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是在面试吗?”
白攸微笑,听权先生略显诧异地问他的嗓子怎么了。白攸说他天生就这样。权先生沉默,他在ASAMI只管看白攸表演了,没听到白攸开口。
他没想到白攸的声音会这么难听。
人长得倒是很可口。
只要稍微包装一下,露个脸就能赚大钱!
“那……”权先生迟疑,把酒杯推到了白攸面前,“可能要打些折扣了,得戴变声器。”
白攸点头,表示接受权先生说的折扣。
他想到了Omega保护中心的事,“会露脸吗?我怀孕了,被他们知道,就不能工作了。”
“怀孕?”
权先生的惊疑中明显带着丰富的喜悦。
“怀孕!你是说你怀孕了!”那可太好了。
实在是太好了!
权先生有预感只要在白攸直播时打个孕夫的tag,立马访问人数、点击量、打赏额都会飙升。
时常感到生活憋屈压抑,被Omega保护法限制的Alpha们最喜欢看的就是Omega像狗一样臣服,对他们搔首弄姿地勾引了。
他们可以是任何人,每一个,或是循规蹈矩的上班族,或是道貌岸然的男教师,或是拾荒为生的流浪汉。
只要他们想呐喊,想把自己人生的不如意、现实中受尽欺压只能畏首畏尾的窘态宣泄出来,就会更加想把一个怀了孕更要被保护得很好的Omega踩到泥里。
“表子”
“亩狗”
……
这是白攸试播当晚看到的最多的弹幕。
他只是背对着他们蹲在凳子上用屁股压爆了一个气球,当晚的收益就高达30w。
工作?
目的是赚钱的话,只要来得多来得快,那就足够了。
权先生显然很高兴,两人的合同签得很愉快。白攸在这里做五年,除了合同里写的250w,每晚的收益他还可以拿到65%。
堕.胎费有了。
他可以给阿苑换个好点儿的房子了。
重新上学的事,应该也能想到办法的。
他又能还靳赫铭钱了。
白攸从直播公司出来,没有立刻回靳赫铭家,而是先去找了阿苑。他把昨晚取出来的5k块钱现金给了阿苑。
阿苑惊讶,“白攸哥,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收着吧,别问了。”
白攸说不出口,静静地站在门前望着阿苑笑。
他推阿苑,“进去吧,进去睡吧,我也回去了。”
阿苑被白攸推了进去,白攸飞快地带上了门,听到“滴答”的落锁声,他几乎落荒而逃。
脏……
脏,脏脏脏脏脏脏脏
脏!
第25章 值钱
靳赫铭已经差不多大半个月没见到白攸了。
ASAMI的经理偶尔才向他汇报一次白攸的情况,言语中多了诸如“他变得越来越放得开了,越来越适应这里的一切”这样的话,张一斐也说白小少爷的架子越变越少、越变越小。
这些听到靳赫铭的耳里尤其刺耳。
他几次三番让他们滚出去,一个人发疯,在办公室四处乱砸,好像条无家可归的狗。
自从上次他听说白攸竟然会愿意为了钱给别人跳脱衣舞而失态后,靳赫铭也在刻意避免见到白攸。他搞不懂自己。
但现在没机会搞懂了。
他承认,通过ASAMI把白攸推出去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白攸变了,变了很多,似乎变成了靳赫铭一直期望的落入污泥的样子。可男人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以为白攸还是从前那个把自尊心摆得高高的小少爷,温室里娇养的玫瑰花,受不了一丝风吹雨打的柔弱Omega。
他以为会看到白攸血泪!哀嚎!绝望!痛苦!
没有。
一点儿也没有。
白攸如鱼得水,他烦躁不安。
助理听到了巨大的响声,开门探头进来瞧瞧发生了什么,只望得到男人深黑的目光。
靳赫铭的眼里落满一片狼藉,双手交握支撑着下巴,如同酝酿了许久,说:“去查查白攸最近都在干什么?”
白攸……
白攸!
“白攸?你是……白、白攸……?”
