己Omega的权利交到Alpha的身上。
他们到底要向多少敌人宣战?
“我不怪你,因为我们都没错。那个孩子,不是在正常的关系中怀上的吧?你们,应该踩着我向前走。”
宋友梅只说了这么多,含笑着挂掉了电话。
直到宋友梅被狱警带走,白攸仍然坐在凳子上流泪。李粟轻轻地拍他的肩膀,让他不要难过,说宋友梅变成这样不是他的错,他们都是受害者。
白攸擦泪,一把抓住了李粟的袖口,“QJ……告靳赫铭QJ,我才有的孩子,我们能胜诉吗?什么尊重生命,首先应该被尊重的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QJ案,李粟也说不准。她手里唯一的证据可能就只有那个匿名邮件发来的视频了。
马汶对白攸和她的倒戈与公开批评,在他们胜诉之后难免遭到大众的质疑,就连AGG也开始怀疑她一直以来的平权斗争形象是不是一种伪装。她和周先虞的角逐,估计最后的结果不会很好看。为此,马汶离开了AGG,安心去当她的政治人了。
周先虞了解景澄点燃大众媒体的实力,在他许给他废除禁堕法令后,景澄也脱离AGG,成了周先虞的开路先锋。
没有朋友,只有利益。这就是利用关系的实质。
AGG受到重创,恐怕没法向上一次一样给予白攸与李粟什么帮助了。
李粟将这些说给白攸,白攸摇头毫不在意,“AGG永远不会消失,我们不是宗教,我们是发自内心想要站起来战斗的人。”
回到T市的第三天,李粟又去拜访余兰君,想要感谢她的帮助,更想将当年的事好好说清楚。但很可惜,余兰君不在,余朵礼貌地告诉李粟说母亲去海边疗养院了,恐怕以后再有什么事无法及时帮到你了。
“还有一些话,是我想说的。除了母亲让我交给你的这封信”余朵将余兰君走前留下的信交给了李粟,微笑着对她说:“我不希望你是在利用母亲对你的愧疚,也希望你能体谅妈妈对你的师恩。”
“你在S市打了电话过来,打给了母亲,是我没有让她接到。我希望你以后都不要再让她烦恼。”
余朵送客的意图已经很明确了,李粟心里那些盘旋了好久的话终于没了用武之地。
余兰君、唐止柔……她又能说什么呢?反正只要她到这里来,不论看在谁的眼里,她都像是余兰君的情妇而已。如果第一次,余兰君是中了药,那么之后的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更多,又是为了什么!
她只是情妇,在老师死后介入别人感情的第三者。
余兰君跟李粟说过一句话:“你就当卖.身好了,有来有往,这样我给你什么,你向我要求什么,大家都不会有丝毫愧疚。她肯定也是这样想的。”
真动听。
余兰君写给她的信,李粟没有拆开,坐回车里的时候就撕得粉碎。
反正,她也是来告别的。
山南律师事务所的工作还是照常,在李粟和白攸去S市打官司时,律所里其他的律师也打了不错的漂亮案子。
符贝贝先李粟和白攸一步回来,将这几个月的案子都整理了一番交给李粟。
她的脸上显得有些高兴,“不知道是不是这次胜诉的原因,感觉最近有好多Omega来找我们打官司,以前他们可都是畏首畏尾的。对了,还有Alpha哦~”
“看这里!”
符贝贝指着纸页上的一行字,更加高兴地说:“这个当事人是妻子怀孕,只能待业在家照顾,但公司拒偿孕金,还辞退了他。他来找我们打官司,说只有我们能解决这种事呢。”
李粟跟在符贝贝后面一起笑,推她去工作。
“以后这样的Alpha说不定会越来越多,早说了,对弱者敷衍的施舍其实伤害了AO两者,什么孕期陪同法,不是也很可笑吗?”
白攸和符贝贝一同往楼上走,看到李粟钻进了底楼的卧室,叫嚷着她要好好补个觉了。
他们上了楼,谁也没听到李粟的哭声。
白攸在T市的六个月中,靳赫铭果然没有来打扰。没有电话、没有信息,没有任何,白攸习惯当靳赫铭是陌生人,但靳赫铭却没有习惯。
他扫清了柏老爹留下的最后残余势力,为了稳住缅州,以谈生意为由,几次三番地飞去看情况,希望他们不要因为柏老爹的死而坏了之前的规矩。
靳赫铭为自己的事业奔波,弄清楚那个发匿名邮件给李粟的人,那个在他的公寓里藏下摄像头的人是裴礼时,裴礼早就带好了一拨人出了国。
他找不到裴礼的踪迹,这自然使他十分懊恼。
尽管他不算看得起裴礼作为他的对手,但是裴礼这个人这次在白攸的案子上摆了他一道,也足够使他不爽的了。
白攸的近况,手下的人三天就会汇报一次。就在冬雪堆及膝盖,道路结冰难行,靳赫铭罕见地停摆在家的那一天,他听说白攸昏倒了,还住了院。
“医生说是因为失去腺体,再加上长期使用抑制剂,信息素紊乱损伤了身体的机能。”
那是什么意思?
靳赫铭听不懂。
青年躺在病床上,拉过洁白的被子睁着双眼瞧围在他身边的人,反而安慰他们,“我不会有事的,只是信息素紊乱,开药调理调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