饭局上,坐在白攸右手边的一个秃顶男人,眯起眼,这样问道。
他喝了不少酒,东倒西歪地出去放水回来就不老实地在白攸的大腿上摸。
“我……我是Beta,”秃顶男人斜拉了一下椅背,和白攸靠得更近。他低声说:“妈妈……妈妈她很久之前就跟我说,Beta是不会拥有漂亮的Omega。可是!可是你……像你这样的美美美人儿坐在我身边……妈妈的话是错的。”
他的话音刚落,犹带吞咽,坐在大圆饭桌对面的一个人就高喊了起来,“什么错的?他可不是你能拥有的东西!是吧,权先生。”
秃顶男人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说道,脸上涨成了酱紫色。他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肥软的肚皮顶到桌沿,压得陷进去很深。
“那也不可能是你的!”他十分愤怒。
对方更加挑衅,暗暗和笑而不语的权先生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说:“那要不要比一比?看看谁能得到。”
“怎么比!”
秃顶男人显然是被兴冲冲地挑逗了。
白攸捏着杯子的手指一紧,听到那个人说:“我听权总说他的脱衣舞跳得不错,那就让他站到这张桌子上来跳,我们朝他身上撒钱,看看谁撒得多。”
“玩不玩?”如此提议的人舔了舔唇。
他也馋白攸,一个怀了孕在直播时表演过陋.奶的漂亮Omega。谁不想尝尝那是什么味道。尽管那天的陋.奶直播是假的,是用小针隔着衣服戳破了提前准备好的奶袋,衣服才湿的。
即便只是这样,那天的直播间还是爆了,白攸一个晚上就分得了43w。
钱嘛,赚钱嘛,原来这么容易吗?
白攸在直播公司才做了12天,就得到了497w的分成。这些钱白攸暂时没有动,全都放在了权先生那里,在他心里有个计划。
他想还清他欠靳赫铭的债,连本带利,还不要算上他的卖身钱。一次性,狠狠地甩在他脸上。他还要送靳赫铭一盆血,告诉他他肚子里的这个孽种死了,他们之间什么关系也没有。
白攸算了算,如果要这样做,他需要2kw。用2kw买回他在靳赫铭手里丢掉的尊严,用尊严换回尊严。
只要不要再是靳赫铭,其他任何人都可以!
只要不是他!
来这场饭局之前,权先生早就和白攸交过底了。他说公司的投资方很喜欢他,想要见他一面,当然钱给的自然不会少,只要他肯。
“好。”
白攸的声音很轻,尽量不使别人听出他的嗓子有什么问题。
他点点头,在服务员进来撤干净桌上的所有东西后,脱鞋爬了上去。
就在白攸站上桌子的那样一个刹那,他低头俯视下面坐在凳子上,仰头痴痴地望着他的人们的那个刹那。
只是这样一个刹那,他都仿佛曾经的一切回来了,在朝他招手。
白攸的野心变大了。
不仅是那个和权先生串通一气的人,那个喜欢他的投资方,所有人!他想要赚到这里所有人的钱,看看今晚他到底能被多少张钞票贴满全身。
“想要玩,那不如就玩个更大的吧。”
……
靳赫铭赶到时,踢开门就看到白攸一丝不挂地躺在桌上,身上堆满了刚从银行换来的现钞,一张一张撒得全身都是。
那些钱似乎可以塞进他的任何部位,向他一遍一遍彰显它们的作用,将他从靳赫铭身边拯救出来的作用。
真漂亮。
白攸随手一攥便抓住了大把的钞票往自己的凶上按,闭上眼都能感觉到它们的魔力,给人带来的舒心。
他说它们,真漂亮。
看到这一幕的靳赫铭简直怒不可遏,他的胸口简单有一团火在烧,推开挡在面前的人,径直向桌上陶醉的白攸走去。
“白攸!”
“下来!”
靳赫铭带来的人很快就将这里团团围住了,他手里有枪,走向白攸时,甚至拨开保险栓朝地上打了一枪,想要震醒失心的白攸。
没人敢轻举妄动。
只有白攸。
白攸的视线飘忽,懒懒地在靳赫铭的身上一滑便转到了别处。他对靳赫铭的叫喊谩骂全都充耳不闻,反正他已经被男人骂得够多的了。
他偏过头不去看他,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多给。
白攸含笑,笑得极好看,极漂亮,伸手还要去扒那个秃顶男人。
他拨动嘴唇,一张一翕间,柔声问道:“您能不能再多给我一些?”
“再多!再多!”
“哈哈哈!”
靳赫铭听到白攸求着别人说“再多”时,额上不由得青筋爆出。他一抓白攸的手腕就把人从桌上拖了下来,直接惯到了地上。
白攸爬起来,弯着腰垂眼捡落在地上的钞票,抬头的一刻,对靳赫铭说:“以前总是觉得你给我开10w的价钱很高,现在想想,真是贱哪。”
他拍着手里刚捡起来的一沓钞票,在掌心打出声音。
“我就从来没见过你真的给过我钱,不过也谢谢你靳赫铭,不然我也没机会知道我还这么值钱呢。”
第26章 好好养胎
白攸的话不出意外地惹恼了男人。
靳赫铭气极,一卸白攸的下巴就把枪管塞进了他的嘴里。
“说!再说!”
右手的拇指一动,男人起了杀心。
爸爸、妈妈、姐姐、妹妹、靳叔叔……所有人的残影在靳赫铭的脑中飞快掠过,最后只剩下了一句“谢谢”。
白攸的谢谢。
温软可爱的Omega从被下猝然探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天真单纯地笑着,向他道谢。
因为那句“谢谢”,他留着白攸,一留三年。
可他现在却要杀他?
靳赫铭的手指扣在扳机上,迟迟按不下去。
屏息凝神,在场的人都望着他们,望着靳赫铭和白攸。
只是杀人,对靳赫铭来说,大约不算新鲜。
可他要杀的是白攸。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靳赫铭发现自己根本按不下去。
他愤怒地叫骂了一句什么,抽出白攸嘴里的枪管,扯过他的头发就往外拖。
白攸赤身裸体,金色的灯光在他奶白的皮肤上泛出漂亮的光晕。他滚过厚实的地毯,滚到了冰凉的大理石砖上,一个痉挛,浑身抽搐着。
手里攥紧了那几十张捡起来的钞票,靳赫铭拽白攸上车,抠他的手心,想把那些别人给的脏钱扔掉。
白攸不肯,说不了话,只能嘴里止不住地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
两人在后座争抢,白攸死死地将它们护在胸口,靳赫铭更加暴躁,一个巴掌扇得白攸从座位上滚了下来,趴下去的时候看到背上有一段血痕,侧头低看,座位上沾到了血。
“这么喜欢钱?你这么喜欢钱?”
靳赫铭把白攸捞起来,翻着自己的钱包,团了一把钞票就往他嘴里塞。
司机只管看前面的路,对后座凄厉的哭声充耳不闻。
白攸被靳赫铭扛下车,人早就昏了过去,满身的伤痕,新伤叠旧伤,扔到床上,震得他无意识地一缩。
男人更加烦躁,扯着领带,轻飘飘地望了一眼,带上房门,点起了一支烟。
吞云吐雾间,他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干什么了。
为什么在他听说白攸在直播公司做那种直播时,他会那么地生气?为什么在他踢开门看到白攸堕落到为了钱可以脱得精光,他会那么地……
他到底在干什么!
太冲动了,这样带人过去。
得善后了。
白攸全身滚烫,抖得厉害,他迷迷糊糊地睁眼就看到靳赫铭坐在床上摸他的额头。
“别——”
别碰我!
白攸往后躲,太阳穴刺得钝痛。
已经过去多久了……
靳赫铭为什么要来搅局!
不,他早该猜到他会来的,他就是见不得他好,见不得他这么轻松地就还上了债。他就是会来搅局!
白攸凶狠地瞪着靳赫铭,嘴唇在动,拼尽全身的力气喊出了一个“滚!”
滚!滚开!离我远点儿!远一点儿!
不怕你不怕你不怕你,我不怕你!
靳赫铭抓着白攸的头发把人重新拎了回去,他嗤笑一声,说话的气息里都染满了浓重的烟味儿。
这些天白攸一直昏迷不醒,他可是有劳心劳神地替白攸善后直播公司的事。
麻烦精。
麻烦精还让他滚?
“1kw,欠我这么多钱,还让我滚?”靳赫铭讨债的模样犹如厉鬼。
1kw?!
白攸倒吸一口凉气,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欠靳赫铭这么多钱了。
“你……”白攸一惊,“你胡说,我、我……我什么时候欠你这么多!什么1kw!”
“什么1kw!”
靳赫铭抽出床头柜上的薄薄几张纸,按在了白攸的脸上给他看。
“你稀里糊涂地卖身五年,我为了赎你花了十倍的价钱,前前后后、林林总总,你还上的、你赚到的,最后算下来,你现在欠我1kw。我对你好,还特意给你抹了零。”
靳赫铭给白攸看的,无非是白攸和权先生签的合同。五年给白攸250w,直播收入还可以有65%的分成。可一旦违约,白攸就得赔付十倍的违约金,比如现在被靳赫铭搅局,干不满五年。
十倍?!
靳赫铭给他付了违约金?!
为什么!
为什么!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白攸捏着那几张纸,手抖得更加厉害。他在心里呐喊,可没过多久,白攸就控制不住地笑出了声。
为什么?还能为什么,他就是怕他还上债跑了呗。
他就是想折磨我!虐待我!
以此为乐!
哼,可笑,可笑,太可笑了!
白攸将那几张纸团成了一团,狠命地掷了出去。
他还是让靳赫铭滚。
“滚!咳咳咳——滚!给我滚!”
“难道、难道还要让我向你道谢吗?谢谢、谢谢你又让我欠你1kw,哈哈哈!靳赫铭,你实在是太可笑了!”
“这次要我去干什么?是去饭店包厢里被人摸屁股赚钱的服务员,还是俱乐部里跳脱衣舞挣外快的侍应生,又或是卖给你?
“那你上我!上我啊!让我还债,用泪、用血、用命还钱给你啊!”
白攸又想笑又想哭,咳得更加厉害。
他紧紧地抓着被子,俯身大口地喘息,稍微一动,浑身就有研磨般地疼痛。
“为什么,为什么要给我付违约金?”
白攸伸手去抓靳赫铭的手臂,他抬头,枯萎地呆望着他。
“为什么!”
“你要我做的事,还钱给你的那些事,和那些人让我做的,有什么不同?”
空气停滞了一秒,白攸憋在心底的吼叫在这一声后沉了下去,如同一块重石落入了水底。
他默默地松开了靳赫铭的手臂,觉得恶心。
白攸倒回床上,好似突然想通了。
他自问自答,“是,是不同。我做那些事,别人喜欢我说爱我,我给你做那些事,你只会把我打得半死不活。”
“靳赫铭,靳赫铭……”
泪水滑下,滴在枕上,少顷便湿了一片。
靳赫铭动了动嘴唇,想要解释,想要说那样的直播公司本身就是个骗局,它会用尽一切办法榨干你的价值然后转手扔掉。没人能做得了五年的,它总会找各种理由逼你倒贴、逼你负债累累。
可他没有说。
因为他也并没有花那么多钱,十倍,去赎白攸。他只是雷厉风行地将那家公司斩草除根了而已,不仅分文未花,还大赚一笔。
1kw只是个借口,把白攸绑在身边不让他离开的借口。
他知道白攸还不上,这辈子都不可能还上。他也不会再给他机会了。
靳赫铭的手掌又放到了白攸的额头上。
白攸躲不了,绝望地闭上了眼。
他听到靳赫铭对他说:“乖,老实在家待着,好好养胎。”
第27章 你不是我弟弟!
养胎……
白攸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目光呆滞,望着天花板傻笑。
灌进嘴里的米汤吐了出来,呕得地上都是。
白攸什么都吃不下,靳赫铭过来逼了他好几次,不管是打是骂,白攸就是吃不下。
男人的耐心耗尽,吩咐护理直接给白攸接鼻饲。
细长的胃管通过鼻腔放置到食道中,疼得床上的人睁大双眼,四肢被死死地按住,绞着束缚带绑得紧紧的。
白攸的笑容更大,憔悴的脸上苍白如纸,几天下来,下巴都瘦尖了。
他不愿再开口说话,连靳赫铭告诉他他姐姐白素素醒了,白攸也只是稍稍转了一下眼球,不知道在看哪里。
靳赫铭抱他上车,发现怀里的Omega轻得好像一片树叶,畏缩着低着头,半梦半醒地昏迷着。
白攸的身上穿着小号的孕装,下面一片空荡荡。他怀孕还没有两个月,并不显怀,穿成这样无非是靳赫铭的要求。
宋友梅说如果孩子超过十周就很难拿掉了,白攸每每垂眼看到自己的肚子,再想想靳赫铭的那句“养胎”,他的心里就不免焦灼了起来。
靳赫铭把白攸搂在怀里,手掌摸到他细腻光滑的腿上,望着上面密密麻麻的针眼,蓦地冷笑了一声。
给他点儿信息素就有反应,不给就半死不活地熬过去。
靳赫铭知道白攸这是在消极抵抗,甚至不惜拿自己的身体作代价。
那这个时候,还真是多亏了他姐姐能醒过来,无形中帮了他一个大忙呢。
“攸攸,你并不是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你还有姐姐呢。”
“如果你死了,她也会死。你忘了你的爸爸、妈妈留给你的遗书上写了什么吗?”
“他们让你照顾好姐姐。”
姐……姐……
姐姐……
“姐姐!”
白攸有了一些生机。
靳赫铭一放开白攸,他就跌跌撞撞地跑到了白素素的床边。
白素素坐起来,脑袋里仍然一阵发晕。她的病从一生下来就有,时不时地便会晕倒,随着年龄渐大,昏迷的时间也越来越长。这一次,她更是一躺四年。
医生说白素素是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就受到了放射性物质的污染,自打出生,身体的各项器官就已经开始慢慢老化。一方面是身体器官的未长先衰,一方面又是细胞的大量分裂增殖。两方的矛盾在她的身体里不断挤压,侵蚀着她的脊椎神经束,造成了时不时地昏迷。
而每一次昏迷,都是白素素离死亡更近一步的前兆。
“姐姐……”
白攸去抓白素素的手,这样的动作使白素素猛然一怔。
白攸和白素素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他的这个姐姐,从他记事起就在医院里接受各种治疗,他也只是在姐姐醒来的时候,和爸爸妈妈一起来医院时才会同她说话。
虽然只是这样,但她是自己在这个世上最后的亲人。
他不想一个人孤零零地活着,一个人面对靳赫铭。
他太想找个人说说话了,他想跟姐姐说这些年他吃了好多好多苦。他努力了他拼命了,他真的好累好累……他太想逃出去了。他不知道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他要挨打要被割掉腺体要被烫坏嗓子要怀上他最憎恨的人的孩子。
“姐姐、姐姐……”
从前的阴影再一次压在了这个孱弱青年的肩上,他抬头痴痴地望着眼前蓬头散发罩住整张脸的女人,轻抚着她枯瘦的手背。
他实在太希望他的呼唤能得到回应了。
“姐姐,我是攸攸,白攸。姐姐能听得到我说话吗?”
“白……攸……”
白素素鹦鹉学舌,机械地张嘴,猛然抬起头,视线凝在一处,在白攸的身上上下打量。
“白……攸……”
她又若有所思地念了一遍,而这一次,白素素的眼底有了一抹异样的颜色。